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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梭之恋上你的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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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孩蹑手蹑脚地走到齐云灏的紫檀螭龙书案前,头顶束发金翅紫金冠上那一颗硕大的明珠轻轻地颤动了几下。
  齐云灏依旧聚精会神地挥笔写着。每年春秋两季做帝王的都要在文渊阁撰写御论,阐述自己读经史的心得,并由翰林院誊抄之后,分发众臣观摩研读。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冷不丁,他手中的朱笔被人猛的抽去。齐云灏心里一惊,脸上马上就有了怒意。正要勃然,抬头却看见自己唯一的儿子齐昭成正得意洋洋地望着他,指间兀自还捏着从他手中夺下的朱笔。
  齐云灏满脸的怒色顿时转为怜爱的微笑。他拔下儿子手中的笔,搁回到书案上,并轻轻抱起他,在那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父皇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父皇忙碌的时候前来打搅,昭儿莫非又忘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宠溺。
  齐昭成淘气地吐了吐舌头:“昭儿又忘啦。不过,父皇也忘了昭儿不是吗?”
  齐云灏长眉一挑:“怎么这么说?”
  齐昭成道:“父皇有许久没去昭儿和母妃的翊坤宫了,昭儿想父皇,只有来这里找您了。”
  齐云灏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淡笑:“这必定是你母妃指使你来的吧?”
  齐昭成纯真的小脸上满是惊讶:“父皇怎么知道的?莫非母妃她自己也来过了?”
  齐云灏又在儿子脸上一吻,朗声笑道:“好吧,今晚父皇就陪着昭儿去翊坤宫吧。”
  玲珑剔透的琉璃宫灯,把儲秀宫的角角落落照得亮如白昼。
  容妃刘缌萦双手托腮,笑意盈盈地望着对面不停下箸的年轻君主,一双月牙般晶莹的大眼睛里漾满了柔情蜜意。
  齐云灏夹了一筷樱桃鸭放进口里,微点了一下头道:“爱妃的厨艺又精进了。朕每过一段日子,便会思念爱妃亲烹的可口小菜,实在是羞煞那些御膳房的大厨啊。”
  “是吗?”得到皇帝的嘉赏,容妃甜美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之情:“那今后臣妾愿日日为陛下下厨。”
  齐云灏笑着抬起眼望着她:“哦?那朕干脆把你调去御膳房做个厨娘如何?”
  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当筵秋水慢,玉柱斜飞雁。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在掖庭宫悠悠回荡。
  齐云灏斜倚在祥云捧日红木罗汉床上,细听着如妃吴霜弹奏的一曲《良宵引》,手指在案几上打着拍子。
  一曲终了,他睁开微闭的双眼,却发现如妃那清雅秀丽的脸庞上已经满是泪水。
  “怎么了?”他微皱起了眉。
  如妃从怀中掏出丝绢擦了擦泪,低头吟道:“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一丝冷笑拂过齐云灏的眼底:“你是在指责朕无情咯?”
  如妃摇了摇头,依旧低垂着眼帘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瞥见上林苑中春意如许,暗自感怀而已。”
  齐云灏从罗汉床上下来,不耐地瞥了一眼如妃,冷冷地道:“朕来你的掖庭宫不是来听你抱怨的。如果你不想让朕见到你,尽可以一辈子伤春悲秋!”说完,一挥衣袖掉头要走。
  如妃赶紧双膝跪地,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哽咽道:“陛下留步………”
  齐云灏转过身来,用手抬起她的下颌,低声问道:“你不要朕的宠幸吗?”
  如妃抬起眼,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簌簌而下:“要。”
  齐云灏垂下眼,又问了一句:“你不要作朕的女人吗?”
  “要——”吴霜拭干泪,不住地点头。
  玳瑁梳顺着程太后亮泽的长发一梳到底,梳齿上粘连的几根落发被碧泱迅速的摘下,偷掖在袖中。
  程太后打量着镜中自己依旧端丽的面容,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碧泱的梳头手艺越发好了。今天这个凤翼髻倒是和哀家的衣裳相配。”
  碧泱笑着把一枝仙人乘凤的金钗插入太后的发髻,口里谦逊道:“娘娘谬赞了。娘娘丽质天生,梳什么头都好看。”
  程太后伸手抚了抚鬓角,轻叹道:“哀家老了,哪里比得上如今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子们。”
  碧泱道:“哪里,依奴婢看,那些年轻的主子们没有哪个能和太后娘娘相比。”
  程太后摇头笑道:“就数你嘴甜。对了,哀家听说近来皇上一反常态,几天来轮着召妃子们侍寝,不知可有此事?”
