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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比昙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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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达笑道“我哪知道?就是个小丫头呐。” 
  松克尔道“要博和礼大人亲自出马,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哈达笑道“这也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事,管她呢?” 
  松克尔笑道“那倒是,来,再给你满上。” 
  这二人只是喝酒,再不说话。又过了好一会,只听松克尔轻唤道“哈达。哈达。”那哈达却一声不出。 
  隔了一会,我分明听到门锁轻动,木门慢慢开了,一人在门边朝里探头低声唤“格格。” 
  借着门外透入的月光,我见来人短小微胖,却不识得,只是听他的声音像是刚刚给哈达送酒的那个松克尔。他看到墙脚的我,忙轻轻掩门走近,道“格格身上有绑着吗?小的给你解开。”我退开一步道“没有绑着的,你是谁?” 
  他道“小的救格格出去,这会儿说不了别的,快跟我走吧!” 
  我看看他不置可否,他又道“真的,您就信小的这一次吧,待哈达醒了,要走也走不了呀。” 
  我只得随他走出,出的房门,见到那哈达倒在一边,呼声如雷。那松克儿依旧锁好门,这才带我往外走去,经过长廊,我停步道“我自己有法子出去,你知道安巴大叔在哪吗?咱们也去救他好不好?” 
  他回头看我道“唉,格格,安巴一抓进王府就被……杀啦!”我双腿一软,险些跌倒,这人忙上前一步扶住我。 
  他又道“你真能出的去么?那就快快走吧,格格……永远不要回来,这里……已不是从前啦!”他抬头看我,脸上闪闪发亮,竟是满脸泪痕。 
  我道“你是谁?”他轻叹道“小的有生之年尚能做到这样一件事,总算没有白走一回,格格,你要保重!” 
  我道“你识得我阿玛么?”他鞠身道“小的哪有那个福气,只是仰慕王上的英姿,此生有幸能为王上做一点事,便是死也是值得的。” 
  我忙道“你救了我,也脱不了干系,咱们一起走吧。”他急道“格格快走吧,不用管我,再说什么可要惊动人啦。” 
   
   
第二十二节 小寒(下)
我只得朝后院水缸的位置走去,他一直跟随在后,看到水缸方才点头道“这就是了,你快走吧,我方才还看到一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少年,是你的同伴么?我让他回去等你了。”   我回头看他,他朝我点头,便不再回看我,四处张望了一会朝另一边去了。我只得拿开木板,自墙洞钻回小庙,刚一探头,就见到那少年站在洞边,他看到我,眼睛一亮道“你总算回来了,那个人果然没有骗我。” 
  我向四下打量问道“香儿呢?”他道“一直没等到,没事的,咱们先走,到了城外,我自有法子寻她。”我又想起额图晖,不知他在哪里,只是此时已来不及想更多,忙将我原先放在角落里的包袱被在身上,怀抱瓷罐,跟着那少年朝巷子外走去。 
  经过安巴的小院前,只见院门倒在一边,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我不敢回头紧紧跟着那少年疾走,但两行泪水终究流了下来。 
  此时夜阑人静,长街上空无一人,我俩急走了一阵,到了城门之侧,眼见城门紧闭,那少年却毫不迟疑,朝我点头,往城楼边上走去,在一丛枯草之旁蹲下,伸手抓了一会,那枯草之下竟然又有一个小洞,我跟着他钻进洞里,这次倒是爬了好一会,才又出来。 
  我立身四望,却见已身在城门之外。大地沉寂无声,天上几点寒星,时隐时现。那少年回头看我道“走吧,我和香儿有一个玩的地方,就在那边,她一定会在那里。”我想起额图晖,心下很是不安,但事已至此,又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得跟着他。 
  我随他一直往城外走,直走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看到一座小木桥,桥下竟有星点亮光。那少年喜道“看吧,她果然在这里。” 
  我们一同跑下桥墩,此时河水已冻结成冰,冰上虽滑,却可走人,往里探头,在桥墩之下与土地相邻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洞穴,那点点微亮便是至内而出。我跟在少年身后爬进去,却听那少年道“这是谁?香儿?” 
