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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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炼酒量。否则每次喝酒，都被成杰、子舟、潘虎欺负，那滋味可不好受。

　　　　已经接近半夜，锦台的节目早已结束，不过大厅里还是有许多宵夜的食客，看模样大多数是爱酒的文人。有的修为不济，还问店家要来一盆炭火，时下天寒，又是江边，普通人的确很难抵挡。

　　　　“赵坤身死，秋梦那边，好像没一点反应啊……”秦飞看着空荡的锦台，想起初来之时那名轻纱蒙面的翩跹女子。

　　　　似乎那天早上在四英亭上，是最后一次出现。

　　　　她是否还在酒楼之内？

　　　　她会不会知道这一次的刺杀行动？

　　　　秦飞的心里蹦出来许多问题。苍云要对付重霄宗，为何要打击“沧浪七绝”？毕竟当朝丞相方凌云，还常年霸占“谋绝”之位，方凌云和重霄宗之间，说不定就有什么渊源。

　　　　一定是对重霄宗有所偏袒的“七绝”，才会遭到灭顶之灾。

　　　　重霄宗和苍云国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战神府和重霄宗，孰强孰弱？

　　　　秦飞没有见过重霄宗的人，很难予以评论。只知道按战神府的人才培养速度，这十几年来，已经让成千上万的青俊之才打上了战神府的烙印。若是摆明车马，战神府光是劫将级别的高手就能摆出一万。

　　　　一万名劫将高手，光自爆就能把霄山给炸了。

　　　　重霄宗，有那么恐怖么？

　　　　“明天就知道了！”秦飞轻呼一口气，将杯中香辣的烈酒一饮而尽。

　　　　等秦飞喝完，早已时过午夜，大厅之中只剩下寥寥数桌。有和亲友一起行酒令猜码的，也有像秦飞一样潇洒独饮的。

　　　　秦飞舌头剃着齿根，正伸个懒腰想要离去，才发现身后隔着几个位置的桌边，正坐着一名黑衣墨冠、鬑鬑有须的中年人，独酌的恣肆间，却始终坐得板直。他身材健硕，穿的却是文士黑锦，像是个弃武从文的官员。

　　　　不时侧首张望一眼，似乎在等人。

　　　　看他面前的菜肴，应该是刚到。

　　　　秦飞心里警惕：“该不会，是重霄宗的人吧？但是……好像又有些眼熟，难道见过？”

　　　　此人浑身不透半点灵力波动，但光坐在哪，就给人一种乾坤独断的感觉。若是为官，职位必然不低。如果是重霄宗的高手，至少也是个护法长老级别。

　　　　中年人发现了秦飞在打量他，古井不波的与之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友善的笑意。

　　　　“老哥，怎么一个人喝酒？”秦飞从来不知道见外，随口一问。

　　　　你答或不答，或敷衍或揶揄，我都会走。

　　　　除非……

　　　　“不然，你陪我喝两杯？”中年人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十分好看，就在桌面屈指一点，一个剔透鎏金的瓷杯便凭空出现。

　　　　秦飞这才注意到，这人的酒和酒具怕都是自己带的，只不过点了两盘菜。

　　　　“老哥这么看得起在下，却之不恭……”秦飞嘿嘿一笑，果真在中年人对面坐了下来，嘴里道声，“在下秦飞，不知老哥怎么称呼？”

　　　　中年人替他斟满酒杯，先唤伙计添一副碗筷，才举杯道：“陌路飞羽，陌飞羽。”

　　　　“这名雅致。”秦飞敬他年长，双手捏杯，与之小心一碰，将杯中酒饮尽之后哈哈一笑，“小弟就叫你声羽哥如何？”

　　　　陌飞羽浅浅点头，嘴里却疑道：“秦飞？莫不是……苍雪城来的秦飞？”

　　　　秦飞心里还有几分得意：“正是在下。”