  碧泱小心翼翼地为太后戴上一副海棠花式的翡翠耳环,口里道:“奴婢也听说了,这是好事,平时您总是烦恼皇上在后宫嫔妃面前太过冷漠,恐日后皇脉单薄,如今可倒好了……”
  程太后笑道:“好倒是好,只是,这转变得突兀倒让人有些担心………”
  正说着,另一位宫女碧烟款款而入,低头万福道:“禀太后,莞柔公主和柔福宫的梅小主前来请安。”
  程太后垂下眼,脸上掠过一抹笑意:“好,宣她进来吧。”
  碧泱迟疑了一下,在太后耳边轻声道:“皇上把梅小主送去柔福宫,多日了也不见册封,听说还裁去了所有宫女太监,不知……”
  程太后横了她一眼,嗔道:“你的话太多了。”
  碧泱脸上一凛,赶紧躬身退下。
  水晶珠帘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程太后回过头去,只见自己的女儿莞柔公主和梅雪霁亲热地手挽手并肩而来。和眉目清秀、丽质天成的莞柔公主站在一起,梅雪霁脸上的疤痕越发显得突兀和醒目。不过,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却明媚而无忧,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那道丑陋疤痕的影响。
  程太后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梅雪霁笑吟吟地俯身下拜:“给太后娘娘请安。”
  程太后微一点头:“平身吧。”
  莞柔公主拖起梅雪霁的手走到母亲跟前道:“母后,今天霁儿又有好东西孝敬母后呢。”
  程太后笑道:“哦,不知又是什么?霁丫头的好东西可真是层出不穷。”
    正文 第十一章 采得心香入药来
     更新时间:2009…12…12 16:14:59 本章字数:3287
  梅雪霁像变戏法一样地从身后提出了一个山水纹红漆食盒,满脸带笑道:“太后娘娘请看。”
  程太后接过打开盖子,只见漆黑如墨的盒底盛着雪白的贡米清粥,说不出清爽好看。更喜人的是,那白粥里分明还漂浮着点点粉色的花瓣,仿佛雪地里嫣红的落梅一般。
  程太后惊奇地抬起眼道:“这是什么粥?哀家从未见过呢。”
  梅雪霁笑道:“此粥名唤桃花粥,是用珍珠贡米并当季新鲜桃花熬煮而成。据家慈《撷芳谱》中载,此粥最是通肠去腻,久食令人双颊嫣红如桃瓣。”
  程太后点头道:“难得你费心,不知道采集了多少桃花才得熬成此粥。”
  梅雪霁脸上一红,不住摇头道:“不费什么心,宫里花开成海,桃花随手可得。霁儿还命侍女将桃花花瓣晒干制成枕芯,若是太后娘娘不嫌粗蠢…………”
  太后问道:“这桃花枕芯也有药用吗?”
  雪霁道:“与桃花粥同效。”
  太后喟然叹道:“哀家一生性好天然。当年初入宫之时,仗着年轻弃用脂粉,每日只是素面朝天。如今却是不敢了,年岁越长,脸上的脂粉越厚。晓妆临镜颇多无奈,这份心思连碧泱都不知道。难得霁丫头冰雪聪明,这一副桃花药,倒恰巧对了哀家的症呢。”
  梅雪霁与莞柔公主对望一眼,一双清亮的眸子又增添了几分光彩。
  承恩殿外艳阳高照。无边的春色从庭院间漫铺开来,一直染上了廊榭中悬垂的黛色轻纱。梅雪霁和莞柔公主在廊下并肩而立,逗弄着青玉架上的一只红喙鹦鹉。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鹦鹉拍动着翠绿的翅膀,兴奋地念叨着,引来两位少女阵阵嗤笑。
  “梅小主……”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梅雪霁回过头去,却见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碧泱笑着朝她走来。
  梅雪霁对她报以微笑:“碧泱姐姐好。”
  碧泱走到跟前,向雪霁和公主行礼道:“公主、梅小主好。奴婢又有一事要烦劳梅小主了。”
  莞柔公主笑道:“该不是又要和霁儿讨茉莉香粉?”
  碧泱脸上一红道:“上回小主给的香粉还有许多呢,奴婢想讨的是小主的梅子腌桂花,太后娘娘说甜汤里摆上些,酸甜可口,分外开胃呢。”
  梅雪霁笑道:“那容易,去年我腌了许多,一会儿我让侍琴给你送来。”
  碧泱道:“那奴婢先谢过了。对了,我记得您说过有一种紫菀花的花油最治脱发,近来奴婢替太后娘娘梳头时,发现梳子上的落发较从前多些,不知可治得?”