  我忙自后而上,却见狭小的洞穴内,香儿身旁一人倦缩着坐在边上,这人面白如纸,双目紧闭,两道浓眉也似打结一般,却不正是额图晖么?我惊呼一声,凑身上前用手推他叫“额图晖。”他一动不动。 
  香儿一脸泥垢道“姐姐识得他?”我点头道“你们怎么在一起?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香儿苦着一张脸道“我刚放完火就让一个大个子拉住了,就是这个大哥哥救的我,可他被那个大个子打伤了,刚刚到这就这样了,叫也叫不醒。” 
  少年上前用手抚摸额图晖的额头道“他在发烧呢。”香儿急道“那怎么办?” 
  少年看看我道“他是谁?”我道“他就是安巴大叔的孙子,安巴大叔已经……”说罢,泪又流了下来。香儿伸手与我互握,看看我又看看额图晖也是渐渐泪湿。 
  那少年道“没事的,只要咱们都平安出来了,生病的事再想法子好了。”他看看道“你叫什么?”我答“东儿!” 
  他点点头道“你在这里待着吧,他们俩个你看着,我回城去找药。”我忙道“不要去,说不定他们这会儿已经发现了。” 
  他道“我一个小叫花子没人会留意的”。说罢往外爬了几步又回头道“可别出来。”这才去了。 
  我将香儿轻轻搂在怀里,她身上瘦小,依偎在我身旁却好似更加弱小。她道“姐姐,这大哥哥没事吧。” 
  我道“自然没事,等你哥回来,他吃了药那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同离开,好不好?” 
  她仰头看我笑道“真的?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我点点头。 
  她看了我一会道“我骗过你的银子,你说我坏么?” 
  我笑道“自然不坏,不过骗人终究是不好的,咱们以后不再骗人,你能答应姐姐么?”她忙笑着点头。 
  静了一会她又道“可是不骗人就没有钱?那我们吃什么呀?”我一时语顿,不知怎么说好。 
  她笑道“我第一眼看到姐姐就知道你是个小姐。其实……哥哥说,我……我也是个小姐哩。” 
  我忙问道“是呀,我听你哥提过,你们家是如何遭难的?”她眼望烛火轻轻点头。过了一会方道“那时候我还很小,听哥哥说是一个老佣人抱着我,带着我哥逃出来的。” 
  我看她一双大眼的光芒暗淡下来,不想触及她伤心之事,正想找话岔开,却听她轻轻道“哥哥以为我不记得,其实我都知道,娘亲就倒在血里,怎么叫也叫不醒,院子里还有好大的火,有好些兵跑来跑去……” 
  我将她紧紧搂住,她尚自喃喃道“那一天好像特别长,怎么过也过不完……”她又抬头看我,大眼中已满是泪水,我用手为她轻轻擦拭,她道“姐姐,你也是这样的么?”我微微点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便再无法抑制泪水。 
  她道“他们都叫我小叫花子,可我知道我不是的,我也是个小姐呢!姐姐你说是么?”我点头道“当然,你是最最尊贵的小姐,姐姐一定要好好待你,教你小姐会的一切。” 
  “真的?”她笑逐颜开又道“那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喜欢姐姐,就像喜欢……哥哥一样。” 
  我点点头,轻抚她的头发道“你姓什么?知道吗?” 
  她道“知道,哥哥教过我,我姓史,哥哥叫承戟,我叫承香。” 
  我点点头,看看一旁的额图晖,他面色不定,眉头微皱,似在梦魇之中,我伸手摇他,他也未有知觉。香儿道“这个哥哥要紧么?”我安慰着她,心里却十分着急,洞外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声音,不知史承戟可会遇到危险。 
  正在想着,却好似隐隐听到一阵声音,我回望香儿,她立刻凑身上前将火烛吹息了。我与她自黑暗中紧紧持手,均觉对方手心全是汗。这声音隐隐约约却不止一人之声,绝不是承戟。 
  果然,隔了一会,由远而近有一阵奔跑之声在我们头顶上匆匆过去,寂静之中份外刺耳。等到足声过去,我正想微微探身,香儿伸手一拉,在我耳边道“不要动,再等等。” 
  又过了一会,我才慢慢松开她手,朝外望去,那群人已没了踪迹,我暗自思量,却听一阵轻响,一个小影子匆匆自桥边滑下,朝这边矮身过来。我尚在细看,香儿已唤“哥哥。” 
  史承戟探头进来道“好大的动静。”说罢钻到里面,将手上一包药往香儿手上一塞,道“这会儿没法子给他吃,等迟些再说吧。”香儿接过放在怀里。 
  我将刚刚人群过去之事说了,他道“是,出城了好些人。”说罢,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却不再说话。我想起先前对他们说自己不是满人的事,不由脸红心跳,眼见他们这般为我涉险,不能不说,看他正看我,便想张嘴,哪知他忽然伸手放在我手上道“别说话,让人知道这里有人就遭了。”我只得看着他,不敢出声。 
  又熬了一会,额图晖忽然动弹了一下,我们都吃了一惊,回头看他,却见他双目微睁,看了看我们,忽地眼神一顿,落在我的脸上。我含泪道“你好些了么?” 
