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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父后,母皇被抢了-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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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默然地对峙了良久,最后还是柳浮玥开了口。
    “她是被谁劫走的?”
    千里奔波,遍寻不着,柳浮玥怎么也没想到,镜月未央竟然会被柳逸轩藏在身边,这个自己从小保护到大的孩子,已然不再是那个时时依赖自己的少年了。
    他曾经那么信任他,就是到了最后,也没有怀疑他。
    “听说那群人里面有个红头发的男人,想来是北漠太子不会错。”
    事到如今,柳逸轩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看到柳浮玥转身就要走,柳逸轩忙着叫住了他:“等等!”
    柳浮玥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还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这种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厚颜无耻,但是柳逸轩有那种预感,好像柳浮玥这次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要走?”
    良久,柳浮玥都没有再出声。
    柳逸轩看着他的背部,只觉得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这一刻,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害怕,多年来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的兄弟情谊,会就此一刀两断望断天涯。他从不担心柳浮玥会弃他于不顾,但是在做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以后,他不能确定,他还会不会对他的过错一笑而过,再次原谅自己……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依赖他,就是因为他对自己无止境的包容,才会让他如此肆无忌惮。
    “好……”
    在柳逸轩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柳浮玥却缓缓转过身来,冰冷的脸上逐渐露出几许千金难求的笑意,只是那笑容已然没有了先前的宠溺,似笑非笑,意味莫名,熟悉却又陌生。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留下来。”
    “什么条件?!”
    “跟我回皇宫,不管是西冥还是镜月还是北漠,不管谁成王谁败寇,都不要再插手!”
    小时候,柳逸轩一直围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他的心思,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他有才华,有谋略,有手腕,但没有那种争霸天下的魄力,他可以成为一个贤君,却成不了天下的霸主。
    不是他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比起西冥那个帝君来,柳逸轩还是太年轻了,跟冥皇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
    而且圣焰蹚这趟浑水,对镜月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站在他在乎的两人之间左右为难,并不是他所期待的局面,镜月未央那边已然无法收手,他欠她的,必当加倍还给她!
    最后一缕阳光逐渐被吞没在灰蒙蒙的云层中,厚重的云层压在头顶上,让人有种挥之不去的压力,细碎的雪花越来越大,到了傍晚,已然飘扬得如同鹅毛一般。
    小镇两边的车道上,冒着飞雪赶来两拨人马,一方是狂奔而至的马车,一方是不紧不慢前行的军队。
    眼见着天色就要黑了下来,入冬的天气到了夜里,温度很容易降到冰点以下。
    若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么在外头混几个晚上也不是问题,可往前再走几步就是个小镇,里头有暖烘烘的屋子,香喷喷的鸡,小魔女怎么说也不愿意在荒山野岭过夜,直嚷着要进小镇去。
    看不惯小魔女那种傲娇的性子,拓跋炎胤自然是唱起了黑脸,两个人话不投机,说了两句就大吵了起来,小魔女天生嘴皮子厉害,连镜月未央都不一定能制住她,二货调戏镜月未央厉害,对付小丫头片子却是不行,节节败退,又越挫越勇,吵得镜月未央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好了!住店就住店,就算真的有人追上来了,凭我们几人的功力,想要脱身还不简单?”
    “哦耶!”
    镜月暖鸢鼓掌欢呼,末了还得意洋洋地朝拓跋炎胤抛了个媚眼。
    二货被她气得吐血,立刻出声反对:“镜月未央!你这样会把她宠坏的!”
    镜月未央耸了耸肩膀,勾起食指往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满脸的忧伤:“反正就算我不宠,这丫头也已经坏了,坏透了……”
    “噜——”
    镜月暖鸢朝她做了个鬼脸,又偷偷回头对宗政玄宁眨了眨眼睛。
    在小镇上随便找了一家比较低调的客栈住下,一行人吃了饭就早早地休息了,刚在床上躺下,门就砰砰响了起来。
    “谁啊?”
    “夫人,是我宁儿……”宗政玄宁焦急地敲着门,“暖儿她不见了!”
