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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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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事情是这样的,昨夜……”
孙全福自知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待得一众宫女们退下之后,忙不迭地抢到武后的身边,几乎是贴着武后的耳边,将昨夜行刺失败乃至今日一早李显审案的消息一一禀报了出来。
“哦?”
听完了孙全福的禀报,武后并没有急着下一个决断,而是轻吭了一声,回身看了看兀自酣睡不起的高宗,而后略一沉吟,款款地站起了身来,微皱着眉头,瞄了孙全福一眼,旋即移步便向外殿行了去,丝毫不管此际一派披头散发的形象有多不雅。
“娘娘,来者不善啊,奴婢以为案子不能再这么审将下去了。”
孙全福默默地跟在了武后的身后,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外殿上,等了好一阵子,见武后始终不发一言,登时便有些子吃不住劲了,低声地提醒了一句道。
“嗯。”
武后朝堂争斗的经验丰富无比,哪会不知眼下局势险恶,又何须孙全福来提醒,然则真要下决心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此际三王联手之势已成,纵使强如武后,也深为之忌惮不已,在武后看来,此番要想全身而退恐已是难了,所需考虑的是该如何止损的问题,偏生止损也没那么简单,武后不相信三王会点到即止,真要是一溃千里的话,前半生的经营怕就要彻底付诸流水了的,此情此景之下,武后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之感,心情烦躁之下,自是懒得去跟孙全福多啰嗦,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之后,自顾自地在大殿上急促地来回踱着步。
“娘娘,要不奴婢先去传旨,暂停审案,再议后续可成?”
孙全福见武后半天没个决断,自是清楚此事恐难善了,这便牙关一咬,再次进言道。
“也罢,你且去走上一遭,就说是本宫的旨意,此案重大,须查明了实据再审!”武后沉吟了良久,始终找不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没奈何,也只能同意了孙全福的提议。
“是,奴婢这就去!”
孙全福不敢怠慢,紧赶着应了诺,匆匆离开了大殿,领着几名小宦官策马向大理寺赶了去……
东宫德昌殿中,一身正规朝服的太子李弘面带焦躁之色地在前墀上来回踱着步,一派心思重重的样子,殿下左右分站着阎立本、乐彦玮等数十名太子一党的朝臣们,人人面带焦虑之色,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殿外,似有所期盼之状。
“禀殿下,蛇已出动,正在向大理寺赶去!”
就在一众人等等得心焦之际,却见王德全狂奔着冲进了殿中,连行礼都顾不上,急吼吼地便出言禀报道。
“哦?”李弘闻言便是一愣,眼珠子转了转,却并没有立马下个决断,似乎尚在犹豫之中。
“殿下,事不宜迟,可以开始了!”
阎立本一见李弘面带犹豫之色,立马便有些子急了,忙不迭地站了出来,出言催促道。
“好,那就开始罢,传孤之命,摆驾大理寺!”
事情实在是太重大了些,自由不得李弘不谨慎小心,然则在一战功成的诱惑之下,李弘也没犹豫太久,这便一咬牙,下定了决心,领着一众朝臣们径直出了东宫,各自乘车浩浩荡荡地向大理寺衙门赶了去……
大理寺的公堂上,李显老神在在地闭着眼,既不理会下首的两名副手,也不管堂外围观百姓的议论之声,更不曾对跪倒在堂上的贺兰敏之多看上一眼,一派养神之状,然则,当林成斌领着一众王府侍卫们走上大堂之际,李显紧闭着的眼却猛然张了开来,奕奕的眼神里杀气不加掩饰地闪烁着。
“启禀殿下,末将幸不辱使命,已将账册带到,请殿下过目!”
林成斌大步走到堂上,手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对着李显一躬身,高声禀报道。
“递上来!”
李显寒着声吩咐了一句,林成斌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不迭地上前数步,将手中的账册递到了李显的面前。
“显庆三年元月初二,大理寺正侯善业送金佛一樽,值钱三百贯;显庆三年七月初七,侯善业送绢帛十匹、象牙雕两件、金手镯两只;显庆四年,侯善业送钱三百贯……”李显接过了林成斌手中的账本,飞快地翻动了起来,不数息,便找到了关于侯善业所送之礼的那一栏,脸色瞬间便是一厉,冷冷地扫了侯善业一眼,语气平淡地照本宣科了起来,末了,合上账册,冰冷无比地看着侯善业,语带杀气地追问道:“侯大人,对此可有甚解释么,嗯?”
