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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千风-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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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回收，沈扬看到了那座高耸的酒楼，“七品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矗立在半空，象征着某位超级土豪俗气无比的审美观，再往里看，他还能看到酒楼里熙熙攘攘的客人，摆在桌上精致的酒菜，甚至那些人言谈话语里正在说些什么都变得清晰无比……
突然，沈扬猛地从椅子上惊起，紧闭的双眼睁开，眼神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他再次确认，这不是幻觉，眼前的镜像权禁也并未打开，但此刻在他的脑海里，帝都的一切都是那般清晰，所有细节都逃不出他的双眼。
“树老，送我到七品楼！”
树老就在蜉蝣天中，他几乎无处不在，听到沈扬的声音，他毫不犹豫将沈扬送到了七品楼。
酒楼内的一切还是老样子，这里永远不缺乏客人，一张张酒桌都围满了正在享受晚宴的人们，沈扬目光看向西侧靠窗的一桌，顿时瞳孔直缩——这桌的客人与他刚才闭目时看到的景象完全一样，甚至连其中一位客人腰间垂下的镂刻玉佩模样都丝毫不差，离得很远，沈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只要他稍微用心一些，这桌客人的谈话声立刻清晰无比地反馈到他的耳朵里。
一个穿着黄衫的客人笑道：“怎么样，我都说了无数遍，在帝都一带，这七品楼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好去处，不比你那里的南里乡差，嘿嘿嘿，你要是待会闲了没地方去，后面就是红梦园和八大胡同，里面的头牌我敢保证，绝对是秦淮八艳一级的水准！”
坐在他对面的客人连忙笑着摇头：“我还是更关心帝都的情况，听说清兵又在关外一带活动了，南方还出现了一个李闯王，杀人如麻，云南昆明那边也很『乱』，这泱泱天下要是真『乱』了，我等该何去何从？”
另一个书生打扮的精瘦青年则是一哂：“『乱』什么『乱』？早些年就有人在到处传播流言，什么四面楚歌、八面受困、国将不国，都是扯淡！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咱不是照样过的好好的？”
客人无奈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我真不明白那位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视如不见。”
“嘘！哈哈，莫兄，你想太多了，生意要紧，喝酒喝酒！”
一群人立刻又话题倒转，牵扯到生意上面，紧接着不知怎地，还是绕回原来的话题，客人开始不断打听红梦园头牌的名字，主人则不断介绍八大胡同里的红牌是谁是谁，男人的话题不外这些，说到会心处，一桌人全都咧着嘴耸着肩膀嘿嘿怪笑起来。
沈扬已经无心继续听下去了，无论是红梦园的头牌还是八大胡同的红牌，他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对方的谈话，为什么在秘境之中，却能看清帝都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再次回到了秘境中，继续用这种特殊的方法观望帝都的一切，来回几次后，他终于确定，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只需心中想着某个地方，就能立刻看到那个地方发生的一切，而如果集中精神观看，还能分辨出那里的细微声音和变化，甚至比亲眼见证还要清晰！
变化还不只是亲眼所见的场面，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有些好像仿佛沉埋了很久的故事，有些则是精心隐藏的骗局，这些统统逃不过沈扬的怪异感知，仿佛所有的秘密在他面前纷纷撕开外衣，毫无掩饰地任由他观看。
树老也发现了沈扬的异常，他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一整天都在不断切换地点，难道发现了什么？”
沈扬苦笑：“我的确发现了一些怪事，比如，东城王尚书家里的后院下面是不是埋了一具尸体？”
树老的根须早已遍布蜉蝣天和帝都的所有地方，他只需稍微感知，立刻就发现了沈扬所说的事实，但那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任何人都可能在自家后院埋下尸体，也都有可能被找到，这有什么稀奇的？
