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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绮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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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溶此时方闲闲踱步进来,那人见了水溶,脸色微变。水溶瞧他脸上神色变幻,倒是出乎自己意料,莫非他认得自己?只是如今是在黛玉香闺之中,不便就此逼供,因吩咐把人带下去审讯。
  众人刚要动手,水溶忽地心里一动,道:“慢!谭卜龙,你过去看看他,嘴里可藏着什么好货没有?”
  那黑衣人一听,心底凉透。只见那丫鬟打扮的人应声上来,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举着油灯细细看去。黑衣人方察觉那人掌上布满老茧,且喉间分明有喉结,这才确定他是男子乔装的。
  谭卜龙细细找了一回,道:“启禀王爷,果然臼齿缝间藏了东西,看样子似乎是毒药无疑了。照这行事作风,似乎和那一路人是一伙的。”
  水溶心里一时也不辨是何滋味,只吩咐道:“带下去吧,审问之前把他嘴里的东西撬出来,小心不要弄破了。谭卜龙,你留下。”
  众人得了吩咐,忙行动如风,收拾了地下的东西,抬起那人走了。人虽多,却一点脚步声不闻,可见平日训练有素。这里水溶见人都走了,这才请黛玉出来。黛玉自里间后头的小隔间里开了门闩,带了紫鹃到外间来相见。
  水溶道:“委屈你了,可吓坏了吧?”
  黛玉摇头道:“咱们躲在里头,那里隐蔽着呢,又上了门闩,倒并不怎么害怕。只是怕这位……这位要是出了什么好歹倒是我的罪过了。”
  谭卜龙本低头不敢看黛玉,此时头低得更厉害了。水溶道:“他们跟了我,这些事儿也经得多了,不打紧。如今我心里已有了三分明白了,只是需花上些时间去证实一下。
  如今你在这府里住着恐怕还是不安生,只怕他们这府里有谁见不得你好,不然也混不进这些死士,买不通那些丫头。你若回了贾府,都是自己家里人,便不怕了。
  如今咱们明着逮住了他们的人,必然已叫他们知道咱们有了防备,既知咱们有了防备,便不敢轻易妄动。我看他们这行事,成不成事倒是其次,最怕的是被抓住,拷问出元凶。
  可见那幕后之人一旦被发现,必定会一败涂地,因此我看他们是不敢再有什么打算了。不过为防万一,我还是派个妥当人给你看院子吧。
  这是我身边的一等侍卫谭卜龙,身手还好些,平日里他自会隐匿在暗处,你若要用他,只管约好暗记召唤,不急的可用字条吩咐他,若是要紧事,他自会想法见你。”
  黛玉踟蹰道:“王爷太过费心了。黛玉不知以何相报。”
  水溶怕她谢绝,忙走近两步低声道:“我也不瞒你,令尊现悄悄领着一样要紧的差事,保你平安既是安他的心也是安主上的心,你若出事,恐怕于大局有碍。因此我拼了命也要保住你的。”
  黛玉听了,倒是替父亲担忧不已,道:“既如此,父亲前日还要告老请辞……莫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不知这差事可涉险情?”
  水溶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不过的。你只管放心,令尊处境比你还安全。只怕你这里的事儿还与他无关呢。”
  黛玉听了方略略放下心来。水溶又嘱咐一回,方带着谭卜龙出了屋。
  紫鹃才上来一边服侍黛玉更衣,一边道:“姑娘这性子愈发刚强了,遇到这样的事儿也不慌张了。我才刚吓得腿到现在还抖呢?姑娘说,这府里见不得咱们好的,除了世子妃还能有谁?”
  
   




☆、卅八回夜深深主仆且猜疑地凉凉姊妹同罚跪

  且说黛玉紫鹃主仆二人闹了一晚上,正欲卸了残妆休息,紫鹃说起世子妃见不得黛玉好,黛玉刚要说话,只听前头细碎的脚步响起,知是雪雁春纤等人看了烟火回来,便住了口。
  只见雪雁等有说有笑的进来了,见黛玉还坐在镜前,讶道:“姑娘不是早歇下了?这回子怎么又起来了?”
  黛玉少不得推说睡不着起来看了会儿书云云,因问道:“这府里的烟火怎么样?”
  雪雁道:“先时放的大烟花倒也罢了,与咱们府里的差不离,后来郡主娘娘自己拿在手里放的小烟火倒是有趣的紧,我正同春纤讲,啥时候也撺掇着宝玉弄些来给咱们姑娘玩去。”
  黛玉笑道:“明着说是弄了来孝敬姑娘,暗地里谁知道到了谁手里去呢?只管往我身上揽,宝玉也信你们的话!”
