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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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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却无人来赏,如同那一剪傲立于雪中的寒梅,孤寂而不屈。
  
  余音袅袅之间,洛水缓缓伏于琴上,微闭了眼睛。
  
  璀璨的晚霞盛放在她的身后,如同一片片开得正艳的洛神花。
 
                  
第二卷 逼婚
连环计中计
   建安九年,八月。
  
  若是原来的邺城,此时正是秋意阑珊,各家赏菊品茗的好时候。可这一次,邺城中却笼罩着一层战争的阴云,所有人都只是躲在自己的家中,说什么也不愿出来,仿佛一出来便要被战争中那无边的飞箭射到一般。
  
  袁府之中,自然也是一片同样的愁云惨雾。
  
  由于刘氏与洛水一个月来的努力,袁府的一切也差不多全部打点完毕了,全府中大约只剩了她们两人,还有几个跟随袁氏多年的老总管。
  
  虽说现下的日子还算平静,但城中的所有人都明白,战争爆发前的死寂才更加可怕。
  *** ***
  八月初的一日,傍晚。洛水如往常一般上城检视。
  
  距离她在曹营边的小山丘上与曹丕,曹植他们碰面,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下倒好,不仅曹操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就连曹军中原有的操练与对垒练习,都完全销声匿迹,仿佛他们不是来攻城,而是要来常住一般。
  
  兵贵神速,曹操这样一拖,倒是让洛水心中愈加不安了,有几次甚至想直接开城投降了事,但临出府门,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公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现在城中的粮草已经稀缺了,在这样关下去,说不定城中便直接起了变乱,到时候情况会更加无法收拾!”洛水刚踏上城楼,便听到审荣那急切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洛水微微苦笑,摇摇头,又点点头:“现在城里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不如我们把先前的生门开开,放百姓一条生路,顺便向曹操表示我们不愿一战的诚意。”
  
  “也好,不然再关下去,我们的粮食储备迟早会用尽!”审荣立刻领命退下去。
  
  一个时辰后,西城门边便又被掏出了一个不大的洞窟,仅能容一人通过,但给与百姓逃命却已绰绰有余了。
  
  洛水早就料定城中百姓会大批的携家眷逃跑,却没有想到情况竟会糟到了令她几乎难以想象的地步。
  
  为了争抢这个唯一的出口,几乎半个城的百姓全部聚集在了西城门,所有人都不停地互相推搡着,争抢着挤入那条窄窄的缝隙中。
  
  “天啊,公子——这可怎么办?”审荣和审配在门上看得焦急,洛水同样也是满头大汗,却除了派兵下去阻止变乱之外别无他法。
  
  “不行啊,开生门也是乱,不开生门也是乱!这曹操是在逼我们自乱阵脚啊!”洛水懊丧地拍拍额头:“也罢,暂时将生门封锁,请老弱妇孺先行撤退,如果有不遵守此令的,就以袁军军法处置!”
  
  袁绍治军简直是严到变态,这一点城中百姓都有耳闻。果然,洛水此令一下,人群便齐刷刷的平静下来,甚至自发地排成几队向城墙下靠拢,露出地面上被踩死的十几具尸体。
  
  洛水看着那些几乎是支离破碎,同“弃市”之刑没什么两样的尸体,心中微微痛楚,却也只能责怪自己出计不利。以往她看到的只有兵书上的举例与简略介绍而已,没想到真正管起事来,她竟有如此多的事情都是无所适从。
  
  尸体被洛水差人搬走下葬,令她大松了一口气的是,此后百姓们总算是懂了点先后规矩,请老幼妇孺先走,壮年汉子全部留下断后。
  
  “公子,让他们走的话,我们的仗还怎么打?”审配看见城门里外那浩浩荡荡的百姓大队,颇有些担忧的看向洛水。
  
  “我们城中的物资已经开始短缺了,这些人啊——与其由我们养着,还不如直接把包袱甩给曹操,做为招降的一方,他是绝不可能轻易杀人的。”洛水手扶着城墙,笑容兀自从容。
  
  “哦,原来如此——公子高明,那样的话,我们只要养活邺城的守军就可以了!”审荣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眼中,却迅速闪过一丝莫测。
  