    镜月未央迅速穿好衣服,打开门先安慰了她一句:“你别急,暖儿就喜欢东躲西藏,或许跑到别的房间去捣蛋了。”
    “不是……”宗政玄宁急得快要哭出来,俊秀的一张脸紧紧皱着,像是犯了错似的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担忧居多,“先前暖儿一直央我带她出去玩,我拗不过她就带她上街买了些小玩意儿,谁料回来的路上暖儿就没了影子……”
    “你说她现在在外面?!”
    镜月暖鸢虽说人小鬼大,但毕竟才是个五岁的小孩子,且不论她能不能找回来,就算没有遇上坏人,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外面也会冻坏的。
    “夫人,你快去找她吧!”
    “你们是在哪里走散的?”
    “就是隔了三条街的那座桥附近!”
    “好!你去叫别人,我先去找人。”
    到了夜里,雪已经停了,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好在客栈的门前都会挂着两盏灯笼,不至于暗到叫人看不见路。
    在微弱的烛光照射下,有一个小小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地上投出淡淡的暗影。
    “君上,那个小孩已经跟了我们两条街了。”走在前头劲装打扮的男人凑到华服男子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哦,是吗?”华服男子看了眼脚边的影子,淡淡一笑,却是没有在意,“那就让她继续跟着好了。”
    转了两条街,男人一直到进门都没有停过脚步,更没有回过头。
    望着高高的围墙,镜月暖鸢挠了挠鼻子有些伤脑筋,她之所以跟着这个男人,完全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这么好看的男人,不抓回去给母皇做父后就太可惜了!
    不得已,镜月暖鸢只好把大妞妞再叫出来,巨蟒一现身,差点没吓死路过的一个行人,听到外面传来的惊呼,府里开了门出来探看,却只见得巷道上黑幽幽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见那孩子走开了,槐序还是觉得有点奇怪,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哪家的小姑娘这样大胆,巴巴地跟在人身后走了五条街。
    回到府中,命人关好门正要去向君上禀报,一转身却见那个小丫头站在离自己七八步的地方,团成小球的发髻上插了一根枯枝,粉嫩的小脸蛋在灯火的照耀下愈发红艳,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着看你。
    槐序从不信鬼神之说,这一刻,却是忍不住皱眉,脚底微微起了一阵凉意。
    “你是怎么进来的?”
    “哼!我想进来自然有办法!”镜月暖鸢到那里都是一脸的嚣张跋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土匪出身,虽然话说回来,这皇家可不就是最天底下最大的山寨?“不就是一堵墙嘛,拦得住猫猫狗狗,可拦不住我。”
    小姑娘一说话,字字句句就跟滚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扫来,脆生生的嗓音很是可爱,槐序不免笑了笑,只是个胆子大又闹腾的丫头罢了。
    “你跟了我们一路,是要干什么?”
    “你一个小跟班,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带我去见你家主子,我有话同他讲。”
    槐序哭笑不得,身为神枭十三骑之一,长年来统领千军万马,他的身上逐渐就沾染了一些煞气,别说鲜少有人敢对他这样不敬,就连普通的大人见到他,也会客气几分,眼下这个小丫头居然一开口就说“你丫一个小跟班”?
    “你认得我家主子?”
    “不认得。”镜月暖鸢这回倒是答得坦白,随即眼角上翘,笑靥如花,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跟你商量,“不过,只要他肯见我,我一定是不会亏待他的。”
    看着镜月暖鸢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槐序想了想,心道这个小丫头不简单,看起来人畜无害,也不像是那种组织培养起来的杀手,便就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转而把她的话原番复述给宗政雪微。
    “小丫头口气挺大……算了,你带她进来吧,不然今天晚上她是不肯走的。”
    “是。”
    跟在槐序身后进了门,镜月暖鸢一转眼就看到了倚在软榻上的男人,乌黑的长发水流般泻在肩头,半解得衣襟微微袒开,露出雪白的肌肤,虽然她年纪小,根本就不懂得劳什子的男女之事,然而这一番光景看在眼里,也忍不住要流出口水来。
    其实在她身边,哪一个不是英俊酷雅的天之骄子?
