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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比昙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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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丐低头跟着我。我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好,便在路旁的巷子口停下,将食物递给他,他忙接过大咬一口,再仰头看我。这小丐比我矮的多,双手纤细却满是污垢,我伸手帮他头上沾着的枯叶碎草一一拿下。他吃了一个包子,将另两个和一些肉片依旧包好,抱在胸前。 
  他见我疑问的目光,忽然一笑道“我拿回去给我的奶奶吃。”声音清脆,却像是个女孩,我忙拿出手帕,要为他擦拭脸上的泥,他退后一步,笑道“别,看脏了你的香帕子。” 
  我道“你是女孩子么?”小丐笑笑道“我叫丫头,‘女孩子’是什么?”她的目光充满童真,却让我心中隐隐发酸。她见我不说话又道“你可怜我么?” 
  我听她如此发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却听她又道“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你要是可怜我,就给我些银子吧。” 
  我忙自怀中拿出早上带出的碎银递给她。她却笑道“姐姐真好,可是,可是这么点银子,可用不了多久,我爷爷身子不好,又没钱买药。” 
  我不假思索道“你跟我回客栈,我拿给你。”小丐笑着点头。我自然地伸手去牵她,她却道“姐姐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就好。” 
  我只得点头,心想既遇到这样的事,自己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便一路又寻回客栈,那丫头站在客栈外不肯进来,我也只得由得她去。自回房内打开包袱,那童镖师给我的两锭白银,我只找散了一只,便将那另一只拿在手中,想了一想,又将剩下的再分一半,与那一锭一起用帕子包好,走出客栈。 
  却见那小丫头躲在一旁,朝我招手,我走过去,将手帕递给她,她忙打开看了,愣了一愣,这才抬头看我笑道“谢谢姐姐。” 
  我看她将银两放进怀里,便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她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那儿脏的很的。”她站定看我一会又道“姐姐,你要在这里住很久么?”我点头道“是的,你若有什么难处就再来找我吧。”她点点头,跑向街的那一头去了。 
  我目送她背影消失在长街之侧,便回过神来,回到房中坐下,脑中尽是那丫头闪亮的眼睛,心中无限感慨,不能自己。 
  
第十九节 小雪(下)
第二日一早,我依旧去寻找从前的王府,这一次却较为顺利。原来昨日自己找错了方向,今日再向东南,却走到了一条依稀有些熟悉的街道。我竭力克制心中的激动,慢慢走去,越往前越看到更多与自己记忆相合的地方,再走一段,自转角处看去,街道一侧,王府大门已近在眼前,我双目含泪,走到近处。   只见府门的立柱之上,红漆已脱落了大半,残红的缝隙中露出柱里的木色,尽是点点斑斑,台阶上秋叶遍地,随尘土缓缓飞扬。整个府门看上去颓废荒凉。我抬头望去,却见府门上,并无横匾,此时我方才想起,连北京的王府都已遭查抄,此地又如何能够保全呢。怎么我一路北来,从未想到此事?这时再回想到福临与太后的言语,忽然一丝不安渐渐涌上心头。 
  我只觉全身乏力,便依着门柱坐在石阶上,阿玛,东莪应该何去何从呢? 
  不时有人自眼前经过,我茫然抬头,只看向那些东来西往,不停的脚步,人人都有去处么?正迷茫之间,却觉一个人影立在眼前,挡住了刺目的日光。这人弯着腰,低头看我,停了一会,他的身子忽然微微颤抖,颠声道“你是……?!!” 
  我眯着眼睛定睛看去,只见到一个瘦削的老者泪流满面,弯曲的身子站在眼前,他的面貌却依稀有些熟悉。我还在打量他,却见他猛地跪在面前,泣不成声道“格格……格格……” 
  这称呼如一记重击,猝然使我清醒过来,我仔细看他,越看越熟却想不起是谁,却见他道“格格,是老奴呀!!你不认得老奴啦!” 
  我缓缓伸出手去,他举手捧住,哭道“老奴没想到……今生还能见格格一面……”我不由自主张嘴轻唤“安叔……!”这声呼唤几乎未经过我的脑海,只是在唇间徘徊,终于一跃而出。 
  跟着这呼唤声,我方才想起,这人正是当年留守老宅的家奴安巴大叔,想不到,他竟是我遇见的唯一亲人。我渐渐泪湿,他一直跪在面前,这时用手托我道“格格,这里凉着呢。您先起身吧……让老奴……扶您去歇歇吧。” 
  我慢慢站起,只是盯着他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一手扶我,一手拭泪,引着我慢慢朝王府一侧走去,才没走多远。猛听得马蹄声响彻长街,几匹大马飞速而至,在府前停足,几人纷纷下马,其中一人朝这边喝道“安老头!” 