  “其实——就连守军离开也是没什么所谓的,这场仗我本就不想打,在我这里,若曹操他们有意示好,我可以直接将城主大印交上,只要那曹操不要动我城中百姓一根毫毛。”洛水笑了一下,眼中是数不尽的悲凉:“真没想到,我已经将话说到了这等的份上,曹操却还是不相信我的诚意。”
  
  “可是,那个叫曹子建的——”审荣仍旧在极力找着理由。
  
  “他相信有什么用,他又不是曹操!”洛水耸耸肩,看来曹植如今的地位并不是像史书中说的那般高。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审配犹豫着又问了一句。
  
  “既然我方已经将平衡打破,现在就等曹军的动向了,我想,不出两日,曹军大营中定会有变,那时候我们就只有见招拆招了。”洛水由城墙向下观望,沉默了一下,静静转向身边的两兄弟,面色沉着的回答道。
  
  “可是,如果曹军大举攻城怎么办?城中没有了百姓的话——”审配仍旧担心,悄声问道。
  
  “那还不好吗,少一个人被牵连,我们的手上也就少一分罪孽。”洛水微闭了双眼,嘴角一丝苦笑一闪即逝。
  
  “我明白了——”审配点点头,兀自带着子荣退下了。
  *** ***
  第二日,不出洛水所料,曹营清晨便派来了人。
  
  刘氏刚好因为身体不适,尚未起身。那时洛水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更衣,身上依旧穿着一身女装襦裙,犹豫了半天,还是着人拿来一条纱帘,简单将厅中遮了一下,自己留在纱帘后面,倒有些垂帘听政的感觉。
  
  前来的是两个人,一人穿着袁军战甲,低垂下头默然不语。另一人身穿白袍,却是之前见过的郭嘉。
  
  “甄夫人,在下苏由,奉主公之命前来归还此物。”那位穿着袁军服饰的人很快走上前来,将东西放在帘外。
  
  虽说隔着帘子,那样的声音却还是让洛水双手一颤。
  
  “拿上来吧,我瞧瞧!”洛水尽量保持住平静,想办法隐藏了自己原有的声音。
  
  等到那一物送至眼前,洛水登时便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此乃袁三公子的兵符与战甲,主公有言,这个中利害还请夫人自行定夺。”郭嘉的声音温和中带了一丝胁迫的意味。
  
  洛水兀自笑了笑,两方踌躇一下,倒是很快理清了头绪。
  
  看来这曹操也是想试探一下袁府口风的,大约曹植先前的言论也发挥了一点作用,曹操也开始考虑起了不战而降的策略。
  
  这一次他会将袁尚的兵符战甲送来,又遣了先前袁军中的降将,甚至大张旗鼓的送至袁府大门,其中深意一是为了离散人心,二是为了试探一下刘氏与她的口风,顺便考察一下她们二人的性格,以决定下一步究竟是该战还是该和。
  
  战,还是不战?
  
  这个问题,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洛水将袁尚的战甲与兵符放在一边,轻轻站起身来,步履款款的向前走了几步,果然看见帘后的郭嘉身体一紧,做出一脸紧张防备的模样。
  
  “郭先生,请告诉曹司空,三日后,我邺城当大开中门以迎,倘若曹司空真的有心议和,还请少带些人来,莫要让城中百姓受惊了。现在尚留存邺城之中的人口只是以前的三分之一,他若要率大军强行而入,也休怪我邺城守军不客气。”
  
  洛水这一番话,是她前后考量许久才说出的。让曹操等人只身进城,一是为了不惊扰百姓,二也是为了试探一下曹操此人胆色如何,倘若他真的敢只带亲兵进城,将城主大印交给他,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好,夫人之言嘉已铭记在心,待我回去禀明主公再做决断。”不出洛水所料,郭嘉的身体果真微微一颤,似乎对这个要求很是心惊。
  
  “敢问夫人,这请主公只带亲兵进城的条件,是何人所想?”正当洛水以为郭嘉即将退下时,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他的问话声。
  
