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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灭-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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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树人教侍女立于台下,将那诗作供大家筛选品鉴。最终挑出十六首上佳作品,晋级赛诗会的十六强。

    然后一人挑得几张来,依次诵读。

    例如:

    章大人气运丹田,力道铿锵:“三号!”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立功心切,豪气干云,引得众人拍手叫好,称赞连连。

    又有其他佳作,听来亦朗朗上口,可都略逊于三号才子。

    直到呼延傲绝捏着一张纸,使劲了气力将那抹笑意憋回肚子里,面色转而沉重,大声颂道:

    “九十号——”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

    “八方英雄八方去,几处狼烟几处平?”

    仿佛有一股悍烈的气息迎面扑来,那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血性,十万青年十万兵的决然,八方英雄奔赴国难的豪气,以及透着悲怆的疑问。都让心头一震。

    是啊,看似天下靖平的苍云帝国,是不是还有未曾平息的战火?

    章丰文忍不住看向了九十号的方向,在分辨出对方的身份之后,眼里闪过明明的敬佩之色。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当初看起来有些鲁莽的青年,会成为苔岛战役胜利的关键。

    无论如何,这十六强的名单已经决出。被淘汰的才子也不用离席,亦可尝试继续作诗,只是不参与比拼。待会儿赛诗会结束。自有酒菜款待,一醉方休。

    章大人令将诸位才子的作品仔细收好,便冲秋家主拱手道:“秋兄,请!”

    秋树人能坐上家主之位,文治武功,样样不弱,与府尹客套几句之后,才沉吟道:“青苏城难得有此盛事,诸位多是青苏子弟,就以故乡问题——同样以半柱香为限!”

    故乡?

    这倒是让秦飞有些发懵。秦爷目前……暂时还不知道故乡是哪,咋办?

    不过想到宝岛回归,秦将军突然开窍,刷刷几笔,又写下一首。

    那侍女见他之前的诗篇透着凛凛杀气,又得了府尹大人的称赞,哪里还敢小看他,甚至觉得他歪歪扭扭的字迹,都如刀锋般锐利。

    这一轮的故乡之题,倒是让诸多才子发挥,佳作甚多。

    莫晓晴等人巴巴的盼着九十号的作品,侍女才送过来,都抢着要看,令人忍俊不禁。一些不明所以之人却摸不着头脑,想起刚才九十号写的诗句的确铿锵有力,也许是因此才多受关注。

    项鼎看到九十号纸上的字句,整个都懵了:“卧槽,卧槽!每天吃的也一样,玩的都一样,为啥他就能写,俺就写不出来捏?”

    徐青纱、莫晓晴两女最是开心,哪里猜到,书没读过几本的秦飞还有这天赋?

    几经比对,直接选出了前六名。

    分别是三号、十四号、五十号、五十二号、六十八号,以及九十号的作品。

    三号所写的是: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这一次却是由徐青纱来读:

    “九十号。”

    “离乡背井落海外,忍辱负重盼中华。”

    “披荆斩棘除奸佞,破浪乘风过海峡。”

    莫晓晴忍不住暗笑,秦飞这那里是作诗,就是挑几个对得上的成语、数字,拣些关键内容,东拼西凑而已。

    不过乍一看,还像那么回事。

    至少前十名的作品当中,其余九首诗皆是写自身故乡,只有他是写苔岛思念大陆的,文采且不说,立意先高了一等。几位大人和那学政商量一番,最终决出了前两名。

    毫无疑问,三号的诗词功底最好,九十号的作品立意最佳,获得了诸位大人的赏识。

    秦将军自认为前几首还算有点墨水,这一首却真如晴儿所说,实实在在就是拼凑的,没想到浑水摸鱼,还混了个前二?这赛诗会,真没点含金量!

    章大人要知道秦将军的想法,肯定会被唬个咧跌——秦将军哇,本官和秋家主那么明显给你走后门,你看不出来嘛?你这首诗也就占着个立意高妙,论平仄韵脚,都差得一塌糊涂。

    将这一轮的作品收拾完毕,这最后一论比拼,则由参与了苔海战争的青年将领出题。自古文无第二,武无第一,三号、九十号之间,势必要分出一个高下!

