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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风月栖情〖全本〗-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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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绎哥哥,我想出去走走。”我抚着自己肩上垂下的发,不意外地看到头丝比先前黯淡枯黄了不少。如果我再沉闷下去,会不会未老头先白?
“好,我陪你出去。”萧采绎立刻道,已扬声叫人备车驾。
我原想阻止他,因为我只不过想孤身骑了马去华阳山而已。
华阳山上,有个鹤翎峰,鹤翎峰上,有个清心草庐,清心草庐里,有我最牵挂的爱人。
但我看到自己纤细的身段,苍白的容色,又改变了主意,转身上侍女为我准备出门的衣裳,准备我和二公子一起出门游玩。
我得多吃点,多活动活动,多晒查太阳,养得气色好好的,再去见白衣。
不然,他说不准会开一堆极苦的药来给我调理身子。
肃州山明水秀,偏安一隅,在萧氏治理之下,倒也地方安泰,风调雨顺,随处可见男童女童稚拙欢笑着在街道或田野边奔跑追逐的身影,也算得上是乱世之中少见的桃源了。
萧采绎可能觉得我身体未复,也不带我到远处去,只在肃州城内有名的双凤湖去走走。我早知母亲未出阁时也常去赏那水景明月,知道那里山姿俊逸,水光清明,极是赏心悦目。
萧家虽由得地方自治,但统兵十万,早已是肃州实际的掌权者,一待我们到达那里,立刻有人迎上来,就要驱逐闲人,让我们自在玩乐。我忙道:“独乐乐孰与众乐乐?还是大家一起玩吧。横竖我们也不说自个儿是谁,各自玩各自的就完了。”
对方忙应了,已将最好的游舫划了过来,请我们上船。
梢公在船头划着,我和萧采绎只在另一端安坐着,只见一行白鹭,自水边振翅飞起,伴着一声唳鸣,将点点水滴洒落湖中,已翱翔于天际。
天空如琉璃松软透明,浮云随风轻淡飘袅,倏忽聚合,变幻清姿,倒有些像白衣那拂动的雪白袍角。
我微微的笑,心神渐渐放开,便觉有些热了,遂将暗花流素织锦披风铺于船头,仰面躺下,听耳边絮絮春风吹过,静静细看那流云浮散,说不出的宁和静谧,似将几个月来所有的抑闷之事,都托付给那青山碧水了。
萧采绎见我放松,也大是欢喜,也将紫纹大氅铺了,与我并排躺着,却没有看天。
我看天。他看我。
我给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笑道:“绎哥哥,你看什么呢?难道我脸上长了花了?”
“不,栖情的脸上没有长花,栖情本就是天底下最美的花。”身侧的男子声音低沉而真挚,口中温热的气息扑到我的面颊,让我略感不自在,忙道:“天热死啦,绎哥哥你躺远一点去。”
萧采绎半抬起身子,却没有躺到更远,只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静静望向我,线条清晰的浓眉微微轩动,忽然俯下身,温软的唇已压到我的面颊。
我措手不及,惊得忙向一边滚去。
一侧就是船弦,我滚得急了,竟越过那弦,直要掉下湖中;这里腰间一紧,一只结实的手腕已将我揽住,轻轻一裹,已被带入一个结实而宽厚的胸膛。
“丫头!也不怕掉河里去!”萧采绎将我半拥于地,轻点我的鼻翼,沉重的身子,小心地半撑着,似怕将我压疼。他的眼睛明亮,此刻倒映了湖水天光,清光流溢,更显容貌俊伟中带了儒雅清秀。
我的绎哥哥,也是个美男子。
可有些事,我必须和他说清楚了,我不能这么让他纠缠,也不想他以后不痛快。
“绎哥哥。”我直视着那双清俊眼睛,低微而清晰地徐徐道:“我知道绎哥哥一向对我好,比自己的亲妹妹还好。我心里也和绎哥哥亲近,对绎哥哥就如对我一母同胞的亲生兄长般爱敬有加。”
背着阳光,水纹反射出的金色光芒投在萧采绎的面颊,颜色明暗变换不定,他认真望着我,似在探索我话中的深义,然后又展颜笑道:“对,而且我和栖情一直都会好下去。我答应过姑姑,会一辈子照顾栖情。”
我望向他越俯越低的脸庞,轻轻道:“我还希望,绎哥哥不仅对栖情好,还对栖情未来的夫婿好。”
萧采绎眸光瞬间收缩,湖光山色,散佚无踪,凝成晦暗不明的一点,顿于我的面颊,一字一字问:“你未来的夫婿?”