　　　　陌飞羽的一只手始终抓着酒壶，倒是不给秦飞倒酒的机会。他见彼此饮尽，于是又续上一杯，目宇含星的看着秦飞道：“名传天下的云麾大将，没想到还是个小娃娃。”

　　　　说着再度举杯：“第一杯敬萍水相逢，这第二杯，就敬苍雪城为国牺牲的将士！”

　　　　陌飞羽的话堂堂正正，磅礴大气之中隐隐有几分苍凉，让秦飞听之一惊，难道他真是苍云官府之人？

　　　　该不会就是这青苏府尹吧？

　　　　连忙拿起酒杯：“敬苍雪忠魂！”

　　　　两杯饮罢，交谈也熟络起来，随意聊了几句丽疆之事，陌飞羽忽然意味深长的道：“丽疆距此数千里，你出现在此，莫不是为了那秋家大小姐？”

　　　　“这个……”秦飞脑海里浮现出那一袭翩然白裙，却摇了摇头，“此行是为了取一味药材，顺便避避风头。”

　　　　陌飞羽轻笑声道：“倒也难得，难得世间还有如此真挚的男女友情。”

　　　　秦飞哪还听不出其中的调笑之意，讪讪的咧了咧嘴，自己在他面前，像是完全被看透一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陌飞羽再度具备，眼里戏谑的道：“那这第三杯，就敬所有真挚的、永不背叛的友情！”

第一百六十八章　身世之谜（）　
秦飞饮罢三杯，心里感叹：飞羽老哥身上，有故事啊……

　　　　陌飞羽的酒香醇无比，入口清冽爽滑，下肚之后仿佛是一股热流，熨烫全身。只可惜自己先喝了店家的酒，没来得及漱口，嘴里品不出太多细节。

　　　　秦飞见他又往那上楼的楼梯看了一眼，于是问道：“羽哥是约了朋友？”

　　　　陌飞羽并不否认，微微颔首：“我与这位故友一别，已经快一年了。此次途径青苏，偶然得知她在这四英亭中，便过来一会。”

　　　　秦飞只道他们老友聚会，自己不便久留，酒已喝了三杯，也算认识了个新朋友。正欲起身告辞，陌飞羽却抬手虚按，淡笑道：“不急，没准我这位朋友，你也想认识呢。”

　　　　不知老哥弄什么玄虚，秦飞心怀忐忑的坐下。自命骄狂的他，在陌飞羽面前竟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自从听徐青纱推理之后，秦飞对于周遭事务的敏感度也大为提升。甚至怀疑，陌飞羽会不会一开始就故意要坐在哪里？

　　　　看似偶遇，实际上是计划好的？

　　　　不然你会你的故友，我们打完招呼一拍两散即可，为何还要留我？

　　　　辛亏这里是在秋凝的地盘，否则秦飞肯定执意离去。陌飞羽的高深莫测，三杯酒之间早已品了出来。

　　　　他嘴里说的是苍云万岁，实际上只有天知道。

　　　　秦飞的这点小心思躲不过陌飞羽的眼睛，他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等待，终于在不知道第一次回眸之时，看到了那个期待已久的身影。他浑身的威严与神秘也突然散去，眼里透着点点慈爱，就像一个老父，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唔？”来人走到桌边，一双杏目愣愣的看着秦飞。

　　　　秦飞正也张大嘴看着来人。

　　　　“晓晴？”秦飞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

　　　　莫晓晴也没想到秦飞会出现在此，并且还和陌飞羽喝上了，惊讶之余，眼底却是明明的高兴。

　　　　“哎呀，你们认识了就好！”说着就在秦飞手边坐下。

　　　　陌飞羽看他们俩眼里柔情蜜意的样子，亦是觉得好笑，看着莫晓晴问道：“喝点？”

　　　　莫晓晴嬉笑点头：“陌叔叔的酒最好了，以前不让我喝，今天终于有机会啦！”