  “治得、治得!”梅雪霁笑着对莞柔公主一眨眼:“箩萝你瞧,好一个贴心的婢女,心里口里时刻离不开主子。”
  莞柔公主掩口而笑道:“怨不得母后疼她,原是比其他人贴心些。”
  碧泱羞得满面通红,急得跺脚道:“小主不给东西便罢了,何苦取笑人家!”
  梅雪霁吐了吐舌头:“不得了,碧泱姐姐生气了。我得赶紧回去取上姐姐要的东西,亲自送来给姐姐赔罪。”说着,拉起莞柔公主嘻笑着跑开了。
  碧泱望着她活泼的背影,脸上久久地浮着笑意——好一个可爱的女孩儿,怪不得太后背地里把她比作一朵忘忧花。入宫半月来,原本呆板肃穆的内宫到处充斥着她的笑声。公主就不必说了,两个人整日形影不离,仿佛姐妹一般亲密;就连平时喜怒不行于色的太后,一听说她来了,脸上也会流露出由衷的欢喜来;其实不单主子们喜欢她,就连她们这些宫女太监们听说梅姑娘来了,心里也是开心的很。可惜………
  碧泱的脸上流过了一丝黯然——可惜她脸上的那道疤……
  四个神情肃穆的太监抬着九龙戏云的步辇在太液池边缓缓地行进着。步辇上年轻的君王面沉如水,望着阳光下泛着粼粼碧波的湖面,沉浸在无比的自责之中。
  今日早朝上,他竟然在朝臣们喋喋不休的争论声中打起了瞌睡!虽然入睡的时间只是一瞬,随着头重重地从支额的掌间滑落,他迅速地清醒了过来。但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还是落在了近侍太监们的眼里。从他们不动声色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他们一定在想,他的精力不济必是夜夜召幸后妃,纵情声色的结果…………
  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之所以会萎靡思睡,是因为这些天来他根本没有好好地睡足过一晚!
  自小,他就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登基三年来,他召幸嫔妃十分节制。一月之中,也只三、五次而已。更多的时间,他宁愿独宿在掬月宫中。
  掬月宫坐落在皇宫的东内,背靠苍翠的凤仪山,推窗可见太液池的万顷碧波。虽然按照祖制,皇帝应该住在乾清宫中,但是他却固执地把御榻安排在了这里。每晚,只有枕着太液池拍岸的涛声,他才能酣然入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有这掬月宫才是他真正的心灵归宿。曾经有几个妃嫔仗着恩宠,痴缠着说想来掬月宫伴驾,每次都被他冷脸拒绝了——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与他同宿于此,那就是他未来的皇后。
  其他人……不配!
  齐云灏抬起眼,凝望着对岸无边柳浪后掬月宫明黄色的琉璃瓦,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些天他是怎么啦?放着清静无扰的掬月宫不住,却频频地留宿在妃嫔们的宫中。每当午夜梦回,蓦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娇喘微微的女人,那种陌生而不惯的感觉让他烦躁难眠。几番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披衣而起,不顾妃子们哀婉恳求的目光,乘着步辇回到了掬月宫……
  “我这是怎么啦?”他有些懊恼地问着自己,挥拳在步辇镏金的把手上重重地一捶。抬辇的太监们被吓得停下脚步,惊诧地抬头望着步辇上那张沉怒的龙颜。
  “箩萝,快来……”身畔的黄石假山后传来一声轻唤。
  齐云灏心中一惊,箩萝是他幼妹莞柔公主的小名,后宫之中除去他和母后,从来没有人敢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是谁如此大胆无礼,竟然直呼公主的小名?