  他茫然四望道“安巴爷爷……他已经……?”我微微点头,他忽然道“快走,要快离开这里。” 
  我看看史承戟,他看着额图晖道“我也这么想,可你还能走么?”额图晖道“能,快走吧。”香儿与我互望一眼,又看向史承戟,他沉呤了一会道“还是走吧,这里等天一亮就无法藏身了。” 
  我们只得陆续出洞,各人头上身上都沾了不少泥土,我与香儿扶着额图晖跟在史承戟之后,在夜色中匆匆行进。只是额图晖虽咬牙坚忍,身子却仍不停发抖,我们苦无良策,只得苦苦支撑。 
  渐行渐远,终于来到一个山脚下,史承戟不发一言,在前带路,我们仨人紧跟在后。林子间黑影铺地,连月色都时隐时现,我们走的万分坚难,却不敢稍歇,更没人说一句话。” 
   
   
第二十三节 大寒(上)
山路弯曲不平,有时在深草之中,几乎寻不到路径。史承戟折了一支树枝在手,用它在前面一路上轻轻敲击地面遁进,我们亦步亦随,不敢稍有懈怠分神。此时周遭一片漆黑,也不知何处便是深谷,倘若稍有行差踏错,说不定就要跌下山崖,粉身碎骨了。   但如此前行,毕竟十分劳神艰难,耳听得额图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数次转头看他,只朦胧中看到他紧闭双唇,连眼睛都似无力睁开。我正心急间,却听香儿道“哥哥,歇一歇吧。大哥哥走不了了。” 
  承戟停足回望,我与香儿将额图晖勉强扶到山坡旁,让他坐下休息。他的手一从我肩上滑落,我顿时便觉全身乏力,好似将所有的气力都使完了。我也靠山坐下,见香儿已坐在了额图晖的另一侧,我忙道“香儿,你还好吗?” 
  香儿轻轻“嗯”了一声,似已无力说话。 
  承戟将周围看了一遍,走回道“我们正在半山腰呢,天就快要亮了,只能歇一会,要往山林深处走去才不易被发觉。” 
  我正要答应,却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我道你哪有这个本事?原来是有军师呀。” 
  我大惊失色,立刻站起。借着穿过树林的微亮月光,只见自林深处慢慢走出三个人来。当前一人个高体大,正是巴代。他身后一人淡色长袍,却是阿克勃,另一侧一个小个子正慢慢朝我们逼进,却不认得,看他衣着只是一个小兵。 
  我不自禁与承戟互望,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恐惧之色。他们既然现身,那我们恰才见到的大队人马一定就在左近了。看来此番退无可退,实是难逃一劫。 
  只听阿克勃道“你这小蹄子,可把大爷累坏了。”他环目四望道“都是些小叫花子呀!这么多人一起上路倒也热闹。” 
  他身后的小兵道“大人,要不要叫那些分头寻找的人过来?” 
