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灭-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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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任见秦王殿下脚步甚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了事情，那也是你皇族家事，我这当臣子的，瞎搀和啥？

　　　　秦飞在皇宫里一出现，各方面马上得到消息，早有脸熟的黄门前来接待。果然说言帝在宫内梨园，和皇后娘娘、青玄公主一齐游玩。

　　　　就令其引路，没多久就听见一片丝竹管弦之声，悠扬顿挫，如舔耳膜，听来甚是舒坦。黄门就引到了门口，就由秦飞自己进入。

　　　　春阳之下，一班身穿华服的乐师，各执所长，尽心演奏。一方戏台上，鹤影天青翩然起舞，好似云端少女。翠叶剑在萱儿手里啸声铮铮，残影连片。时而缓如春溪，是而动如雷震。

　　　　言帝在台下，目光痴迷，汪皇后在侧作陪，笑容恬淡。

　　　　秦萱早看见秦飞到来，剑式中多了几分雀跃灵动，直到一套舞罢，才欣喜的冲他唤声：“哥哥！”

　　　　不由分说，就从台上冲了下来，一头扑进秦王殿下的怀抱。

　　　　三个月不见，觉得这丫头长大了好多，秦飞轻拥着妹妹，觉得内心无比安宁。言帝看见他到了，轻一挥手，令所有乐师宫女都散去，才笑吟吟的道：“你可是给了朕好大的意外！”

　　　　除夕之后，就通过苍茗得知，秦王居然已经跑上星阙去了！

　　　　这是什么鬼情况？

　　　　说好的打炎墟，然后去魂泉呢？

　　　　冷不丁的就搞定了？

　　　　秦飞只是抱拳行礼，称呼声“父皇”、“母后”，才苦笑答道：“我不能总被你牵着鼻子，我得找到自己的路。”

　　　　言帝表情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嘴角噙着抹淡笑，看起来亦有三分苦涩，叹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那条路，我也想过，但是太危险——朕心里，其实不希望你那样做。”

　　　　然而事已至此，几无回转的余地，只能一条道走到头。

　　　　“我生来注定要经历这些，否则弟弟妹妹，怎么安享太平？”秦飞怜惜的看着萱儿，毫不避讳的拉着妹妹的小手，满是关爱之色。

　　　　言帝令他们兄妹坐下，秦飞就把今天从苔岛到炎墟的事情说了。言帝莫不戏谑的道：“你救诺鲁克人也就罢了，连魂族人都想救？”

　　　　“无论如何。都曾有人为了民族生存而战……”秦飞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无辜的生灵死去，我总觉得，那是我的错。”

　　　　言帝沉眉思索，手里捧着茶盏。

　　　　汪皇后看起来十分年轻，丝毫不像四十多岁的人，依然是二十多岁的面貌，身材窈窕，她宽慰一句道：“秦王看得到天下万民，为君者，当如是。”

　　　　“哈哈，母后过誉了。”秦飞哪里敢应这个“为君者”。摆摆手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小时候看到太多人死了，那年和我一拨逃出巴尔喀什的有一百人，陆续出逃的有一万人。除了我，全被砍了脑袋。我只希望天下所有人，都能平安度日，一家人能随时坐在一起吃饭。”

　　　　不用想太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不需要担心国家破碎，不需要担心人间毁灭。

　　　　言帝叹声：“既然已经选择，那便走下去。我这边能帮你的，会尽量配合……”

　　　　显然，从除夕开始，言帝已经处于配合的姿态。但是秦飞想要的，不止是配合。

　　　　“我想知道父皇的计划。”秦王从来不会弯弯绕，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在凶险万分的幻海为战神府争取资源，却又要设法压制战神府青俊的发展？”

　　　　“炎墟之门的另一头，是否星阙兽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父皇究竟想干什么？”

　　　　面对连串的发问，言帝显得有些沉默，看似古井无波的眼眸，不知藏了多少事情。

　　　　茶香袅袅，思索良久，他才缓缓道声，杀气洋溢：“不为我所用者，不合我所用者，皆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死不足惜！”

　　　　言下之意，就是以残酷的战斗，淘汰掉那些不合格的人。用特殊的方式，抹杀那些怀有二心的人。

　　　　“小飞，你肯定有过类似的感觉。”言帝目光一扬，直直盯着他道。“明明是在拉一些人上船，但这些人，却以为你要拖他们下水！”