  我对身旁一切茫然不觉,只看着安叔,却见他站到我的身前,垂首道“阿克勃大人!” 
  那阿克勃道“咱们哥几个刚刚打了只獾,你快弄了给爷们下酒。”安巴点头应是,阿克勃看看我,像要说话。安叔向右一步,挡着我道“獾子最要新鲜才好,小的这就弄去。”他自马上解下那獾子,忙拉了我手,快步朝一边走去。身后,另一个站的远些的人道“阿克勃,快进屋吧。”那阿克勃咕嘟了一声,转身去了。 
  安叔只低头急走,转过弯方才松开我手道“格格,老奴冒犯了。”我摇头道“那是些什么人?怎地……住在王府里?”他眼圈一红,却没有说话。只领我自王府侧门旁的一个小门进去,放下獾子,引我入屋,待我坐好,他又跪拜下来。我忙伸手扶他。他站起身子,擦着眼泪,说出一番话来。 
  自从我们随同阿玛入京以后,因安巴年老不愿远离故土,他便一直在老宅中留守。直到阿玛过世,噩耗接踵而来。没过多久,就有这帮八旗士兵来查抄旧宅,并住了下来,他们看安巴年老体弱,便依旧让他看守府门。安巴垂泪道“只是如今这王府,已是济尔哈朗大人的了。”我黯然神伤,无法言语。 
  安巴道“格格,您怎地……怎地就到了这里了,我听他们说起,您如今是在信郡王爷府中的呀?”我沉思片刻,将北来之事简单说了。安巴哽咽道“这一路上,格格独自一人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啦!” 
  他又问了我眼下落脚的地方,急道“那怎么成,您千斤贵体,怎么可以住在那样的地方?”我道“我如今不再是什么格格了。”他急道“不,不,您在老奴心里永远是格格。”我抬头看他,他与我目光相接,忙转头拭泪,不再说了。 
  他为我张罗了茶点,又弄了手炉来,我见他忙个不停便劝了劝他,他低头道“老奴没用,如今能为格格做的,只有这些了……格格,你便由得老奴吧,能为您做一些事,老奴心里……心里或许能好过一些。”我看他又在擦泪,便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总算停了下来,站在我身旁,看我喝茶,目光中流露无比关爱。我心酸难忍,却不敢流露,怕又引他伤心难过。 
  这时,一个青年至屋外进来道“阿爷,又是他们打的獾子?”他看到我,不由的一愣,站在门旁。安巴忙上前道“瞪眼瞧什么?快行礼。”那青年居然立刻跪下磕起头来。 
  我忙道“安叔!!”安巴道“这是老奴的孙子,唤额图晖。说起来,当初还是有幸得王爷给取的名呢!”他转头向额图晖道“这就是东莪格格。”我忙扶他起来。他看看我,忽然满面通红,一言不发,自到屋外去了。 
  不一会,屋外响起刀刃之声,原来他在料理那只獾子。过了一会,他在屋外道“阿爷,你陪着格格,我拿獾子过去。”安巴应了,自回屋陪我。 
  隔不多时,额图晖便回转来道“阿爷,你出来一下。”安巴应声去了,不久便回来,我看他眉头微皱,便问他何事,他摇了摇头。 
  时近晌午,他已煮了饭食端上道“格格,只能请您将就着用些,我已经让额图晖给您打野味去了。”他站在一旁为我布菜,却仍不时以袖拭泪。我们相对无言,唯有窗外隐隐的风声不时轻送过来。 
  吃过饭,安巴看看我又道“格格,老奴思前想后,那客栈终究是个生人往来的地方,您这般尊贵之体,是万万住不得的,老奴这里虽简陋些,可是……总好过客栈呀。倘若格格不允,老奴他日归西之时,难道要告之王爷,格格如此凄苦地流落民间么?”一语未罢,已泪流满面。 
  我心知再拒只会更增他的悲伤,忙点头应允。他一边抹泪,一边走出屋去,过了一会,等到额图晖回来,便让他随我同去客栈。 
  我们二人一同来到客栈,我拿了东西,下楼结清帐目,那掌柜的笑道“哦,寻到家人啦!等那镖师大爷回来,我定会转告的。”我谢了,依旧与额图晖回到安巴家中。 
   
   
第二十节 大雪(上)
回到安巴家中后,我怕引起他更大的惶恐不安,便没有将白瓷罐的事告之。只将其用方巾包裹放在睡床的里侧,心想过些日子,再慢慢想法将此事办了。   安巴大叔居住的小侧院在王府的一个边角,与王府有一个小侧门相接。但自我居住下来,安巴便将这小侧门用长链锁住了,我初时尚不明他的用意,待见他将我居住的里屋围上栅栏,与外院隔开,连额图晖都不允他入栅栏一步,便也明白了他的苦心。 