  他哼了一声道“你嫌我在博和礼大人前丢的人还不够还是怎么的?今日再杀不了这个小蹄子,他妈的,大人眼里还能有我么?”说罢,他微一挥手,巴代与那个小兵开始朝我们走来。 
  我自然后退,却听阿克勃道“这丫头我来收拾。” 
  那小兵离我最近,听到这话,便转身朝承戟扑去。承戟比他略矮一些,见他扑到,也冲上前去,与他扭抱在一起撕打,却听巴代冷笑道“用刀不就完了吗?显什么?笨。” 
  他已拔刀在手,朝一旁的额图晖当头一刀砍下,额图晖勉强移动,却已被罩在刀光之下,我惊呼不及,却见一个影子全身扑上,撞在巴代怀里,正是香儿。 
  那巴代低喝一声,不得不退开一步。伸手将香儿一把提起,右手大刀挥动,向她砍去,只见月影下白白的刀光在月下一闪,我奋力上前,却见阿克勃已来到眼前,再看香儿,已救不及。正在这时,猛听得一声大喝,额图晖忽然一跃而起,和身向巴代冲去。我还想上前,却听阿克勃冷笑道“顾你自己吧。” 
  他冷冷看我又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真有愿意为你送命的人。” 
  我怒道“你伤了他们,我决不会放过你!”他仰天大笑道“好呀,你变成鬼,再来寻我好了。”他正自腰间拔刀,却听巴代那边哇哇大叫。 
  我转头看去,见到额图晖正与巴代滚在一起,在地上打斗,巴代的大刀掉在一旁。他们身旁一个小黑影正慢慢爬起身来,却是香儿。我见香儿无事,心下一松。 
  耳听得近处听阿克勃“哼”了一声,我忙转身躲避,已自不及,自右肩而下只觉手臂微微一凉,已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我往后退开数步,这才感觉到剧痛难当,右手无力软软垂下,我左手尚抱着那白色瓷罐,已是无力抵挡,鲜血带着一阵热流缓缓流到右手的手指上。 
  我向阿克勃怒视,他微微冷笑,举起大刀又向我砍来,忽然一个影子大叫着扑上来,却是额图晖,阿克勃受他一挫,只得让了一让。 
  就在此时,那巴代自地上爬起,叫道“妈的,先料理了这小子。”一拳朝额图晖挥去,额图晖应声而倒,巴代扑上前去,连打两拳。香儿又再扑上,额图晖伸手抓住巴代,滚向一边,香儿的小小身子也被带倒在地,与他们纠打在一起。 
  阿克勃怒道“什么玩意?”他走向地上的香儿,举刀欲砍,我顾不得手伤奋力上前推他,就在这时,只见地上的巴代和额图晖朝一边滚了几滚,忽然同时没了踪迹,那香儿也正在此时抓住了巴代的衣角,顿时仨人一同消失,只听到巴代长声惨叫,原来那边是一个断崖,他们已滚落下去了。 
  我惊慌失措尖声大叫“香儿”,要扑上去看,却见阿克勃目露凶光,狠狠地“呸”了一声,朝我逼来。 
  我眼望断崖,眼前尽是香儿的笑脸、额图晖的目光,只觉心如刀割。待见他大刀挥动,心中涌现无穷恨意,竟合身扑上,一心想抱住他同归于尽。 
  他见我不避反扑,不由一愣,大刀顿了一顿,我只瞪着他迎面又欲扑上,却听承戟的声音叫道“东儿!” 
  我转头看他,他手握一个石块,正向我奔来。我泪水夺眶而出道“香儿她……”却没有察觉阿克勃提刀又已砍到。承戟飞身朝我一扑,我俩一同滚倒在一旁。他用力推我道“你快逃!” 
  我正要说话,眼见阿克勃就自他身后又是一刀挥来,我身体自然朝前扑去,幕地,耳听得什么东西碎裂之声,我还没回过神来,眼前只见纷纷扬扬一大片白雾慢慢散开,在西斜的月光之下竟闪闪发亮……我茫然看着眼前的白雾,一刹那只觉脑中空荡荡的,手上的疼痛、眼前的危险都恍然不觉。 
  我的思绪忽然间渐飞渐远,仿似灵魂出窍,另一个自己飘飘晃晃至高处,俯视这一切……因见……在更远的地方,一个女孩坐在一头通体黑毛的大马上,她的身后是一个清瘦的男子,这人手指前方笑道“东莪!你看,那边,便是,你我的,故乡!!!” 
  …… 
  你我的 
  故乡! 
  不!!!!!!!!!!!!!我听到自己尖声长叫,眼中只看到阿克勃的脸,看到他错愣的向我逼进,却不曾发觉是自己正朝他疾冲过去。 
  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跌倒在地,再爬起来时,触手摸到一个东西,我紧紧握住,朝他惊撼的脸挥下去,他好似被什么震撼,只惊恐万状,举手抵挡。而我拼尽全力,奋力挥就朝他的脸、他的身上一一落下,眼前又升腾起一阵雾色,只是这一次,这雾——鲜红似——血! 
  歇尽全力中,只恍惚听到一个声音在旁急唤“东儿——好了,东儿!” 
  我渐渐力歇,手慢慢下垂,有东西自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只觉得有一只手轻轻将我手握住,我缓缓回转,看到身旁这人满脸是血道“东儿!东儿!” 
