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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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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决战了吗?”赵谦见中军前锋昆仑号上硝烟弥漫,“啪啪”作响,箭羽飞扬,已经接敌。
邹维涟点点头,回头说道:“诸位,除了炮手,全部拿枪甲板上集合。”
“很好。”赵谦按住剑柄,转身高呼道:“大明的将士,你们想作郑芝龙的俘虏吗?”
甲板上的军士大呼:“不想!”
“想日月旗被人踩在脚下吗?”
众军情绪更加激动:“杀!杀!”
孟凡适时高呼赵谦曾经喊过的话:“人人为我!”
众军高呼:“我为人人!”
复兴号上喊声震天,激励了各舰官兵,左右翼舰船上的将领也在鼓舞士气,一时喊声威壮,响彻云霄。
“大明万岁……万岁……”
赵谦不得不感叹,真正能培养起信仰和激情的,还是文化青年,老油条是油盐不进,费再多口舌都没有用。
一艘伤痕累累的战船从前锋昆仑号左侧冲将过来,复兴号立刻用舷炮和火枪扫射,那只战船被打得木片乱飞,狼藉一片,两根桅杆断裂,船舵船尾全部受损,浮在那里,动弹不得。
桅杆倒到海面上,将战船拖得倾斜,船底上满是弹坑,恐怕只有沉得份了。战船上的水手纷纷跳将下海,复兴号甲板上的火枪手,无情地对着他们一轮轮射击,痛打落水。
这时,前方的昆仑号已被六七艘战船围困,接舷之后,郑军开始用火器弓箭掩护,水军蜂拥而上。复兴号上的火力,不断支援昆仑号,但片刻之后,又有战船冲过昆仑号,直扑旗舰而来,双方战斗白热化。
单从战斗队形上,现在赵谦军已完全处于下风。三路舰队被四条线的战船穿插,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势,而且外围已被包围。
特别是右翼出现的新军,趁着前方郑氏舰队的攻势,在付出微小代价的情况下,就靠近了赵谦右翼,右翼面对绝对数量优势的敌军,陷入苦战。
“轰!轰!”赵谦眼睛被火光一闪,转过头,见天津号战列舰被几只纵火船撞中,燃起了熊熊大火,整个海面,仿佛变成了石油之海,都在燃烧一般。
“天津号完了。”邹维涟眼神悲痛地说,现在这个情势,已经失去了控制,舰队相互穿插,无法回转,机动困难。
赵谦看着前边昆仑号甲板上密密匝匝的灰色衣服,都是郑芝龙的人,说道:“这样下去,昆仑号也得玩完。”
邹维涟下令道:“向昆仑号靠拢!”
“大人,左舷冲来三只战舰,右舷两只战船,另有三艘纵火船。”
邹维涟忙奔到右舷甲板,旁边的亲兵将其围住,“大人,此地危险!”
“命令右舷火炮,轰击纵火船!”
“得令!”
片刻之后,炮口调整,对准了三只纵火船,“轰轰……”巨响,海面上白色的浪花腾空而起,突然一道亮光扑面而来,一只纵火船的燃料被几只,顿时爆炸燃烧,浓烟弥漫。
“轰!”一发炮弹掉进船边的海里,激起高高的浪花。赵谦身上被渐起的浪花打了个半湿。
大炮轰鸣,不出半炷香功夫,三只纵火船已经全被击中毁灭,但五只郑氏战船已和复兴号接舷,船边上被抓上了无数个铁钩。郑军船小,攻击高大的复兴号,只能沿着绳子爬上来,犹如攻城。
“为皇上尽忠的时候到了!”赵谦高呼。
“砰砰……”
“后退一步者,斩立决!”
“啊!”赵谦身边的一个亲兵中箭倒地。其他亲兵忙挡在赵谦前面。头上箭羽乱飞,明军纷纷用火枪射击。赵谦站在甲板上,众军转头便能看见,斗志昂扬。
“上刺刀!”