    徐军师和几人商量许久,终于开口道:“我们能有今日的歌舞升平,全靠将士们的浴血奋战,就以‘战’字为题,请两位在半柱香之内随意创作,决出今日赛诗会的头名!”

    战神府的小伙伴明显偏袒,专挑秦飞“擅长”的领域。毕竟秦飞之前所做,都带着点疆场气息,占了不少优势。

    那场内才子,目光都汇聚在这两人身上,第一排坐着的三号选手,倒是很多人眼熟,乃是青苏地区有名的年轻诗人,唤作王顾之,举手投足间透着抹儒雅的气息。而九十号选手……坐姿像个啸聚山林的土匪头子,捏笔如抓筷,完全无一点文人气息。

    莫说有辱斯文,这哥们和“斯文”二字,那是完全不沾边。

    才不到五分钟,王顾之就赋诗一首,由两名侍女左右捏着一角,展示给大家看。

    “三号,《从军行》!”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气魄宏伟,意境苍凉,激昂慷慨,令人叹服。看到这首诗,章丰文、秋树人几乎觉得胜负已定,凭秦将军的三脚猫功夫,能写得出一两首已经用尽“毕生所学”,那还能接二连三的创作?

    不过败在王顾之的手下,也算不得遗憾,甚至能够引以为豪了。

    举目往后排看去,秦飞果然面露难色,与王顾之的写意而为大相径庭,叫人为止捏了把汉。莫晓晴甚至觉得自家夫君要把笔杆子捏断了,心说这个傻子,写不出就算了吧,反正已经作了好几首,很能干了!

    却见秦飞写了许久,直到线香燃尽,才长呼一口气,弃笔一笑。

    这一笑里,有悲怆,有骄傲。关于战斗,他心里有太多的故事,脑海里有太多的画面,有太多的情感想要表达。

    而让莫晓晴感到意外的是,这家伙的笑容里,居然透着一抹自信!

    他难道不知道王顾之这首诗的分量?

    或者说,真的有胜过他的把握?

    侍女已经将九十号作品取了上来,左右展开,篇幅上明显要长了许多,引得人不禁跟着念读:

    “花落去,飞雪间,桃树埋酒望凯旋。”

    “叶染尽,陌刀血,疆场杀敌贺新年。”

    “残躯累累,旌旗猎猎。家书万语,可共婵娟?”

    “时常踏雪望灵月,问桃花,何处捡?”

    “不觉功成枯万骨,墨云蔽天。泪顾苍颜!”

    ……

    没有格律,没有平仄,甚至对仗得一塌糊涂,可随着字句念完,仿佛读完了一名功勋战将的一生。谁也没有觉得他写得差,反而是不规则的断句,带来了不一样的顿挫冲击。

    大家的目光汇聚在九十号“才子”身上,不知他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才会写下如此壮烈的文章。

    “将军哭了。”秋梦远远看见,秦飞眼里光芒涌动。显然是把自己给绕了进去,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

    章丰文、秋树人、学政大人则是面露难色,自古文无第二,总要分出个高下。就诗篇格律,平仄工整来说,王顾之绝对占优,意境上也堪称绝佳。然而若说对“战”字解题,秦将军则更为透彻。

    秋树人看着章大人,悄悄道:“不如,并列?”

    绕是他有心偏袒。《从军行》的优秀却不容否认,可“并列”之法,又太过业余,就连经验丰富的章大人,也一时难以决断。

    还是专心治学的学政大人给出建议:“不如,就让二位才学之士上前一论?自评输赢?”

    众人眼前一亮,若这两人评诗论诗,一较长短,定是相当精彩,纷纷翘首以盼。章大人一听。当即点头:“三号才子,九十号才子,你们且上台来。”

    “这江风真他么的大,吹得老子眼睛发痒……”秦飞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听见章大人叫九十号,连忙伸手应声“来了来了”。

    果然从浮台边缘,穿过一片案几,在无数才子羡慕的目光中,走上主台与那气质儒雅的王顾之两相对峙。听章大人的意思,要让两人自己评个输赢。

    主会场以及梦江之畔。无数目光汇聚,大家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想要努力保持安静,听这二人的品评辩论。

    王顾之面带两三分笑意,当先开口,言语稳健:“兄台的诗中,有千军万马,有家国天下,令在下佩服不已。”

    这一夸,反倒让秦飞有点飘了:哎呀。你这小伙子咋这么会说话呢?说得真好!

