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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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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况从来对什么以德报怨的说法是嗤之以鼻的,在王况看来,这样的人,不配称人,只能称为懦夫。就连一贯主张仁治天下的孔老夫子对这个都不赞同,曾经有弟子问孔老夫子对以德报怨的看法,孔老夫子反问:“何以报德?”圣人都不赞同的,我王况作为一个普通人,当然更不能赞同。
或许,这正是当年孔老夫子要被批判那么多年的其中一个原因吧,因为如果提倡了孔圣人的学说,不就等于在太祖脸上狠狠扇上一个大耳光么?
以德报怨固然可以感化某些人,但那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情况下,只会助长恶人行径,所以,王况从来不会对于自己有怨的人随便的就放过,就是蒲熙亮,在旁人看来是王况以德报怨,可在王况这里,若不是当初蒲熙亮送了田黄冻过来,其奉献给王况的东西,远远超过王况的损失,王况才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sè。
王况信奉的信条还有一个,那就是别人打我一拳,我必十倍还之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来的,不让你收点高利息回去,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照顾”呢?当然,对于恩情友情亲情,他也是这么处理。
见于老头死拗,王况撒了手,一拂袍袖:“既然于御史这么爱跪,那也就不勉强了,况失陪”说完转身离去,再也不理他,什么鸟人
王况并不惧怕他的shì御史身份,再大你能大得过魏老头去?能大得过李老2去?只要我不谋反,只要我不威胁到李老2,不参与到权争中去,李老2才没那心思来拿了自己去当作破坏他的贤君名声这锅粥的老鼠屎。
见王况真的转身离开了正厅,于广兆的脸扭曲了起来,本来他还以为只要这么一跪,就万事大吉了,他算计得很好,王况素有德名,肯定不会就这么看着自己一个老头跪着的,没想到,事情却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王况跟本不买他的帐。
左等王况不来,右等还不来,就连个端茶的家人也没有,正厅冷冷清清的,已经入冬的砖地是又硬又冷,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于广兆的膝都跪麻了,这才确信,自己这么跪下去,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才无奈的起身离去。
王况其实并没走远,正厅后面有个隐密的空房间,房间内有小孔,小孔正处于正厅主座的缝隙中,根本不会被人发现,高度也正好是一人坐着可以看的程度,这是给小娘子预备的,小娘子的才智,是王况的骄傲,如果碰到什么事王况感到棘手的,只需要一个手势,就会有家人去通知小娘子,小娘子就会进到这个密室来旁听,外人是不知道的。15
这个密室建成后还没动用过,王况这会就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喝着热茶,看着于广兆,见于广兆就这么走了,他笑了笑:“想用德字来框住我?找错人了。”黄大在一旁听了,也咧开嘴巴,难得的笑了起来,这婚后,黄大的笑容是增加不少。
等于广兆走了一会,黄大也起身离去,这时候天sè早就黑了,有些人家早都睡了下去,晚间没个娱乐,天sè渐冷,躲被窝里多舒服。
当然也有不少人没睡的,比如说林明和黄良,他们正凑一堆在林明家里等着王况的消息,这于广兆,神神秘秘的要去二郎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当然他们还不至于以为于老头想要对王况不利,二郎可是能力劈青砖的,这么一个老头子,哪里威胁得了王况去?耍yīn谋诡计更不可能,这世间还能有几个人有二郎这般聪慧?林明心里还加了个人,那就是自己的妹妹,这夫fù二人联起手来,恐怕无人能敌了罢?林明经常是这么猜的。有时候他还会恶作剧的在心里将房杜两位相公摆到王况的对立面去,自己算计着谁胜谁负,结局么,自然是自己的妹妹妹夫大获全胜。
等了一个多时辰,王况这才一步三摇的晃了进来,笑眯眯的,坐下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巴就是一通灌,喝了个底朝天,这才咂吧咂吧嘴:“这壶不好,赶明去义兴(今宜兴)买几把好陶壶来。”