甲板中间的军士排成密集队形,“喀嚓”之声中,一排排的火枪上明晃晃的刺刀,闪烁着烈日的光辉。
甲板各处,半跪着平举长枪的士兵,冲上来的人不是被刺死就是被火枪打死,惨叫四起,甲板被鲜血染得通红。
尸体或堆在船上,或纷纷落海,甲板上尸体成堆,海里浮着一具具人尸,犹如人间地狱。
硝烟弥漫中,天空中的烈日,仿佛都蒙上了阴影。
郑军已经完全和明军相接,展开了拼死战。明军每只战列舰周围大概都围了六七只战船。不过郑军战船载员比较少,六七只船,也就一两千人,而明军战列舰一只载员就上千,所以虽被围得动弹不得,但郑军攻击并不轻松。
加上明军先进火器的优势,郑军攻击船队惨遭重创,损失惨重。如果不是赵谦新军大部分战斗人员缺乏海战经验,恐怕攻击的一方就不是郑芝龙了。
战斗打了一天,到了晚上还未结束。二月十五日凌晨时,赵谦军沉没两艘巨舰,都是被纵火船撞中的结果,伤五艘,中军前锋昆仑号船员全军覆没,船被俘获了。而郑氏舰队一方,伤亡更加惨重,死伤过半,沉没五六十艘战船,几乎全部战船都被击伤。
半夜过后,赵谦军已逐步掌握了主动权,开始分兵攻向郑芝龙的战船。黎明时分,风向逆转,明军船队机动大增,郑氏舰队失去了战胜的任何可能,趁着天黑,受伤不重的船纷纷向北逃窜。
十五日早晨,大战结束。
明军损失大船三艘,伤五艘,战死两千余人,而郑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战死一万多人,损失舰船一百三十余艘,明军大获全胜,至此,东南海域的制海权,几乎尽数落入赵谦之手。
段二十 都来分杯羹
       泉州海域上,停泊着一支巨型舰队,计战列舰十三艘,中型战舰四艘,小船十余艘,正是赵谦之大明水师。
本来有巨舰十六艘,海战损失了三艘,以及中小船只几艘,余者停泊在海上,将五只受伤巨舰围在中心,正在修缮。
赵谦站在甲板上,看着海上的波涛,不得不感叹:火器在军事上的应用,是必然趋势。
泉州海战,郑芝龙调动战船一百七十余只,水军两万,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但大败而归,用事实证明了赵谦的感叹。
明军水师此战的战术实际上相当失败,一开始连敌军的方位都摸不准,完全没有主动权,战役发生时,又处于逆风,机动困难,被动挨打。完全凭借着优势装备无脑平推,依然战胜,实力对比,可想而知,战力的大小,已不局限于船只和军队的多少。
一只挂着白旗的小船迎面驶来,赵谦用望远镜看了一番,回头对邹维涟说道:“郑芝龙派人求和来了。”
几个官员听罢对视一笑。
“一会将人带到指挥舱。”赵谦转身。
过了许久,军士在指挥舱外说道:“禀大人,郑芝龙使臣到了。”
“请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文士,正是上次在建宁府外和赵谦和谈的赵逸臣,当时郑芝龙被困建宁府,派人出城求和,使臣正是此人。
赵谦见罢笑道:“时光蹉跎,转眼数载,逸臣兄别来无恙乎?”
“在下汗颜。”赵逸臣拱手施礼,“大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下两度在我家将军败绩之下恬颜议和,汗颜,汗颜之至。”
“是求和。”赵谦笑道,“逸臣兄请坐,来人,看茶。”
赵逸臣坐下,说道:“和则两利之事,何为求和?”
赵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条件公道,自然两利,不过要是郑芝龙不求和,会是怎么样的结局,不必本官细说了吧?”
“大人一战获胜,便相威胁,我家将军诚意和谈,是不想让我大明国内陷入长年征战,怜惜将士生家而已。大人如执意要战,泉州府内外,尚有万余将士执戈以待,大人就算获胜,代价几何?又能得到什么……”
“逸臣兄。”赵谦打断了赵逸臣的话,亲热地说道,“逸臣兄在战败之下,独身前往敌营,尚能镇定自若,抓住微小的机会巧舌如簧,单凭这份胆识本官便佩服之至。你不管本官推平郑芝龙代价几何,总之郑芝龙是大势已去,逸臣兄以为如何?”
赵逸臣默然,无话可说,一个依靠海洋贸易收入的人,失去制海权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说大势已去,并不过分。
赵谦见赵逸臣默然无语,便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况本官乃朝廷御史,代表大明的立场,名正言顺,以义师伐不义,战力绝对优势,焉有不胜之理?逸臣兄何不弃暗投明,与本官共图前程功业?”
赵谦劝降赵逸臣,有个很重要的意图是,可以知道郑芝龙和谈的底线。
赵逸臣见赵谦态度诚恳,叹了一声气道:“大人说言不无道理,但我家将军于在下有大恩,在下焉能背弃之?请大人不必多说。”
“逸臣兄此言差矣。”赵谦说道,“你也是个读书人,疏不闻忠孝不能两全之时?忠君宁可抛弃父母,乃是大义,郑芝龙对你有恩,恩能大过父母养育之恩?”