    “咳咳,你的诗也不差。”秦将军一脸“我很欣赏你”的表情,这话一出口,几乎让满场绝倒,哭笑不得。

    啥叫“你的诗也不差”?

    旁边的呼延傲绝一口茶水喷出来,阳光下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项鼎见秦飞一句话就恢复了本色,直感觉自己肚皮直抽,憋不住笑。

    一直担心他的徐军师和晴儿这才松了口气,生怕这傻子又伤心。

    很显然,不按套路出牌的秦飞把王顾之也整得有些发懵。不过迅速恢复了儒雅本色,点点头道:“谢兄台夸奖——不过,这吟诗作对,还是要讲究些平仄对仗,兄台行文豪放恣肆,似乎并不在赛诗会的范畴。”

    王顾之所言相当讲究,既指出了对方的命门,但也没说他写得不好。只抓住这一点,胜负相当明显。

    秦飞挑了挑眉,看看正高的日头。想了又想,才道:“哦,这样的嘛……我觉得吧,吟诗作对,本就是玩闹之说,过于计较,反而不美。你想取这赛诗会头名,我却只想一抒我胸中情怀,各取所需,如是而已。”

    “……”王顾之呼吸一滞。原本清亮的眼眸微微颤抖,似乎被秦飞说中了内心所想,他也曾因为这些许的功名念头而鄙夷过自己,然而身在凡俗,终难免俗。

    话说回来,自己鄙夷自己,那是一回事。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秦飞这样一说,那可就是面子问题了。

    “兄台此言差矣。”王顾之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自古以来文无第二,胜负之说,岂是计较?在下所言平仄对仗,可曾有错?”

    错是没错,可秦飞压根就没想计较啊。

    你想要第一你拿去啊,我要来又没屁用!除非秋梦真要嫁给赛诗会头名,那本将军还是要考虑一下滴!

    “错又如何,对又如何……”秦飞淡淡一笑,低垂的目光深邃无比,其中意思,也只有他自己能懂了。

    王顾之自以为得计。以为秦飞不敢对视,再想开口逼迫时,却见秦飞目光一抬,竟比之前多了几分傲然。

    秦飞笑道:“我直抒胸意,快意即可,这诗会胜负,并无所谓。非要在意结果的话,你问问秋家主,在花莲镇牺牲的五百七十六名秋家子弟,他们在意结果吗?在阵地上抱着敌方劫尊。一起自爆的六名秋家劫将,他们在意结果吗!”

    “葬身苔海的二十六万将士,他们,在意结果吗?”

    “……”

    比起前几次有所不同,秦飞在写下诗篇之后,把刻骨的伤痛都深深埋进心里,此刻他的脸上没有悲怆,而是自豪的辉光!

    王顾之哪曾想到对方会如此辩论,眼神疾闪之下,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心下顿时大惊。正要开口相询,秋家院里传出一声锣响,一队手持金色大旗的金吾卫左右开道,一个亢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圣旨到!”

    听来倒是有些熟悉,待那些人分开人群,走得近些,果然是见过几次的魏公公。按说臣子领旨,是要迎出去接,可魏公公对秦飞格外照顾,每次都送到跟前。

    突如其来的圣旨。惊得章大人连忙起身,与一干同僚远远跪下迎接,秋家人则是看到秋树人也跪伏在地,才齐齐跪下。数以万计的文人墨客更不必说,早早跪着。

    魏公公和两个小太监一路小碎步走过四英亭的白玉石步道,踏上江面浮台,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远远招呼一声:“秦将军!”

    秦将军?难道,那传说中的秦飞在场?

    惊得众人愕然找寻时,却看见浮台上还站着一人,正是那与王顾之斗诗之人。

    王顾之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心说早该料到的!

    普通文人,哪里写得出他这般杀气!

    “魏公公,好久不见哇!”秦飞不管旁人目光,有心试探,故意先不跪,笑着招呼道。

    魏公公精明得很,见他不跪,也不露破绽,走到近前道:“哎呀呀,秦将军呀,自江东一别,咱家就猜你定能建立奇功!”