  雪雁道:“只要把姑娘搬出来,宝玉哪有不应的理?”
  黛玉道:“罢罢,你这等倚权杖势的丫头我可要不起,等明儿回了老太太,把你赶回苏州去。”
  雪雁道:“偏姑娘嫌弃我们,别人都看着好呢,才刚世子妃娘娘还夸我来着。”
  紫鹃忙问道:“世子妃娘娘也来了?早起不是听说病了,不能起来伺候么?”
  雪雁道:“都说是挣扎着起来,强撑着要上来的,我看她精神倒还好。她还怕你一人在这里服侍,瞧不了烟火伤心,还叫身边大丫头过来替你呢!”
  黛玉和紫鹃听了不免身上起鸡皮疙瘩,问道:“怎地后来又没来?”
  雪雁道:“还是世子爷劝住了,说姑娘也不过客气几句,世子妃便做罢了。”
  黛玉心里不免又是一番思量。一面打发丫头们去梳洗睡觉。
  等到夜深人静,做完了一天功课,便悄声叫紫鹃抱了被褥过来,今晚陪她一床睡觉。
  紫鹃收拾完躺下,轻轻道:“听说前一遭西宁王府请咱们府里的姑娘来逛逛,原是打着纳侧妃的主意,谁知后来竟未成。我听着太太屋里彩云说起,这西宁世子妃进门好几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因王妃起了帮世子纳侧妃的念头,若是世子侧妃进门,一朝有孕,母凭子贵,岂不是轻易夺了世子妃的地位?王妃如今这么着看中姑娘,怕是世子妃心里害怕,起了杀机也未可知。她又遣得动这府里的人,又好弹压下人,又好放人进来,给那贼人寻个藏身之所也便宜。”
  黛玉道:“那也不该。如今王妃已认了我做女儿,那定是没有那一种心思了,否则岂不是乱了纲常?”
  紫鹃道:“王妃也只是口头说了,给了几样赏赐,并未正正经经摆了酒吃,行过认女之礼。那北静太妃还要认干孙女呢,不也是嘴上说说?”
  黛玉道:“我看王妃倒是真的不待见世子妃,两人虽面上和睦,行动上却常有龃龉之处,王妃私下里也没少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想来世子妃心里也是着急的,婆母对她心生不满,说往儿子屋里放人就可放人,只是就算放了人,也可再使阴的手段慢慢磋磨,未必就到了动杀心的地步。”
  紫鹃想了一回,倒也有理,便道:“倒也是这话,我看世子妃的性子也不是那等心浮气躁之人,反倒更收敛些。莫不是另有隐情?或者是世子爷看上了姑娘,跟王妃闹着要人?”
  黛玉不由想起那日西宁世子还赶着要她叫允哥哥,不禁脸红起来,道:“呸!正经说话又扯上这些。”因不再开口,紫鹃又说了几句,也倦怠起来,便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起来,紫鹃正服侍黛玉穿衣,春纤提着大铜壶进来道:“就刚刚我去催水,听郡主娘娘屋里的丫头说,郡主娘娘一大早在太妃屋门口罚跪呢。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好端端的,谁家父母不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况且还是堂堂北静王府的郡主呢!”
  黛玉听了,心里猜度约摸是为了昨日骑马之事,彼时水清便说她母亲眼线厉害,今日果然应验了。因匆匆梳洗了,过北静太妃这边来。
  只见水清跪在太妃住的院子中央,对着太妃的屋子正门,天气渐凉了,她就这般跪在地上,连个绣墩也没有。黛玉因想着想太妃求几句情,遂绕过水清,要往太妃屋中去。
  只见正门紧闭,一个老嬷嬷站在当地,见了黛玉,只摆摆手道:“姑娘不必进去了,太妃说了,凭谁来劝也不见的。”
  黛玉听了,知难挽回,想了一回,也走至水清身旁跪下。水清见她也跟着跪了,开口劝道:“林姐姐,我母妃心肠硬的很,你跪了也无用的。”
  说完又一机灵,高声说道:“你又生得弱,倘若跪出什么毛病来,可叫我怎么办好?”
  里头传出太妃的声音:“总是这样闹得没有正形,偏还要拖累别人,她昨日要是出个好歹,还不是你闹的。今日她要是跪出病来,你更是罪加一等!”