赵逸臣默然许久,说道:“在下父母妻儿尽在泉州,恕在下不能答应大人之情。”
“这样啊……”赵谦看了一眼赵逸臣,说道,“本官自然也不愿意看到逸臣兄家破人亡,咱们这样说好,待我攻陷泉州,救出你妻儿父母之时,再一起携手谋事如何?”
赵逸臣不置可否,左顾而言他,“我家将军愿意赔偿大人军费五百万两,归顺朝廷,每年缴纳税款,听从朝廷号令,请大人解除对泉州的威胁,水师北撤,解除南海海禁,从此双方和平共处。”
“哈哈……”赵谦笑道,“你们开出的这个条件,在泉州海战发生之前的话,本官自然会欣然接受,但是这个时候……况郑芝龙言而无信!”
赵谦叫人拿出几年前的和约,说道:“上次的和约,便是每年税款五百万,到今天,郑芝龙该欠多少银子了?怎么说?”
赵谦手上的和约,距今已经近十年之久,如果严格执行和约,郑芝龙已经拖欠朝廷税款达四千万两之多。
和约是赵逸臣代表郑芝龙签署的,赵逸臣自然知道数目,神色难堪道:“泉州开销巨大,存银有限,如果要一次结清税款,恐怕非我家将军力所能及。”
“本官非蛮不讲理之人,这个本官并不强求。”赵谦喝了一口茶道,“本官这里也有一个条件,逸臣参详参详,以往的欠银往而不计,今年的税银得结清,五百万,另外泉州海战我水师伤亡不小,郑芝龙要赔偿军费三百万两,共计八百万两……”
“以湄洲、乌丘为界,南方海域归郑芝龙管理,以北划归朝廷水师控制。马祖、白犬、海潭、南日诸群岛郑氏之驻军需全部撤离,由朝廷水军占领。郑芝龙既然接受朝廷官职,必须由浙直总督府派出文官协助管理南海事务,郑芝龙收支情况要明示朝廷,以防作为朝廷官员的郑芝龙私吞公款。”
赵逸臣听罢脸上变色,说道:“大人不觉得太过分么?湄洲以北拱手送给大人,泉州等于时刻处于大人武力威慑之内,我家将军形同傀儡,这种条款,我们不谈也罢!”
“有甚过分?郑芝龙即为朝廷官员,自然应该归朝廷控制,上下级之关系,谈何威胁?”
赵逸臣拱手道:“这种和谈,我们不谈也罢!”
“那本官还有一个提议。”赵谦冷笑道,“如果郑芝龙答应不将耗资百万的豪宅焚毁,并捐出八成财产,本官可以给他指一条生路,率本部人马去南洋,依靠现存的军力,尚能站住脚根。否则等两军胜败决定之时,郑芝龙军力丧失殆尽,到那时候,看他去何处栖身!”
赵逸臣眼睛里闪出悲愤,但毫无办法,明眼人都知道,赵谦的话,并非无端恐吓。无论你去哪里,总得有点积蓄资本做本钱,就算战败去南洋,也得要有一定军力,才能在那里与土著和其他势力争锋。
“恕在下无法答应大人的条件,就算在下答应,我家将军也不会答应。”
赵谦听罢又说道:“回去叫郑芝龙考虑清楚,如果再次战败,今天的条件就不够了,那时候想留一条性命,恐怕也是很难。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他如果有诚意,当然也可以彻底放弃独霸一方的打算,北上亲自接受皇上的封赏,让南海全数划归朝廷,让朝廷实际控制南海。”
赵逸臣起身道:“在下会将大人的话转述将军,告退。”
“送客。”
赵逸臣走后,邹维涟不禁问大人:“大人,咱们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恐郑芝龙并不会答应。”
海疆势力范围一半划出去,郑芝龙收入起码要减半,每年还要交纳五百万税银,几乎没有任何赚头,而且老巢时刻处于朝廷武力威胁之下,这样的条件确实有些苛刻。
赵谦冷笑道:“郑芝龙主力被歼灭,我等有什么理由还要留下一个独立军事集团在南方?郑芝龙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在此形势之下,我军军力充足,钱粮源源不断,正是我等彻底控制南方沿海的有利之机。”
“大人英明。”
“传令张岱,速调西虎营及其他军团,从松城南下,协同福州守备军团,挺进泉州府!”赵谦下令道,“水师加紧维修船只,补充给养,准备攻击泉州沿海!”
