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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父后,母皇被抢了-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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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丫头闯了个这么大的祸,镜月未央怎么可能会轻易饶了她,当即一拍桌子冷然道:“把她给我叫醒了!”
    宗政玄宁为难地看了看镜月未央,又看了看拓跋炎胤和镜月千修,见他们没有出言劝阻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去床边摇了摇镜月暖鸢:“暖儿?暖儿!醒醒……”
    一连唤了好几声,镜月暖鸢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跑了大半个晚上,暖儿大概是累坏了。”宗政玄宁小心翼翼地觑着眼睛看镜月未央,试图为她开脱。
    “累了?”镜月未央冷冷一笑,“只有装睡的人才叫不醒。”
    宗政玄宁终于意识到镜月未央这次是真的发火了,赶紧伸进被窝里轻轻掐了一把镜月暖鸢,暗暗替他着急:“暖儿快醒醒!只要你主动认错,夫人不会怪你的……”
    “玄宁你先出去。”
    镜月未央走到床,把宗政玄宁往边上一带,继而一把掀了杯子,对着还在装睡的镜月暖鸢似笑非笑:“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让你躺这儿睡上一年半载!”
    镜月暖鸢知道,母皇很喜欢吓唬人,然而每次她以为母皇是开玩笑的时候,母皇总是无一例外地较了真。所以她不敢再怀疑了。
    眨了眨眼睛,镜月暖鸢慢吞吞地坐起身来,挪啊挪,挪啊挪,一点点挪到镜月未央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母皇,暖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偷偷跑开了,不会再让母皇和爹爹们为我担心了……”
    “你也知道有错?”镜月未央又是一声冷笑,不领她的情。
    这一次实在惊险,她没料到会在这个小镇上碰到宗政雪微的人马,刚刚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叫那个名为槐序的枭骑掳走了暖儿和玄宁,事情就变得棘手了。这丫头胆大包天成天捣乱就够让人头疼了,再不好好管教管教,以后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呜呜……暖儿都已经认错了,母皇还要怎么样嘛……”
    见镜月未央不吃那一套,镜月暖鸢立刻嘟着嘴巴作悲情攻势,然而她这一嗓子还没开始嚎,就被镜月未央冷冷喝住了。
    “不准哭!”
    镜月暖鸢肩膀一颤,不敢再哭了。
    “你自己说,那时候在桥头为什么要一个人跑掉?”
    “因为……因为……”镜月暖鸢抖抖嘴唇,欲言又止。
    看出来小魔女是故意隐瞒,镜月未央更生气了,目光如刀落在小魔女的脸上,让她再不敢有所隐瞒。
    “我再问一次,为什么一个人跑掉?”
    “那个时候在桥上,我见着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一句话说到一半,镜月暖鸢忍不住小心抬起眉梢偷偷观察镜月未央的脸色。
    镜月未央只是挑眉:“嗯?然后?”
    “然后,然后我就想这么好看的美人,母皇一定会喜欢的……”
    “所以?!”这回开口的却是镜月千修。
    拓跋炎胤已经完全不想搭理她了,如果可以,他宁愿把这个小混蛋塞回镜月未央的肚子里回炉重造!怎么会有这么不孝的女儿,不帮亲爹排除情敌就算了,还四处给他找琴情敌?!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
    “所以、所以我就偷偷跟着那个美人去他住的地方,想要……”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简直细若蚊蚋。
    “什么?!”拓跋炎胤忍无可忍,“你还偷偷跟着人家?!”
    镜月暖鸢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别插嘴,听她说完。”
    镜月未央拦住拓跋炎胤,小魔女这么说来,她已经大致猜到了什么,只希望事实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
    “你跟到别人的家里,想要做什么?”
    镜月暖鸢死死低着头,当时随心所欲就跟着去了,哪里会想到后果这么严重,要是早知道母皇和爹爹们会这么生气,而且还把火气都撒到了自己的头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好么!
    “我就、就跟那个人说,让他来见、见一见母皇……”
    镜月未央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混世小魔头?!
    “让他见我干什么?”
    “他那么好看,母皇一定会喜欢……只不过……”镜月暖鸢眼睛一亮,随即又立刻黯了下去,“只不过那个男人,好像以前得罪过母皇?”