  水清见黛玉跪了果然也无益处,方知她母亲这回气的狠了,更不敢言语。只打手势叫黛玉起来,又悄悄说道:“林姐姐,你快起来罢。我成日在家胡闹,早罚跪罚惯了的,母妃也不过罚我跪上一天半天也就气消了,你跪着也是白跪着,不如起来罢。”
  黛玉也悄悄道:“昨儿我也有不是,不该跟着瞎胡闹,本就不会骑马,还要逞能作乐,原也该罚。”说着也不愿起来。
  一时水溶来了,走到他母亲屋子门口,恭敬道:“母亲开开门,儿子进来请安来了。母亲身上可好?”
  北静太妃道:“你如今当了王爷了,成天国事家事,迎来送往的,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妹妹胡闹,你不劝着她,反倒助着她,愈发宠得她没了规矩,你看她这副样子,日后怎么不被夫家看扁?叫我如何下去跟你父亲交待?”
  水溶忙道:“母亲莫要动怒,小心伤了身,有违保养之法。”又低声道:“儿子是看不日便要大选,清儿能自在的日子没有几天了,因想着趁着尚可行动自由,让她出去好好散散。只怕日后便没这样的日子了。”
  
   




☆、卅九回无言而笑喜悦才生有意之语风波乍起

  且说水溶提起水清即将参选一事,想博北静太妃心软消气,谁知太妃反气道:“你既知大选在即,便该操心如何约束她这毛躁性子,反倒再三的纵容她,你说叫我如何放心让她进去那明争暗斗之地?”
  水溶道:“是儿子的不是,倒没有考虑周全,母亲看在姑姑的面儿上,就饶了清儿这一遭吧,况且还有个林姑娘在那儿陪着跪着呢。”
  太妃道:“我原看这林丫头娴静知礼,不知原来也是这般爱玩闹的,正该趁机叫她也收收心。她虽不是咱们家的人,我替她祖母管管她也使得。况且也是她自己要跪着,可见她自己心里也有愧。
  说起来,你也是个该罚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只想着如何瞒我。论理,你是做兄长的,该比她们两个稳重,她们不知轻重,你也不知轻重不成?在家如此放纵,朝堂之上多少性命攸关的事情都压在你身上,你也这般恣情随性不成?我问你,昨儿骑马出了事儿,为何还不好好呆着,还要跑到外头去闲逛,失了大家子的风范不说,还要给我打架闹事。
  幸而不过是碰上个无赖纨绔,要是遇上个认得全人的,你叫清儿如何收场?如今你不好好反省,倒还敢来劝。再劝连你一起跪着去。”
  水溶听见这话说得如此重,不好辩驳,也只好退下。
  黛玉原以为水溶走下来也要一起跪下,谁知他竟一转身走了。
  也不知跪了多久,黛玉只觉地上凉得透骨,把膝盖跪得没了知觉,浑身酸疼,更兼又渴又饿,又不好叫人去拿吃食,只好暗自忍耐,盼着太妃早些消气。
  又过一会儿,忽见水溶又回来了,一只手里托着个水晶玻璃荷叶样子的大茶盘,里面垒得满满的各色细点,另一只手拎了壶茶水,指间夹了两个茶杯。
  水溶朝门口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老嬷嬷细听了听里面动静,朝水溶点点头。水溶轻轻走过来,并不发出声响。
  先把两个粉青的汝窑青瓷茶杯递与水清,倒了茶给她两个喝,水清递给黛玉一杯,自己大剌剌灌了一杯,又要。黛玉拿袖子掩了,慢慢喝了一杯。
  这里水清开始往嘴里塞糕点,见黛玉喝完了茶,便让她。黛玉悄悄摆摆手。水清皱着眉摇摇头,又指指茶盘,意思是不垫垫饥怎么熬得住。黛玉便笑着也拈了一块梅花样的菱粉糕,慢慢咬了一口。
  水清方点头赞许,只见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一个鸡油卷,嘴里满满的一嘴。她哥哥还要喂她,水清忙急急咽下嘴里的,喝一口水,就着水溶手里咬了一口山药枣泥糕。
  黛玉看他们熟门熟路的样子,料想定是常常如此对付母亲罚跪一事,怪不得水溶也不一道下跪求饶,原来是去干这营生去了。又想到太妃关着门,也不知是故意不要人来劝,还是为的方便他们兄妹作弊。
  因这样想着,又想起水清有水溶这个哥哥的好处,对她这样万般宠溺,又这样靠得住,碰上啥事儿皆不必悬心,自有他顶着操心着。这样想着,又一眼瞥见水溶看着他妹妹笑,面上眼里尽是温情,看着比往常多了一分亲切之感。