“殿下,这是诬陷,下官、下官绝无行贿之事,此皆是武敏之一面之词,做不得数!”
侯善业自打入了仕途便是在大理寺这衙门里厮混,可谓是半辈子都在审案,又哪会不知此账册的杀伤力几何,事到如今,哪肯轻易就范,毫不迟疑地便张口否认道。
“哦?是么?武敏之,侯大人说尔这是在诬陷,尔有甚可说的么?”
李显没急着反驳侯善业的辩解,而是轻吭了一声,目视着一派得意洋洋的武敏之,声线漠然地问道。
“殿下明鉴,某已是待死之身,诬陷侯大人又有何好处来着,再者,此账册是真是假,找个仵作来辨认一下,不就知真伪了罢,嘿,何必多费唇舌。”贺兰敏之满不在乎地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应答道。
“嗯,来人,传洛阳府仵作上堂!”
李显没去理会贺兰敏之的放肆,一拍惊堂木,高声喝令道。
“殿下且慢。”
李显话音刚落,刘祎之已是坐不住了,忙不迭地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怎么?刘大人对本王之令有异议么?”李显横了刘祎之一眼,毫不客气地出言训斥道。
“岂敢,岂敢,下官只是觉得此事重大,时涉主审,终须得有圣命方妥,下官以为不若暂停审案,待禀明了陛下之后,再行定夺可成?”一见李显面色阴沉,刘祎之心头不禁为之一颤,然则却不肯就此放弃了拯救武后一党的最后希望,这便笑着解说了一番。
“孤既已奉旨查案,自当有定夺之权,莫非刘大人欲越俎代庖不成?”
李显丝毫不给刘祎之留半点的脸面,寒着声便叱问道。
“下官不敢,然,朝堂自有法度,似此等涉及主审之事宜,自当有圣命断夺方可,还请殿下三思!”事到如今,刘祎之已是没了退路,纵使被李显身上的杀气冲得双脚直打哆嗦,可口中还是很强硬地顶了李显一句。
“刘大人这是欺本王不懂《大唐律》么,嘿,好一个朝堂法度,敢问刘大人,此案到底孤是主审,还是刘大人主审,又或是侯大人主审,嗯?”李显这些年来可不是白过的,为了对付狠辣无比的武后,自是没少研究律法,一本《大唐律》不说倒背如流,至少也是熟烂于心了的,此时一听刘祎之张口闭口便是朝堂法度,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登时便是一阵火大,这便冷笑了一声,毫无通融之意地喝问道。
“这,这,这……”
刘祎之本人虽也熟读过《大唐律》,可论及熟悉程度来说,自是远不及李显,此时一听李显如此说法,登时便彻底慌了神,结结巴巴地答不出话来。
“让开,都让开,皇后娘娘有口谕到,尔等还不退下!”
就在刘祎之目瞪口呆地不知该如何回应李显的喝问之际,堂口处突然一阵大乱,一个尖细的嗓音在嘶吼个不停。
“殿下,娘娘有口谕,您看是否先接了旨意再审?”
刘祎之正自心慌不已中,突然听得堂口处的嗓音极为耳熟,心中立马稍安,这便紧赶着出言建议道。
来得好快啊,我勒个去的,太子那厮做甚吃的,还不到!李显的耳力好得很,只一听便已听出了来人乃是孙全福,心不由地便是一沉……
第二百五十五章公堂上的较量(下)
“让他进来!”
李显尽管心里头有气,却并未带到脸上来,瞄了眼暗自松了口大气的刘祎之,冷笑了一声,一扬手,高声下了令。
“老奴见过殿下,见过侯大人、刘大人。”
正在拦阻孙全福的一众侍卫们听得李显下了令,自是不敢怠慢,纷纷撤到了两旁,让开了道路,浑身臭汗的孙全福顾不得跟一众侍卫们多计较,忙不迭地一溜小跑上了堂,对着三位主审做了个团团揖,煞是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孙主事来此何干?”