    话说到这份上,镜月未央便已了然。
    这小混蛋,竟然自己跟到了狼窝里,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去见了宗政雪微?微微合了合眼睛,镜月未央顿然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带孩子真尼玛是件又刺激又惊险的活计……
    虽然镜月未央没说她在街上遇见了什么人,但镜月千修也从小魔女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不由得蹙眉:“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镜月暖鸢摇摇头,又指了指耳朵,“不过他这里戴着一个跟母皇一样的耳坠子。”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目光如炬地看向镜月未央。
    镜月未央点头:“是他没错。”
    房内的气氛顿时就沉静了下来,镜月暖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下子大家的矛头都没再指向自己,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头朝宗政玄宁做了个鬼脸,宗政玄宁见状不禁苦笑。
    若是皇兄和女君正面冲突,他的立场就变得十分纠结了。
    “这里是圣焰境内,闹大了对我们不利,趁着宗政雪微还没有找到我们,不如尽早动身?”
    “不用,他派来的人已经被我用药迷倒了,而且我们人不少,大半夜出动会显得唐突,等天亮再走也不迟。”
    “这样也好。”
    ……
    跟着,几人又具体商量了一番遇到意外的对策,镜月暖鸢没听多久就真的沉沉睡了过去,宗政玄宁从来不堤防他们,拉着她的小手也睡倒在了床边。等两人再次醒来,已经在踢踏前行的马车里面了。
    最高的阁楼之上,男子披着雪白的貂皮披风立于栏杆前,看着马道上疾驰而去的一群人。
    槐序寒着脸,对于昨晚被暗算之事耿耿于怀,又因没有完成君上交待的任务而自责不已,见状不免蠢蠢欲动:“君上,我现在立刻带人去追,应该可以截住他们!”
    “应该?”宗政雪微淡淡一笑,“你才吃了亏,还敢再去撞南墙?”
    “我……”槐序一时无言,确实,凭镜月未央的功力,就算他们人多,也不一定能拦住他们。
    “放心,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
    俊美的凤眼上勾成一个诡谲的弧度,带着稳操胜券的优越感。
    槐序抬眸看他,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唯一一次露出伤心欲绝那种极端不优雅从容的神情,也只有那一回在宫里,镜月女君危在旦夕的时候。
    驾马赶了一段路,没见到什么追兵,拓跋炎胤才下令放慢了速度。
    回头看向那座小镇,有一座高高的塔楼矗立在镇中心,宛若镇城之宝似的,也不知是哪位乡绅官僚的杰作,镜月未央目光凝霜,顷刻又化成一汪春水。
    他是放手了吗?
    呵呵,终于还是会放手的不是吗?
    那样自负惊狂的一个人,哪怕负了全天下,也不肯吃亏半分,又怎么可能为她舍弃一切?
    有时候镜月未央也会想,若不是这个身份,若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那个男人,结局大概就会变得不一样。
    无论那个人对与不对,在错误的时间或者是错误的地点遇到,都只能是那四个字——
    有缘无分。
    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最后尝试一次,不然,又怎么能轻易死心?!
    离开圣焰边关之后,出于大局考虑,镜月未央决定按原计划不变,一人一脚把镜月千修和拓跋炎胤赶回了镜月与北漠的交壤之境,两人为了防止她再乱来,特特留下了最恼人的小魔女来镇压她。
    有了小魔女的牵制,镜月未央就是有什么幺蛾子,也要先掂量掂量小魔女的闯祸能力和人身安危,不至于太冲动行事。
    偷听到拓跋炎胤和镜月千修的密谈,镜月暖鸢丝毫没有那种“惹人嫌”的自知之明,反而为自己有这样奇特的作用洋洋得意,几次三番在宗政玄宁面前炫耀,搞得宗政玄宁十分忧郁,并且越想越忧伤。
    三人分开之后,镜月未央决定先去凤城,先前她就跟白朗之他们约好,一旦出了什么事,不能立刻汇合,就到凤城等消息。
    作为一个接壤四国的风水宝地,凤城十分荣幸地被镜月女君选为了第一行宫,大兴土木把西门九幽原来的府邸扩建成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名之为“圣月宫”。
    话说这圣月宫建好之后,镜月未央还没有去住过。
    毕竟是从宗政雪微手里连抢带骗夺来的城池,镜月未央总是觉得心有惴惴,不是很踏实。
    按理说,这么优越的地理位置,再加上源源不断的税钱,像宗政雪微那样的老狐狸决计不会放手,可偏偏他就是放手了,还放手得那么轻易,仿佛这只是无关紧要的玩具。
    所以镜月未央怀疑,他这么做肯定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为此她也派了人对凤城大肆排查了一翻,把一些身份可疑的人都掌握在眼皮子底下,只是跟踪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日,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便只得就此作罢。
    “母皇,还要多久才能到啊?我屁股都颠疼了!”