　　　　人生格局不同，看到的事实也不同，选择上自然会有偏差。

　　　　关键在于，言帝究竟要做什么？

　　　　“二十多年前。朕和你年纪差不多，只是这个计划中很小的一环。”言帝追忆当年，笑容有些冰冷，“后来认识了凌云，才逐渐扭转——恰如你身边有个神策将军，把你从朕的计划中带出去。”

　　　　果然。跳出整个苍云界去分析，言帝背后，另有主谋！

　　　　秦飞继续发问：“父皇为何来到苍云界？”

　　　　“家族之令，一统苍云界，一统星阙！”言帝的回答相当果决，“超过半数的守护家族，皆有心毁灭苍云界，不灭之，事无转圜！”

　　　　这一点，秦飞又猜对了。

　　　　而关于那些“意外”战死的人，譬如赵绝影，言帝给出了解释——烈家的确有能力带相当一部分人离开苍云界。但不需要太多强者。毕竟苍云界的人口基数太过庞大，标杆人物太多，容易影响烈家的权威！

　　　　只有那些完全受烈家掌控的强者，才有生存的资格。

　　　　“反正在那个期限之前，这些人都无法突破绝魂之境，成为渐神。”言帝哂然发笑，“便用他们的死，给这个懦弱了数百年的民族一点血性，这对以后登上星阙，有莫大的好处。”

　　　　……

　　　　神木大营指挥部内，徐青纱忽然醒悟：“星阙人少，父皇要的，是人口基数！否则，烈家再强，也没有能力向多个守护家族开战！可是……”

　　　　等苍云界的人口基数，贡献出可观的战斗力，需要时间！

　　　　这个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年，但还远远不够，苍云界等不起。

　　　　“小飞，你做的事情，是想阻止苍云界的毁灭。”言帝能看出他的疑虑，淡淡解释，“但是时间紧迫，你若失败。这百亿的生灵便无路可走——朕在做的，是将百亿生灵都搬到星阙之上，如果能一统星阙，没准还能重辟混沌，让苍云界再获新生！”

　　　　“如若不能，大部分人都上来了。也算功德圆满！”

　　　　这么说来，言帝的计划的确更为稳妥。

　　　　只是牺牲了太多人，别的不说，就论赵绝影、谢紫露。

　　　　赵灵雎听着言帝的说辞，全程一言不发，表情冷如霜雪。显然心里极为难受。

　　　　“其他的我不管，你必须向灵雎姐姐道歉！”秦飞眼眉一肃，锋芒毕露的对上了言帝的目光，“绝影之死，你有一份！”

　　　　“……”

　　　　言帝有些哑然，显然想起了某些事情，几分戏谑，甚至不屑：“蒋永征，赵绝影，谢紫露？”

　　　　这个态度，让秦飞十分不解，眉心紧紧皱起。不知父皇是几个意思。

　　　　“朕现在说话，卫将军能看到？”言帝丝毫不惧的看着秦飞。

　　　　“能！”

　　　　言帝忽然一笑，儒雅的脸上透出藏匿许久的杀伐和刻薄，哼声道：“如果朕告诉你，他们三个人都选择了背叛，你还会怪朕吗？蒋永征还活着。皆因为你回身去救他——选择背叛的人，都得死！”

　　　　所有人为止一怔……

　　　　秦飞满脸不可思议，瞪着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你的灵雎姐姐一定明白。”言帝气力一收，又恢复了儒雅的气质。

　　　　……

　　　　神木大营指挥部里，只有徐青纱、赵灵雎二人。

　　　　沉默良久，赵灵雎才叹声道：“小飞，让我出去。”

　　　　徐青纱也道：“夫君，我也出去。”

　　　　秦飞“嗯”的应了一声，旋即将她二人送出了指挥部，出现在身边。

　　　　各自行礼之后，赵灵雎才整理好情绪，面如霜雪，目光定定的看着言帝道：“陛下的意思是，当年对每个人都说了同样的话？”

第五百七十三章　吃大锅饭（）　
言帝淡淡以应：“你们四人，是朕十六年来，最看好的青俊后辈——蒋永征，极锋暴雷灵眼。”

　　　　“谢紫露，魅青灵眼。”

　　　　“赵绝影，狂风灵眼。”

　　　　“而你，朕居然看不透……”

　　　　言帝的语气愈发加重，显然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有不小的打击：“但他们三个，全都选择了背叛！呵……经不起诱惑、逼迫的情谊。未免太让朕失望了！蒋永征、谢紫露、赵绝影，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赵灵雎薄唇蠕动，却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秦飞、徐青纱瞬间明白了大概。