  每日安巴要去王府之时,额图晖便待在外院守护,他沉默少言,我问他话也只答几个字,有时我走出院子,他便只在我身后远远跟着,我看他诚惶诚恐的模样,为免他担心,也便只在院里,不再轻易外出,如此倒也过了不少的安稳日子。 
  这日午后,安巴又提了一只小鹿来给额图晖洗拨,我走出屋子想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安巴忙将我拦回房里道“那东西腥脏的很,格格小心脏,这是那些兵士打来了,隔日便有一回,让他料理就是了。” 
  我道“安巴大叔,我天天待着,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心里可要不安呢。”他给我倒了茶道“唉,格格这么说,可折杀老奴了,再不可说这样的话,如今这般,已经是怠慢格格了。”他叹气摇头,走出屋去。 
  晌午过后,安巴让额图晖去打点野味,他便在院前打扫,我坐不住,走出屋子,害的他又来劝我。正说着话,却听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人骂骂咧咧地道“妈的,安老头,好好的锁什么门呀?害老子要个酒还得转一个大圈……”他边走边说,安巴脸上变色,要推我入房,也自不及。 
  我们四目相对碰了个正着,那人看到我一愣,继而笑道“好呀,安老头,前些日子阿克勃说你看到你身边有一个小美人,你还咬死说没有,这会总让我碰上了。” 
  安巴陪笑道“巴代大人,这是小的地一个远亲,正要走呢。”那巴代满脸酒色,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道“还走什么?跟大爷享福去吧。”伸手便来拉我,我往后退开,安巴已站到我的身前拦道“巴代大爷喝多啦,让老安扶您回去吧。” 
  巴代大眼一瞪道“走开!”安巴伸手拦他,我趁乱回到房里,慌忙关上房门。只听那巴代大叫道“妈的,你老小子活腻啦,来拦大爷的好事。”只听得屋外传来跌撞与栅栏倒塌的声音,我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别的,正要开门,却见门“砰”的一声朝里飞来,我躲避不及,被撞倒在地。 
  我浑身剧痛,却见那巴代高大的身体正站在门前,他一脸喜色道“小妞儿!过来。”我站直身子,朝外看去,却见安巴大叔额上有血,正在努力爬起。我心如刀割叫道“安巴大叔!”安巴抬头看我却已说不出话来。 
  那巴代站在门边道“这安老头是不是疯啦!敢来拦我。我跟你说,我就要了这小妞做妾,这总行了吧。”说罢哈哈大笑,向前一步,伸手已抓住了我手,我力挣不开,眼见他一张大脸越靠越近,情及之下张口大咬在他手臂上,他吃疼松手,哇哇大叫“妈的!” 
  我向旁疾冲,却又被他一把抓住,奋力挣扎间,却听“嘶”的一声,衣袖已被他扯下半截。我吓的魂飞魄散,用力朝他踢去,正中他的小腿,他痛的弯下身子,我便斜刺里冲了出来,正要到安巴身旁,却见他用尽气力叫道“快逃!快逃!”我不及细想,自然而然朝门外跑去,谁知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转进一人还在说话道“怎么搞的,这么久……”我停步不住,却一头撞到了这人的怀里,被这人伸手搂住了,门里巴代已叫道“抓住她。” 
  我抬头看去,却见到那阿克勃一脸错愕,正俯视着我,这边巴代已走到我们面前道“小蹄子,力气不小。”他凑上前,在我面上一摸笑道“不过,老子还更是喜欢!”他抬头道“阿克勃,这老安做鬼,你那日确是瞧见她吧,却叫老安藏在家里。” 
  那阿克勃喜道“就是她,呵呵,这下好了。”他正要伸手将我横抱起来,这时,门外忽然一枝木棍向他头上发落,巴代与我同时看见,巴代大叫“小心。”那阿克勃反映更快,已侧转身子,避了开去。 
  却见额图晖青筋叠爆,抓着木棍乱舞,阿克勃道“这爷俩疯啦!”他紧紧搂住我,往后退开,朝巴代使个眼色,那巴代抽出腰刀,走上前去。我看他们的神情,心中忽然涌上一阵寒意,脱口而出“住手!” 