    连着坐了好几天马车,镜月暖鸢无聊得要死,那些护卫都被她欺负得怕了,一见到她就躲得远远,玄宁哥哥又下不了手捉弄,望着车厢外白茫茫的一片雪原,真真是觉得寂寞。
    “翻过这座山就快了。”镜月未央转头看她,捏了捏她那粉嘟嘟的小脸蛋,“你呀,真是一点都坐不住,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得了多动症,要你安安分分地在椅子上坐上一刻钟,就好像要杀了你似的,上辈子你是当猴子的?”
    镜月暖鸢努努嘴,一脸不情愿:“我才不是猴子。”
    “小猴子,既然你这么闲,就多跟玄宁学一学读书写字,你娘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会写诗赋词了,哪像你,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镜月未央大言不惭地卖弄,反正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最好骗了。
    “谁说我不识字了?修爹爹有教过我的!”
    “哟呵,那你写几个来看一下啊!”
    “哼,写就写!”
    镜月未央特地叫停了马车,又拿出笔墨纸砚一一摆好,她知道这丫头很聪明,但是缺乏耐性,镜月千修教她的时候,她肯定没有认真学——不错,她就是来看小魔女的笑话的,然后趁机打压一番,好叫她收一收性子。
    镜月暖鸢知道,镜月未央就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不禁认真了起来,握着一支比她手臂还长的毛笔,一笔一划在白纸上落字,字体歪歪扭扭,算不得工整,然而依稀还是能分辨出是什么字来,也没有写错的。
    最后一笔落定,镜月未央不禁对着宣纸蹙眉,整一篇五十六字的七律,她竟然全写对了,这不科学!
    “怎么样?”
    挑了挑小眉头,镜月暖鸢一脸得瑟,而在她身侧,宗政玄宁面无表情地从她袖子下迅速抽回手。
    “唔……”镜月未央缓缓吐了一口气,“字太丑了……”
    镜月暖鸢大叫:“这个不是重点!”
    镜月未央强调:“这就是重点!回头每天给我照着字帖练十篇!”
    “不要!我不练!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爹爹们!”
    “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着?你是我生的,我不欺负你谁欺负你?嗯哼,你告诉他们也没用,其实我这还算是仁慈的,要是被你的拓跋爹爹看到你这一手鬼画符,他一定会把你丢到太学府关上四五年,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
    镜月暖鸢不再说话了,她被吓傻了,因为拓跋爹爹肯定会这么做的,她一点都不怀疑!
    自从被镜月未央吓唬了一道之后,镜月暖鸢就不太想搭理她了,外面的气候虽然冷,车厢里放了火炉子却是很暖的,生了一会儿闷气,镜月暖鸢便开始昏昏欲睡。
    一开始镜月未央没有察觉,只觉得没有那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鸟语好生清静,拉着宗政玄宁下了一盘棋,正要赢的时候,小魔女忽然直直侧翻了过来,一头栽在棋盘上,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暖儿?!暖儿!”
    镜月未央使劲摇了她两下,小魔女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绯红一片,透着异样的潮红。
    宗政玄宁拿手去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即脸色大变:“好烫!”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热来?”这儿离凤城至少还有一天一夜的行程,照暖儿这情状,只怕要赶到凤城去找白朗之,脑袋都给烧糊了。
    宗政玄宁吓得脸色苍白,一下子也手足无措起来。
    这四周都是荒山野岭,别说是大夫,就是连个人都见不到,能找谁求救?
