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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风云录-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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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飞燕和左彦神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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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起云涌 第十七节
    185年11月。
    冀州战事再起。
    冀州牧郭典率军攻打栾城,九门,威胁真定;钜鹿太守冯翊率军攻打赵国的襄国县,直逼邯郸。
    杨凤,白绕,王当,五鹿率军迎敌,双方战斗异常激烈。
    褚飞燕立即下令,由樊篱率三万部队紧急赶回中山国奴卢城驻防。原留守奴卢的五万大军接到军令后,立即启程,日夜兼程赶到常山真定。
    左彦带着侍从,一人双骑,带着杨凤的文书火速赶到涿城禀报张牛角。
    褚飞燕率领余下二万人马快速赶到定兴渡口,接应张牛角大军回撤。
    张牛角看完杨凤的加急文书,面无表情。
    他望着左彦忐忑不安的脸色,冷冷地问道:“俊义,你没接到我的命令吗?怎么不在中山国反而回到了大营?”
    “大帅……”左彦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说吧。”张牛角摸着竹简上的红绫,慢慢地说道,“是不是燕子不愿意来。”
    “大帅……”左彦一路上想了许多说辞,做好了说服张牛角的打算。现在他坐在张牛角的对面,觉得自己想说的其实都是废话,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大帐内一片死寂。张牛角非常仔细温柔地抚摩着手里的红绫,神情专注。
    “品朴,燕子也是为了黄巾军,为了天下苍生啦。”左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
    张牛角脸上闪过几丝怒色。
    他望着手上的红绫,默默的长时间地望着,神情越来越黯淡。
    张牛角突然落寞地说道:“俊义,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左彦大惊,眉头紧锁,紧张地说道:“品朴,你为什么这样想?”
    “师父死前,我去看他。他躺在床上,病得非常重,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张牛角语调低沉,缓缓说道:“他问我,他是不是做错了。”
    “太平道组织严密,上下齐心,大家共同努力,精心准备了十几年,最后我们带领天下的百姓,揭竿而起,和天下所有的恶人,和天下所有的不平做生死搏斗,虽死亦不惜。我们没有什么私利,也没有什么宏图大愿,只想让天下苍生一天有三餐饭吃,一年有一件衣穿,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有一点希望。但我们最后给天下苍生带来了什么?”
    “死亡,除了死亡还是死亡。跟着我们一块干是死,不跟着我们一块干也是死。”
    “跟着我们一起干的,有打仗打死的,有跳河自杀的,有被敌人活埋的,当年三十六方大渠,六十多万人,除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如今都已经尸骨无存。”
    “不跟着我们干的,死得更惨。那些可怜的百姓,手无寸铁,却被敌人当作我们的同党任意杀戮,村村户户几乎都被杀光了,血流成河。打了一年的战,结果田地荒芜,颗粒无收,幸存下来的百姓最后还是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他们都饿死了,到处都是饿死的人。一年下来,死去了几百万可怜无辜的百姓。”
    张牛角的脸色非常可怕,他咬牙切齿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问道:
    “我们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我们原来以为我们这样做,可以让这些人活着,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但最后是什么?是死了,死了几百万人,超过任何一次瘟疫,任何一次洪水,我们都干了什么?都干了什么?”
    “没有我们这么干,他们反倒可以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虽然没有希望,但还活着,还有一口气。”
    “为什么?俊义,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们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我们杀不光那些恶人,杀不光那些抢去我们粮食,抢去我们一切的恶人,为什么?”