  齐云灏做了一个手势,步辇被放低了。他跨下步辇,慢慢向黄石假山靠近。透过假山石上扶疏的绿萝,他看见有两个轻盈窈窕的身影伫立在百花丛中。
  左边的那位,身材颀长,一袭枣红色苏绣金线芙蕖的儒裙,青丝高挽,斜插一支排云八宝凤钗。清丽的鹅蛋脸上,浮着两朵桃晕。谈笑间,唇边一对梨涡若隐若现。那无忧无虑、怡然自得的神情,一看便知是自己的八妹——莞柔公主齐云萝。
  此刻的齐云萝正斜倚着一株青枫,含笑望着女伴那一双在花丛中翻飞的纤手。她的女伴身穿雨过天青色的百褶罗裙,裙摆上绣满了翩飞的白色蝴蝶。秀颈微垂,看不清她的面目,只看见乌黑如漆的秀发从她的肩头滑落,柔顺地垂在胸前。
  “她是谁?”齐云灏回过头,指着那位青衣少女问。
  侍立在一旁的刘谦益犹豫了一瞬,垂下眼答道:“她就是柔福宫的梅小主。”
  “是她?”齐云灏的心猛然一跳,目光却未曾从那个天青色的身影上移去。只是一瞬间,梅雪霁抬起了头,沁着汗意的面颊上那一道猩红的疤痕蓦然跃入他的视线。
  和第一次一样,他又被吓了一跳。然而紧接着,一股怒意在他的心头升腾——她脸上貌似纯真的微笑使他忽然明白,这些天来,他苦苦折腾,每夜轮流召那些嫔妃们侍寝究竟为了什么……。
  一个长着丑陋疤痕的女子,却对做他的女人如此不屑。作为帝皇,他见惯了女人在他脚下匍匐乞怜、相互间无休止的争宠……。虽然这一切让他生厌,但是,并不表示他可以容忍有人胆敢轻视他的情感。他嘴上虽不愿意承认,但是内心却被大大地刺激了。他每晚召幸不同的妃子,为的是在她们脸上看见那种欣喜过望的光彩、看到那种畏他如天、敬他如的神的狂热………
  “霁儿,这是什么花?”耳边传来莞柔公主的声音。
  梅雪霁把手中一枝硕大的粉绿色花朵放进竹篮里,回头对她笑道:“这是碧羽牡丹,每年三月开放,在牡丹群中花信最早。我只是在我娘的《撷芳谱》中见过图样,谁知今日竟有幸在御花园中找到了它!”
  莞柔公主一吐舌头道:“别说是你,连我也没见过呢。不知这花可有药效?”
  梅雪霁笑吟吟地把花凑到了莞柔公主的鼻下:“你闻闻,这花香是不是与众不同?据载,将碧羽牡丹的花瓣浸入清水,七日后用之沐浴洗面,肌肤莹洁且自然生香。”
  莞柔公主拊掌道:“那好呀,你帮我多多浸制一些,我也要试试肌肤生香的滋味……”
    正文 第十二章 悠然一觉华胥梦
     更新时间:2009…12…12 16:15:03 本章字数:3402
  正说着,忽见从身后的虎皮石小径上走来了一名十四、五岁的绿衣宫女,满脸含笑地走上前来对她们屈膝行礼。
  莞柔公主道:“看起来眼熟,你是哪个宫的?”
  那宫女笑道:“奴婢是儲秀宫的馨儿。奴婢的主子容妃娘娘让奴婢来同梅小主讨一瓶栀子花露。说是前日里见掖庭宫如妃娘娘那里有一瓶,我们主子闻了那香味喜欢得不得了,听如妃娘娘说是从梅小主这里得的,就赶紧派遣奴婢过来也同您讨一瓶了。”
  梅雪霁道:“好,你随我回柔福宫去取吧。”说完,和莞柔公主打了一个招呼,带着满脸雀跃的馨儿姗姗离去。
  莞柔公主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忙人呢………”说完,她笑着叹了一口气,带着侍女顺着花间小道缓缓而行。刚绕过黄石假山,蓦地听到身侧有人低声呼唤:“箩萝。”
  她吃了一惊,微抬起眼,一袭明黄色的九龙戏水锦袍映入眼帘。她立即笑盈盈地万福道:“参见皇兄。”
  齐云灏喉间“嗯”了一声,面色阴沉,眼光扑朔不定。
  “方才与你谈笑的那个是谁?”
  莞柔公主笑道:“皇兄不记得她了吗?她就是那个和皇兄约定三年后出宫的梅雪霁。”
  怒火从齐云灏的心间升腾到头顶,手在背后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是谁告诉你的?”
  莞柔公主从皇兄平淡如水的声音里没有发现异样,她依旧笑着说:“是霁儿告诉我的。她成天心心念念记挂着这件事。其实,按宫里的规矩,只有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才得放出。霁儿又不是宫女,再说,三年后她也只年满十八。皇兄为何让她出宫?”莞柔公主轻轻扯住了齐云灏的衣袖:“不如,留下她吧,她是我的好姐妹,我可舍不得她走。连母后也喜欢她呢!”