“是,大人。”
一个月后,张岱之陆军连克莆田、东门石、凤亭,联军万余人云集惠安,威胁着泉州府最后的屏障。
江西等数省兵马率军南下,因泉州兵力损失惨重,守备空虚,明军连克邵武、建阳,挺进南平,湖广总督在赵谦大获全胜的情势下,从广州率军北上。
总之,几个省的大员,都知道郑芝龙那里有油水,积极进军,想分上一杯羹。赵谦愤怒不已,但毫无办法,他也调不动这些地方的军阀。
郑芝龙四面受敌,情况堪危。
四月,郑芝龙再次派出使臣,要求议和,因赵谦开出的条件更加苛刻,要郑芝龙以战犯的身份去京师接受三司法审判,和谈破裂。
四月,赵谦水师抵达泉州沿海,炮击沿海各城池,并登陆崇武、石狮,建立了海军基地,泉州湾北岸的水师登陆军队,已经与张岱军会师,准备对泉州府发动总攻。
此时张岱军攻陷惠安,赵谦登陆的军队和张岱之西虎营合兵一处,水师登陆军五千人,西虎营五千人,合一万人,加上其他杂牌军近一万人,共计两万大军,围困了泉州。
攻陷石狮城的军队连同江西湖广军队堵死了晋江的各条出路,郑芝龙成了瓮中之鳖。
如此一边倒的战役,就不加细说了,五月泉州府被攻陷,郑芝龙率全家自尽。
“严令那些杂牌军,不得攻击晋江,违令者斩!”赵谦急冲冲口不择言地说道,郑芝龙的老巢在晋江安海镇,赵谦仿佛看见了堆成山的黄金白银,要是乱军攻入,赵谦心道:妈的,老子不是白忙乎一场?
“立刻叫西港的水师,接管安海镇各地驻防,保持军纪,各军皆有重赏!”
赵谦急冲冲率西虎营及海军陆战队开进安海,只有海军和西虎营,才是他的嫡系部队,其他军队,谁他妈的知道哪里来的,是不是想抢劫。
泉州府各处,大军云集,混乱异常,一些属于地方军阀的军队,赵谦完全没法调动,整整一群乌合之众,四处烧杀抢劫,奸淫民女无恶不作。
幸好泉州城已经被赵谦军接管,才没有混乱,还有安海镇这些重要的地方,也被赵谦军控制,但是外围充斥着一群不明番号的杂牌军队,什么地方的都有。
“大人,湖广军队要求进驻安海修整,与我军发生冲突,死了两个人,现在在安海南边磨刀霍霍,情况危急!”
“操!”赵谦骂道,“老子在海上和郑芝龙决战的时候,怎地没看见他们,现在可来的快!”
赵谦走进驻防军营,见一个青年军官被五花大绑在中军大帐前面,赵谦问这支军队的千总,“他犯了什么事?”
这个千总队属于海军陆战队,看这个被绑的青年军官细皮嫩肉的,就知道是赵谦在浙江招募的热血文化青年。
千总道:“大人,就是这个冯百户,下令开枪射杀友军,直接引发营外的危局,末将按律逮捕,军法从事。”
“按律怎么处置?”
“斩立决!”
年轻军官冯百户跪在赵谦的脚下,痛哭流涕:“大人,末将家有新娶娇妻,满怀热血弃家从军,跟随大人左右,末将不想这样死!大人给末将一个杀敌的机会,末将宁肯战死,让末将的儿子以父亲对朝廷的忠心为荣!”
赵谦听罢动容,但是公然执法不公法外开恩显然对军纪不利,想了想,说道:“来人,松绑!”
因为赵谦一向强调军纪铁面无私,千总不解,拱手道:“大人……”
“他没有犯法,本官已经严令湖广军不得进入安海,本官有皇上恩旨,总理南方数省军务,湖广总督归本官节制,他公然违抗命令,我军鸣枪示警,误伤友军,并无过错,为何要杀他?”
“松绑!”
“大人……”冯百户伏拜在赵谦面前,“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赵谦扶起他:“你做得不错,咱海军的兄弟,要死也死在战场上!”
“诸位,严格守备安海,不得放乱军一兵一卒进入。”
“末将等尊令!”