    拓跋爹爹刚毅俊酷,眉峰带着剑气,五官深刻而棱角分明,是个女人见了都会尖叫。
    修爹爹长着桃花眼,一双凤眸秋水含光,艳若桃李,只消一个眼波,就能让人心旌摇曳羞涩不已。
    白爹爹戴着面具看不出啥模样,不过就他那种拽二八万的性子来看,也决计不会丑。
    慕容爹爹的容貌不是最出众的,但他那种骨秀的气质却是别人强求不得的。
    还有银子爹爹,虽然不会一眼惊艳,但是看得久了,反而会觉得越来越赏心悦目……
    可是他们统统加起来,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男人来得风华绝代。
    他的美已然超脱了容貌,就算不去看他的脸,也没有人能忽视那种超凡脱俗的尊贵气度,仿佛这个男人一生下来就是受万人景仰与朝拜的。他的气质并非像白爹爹那样出尘绝世,反而带有一种强烈的攻击性,霸道得让你不得不臣服于他的脚下。
    先前在路上只是惊鸿一瞥,如今衬着烛光照面看去,完美无缺的五官宛若神来之笔雕琢而成,完全没有任何的瑕疵。
    镜月暖鸢忽然有些后悔,这样的男人要是放到母皇面前,还不知道是谁降了谁?虽说对于男人,母皇一直都是手到擒来,可这一回,唔……虚呀!虚得很。
    更严重的是,要是母皇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一时冲动休了那些个爹爹——
    啧啧,那就热闹了!
    “说吧,你要干什么?”
    无视小脸蛋的花痴模样,宗政雪微笑着看她,口吻却是不温不火,不咸不淡。
    虽说他先前见过镜月暖鸢,但小孩子长得快,变化又大,时隔经年,他自然是认不出这个小丫头来的。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镜月暖鸢目光灼灼,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见什么人?”
    “我的母……娘亲!”母皇说,出门在外,一定不能泄露身份,不然美人儿就会被吓跑的!
    宗政雪微笑了笑:“见你娘亲做什么?”
    “你长这么好看,娘亲一定会喜欢你的,等娘亲娶了你做我爹爹,你想要什么我娘亲都能给你哦!”
    利诱之。
    宗政雪微挑眉:“你娘亲是什么人?”
    “这个不能说!”镜月暖鸢赶紧伸手捂着嘴巴,作禁言状。
    “你不说,我就不去。”
    宗政雪微抬手拨了下肩头的长发,没有说出来的下半句是——就算你说了,我也不去。
    “这……”镜月暖鸢纠结地拧着眉头,开始犹豫了起来,偷偷拿眼角的余光瞄了男人一眼,美人儿依旧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他既然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那是不是我告诉了你我娘亲是谁,你就马上跟我去见她?!”
    镜月暖鸢骗人骗多人,所以总会下意识怀疑别人也会骗自己,防范之心甚重。
    看着小丫头满是迫切的表情,宗政雪微本没兴趣同别人扯这些有的没的,只不过这丫头让他觉得亲近,而且这样七窍玲珑的小苗子,若能收到手里好生培养,将来必定是一柄利器。
    “如果我认识,那就去。”
    “嘿嘿,你一定认识的!”镜月暖鸢阴谋得逞,笑得一脸奸诈,母皇的名头那么响亮,天下之大人尽皆知,除非他刚从深山老林里面出来,否则不可能不认识母皇!“我的娘亲是——”
    烛台上的火光微微一晃,光线打在碧透的水晶耳坠上,反射到一双乌亮圆滚的眸子里。
    条件反射似的,镜月暖鸢骤然噤了声。
    她明明白白记得,母皇的耳边也挂着这么一只紫晶耳坠,只不过母皇的耳坠在右侧,而这个男人的耳坠在左侧。
    她也明明白白记得,当初她问过母皇为什么只戴了一只,还不如不戴,母皇回答说这一对耳坠里面有很厉害的虫子,不能摘下来,一摘下来她就会死。母皇还说,要是遇到了戴着同样耳坠的人,千万要逃得远远的。
    可是,她现在遇到了这个戴着相同耳坠的男人,非但没有逃得远远的,而且还主动跟了他五条街,还爬墙闯到别人的院子里,还甜言蜜语地说要把他介绍给母皇当男宠……
    真是晴天霹雳一声啊!