  水清尝了一口山药枣泥糕,直点头赞好,又示意她哥哥拿给黛玉尝尝。北静王也是个做得出的,果真拿起一块要往黛玉嘴里送去,黛玉不由红了脸,自然不肯张口去吃,只接在手里,低下头去弯起嘴角笑了。
  水溶自然也是一笑,看着她羞红了脸不由有些得意。偏生黛玉抬起头他还未看够,两下里眼光一撞,黛玉越性朝他朗然一笑。这笑里有几分友好,几分信任,几分感激,甚至还有几分亲密和依赖,皆是这几日所经所历所感所想,黛玉也不知水溶能明白几分。
  水溶并不是不解风月的稚子,相反向他投以青眼的女子多了去了,自然看得懂这一笑并不是女子对心仪男子的那一种笑法,虽如此,心里仍旧是欢喜的,并无沮丧之意,便也朝黛玉粲然一笑。
  他这一笑里,有些豁然开朗,有些拿得起放得下,有些恋慕,有些包容,也有些宠溺。黛玉不惯见到如此笑容,仿佛六月天里的太阳一般耀目,直照到她有些阴凉的心里去,因此不觉一怔,心里莫名有些欢喜,低头反思回味。
  这里水清看着他两个神情,只在那里笑而不语,也忘了吃忘了喝。
  谁知西宁王妃带了一队丫头婆子来了,看见水溶水清又在做这等胡闹之事,直拿手比划着羞他们,又叫把吃的好生收起来,自去敲她嫂子的门,道:“好嫂子,是我来了,还不开门么?嫂子不疼儿子女儿使得,可不能不疼我。”
  北静太妃见西宁王妃亲自来了,倒不好再关着门,因亲自出来开了门,回头一看水溶也已跪在地上,倒先不理论,只过去先把黛玉扶起来道:“好姑娘,委屈你了,也这么长天白日的跪着。”
  又对地上那两兄妹道:“还跪着作甚?等我被你们气死了,有你们跪的时候。”
  水溶水清知道母亲气消了,忙一骨碌爬起来,也涎着脸道:“妈妈必然长命百岁的,哪里有我们跪的时候。”
  说着母子几个进了屋,重新梳洗一遍,方坐下吃茶。
  一时世子和世子妃也来了,世子妃道:“早起寻母妃不着,就知道母妃必是到舅母这里来了。叫我们好找。”
  西宁王妃道:“找不着我你们自然乐得自己方便,又巴巴的跑来作甚?”
  世子妃笑道:“媳妇正要来回,镇国公府新得了麟儿,依着往日之例,备了几样贺礼,不知遣哪几个人送去好?”
  西宁王妃道:“便是那几个平日里常走动的女人便可,又来问我。”
  世子妃道:“我因想着,舅母家里现也有喜事一桩,咱们还不曾恭贺过,不知这贺礼是遣了人送去还是?”
  一语未了,水清抢着问道:“哪里来的喜事?我怎么不知道?”
  世子妃奇道:“郡主竟不知?令嫂已有了身孕了。”
  ------题外话------
  本文即将入V。多谢各位相随。
   




☆、四十回林黛玉初提家务事史太君首问结亲事

  大观园,潇湘馆。
  黛玉端坐在窗下书案上怔怔出神,紫鹃叹口气:姑娘才刚回来不到半日,便又没了笑颜,反比以往更消沉了。
  原来这黛玉那日自听闻北静王妃有孕,便心口堵得慌,自思一回,自己对北静王并无情意,最多不过觉得他是个好哥哥,因一处起坐数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便熟稔起来,既熟稔,便有亲密之意,又承他相救之情,生了感激之意,或者心里也将他当成哥哥也未可知。
  因如今想来,当时水清听了这消息也半晌没有笑颜,闷闷的不说话,可见做妹妹的都是这副情态。黛玉倒是未曾留意,连北静太妃听了这消息都变了脸色,更别提北静王一张脸黑得锅底一般。黛玉只这样想着,无奈心里仍旧发闷,什么事都懒待动弹。
  一时宝玉来了,黛玉方慢慢起身让座,又叫紫鹃上茶。宝玉笑道:“怎地妹妹回了家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的。”
  黛玉道:“我才刚回了老太太来,连包袱也没打开呢,你就来了。再者,你要到哪里接去?只怕你自己也不自由,出个门也必定要人领着跟着,老太太和舅母才放心。”
  宝玉道:“虽如此,我也可到二门上去接妹妹过来。”
  黛玉道:“你又怕遇着舅舅,能躲开就躲开罢,真真不巧遇上了,终究又是一顿好骂,反没好意思。”
  宝玉笑道:“你竟不知,父亲大人外派了去,恐怕年底才得回来。另外更有两桩大喜事,云妹妹家也迁了外省大员,要举家赴任的,因老太太舍不得她,便留下咱们家住着。还有大嫂子家的几个妹子,宝姐姐家的堂妹,并大太太家的侄女儿一并投了咱们家来,现都进了园子住着。你说热闹不热闹?”