　　　　陌飞羽又拿出个鎏金瓷杯，给莫晓晴也添了一杯酒。

　　　　莫晓晴对秦飞道：“还得我跟你说，救了我和我娘亲的恩人嘛，就是陌叔叔！”

　　　　秦飞早已想到其中关系，没想到这么巧，会在青苏城遇上，尴尬的道：“晓晴你真是的，我飞羽哥那么年轻，怎么就叫叔叔了呢？”

　　　　莫晓晴不客气的掐了他一下：“乱叫什么哥，跟我叫陌叔叔！”

　　　　陌飞羽少说四十来岁，秦飞未满十八，叫声叔叔理所应当。

　　　　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好嘛好嘛，你一来，我辈分都掉了！”

　　　　莫晓晴冲他皱了皱鼻子，拿起酒杯道：“来，咱们敬陌叔叔一杯！”

　　　　秦飞也拿起酒杯，但憋了好久，才叫出一声“陌叔叔”。

　　　　看他十分不情愿的模样，陌飞羽抿唇轻笑：“你要是和我称兄道弟，却如何跟晓晴相处？”

　　　　“也对。”秦飞恍然。

　　　　辈分乱了可不好搞事情，这才心甘情愿的多认个叔叔。

　　　　“陌叔叔。”秦飞想到一些事情，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问道，“你……认识我爹？你说的，我和晓晴的父亲，都不是苍云战将！”

　　　　早料到秦飞有此一问，陌飞羽轻抚胡须，看着秦飞道：“苍云军是苍云帝的嫡系部队，是当年横扫天下，如今保境安民的国之利器。我认识你父亲，却是在苍云军正式成立之前。我那般说法，无非是让你和晓晴更好相处。”

　　　　那就是认识。

　　　　秦飞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死死盯着陌飞羽，咬着牙等他说出答案。

　　　　“苍云军的前身，是苍雪城守备军。”陌飞羽满目追忆的道，“你父亲是其中的一员，我便是在苍雪城，听说了你父亲。”

　　　　听说？那也算不上认识。

　　　　秦飞心情紧张，逐字细听，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陌飞羽继续道：“为什么说你父亲知道莫狄将军的下落呢，因为莫狄和苍云帝决战之后，就是你父亲把重伤垂死的苍云帝带了回来。如果除了苍云帝之外，还有人知道莫将军的下落，那就只能是你父亲。”

　　　　“那我爹……”秦飞一个激动，“岂不是还活着？”

　　　　救了苍云帝，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这样的细节陌飞羽如何知晓，倒是蹊跷得紧。不过秦飞没有怀疑他的必要，陌飞羽的话，他完全相信！

　　　　却见陌飞羽把头一摇：“在和西北王锦马超的战役中，玄甲军失利，大部分玄甲将士生死不明，包括你爹。”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似乎在感叹陈年故友的陨落，眼里却带着零星的希望：“你爹身经百战，命硬，我倒是不信，他会就这么死了。我去年在苍雪城公干，你那时也在，偶然得见了你的名牌，才知道你与他的关系。”

　　　　秦飞摸了摸鼻子，怪不得有些眼熟呢，原来在苍雪城就见过了。

　　　　这么说来，陌飞羽的确是在苍云官府任职。那他为何要救莫晓晴呢？

　　　　陌飞羽看出秦飞的疑惑，冲莫晓晴笑笑：“莫家对我有恩，旧蜀大势已去，即便莫将军尚在人世，也无法改变现状……说起来，我那日在苍雪城本想告诉你这些，可被蒋帅拦住了，说什么交给他就好。”

　　　　靠！

　　　　秦飞猛的咳嗽几声：“就知道是他！算计老子！”

　　　　陌飞羽哈哈大笑：“我倒是理解蒋帅的用意，毕竟，你太过耀眼，不是么？”

　　　　秦飞刚想点头，忽然嘴里“嘶”的倒吸了口冷气道：“不对啊！”

　　　　陌飞羽微张的嘴轻轻抿起，问道：“哪里不对？”