    “苍天?苍天只保护那些恶人,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从来都是残害我们这些可怜无辜的穷人。”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牛角嘴里低低地念着,苦涩而悲痛,泪水浸湿了眼眶。
    左彦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转身黯然离去,泪水洒落衣襟。
    李弘带着部队在督亢亭休息了三天,随即再度出发失去了消息。
    他知道现在无论在郡府还是在刺史府,黄巾军都有内线,所以自小房山伏击的计划被泄露之后,他以骑兵行军一日三百里联络困难为由,拒绝向郡府通报军情。鲜于辅得到他的暗示,行事也非常小心谨慎。
    这一天,他接到李弘的消息。黄巾军褚飞燕领二万人马赶到了巨马水定兴渡口,驻扎在对岸,没有渡河的迹象。渡口的孙亲随即将车阵前推了三里,也没有开拔的迹象。黄巾军的这种动作非常反常。两万人马支援涿城前线简直就是开玩笑,现有的黄巾军兵力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打下涿城。而前线急需的粮草辎重却在援兵赶到的情况下不运往前线,实在令人奇怪。
    李弘觉得黄巾军肯定有什么行动。继续攻打涿城显然不现实,那么黄巾军既然不打,就有可能撤退。也就是说,冀州战场有动静了。否则就是他们另有攻城妙计。李弘猜测黄巾军可能和城内敌人配合,里应外合,打开城门。他提请鲜于辅密切注意城外黄巾军大营的动静,同时要派最可*的人把守城门。
    清晨,张白骑和左彦走进了张牛角的大帐。
    张牛角一夜未睡,脸色苍白而憔悴。案几上堆满了文书,竹简散落一地。
    “大帅……”张白骑不待落座,大声说道:“再下军令催促褚帅,命令他急速北上。我们出兵一个多月,眼看就要拿下涿郡了,这个时候撤军,放弃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是不是有点儿戏?怎么向士兵们交待?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左校,死去的几万兄弟?”
    张牛角沉默不语,浓眉紧皱,双眼望着手里展开的一卷竹简。
    “俊义,你是支持北征幽州的,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褚帅都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他讲话?”张白骑转脸冲着忧心忡忡的左彦叫道。
    左彦苦笑,摇摇头,一言不发。
    “子荫,不要乱说话。”张牛角放下竹简,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已经想明白了,北上攻打幽州这件事我们的确做得太冒险,即使没有豹子李弘的风云铁骑,我们也很难打到渔阳,失败是早就注定的。”
    张白骑和左彦闻言大惊,诧异地望着张牛角。
    “攻城前我曾接到安定帅的密书,他警告我主意冀州方向的动静。幽州刺史杨湟和几个太守联书冀州牧郭典,要求他出兵攻打赵国,常山,使我黄巾军腹背受敌,逼迫我退军。现在冀州军队已经开始进攻赵国,常山国。这说明前期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郭典和我们之间的仇恨太深了。其实,即使没有幽州杨湟的要求,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攻击我们的好机会。正如燕子所说,一旦腹背受敌,我们肯定失败。”
    “但这不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张白骑睁大双眼,看着张牛角因为过度气愤而微微涨红的脸,十分不解地问道:“什么原因?”
    张牛角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去年,黄巾军分散各处,互相没有联系支援,结果被皇甫嵩,朱俊等人各个击破。今年,我们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好象抱成了一团实力大增,但其实不是这样,我们还是一盘散沙。这才是我们失败的真正原因。”
    “由于黄巾军内部大小首领众多,帮派林立,大家在财产分配,战术安排上分歧较大,很难形成一个声音,一股力量,所以失败也是必然。这次北征幽州就是一个最明显不过的例子。”
    “按照我的设想,我们放弃赵国,常山,只留下少量兵力牵制冀州官军。然后我们破釜沉舟,集中全部兵力大约四十万人马攻打幽州,两个月就能完全拿下。”
    “为什么做不到?”张牛角苦笑着说道。
    “大家各顾眼前的利益,舍不得放弃已经到手的城池,土地,财富。只顾贪图蝇头小利,哪里想到黄巾军的将来和发展。”
    “燕子和王当几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私心,但他们太保守,只想着苟且偷安,根本没有长远的打算。他们总是说实力不够,实力不够。”
    “我倒要问问你们,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足够的实力?朝廷,官府,官军,各地的豪强霸主们,会给我们时间发展实力吗?幼稚啊。一旦朝廷喘过气来,大军压境,四处围剿,不要说发展,就是能不能在太行山生存下去都是问题。没有人会给我们发展实力的时间,实力完全要*我们自己打出来。”
    张牛角不停地摇着自己的头,痛心疾首,一副无力回天的样子。
    “如果占据了幽州,身处边陲,一个漫长的冬天就可以给我们赢得足够的喘息时间。在北疆贫瘠之地,虽然大家穷一点,但可以生存下去,可以慢慢地发展起来。将来即使打不过官军,也还可以退出塞外。”
    “今年夏天,我在常山反复向他们说明,但他们都强调困难,提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理由。最后,虽然大家都勉强同意了我的北征计划,但这个计划已经面目全非了。”
    “没有人愿意舍弃一切,没有人愿意破釜沉舟,没有人愿意听我一个人指挥,这就是北征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我们自己打败了自己。”
    张白骑和左彦低头不语,无话可说。
    张牛角说的都是现实,但张牛角没有张角的绝对权威,这也是事实。他驾驭不了现在的手下,造成今天的局面,责任在谁?