我有些紧张,鼻翼有细细的汗粒滚出,但还是道:“是。我希望我和我未来的夫婿,能得到绎哥哥的祝福。”
“我们分别了三年多!”萧采绎并没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身体的重量似渐渐倾斜下来,唇齿间吐出的字眼,清冷而苦涩:“三年多,我的栖情已经长大,并学会去挑选了自己心爱的夫婿,是不是?”
我涨红了脸,声音低不可闻:“绎哥哥,对不起。”
134。碎埙篇:第三十二章 春日迟迟朱颜乱(一)
虽然萧采绎从未明说过什么,但经历这许多事,我早明白他对我的感情,绝不止是哥哥对于妹妹那般简单。只是我不知道,当他明白了我的心思,他还肯不肯放下?肯不肯如先前般待我?他可知道,不管是三年多前,还是现在,他的守护,都是我弥足珍贵的亲情和财富!
萧采绎面庞又逼近了一点,口中的炽热气息,扑到我脸上,更将我的脸烘得发烫。“那个人,是,医者白衣?”
他的手紧按在我的肩上,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在我身上。我竭力平稳着呼吸,颤声道:“绎哥哥,你弄痛我了。”
萧采绎似有所悟,慢慢放开了我,侧身坐起,双手撑住额,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一片浮云飘过,恰挡了金色的傍晚阳光,在我们头顶罩了一层淡灰的阴影。
我跪坐到萧采绎身边,哽咽道:“绎哥哥,你……你不会从此不理我吧?”
萧采绎又沉默了好久,终于侧过脸庞,黯淡一笑,道:“怎么会呢,你总是我的栖情妹妹。”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乖乖地点头,再不敢违拗半句,一路只是小心看着他的脸色。
萧采绎只是罕见的沉默,眉宇间凝定着恍惚和黯然,回到府中也只自顾大阔步向前走着,等我落下老远,才恍然大悟般立定,让我走到前面,将我送至凤仪阁前。
我忐忑地一步步走进去,忽听得萧采绎在外低沉道:“如果白衣真的很适合你,我不会阻拦……他成为我的妹夫。”
我一瞬间心花怒放,以致把他话语中的那个“如果”完全忽略,欢喜地惊呼一声,已扑到萧采绎怀中,笑道:“我就知道绎哥哥对我最好!”
萧采绎勉强笑了笑,拂了拂我额前的散发,轻声道:“其实你根本是个疯丫头,娶你的人,才吃大亏呢。”
他说完,不再看我如花笑靨,掉头而去。
落辉洒金,将他紫色的袍子映得璀璨一片,明明灭灭约略闪烁着明艳光泽。
我的绎哥哥,真的很爱我。
我又休养了两日,自觉神色已经好得多了,一大早就和侍女说到城外去转转,备了马,出了东门,悄悄赶往华阳山。
鹤翎峰位华阳山西侧,的确离肃州很近,而且一路过去,居然都是麻石子铺的路,走得很稳当。
鹤翎峰本来甚是陡峭,却一阶一阶铺了石阶,我宁可认为是附近乡民以及肃州人知道这里有着个医者神医,主动在鹤翎峰筑就了山路。
山路陡峭也有个好处,不是重症病人,别人便不会去轻易跑上那么多的山路前来求治了。否则以白衣的医术,只怕得日夜给慕名而来的病人医治了。
而清心草堂不过山腰处一排很普通的四间草庐,用短篱围了,种了各色的药草,半棵普通花木也看不到。
我到达清心草堂时,正看到白衣将一个病重的老年人扶到一个壮汉背上,宁和地吩咐随同的家人:“一路上慢点,回去后多喝水,少劳碌。”
忽一抬头看见我,清澄的眼睛顿时亮如春水。
我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眼前,已径冲过去,一头栽到他怀里,嘻嘻笑道:“我可见着你了,白衣!”
