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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辞-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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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泼你的冷水,这孩子母体受创伤现在还未大好,出生的时候很有可能大出血,那个时侯你连命都没了,再别说保这个孩子!”洛水气得鼻子都歪了,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浑身发抖。
  
  “不行啊,甄夫人我求求你了,你的医术这么好,肯定能保下他的命啊!这孩子……二公子我已经没什么指望了,我剩下的就只有他!求求你,求求你……”
  
  崔罘哭得凄凄婉婉,洛水听得满头黑线。
  
  “崔夫人,你可要搞明白,我最多也就是个大夫,我又没权力从阎王那儿要人!难道你忘了吗,我连我自己的小仲雍都救不了。”她冷下声音,想到自己那早逝的孩儿,心中便更是疼痛,只能努力让她放弃这个可怕的念头。
  
  “你也当过母亲的,甄夫人……不是吗?”
  
  崔罘咬紧了牙关,忽的说出一句让洛水惊怔的话来。
  
  “我的心意,同为女人的你,可能明了?”
  
  洛水怔怔看着她,许久不语。
  
  那个时侯,她拼尽全力,几乎用了自己的性命来换,方才留住了仲雍的一条命。甚至……仲雍降生时,曹丕有意不为她找稳婆之类,而是只让她自己处理,若不是司马懿果断决定,她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她陡然间明白了崔罘的执念。
  
  母亲……一个女子终生的渴望。尤其在这落后的古代,女子以夫为天,以夫为尊,孩子,自然会成为她们唯一的指望。
  
  “好了,我帮你留下他就是了。”洛水微微合了眸,心中有些凄凉之意,她却只是轻轻晃晃脑袋,不语。
  
  “甄夫人,谢谢你……”崔罘似是有些羞惭之意,小声道:“我知道夫人的做法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总是要任性一回的!这孩子对我很重要。”
  
  洛水只是微微叹息一声。
  
  “也罢,既然如此,我便先行回去了。”她不愿在曹植府中多加停留,心中的酸楚之感早已漾的满了,让她渐渐有些无所适从之感。
  
  崔罘有了孩子,她不是应当高兴的吗?
  
  那又为何,心中像被扯烂了一般的痛,看到崔罘那期待的笑脸,她竟偏偏连一丝憎恨发泄的机会都得不到?
  *** ***
  缓步出了崔罘的卧房,洛水不愿多加停留,便径直向府门口走去。今日她本就是独身而来,荆钗布袍,猛一眼看去,却实在是无甚奇特。
  
  不曾想没等她出门,一边便有一个染了几许疲惫的声音轻声唤道:“甄夫人,请留步。”
  
  洛水有些讶异地回转过头,却是杨修。依旧是一身宽宽大大的青色布衣,头上缠着黑巾,唇角笑容看似洒脱,实则隐藏着一丝令人猜不透又摸不着的神秘。
  
  “杨主簿有事么?”她浅笑询问,右手暗暗捏紧左臂,有些紧张地猜测着他的来意。
  
  自从上次他的心思被她一语道破,她便一直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心中有些紧张,有些愧悔,还有诸多用言语讲不清楚的情绪。
  
  “能否请夫人一叙?”杨修唇角笑意不变,洛水考量一下,微点头,举步随他而去。
  
  不曾想杨修却是将她带至曹植的书阁之中。
  
  那几个巨大的书架依旧是平日模样,纸书,丝帛和竹简堆在一处,原本应当是分类归放,这样一眼看去,却仍是有些杂乱。
  
  依着书架向里走时,洛水总算颇有些尴尬的转向身边的杨修。
  
  “杨先生,你不是……想要找我叙谈吗,来四公子书房作甚么?”
  
  “甄夫人,你这是在逃避吗?”杨修的一句话,立时便噎得洛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不作声地随他一起进屋。
  
  “你……你究竟叫我过来想做些什么?”洛水无奈道:“天色将晚,再不回去媛媛就该着急了!”
  
  “没关系,我送你回去便是。”杨修笑了一笑,摆明了今日不请到她不罢休。
  
  洛水无奈,却也无甚可想。
  
  不就是见到他么,一面而已,能忍住,肯定能忍住……
  
  眼见他又要当父亲了,应该——高兴才对!
  