    秦飞嘿嘿一笑:“承您吉言了,诸事顺利。”

    仍是站定不动。

    魏公公淡然一笑:“皇上和诸位大臣,可都对您赞不绝口呢,这不,圣旨到了,皇上的恩典,怠慢不得。”

    旁边的章丰文听他两人说话。仿佛神仙打架,几乎摸不着轨迹,背后冷汗涔涔,生怕秦将军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秦飞见试探得差不多了,诸多细节,其实有青纱帮看着,事后听她分析便好。终于老老实实的跪下接旨。

    魏公公这才松了口气,将那圣旨平平取出,展开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冠军大将军秦飞。于苔岛战役中,斩杀贼首将蔡英,覆灭东洋舰队,其余斩首无数!并劝降白冲,扭转败局。收复苔岛,堪称首功。特加封镇军大将军,封冠军侯。钦此!”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靠衣装() 
热热闹闹的赛诗会,在圣旨到来之后,圆满落下了帷幕。皇恩浩荡,万事吉祥。战神府一应青年将领,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封赏,可谓平步青云,羡煞旁人。然而念及他们身上的累累战功,亦是实至名归。

    至于谁才是此届赛诗会的头名,章丰文、秋树人表示:爱是谁是谁,咱不管了!就是这么业余,就是这么顽皮!

    他俩不是现场辩论了嘛,你们觉着是谁,就是谁!

    故此在文学诗文界,秦将军也成了话题人物,几篇作品成为了热议对象,就连初试的诗篇也被翻出来反复咀嚼。这不翻还好,翻出来一看,发现竟有些婉约气质。叫人完全摸不准秦将军的套路。

    秦将军哪里在乎这些,离了青苏,还在寻思“冠军大将军”、“镇军大将军”的品级问题,貌似都是二品啊,按说俺不是应该升官嘛?

    呼延傲绝解释道:“冠军大将军是从二品,镇军大将军是正二品。有辣么一丢丢差距,年俸差五块金币。”

    “嗷……”秦飞挠了挠头,心里寻思,这镇军大将军名称听起来倒是怪唬人的,原来就值得五块金币。若是皇庭上的言帝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一口老血喷在金殿上。这朝堂之上,才几个正二品武将?

    追风号沿梦江西进,不似来时那般极速,而是游山玩水,轻松恣肆。慢慢晃悠了半天,才飞临一处城池,恰是长乐。

    这十一人加一“喵”的组合,早惊动了长乐城上下。按秦飞的低调风格,本是想直接在柳家庄里降落,可徐青纱却道:“走城门吧,这是梁川他们应得的。”

    颇有些衣锦还乡的意思,这一下可不得了,那城下的兵将慌忙通报县丞王大人,几大家族眼线何其之多,闻知自家公子、小姐回来了,那是全族出动。比他们更快的,是长乐城的百姓,就跟排练过似的,夹道欢迎。

    少不得又在长乐城庆贺几天,就连登云宗还特意遣人来柳家庄道贺,是否貌合神离,也只有盲公山上的云显道人知晓了。

    “这柳叔叔,真是……”秦飞额冒黑线,居住的院子里,左右是呼延傲绝、项鼎两位抠脚大汉,几名女生又被柳绝情领去了深闺秀楼居住。不知整天忙活什么,反正不到饭点基本见不着人,甚至到了饭点也见不着。

    横竖明天就要返回战神府,秦飞懒得想太多,早早歇下。

    可是才刚睡得朦胧,院子里就传来一片莺莺燕燕,旋即是晴儿的敲门声:“相公,相公!”

    “来啦……”秦飞呵欠打得老长,穿着裤衩子,胡乱披件外套,就过来开了门。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就被一串人影挤到一旁,不由得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角,才分辨出青衣的徐青纱,黑衣的晴儿,白裙的秋大小姐,紫衣的柳绝情。

    个个脚步轻盈,仪态万千,笑起来如春燕啼鸣,闹得春色满屋,叫人心颤不已。

    秦飞随意的掩了一手门,回头道:“你们几个,逛街逛到现在?长乐街都叫你们逛穿了吧……”

    大家都是战友情谊。秦飞这般衣衫不整,也都见怪不怪。又都是江湖儿女,几名小姐都懒得和他见外。青纱面色微红,见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一边去点了灯盏,一边道:“晴儿与你买了些衣裳玉带,还有发冠饰物,非要现在送过来,要你穿了看。”