一见到孙全福给自个儿行礼,侯、刘二人自是纷纷起身还礼不迭,可李显却依旧端坐着不动,丝毫没给孙全福留面子,板着脸,冷冷地问了一句道。
“好叫殿下得知,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宣口谕。”面对着煞气十足的李显,孙全福丝毫不敢摆主事宦官的架子,客气地应答了一声,而后面色一肃,摆出了宣旨的架势。
狗屁的懿旨,我勒个去的,太子这厮再不来,这戏可就要演不下去了!李显不用去听,也能猜得到这道懿旨的内容,左右不过是武后变着法子想要干预审案罢了,自是不想去接,然则这等大庭广众之下,却又不能如此去做,无奈之下,只好慢腾腾地起了身,几乎是挪着走到了早已跪倒在地的侯、刘二人身旁,正待跪下,突闻大堂外又是一阵骚动传来,眉头一扬,顺势便站着不动了。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人未到,一众东宫侍卫们的喊道声倒是先到了,正准备宣旨的孙全福登时便有些子傻了眼,面色变幻个不停地站在当场,竟不知这口谕该不该就此宣了方好。
“臣弟见过太子哥哥。”
这一见太子领着阎、乐两位宰相行上了大堂,李显登时便松了口大气,也不管侯、刘等人作何感想,大步便迎了上去,很是恭敬地见礼道。
“七弟不必多礼,孤只是刚好路过,顺道来看看七弟案子审得如何了。”太子没理会侯、刘二人的高声见礼,也没去理会尴尬万分地退到了一旁的孙全福,一派悠然状地笑着说道。
“太子哥哥来得正好,而今案情已是有了突破性进展,只是……”
李显面色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黯,话便只说了半截子。
“哦?能有大进展便是好事一桩,七弟难不成尚有甚顾虑么,莫慌,且说来与孤听听。”李弘的演技一点都不在李显之下,闻言便是一愣,而后满是自信地说了一句,一派将为李显做主之架势。
“此事臣弟稍后定会细细说来,且容臣弟接了母后懿旨再言也罢。”
李显并没有急着将案情说将出来,而是话锋一转,毫不客气地将躲到了一旁的孙全福牵扯了出来。
“母后有懿旨?孙全福,母后的懿旨何在?”
李弘像是方才注意到孙全福的存在一般,眼神锐利如刀般地扫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呼喝了一声。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娘娘只是有口谕在此。”
一听太子言语不善,孙全福心里头不由地便有些子发虚,然则事到如今,孙全福却也不敢稍有退让,只能是硬着头皮站将出来,口气生硬地顶了一句道。
“口谕?也好,孙公公这就宣好了,孤也跟着听听罢。”
李弘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孙全福的回答极为的不满,但却并未有太多的表示,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老奴遵命。”
孙全福能成为武后的心腹,自然不是愚笨之辈,此际见太子已到,自是清楚武后这道缓兵之计的口谕恐已难奏效,然则事到如今,孙全福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的。
“娘娘口谕:监察御史萧明弹劾周国公武敏之一案事涉极广,须得察明实据方能无枉无纵,当慎之又慎,今案情不明,可延后再审。”待得李显在了侯、刘二人身旁跪下之后,孙全福假咳了一声,拖腔拖调地宣了武后的口谕。
“臣等领旨谢恩。”
孙全福话音一落,侯、刘二人立马有些个迫不及待状地谢了恩,至于李显么,只是保持着沉默,但却丝毫没有出言反对的意思。
“孙公公且慢,本宫以为案子不审不明,所谓实据无非是审案所得罢了,不审何来实据一说,母后此旨固是体恤七弟审案不易,然,父皇既已下了明诏,七弟自当有专擅之权,审与不审,终须得七弟自行定夺才是,还请孙公公回去禀明了母后,孤便在此旁听着便是,断不致有枉纵之虞。”
孙全福宣完了口谕,便立马要走人,可惜李弘却没打算让其就这么走了,笑呵呵地站了出来,拦住了孙全福的去路,轻描淡写地便将武后这道旨意驳了回去。
“啊,这,这……,是,奴婢遵命。”
早在李弘出现之际,孙全福便已知晓必然会是这等结果,可真等到太子出了手,孙全福还是禁不住有些子慌乱,瞠目结舌了好一阵子之后,也就只能是俯首领命了事。
“七弟,尔接着审罢,为兄旁听着便是了。”
望着孙全福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李弘的嘴角一挑,露出了丝不屑的笑容,可也没就此事再多说些甚子,转过头来,对着李显微微一笑,用吩咐的口吻说了一句道。
“是,臣弟遵命,来人,给太子殿下、阎相、乐相看座!”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尽在掌握之中,李显的心情自是大好,不过却也没带到脸上来,只是恭敬地应了诺,高声吩咐了一句,自有一众英王府侍卫们忙着搬来了几子、锦墩等物,招呼着太子与两位宰相各自落了座。
“来人,传洛阳府仵作即刻上堂!”
