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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辞-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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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记得你——只不过,明年一过,他们都必须忘记,”曹植笑了一笑,轻道:“你的眼光相当不错,先前你看中的郭夫人并非池中物,她的谋略并不输给父亲坐下的谋士。”
洛水心中有些酸涩,许久,口中只是悄然飘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一手提拔郭嬛,却还是让她站到了他的对立面——要知道,郭嬛所想出的所有计策,几乎全都是针对他的啊——为何,他竟不恨?
“我永不会恨你,更何况,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自责,曹植轻轻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郭夫人选择帮助二哥对付我,这便是她的一生,我又该以何理由,以何立场责怪于她?”
洛水惊怔,静静转过头凝视他。
真不曾想,最达观的人,竟是这位历史上风评并不甚好的任性公子,他与那个一心求功名的子建,究竟孰真,孰假?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想方设法的加害你,你会恨我么?”沉默了一会儿,洛水轻声问道。
“或许会吧——我并不想身处于如此尴尬的位置,却又不愿意拂逆了德祖等人的倾心信任——。”曹植的目光淡淡,笑容中隐含了一丝洛水读不懂的悲怆之意。
相见,不如不见!
沉默片刻,她微张了口,刚想说什么,身后便是一阵箭羽破空的声响。
“糟糕,怎么还有人……快走,先去竹林,这里太不安全!”曹植面色猛然一变,不等她说话,便径直拖着她,以极快的速度跃上马去。
身后,令人牙酸的箭羽声音依旧清晰,她本人却被颠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到他抱着她迅速转移,竹林木屋的门在她身后悄然而合。
“咄咄”几声,仿佛有箭射到门上。
曹植眉头微蹙,沉默半晌,却是迅速从身后拿出一张朱木巨弓,伸手便欲将屋门再度推开。
没想到,不等他将门推开,一边的窗纸便被射破,一支羽箭微颤着停在书案上,深深入木。
“我把门打开探视一番,这样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曹植见她面色凝重,却无可奈何的模样,便只是叹息一声,自顾自的走上前去,想要将门再度推开。
“不……不,不可以……咳咳,咳咳!”心中一急,便牵动了痼疾。洛水刚想说话,喉中便是一阵腥咸,紧接着,一阵血腥气自口中呛咳而出,竟是她数年来早已想方设法压制了无数次的肺痨,竟不偏不倚地偏偏在此刻发作了,甚至比以往更加严重,让她只能自顾自的惨白了脸,死死抱紧双肩,不停抽搐着,手脚冰凉,想要对身边的人说一下如何缓解病况,身子却一点都不听使唤。
脑中像被扯裂了一般的痛,冰火两煎之中,似乎有人迅速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又轻轻为她盖好被子。
病来如山倒,等到她总算调整好自己的病况,眼前也渐渐能看得清东西了,这才转眼看向床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向他道了声谢谢,又安慰性地笑了一笑。
“你瞧瞧,怎么病成这样了,当初你离开的时候还不至于病得那么严重,怎么出去几年又加重了……你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残忍,只让别人记挂着,自己却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没想到曹植瞧见她那副云淡风轻般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愤不已,只连珠般蹦出许多话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在外面那些年,我几乎是用了所有能用的药材将这病症压下去,可是……我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刚一回来就发了病,这病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发作过了,”洛水絮絮说着,一边说,一边掩唇轻咳。又有一点血腥气冲入喉中,她害怕曹植担忧,忙不迭地将那口血硬咽回喉咙。
“也罢……你先在这里躺一下,我帮你温一些热水来……外面有人守着,你的病就只能暂时在这里处理了。”曹植并未说什么,只是垂头为她整理好衣襟,动作并无暧昧,又将被子在她身上盖了个严实。
“虽说我不知道你为何要选在此刻归来,不过……今夜你先听我的,将病养好,有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
洛水微微点头,脸上病容依旧,心中却更多了几分温暖。
他总是这副模样,表面上温和有礼,却在暗地里处处为她着想……
须臾时候,曹植便为她端来一个小杯,杯中盛装了热水。洛水撑身坐起,微微抿了一口,喉中的血腥气总算被冲淡了一些,也不是很难受了,呛咳几声,这才又说出话来:“对了,子建,伏皇后的事情你听说过没有?”