“什么好茶,到了你二郎嘴里都能挑出máo病来,这会又嫌弃壶不好了,这可不是某家,这是林家。”黄良笑骂道提醒王况发牢sāo发错了对象,在这建州,也只有王况敢在他面前没个礼数,没大没小的。
“哦,原来是大兄家,况还以为是使君家呢,嘿嘿。”王况挠挠头,这才想起来宜兴紫砂壶好像这会并没出现,否则早就出现在王况家桌上了,至于什么时候出现的,王况才不管了,只是有没紫砂壶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说到这个,不过是个由头,让两个等不及的家伙放宽心而已,若要是他知道这两人根本不担心他,才懒得做这一番。
他这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林明却惦记上了,追问道:“二郎莫非以为义兴有好壶?”自晋起,茶的地位就渐渐的和酒持平起来,甚至在某些场合还要高过酒许多去,饮茶,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若是有好茶器,必定也是和好酒具一样的畅销的,王况点石成金之手,可不是luàn说的,桩桩件件,无不证明了这一点,没人和银钱结仇,能多一mén生意,当然是都愿意的,所以林明这就上心了。
“有没好壶况不知道,但有好泥,况却是能确信的。”林明问起,王况也就如实的回答,紫砂壶也就只有在后世那一二十年间人为的炒作起来,在长达几百年间的发展史上,不过是个品质好些的壶而已,价格只比一般的壶略高,即便普通人家,也是能随便用得起的,后世传说什么紫砂泥已经所剩不多,不过都是当地行为,不让开采,想把价格炒上去罢了,去那些制壶人家的仓库看看,哪个不是囤积了几十几百吨的?多的甚至到了千吨级别,那些泥全做成壶,差不多足够十三亿人人手一把了,最不济也能做到一户一把壶。
“大兄想烧陶了?嘿,莫怪况没事前提醒,这烧陶,可不如其他赚钱快。”王况补充了一句。
林明一听王况这话,登时就把心里的那点点希望给摁灭,二郎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没搞头,既然没个搞头,那还想它作甚?
“林明府你也该知足了,有二郎这么个细郎在,林家何愁赚不到钱?且安心做你的官就是。”黄良打趣道,心里偷着乐,王况还没把田黄的事透lù给林家呢,这要到时候,把田黄拿了出来,恐怕你林家别说烧陶,估计就是一车的金子摆你面前,也不大会动心了。
虽然是黄良百般的拒绝,王况还硬是将田黄的份子给了他一成,这次于广兆带来了大好消息,天黄从此真正是被王况收入囊中至少一半,即便是在这事上黄良并没真帮上什么忙,但他知道,王况说给的,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有就会给。
多美啊,想想二郎说的,嗯,手里把玩一块,桌底下垫几块,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被用来当做垫桌石的这么不起眼的石头,会有那么高的价值罢?如此一来,即便是以后若是做错了什么被朝廷抄没了家产,有几块石头,也足够了。
他这还没犯错,就想着犯错后的事情了,要是王况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连隔夜饭都会喷了出来。
见黄良在那想得入神,还不时的偷着笑,王况就知道他又想到了田黄的美事,他这今晚来,除了等黄大的消息后,商量对策外,另一个事情就是关于田黄的。
黄家都能有一份,林家怎么可能少得了?在王况的心中,不光林家,甚至等到以后,孙家有了自保能力后,王况都要分一些过去。至于程处默他们几个,那是没分了。
当然,若要是把田黄全挖光了再来抛出,那王况可就要把李老2得罪惨了,所以王况的打算就是,自己先把所有能找到的艾叶绿先全搞到,再把田黄挖得差不多有一半了,才去报告给李老2说,无意间发现了上品印石,如此一来,李老2肯定不可能那么小器,估计最起码也会把剩下的田黄分给王况两到三成,其余的才会收归库里,这样田黄面世就有了绝佳的借口和时机,才能真正的兑现其价值出来。
要不要给后世留点?王况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后世的田黄,都挖得差不多了,只剩了那么一亩地,还是已经被人挖过的一亩地,不过是没细挖而已,有什么意义,田黄出现的几百年,只有最后才有立法保护,这几百年里,人们都是傻子,留着那亩地不去动?只要天下一luàn,还不一样会被挖空了?那拉氏的坟都要掘了,甚至和谐朝都有人光明正大的打起了武天子的主意,何况你这么个矿?