待得众人各自落座之后,李显面色一肃,拿起惊堂木猛地便是一拍,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嗓子。
“小的洛阳府仵作刘四、陈敏叩见太子殿下,叩见英王殿下,叩见诸位大人。”
李显话音一落,便有两名老仵作匆匆从堂下行了上来,对着满堂亲贵便是好一通子的磕头问安。
“尔等无须惊慌,孤有一物要尔等鉴别,且都起来罢,看看此账册,可系伪造的否?”
李显自不会在这等小人物面前摆架子,这便温和地笑了笑,指点着摆在几面上的那本账册,淡然地吩咐道。
“启禀英王殿下,此账册前后笔迹相同,字迹由旧而新,当非近日所撰,至于出自何人之手,小的们实不敢轻言,请殿下赐该人笔迹一对。”
两名老仵作围着账册研究了好一阵子,又躲到一旁低声议论了一番之后,由着年岁稍长的刘四站了出来,语气微颤地出言请求道。
“这个容易,来人,给武敏之笔墨纸砚,令其当场写上数字。”
李显点了点头,一挥手,高声下了令,自有一众王府侍卫们行上前去,解开了贺兰敏之身上的枷锁,又取来了一张几子以及笔墨纸砚等物,由着贺兰敏之写了几幅字。
“启禀英王殿下,小的们鉴定已毕,此账册上的字确系出自人犯之手,已有些年头,并非伪造之物。”两名老仵作都是经验丰富之辈,只一对比字迹,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有劳了,传孤之令,各赏钱二十贯,都退下罢。”
李显欣慰地一笑,一挥手,给出了重赏。
“多谢殿下抬爱,小的们告退。”
二十贯可不是小数目,足足相当于两名老仵作一年的俸禄,可把二人给高兴坏了,忙不迭地跪倒在地,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各自退到了堂下。
“侯大人,尔还有甚话要说的么,嗯?”
李显对两名老仵作可谓是和颜悦色,可一扭头,对着心神不宁的侯善业时,却是半点客气都不讲,面色一沉,阴冷无比地喝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一生清白,岂有这等苟且之事,此皆人犯捏造,妄图攀咬,下官不服!”事已至此,侯善业自是知晓大事不妙,心中虽慌,可却绝不肯就此服输,这便亢声硬顶了一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哈,如此说来,是孤与人犯合谋陷害于尔喽?侯大人是这个意思么,嗯?”李显怒急反笑,一双眼中杀气四溢地瞪着侯善业,冷冰无比地追问道。
侯善业审案经验丰富至极,多说多错这个道理自是心中有数得很,这一见情形不对,立马便脸色阴沉地闭紧了嘴,死活不肯再开口了,摆出了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哈,跟老子玩沉默,门都没有!李显瞄了侯善业一眼,立马便猜透了其拖延待变的小伎俩,却也不放在心上,冷笑了一声,拿起惊堂木便是一拍,断喝了一声:“来啊,将涉案之侯善业请下堂去!”
“诺!”
堂下站着的都是英王府亲卫,自是唯李显之命是从,哪管此举到底合不合法度,各自高声应了诺,蜂拥着便涌上了大堂。
“殿下且慢,下官有话要说!”
这一见事态已是彻底失了控,刘祎之登时便急了,不管不顾地便站了起来,高声喝止道。
“嗯!”李显一挥手,示意一众亲卫且慢动手,侧脸看向了刘祎之,眼神冰冷异常,但却并没有急着开口发问,只是身上的煞气却是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刘祎之的神经……
第二百五十六章联手逼宫(上)
“殿、殿下息、息怒,下、下官,下官……”
李显身上的煞气极浓,纵使不是全力为之,却也不是刘祎之这等文弱书生可以承受得起的,重重的压力之下,刘祎之的神经已是绷到了极限,浑身哆嗦个不停,然则刘祎之倒也算是硬气,愣是不肯就此屈服,口中兀自结结巴巴地吭哧着。
“刘大人有何要说的,但讲无妨,孤听着便是了。”
李显见刘祎之如此硬气,心中倒也颇有些欣赏之意,再者,李显也不想授人于柄,这便收敛了下气势,淡然地开了口。
“启禀殿下,下官以为光凭账册一事并不足以定侯大人之罪罢,须知礼尚往来乃势不可免之事,纵使侯大人送了些薄礼给人犯,那也是人情世故而已,终究与贿赂不同,还请殿下明鉴。”
李显气势一收,刘祎之的身体立马便是一缓,胆气就此起了,这便不亢不卑地拱了拱手,畅畅而谈了一番,理由虽牵强了些,却也有些道理在。
“刘大人请坐罢。”李显不在意地压了下手,示意刘祎之坐下,而后不紧不慢地翻着账册,手指掐动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满脸诧异状地开口道:“刘大人,孤这掐指一算,十年不到,侯大人往人犯家中所送财物累加已有八千余贯之多,而侯大人俸禄所得也不过就是此数,这礼尚往来竟有如此之大么?孤倒是不解得很,还请刘大人赐教。”
“啊,这,这……”
刘祎之往日在朝中素以能言善辩而著称,此番遇到了更胜一筹的李显,登时便相形见拙了起来,直着脖子支吾了好一阵子,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直急得面色通红如血,额头大汗狂涌不止。
“来人,将侯善业请下堂去!”