　　　　无非就是利用生存空间互相挑拨，赵绝影为了姐姐，肯定会选择放弃蒋永征、谢紫露。同理，蒋永征为了谢紫露，同样会选择放弃赵绝影、赵灵雎。

　　　　“可是紫露替我挡了刀！”赵灵雎银牙紧咬，呼吸微颤，声音忽然激扬起来，“绝影……绝影他，他只是想保护他的姐姐呀！陛下这样做，是否太……”

　　　　谢紫露大约是在最后时刻，才幡然醒悟，回归本心。

　　　　但已经迟了。

　　　　“太刻薄，太绝对。是么？”言帝毫不否认，没有一丝怜悯的看着赵灵雎道，“星阙的敌人有多强，秦王妃应该已经有数了吧？”

　　　　徐青纱微微点头：“是，父皇。通过对至尊金城的估算，约摸估计出啻冥以上强者二十五万，化神级别，二到三人。”

　　　　“很好，不愧是朕的神策将军！”言帝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有无数的办法，对你们威逼利诱，事关星阙霸业、苍云界存亡，朕不容许任何意外！”

　　　　赵灵雎拳心紧捏，咬牙切齿的盯着言帝，凤目中满是凄然：“陛下有没有想过，永征、紫露、绝影选择背叛，除了那些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信任您！”

　　　　言帝不为所动，哼声道：“所以，假如星阙之上，一个你们信任的主帅选择背叛，你们一窝都要反？”

　　　　“……”

　　　　赵灵雎凤目一颤，气息轻喘，竟觉无言以对。毕竟情同手足的四人，能够坚守本心，不惧任何诱惑的，就只有她一个。

　　　　只有当年的雪城飞将，拒绝了登上星阙的诱惑。甚至在言帝威胁杀头的情况下，依然抗命。

　　　　让她坑害挚爱亲朋，雪城飞将宁可自己去死。

　　　　言帝转而看相秦飞道：“同生共死的情谊，未必不可背叛。抉择之间，能够做到方寸不乱者，极其稀少。你们之中，恐怕只有你们三个能做到。其她几位秦王妃如果面临选择，为了保全秦王，未必不会互相残害！”

　　　　这，就是最残酷的事实，完全容不得反驳。

　　　　言帝正是想要在星阙之上依仗他们，才会逐一考验——“你们的天赋超人，如果背负不起这份责任。不如埋在苍雪墓园！”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在言帝的眼里，具备天赋但没有做大事的品质，成长起来迟早是个祸害！

　　　　——

　　　　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赵灵雎再也找不到复仇的理由，只能封存心中，让那些记忆里的人成为深埋的丰碑。

　　　　秦飞、烈魂的计划并不相悖，彼此交流，问题不大。言帝得知秦飞在星阙创办素云斋，已经站稳脚跟。下一步便将招兵买马时，亦是感慨万千：“玄晶钥匙选择你，不是没有理由的。你小子的运气，真的好。”

　　　　“父皇在烈家的计划里，应该不算一个大角色吧？就像我在父皇的计划里，本身可有可无一样。”秦飞没什么避讳，直言问道。

　　　　言帝眼眉藏锋的一笑：“不错，你能收取本源晶石。而我的计划，是否收取本源晶石，并不重要。在烈家的计划里。也不需要朕统御万民，家族需要的是，数百万的上四境强者！以及数量可观的神级强者。但是朕，不仅要做苍云界的帝王，也要成为星阙之主！”

　　　　果然是帝王之心……

　　　　秦飞忽然醒悟，父皇一统人间界，星阙的其他家族应该并不知晓。父皇几次在人间界用烈魂这个身份故弄玄虚，多半是用来迷惑星阙的眼线！

　　　　毕竟烈魂身为烈家这一代天赋最强者，肯定受到多方关注。

　　　　“父皇现在的真实修为是？”秦飞知道他有神品血脉，如今年近不惑，定然是位超级高手！无非是通过特殊手段，屏蔽了守护家族对神级强者的感知！

　　　　周围皆是可以信赖的至亲之人，言帝并无保留：“八星真神……只要晋级化神，便能完全主导烈家计划。只是……”

　　　　他看了一眼徐青纱，徐青纱也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同时面露凝重，不知在思考什么。

　　　　果然听见言帝道：“只是烈家在听从谁的指令，朕就不知道了——朕若脱离那一方的计划，必然凶险万分。”

　　　　再凶险，也是迟早的事。

　　　　秦飞经历了那么多。早已不知“危险”二字怎么写，与父亲一起征战星阙，倒是个不错的计划。但是……

　　　　“娘等了您十六年了……”秦飞凝眉叹息，“父皇既然有实力，为何不去看一眼？”