　　　　秦飞从衣裳里摸出自己的名牌道：“我回到苍雪城当天，就让蒋帅还有灵雎姐姐看了这名牌，他们都说没见过啊！”

　　　　蒋永征、赵灵雎当时的眼神不似作假，或者蒋永征演技好，没想说。但灵雎姐姐会骗自己吗？

　　　　陌飞羽又是一笑，对秦飞道：“他们想的是秦姓将军，那自然没结果了。”

　　　　“这……”秦飞皱紧了眉，“什么意思？”

第一百六十九章　拨云见日（）　
陌飞羽看着眼前两个小孩子好奇的模样，心里还有些得意，脸上透出点文官才有的狡猾，嘿嘿笑声：“因为你父亲是入赘，你随你母亲姓！”

　　　　这你都知道？

　　　　秦飞讶异的看着陌飞羽，已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猛然想起武宣幻境的情景，嘴里喃喃的道：“我娘，叫做秦筱陌？筱竹的筱，陌路的陌？”

　　　　见秦飞说出这个名字来，陌飞羽脸上亦是一惊，不过那一丝惊讶转瞬即逝，又是一声长叹：“可惜烽火无情……”

　　　　父亲在战败之后，母亲带自己混在流民当中，流落塞外，最终被诺鲁克骑兵冲散……

　　　　“我爹他，什么名？”秦飞情绪低落的垂着头，看着精致瓷杯里美酒的一点波光，像是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在慢慢消亡。

　　　　陌飞羽等他的情绪稍稍平复，才举起酒杯道：“这一杯，敬你的父亲，烈魂。”

　　　　“烈魂……”秦飞怆然一笑，仰脖饮尽，渭然一叹，“还真是个好记的名字。”

　　　　可是，又要去哪里找寻失落在十几年前的双亲？

　　　　秦飞迷茫了。

　　　　莫晓晴跟着也迷茫了。

　　　　凭陌飞羽的能力，都不能知晓秦飞双亲的下落，秦飞自己能找到么？秦飞若是找不到，自己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见到父亲？

　　　　“陌叔叔，我要怎样才能寻找到父母的下落？”秦飞只能求助。

　　　　陌飞羽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才道：“你父亲的下落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母亲身世显赫，乃是密境中人！她的族人，不会坐视她死于凡人之手。”

　　　　秘境？

　　　　秦飞心里猛的一跳，追命大哥说，在涂山崖上，就有一处秘境存在！

　　　　陌飞羽还怕他不理解，把古人炼石补天的神话又说了一边，解释道：“金灵玄晶、木灵玄晶、水灵玄晶、火灵玄晶、土灵玄晶，以及九天雷池、疾风之眼，七大属性，七大秘境！”

　　　　也就是说，人间界除了已知区域生存着亿万生灵，平行存在的七大空间，也有生命存在，而且是更为强悍的存在？

　　　　陌飞羽没有继续往下说，看样子他也不清楚，秦飞的母亲到底来自于哪个秘境。

　　　　就只能逐个去找了！

　　　　秦飞眼里几乎泯灭的希望再度燃起，转眼之间就烧起了熊熊火焰！没有目标的时候自己尚能够砥砺前行，现在有了明确方向，没道理自挫锐气！

　　　　不就是七大秘境？老子一个一个翻出来找！

　　　　陌飞羽见他志气满满，放心的笑了笑，又有些惭愧的道：“你们都是我故人之后，我却不能好好照顾，上次丽疆的事，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莫晓晴道：“陌叔叔哪里话，你能帮我们这么多，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

　　　　秦飞亦道：“如果没有你，晓晴已经遇险，我也不知何时才能知晓自己的身世。现在有了目标，就像黑夜里看到了明灯，找准方向，就不会再走错！”

　　　　陌飞羽欣慰的点了点头：“当年你父亲，便也是你这般意气风发，从不畏惧。锦马超何许人也……晓晴知道吧？”