    “大帅,那你的意思是……”张白骑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实在摸不准张牛角现在怎么想。
    “撤吧。”张牛角淡淡地说道。
    “顺便找个机会干掉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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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起云涌 第十八节
    李弘被颜良从睡梦中推醒。
    他同时接到了两个消息。风云铁骑的斥候传回来的消息说黄巾军张白骑率领二万士兵突然离开黄巾军大营,快速向巨马水方向移动。鲜于辅从城中传来消息,城外黄巾军正在收拾东西,有撤军迹象。但是冀州方面没有任何消息传到幽州。
    “守言呢?”李弘坐在篝火边摊开地图,问颜良道,“是他送来的消息吗?”
    “郑军候急匆匆就走了,说亲自去看看。”
    “雷子有消息传来吗?”
    “没有。”
    “立即派人去找雷子,一定要他打探清楚,褚飞燕的部队是不是过河了。”
    颜良转身飞跑而去。
    田重从火堆旁边坐起来,指着颜良的背影说道:“子善脚步重,跑起来象牛一样,吵死了。”
    李弘笑道:“老伯,黄巾军要跑了。”
    “跑?往哪跑?”田重疑惑地问道,随即反应过来,兴奋地说道:“张牛角要撤军?”
    “是的。冀州方面肯定打起来了。褚飞燕只带来两万部队,显然是来接应张牛角撤过巨马水。”
    “我们打不打?”田重立即问道。
    “打,一定要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张牛角的部队消灭在巨马水以东。”李弘笑道,“张牛角还剩下五万多人,如果他和定兴渡口的孙亲褚飞燕部会合,就会达到十万人。这十万人都是黄巾军主力,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打,只能任由他们离去。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们会合之前,打掉张牛角。”
    “吃掉张牛角,黄巾军兵力剧减,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回范阳和北新城。否则,今年冬天我们不可能收回这两座县城。没有几万部队,根本打不下来。”
    田重望着李弘被火烤得红扑扑的脸,担心地问道:“但是张牛角还有五万多人,很难打的。不会是张牛角玩什么花样吧?”
    李弘笑起来。他冲着田重竖起大拇指,“老伯高见。张牛角果然有花样。他想吃掉我们。他这个花样玩得好。”
    “哦。”田重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他的部队如果抱成一砣,时刻防备我们骑兵突袭,我们真还没有办法。这就象一群野狼围住一群野牛,野牛围在一起,都把角对着野狼,野狼也只好悻悻然调屁股走路。”
    “但现在张牛角想报仇,想挖个陷阱吃掉我们,机会就来了。”
    “子民,你肯定?”田重虽然很佩服李弘的才能,但看到他好整以暇地坐在火堆边,和自己随意地闲聊着,好象开玩笑一样,不禁有点怀疑。
    李弘大笑起来,非常开心的大笑起来。
    风云铁骑现在的位置就在巨马水和涿城中间的九里亭。
    九里亭是一处地势平缓的丘陵地带,山不大,树不多,既适合步兵展开阻击,也适合骑兵展开冲锋。
    李弘决定把战场放在这里。
    李弘认为,张牛角派张白骑带二万人先行,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诱使风云铁骑来攻。双方一旦纠缠,他的后续部队快速赶上,包抄围歼。二万黄巾军主力在准备非常充分的情况下,抵挡骑兵军一个多时辰的冲杀还是绰绰有余。
    斥候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李弘的猜想。张白骑的部队和张牛角的部队相距四十里,两军行军速度很快。
    “胡子和燕无畏的部队现在在什么位置?”李弘回头问道。
    郑信立即策马走到他旁边,说道:“胡子的部队在济坪,燕无畏的部队在墩屯。按照大人的要求,他们一个跟着张白骑,一个跟着张牛角,一路设置路障,迟滞两军的行进速度。”
    “涿城可有消息?”