“大兄看看这个。”王况没有掏出艾叶绿,而是掏出了那个被他一分为二当作信物的田黄冻来。艾叶绿只得那么几块,那是要自己留着的。
“这是什么,是?”林明接了过去,掂了掂,突然脸sè一变,闭上眼,仔细的mō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一脸的陶醉。
“好石头啊,莫非这便是二郎原来说的石头?……”林明眼睛一睁,看着王况,他想起了之前,蒲熙亮送给王况的黄yù来,心道,难怪二郎对蒲熙亮如此看顾,却原来是这块石头,若是换了自己,这么一块石头,别说送给蒲熙亮两三个大功劳,就是送上十个八个也不为过。林明以前知道田黄,但却只是王况告诉他的,王况一直忘了给他看,所以他并没见过真正的田黄,王况这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要给林明看。
“正是。”王况点了点头:“大兄想不想要几块?”
还几块?娘咧,这么好的石头,能得一块就已经是天大造化了,竟然从二郎嘴里没事人似的蹦出“几块”来,瞧他那神情,仿佛这石头就是唾手可得,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般。林明以前听王况说田黄的时候,不过是以为只不过是比普通石头好的印石而已,最多比不过羊脂白yù吧,现在亲手mō到了,就彻底的颠覆了他以前对田黄的认知来。
林明也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字虽然写得不大好,可平日里无事,也是喜欢写写画画的,他是个识货之人,不像个蒲熙亮一般,匠人出身,没有文人那种对印石特有的敏感,在他看来,此生能得一方此石刻的章,已经是无憾了,现在却从王况口中听到个“几块”,若不是黄良在一旁镇定自若的,他还怀疑是自己眼huā做梦了。
“二郎你确定?真的可以有几块?”林明把“几块”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深怕王况反悔了。
“嗯,确定,大兄想要几块,几十块都是没的问题。”王况伸手接过了林明手中的那块田黄冻,这可是信物,不能给林明的。
“此矿已经是二郎的产业,天下唯一。”黄良笑眯眯的捋着稀疏的胡子,点头道。他看到了王况手中的田黄冻和上次已经不同,比上次的小了一半,也没深究,以为王况暗地里派了人去又寻了一块来,这块小些,不那么引人注目,拿出来握在手心里,旁人也是瞧不出来,正好。
“哇呀呀,好啊,好啊,某要三块,不,不,不,某要十块。”林明手舞足蹈的,全然已经没了一点点的父母官形象,比之当初黄良见到石头的时候还要jī动许多,好在这时候厅里厅外都没别人,家人都早被林明赶得远远的了,又有李管家看着,不怕有人窥探了去。
“大兄也忒没个志气,才十块而已。”王况瘪瘪嘴。
“十块还没志气?那就二十。”林明被王况打击也是一点脾气没有,想了想,报出个自认为很多的数目来。
“行,既然大兄还是这么没个志气,那剩下的全归小淼淼了。”王况恨铁不成钢。其实也不能怪林明,就是换了王况,若是在后世,恐怕一块就能让他找不着北了,也是这些年里,他已经麻木了而已。
“二郎可是说了的,要在家中每件家什的每条tuǐ上都垫上这么一块。”黄良跟着打击起林明的神经来,笑眯眯的:“某也想这么做呢。”
“垫桌tuǐ?你个二郎,真真是暴殄天物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话一出口,这才发现连带着使君也拐了进去,使君刚可是说他也想这么干的,不过,如今林明和黄良间也没了那么多的客套,于是歉然的一笑。转念一想,连忙道:“不成,不能给淼儿那么多,他从来都是身上的东西随手就送人的,要给了他,估计一年就要被他败个jīng光,只能给他一块,最多两块。”
“呵,还是先把矿挖了再说,大兄你明日去信说于二兄,莫要提这石头的事,就让他从接信起,一个两个的往建安派最心腹的家人来,要起码在林家干了十年以上的,最好当然是家生子了,不要让人瞧出端倪。仅林家恐怕人手是不够的,使君也得写信回去要人,再加上陈大几个以及之前况派去福州的高三,还有王五,这人手才估计够,那庄上,况不准备再雇佣人了,原来的庄户,愿意走的,也不留。”王况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田黄的消息,只能自己人知道,家生子里,大多都是忠心不二的,王况又不会读心术,只能靠了这个办法来尽量的挑选可靠人选。自然,这些人也不会知道田黄的存在,到时候,只要自己打了要种一种新东西的幌子,说要将地细细的筛选过一遍,让人将田里所有的石头都集中起来,然后在暗中让王五去挑选,就够了,以王五yù石匠人出身的眼光,肯定不会漏过一块的。
第二三七章 缘由
第二三七章缘由
林明这才知道,原来那矿竟然是皇帝刚刚赏给王况的那块地,日间,当于广兆宣读了皇帝的旨意的时候,他就疑huò,怎么自己在建安这么些年,就没听说过王村人是从福州迁来的呢?再想想,是了,早先二郎让自己把县志改了,自己还当二郎太过小题大做了,想要,直接去买了地就是,事后,王况一直没有动作,他自己也都忘了这事。~~可是,现在自己mō到了石头,就知道王况当初的慎重来,果然是该要小心从事,要是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以当今的xìng子,也最多能给二郎分个一成二成的,那么多,你还想要多少?