  齐云灏在她的轻搡下巍然不动,脊背挺得笔直,内心却如同巨石落海,泛起汹涌的暗涛——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呢!在他如此刻意的冷落、挫折下,她竟然能在宫中如鱼得水,讨得上下欢心,不知到底是凭借了什么……。
  柔福宫的庭院中,松木的秋千在风中摇曳。两只玉色的蝴蝶翩翩地绕过秋千的绳索,往半开的窗户里飞了进去。此时,跪在窗前的侍琴脑海中一片空白,对掠过眼前的蝴蝶视而不见。
  皇上进来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却一直在窗边板着脸立着,仿佛一尊静默的石雕。她已经跪得双膝发软,却左右等不到皇上叫起的声音。
  万岁爷来做什么?莫非……冷汗顺着侍琴的额角汩汩而下。
  皇上必定是冲着小姐来的,偏偏她的小姐梅雪霁却还没有回来。小姐啊,你去了哪里?
  正在心急如焚之间,殿外的廊榭上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轻快地“踢踢踏踏”一路走来,忽然之间停住了。
  齐云灏背着手转过身去,却见梅雪霁挎着一只青竹小篮立在门侧,笑容僵在了嘴边。
  “皇上……”她喃喃地自语着,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云灏凝望着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怎么,见了朕连行礼都忘了?宫仪嬷嬷没有教过你吗?”
  梅雪霁赶紧跪下,朗声道:“陛下圣安。”她伏在地上等了许久,也不见上首有什么动静,不禁好奇心起,偷偷地抬眼向齐云灏望去,冷不丁却与齐云灏的目光触在了一起。
  一抹尴尬迅速地掠过齐云灏的面庞,他别过脸去咳嗽了一声道:“起来吧。”
  梅雪霁谢恩起身,悄悄地退到了一边,心里却一个劲地在嘀咕:皇帝这是怎么啦?平白无故地来她这里,身边没有跟着一个随从。来了又懒懒地不愿说话,只用两只眼睛在屋里左右逡巡……
  此时的齐云灏正在环顾四周。柔福宫确是破旧,桌椅残缺、墙漆剥落;但是窗前、几上却摆满了鲜花,花香盈室,为这冷清的宫室平添了浓浓的温馨。
  齐云灏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梅雪霁盈盈笑道:“是的,托了皇上的洪福。”
  一丝怒意闪过齐云灏的双目:“你敢讥讽朕?”
  梅雪霁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无辜地说:“雪霁说的是真心话。皇上赐翡翠指环给雪霁,并答应三年后放雪霁回家,雪霁心中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敢讥嘲陛下……”
  “抬起脸来看着朕。”齐云灏冷冷地打断她。
  梅雪霁抬起了头,齐云灏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她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无法从那里发现一丝畏缩和胆怯。
  奇怪,莫非她的话是真的?
  梅雪霁睁大眼睛与皇帝对视,这是她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这位天之骄子。他的五官深邃、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种生与俱来的尊贵气质——嘻嘻,长得还挺不错呢……
  “这是什么香味?”冷不丁一句问话打断了梅雪霁的神思,她不由得脸上一红,慌忙垂下眼道:“哦,大概是昨夜熏的慧兰香油的味道吧。昨晚雪霁临睡前喝了酽茶,左右睡不着,半夜爬起来熏了慧兰香油才得安神。”
  “哦?”齐云灏心中一动,忽然觉得这慧兰的香味悠悠地漫过他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绵软、舒服……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
  梅雪霁走近他,关切地问道:“陛下昨晚也没睡好吗?雪霁见陛下眼底青影浮现,想必是过于操劳了吧?”
  “朕没有……”正说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梅雪霁笑道:“若陛下不嫌柔福宫简陋,不如在此稍歇一会儿,待雪霁为陛下点燃慧兰香油,多少可以消减困乏。”
  一小团烛光在白瓷熏炉下跳跃,熏炉中漂浮着的点点慧兰香油在高温下挥发,馥郁的花香在室间缥缈着。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雨声沥沥,被一阵微风传送进来,转眼又消散无踪。
  浓浓的睡意向齐云灏的双目袭来,他不由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皮越来越重。
  “小姐……”侍琴指着斜倚在桌前打着盹的齐云灏悄悄地吐起了舌头。
  “嘘………”梅雪霁把食指搁在唇边朝她眨了眨眼。
  看来,这个皇帝真的是累极了。在窗前的靠椅上甫一坐下,他就在馥郁的慧兰花香中睡着了。不过,看他双眉深锁、嘴唇紧闭的样子,应该睡得并不安稳。
  “侍琴,快来。”梅雪霁对侍女招了招手:“咱们把皇上扶到床边的软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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