    见小丫头死死瞪着自己的耳坠失了声,宗政雪微的嗅觉何其敏锐,瞬间明白了什么:“你所谓的娘亲,不会就是镜月王朝的女君陛下吧?”
    “不是的!”
    镜月暖鸢速度收回目光,矢口否认,神色坚决,如若壮士断腕!
    绝——对——不——能——承——认——!
    只可惜,小小的嫩芽儿般的小糯米团子暖鸢殿下还不知有个词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方才宗政雪微不过试探了一下,她的反应这么大,明摆着就是说“卧槽见鬼!被你猜中了尼玛!”
    小丫头说,要带她去见她的娘亲……?
    这么说来,镜月未央现在就在这个小镇上?
    “我认识你娘亲,你刚才说了,要带我去见她。”
    “不不不……不用了!我娘亲不会见你的……”一不小心捅了个大娄子,镜月暖鸢紧张得不行,急急想着要赶紧逃走!
    虽然不知道母皇为什么让她远离这个大美人儿,但既然母皇那么严肃的说了,她就要坚决执行!不然母皇一生气又关她三个月的禁闭,她会得忧郁症的!
    宗政雪微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娘亲很喜欢我的,怎么会不肯见我?”
    “哼!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镜月暖鸢一把拍开他的手,转头就急忙往外头跑,好像身后跟着鬼似的,连头都不敢回。
    眼看着小丫头就要跑远,槐序不由得上前询问:“君上,要不要把她抓回来?”
    “不用了,你去跟着她便是。”
    “遵命!”
    槐序身影一闪,即便没入夜色。
    宗政雪微伸手轻轻摸上耳垂上的紫晶吊坠,半垂着睫毛若有所思,一年多不见,不知道她变了没有,是胖了还是瘦了?其实他并不急着见她,迟早,镜月未央都会是他的人。
    只不过有一件事,他想要跟她确认一下。
    抡着两条小胡萝卜腿儿撒丫子狂奔了大半天,一连出了门转了八条街,镜月暖鸢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裹着棉袄夹子的脖子被捂得通红,额头上热得满满都是汗。
    好在,回头扫了一圈,没有人追上来。
    槐序俯身贴在屋檐下的阴暗处,看着那个小丫头走到一个稍微封闭的角落里坐下,竟然没有继续走的意思。
    此时此刻,街道上人迹寥寥,就连客栈差不多都打烊了,镜月暖鸢窝在角落里做了很久,槐序终于不再怀疑她这是为了避免被跟踪才使的障眼法,因为他隐约间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这个小家伙,应该是迷路了……
    意识到这一点,槐序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么狂妄的一个小妞,大喇喇地跟着他们走了几条街,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哪里想得到她竟然会是一个路痴?!
    但这其实不能怪镜月暖鸢,这个地方不比镜月皇宫,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大半夜里路上又连个问路的都没有,别说是小丫头,就是大人也会迷路。
    此时此刻,镜月暖鸢无比怀念她的玄宁哥哥,如果玄宁哥哥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正在槐序考虑着要不要先把小丫头带回去——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在外头呆上一个晚上就是不被冻死恐怕也没了半条小命,小丫头要是死了,可就什么线索也没有了——的时候,街头忽然拐出来一个人。
    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人,不过看个子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个少年。
    那人脚步匆忙,东望西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夜深人静,镇子上的人都睡着了,因为有了被人放狗狂追的前车之鉴,宗政玄宁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四处在街道上搜寻。
    这个世界上,有种叫做“女人的第六感”的东西,很是玄妙,为科学所不能解释,此外,还有一种叫做“心有灵犀”的东西,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在瞥到阴暗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时,宗政玄宁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全身的血液瞬时倒流,拔腿就冲了过去:“暖儿!是你吗暖儿?!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结结实实地被拉进熟悉的怀抱里,镜月暖鸢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好委屈的有没有,差点就横尸街头了有没有……
    “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呜……讨厌你……”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偷偷带你出来玩,不该放开手没够看住你,不该找了大半个晚上也没找到你……”宗政玄宁心疼地抱着她轻轻哄着,真心实意地自我检讨,然而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镜月暖鸢一边擦眼泪一边忍不住吐槽:“玄宁哥哥是个大坏蛋,都不会哄人,还变着法子骂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看着镜月暖鸢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转眼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宗政玄宁这才小心翼翼地抹掉挂在她眼角的泪水,软声笑问:“刚才有没有想我?”