    “没有。不过,鲜于大人,阎大人和我们交情不薄,他们一定会答应大人的请求,率军跟随张牛角出城。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两位大人应该看得出来。”郑信很自信地说道。
    李弘微笑点头道:“羽行兄和子玉兄一定会如期而至。雷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好消息是褚飞燕的军队一直还在巨马水对岸。”
    “守言,你可派人反复查看了?”李弘追问道。定兴渡口的四万黄巾军一直是李弘的一个心病。如果他们其中有一部分部队悄悄离开渡口;东上接应张牛角,从背后突袭风云铁骑,那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了。
    郑信肯定地点了点头。
    “褚飞燕和孙亲两军分驻巨马水两岸,相比较两军行动的隐蔽性而言,褚飞燕的部队更好一点。所以你务必派最好的斥候悄悄渡河,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李弘心里总是隐隐约约不安,于是再次嘱咐道。
    “你放心,我会派人盯牢的。”
    “伯玉……平山(铁钺的字)……”李弘看到鲜于银和铁钺纵马飞驰而来,举手叫道。
    “大人,这里就是我们燕赵曲的战场?”铁钺问道。鲜于银驻马而立,四下张望。
    “对。这地方不错,我们的脚下就是九里亭的入口处,一个小山岗。前面三百步是九里河,现在是枯水季,河里没有什么水。这里整体上形成了坡形地势,适宜阻击。”
    “我们一个步兵曲阻击张牛角三万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鲜于银问道。
    “鲜于大人和阎大人的部队马上就会赶到。你们占据地形优势,把张牛角死死地缠在这里。我们骑兵主力在十里之外的九里亭出口突袭张白骑,一旦将其彻底歼灭之后,我们就从九里河两侧包抄过来,围住张牛角,让他插翅难飞。”
    铁钺高兴地打了鲜于银一拳,大声叫道:“伯玉,这下子你可以过足杀人瘾了。”
    鲜于银没好气地笑道:“除了你们马匪,谁会杀人为乐。”
    李弘还是把马城的事告诉了鲜于银。他觉得鲜于银是兄弟,这些容易产生误会的事还是说清楚的好。假如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军候们的团结,耽误了打仗,那就不好了。
    鲜于银对铁钺的印象很深,过去鲜于银带部队剿匪时两个人还交过手。因为李弘的关系,加上他也立了不少战功,鲜于银也勉强接受了。对于匈奴人拳头,鲜于银就颇有微辞了。拳头做马贼的时间长,在代郡地面上做了不少案子,罪大恶极。李弘很伤脑筋,解释了半天。虽然拳头是个罪人,但他彪悍勇猛,如果一直在军队里杀敌建功,也算是赎罪了。现在这样的士兵到哪找去。没有士兵,怎么打败黄巾军?鲜于银就是不高兴,认为李弘失去记忆后,脑子有点不正常,为了扩充部队什么事都敢干,疯了。
    张白骑的部队快速越过九里河,进入九里亭地境。
    士兵们排成长长的队列,整齐而快速的行进在大路上。因为要离开这个越来越冷的北方,大家的神情都很轻松愉快。走在中间的几十部辎重大车,在士兵们的连拉带拽下,艰难地翻上了山岗。
    “张帅,风云铁骑的骑兵就在八里之外。”一位斥候飞马赶来,停在张白骑身边禀报道。
    “他们可曾设置路障?”张白骑问道。
    “没有。”
    张白骑皱了皱眉,挥手示意斥候再探。
    昨天,豹子军的前哨骑兵随处刨坑,在路面上丢弃巨型擂木石块,严重滞碍了部队的行军速度。到了夜里,黄巾军为了防备风云铁骑突袭,二万人分成两军,轮流值守上下半夜,轮流睡觉休息。
    今天,豹子军的前哨骑兵却突然改了性子,不但不设置障碍,还离他们远远的。
    张白骑心里有点犯嘀咕,但他还是命令部队悄悄加快了速度,和后面的主力部队拉大了距离。
    要做诱饵,就要做得象一些。
    对于张牛角设计要消灭风云铁骑,张白骑和左彦是坚决支持的。不仅仅是因为报仇,这还直接关系到黄巾军的生存问题。
    如果能在撤离涿郡之前,消灭幽州实力最强劲的风云铁骑或者重创它,幽州就没有可以威胁黄巾军的军队了。