  一路走,一路想。几个大书架经过了,来到先前曹植喝酒作画的地方,她却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起疑。
  
  “杨主簿,这……”
  
  杨修忽的转向她,微微一揖,那眼中,竟是带了少许的祈求之色。
  
  “夫人请帮德祖一忙,此事成了,德祖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洛水微微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杨修会突然行此大礼,当下便微微皱了眉头,将声音放缓了些:“杨主簿,有话直说罢!”
  
  “恳请你,救平原侯一命!”杨修将话说得颇为决绝,洛水听得此言,忽的愣住,半晌不发一言。
  
  “你说子建出事了,这……这怎么可能?”停了一会儿,洛水死咬着嘴唇,努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其实……也没有那么吓人。只是……先前中郎将为平原侯下的“锁魂链”,我正在试图研制解药,为求万全,便请夫人过目一番,愿听闻夫人的一番意见。”
  
  “锁魂链?”洛水心中稍定,缓声问:“这么说的话,你拿到锁魂链的配方了?”说罢,她却只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这种毒只有配方还不够,那里面的十三种毒虫,倘若顺序变化,解药便也大相径庭。”
  
  “算了,这个先放一放……夫人,敢问……你认为崔夫人此人如何?”看到洛水这番表情,杨修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不解。
  
  “绑错的姻缘线,决定权在老天,我不过是消极的接受而已,没什么反抗的心思。杨先生此语是在怀疑我为崔夫人投毒吗?”想了一想,不难猜出杨修为何将自己约到这里来,原来是害怕她这位二公子前任夫人对四公子如何如何……不过说来也怪,这一次他又为什么会帮了曹植这个忙,他不是曹丕的人吗?
  
  “这么说的话,你从来都没有……”杨修说到后来,神色中竟是既惊且疑。
  
  “你要我怎么说才肯信??”洛水颇为无奈的又强调了一句。
  
  “罢了,甄夫人……今日,实在不好意思,好像是在下误会你了。”杨修笑了一笑,沉默一下,忽轻声说道:“夫人不见外的话,日后便唤我德祖罢!”
  
  洛水心知他的疑惑至今已全消,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奇怪他如今的表现:“那么,德祖兄,后会有期。若我现在还不回去,媛媛又该生气了!”
  
  说罢,她便径直迈步,迅速走出门外。
  
  没记错的话,杨修……不是在帮助曹丕吗?
  
  可是,看刚才的模样,却又不尽然是……

                  明眼断情痴
   建安二十一年,曹操班师回返邺城。
  
  洛水静静站于一群妻妾之中,不说话,也不动,只希望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透明的。
  
  大军进入城门,百姓尽数沸腾,“贺喜魏王”“出师大吉”等等祝福语此起彼伏。鞭炮声声,一时间,虽说曹操打败了这一仗,众人却仿佛将战争的结果遗忘,只是费尽全力讨好着这位刚刚受封的魏王,争取给自己分到一杯羹。
  
  在人群中四下搜索着,洛水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打扮得如同孔雀般华贵的崔罘。
  
  反观崔罘,她的穿着却是格外华丽,一件大红的裙袿,绣着菱形花纹,身上披一件白狐裘衣,遮盖了早已明显凸起的腹部,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她的脸上画了很浓的妆容,两片薄唇却是颇有些不甘地紧紧抿着,目光不住在人群中逡巡,似是在找着什么人一般。
  
  洛水看看身边的女子,皆是衣着朴素,大约是为了迎合曹操的喜好——曹操生性疏淡,不喜奢华排场。今天崔罘究竟是怎么回事?明知曹操的喜好,却还是穿的像个孔雀一样,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到她似的!
  
  果不其然,坐在领头马背上的曹操一眼便看到崔罘。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一眼她身上那繁复的花纹,忽的翻身下马走至她的眼前,厉声道:“崔夫人,你究竟知不知道本王崇尚节俭,曾经屡次下令宗室女眷决不许奢华铺张……”
  
  “崔夫人,你来说,为什么要打扮成这副样子?”曹操的声音愈加冷漠,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嫌恶之意。
  
  洛水心中一颤,连忙推推身边的一位女眷,小声问道:“请问,崔琰崔季珪现在如何了?”
  