　　　　莫晓晴“嗯”的把头一点，郑重的介绍道：“西北王马超，武艺绝伦，据说是三国鼎立时的天下第三高手，个人武艺，尤在武圣关羽之上！”

　　　　陌飞羽似乎回忆起当年那个睥睨天下的银甲战将，满目沧桑的道：“那一年苍雪城被攻破，苍云方面全面败退，撤兵入关。你父亲的玄甲军负责殿后，在兴庆府一代陷入重围。”

　　　　说着，陌飞羽的眼里似乎也有无尽的火光，仿佛当年那惨烈的一战他也在场，语气变得无比凝重：“当时玄甲军不过八千，锦马超却是率兵二十万，瞬间城破！八千玄甲，和二十万西凉兵展开巷战，你父亲力战锦马超并他手下两名巅峰劫圣！”

　　　　秦飞气息略有浮动，紧捏的拳头微微颤抖。也就是说，武宣幻境中所看到的，就是兴庆府城破之后的情景。

　　　　父亲的声音，至今仍然清晰的印在脑海——

　　　　筱陌，走！

　　　　筱陌，走哇！

　　　　你走了，我就放心了。

　　　　陌飞羽轻轻闭眼，像是强行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声音缓缓：“最终，八千玄甲，几乎全员战死。战后，西北王府只发布了兴庆府大胜的消息，并没有明确是否击杀了主将。”

　　　　按锦马超好大喜功的性格，如果击杀了烈魂，必然大张旗鼓，枭首扬威。

　　　　“嗯。”秦飞重重点头。

　　　　沉吟了片刻，那萦绕在脸上的疑云忽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释然的笑意，举杯道：“没想到，我爹居然这么厉害……”

　　　　偏头看一眼莫晓晴手臂上的战神府名牌，哈哈乐道：“晓晴，你看你的名字，倒着念，就变成我娘了。”

　　　　这番苦中作乐固然牵强，莫晓晴、陌飞羽却都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秦飞的身世总算水落石出，莫晓晴转而问道：“陌叔叔，你这次来青苏城，所为何事呀？”

　　　　陌飞羽还没答，秦飞就嘀咕出声：“该不会是为了明天的秋家年会吧？”

　　　　“你小子……”陌飞羽摇头笑笑，“学精了啊。”

　　　　还真是。

　　　　陌飞羽目光淡淡，嘴里却严肃了不少：“这次秋家年会，不简单呐……”

　　　　有重霄宗插手，苍云官府也有人加入，那还简单得了？

　　　　“晓晴，你现在和秦飞，处得如何？”陌飞羽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来，刚刚还平静无波的脸上又多出几分坏坏的表情。

　　　　“唔……”莫晓晴红了红脸，低着头道，“还好吧。”

　　　　陌飞羽大包大揽：“如果秦飞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叔叔，叔叔替你教训他！”

　　　　“谢谢陌叔叔！”莫晓晴眼前一亮，兴奋的道。仿佛找到了大靠山，凡事有陌叔叔出头，看秦飞还敢不敢做坏事。

　　　　秦飞还没来得及得意，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嘟囔道：“我哪敢欺负晓晴，她的针法可厉害了，睡觉都带着！”

　　　　“哦？”陌飞羽像是发现了什么，冲秦飞挑了挑眉，这个男人才懂的神色秦飞自然心领神会，可技艺不精的他，只能叹气摇头。

　　　　为此，陌飞羽甚至还皱了皱眉。

　　　　都睡一个被窝里了还搞不定，想想你老爹怎么搞定秘境家族千金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秋家年会（）　
昨天说好早些过来，秋凝也好招待几位挚友吃顿家宴，没想到日上三竿，都不见秦飞的人影。

　　　　秋大小姐心里担心得紧，中午之前差人去催了一道，回报说：“战神府的贵客说要闭关突破，午饭就不过来吃了，午后就到！”