但沈扬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树老目瞪口呆。
“那是他的结发妻子，他在十三年前的雨夜杀死了自己的发妻，只为迎娶东平王的小郡主。”沈扬无奈地耸耸肩，“西城第五十九户人家院子地下，埋着一副古画，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前任张丞相即兴所作，却被这家人当做肥料埋在了地下；还有皇宫御膳房，一个老太监刚刚端给皇帝的那晚汤里，被人故意添加了一些红毒；南城距离城门大约九十丈的一城墙地基下方，已经被老鼠掏空了，甚至连城墙的墙体都掏空了一部分，还有……”
沈扬一项项地说了下去，每说一项，树老都立刻去查看，结果，没有一个地方出错，他所说的事情全都存在，即便那些无法考证的事情，也几乎肯定是真的，否则不可能会特意地出现在那个地方，没有别的解释。
沈扬越说越多，树老也越听越是惊悚，在他看来，帝都和秘境中的一切他都无比了解，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把帝都三百年间所有京兆尹对帝都的了解加一起，也不可能比这棵老树知道的更多，但此刻的沈扬就仿佛未卜先知的妖怪一样，一件件说出了连树老都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这……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提前调查过？”明知不是这样，树老还是忍不住询问，不然他也找不到其他合理解释。
但沈扬只是苦笑：“如果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我闭着眼睛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小半个时辰后，无颜先生、称心、冒晨全都被叫到了蜉蝣天议事厅，加上沈扬和一棵老树，宽阔无比的议事厅中显得静谧有加。
称心敲了敲桌面：“也就是说，你现在具备了一种随时随地洞悉一切的能力？”
沈扬沉『吟』了一下，皱眉道：“也不完全是随时随地洞悉，我能看到的大约就是以此地为中心，方圆五十里范围内正在或已经发生的事情，而且随着我观看细节的增多，脑海里会产生一种眩晕感，迫使我必须立刻停下来。”
大家都不说话了，每个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之所以叫这四位前来，主要是沈扬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解答他现在的疑『惑』，无颜先生的阅历显然冠绝蜉蝣天，称心则胜在分析和探讨，冒晨往往能找到解决事情的方法，然而三个人听沈扬和树老解释了半天，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大家都觉得这有些离谱，但几次尝试后，大家又发现他说的是事实。
无颜先生疑『惑』道：“我知道一种说法，被成为神识，当然并非我们神灵族拥有的东西，而是类似于你们这个纪元的通幽者，凡是达到通幽宗师境界的通幽者，可以利用自己的精神力组建一个庞大的网络，就像海星那样，将所有人联系在一起，同时，也能收集大家眼睛看到的一切，将信息反馈给网络中的所有人，其实这种网络我也会，但并非我的专长，而且即便是近在咫尺的东西，也不可能像你所说的那般清晰，依然会有很多盲区。”
神识的确是一种可能，但显然沈扬所能看到的东西并非因为神识，别说通幽宗师了，沈扬只是一介白身，连破点境都算不上，怎么可能拥有神识？
冒晨拿出自己的飞云鉴：“我感觉，你这种能力和飞云鉴很像，此物想必你也知道，可以轻松收集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地理水文等信息，它的基本原理我已经弄清，是通过向周围一定区域内发『射』某种波纹，而后收集反『射』回来的波纹，根据反『射』波纹的强弱大小等情况，经过一系列复杂计算，最终得出周围环境具体信息，但我敢肯定，飞云鉴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你居然可以知道某些东西是在某年某月某日埋下，这简直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飞云鉴已经被冒晨拆分重组无数次，对其内部的功能和构造完全清楚，如果给他足够的材料和时间，他也能制造出类似的器物来，但即便飞云鉴也不可能知晓已经发生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那些细节！
称心显然比其他两人淡定得多，他耸肩道：“究竟怎样产生的这种能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用它做很多事，比如，看到皇帝和某些宫女的私情，然后以此威胁，『逼』他就范，再比如，寻找某些深藏地下的宝藏或器物，将它们挖出来作为已用。”