    镜月未央身上瓶瓶罐罐是很多,但基本上都是毒药,没一样是能拿来治病的,而且镜月暖鸢这热病来得怪异,根本就没办法对症下药。
    正当两人急得不行的时候,一枚飞镖骤然从车窗里射了进来,镜月未央劈手接住,取下飞镖上穿着的纸张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字迹硬朗,飘逸而又霸道——
    要拿解药就到山顶找我。
    宗政玄宁探过头去瞟了一眼,认出了那笔迹,不免一怔:“是皇兄?!”
    “停车!”
    宗政雪微那毒下得烈,镜月未央片刻也不敢耽误,当即喊停了马车,随口吩咐了宗政玄宁几句:“你在这里照顾好暖儿,你皇兄的目标是我,伤了暖儿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宗政玄宁却跟着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我也去!”
    如果皇兄的目标真的是女君,那么女君去了他必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暖儿对皇兄来说不过是个引诱女君的工具,工具的死活他自然是不会关心的。
    “他毕竟是我的皇兄,如果我去求他的话,他应该会看在母妃的面子上给我解药的。”
    “那好!”
    宗政玄宁说得在理,镜月未央点了点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在山野间踏雪狂奔,不过片刻便已到了半山腰,山下的护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仰着头呆呆地望着那两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下忍不住感叹,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练就这么腻害的一身轻功啊!
    在快到山顶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崖壁边的那座朱红色的亭子,屋檐上早已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只柱子还袒露着鲜明的颜色。
    若非宗政雪微叫她上来,镜月未央还真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会有人建亭子,那人真是好情趣,停在建在这种地方,是赏雪用的么?肯花这么大手笔在这种风雅之事上,除了当年的凤城城主,只怕再没有第二人选了。
    走得近了,才看见亭子里的石桌上摆了一架红褐色的古木七弦琴,男人身披大氅,垂落下来的雪白绒毛盖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尖尖的下颚。
    修长的指节在琴弦上轻挑慢捻,靡靡琴音如梦似幻,山间雪林如画,苍穹渺茫,意境旷远。
    琴音是西门九幽的琴音,镜月未央恍然间记起了在公主府的时候,他在亭子里弹拨的那首琴曲,那个时候,她只当他是冷漠孤傲而又嗜钱如命的凤城城主。
    容貌却是闻人樱离的容貌,绝代风华,万种风情。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不仅仅只是风雅,或者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优雅而谦逊的气质,以及那一丝难以隐藏的狂妄与冷漠,如同冻结了千年的寒冰,又在某一瞬绽放如雪莲。
    换做是以前,镜月未央定会倚在边上笑着欣赏一阵,然后不怀好意地笑着上前,抬起他的下巴调戏:“琴音美不胜收,比之天籁尤过之而无不及,美人更是风华万千,似九重云霄之上的天仙。”
    只是现在,镜月暖鸢毒热上身,她哪里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同他戏谑说笑?
    镜月未央大步上前,停在宗政雪微面前,冷冷剔眉:“阁下真是好兴致!”
    “你来了。”
    宗政雪微淡淡一笑,停手看向她。
    “废话少说,现在我来了,解药!”镜月未央往琴上重重一拍,内力一动,叮叮叮震断了琴身上的七根弦。
    “槐序,把解药给她。”
    宗政雪微却是异常的好说话,仿佛费尽心机设计下毒,千里迢迢跑到镜月未央前面拦下她,又派人一路跟踪密切关注镜月暖鸢的毒发情况,在必要的时候把她叫上山顶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而已。
    只不过他越是这样,镜月未央就越是怀疑他,提防地退开两步,转头朝宗政玄宁瞟了一眼,示意他去拿解药。
    对于这个皇弟,宗政雪微还是很疼爱的,至少不会加害于他。
    宗政玄宁看了一眼镜月未央,又看了一眼宗政雪微,见两人面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才上前从槐序手里接过了解药。
    “我们走!”