“怎么可能没听过啊……且慢,难道你回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曹植面色微微一变,沉默片刻,却立刻摇头不止:“不行,这件事情你没法管,这是父亲和二哥一直在暗中策划的,最迟明年便会有结果。”
“可是……”洛水心中一急,差点又咳起来,她连忙勉力压下惊恐,尽量沉着地继续说道:“这些事情我怎么能就此放任,你不要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可以看到未来。”
“我不知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你能预知将来事情,我也信你。不过……你能看见未来,也应该明白,未来无法凭借你一人之力就此改变。”没想到曹植却猛然褪去温和模样,冷淡淡的话音一语切中要害。
洛水心中巨震,连日来急切不已的心情却仿佛被当头浇上一盆冷水,所有的思虑尽数消失,剩下的,便只有那一句突兀的话。
是啊……未来无法凭借她一人之力而改变。
那她,又该怎么办?她又该如何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们?
此恨何时了(下篇)
“子建,我想……你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查得一清二楚,这是你父亲和二哥都不曾想到的罢!”转念一想,她忽然再度问出声来:“包括这一次你被人追杀,往邺城方向赶路,也是因为邺城中早有你的照应……不知道,这些事情我可曾说对?”
曹植面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之意,接着,便是一阵由衷的佩服:“我就知道,这些事情必定瞒不过你……你说对了,只要我进入邺城,其他人便奈何我不得。可是这一次我却刚好受父亲之命出城办事,回程时稍微耽搁了,便被那群人堵了个正着。”
“就是那个所谓的‘青龙帮’,是么?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帮派,为何我以前未曾听到过关于他们的只字片语?”洛水微微蹙眉,只是在心底盘算着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隐隐觉得邺城之外似乎也存在着一只幕后黑手,却说什么也抓不到头绪。
“我暗自调查青龙帮已经有些时日了,只不过我一直探查不出太多消息来。关于青龙帮的所有资料全部在邺城的丞相府,除非在邺城管事的人,无人可见……我想,如果要拿到进一步的消息,我少不得要假借父亲的力量,可那又会惊扰到二哥的耳目,所以我现在一直举步维艰,根本无法轻动。”曹植无奈地摇了摇头,只默默地看向桌台上那支燃烧不止的火烛:“青龙的力量并不甚强大,关系却盘根错节,直深入邺城的大街小巷。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得到他们的帮助,或者是……将这一切收为己用。”
洛水只默默喝着水,并不答话。
许久,她却是轻声叹道:“子建,你……终究也学会了这些……”
“我只是想自保而已,如果我不这样做,就会成为第二个仓舒……”
洛水垂头不语,
“实在对不起……这一次,我无法帮你太多。你说对了,这次回去我确实是为了伏皇后的事情,不过……以子桓的性格,他会怎样对待我还是未知……也罢,我归来的时候,便已做好心理准备,承受那最坏的可能。”
曹植沉默片刻,忽然道:“算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你的身子又不好,先睡吧!”
说完,也不顾她的欲语还休,只是抬手解开了床帘:“我睡在外面,如果身子依旧不适,一定要唤我一声。”
隔着床帘,洛水只是默默点了头,方才感到身子确是倦极,却又碍于外面有人监视,不敢睡的太沉,辗转反侧许久,竟是一夜都没怎么睡着。
*** ***
第二日,洛水于平明时分便醒来。
身子依旧有些不爽利,刚一坐起身来,脑中更是一阵疼痛发晕。
掀开床帘走出去,这才发现曹植已趴在矮几一侧睡得深沉,就连她走近也不曾发现,想来是昨夜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后来却实在抵不住疲倦。
他的外衣下落些许,露出单薄的浅色里衣。洛水心中有些不忍,便在一边的箱子里翻找出一件半旧的外衣来,悄悄披在他身上。
想了一下,她还是回到了屋中,拿出纸笔写下几句话来,用桌边的镇纸细细压好了。
眼角有些酸涩,她眨眨眼,几滴泪不受控制的滚落,滴在纸上,晕开一片深黑墨迹。
不想走,不愿走——
他仍旧在睡着,睡梦中,眉头依旧微微蹙起,仿佛写满了忧虑。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愿离开,不愿回到那座冰冷的府邸之中,与他同处一墙之中,呼吸可闻,却是咫尺天涯。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愿接受自己的命运,只愿和他一起,浪迹于天涯之间,行走于江湖之远,一壶浊酒,此生同醉。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愿看到他们兄弟二人再起干戈,只愿以一己之力,护住他们两人安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怜又可叹,这世上最痛的,最令人揪心的词语,便是如果。