  巴代回头看我,阿克勃笑道“杀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你若是答应跟了我,这就放了他们爷俩。” 
  猛听得一声爆喝“你们放开她。”却是那额图晖,他一脸青色怒道“你们不能冒犯她,她……她是摄政王的东莪格格!!!”几乎同一时刻,地上的安巴大叫“额图晖……”但已不及,额图晖的话字字清晰的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明显察觉得阿克勃的手臂僵硬,忙抽身退开,额图晖执棍在手,拦在我面前。巴代、阿克勃俩人面面相觑,又将我从头打量,那巴代脸色发白,酒也醒了,看看我又看看阿克勃,阿克勃则目光沉静,只看着我好一会,一言不发。 
  良久,那阿克勃方道“安老头,你又何必骗我们呢?那丫头如今远在北京,你孙子为了保这小妞,可真是想的出呀!” 
  安巴慢慢站起,身子不停摇晃,还未说话。我不及多想道“不错,我正是东莪。”安巴看向我,目光中呈现伤痛神色。 
  阿克勃道“说的容易,东莪现下在多尼的府里呢!说这种大话,可是要担罪名的呀。”我朝他注目道“我私自出京,已有两月了。”他道“你一个人?怎么可能?” 
  我便将出京一应简要说了一遍,那阿克勃沉呤了一会,笑道“若真是如此,可真是得罪了,我这兄弟喝多了酒,有冒犯的地方,还要请你多多担代才好。”说着,他用力拉巴代朝我鞠躬,又向安巴笑笑,走了出去。 
   
   
第二十节 大雪(下)
我上前扶住安巴道“安巴大叔,你要不要紧?”安巴看看我,叹道“格格,老奴的生死实在没什么要紧,可是此地你却住不得了。额图晖,快,你收拾细软,带格格离开吧。”额图晖点头答应。   我道“安巴大叔,他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会再来为难了吧。”安巴看看我,伸手轻抚我的手背道“格格,将来不论你身在何处,这身世却是绝不可轻易出口的,不论是满人还是汉人面前,都是一样,你一定要记得呀。”我忽然联想到郑淮的叮嘱,忙点头答应了。 
  安巴轻轻叹息,我扶他到他的房中,再回房去换了衣服出来时。却见他床前一滩血迹,忙扑到他身边,安巴面色惨白,有气无力,我心慌意乱只看向一旁的额图晖,他眉头紧锁,正在低头调药。 
  安巴看到我又道“别管我了,快,快带格格走吧。”说着却又咳出一口淡血来,我泣下沾襟,只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一会,额图晖喂他喝了药,安巴昏昏沉沉,只是反复说着“快走。”额图晖看看我,面有难色,我道“要走就一起走,安巴大叔,你还好么?我们扶你起来一起走吧。”安巴只是摇头。 
  正说话间,门外已响起脚步声,这声音走到屋外,停了下来,只听那阿克勃朗声道“启亶东莪……格格,镶蓝旗下骁骑校阿克勃求见。”安巴双目微睁,我抬头看看额图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那阿克勃又道“恰才在下的一名守军巴代喝多了酒,我等又不知格格的身份,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格格宽宏大量,饶恕则个。”又听得巴代的声音道“请格格饶恕。” 
  阿克勃又道“在下这里有一些药酒,刚刚错伤了安巴,因此特地送药过来的。”我忙看一眼额图晖,他便转身出屋,回来时,手上已拿了两个药瓶。只听阿克勃道“请格格看在不知者不罪的份上,饶了在下二人这回吧,否则……我二人长跪不起。” 
  我听他这么说,便道“你们走吧。”阿克勃与巴代齐声道“多谢格格。”跟着脚步声响起,他二人已去了。 
  额图晖看看我,向安巴道“阿爷,这下没事了吧,他们平日里那般傲气的人,现下……”安巴皱眉道“唉,你懂什么?你未经世事,我又怎么放心将格格交托给你。”他抬头看我道“格格,让老奴这就陪您走吧。”说着便要起来,可还没坐起,便又咳了起来。 