　　　　关于这个问题。言帝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道：“秦家的存在颇为特殊，如果说，秦家完全瞧不上朕，你信么？”

　　　　这是什么情况？

　　　　言帝并不确定的解释：“七大守护家族当中。云家、秦家最是不凡，实力是其他守护家族的两倍以上！他们和金鼎商会的关系十分密切，而金鼎交易行的底细，朕至今尚未查清！”

　　　　“家族搭建空间桥，把星阙魂兽转化成炎魔，所获得的纯火属性魂兽内核，除了少部分被个人消化，绝大部分都被金鼎交易行收购。这个计划本身，也是由金鼎商会授意。”

　　　　这个情况倒是出乎意料。

　　　　徐青纱杏目轻颤，忽然醒悟过来：“我们在苍云界的云晶卡有编号。在星阙使用，金鼎交易行必能察觉……所以，金鼎交易行一方，已经知道我们去了星阙！”

　　　　可是其背后代表的势力，并没有明显动作——或者说，已经采取了行动，但还没有人察觉。

　　　　这就细思极恐了……

　　　　似乎掌控了经济，就能掌控一切？

　　　　而关于“千山”、“琼台”，言帝并不知晓，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苍云界，当年离开星阙时，也不到二十岁。

　　　　不过得知云穆鸿参与其中时，他的神色明显复杂起来，嘀咕一句：“难道云家，就是幕后主使？”

　　　　从种种情况来看，苍云界存在的两个隐藏实力的强者，一个是言帝，一个就是云穆鸿。云穆鸿能知道徐青纱的来历，肯定有指使冷月的本事。二十年前，冷月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丫头。

　　　　如此荒诞的结论。让秦飞不禁哑然：“青纱，在神木庄园时，云长老救我那一剑，怎么看怎么像，当时都以为他老人家要嗝屁……真难为他了。”

　　　　徐青纱摇头苦笑：“如此安排。煞费苦心……”

　　　　只是为了符合时间法则推算出的这个结果么？

　　　　大家目前所处的层次太低，还不能理解时间法则的神奇之处，如何根据时间法则检验各种结果，调配各方面的安排，只有在真正领悟之后。才能理性分析。

　　　　但有时候会想，时间法则，岂不是能预知无限未来？通过改变固定事件的细节，而改变整个未来的走向？

　　　　假如是两个通晓时间法则的对手博弈，又会如何？

　　　　所以，从拯救苍云的角度来说，言帝的计划无疑更为稳妥，假如包含一统星阙的话，其格局的确不是秦飞能比较。但脱离了苍云界，从全局角度去看。徐青纱的存在，可以无限提升整个计划的高度，直至与最终的主谋平齐！

　　　　而目前得出的下一步计划，和徐青纱在冲上星阙之前的决定一样。

　　　　言帝道：“可以对烈家示好，但不可表明身份。烈家长辈极为严苛。会对小飞加以控制！”

　　　　不知不觉，太阳落山，言帝本想邀秦飞在宫中用餐。秦飞难得和他说了那么多话，心里高兴，反而道：“儿臣斗胆，请父皇、母后到我的神木大营吃一回大锅饭，如何？”

　　　　一面却拉紧了赵灵雎的手，想让她放宽心。

　　　　赵灵雎心性坚韧，其实并不需要秦飞安慰，嘴角勾一摸淡笑。

　　　　“皇后意下如何？”言帝对密境颇为好奇，自然是想去，不过还是征求汪如雪的意见。

　　　　汪皇后点头应声：“臣妾也想见识见识呢！”

　　　　秦飞于是将大家一起送入了神木大营，指挥部里，是刚刚操练回来的一些将领，正奇怪徐军师、赵将军怎么没了影。冷不丁一阵空间波动，神木大营文武主将现身，除此之外，言帝、汪皇后也在其列，慌得大家慌忙叩拜行礼。

　　　　只是秦飞却没有回来，神木大营的食堂也没有开饭的意思。

　　　　言帝同样智计超凡，看一眼徐青纱，饶有兴致的笑声：“秦王妃，你居然把朕也算计了，厉害，果真厉害。”

　　　　外头秦飞淡定一笑：“父皇、母后，你们先在大营里转转，指导一下训练，我这就带你们去吃饭的地方！”