纤指微微掐入掌心,留下几个深深的红印。
接着,她用力扭过头去,不让自己再看他一眼。
离开竹林茅屋的一刹,她的泪落如雨。
竹影凄凄,微风吹过,簌簌的响成一片,如同垂泪。
*** ***
凭着记忆走回邺城城门。
守城的士兵仍旧是先前的那一个。此刻他却只是打量着面容清雅,白衣如雪的洛水,根本没有认出她便是曾经被他挡在门外的那个“流民”。
“这位公子,敢问您前来邺城所为何事?”这一回,连语气都是毕恭毕敬。
洛水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类似于讥讽的笑意。
“在下秦洛水,闻说曹丞相颁布‘求贤令’,质本鄙陋,愿投于丞相麾下,效犬马之劳。”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自己的恳求。
洛水却清楚的明白,那一刻,她已扼杀掉自己的一份希望。
——那唯一的,有关于幸福的奢求。
“好,公子在此处稍等,小的这便去通报丞相。”那小兵却是很识时务,见她气质清华,不似池中之物,便立马改了态度,对她恭谨有加。
洛水浅笑颔首,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
一丝深切切的疲惫陡然升起于心间。
她微微吸一口长气。
从此刻起,洛水便不复存在。
她——只是甄洛,曹氏二公子曹丕的正室夫人,未来的文昭皇后。
*** ***
等了一会儿,他却忽然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兵士走到此方向,向她微微做了个揖:“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知您能否配合我们一下。最近这段时间青龙帮行动繁多,进入邺城的人需要先行搜身。”
洛水思索片刻,却当真不知该不该点头同意。
尔独何辜限河梁(下篇)(曹丕的番外(后一部分),前部分在七卷末)
杀戮之门一开,我便再无回头之路。
我借由手中的权益,毁掉她所在意的一切一切。她想要华佗活下去,我却偏偏要将传令小卒的步伐控制住,让他亲眼看到华佗的死亡。华佗阿……呵,不过是个大夫而已,当初父亲的意思也不是杀人,不过是简单用刑罢了。不过,我可不管他在江湖中有多大声名,我要杀的人,断无活命之理,更何况留下华佗,他迟早有一天能够研习出锁魂链的解药,这个人,我绝不能留。
那“锁魂链”之毒,一毒一解。前朝名医董奉配制之时,也仅仅制了一小坛而已,只因此毒毒性太过阴损,太过霸道。
找到它,本是无心。这份毒在父亲的手中,我便悄悄地取用一些,方才拿到,便立时毁去了所有的解药。
我若杀人,便必定令对方万劫不复,不管那人是谁。
派人逼死华佗之后,她看我的眼神更加怨恨。
服了吧……终究是愿意跟从于我了吧!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或许连死人都没见过!我不过是想告诉她,倘若她心中有了别人,那些人的下场,便与华佗一样,死亡,是他们唯一仅有的结局。
我曹丕的东西,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恰恰在这时,郭嬛告诉我“锁魂链”之毒若与曼陀罗草以一定比例混合,便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者须得每三月或半年服用解药,否则,便要在锥心的疼痛中死去。于是,我想都没有想,便将这种毒下在了子建的身上,以此控制他,报复他……让他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父亲让曹冲掌管刑狱之事,并有意无意的流露出即将立他为嗣的心思。我明白,这是他在试探曹冲,执掌大权之人,便要有嗜杀手足亲人的魄力。他想借由我或子建之力,消弭曹冲心中那仅剩的一丝情感。
子建的心性我很明白,若要让他亲手杀死曹冲——那个他最疼爱的弟弟,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去死。
可是,我不然。成大业者,又有了父亲那近乎于纵容的机会,我只是拿出了我最珍爱的宝贝——锁魂链,将它下在了曹冲的食盒上。
果不其然,曹冲去了,死在她的怀里。
我心中陡然涌起一丝近似于癫狂的兴奋之感——总算,总算是死了!她将曹冲当成弟弟般疼爱,我却偏偏要夺走她最在意的东西,让她痛不欲生,让她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们,乖乖留在我身边,任我予取予求。
可是,我又错了。
她的人虽是回来了,心,却愈加远去。她对叡儿翎儿,甚至郭嬛都甚为友好,唯有我,她恨不得以目光将我凌迟。
没关系,等我杀了子建,夺走她爱的人,我就不信,她还会如此倔强!她以前给我的冷落与憎恨,将来,我必定会加倍偿还!