李显没再理会面红耳赤的刘祎之,一拍惊堂木,高声断喝道。
“下官自己走,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殿下如此肆意妄为,下官定要上本弹劾于你!”
侯善业甚是硬气,眼瞅着李显拿下自己的决心已定,自不愿平白受辱,这便愤然而起,丢下句场面话,便大步向堂下行了去。
想弹劾老子,那也得你小子有命在才成!李显不屑地瞥了侯善业一眼,心里头早已为其判了死刑,自是懒得跟一个将死之人多计较,这便扫了眼吊儿郎当地跪在堂中央的贺兰敏之,沉吟着开口道:“武敏之,涉案之侯善业已被孤拿下,尔可以实话实说了。”
“嘿嘿,殿下还想知道啥,问罢,某无甚不可说的。”
贺兰敏之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满不在乎地昂着头,大刺刺地应答道。
“如此甚好,孤且问你,弹章第一条:持宠而娇,身为朝廷命官,屡次不经请谕,擅离职守,可谓是佻横多过失,尔可认罪否?”李显并未计较贺兰敏之的轻佻之举,而是不动声色地开始了正式问案。
“认,为啥不认,左右某不认也有史官在,查查便可知分晓,何必费那么多事,十大罪某全都认了!”贺兰敏之一歪嘴,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干脆利落地将十大罪一口气全都认了下来。
我勒个去的,这小子还真是破罐破摔到底了!贺兰敏之的无赖劲李显自是早就领教过多回了,可此时见其当庭耍泼,心中还是不免有些个又好气又好笑,实是懒得跟其一般见识,这便微微地摇了摇头道:“尔既是十罪皆认,那就签字画押好了,来人,上口供、笔墨!”
“殿下且慢。”
眼瞅着一场原本该是旷日持久的审问就要这么儿戏一般地收了尾,刘祎之可就急了,不顾先前刚被李显整治得狼狈不堪,强行出言阻拦了一把。
“刘大人又有何高见了么,嗯?”
这一见又是刘祎之冒了出来,李显可就没啥好气色了,冷冷地讥讽了一句道。
“不敢,下官只是有些浅见罢了,还请殿下姑且一听。”
若是可能的话,刘祎之是十二万分地不想与李显面对面打擂台的,奈何侯善业已被拿下,眼下就只剩下他一人孤军奋战,事关全局,刘祎之就算再不想,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李显再搏上一回了。
“讲。”
李显眉头一扬,似乎极为不耐地从口中蹦出了个字来。
“殿下明鉴,下官以为武敏之所认诸般罪行或皆属实,然第三条所涉朝臣众多,恐非光凭其一面之词便可妄立者,兹体事大,还需慎重些为妥。”刘祎之尽管头皮发麻不已,可说起话来倒是依旧顺畅得很,颇有些不亢不卑之气度。
“哦?那依刘大人之意,此事又该如何行去方妥?”
李显若有所思状地点了点头,一派真心求教的样子地追问道。
“非是下官妄言,此事终归须得有圣上明诏方可彻查,下官建议暂且搁置审案,待得禀明了陛下之后,再做定夺方好。”李显的态度显然有些出乎刘祎之的意料之外,在闹不明白李显究竟是怎个想法之际,刘祎之也只能是谨慎地出言解说了一番。
“嗯,刘大人所虑有理,要盘查诸臣工,无父皇旨意自是断不可行,然,一码事归一码事,孤领旨彻查监察御史萧明弹劾兰台太史令武敏之一案,今武敏之既已招认,自是当就此结案,至于后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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