  那女子正颇有些兴味地看着眼前景象,听到洛水发问,便只是颇为随意的答了一句:“谁都知道,崔季珪刚刚被为魏王杀掉,原因好像是出言不敬……”
  
  听到这里,她只能微微咬紧了唇,不再说话。
  
  该让她自私一次了——这一番历史的脚步,她还是没有那份阻挡的勇气,哪怕……这要强迫她亲眼见证一个人的死亡。
  
  “崔夫人不守妇德,衣绣竟违制。此等奢靡风气若起,后果不堪设想,”不曾想曹操刚打完仗回来,便要大刀阔斧的开始改革:“来人,将崔夫人送回府去,赐酒一杯。”
  
  赐酒……这个词,所有人都知道它隐含的意思。
  
  “不,不……孩子,我的孩子!”崔罘面色猛地便是一变,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腹部,却依旧只得随着几名小卒的脚步踉跄离去。
  
  “我明白了……也罢,甄夫人,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为崔罘求情的声音。”曹操的声音依旧是全然无情,洛水听见了,只是默默转开眼去,小步退回原处站定。
  
  唇角一丝苦笑悄然闪过——在这如山如海的人里,又有哪个,能真心实意地为崔罘求一句情呢?方才曹操的话明显就是对曹植说的,以他的脑力,应当能猜得出曹操对崔罘那必杀之心,这件事,恐怕已无法改变。
  
  轻轻叹息一声,不愿再看面前发生的一切。
  
  不过,这一切都已发生,以她这个不受宠夫人那微薄的力量,又能做些什么呢?
  
  说完了话,曹操便径直扬了马鞭走入邺城。
  
  洛水转开眼,故作不知。
  
  接下来,行入邺城的便是一台步辇。步辇上,卞夫人正襟而坐,双手交握,姿态端庄。
  
  停了一会儿,许是看见了洛水那有些古怪的脸色,卞夫人忽然叫了声停。
  
  “甄夫人,你与丈夫孩儿离别许久,容颜为何依旧丰盈,不见担忧憔悴之态?”
  
  那样的问话,让洛水心脏狂跳,许久后,只是挤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假到不行的笑容。
  
  “卞夫人,儿女们由您照料,妾身又有何担忧的呢?”
  
  此言一出,周围人的目光立时变化,有人面带同情,有人满脸鄙夷。
  
  卞夫人闻言只是温和一笑,轻声道:“甄夫人,真不曾想你待我至孝……那么,今日晚间可否请你到我这里一叙,共话别情?”
  
  “这……”洛水有些语塞,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既然夫人有意,甄洛定不推就!”想了想,她还是故作轻松的笑开来,答允了卞夫人的邀请。
  
  四周众人的眼神全部集中于她的身上。
  
  她只能微微垂下头,对那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眼睛故作不知。
  *** ***
  夜晚,秋萝园中,一灯如豆。
  
  洛水站起身来,也没有通知谢媛,只是自顾自的拿件裼衣披在外面,默默走出了园子。
  
  卞夫人果真在客室中扫榻而待。洛水走入房间,她立时便吩咐贴身女婢将屋门掩好,看上去,大约是有些秘密事情要吩咐。
  
  洛水默默坐到她的对面,也不答话,只是悄然垂着眼。
  
  不出她所料,卞夫人的第一句话是“甄夫人,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洛水只是模糊的应答一声,并未对这个有些试探意味的句子进行正面解说。
  
  接下来是第二句,让她再无法保持沉默:“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卞夫人,请问您指的是什么事?”她有些别扭的问出声来。
  
  “我不能让你毁掉我最出色的两个儿子。”第三句话,她总算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惊出一身冷汗。
  
  “这,卞夫人,我……”她张张口,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沉默着,又一次闭上嘴,紧紧抿住唇。
  
  “你自己做出的事情,自己应该清楚。”卞夫人的目光渐渐转为严肃:“子桓或许能够对你容忍几分,我却不。”
  
  “卞夫人,那么……您是要如何惩罚我呢?”洛水也不恼,唇角缓缓绽出一丝微笑,似是对她刚才的指责一点也不在意。
  
  说到后来,她竟忘了加点谦辞,直梆梆的就是你我相称。
  
  卞夫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这点无心之失,眉头渐渐皱起来。
  
  许久,她才缓声说道:“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子建,你也不看看,你究竟把他害成了什么样子?”
  