众人立刻『露』出一脸鄙夷表情，对这家伙的作为不屑一顾。
这家伙绝对是世界上最丧心病狂的阴谋家和利益最大化论者，他从来都不懂什么是谦让，也不懂什么是美丑好坏，围绕他嘴边的永远都是利益利益以及利益，他就像皇宫中和宫女狼狈为『奸』的太监，孜孜不倦地教导沈扬利用各种各样情况争夺利益，哪怕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沈扬无语，连这三个人都无法解释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变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过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真的有用得着的地方。
鉴于皇宫目前和蜉蝣天半合作的关系，那位往皇帝饮茶中添加红毒的老太监刚刚走到乾清宫外就被侍卫抓了起来，经过仔细检查，那碗茶水中的确含有极其少量的红毒，红毒这种毒物本来就不会致人死地，最多只是变成白痴，再加上量太少，短期内也不会被人发现。
老太监显然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只等皇帝中毒到了一定程度，立刻实施自己的计划，而他的计划也没什么复杂的地方，不过是等皇帝变成白痴后，强迫他的手写下诏书，释放太子以及******成员，并宣布立刻退位，让太子登基。如果太子成功上位，那这位老太监就立刻可以荣升掌印太监，成为皇宫中天地无敌的太监头子。
至于老皇帝的死活，关老子屁事，反正皇帝死了一个还有抢着来当，老子死了连个立碑的人都没有！
随着时间推移，沈扬发现这种洞悉周围的能力也在不断加强，从一开始的方圆五十里，渐渐拓展到七十里、一百里、三百里，直至远远超出帝都的范围，还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一个月后，当他坐在帝都下方的蜉蝣天，向下俯视茫茫东海的壮阔海浪时，他的视线已经达到了帝都东方的尽头，再往东方就是茫茫无际的东海。
称心给沈扬下达了一个任务，监视西北方。
有关西北海外的事情已经成为天下秘境共同的主题，每个人都想知道西北方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量探子被派往西北方向寻找，企图寻找那道席卷天下的不周风里提到的西北海，可惜，无论大家怎么寻找，哪怕穿过蒙古，穿过西伯利亚，直抵世界最北的某处极寒之地，仍未见到那段话中描述的西北海，以至于不周风席卷三个月后，许多人认为那不过是一段无稽的谣言，是某些阴谋家故意做出的恶作剧，目的只是让天下秘境陷入紧张状态，好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扬的感知范围不断扩大，甚至抵达了娄有涯的商队所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他看到了极北之地那片冰寒寂静的世界，看到了最南方那片传说的南炎大陆，看到了西侧已经覆灭的波斯帝国古老城墙和正在远航挂着骷髅旗海盗的黑『色』大船，看到了东面越过高丽国和茫茫东海之后，那个蜗居在岛屿上的倭国。
他的视野完全变了，虽然并未找到西北还，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全面地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看到了那些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故事，火热的与冰冷的，『荡』气回肠的与阴险狡诈的，林林总总，共同在他脑海中构筑成一幅囊括大千世界的天下众生图。
就在沈扬沉『迷』于这种不断扩大的视野时，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脑海：“恭喜你，新的领袖者，你终于看到了你要守护的世界。”
第608章 领袖之谜（一）（）
这个声音出现的毫无征兆，就像有人在耳畔低语，但沈扬可以确定，声音来自无比遥远的西北方向，而声音所在的位置沈扬尚还无法洞悉到。
显然，是这个声音主动找到了沈扬。
又是与领袖者有关，自从沈扬听到这个词语后，曾经各方面打听过，但收获寥寥，包括无颜先生、染荷仙人在内的许多人都没听说过，上一次沈扬听到这个词语还是在仙缘战场中，天灵族天成风以及那位景神太渊曾提到此事，但由于时间关系，并未说的很明白。
“你是谁？”沈扬不断『摸』索那个声音的源头，却依然距离很远，只能透过意识隔空呼喊。他不知道对方能否听到，因为这种怪异的接触方式实在有些神秘，比海星的灵心之网更加不可思议。
沉默了片刻，西北方向传来应答：“我是一位失败的领袖。”