白衣将我亲密拥住,显然已是不胜欢喜,眼角眉梢,都是阳光般的笑意,更显得眉目俊逸,清雅出尘。
“我这里还有两名病人,等我诊治了,再来和你说话。”他歉疚地说,用他洁白的袖为我擦一路急奔流下的汗水。
我一侧头,果然还有两名老年人正在家人陪伴下,正焦急在一旁守侯。我瞧那两人俱是衣着朴素,甚至其中一人袍子上还叠叠打了好几个补子,不断咳嗽着,吐出一口一口黄绿的浓痰来,看了就很是恶心。
但白衣似乎没看到那人的脏恶,亲手走去扶了他坐下,轻叹道:“老人家的肺痨有好多年了吧?为什么拖来现在才来治?”
那老人满是污垢开裂的黑手抓了白衣的袖子,咳道:“在乡下治了好久了,总治不好。也没钱,咳咳,没钱找名医哪!”
敢情白衣这里开的是免费医馆哪?
看来他的草堂应该建到华阳山的最高峰去。
我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和白衣说话亲呢,但我也知道他向来敬业,只得抱了肩坐在一旁,看着他问闻望切,施针或开方。幸好他这里并不直接卖药,不然只怕更要被当成慈善堂了。
眼见这个才送走,另一个又吐了起来,居然把秽物吐到了白衣身上,还未来得及诊治,门口又来了两位求医者。
我打了个呵欠,记起草堂另一侧似有一道山泉流过,站起来笑道:“白衣,把你衣袍脱下来,我来帮你洗洗。”
“你?”白衣张开的嘴巴可以塞入一颗鸡蛋了。
我叉起腰,问:“你不相信我会洗衣么?”
“我……我相信!”白衣似回过了神,立刻将外袍脱下来递给我,眉眼俱是强忍的惊异,终于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外面那泉水急得很,你小心些!”
我的确从没洗过衣裳,但至少看过旁人洗衣,想来不过搓搓揉揉,也没什么难的。清理一个老头儿吐出的秽物的确很恶心人,但那是白衣的衣裳,他一向简朴,这衣衫早晚会洗,不如我帮他洗的好。
他若穿上我帮他洗的衣裳,会不会特别开心?
135。碎埙篇:第三十二章 春日迟迟朱颜乱(二)
不过真到泉边洗衣时,我才发现其实我真的很笨,我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白衣的长长袍子在不断流动的泉水中漂净,站起来把沉重的衣袍从水里湿淋淋拽上来时,我的起身力度显然太大了些,或者,我太过高估了我尚未恢复的体力。
我的脚在石上一滑,连人带衣仰面倒入泉水。
我惊得连连划水,努力逆水划向岸边,却被自上而下的激流越冲越远。
我的天,我经历了那许多艰难挣扎到今天,难道会为洗一件衣服给淹死?
正惊慌之时,一道灰色人影飞过,迅速地拉起我,又“飞”到岸边,然后一路抱了我,飞快奔向草堂,那速度,居然和离弦的箭一般。
在我记忆中,能有这么高轻功的人,只有颜远风了,他的武功,几乎是当时大燕侍卫中最高的。可眼前抱了我的这个人,分明只个是貌不惊人的瘦老头,在这荒山野地,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等高手?
“你是谁……咳咳……”说话时呛着了风,我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咳嗽着浑身湿淋淋地给扔入一个人怀中。
“你怎么了?”我听到白衣惊呼,睁眼便见他一脸惊诧地抱着我,可比刚才见我要帮他洗衣时更是惊诧万分。
我实在没法说我帮他洗衣不但把他衣服洗没了,还将自己摔到了河里,红了脸问:“那个人是谁啊?”