    “哼,谁要想你!”
    镜月暖鸢撇开脸,嘟着小嘴一脸倔强,两只小手却是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半分也不敢松开,生怕他眨眼睛又消失了。
    小魔女难得撞一次南墙,宗政玄宁逗了一句便罢,抱起她往回走。
    认出来人是宗政玄宁,槐序不免摇头,原来这个小丫头是镜月国的大公主,难怪那么嚣张。对于宗政玄宁他接触不多,只知道那是个孤僻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看样子,似乎已经被这个小妞儿吃得死死的。
    槐序忍不住怀疑,宗政一族上辈子定是欠了镜月皇氏什么债,这大小几位兄弟,不是跟镜月女君纠缠不清,就是跟小公主纠缠不清,啧啧,这要是他们最后都在一起了,论起辈分可就乱套了……
    万籁俱静的夜里,无论什么地方发出声音都特别明显,刚才镜月暖鸢在巷子里嚎的那一嗓子隔着街道传出了老远,镜月未央听到后迅速就赶了过来。三人在转角处打了个照面,见镜月暖鸢完好无事,镜月未央这才放了心。
    余光瞥到地上有暗影闪过,镜月未央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宗政玄宁的肩膀,小声嘱咐:“你们先走。”
    被她一提醒,宗政玄宁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赶紧抱着镜月暖鸢匆匆跑开。
    泄露了踪迹,槐序并不慌张,纵身从屋檐下跳了下来,朗声道:“女君果然好耳力。”
    镜月未央冷冷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槐序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在下槐序。”
    “槐序?”镜月未央挑眉一笑,正要说“没听过”,忽而脑中闪过一溜儿名字,笑意随即僵在了嘴角,“神枭十三骑,一骑首阳,二骑绀香,三骑莺时,四骑——槐——序!”
    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剑光凛然闪过,直逼面门而来,耳边罡风阵阵,几欲割裂夜空。
    槐序脸色大变,连退数步,向后弯下一个大弧险险避开,才勉强躲过那致命的一剑。
    剑风所过之处,瓦破石碎,碗口粗的柱子轰然破开,哗啦啦坠入了一片瓦砾,惊醒了屋子里沉睡的人。
    “哎呀,谁啊!这大半夜的闹什么闹!真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哎哟我的天呐!怎么把房子都给拆了!谁这么丧心病狂啊……”
    看到破了一个角的堂屋,披了件外套匆匆赶出来的老妇人不由得狠狠跺了跺脚,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抖着手一脸的惊吓。
    “身手不错,这样还能躲过我的剑,不过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暂且饶你一条小命!”
    蹲下身拍了拍槐序的脸颊,镜月未央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丸送进他嘴里。
    昏暗的光线下,那个女人抬头一笑,老妇人差点站不稳脚,伸手抓住边上的门框才没跌坐在地上。
    活了一把年纪,她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只是她的眼睛锋芒毕露,让人止不住心生敬畏。
    镜月未央摸出一锭银子放在老妇人眼前,嫣然一笑,纯良亲善,人畜无害。
    “这锭银子你拿去修房子,至于这个男人,最迟明天中午就会醒过来,你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一直到镜月未央走远隐匿了身影,老妇人还是没有恍过神来,以为自己半夜里见了女鬼,这穷乡僻壤的,可没有长得这么美艳的姑娘。
    客栈的厢房里,镜月暖鸢泡了暖和的热水澡,正四体通泰地缩在被窝里睡着,镜月未央回来的时候,宗政玄宁说她已经睡着了。
    然而这丫头闯了个这么大的祸,镜月未央怎么可能会轻易饶了她,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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