    秦将军对穿衣打扮,从来都是一脸懵逼,正儿八经的梳头都不会——所以除了戴头盔,长发都是随便用一根布条扎起来了事。最正经的几次,都是晴儿帮忙穿戴。

    果然看见晴儿从虚界中取出来一大堆崭新的内外衣裳,还有锦盒珠玉,亮亮堂堂的摆了一桌。

    “买那么多,我哪里穿得完……”秦飞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讪讪的道,“我一年到头两三身衣裳就够了,大不了把九阙帮会制服多发我几身嘛——对了,我这镇军大将军还有几套官服嘞,什么祭服、朝服、公服、常服都有。”

    几位女生看他怯怯的模样,不禁发笑,秋大小姐道:“晴儿是那几日在秋府,见我秋家公子个个丰神如玉。风流倜傥,寻思着自家夫君其实也相貌堂堂,比之不差。就是不修边幅,太过随性——这不,想要给你拾掇拾掇。”

    说到底,秦飞诸项都好。就是随性惯了。当了十几年奴隶,对于衣冠楚楚压根没啥概念,也不追求。

    不过,既然是夫人所愿,秦将军哪能推辞,心甘情愿当了衣服架子。

    秦飞年方十八。由于长期饥寒交迫,个子并不高大,一米七五上下的匀称身材,在潘虎、项鼎这等彪形大汉面前,就是个文弱书生。这里身材最高挑的柳绝情,稍穿双厚底的靴子。都显得比秦飞高。

    “唉,你们能不能矜持一点,眼睛瞪那么大,我也是会害羞的……”秦飞本来脸皮极厚,可在晴儿给自己换新衣时,见几位女生眼睛上下打量。忍不住老脸发红。

    且不说秋凝和秦将军有那么点不清不白,抱也抱过好几次,亲也算亲过了。柳绝情从来都把自己当条汉子,凤目一瞪,冲秦飞哼道:“怎么滴啦,咱们姑娘家都不害羞。你个大老爷们还脸红啦?”

    秦飞心里哀叹:完了完了,女生那啥起来,真是如狼似虎,拦都拦不住。

    “行行行,随你们喜欢。”秦飞白眼一翻,姑且把自己当成了木头人。

    哪只晴儿才给自己打扮妥当。她自己就忍俊不禁,一时笑弯了腰,秋凝等人打量一眼,更是忍不住。柳绝情笑起来也有几分嫣然:“晴儿,我都说他当不了秀才,你偏还买一身秀才衣裳。”

    眼前这名“秀才”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显得不伦不类。一双眼睛光芒闪烁,看上去就不是个安分的读书人。那秀才帽子戴正在头上,可秦飞偏着个脑袋,相当滑稽。

    晴儿笑了一回,却道:“夫君你要多读书,多读书就能变白净些啦!”

    天大地大。晴儿最大,秦将军固然很瞧不起“白面书生”,可知道晴儿一直想安定下来,于是诚心应道:“遵命,小的以后一定在家多读书!”

    晴儿冲他皱了皱鼻子,气息浅哼,说不出的娇媚之意。

    又替秦飞换了几身公子服饰,替他把玉带、环佩、发冠都穿戴整齐,可是看起来总觉得奇怪,不禁奇怪:“秋家公子里,似乎也有肤色偏暗的呀,怎么我家夫君穿起来。总有点……登徒子的气息?”

    却是想到了还在苔岛之时,白家小姐白先雨喝骂的那一句“登徒子”。

    几位小姐一看,果然是笑容猥琐,目光轻浮,活脱脱一个登徒子!

    脸皮厚如秦将军,都觉得有些对不起晴儿的好意。

    徐青纱笑着开解道:“咱家夫君心里没那些规矩。自然穿不出那个味道,可要是换上苍雪玄甲,便是多少才子、公子,都不及他半分!”

    晴儿一听,果然小手一摊,对秦飞道:“拿来!”

    “大晚上的。还穿那个……”秦飞今天的脸皮格外薄。

    却不知女孩子想要打扮起丈夫,那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没奈何,只能把苍雪玄甲整套取出,这玄甲套件复杂。内衬梭子连环甲,方便活动,外边是成块的元钢板甲,坚固程度,远胜长安号船底的铁皮。虽然由晴儿仔细洗刷过,可磨损的板甲以及内衬锁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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