“那是李叔,我的侍仆。”白衣说着,已将我抱着,一径走入一个房间,很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我他的袍子去向,扶了我坐在床边,折身从箱子中取了一套他自己的衣衫来,微笑道:“快躲被窝里把衣衫换了,我去叫人煮一碗祛寒汤来。”
他折身将门带上,留了我一脸赤烧,慌忙将衣衫匆匆换了,将一旁的布巾将头脸的湿水拭干,才想到打量周围的陈设。
所有的桌椅案几,都是很古朴无华的原木所制,式样简单,但看来大方整洁,与洁白朴素的帐幔棉被相配,反衬出一种山野之中独有的出尘之气来。
也许再简洁的陈设,只要有白衣那般出尘的人住着,都会有种特别的高洁之气吧?
我嗅一嗅穿在身上的衣衫,亦是清新的山林气息,一如白衣的味道,不觉抿起了嘴角。
“栖情,换好衣裳了么?”白衣柔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忙过去开了门,羞怯怯地笑道:“换好了,好看么?”
白衣哑然失笑:“好看,很好看,只是太大了点。”
何止大一点点,白衣看来虽是略单薄了些,可他的身材颀长,比我高大太多了,单衣外袍,都是松垮垮挂在身上,腰带系了三道,才勉强扣住,而脚下的衣角至少有半尺拖曳于地,呆会在地上一扫,不知会脏成啥样了。
这时白衣一拍手,已一个中年妇女笑着送上一盏汤来。我知道必是白衣叫人准备的,忙接了过来,不顾麻烫喝了起来。
白衣一边叫我慢点,一边向那妇女道:“快去将栖情姑娘的衣服清洗烘干,她呆会下山要穿的。”
那中年妇女忙捡拾了我扔在地上的衣裳,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原来你有好几个侍仆的,也不早说,让我帮你洗衣裳。”我撅着嘴,故意装了不高兴。
“我没有很多侍仆,就李叔和李嫂他们两个。他们曾被我一个师长所救,后来就一直跟着我了。”白衣迟疑了一下,喟然道:“可惜他们的舌头给人拔了,所以虽然能听见,却从不能说话。”
“没……没了舌头!”怪不得不管是那个李叔救我,还是李婶送汤,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你有侍仆……那我洗衣服时,那个李叔是不是一直在旁看着?”
如果不是一直看着,哪有那么巧我一摔下水去就给他拎了上来?
白衣负了手笑着,也不答我的话,走出了房门。
我把嘴撅得更高了,紧跟在他后面出了门,嘀咕道:“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不帮你洗衣服了。你也学坏了,会欺负我了!”
出了门,却看到我洗的那件被水冲走的袍子,正掠在架子上,如洁白的旗帜,在风中飘摇。
“我叫李叔把衣袍找回来了。这是栖情公主第一次为我洗的衣袍,大概也是平生唯一一次洗衣吧?”白衣笑容朗润,神情欢喜之极,又用手指敲了敲我张开的嘴巴,声音柔软似水:“别惊讶了,这衣袍我会小心收好,从此都不会再穿,我会一直留着,一直记得,栖情居然肯为我浣衣……”
我亲了亲他敲过来的手指,顽皮一笑,道:“我不喜欢亲手指!”已将唇迎上他。
“你这疯丫头,现在是白天……嗯呜……”白衣的唇已顺利被我堵住,被我撬开唇齿,与他厮磨纠缠。他自是经不起我挑逗,早已张臂将我抱住,清芬而炽热呼吸扑于我的鼻间,令我心神俱荡。
是的,我逗引他。
我喜欢他,就绝不放弃他,也绝不给他任何机会放弃,我要让他爱我多一点,再多一点,最好每时每刻,都离我不了。
同样雪白的衣袍彼此缭绕纠缠,同样漆黑的长发彼此缭绕纠缠,同样悸动的心彼此缭绕纠缠……
山间所有洁白的雾蔼,都是我和他相拥时所散发的快乐和美好,飘来荡去,绵绵袅袅……
光天化日又如何?