  洛水无语,冷冷一笑,也懒得再争辩,只是默默拿起小桌上的酒,微一仰头,喝下去。
  
  那又辣又苦的味道刺激的她喉咙发烧。
  
  猛地,口中一酸,她捂唇轻咳,咳声空洞而清浅。
  
  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摊开手来,斑驳的血迹喷溅全掌,淋漓而落。
  
  “甄夫人,你……”显然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卞夫人傻了一般看着她,似是有点害怕她手心的血。
  
  “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卞夫人,我活不长了,所以,不必那么着急的让我死去,我自己离开便是。”洛水只是笑了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随意擦擦。
  
  “那,你的这些毛病……”卞夫人的眼光稍有些松动。
  
  “痨咳是在建安十三年时,跳下莲池救四公子上来时留下的。四公子的病症我已经想办法治好,我自己的……忙一忙也就忘了。还有体虚畏寒之类,那是因为在赤壁之战时,我曾为四公子挡过一箭。还有这动不动就腹痛的毛病,是因为我当初生产时有点难产,二公子又偏偏一个稳婆都没安排,最后还是司马主簿帮我剖腹取子,救下了我和我的小仲雍。”洛水状似无意地将自己近年经历说上一遍,果不其然,卞夫人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沉默良久,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倘若夫人对我不放心,我便留在秋萝园再不出去。”洛水见势头不错,干脆以退为进,一番长谈,便是为了敲上卞夫人心中最软的一条弦。
  
  卞夫人果然半晌无语,似是在思量着此事的解决方法。
  
  许久,她才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也罢,我也没什么责怪你的意思。有时间的话,你找个大夫好好看看。这些日子莫要劳累……还有,你先在自己园中歇歇罢,莫要出去了。”
  
  洛水唇角悄然勾起一丝薄笑,似是有些讽刺之意,她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飘飘然弯下身去,向卞夫人行礼:“是,定让夫人满意。”
  
  说罢,看见卞夫人并未说些什么,她便径直后退几步,默然走出门去。
  
  走到门口,她忽的看见一个传令小兵匆匆跑入。
  
  接下来,便是一阵说话声:“启禀魏王,崔氏已毒发身亡。四公子悲痛过甚已然昏迷,无法亲自回禀,特遣小人前来……”
  
  一阵模糊的回应声音。
  
  洛水紧握双拳,指甲掐入肉里。
  
  接下来,她似在躲避着什么一般,一头冲出门外。
  
  心口又开始痛了,她踉踉跄跄的走回秋萝园,看见谢媛和苗儿,双膝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上。
  *** ***
  绵绵飞雪连千里。
  
  时候早已经入了冬,秋萝园外,墙上那郁郁葱葱的藤萝已变为一片素白。六瓣雪花自天上飘落而下,簌簌然,如天界开败了的花,在人间璀璨一次,最终消弭。
  
  白墙素净,几乎与飞雪同色。
  
  窗纸后,却闪烁着点点柔和的暖橙色烛光,只是一点极微小的热源,却如同平明时天边那一颗启明星,清极暖极,悄悄然点亮了整个冬日。
  
  一个踏雪而行的人静静停于秋萝园院墙之外,仿若痴了一般,默然聆听。
  
  细碎的琴声悄然自房内传来,仿若濒死之人那最后的一点维系,如哀如伤,如泣如诉……清澈不染纤尘的同时,那曲调却仿佛带了一点空灵的禅意。
  
  门内的人弹得认真,门外的人听得怔怔。一曲终了,他才下意识的摸上眼眶,擦下满手泪痕,即刻冷凝成冰。
  
  琴音并未停息,将同样的曲调弹奏了无数遍,声音愈发的轻了,最后,终是断在了冷冽的风里。
  
  听琴人沉默许久,忽的走上前去,轻轻敲响秋萝园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伶俐少女,十六七岁模样。看见来人,忙不迭的让出地方。
  