第五百七十四章　统御之道（）　
苍云帝国西部，兴庆府。

　　　　约定的日子过了好几个，可把赵邦急坏了。但无论如何打听，各方面都没有的消息。炎墟战区凶险万分，难道还在鏖战？

　　　　只希望女儿平安无事……

　　　　眼见得太阳落山，赵邦召集了诸位掌柜，整理些家族事务，制定下一步商业计划。集会完毕后，则是颇为丰盛的家宴，正举杯祝酒、准备动筷呢，前院的师爷慌不跌的跑进来通报：“老爷，老爷！皇上驾到！”

　　　　“噗——”刚喝进嘴的美酒喷成了一道水柱。“谁？”

　　　　“言帝陛下！”师爷面色焦急，“通行的还有皇后娘娘，秦王殿下、四位秦王妃，还有大小姐！”

　　　　满堂掌柜被吓得手心一松，筷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邦愣了一瞬，才激动的一拍大腿：“灵雎回来了！快，快接驾！”

　　　　当即带着一众掌柜、家人出堂接驾，言帝一行已经来到前院。无非是“拜见吾皇万岁”的那一套，秦飞闻着菜香，喉结蠕动，显然又饿了。

　　　　从星阙下来就赶上东海大战，料理的魂族舰队又北上炎墟，还打了两头炎魔。紧接着到燕云城谈事情，最后马不停蹄的飞到兴庆府。

　　　　在苍云帝国兜了半圈，那必须得饿了。

　　　　双方见礼完毕，这会儿神木大营的厨房才开始做饭。言帝一到赵府，就看见赵家人在忙着张灯结彩。窗户门板贴上大红双喜，心说这臭小子，办事效率可以啊……

　　　　肯定在上星阙之前就安排好了，回来就说炎墟打得差不多了，然后迎娶赵灵雎。顺理成章的将美人收入房中，又成功迷惑了星阙眼线。

　　　　除了金鼎商会能知道些蛛丝马迹，其他方面的人完全抓瞎。眼看着就要三月，在星阙人眼里，苍云界的高手还得解决魂泉的封印问题，才能把眼光放到星阙之上。

　　　　而屠尽魂泉禁妖的难度，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战争都要高。纵然有徐青纱坐镇，在重霄宗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客观上还是需要不少时间。攻打魂泉密境，似乎需要纠集战神府历届拥有陨神兵的学员？

　　　　诸方眼线都在暗中观察，试图发掘各种线索，掌控事件的进程。

　　　　——

　　　　赵府之内，原来的酒席全部撤下，秦飞大包大揽，说饭菜全包了，管够！赵邦忙不迭的开始叫唤亲友，赵夫人则是主持内务，拉着女儿去了后堂装扮。

　　　　颇有些滑稽的是，赵夫人居然是一副庆幸的模样：“灵雎哇，你可算是有人要了！”

　　　　“娘您说什么呢……”赵灵雎今天知道了太多事，心情有些复杂，被母亲一句话给说懵了圈。

　　　　赵夫人喜滋滋的道：“你这丫头，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再不嫁出去，哪还有人要你？”

　　　　赵灵雎已经满二十八岁，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大姑娘了。但是她修为高绝，体质又得了生命本源滋养，面貌看起来还似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不过眉目间的沉稳，远非寻常女子能够相较。

　　　　“女儿年龄虽大了些，可也没那么不堪吧……”赵灵雎褪去黑金长裙，换上红锦金珠长裙，华贵却不庸俗，闪亮之处，衬得其身段婀娜多姿，高挑迷人。

　　　　曾经的雪城飞将，不仅让苍雪城诸多将领痴迷，就连诺鲁克阵营中也有人觊觎。其容颜绝丽，天人之姿，绝不会因为年龄大些就没人要。

　　　　但是在母亲眼里，女儿年龄大了不出嫁，终归是件麻烦事。在一些家庭里，女子没什么地位，未嫁的小姑子会被嫂子各种欺凌。

　　　　当然了，赵家之中。赵灵雎官至二品卫将军，地位极高，倒是每人敢欺负她，更没有闲言碎语。

　　　　赵夫人心里，女儿终归是女儿，见赵灵雎似有心事的模样，不禁压低声音问道：“闺女，秦王殿下，待你如何？他那四位秦王妃，有没有欺负你？”

　　　　提起秦飞，赵灵雎淡淡笑道：“小飞对我一片真心，四位王妃待我如同亲姐妹——说起来。练兵之时，我还把小飞打得连连讨饶呢！”

　　　　“嘶——你打了秦王殿下？”赵夫人心里咚咚直跳，“打得重不重，打伤了没？”

　　　　这还没成亲呢，就关心起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