  “秦洛水。”洛水沉默了一下,淡然的回答道。
  
  “多谢夫人相告。”郭嘉站在门口,又是长身一揖,方才退出门外。
  
  等到他离开了,洛水自挑了帘,悄然从门厅内走出。
  
  “现在,就看曹操的选择了。曹操让我屡次进退两难,现在,我也要让他尝一尝进退两难的滋味。”
  
  自顾自的低语着,洛水悄然拈起了一朵刚刚开放的千瓣菊花。
  
  八月间,正是菊花盛放的时节。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袅娜的,花瓣金黄的菊花,她总会在不经意间想到洛水之畔那艳红连天的洛神花——那因为女神洛水而生的,璨如朝霞的美丽花朵。
  
  真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这个幸运,能够再次回到洛水之畔,再看一眼那与她自身息息相关的瑰丽景象。
  *** ***
  郭嘉这一去,想必是在曹操那边掀起了一阵惊天大浪。
  
  一连三日,曹营的大门都是紧闭,想来是曹操那一帮谋士因为这个有些刁难人的条件而吵得翻了天。
  
  洛水心中明白那些人的担忧,无非是怕曹操等人入了城之后不好照应,万一被城内之人挟持,事情便更不好办。
  
  接下来,曹军大举而动!
  
  所有的攻城楼车在城墙前“一”字排开,大幡与战鼓只在一夜间便铺满了整座城墙外围。
  
  洛水听到审配报讯后便明白,这一场仗,恐怕是终究避免不了——
  *** ***
  不曾想,没过几天,这场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出了胜负。
  
  三天后的夜晚,洛水正熟睡,忽然听到袁府外面一阵嘈杂声音,连忙坐起身来,随手披了一件衣服便急匆匆的冲出门去。
  
  屋外并无异状,洛水心中起疑,刚刚拉开袁府大门,便看见一队曹军兵马已将袁府完全包围。
  
  外面丝毫没有喊杀声音,这一战,竟是快的令人无法想象。
  
  洛水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稀里糊涂便败在了别人的手下。
  
  镇守府门的曹军看见一位容颜绝世的少女,正张着一双迷离杏眼定定看向自己,双手一颤,竟是险些拿不稳兵器。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包围我袁府?”洛水深呼吸几下,淡淡的问道。眼睛一抬,竟觉得眼前站立的曹军士兵有些熟悉。
  
  “姑——姑娘,在下。。。苏由,奉。。。奉了曹司空的命令,前来。。。保护袁家女眷的安全。”待得那人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话,洛水心下一震,猛然明白了曹操所使的花招。
  
  “城里有叛徒,是吧!”轻轻冷笑一下,洛水缓缓走出几步,却立时被曹军的长矛挡住去路,只好微抬了眸,淡淡的看向苏由。
  
  “姑——姑娘说什么话,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苏由结结巴巴地说着,却只换来洛水的一声冷笑。
  
  “你不知道才怪!”洛水淡淡的看着苏由,眼中神色平静无波。
  
  苏由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暗自心惊,但面对那张清雅而从容的绝丽面容,却总会有些许的失神,险险便将那个已保留半年的秘密说了出去。
  
  “不说是吧,反正过几天我就能知道了。”洛水嗤笑一声,衣袂飘扬间,人便已走至袁府门口,微微伸手扶住门框,轻轻回眸,纤细的背影,令人不由自主的遐想万千。
  
  饶是苏由尽力控制,还是忍不住怔愣在那双流光潋滟的杏眼之中,那一个回眸中所流露出的情绪,似哀怨,又似决绝,恍惚间,竟令人不忍碰触,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天底下,能拥有这般绝世容颜的人,大约就只有——
  
  “甄夫人,在下定会——保证袁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全。”沉默了许久,苏由悄然敛了眉,恭声说了一句。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弃主投敌,是为不忠,这份过错,永不能消匿。”洛水看了他片刻,还是淡淡的说道:“我不管你们究竟收买了谁,我只知道,倘若曹司空还想逼我袁家上下做些什么,我们也未必会如他所愿。”
  