众目睽睽下又如何?
天地做证,白云做证,山神做证,我与白衣相爱,生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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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问一句:亲们手中有花的,可以再送些给偶们的《风月》么,虽然偶更得慢啊,可是偶还是想要花啊要花!
(给PIA飞。。。。。。。)
136。碎埙篇:第三十二章 春日迟迟朱颜乱(三)
回到肃州城萧府时天已入夜,我心下有些惶惶不安。本只说见他一面便悄悄回来,但衣衫湿了,自然要等着用火烘干,何况我也是一万分的不愿离开白衣,只想窝在他的怀中,一直蹭到了傍晚,才给白衣哄着换了衣衫,让白衣亲自将我送到了肃州城门口。
想来我来萧府没多久,这么突然出去一整天,连个招呼都不曾打,若是外公舅舅他们知道,总是不妙;只盼侍女不曾向他们禀报,只当我是和原来一样窝在房中吃饭,一直没出门就完事了。
但萧家武将出身,家规素严,连守门人小侍女都是一板一眼的人物,如果萧融萧况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外出还真是怪事呢。
果然,才到踏入二门,便有侍女走来道:“公主,老侯爷、侯爷在前厅相请。”
萧融本是大燕的靖远侯,后来大燕灭亡,母亲被逼离宫,萧融闻听大病了一场,病愈后身体大不如前,遂将手中兵权和侯爵都传给了舅舅萧况,故而府中之人,俱称萧融为老侯爷,萧况为侯爷了。
我但听得他们叫唤,知道他们必问我外出之事,我重孝在身,自然不能说是出去私会情郎,而且情郎还是他们所不了解的平民医者,一时大为头疼。
正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说辞,忽觉身畔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时一只温热的手已抓过我的手,若无其事并肩走着。
“绎哥哥!”我有些讶异。
萧采绎黑眸深沉,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径将我拉入厅中。
“爷爷,父亲,有事么?”萧采绎拉住我,向坐于主位的两位长者请安。
“栖情,你上哪去了?也不说一声!”萧融责备望着我,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显然很是不满。
“我……”
“我见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一早带表妹骑马到郊外走了走,因贪看风景,所以回来得晚了,让爷爷和父亲担心了!”萧采绎立刻打断了我,笑得灿烂,同时将我的手使劲捏了一捏。
我不想萧采绎那般善解人意地主动帮我解围,心中大喜,忙顺着口音道:“是啊,栖情和绎哥哥出去玩了一天。”
萧况回头向萧融笑道:“父亲,我如何说?若是绎儿也不在,一定是两人一同出去了。这两个孩子啊,从小就处得好。”
萧融点点头,拈须道:“栖情这些日子也闷得够了,是该出去散散心。不过今早栖情似乎比绎儿早出去一会儿,我还以为你们不是一路呢。”
萧采绎垂了头道:“我都出来了,因为回屋拿东西,就让栖情先出府等我了。”
萧融、萧况显然对这回答还算满意,笑道:“你们两个孩子啊,也都不小了,下次出去,千万记得跟家里说一声,可别让我们一把老骨头为你们担心了!”
我和萧采绎齐声应了,方才告退。
萧融点着头,略有些浑浊的眼珠不断在我们拉着的手上转着圈,神色居然有几分欣慰,却叫我不由担心起来。
我已无了父母,算来我的终身,只有外祖与舅舅可以做主,他们不会生了别的念头,来个乱点鸳鸯谱吧?
看来得尽快找个最好的机会将白衣的事和他们提了才行。
回凤仪阁的路上,萧采绎拉着我走得飞快,我给拽得气喘吁吁,胸口闷得几乎透不出气来。
好容易到了凤仪阁,两名侍女迎上来,还未及说话,便被萧采绎喝道:“出去!”立时不敢再说一句话,匆匆退了开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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