他没有骗人。尽管沈扬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也从未听过类似的声音，却立刻就确认了这一点，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楚，那只是一种无法言谈的感觉。
“我的名字你应该不知道，阿努比斯。”
沈扬默然，这个名字他的确没听到过，但显然并非东方域的名字，奇怪的是此人使用的语言也并非汉语，沈扬却可以与他流畅交流，这说明沈扬这种特殊的洞悉状态仍然是处于灵心交流的范畴。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就跟我当年刚刚明白自己的身份一样，但现在能和你解释的不多，一切只有当你亲自踏上不周山才能说清楚，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你的选择也肯定早已完成，道路早已确定，我只希望你走的路是正确的，虽然那很渺茫。”
沈扬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当然以他现在所经历的事情，也不太可能听明白。他沉默了片刻，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阿努比斯，究竟什么是领袖者？”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我先问你，你是否知道通幽者、开物者、永生者？你最亲密的朋友中是不是也有这三种人？”
沈扬点头。
目前的蜉蝣天之中，海星和清水公主属于通幽者，开物者只有冒晨一个，双智则是正宗的永生者，这几人也的确都是沈扬十分亲密的朋友。
“这就对了，因为领袖者是其余三种人的领袖，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领袖者出现，他们就会自发靠拢过来，组成一个十分紧密而且分工明确的团队，我现在无法告诉你这种团队的意义，但想必你已经发现了，无论你做什么事，都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沈扬不说话，心中却已了然，无论冒晨还是双智，海星几人，都是蜉蝣天中不可或缺的人，像现在海星不在的时候，灵心之网都无法使用，导致信息和沟通都不畅通，在仙缘战场沈扬他们曾经因此而吃过大亏。
那个声音继续道：“如果你想问领袖者因何而生，抱歉，我还是无法回答，因为我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在我看来，领袖者的意义就是守护，守护你身边的亲人朋友，守护你所在的家园，守护你的洞悉之眼所能看到的一切。”
“洞悉之眼？”
“你之所以能被我发现，就是因为你的洞悉之眼，没错，就是那种仿佛站在苍穹俯瞰一切，窥视一切的能力，不仅可以看到正在发生的事，还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甚至洞悉未来！当然，洞悉之眼并非永生者的眼睛，用领域或者特殊能力来形容显得更恰当一些。”
沈扬无奈一笑：“好吧，如果这算是一种特长的话，看起来还不错，不过我倒是觉得，所谓的领袖者真是有些夸大其词，我身边的朋友最弱的也是辟易境了，而我还是白身，领袖他们这种说法有些滑稽。”
“你误解了，这个世界很公平，通幽者可以通天彻地，开物者可以开天辟地，永生者堪比日月星辰，领袖者也不例外，你已经掌握了洞悉之眼，接下来的能力会不断获得，这只是时间问题。”
沈扬好奇道：“都会有什么能力？”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叹道：“因人而异。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但每一位领袖者必须具备的三种能力你肯定会获得，洞悉之眼只是其一，还有两个是灵犀之光和亲和领域。如果你没注意到后面两种能力，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是经常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突然灵机一动，仿佛作弊一样瞬间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不是你身边的伙伴无论突破还是明悟速度都比常识中的其他人要快很多？”
沈扬愕然，难道这也是所谓领袖者的能力？
他很不服气，甚至有些愤怒，因为他一直认为，那种在极端情况下突然找到解决问题办法的能力是天生的，主要是运气因素，也少不了他个人的智慧，如果把这归结为领袖者赋予的能力，而不是他自己的，相信谁都会觉得不舒服。就好像一道术算题，你苦思冥想半天终于找到突破口并顺利解出，肯定会兴奋莫名，充满成就感，但这时候有人跑出来说，那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偷看了答案，你第一反应肯定是问候他家人。