    见宗政玄宁拿了解药,镜月未央便不再多看宗政雪微一眼,上前抓起他的手臂就要往山下跑,然而一使内劲,整个人却是骤然脱了力,全身软绵绵的好像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所有的体力,脚底一软险些栽到雪地上。
    “小心!”宗政玄宁赶紧扶住她,眸色一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
    “卑鄙……”
    镜月未央咬牙切齿,垂目之余,一双雪白的靴子在雪地上踩着淡淡的脚印走过来,眨眼之间镜月未央的额头上遍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她越是发功,身体就越是软得厉害,四肢忍不住轻轻战栗起来。
    用尽最后一丝力道退了宗政玄宁一把:“快走!先拿解药去救暖儿!”
    宗政玄宁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只见镜月未央的身子摇摇晃晃,再也没有力气站直,纵然她的脸上是万般不愿,却还是控制不住跌进了宗政雪微的怀里。
    一咬牙,宗政玄宁不再理会那两人之间的纠葛,飞快的朝山下跑了下去。
    见到槐序疾步追来,宗政玄宁跑得更急了,暖儿不能有事,他一定要把解药拿下去!然而心急之中脚下不小心被雪层下掩埋的藤条绊了一下,宗政玄宁直直扑倒在了雪地上,摔得脸上沾满了雪。
    第一次,他后悔没有练武,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槐序走到他身边拉起他,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跑什么?君上从小就宠你,又怎么会让你为难,我跟上来不过是为了送你一程。”
    闻言,宗政玄宁沾着雪的脸上立刻腾的烧成了一片。
    偎在宗政雪微怀里,镜月未央软得像一滩烂泥,唯有那双眼睛精光四射,愤怒得像是要吃人。
    “你……是在什么时候下的毒?!”
    被怒视的某人却是春风满面笑靥如花,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轻声浅笑:“你看,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镜月未央皱着眉头,神情愤懑,双眸吐火。
    “镜月暖鸢中热毒,毒效发作得迅速,你必然心焦如焚,我在这个时候用亲笔信引你上来,这一路上你一定会多方猜疑,不知我会如何刁难于你,等你忐忑不安紧张焦虑地上了山之后,却发现我在亭子闲情逸致地弹着琴,对比之余你肯定很不爽,然而解药还在我的手里,你就是再不爽再想砍人,也不能对我下手,所以你只能——拿琴出气。”
    而毒药,就下在琴上。
    镜月未央功力深厚,就算弄断了琴弦也不会割伤手,所以这种毒,是一沾就上身的。
    宗政雪微事先服了解药,所以无碍。
    但是镜月未央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不是白朗之,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纵然她的武功无人能及,身子却还是凡人的身子,脆弱得很。
    宗政雪微的话音刚刚落下,镜月未央就闭上眼睛昏了过去,一半是药效使然,更多的却是被他气晕的!
    槐序一路将宗政玄宁带下山,放他在平地上之后即便转身就走,宗政玄宁忍不住叫住他:“等等!”
    槐序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女君不会有事吧?皇兄他……不会对女君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过分?”槐序扬眉笑了笑,“做了什么才算过分?”
    宗政玄宁抿了抿嘴唇,目露担忧:“皇兄他……还喜欢女君吗?”
    只要皇兄对女君还有感情,那女君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反之,皇兄若是不再看重女君,那么他大概可以想出一百多种手段折磨死女君,而且还不带重样的。
    槐序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君上的心思,从来都没人能够猜透。”
    虽然事实如此,但十三骑内部还是偷偷设了一个赌局,赌的是江山美人——或是江山,或是美人,或是江上美人兼得——三选一的赌局,却是没有人押在江山那一栏。
    得不到确切的担保,宗政玄宁不由微微垂下眼睑,转过身朝马车走去。
    大概走出了七八步远,才又听槐序在身后轻轻一叹。
    “不过,当初女君对陛下做了那样过分的事,陛下好像也没有计较什么……”
    还真是怀念当初那个喜欢睚眦必报喜欢秋后算账的“小心眼”的君上啊,每次假意受辱之后的打击报复,那叫一个痛快!
    回到马车上,宗政玄宁赶紧给镜月暖鸢喂了解药,那热毒来得凶猛,去得也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镜月暖鸢的体温和面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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