然而,她却默不作声地悄然消失,恍若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听着子建的叙述,她大约是凶多吉少。可是,我知道她还活着。倘若她死了,我绝无可能找寻江中三日三夜,依旧没有看到她的尸体。
不曾想,她竟终究是硬了翅膀,想要自己飞翔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她终究还是我曹子桓手中的一只纸鸢,无论身在何方,我的手中也总会有一条线,将她死死的掌握在手心。
那条线的终端,便是子建。
从此以后,我便开始处处与子建作对。明里的争斗,暗中的残杀,我已记不清自己究竟对他出手了多少次。然而,我还是要留下他的命,我要她看到,那个人受尽折磨的模样。
当初我真的低估了子建,即便我将杨德祖这等心腹派到了他的身边,无数次在暗杀中对他推波助澜,他却仍旧如原来一样,恍若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到他那边都是石沉大海。
想也不想的,我向父亲提了建议,让曹植娶崔季珪的侄女儿崔罘。崔罘那小丫头,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她以为自己的那点小儿女心思隐藏极好,殊不知,其实我们所有人,都对此有目共睹。
提出的时候,父亲只是沉默的看着我,目光中有赞赏,有欣慰,也有——同情。
我一直都看不透父亲的心思,但是——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他的心思,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 ***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恍若有一个女子凄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吟唱。
我将手中纸条悄然投入炉火之中,郭嬛和吴质站在我的身边,面容恭敬中带了崇拜。
唇角缓缓绽出一丝微笑。
子建,这一次,你必定逃不过!
我曹子桓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你也休想染指一分一毫!
*** ***
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如此想的,只可惜,已记不清多久以后,我才明白,自己本身,其实也在这份复仇之中,承受了太大的煎熬。
那是在建安十二年冬,我初次打开那扇意味着杀戮的大门。
一开始时我颇犹豫,要不要将这种药下到子建身上,因为……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生手足。
不过,我还是做了,不过是请了子建一起喝些薄酒,顺便下毒而已,不管怎么说,将他操控在手中都并非坏事。
听到了我的解释,依旧略带醉意的子建却只是笑了笑,并未提及有关她的事情,却只是问了一句:“那么……这种毒有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他的话是如何意思。
“锁魂链,一毒锁魂,永不得超生,此为情苦,可是……孰不知日日相思,心字成灰,更加令人心痛心死,即便有所解,也只是饮鸩止渴,当真是暗合了这毒药的病状……那么,这种毒便叫‘寸相思’罢!”子建自案几上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他的模样是醉了,可是,他的眼神却清明,恍若一眼看入我的心底。
“寸相思,寸相思……一寸相思,一寸灰……”凝视我许久,子建总算微微垂下眼去,口中喃喃着一句我不曾听过的诗。
“二哥……你真的爱她么,倘若你待她真心,又为何要在不问她同意与否的情况下,强行将她锁在身边……你们二人如此相争不休,最后的结果,便只能是两败俱伤,一起走向灭亡呵!”
对于子建那时的话,我只嗤之以鼻,并未曾多想——是否爱着她,我不知,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个女人是我曹子桓看上的人,即便是毁了,我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恍惚觉得我曾经弃她而去,所以……这一次,我绝不将她交给别人。
至于那首诗的出处,我想了许久,也查了不少先人的诗作。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很久不曾得到答案。
真正明了这一切的时候,却是在不知道多久以后,那时候,我拥有了自己渴盼着得到的一切,包括天下,包括江山,包括爱人,甚至包括……她的心。
黄初七年,我换了寻常衣衫,独自一人来到曾与子建,及众位文人谈诗饮宴的竹林小屋,想到过去时间,心知自己早已病入膏肓,由此,见得那竹屋的残破景象,心中更是多了不少的惆怅。
兴之所至,我拿起柜中整齐存放的一沓诗稿,一大堆字迹稍新的笔迹之中,却偏偏有一张残破不堪的,似是被人每日观看,却仍旧是默默的留在了这里,随着时光的磨蚀渐渐褪色不见。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她的笔迹,是一首七言诗,共有八句,颇新颖的格律。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蝉舐锁烧香人,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紧接着,便是一行小字:“今日一去,再会无期,能为之事,唯有记一首旧日诗词,聊表心情。”
没有写时间,也没有写名字……它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写信人的手有些抖,不少字都被写得脱了形。
我注意到那一句“宓妃留枕魏王才”,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诧——我自然猜到这句诗的意思,太巧合了……难道说,她当初写诗的时候便明了自己今后的结局吗?
不管她那时是否明了,都无所谓了……
双手微微用力,那张纸顷刻便被我撕成碎片。
这是我第一次后悔于自己当年的冲动……
那个时候,还以为她便是梦里的那人,可是……却不曾料想她不过是相貌上与我的梦中人有些相似,性子却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而我……竟然以心中那人的模样为标准对她苦苦相逼,直到性子刚硬的她,被这无边的强硬与紧迫逼上绝路……
她不原谅我,也便罢了,就连我,在蓦然明了事情真相的时候,都无法原谅自己。
子建……你快走罢,离去了,便不要再回来……
这一次,是我亏欠你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你……
第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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