至于大家进步速度很快的原因，沈扬觉得这不能归结到自己身上，而是屠圣阵和神灵墓地的磨砺，以及三生石中的巨大收获。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那个声音笑道：“不必生气，灵犀之光本来就是你的能力，而且它并非随时随地出现，也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我只是说，这种能力有些类似于作弊，正常情况下，就算是一位智者绞尽脑汁都不可能解决的难题，却被你一语点破，你说这不是作弊是什么？至于亲和领域，在我看来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作弊，别不承认，领袖者的运气一般都不错，能够获得各种各样的际遇，可以提升自己或者身边伙伴的实力，但这些都掩盖不了亲和领域的功劳，凡是在你身边与你亲密的人，他们总会无缘无故明悟，总能意想不到地突破，仅靠那些际遇，根本办不到。”
这一次沈扬没再争辩了，因为这一点早就被称心和冒晨指出。
早在天阙道场时，沈扬和冒晨被联通道场上下两个区域的回转通道挡住，那条通道是高深的九字符文权禁，哪怕璇玑天两位老祖同时出马，也需要耗费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能解开，但沈扬只是看过一次，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权禁排列顺序，继而直接通过，事后冒晨曾多次询问他怎样办到的，但沈扬根本说不出来。
至于亲和领域的存在，沈扬也无法辩驳，就拿赵飞来说，他三年前进入蜉蝣天时只是刚刚踏足极境，但现在已经是绝境第三步的超级强者，三年时间，完成六个阶梯的巨大飞跃，想想都觉得恐怖，就算是那些传说中妖孽一般的人物，这个时间也只是足够他们从极境第一步走到极境第三步，想要达到绝境第三步根本没有可能！
单论武道天赋，赵飞可以说是蜉蝣天之冠，但即便最了解他的称心也不认为他能在不到三年时间里走到如今的程度，称心曾经给蜉蝣天所有元老制定了一份长远规划，里面规定了大家必须在一定时间内达到的阶段目标以及一个最终目标，但现在这份规划早就撕毁，因为所有人都大大超过了称心的预期，完成了那张规划表里的最终目标。
阿努比斯的声音继续响起：“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了？事实就是如此，你是一位领袖者，你有自己的能力，也必须用这份能力承担自己的责任。”
长久的沉默后，沈扬无奈笑道：“好吧，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那么，你所谓的责任是什么？别跟我提什么宽泛的大道理，守护亲人朋友和自己的家，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一条野狗都知道，并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阿努比斯安静了片刻，并未回答问题，反而问道：“你心中的家是什么？”
沈扬顿时愕然，家是什么？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心中的家只是沈家大宅中那堵挡住他向外观看的高墙而已，后来沈敖将他从沈家大宅中带出，他从此获得自由，可以肆意玩乐，跑遍在帝都的每个角落，结识了一群少年，也树立了一群敌人。对那时的沈扬而言，所谓家就是南城小筑，里面有三叔，有小寻，有八位沉默的叔叔。
入主蜉蝣天后，他的视线大大拓宽，蜉蝣天的事情成为他最关注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蜉蝣天就是大家的一切，当然也是沈扬的家。
蜉蝣天很大，镇魂狱中大小节点三千多个，再加上外面七层，其全部面积加起来可能已经超过了庞大的帝都，但实际上，这依然不是沈扬心中想要的家。他想到了叶子雨，想要了荀仙和海星，想要了彦族人和帝都曾经的伙伴，如果把这些人全都放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他想要的家？
没有回答，阿努比斯的问题让沈扬彻底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你也被这个问题难倒了，呵呵，就像我当年一样。”阿努比斯的笑声让人更加茫然，他自嘲般笑道：“我俯瞰全世界的那天，豪情万丈地认为这片世界就是我的家，我要把这里的一切囊括进来，团结所有人，阻拦所有敌人，所以我利用自己的领袖者能力，不顾一切收集所有亡者的灵魂，有些人甚至还未死去，我也将他们收割，把这些灵魂藏进我的口袋里，我以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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