  我与额图晖忙扶他躺下,我道“安巴大叔,就等等吧,等你好些再走。”安巴摇头叹气却说不出话来,我俩又在他房里待了好一会,直到他渐渐睡去,眼见天色渐暗,额图晖自去准备晚饭。 
  我依旧待在安巴房里,烛光摇曳下,他的面色蜡黄显得更加瘦削。我呆看着他,心中思潮起伏,屋内只听得他沉重的呼气声,还有不时的咳嗽声。 
  我在他床沿坐了一会,正要起身,却听院内额图晖粗声道“你们又来做什么?”接着是阿克勃的声音陪笑道“咱哥俩个置了一点酒菜,来给格格压压惊。”只听他提高嗓音道“格格您还好么?在下就将酒菜放在这里,请格格享用,日后格格的一应用处,在下也都给您办了吧!”我看着安巴,一言不发,那阿克勃等了一会,径自去了。 
  额图晖将饭菜端进里屋道“格格,你吃一些。”我摇了摇头,他将饭食放下,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安巴微微醒转,他的眼神中流露无限担忧,定定的看着我,好一会方道“格格,老奴有心无力,怕是过不了这个坎啦,额图晖虽有蛮力,但终究未经历练,将来的事,恐怕还是要格格您自己多拿主意。老奴瞧着,格格样貌虽像六夫人,脾气禀性却是像极了王爷……只要待以时日……老奴……多想看看您长大**的样子……”说罢老泪纵横,我在一旁急声相劝,也是双目渐湿。 
  他咳了一阵,又道“世人万象,对谁都是掏不得心的。王爷为大清的这般高功,尚且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便是汉人之间,对王爷……那也是……唉,总之是说不得的。”我轻轻点头。 
  他看看我,对额图晖示意道“你过来。”额图晖走近床前跪下,安巴道“咱们一家受王爷的重恩,方能活到今日。你现下起一个重誓,此生以性命相护,保全格格的安危。如违此誓,将累及你阿玛、额娘与我在地下都要受那永世的煎熬,不得超生!”额图晖双目闪亮,举手立誓。 
  安巴看了他好一会,转向我道“格格,迟些城门要关,你们这就走吧。” 
  我急道“不,怎么能留下您一个人,咱们一起走。” 
  安巴道“老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可是,他们眼下对你的这般做作,只怕是要加害于你了。还是快走吧。”我只是不允,安巴急道“格格是要看老奴咽下这口气么?”我见他生气,不敢再说。 
  一旁额图晖伸手将我轻轻挽起,安巴道“老奴若能好转,一定会来寻你们的,快走吧。”我回头看他,那脚步却终究迈不出去,将到门口,却又回转来伏到他床前痛哭失声。安巴手抚我的头发,也是泪如雨下。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一人笑道“这样难舍,那就不要走啦!” 
  我们仨人闻言变色,认得是巴代的声音。额图晖自床边提起一把大刀,站在我们身前。巴代在屋外笑道“安老头,咱们待你不薄呀,你便这般回报吗?”只听阿克勃的声音道“费话什么?怕没人知道吗?还不动手。” 
  巴代应了一声,便要进屋来,我只觉气往上涌,站起身来喝道“你们敢?” 
  那巴代已一脚迈进门内,被我一喝顿时缩回脚去。屋外静了一会,只见阿克勃慢慢踱了进来,站在门边道“格格好大的架子,可惜呀,今时不同往日,一个落迫公主,算得了什么?我看你尚有几分姿色,本来嘛!你跟了我们,是有大大的好处的,不过,眼下既然知道了你的来历,嘿嘿,咱俩可无福消受,思前想后,唯有送你这一干人上西天才算安心。你就认了命吧,你阿玛额娘都在那等着你呢。” 
  我忽然间怒火中烧,走上前去,“刷”的扇了他一个耳光道“我阿玛也是你这等狗奴才能挂在嘴上的吗?”本来我与他身高悬殊,哪知气愤之下,伸手挥去,居然就着。 
  只听得这“啪”的一声响亮清脆,在寂静之中分外刺耳,众人全都吃了一惊,那阿克勃脸色煞白,只瞪着我好一会,方回过神来,一时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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