可若是自己偷偷的采了大部分,陛下恐怕就没那么厚脸的占了绝大部分了,只有那么点,你总得给这地的主人留口汤喝喝吧?这么一来,也至少有个一成二成的,加上先采的大部分,那林家岂不是成了天下首富?哦不,是天下第二富,首富,自然是二郎,可林家的不就是二郎家的么?林翰至今也没个一子半nv的诞下,虽然妾是纳了几房,就是没个动静,淼儿是要一直为官下去的,那么林家产业最后还是要由小妹来继承打理的。
如果是别人来继承,林明肯定是不乐意的,但是换了王况夫fù俩来,那又另当别论,没有王况就没有林家的今日,恐怕还只是长安一个小家而已。而王况呢,生就一双点石成金之手,断不会墨了林家产业,只要林家以后能后继有人,比如说林荃淼生上几个儿子,长大了,就可以有一个来继承产业,到时候,王况肯定会还回来的,而且还回来时候恐怕就不止现在这么点了,怕是要翻上十倍百倍有余。
王况谋田黄矿的事情,林明差不多一直都是méng在鼓内的,本来么,林明作为大舅子,那是应该第一个知道才对,但当林明mō到石头后,也就不需要王况再解释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自己一个县令,估计是帮不上王况什么忙的,反而是黄良这个曾经跟了皇帝征战天下的刺史,能帮王况的机会更大些,再说了,人家使君的亲侄可是救过王况几次的,这其实早就超出了王况当初的一饭之恩,王况回报自然也应当。
这边商议妥当,黄大也回来了,他并没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说是于广兆回房后就直接睡下了,他一直呆在树上,听到于广兆房内的鼾声大起,这才回来。
二百来里路,这老头也架不住颠啊,只是,他究竟要求的是自己什么事?他一个御史,怎么会担当起封赏的天使来呢?这是目前王况比较想知道的。
不过,从于广兆昨天的言行来看,于广兆不可能那么早就离开了建安,恐怕对他来说,求王况的事情比起当天使还要重要许多,事情办成之前,估计就是赶他也赶不走。
既然如此,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突然,王况记了起来,自己明明是派了黄大连夜跑一趟唐兴和王村的,怎么他刚才还能呆自己身边?