  说完,洛水径直扭转身子,脚步沉重的走入袁府之中,猛力关上大门。
  
  曹军能在这个时侯进城,只说明——是有人开了城门,无声无息的放了曹军进入,只怕明天,城内外的曹军兵将便会里外夹攻,那时候饶是审配生了三头六臂,也必定无力回天。
  
  是谁,那个放进了曹军的人,到底是谁——
  
  洛水回想起身边每一个人的举动与言行,只觉得所有人都状似可疑,却让她毫无证据。
  
  果然——不愧是曹操,即便是她主动提出要放弃抵抗,这位乱世奸雄还是不愿选择相信于人。
  
  半年的努力,就此付之东流,洛水心中有不甘,也有几分无奈。
  
  果然——历史的脚步,还是无法改变的。饶是她用尽了浑身解数挣扎于历史的夹缝之中,却还是无法扭转那已经成型的命数。
  
  虽说她经常劝说着自己,接受那个历史的结局,可是——虽说口头上说着不怕,内心里却还是有些许的茫然。
  
  说她不怕——才是谎话!她敢于孤傲,能够尽力抗争,却——独独不敢直面自己的心!
  
  原来——她,竟也是如此软弱的人!
  *** ***
  不出洛水所料,第二日她再出袁府之时,看到的便是一脸冷峻的苏由,以及另外几位袁氏的降将。苏由手中捧着一只盒子,毕恭毕敬的将盒子递与她。
  
  “甄夫人,这是曹司空托我交给袁府中秦公子的。”苏由毕恭毕敬的举着盒子,不敢与洛水对视。
  
  “知道了,你先出去。”洛水想都没想便将盒子接过来,顺手关上袁府的大门。
  
  等到苏由无声的退下,洛水这才拿过曹操送来的盒子,轻轻打开来。
  
  淡淡的血腥味,转瞬充盈了她的鼻端。
  
  审配孤零零的头颅躺在盒中,尚且留着一个震惊而难以置信的表情,圆睁的双目,仿佛直接看到洛水心灵的最深处。
  
  洛水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勉力控制着内心的惊怖与反胃,用尽全身力气走到盒前,再次将盖子盖上。
  
  还好——她没有将盒子呈给刘氏,不然,以刘氏如今的身体状况,经此一吓,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既然死去的人是审配,那叛变的人,便必定不是他。
  
  回想起一个月前郭嘉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洛水仿佛猜到了什么,却仍旧不敢相信。
  
  怔怔地守着盒子坐上良久,洛水终究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就着秋日的微凉缓步走进袁府中堂。

                  使君独长乐
   清晨的日光洒在袁府的雕梁之上,带出些许的艳红颜色。
  
  洛水抱着盛有审配头颅的盒子,踏入袁府中堂的一刻,还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只一眼,她便怔住,手中一松,盒子便不受控制的摔在了地上,盒盖被摔开,审配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出来,一双利眼狰狞的瞪视着坐于堂中主位的人。
  
  “啊——”果然,不出所料,刘氏本就惨白的脸色经此一吓,便更加可怕。勉力克制住的病躯,也在这一刻全盘崩毁,只是抚着胸口,空洞的咳个不停。
  
  “您——您怎么——”洛水看着地上狰狞的人头,踌躇了半天,也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去,干脆利落的抓着头发将它提起来,重新封在盒子里。
  
  “我刚才听——听到下人说,府外来了——来了曹军看守,有点——有点不放心,就出来看看——”刘氏不停咳喘着,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堂中那一滩血迹上——那是刚才从审配头颅上流出的,一个鲜红的印子,此刻看来,却是无端的刺目惊心。
  
  洛水擦擦眼睛,微微将身子偏过不忍再看,只是走上前去,轻轻的拍着刘氏的后背。
  
  许久,刘氏总算喘上一口气。
  
  “洛儿,你说我们如今该怎么办,曹司空,你到底是见还是不见?”沉默了一下,刘氏的语音微微一顿:“倘若让他知道了你便是甄夫人,只怕他极有可能会对你动杀心,但是——如果你现在离开袁府,外面兵荒马乱,却反而更不安全。”
  
  洛水自然明白刘氏的话中指意,闻言,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迅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娘亲您不必担忧,对于曹操来说,降者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死,另一条——就是成为他们家的人。”
  
  “洛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是要——”刘氏惊讶地盯紧了她:“闻说曹操此人好色多情,可是——像你这般冰清玉洁的人儿,嫁了那曹操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呃——”洛水尴尬地开了口:“可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保全性命?”
  