    这样不但可以继续守住范阳和北新城,也可以堵堵手下的嘴,回到常山中山以后也不至于遭到许多人的冷嘲热讽,保留一点大帅的颜面。其次,因为幽州没有足够的兵力发动或者夺取范阳和北新城,黄巾军只需要留下少数军队就可以守住范阳和北新城,中山国也就无需派驻重兵把守,部队的主力就可以支援其他战场,可以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和冀州的敌人周旋,进行决战。
    如果不打风云铁骑,就这样灰头灰脸地撤回去,大帅的颜面是小事,几万军队滞留在范阳,北新城是大事。因为黄巾军一旦撤过巨马水,李弘的铁骑,幽州其他郡国兵就会衔尾追来。他们不但要收回范阳,北新城,还要南下打中山国,给冀州官军以支援。所以黄巾军只能以重兵守在范阳,北新城,中山国一线,忍受腹背受敌之苦。没有重兵支援冀州战场,恐怕赵国,常山的黄巾军也要遭到重创,这样一来,黄巾军的处境就非常非常糟糕了。
    所以必须要和李弘的骑兵军决战一场,即使损失惨重也在所不惜。
    因为没有阻碍,也没有敌人骑兵骚扰,士兵们心里想着早点赶到定兴渡口和友军会合,又怕豹子军会随时出现袭击自己,所以越走越快,越走离后面的主力越远。
    中午士兵们也不休息,从口袋里掏些干粮,边走边吃。
    张白骑估计了一下部队和后军的距离,心里不由得非常着急。
    现在盼着风云铁骑出现,它却象幽灵一样,看不到影子。
    “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列队休息。”张白骑大声喊道。
    你不出来,我还不走了呢?
    就在这时,从部队的后方,几个黄巾军的斥候打马飞奔而来,一路上不停地大呼小叫着。
    张白骑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窒息的感觉顿时充斥了全身,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瞪大双眼盯着越来越近的斥候。
    “大帅在九里河被围。”
    张牛角站在九里河河堤上,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豹子李弘的风云铁骑到底出现了。
    对面的山岗上,几千官军依照地势,列队组成了一个纵深很长的巨大的防御阵势。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各执武器,严阵以待,密密麻麻的,一直排到山岗的后面。
    张牛角在迎风飘扬的五彩缤纷的战旗中看到了几面熟悉的战旗,有鲜于辅的,有阎柔的,他甚至看到了阎柔。阎柔骑在一匹火红的战马上,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非常易于辨认。
    在九里河两侧的河堤上,河床上,河谷里,二里以外的地方,在隐约可见的无数面战旗的掩映下,在此起彼伏连续不断的号叫声的指挥下,数不清的风云铁骑军的战士们列成了八个冲锋方阵,做好了对黄巾军攻击的准备。
    黄巾军的传令兵骑着战马,在河堤,河床,河谷之间往来穿梭。
    “大帅,车阵已经布列完毕。”
    “大帅,密集防御阵势已经列队完毕。”
    “大帅,突击分队列阵完毕。”
    ……
    张牛角转目四顾。
    三万麻衣黄巾的黄巾军战士依托辎重车阵,在九里河两岸的河谷上,九里河的河床上,列成三百多个不同现状的小方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防御阵势。在这块长宽各不足千步的狭窄地带,各个兵种的战士们按照不同的方位列队组合,显得既拥挤而又错落有致,稳丝不乱。
    士兵们虽然被围,但除了略现紧张之外,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如虹。如果人有死志,的确无所畏惧。
    左彦从河床上驱马上岸,跑到张牛角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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