黄大看出了王况的míhuò,笑笑:“某只出到城外,就碰到陈大了,他非要带了兄弟们先潜入城再说,既然碰到了,去通知丁管家的事情已经不急,所以就让陈大去了。”黄大现在还是习惯称呼丁不全为丁管家,尽管丁不全只在王况底下当那么几天的管家。
现在主动权算是在王况这边,王况急着知道于广兆的来意,而于广兆呢,应该是更急,如果不是他年岁大了,架不住这一路颠簸,这一夜肯定难以成眠。
第二日一早,于广兆就登mén来了,王况搂着俩丫头睡得正香,被窝暖和,美人如yù,他怎么舍得这么早起?自然是把于广兆晾在正厅里足有一个多时辰,自己这才和俩丫头打打闹闹,mōmō捏捏的起了chuáng,慢慢洗漱,吃过早点后这才来到正厅,而这时候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于广兆这休息了一夜,jīng神头明显好了许多,正悠闲的坐那喝着茶,虽然家人早得了黄大的吩咐,送上的是王家最差的茶,也是喝得津津有味,仿佛琼浆yù液般。
王况心中不由对于老头有点佩服起来,这家伙倒是能沉得住气,经过一晚,就判若两人,不愧是常年在朝堂上的,心态调整的速度飞快,如果不是昨晚间黄大也是在场的,王况还要以为昨天不是于老头本人。4∴⑧0㈥5
见王况出来了,于广兆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瓯,哈哈一笑:“宣德郎真个好福气,先不说这建安气候宜人,四季如chūn,就是宣德郎本身,恐怕也是当今天下最为舒适的官员了,哪里似某,身在长安,却得早起上朝,某羡慕得紧哪。”
王况一笑,挤兑我懒呢?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我只是个散官,不管政事,李老2也知道我喜欢赖chuáng,他都不说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shì御史说三道四的。不过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和他教劲,有什么招你使来了就是,我就是那一团的棉huā,管你软的硬的撞来,我自巍然不动。
“于御史说笑了,况除了好吃喜睡外,别无所好,人活一生,快活是最最紧要的。”当然了,和俩丫头做做运动,那也是美事,但这是自己的美事。身边站着的黄大估计也是想到了和细儿在闺房中的乐事,嘴角不经意的浮起一丝笑来。
“黄大郎,黄大郎,你给老娘死出来。”于广兆给王况的话一堵,正搜肠刮肚的想找话头,就听正厅外传来一声娇喝。于广兆听了脸sè一变,就身子前倾扭头朝外看去。这个动作被王况看在眼里,心中叹道:李恪呀,李恪,瞧见没,任你再隐瞒,只要长安一来人,这不全lù了么?
喊叫的正是细儿,或许是平日里被宠,刚成婚的时候还羞答答的,可没过几天,小姑娘的娇蛮就出来了,除了对王况兄弟和王五夫fù俩很尊敬外,整天里就对个黄大吆来喝去的,即便是想给黄大加一件袍子,也是左一句“给老娘死过来”,右一句:“给老娘过来”的,然后呢,等黄大过去,又是极其温柔的给黄大穿上袍子,还要看看哪里皱了之类的。而黄大呢,也是乐在其中。
王况开始听细儿自己这么自称老娘,也是很吃惊的,直到有那么一天,小疲q实在忍不住了,跑去问,这才知道细儿原来是跟了吴王府上的老妈子学的,她从小就在吴王府长大,基本都是jiāo由老妈子照顾,耳濡目染下,就学了来,已经成了口头禅,改不过来了。
还好,只是个口头禅。若要是本xìng如此,恐怕王况第一个就要他们夫fù俩搬出府去了,王况一直也闹不明白,皇家子弟的府内,怎么会有如此粗鄙的老妈子?王况也不是瞧不起说话粗的人,无非就是觉得这二者整到一块去,有点不可思议罢了,若要李恪是个像程处默或者尉迟保琳这样的人,王况反而能接受,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不要说王况没那兴趣管,就是有,那也轮不到他。
黄大尴尬的笑笑,出mén去了,等过了一会回来,却见嘴角上还留了黄黄的蛋黄末,不用问,肯定又是细儿心疼黄大了,给他煮了个jī蛋过来,叫了出去,一定又是亲自喂着黄大吃下肚去。看来,黄大夜里也倒是tǐng卖力的,说不定到了明年,家里又要添一口了。
“黄军史也好福气。”黄大回来,于广兆总算找到了话头,对黄大笑道:“这娘子声音听了倒是耳熟,不知是哪家的娘子有这么好的福气,能随了黄军史。”
来了,这就开始打听起来了。
“末家。”王况笑了笑:“估计于御史也是知道的,就是跟着吴王恪的。”既然早要穿帮,晚也是穿帮,王况干脆索xìng的挑明了说。
“想必就是末管事家的小妹了罢,某倒是见过几面,常去宫里玩的,即便是陛下也是见过的。”于广兆的话中不无酸意,也是,他天天呆在李世民身边,自家的孩子不过是殿试的时候远远的瞅到一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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