“派出官员,通知湖广总督,速来军营商议赏罚事宜。”赵谦说道,所谓商议赏罚事宜,自然就是分赃的意思。
很快湖广总督孙可望及两广总兵何腾蛟就来了,他们自然不怕赵谦捉他们,这些军阀,手下都是自己人,凉得赵谦是投鼠忌器,没有那个胆子。
何腾蛟和孙可望进入中军大帐,抬眼一看,赵谦坐在正中,两边还有几个官员,包括邹维涟张岱等人。
“下官等拜见大人。”
“二位请坐,来人,看茶。”
赵谦十分不爽,特别是这个何腾蛟,赵谦和他打过交道,第一次伐郑战争的时候,何腾蛟还是湖南总兵,带了万把人在赵谦联军里面,作战不力,专业逃跑,让赵谦的计谋露馅,差点全军覆没。
现在何腾蛟不知怎地,又升了官。对待地方军阀,朝廷真是毫无办法。
赵谦满肚子愤怒,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端起茶杯,说道:“二位同僚,请茶。”
何腾蛟一介粗人,自然没有赵谦这种定力,忍不住说道:“赵大人,打郑芝龙,咱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赵大人的兵把泉州和安海围了个水泄不通,难道赵大人想独吞?”
邹维涟也是十分愤怒,拍着桌子道:“本官乃是福建巡抚,福建并非无官之地,你等没有朝廷明召,率军进入福建,四处烧杀抢劫,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谋反不成!”
“来人!将两个谋逆朝廷的乱臣贼子拿掷帐下!”赵谦趁势大呼道。
“你敢!”何腾蛟指着赵谦的鼻子怒道,“你敢动老子!俺的亲兄弟非得率军踏平这安海镇!”
赵谦冷冷道:“郑芝龙有水陆军数万,因不尊朝廷号令,也被本官剿灭,你何腾蛟算老几?今天你自投罗网,怨天怨地,只怨你拥兵自重,目无王法!”
孙可望见事不对,心里早打起了小算盘,现在这情况,理都在赵谦那边,就算发生冲突,赵谦也没有什么责任。孙可望和何腾蛟没有上边的命令,军队却离开了驻地,本来就可以安上谋反的罪名。
孙可望想罢忙说道:“赵大人请息怒,大家都是朝廷的人,何必动刀动枪,让亲者痛仇者快?”
“哼!”赵谦指着两个人说道,“本官不是看在都是明朝军队的份上,早将你们斩了!福建全省各处惨遭劫掠,哀鸿遍野,你等所为之事,与盗贼何异?”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孙可望见赵谦态度强硬,知道这安海镇的油水,是没有自己的份,想想也是,要是自己占了安海镇,也不愿意别人来分赃。
“军队缺饷,军纪也不好,下官实在无法全数控制。”孙可望马上开始推卸责任,“待下官回到军中,一定严查违法之人!”
赵谦想了想,要是趁机剿灭湖广的这两个军阀,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则内斗可能会引起朝廷的不满,二则这样无谓的战争,又得付出大量伤亡,实在是没有太多必要。
再说赵谦也没有权利逮捕总督大员,更没有权利杀他们,干这事的,是锦衣卫。
“望二位好自为之!”赵谦说道。
段二一 都是读书人
       晋江安海镇,安平桥以北,郑芝龙府邸,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一百三十八亩。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赵谦走进这所豪宅,十分期待其中藏着的财富。赵谦走进客厅,说道:“谁也不准动这里的东西,等韩佐信来了,仔细清查备案,上交朝廷。”
“是,大人。”
所谓仔细清查备案,还是自己人来清查,赵谦已经做好了贪污的准备。毕竟眼下这情势,靠朝廷是靠不住了,得配置自己的力量。
长安,洛阳、开封、潼关等无数重镇落入流寇之手,天下大乱,到处都是起义,朝廷主力九边军队也让洪承畴玩得元气大伤,满清八旗在关外虎视眈眈。朝廷什么情况呢,党争依然在进行中,地方军阀不听调令各做各的土皇帝……情况复杂,无法慢慢细说,赵谦也看到了,他是没有灵丹妙药。
赵谦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邹维涟,不管怎样,邹维涟在组建水师等方面功劳巨大,帮了赵谦的大忙,赵谦试探性地问道:“我想让邹兄和佐信一起清查郑芝龙财产,包括船只货物等钱财,邹兄可否愿意?”
赵谦看着邹维涟的眼睛,非常认真。邹维涟明白,赵谦此举,是在邀请他成为赵氏利益集团的核心成员。
邹维涟顿了片刻,拱手道:“下官荣幸之至。”
“可不只是清查财物。”赵谦说道,“邹兄难道一点也不用考虑么?”
邹维涟笑道:“大人觉得,愚兄还需要考虑么?”
两人相视大笑。
“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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