  “叡公子,您怎么来啦?是来看我家夫人的吗?实在不好意思,夫人刚刚歇下。”
  
  “不必了……你便是谢媛罢!”来人正是洛水名义上的“儿子”曹叡。如今,他已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双上挑的凤目像极了曹丕,就连那其中蕴藏的一点谋算之色,都是像得不能再像。
  
  “不必了,阿姊的情况,我只是有些挂心,我去她的床边看看便是,不必太过声张了。”曹叡只是笑了一笑,取下身上的狐裘挂于门边。
  
  谢媛不好不答,便只有对他微微点了头,引他走入内室,洛水的卧房。
  
  “夫人正病着,每逢夜晚心口便会痛,刚刚喝了麻沸散支撑着,公子您无论怎么唤,夫人都是不会有知觉的。”谢媛引着曹叡,一边走着,一边简略介绍着情况。
  
  曹叡点点头,走入卧房的一刹那,他的眼便再离不开床榻上那个脸色惨白,神色平静的女子。
  
  怔怔的走到床前,抚上她的脸。
  
  依旧是自小时便熟知的容貌,此刻,却多了几分如琉璃般易碎的虚幻之美。那纤细的黛眉紧紧锁住,似有万千愁绪缠绕不清,那双清亮的眼,此时正轻轻闭合,睫毛纤长,在烛火的映照下,于眼下投出一片形状极美的阴影。右眼角,一枚朱砂痣殷红如滴血,见者心痛。
  
  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这张清丽素颜悄然拨动。
  
  “谢姑娘,能否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阿姊说……”沉默了一会儿,曹叡小声请求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言的讨好。
  
  谢媛没有想得太多,只是微微点头,退出房门之外,并轻轻帮他掩上了门。
  
  略带些老茧粗糙的手指,悄然划过娇嫩恍若透明的肌肤,触手冰凉,竟丝毫不似活人。
  
  “阿姊,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叡儿长大了,一定要帮你报仇!”
  
  曹叡并不知整件事情的始末,只是一味的气愤于她的虚弱,拉着洛水的手,不停地表着决心,却不知洛水虽身子不能移动,意识却尚且清醒。他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却无法开口解释,只能静静躺着,恍若一座冰冷的雕像。
  
  叡儿……我所做的一切一切,包括这伤,这病……都是我自愿要承受的啊!
  
  可是,这些我又该如何向别人张口呢?倘若你知道了我只是一个不守妇德,离经叛道的有罪女子,你又该如何看待我?如何看待子建?
  
  无数的念头在洛水心中纷繁涌出,将本已静如死水的心儿重新激出清波点点。
  
  “阿姊,回答我啊,究竟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曹叡依旧在问,洛水却只是默默的闭着眼睛,双手交叠于胸前,神色恬静。
  
  “公子,莫要打扰夫人休息了!”恰好此时,谢媛从门外走入,小声催促了一句。
  
  “谢姑娘,是谁把阿姊害成这样的?”曹叡看见谢媛,忙不迭地扯住她的衣袖急切问道。
  
  “公子,夫人……她是心甘情愿的。”沉默许久,谢媛总算轻声说道。
  
  “我才不信,哪有人会自己找罪受?”曹叡不服气的反驳道。
  
  “等到夫人醒了,我便让夫人亲自去给你解释吧!公子,天已晚,还请快些回去,否则二公子该着急了。”
  
  曹叡默不作声,只是从门边拿起狐裘,不曾想刚刚迈到门边,便有一队人横冲直撞的走入秋萝园,为首的,赫然便是如今曹丕的正妻郭夫人。
  
  谢媛走上前请安,郭嬛冷眼而对。
  
  “叡儿,快跟郭姨走,以后不要来看甄夫人了,她根本就不是你娘,你也没什么必要时常探望,好好治学便是。”见到曹叡,郭嬛却只是笑容可掬的劝说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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