  刘氏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些悲悯与怜惜,柔和的看着她的脸。
  
  这样的目光,让她恍然间回忆起那一双与之相似的眸瞳,只不过,那个人的眼中,总是含着一丝如莲般高华的清澈,出淤泥而不染。
  
  “算了——洛儿,以后的人生,我便无法陪你走下去了。今天这点时间,只怕会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会面,在曹司空入城之前,我们母女两个,还是多说些体己话儿吧!”刘氏轻轻抚摸着洛水披散在肩头的如缎长发,微微闭了眼,目光中那一丝悲伤便也被她深深地藏在了内里。
  
  于是,整整一天的时间,洛水只是伏在刘氏膝头,如同一个真正承欢膝下的孝顺女儿一般,听着刘氏给自己讲起那曾经坐拥半壁江山的袁公,还有刘氏初得麟儿时的喜悦,还有,从孩子们牙牙学语,到逐个娶妻成家时,做为母亲那难以掩饰的自豪。
  
  说着说着,谈话变为交心,两个平素极少说话,彼此恭敬有嘉的女子,此刻终于卸下了一切心防,如同一对普通的母女一般,细心的女儿听母亲讲起过去的故事,并时常好奇的问这问那,有些时候,甚至会问出一些可以称得上是可笑的问题。
  
  洛水这才明白,做为母亲,孩子所得到的每一点进步,母亲都会比孩子本身还要高兴,只不过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然而——这份感情却是放诸四海而皆准,只因为,作为女人,最大的痛苦与最大的快乐,皆是来源于此。
  
  说到最后,袁谭与袁熙相继叛出兵败时,刘氏的语气中没有恨,只有记挂与担忧——害怕他们在异地吃不饱,穿不暖,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什么,都是一样的情状——
  
  “有时我甚至觉得奇怪,为什么兄弟之间不能谦让一些,袁公殁了之后,看到那样手足相残的场景,我只觉得心寒齿冷——为什么,权谋这种东西竟是如此重要,甚至重要到,就连兄弟间那本应是天生的手足情深也要同时覆盖,要知道,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谭儿和尚儿,无论他们中哪一个赢了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会心痛啊!”说到这里时,刘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仿佛是回忆起了那段让她最为心寒的时间。
  
  洛水听到这里,心中无声的冷痛。
  
  她又如何会知道,在不远的将来,曹操的势力范围许都,会有一场更为残忍的兄弟相争拉开帷幕。而故事的两位主角,又恰恰会是对自己的余生极为重要的两个人。她今后在历史上的声名,也是完全由这两人谱写。
  
  “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没有人愿意看到的,可是——大概这就是他们男人的世界吧,世间的一切事物,在他们眼里都不如那张闪闪发光的龙椅来得实在,甚至——在这群雄并起,纷乱不堪的时代,所有的一切,便更是如此!”洛水沉默了一下,连忙晃晃头,将脑中接连闪现的无数念头全部晃走。
  
  “那——洛儿,现在你确实没得选择,如果你可以选,你想要与怎样的人共度一生?是端坐于金銮殿的帝皇,还是隐居于山水之间的隐士?”刘氏想了想,还是轻轻问出声来:“不要挂心,我这样问,不过是为了让你能够正视自己内心中真实的需要而已,毕竟以你的才能,身在帝皇之侧,定会是一代贤后,而隐居于山水之间,又必定能活得逍遥畅快,一生长乐。”
  
  洛水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回答的语气却没有一丝犹豫:“如果我可以选择,必会逍遥于江湖之间。只因为我不愿被束缚,我——只要自由!”
  
  “果真——是这样啊!洛儿你在最近的这些时日里,确实是变了太多太多!”刘氏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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