  黛玉便问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宝玉便将李雯、李琦、邢岫烟和薛宝琴的人才品貌一一形容,黛玉听了也都赞好。
  宝玉又问黛玉在西宁王府有何见闻,黛玉便将些所吃所玩之物拿来敷衍塞责,于水溶一节并不提起。正说着,一个丫头打帘子进来,回黛玉说书籍妆奁等物俱已安置妥当。黛玉便叫她下去休息。
  宝玉见这个丫头眼生,似乎与自己家里这些丫头不太一样,眉目生得固然清楚,更可喜行动说话之间有一股飒爽之气,可不是从未见过的,便问是谁。
  黛玉道:“这是王妃赏的一个丫头,本来要赏四个的,又恐我这里不便,遂给了一个,也是个意思。”宝玉便问叫什么名字,黛玉回说叫阿侯。
  宝玉便道:“近知名阿侯,这不是李义山的诗么,不投你之所好,不如给改个名儿吧。”
  黛玉道:“我看这名字倒也古朴,与她脾性相合,且她本姓侯,便不改也罢。况且改了倒显得我轻狂。”
  宝玉道:“你何时也顾忌这些个起来?倒也真真难得。”黛玉道:“我如何敢不顾忌来的?什么时候不是小心翼翼的过活?”
  宝玉陪笑道:“我说了,你莫要恼。妹妹虽总想着自己住在亲戚家里,诸多不便,多有自怜自叹之时,更警觉着要小心做人。谁知每回不知为何小事一时恼了,或有一时不耐烦,又或有心里瞧不上的人,便要拉下脸来,两句话里一句带讽两句带刺的。若是恼了我还好,若是恼了别人,也甩了脸子给人看,谁心里没个疙瘩呢?”
  黛玉听了,也回思一回,确实多有耍性子疏失之处,及至于如今湘云来了也不往潇湘馆来住,只同宝钗住蘅芜苑去了。因道:“每常人说宝姐姐会做人,我只嫌她做作,却不知人心皆靠人情,少了人情便失了人心,可知是我浅陋了。”
  宝玉道:“我竟不知,妹妹去了一趟王府,便如换了个人似的,若这样,虽如宝姐姐那般深得人心,却也失了本性,不如痴狂些好呢。”
  黛玉道:“我如今长到这么大,这是第一回真真的懂事了。我劝你也收敛一些罢,虽有老太太和舅母宠着,早晚这样混闹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有操心管事儿的那一天,难道一辈子就这样混下去不成?”
  宝玉总未听见这些话,若是换了别人说这席话,定是抬脚便走的,今日不想黛玉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听进三分:若是日后和黛玉能如愿成就一桩美事,结为夫妻,生儿育女之后,能照样吃喝玩乐,不问俗事么?偌大一个荣国府等着他去接手呢。虽这样想着,又想到不如继续倚仗贾琏夫妇掌家,自己只管逍遥快活。
  黛玉见宝玉仍然不为所动,唯暗自叹息而已。却不知如宝玉这等富贵少年,万事富足有余,从不需考虑实打实过日子的难处,以至于视春花秋月为至高至崇,反将人情世故视作可笑荒唐之事。
  黛玉自来了荣府,贾母疼得如此,亦无衣食之虞,便也伤春悲秋起来。近来因年纪渐长,渐有寄人篱下之感,见惯了人情冷暖,反倒将诗情画意敛去,多了几分脚踏实地之意。
  两人一时无话,至晚间一同至贾母处请安吃饭,黛玉与众人一一厮见了,果真个个出众,其中宝琴最为年幼,却属她最为出挑。怪不得贾母见了便爱得什么似的,都不许她往园子里住着,只带在身边教养。
  一时众人用饭毕,坐着吃茶说笑。因黛玉房中多了几样王妃赏赐之物,众姊妹争着要去瞧瞧,贾母便叫李纨领着她们回了园子,宝玉自然也跟去了。
  贾母因向薛姨妈问起宝琴如今年龄几何,家中父母等事。薛姨妈度贾母意思,大约是要为宝玉求配,心中暗道好险。原来这宝琴已许了人家了,若是未许人家,说不定这回把她带来,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因半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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