  我尚未想起他是谁,就在这时,只听得天际忽然一声炸雷,刚刚还是一片漆黑的天际,暮地亮现一道白光,直通天际,这声冬雷才过,天地仿似摇晃起来一般,只一会儿,便有雨倾泻而下,大雨倾盆中,我呆呆站立,一动不动,与眼前这人对视。 
   
   
第二十三节 大寒(下)
良久,雨终于渐渐停息了下来。   我渐渐回过神,看向身边的承戟,他全身湿透,正凝神看我,见我望他,他道“东儿,你看,天亮了。” 
  我慢慢回头,见到微微发亮的天际,染上了一层红晕,这晕色徐徐褪开,一轮红日自山巅的那头,显出它的点点边缘。 
  借着这遥遥微光,我低头看到身后破碎的瓷罐上尽是雨水,已被冲刷一空了。我向地上木然注视良久,目光移至脚边,阿克勃面目全非,满身是血一动不动。他的尸体旁落着一把硕大的大刀,刀上血迹斑斑,正是方才巴代掉在地上的那把。 
  我瞪着那把刀,只觉心如死灰。连这最后的,也已是我唯一能为阿玛做的事都无力完成,我还活在世上做什么?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我猛地伏身捡刀在手,伸手便往自己颈中抚去。却忘记承戟就在我身边,他一直死死盯着我,见我伏身便忙抢上来,抓住刀柄喝道“你在做什么?” 
  我沉声道“你放手!” 
  他看我一会,忽然拉我到一边道“你看这是哪里?” 
  我低头看去,却见脚下是一壁仿似如刀削过的高高断崖,断崖之下汹涌大江一望无尽。我想起这是香儿与额图晖失足之处,更觉心中剧痛,几乎要滴出血来。若不是遇见我,安巴大叔与额图晖又怎会丧命?若不是遇见我,香儿与她哥哥又怎能生离死别? 
  我注视崖下江水,泪水终于慢慢滑落下来。 
  却听承戟道“若不是因为你,他们决不会死。”我低泣道“正是,我是不祥的人,你由的我去吧。” 
  他不加理会只顾自说道“我们兄妹虽然生活困苦,但情深意重,香儿更是伶俐可爱,虽跟着我过这么苦的日子,却也从无怨言。”他双目渐湿,又道“那安巴爷孙若不是遇见你,也许也能过的平安喜乐!!” 
  我心如刀绞,哭声渐响。 
  只听他又道“但世间种种,总有前因方成后果……可无论怎样,如今已有这么多人为你而死,你又怎么可以自了性命?” 
  我抬头看他,他道“我要你记得!为了你,我陪上了一个亲妹妹。安巴爷孙既死,他们的命债也要由你来承担罢。这样你欠我三条人命,今生今世,只有我放手之时,你方能自行了断,否则……”他一定一顿道“你若再生此心,我唯有与你同死。” 
  他放开我手道“也许我的性命你不会放在眼里。”他回身拾起那柄大刀递给我道“你先杀了我,就没人拦你了。” 
  我向他望去,只见他脸上的血迹泥垢都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一双眼睛异样清亮,却又无比温暖。这目光如电,好似于这瞬间在我心上划过一道深痕。我与他对望许久,接过大刀看了一会,将它扔在地上。 
  他道“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得快点离开才行,好在那场大雨,想必阻拦了他们一阵子,我们快走吧。”我微微点头,走至碎罐之旁,朝地上注视了一会,毅然转头与他一同朝山下而去。 
  一路上,果然遇有不少兵士,我们都往草丛石堆旁一躲,避了开去。再走一段,虽不再遇到兵士,可衣裳湿透,俩人都冻的牙齿打颤,我右手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但经雨水暴打,这时已肿涨起来,疼痛难当,我拼命忍耐,身子不由的微微发抖。 
  承戟看看我道“这样不行,我看咱们还是回城里去,他们一定以为我们都逃远了。” 
  我点头应允,再随他一同折回城去,快至城下,却见前面一堆人围在城门下朝上指指戳戳,我尚不明所以,承戟忽然猛地拉住我,要我止步。我向他看一眼,却见他目光充满愤恨。 
  我回头张望,遥见城门之前立有一个长杆,杆上似有两人迎风而动。我心中一动,定睛看去,只觉脑中“嗡嗡”巨响。那被挂于长杆上的是两具尸首,左边一人个小背驼,不正是安巴大叔么?右道那人个子也很短小,面貌依稀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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