　　　　“突破？”秋凝心里打起了大大的问号。

　　　　昨夜和莫晓晴、徐青纱聊了半夜琴棋书画才走，这俩妮子不老实休息，居然这么刻苦？又或者，是秦飞？

　　　　紧要关头，突的哪门子破？

　　　　没奈何，只好耐心等待。

　　　　除了战神府的几人没有露面，重霄宗的人也不显山不露水，会场人员众多，若不仔细去看，根本注意不到。

　　　　四英亭酒楼大厅内，秦飞和莫晓晴、徐青纱三人其乐融融的吃着火锅。昨夜初行夫妻之礼，秦飞、莫晓晴两人红光满面，眼里写满了柔情蜜意。徐青纱的房间就在隔壁，哪还听不到那阵阵春啼？

　　　　秦飞得意洋洋，见徐青纱似有哀怨的模样，嘿嘿笑道：“青纱，一直也没问过你，你家里可还有父兄长辈？等处理完此间事务，我就去提亲！”

　　　　徐青纱贝齿轻咬，眼神萧索的道：“我自小在神木教中长大，双亲是否在世，我也不知……”

　　　　秦飞知道她和穆鸿有些渊源，于是道：“找机会问问穆长老，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徐青纱浅浅点头，心里却不知该如何面对神木故人，思索再三，竟有些心烦意乱。无论如何，在和秦飞的跨国恋情之中，徐青纱都背负了更大的压力。她明知道神木教多行不义，却也身受其养育之恩。

　　　　明知道神木国是侵略的一方，却又是自己的祖国。

　　　　只能希望战争不要发生，那些已经发生了的，能够尽早平息。

　　　　冬阳澄澈，午后洋洋洒洒，晒在身上还有些暖意。

　　　　秋府大院早已搭起高台，早间开完了工作会议，午后则是为族中今年年满十六岁的族中小辈举行成年之礼。

　　　　一众雁字辈的秋家青俊齐跪高台，由当代族长秋树人诵读《弟子规》，教为人处世之道。讲秋家传统，以期继往开来。

　　　　整个过程持续接近两个小时，不少修为不济的公子小姐颤颤巍巍，随时可能歪倒下去。不过一想到有这么多族人、贵客围观，谁都丢不起这个人。

　　　　秋凝不禁想起前年自己在台上的情景，身份再尊贵，在成年礼上都一样狼狈。在这寒冬之日，硬是能跪得汗流浃背。前边的香案上不知燃了几百支线香，熏得那叫一个难受。今天回去洗头洗衣裳就够这些孩子受的。

　　　　一个家族要繁荣发展，既要有老辈坐镇，也要有中青打拼，小辈的培养也尤为重要，环环紧扣，缺一不可。

　　　　秋树人自担任家主以来，主持这成年礼已经有些年头，他还算语速较快的了，固定的一套说完，比起前任家主至少快了十五分钟。可就算他将这个程序缩短半个小时，小辈们还是会觉得他啰嗦。

　　　　这不是心诚不心诚的问题，而是置身于繁文缛节当中，没几个人会觉得束缚。

　　　　成年礼倒还好，有些地方的婚礼习俗，简直快赶上皇帝娶亲，逼疯了不少大好青年，因此被拆散的鸳鸯眷侣不在少数。

　　　　成年礼结束，就是雁字辈表演武艺，展示才学的时候了。百十来名跪得腰酸背痛的秋家小辈在下边活动拳脚，关节掰得噼啪作响，显然是准备把积郁的怨气发泄一番。

　　　　秋家年会的擂台规矩稀松，十分随意。通常由较弱的小辈上台，下边的轮番上台对其进行挑战，每人仅有一次上台的机会。

　　　　胜者有奖，败者犹荣。

　　　　连庄次数越多，奖励就越丰厚。

　　　　族中同辈对于各自的修为大致心里有数，稍微领先的，不会先上去招人讨厌，太弱的也不会贸然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