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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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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自己从来赢不了他,不是因为自己笨,乃是因为那对手太强,哈哈,输给当朝太子殿下,不丢脸,一点不丢脸……
  面前一大堆人跪的跪,拜的拜,磕头的磕头,行礼的行礼,等到轩辕祁反应过来,秦惊羽一行已经步出院门,走得不见踪影。
  经过这一番折腾,外间已经是天色暗下,夜幕初降,路上行人也逐渐少了。
  眼见天晚,杨峥那里不便再去,只得吩咐汝儿明日一早出宫,将银两尽数送去杨峥手中。
  马车上,依旧是雷牧歌与李一舟坐在对面,秦惊羽独坐一处,把玩着匣子里的金印,笑得见牙不见眼道:“今天赚翻了,连本带利,盆满钵满!”
  雷牧歌知道她的底细,见惯不惊,倒是李一舟瞅着她,疑惑开口,“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技艺好,怎么会每次都恰好赢他那么一点?”
  秦惊羽自得笑道:“我是两者都好。”这些年赌场去得不多,技艺却没落下,那掷骰子推牌九可以说只要她愿意,想要什么牌就拿什么牌,想要哪几点就是哪几点,原先只要小打小闹好玩,没想到还能在关键时刻成为赚钱工具,生财之道!
  说罢闭眼假寐,准备让脑袋歇息一会,养足精神回宫用晚膳。
  但听得车外马蹄声声,似乎还有着细微风声,秦惊羽略一蹙眉,耳朵动了下,忽然睁眼,低声道:“有人跟踪。”
  李一舟愕然望她:“哪有什么声音……”
  话没说完,雷牧歌也听出不对,把她飞速拉到自己身边,与此同时,前方院墙上跳下来数道黑色身影,将马车团团拦住。
  “汝儿,停车。”
  一,二,三,四,五,六,七……足有十二人!
  秦惊羽低唤,暗地默数人数,脑子也是转得飞快,轩辕祁应该没这样大的胆子,明知雷牧歌与自己同行,还敢来抢夺金印,是以可将其排除在外——
  不是轩辕祁,那又是谁,敢在皇城大道上拦住太子马车?
  当然也怪自己,在那赌场又是露财又是露人的,活该有此一劫,看来找个好保镖跟在身边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正在思索,忽闻车外有人沉声唤道:“马车里坐的可是太子殿下?”
  声音陌生,之前从未听闻。
  秦惊羽轻笑开口:“正是,尔等是走投无路,打劫财物;还是拦车鸣冤,翻案上诉?”
  雷李二人皆是忍俊不禁,车外那人也是听得愣住,静默片刻才慢吞吞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殿下去个地方,见个人。”
  秦惊羽挑眉问道:“见谁啊?谁的面子这样大?”
  “去见我们二殿下,萧焰。”那人幽幽叹道,“若来得及,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王者归来 第七章 铁石心肠
  萧焰?要死了?
  秦惊羽觉得好笑,他要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萧冥派你们来的吧?”掀开车帘淡淡一瞥,她冷笑着摇头,萧冥啊萧冥,这样蹩脚的理由他怎么都想得出来,胆子也忒大了些,这可是在天京的土地上,她的地盘,居然还想历史重演?
  “不是,我们是二殿下的人,跟大殿下没有关系。”那为首的黑衣人立时否认。
  秦惊羽耸了下肩,不以为然,萧焰的人和萧冥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谁来都是一样的结果。对方不过是些手下人,自己有雷牧歌和李一舟在身边,绝对不会吃亏。
  “我不认识你们二殿下,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本殿下赢了钱心情好,也不想与你们为难,都退下去吧。”放下车帘,她扬声唤道,“汝儿,我们走。”
  那黑衣人闻言急了,刷的一声拔出剑来:“事情紧急,请太子殿下莫怪,今日我们就是绑也要绑殿下去南越!”
  那个绑字一出口,雷牧歌清啸一声,箭一般激射而出。
  “狂妄之徒,我大夏京都,岂是尔等肆意而为之处?!”每每想起她在南越所受的委屈,都是心痛难耐,怒火滔天,当初他是人在西北军营,鞭长莫及,无能为力;而如今就在近旁,哪里还按捺得住,往李一舟肩上一拍,飞身跃入场中,与数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他这大夏第一勇士并非浪得虚名,而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此时又是满腔怒意,下手毫不留情,没过一会就撂倒了好几名黑衣人,将包围圈击退到一丈之外。
  李一舟扣一把药粉在手,警戒望着车外,秦惊羽见雷牧歌在场中游刃有余,应付自如,当下也不担心,靠坐车内,从腰袋里摸出一把瓜子嗑着,闲闲看着热闹。
  “你吃不吃?”一人吃独食好像有些不地道,想了想,她又摸了一小把递给李一舟。
  李一舟摇头,好笑看她:“我可没你那份闲心,必须好好守着你,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就算雷不把我剁了,我自己也铁定饶不了自己。”
  秦惊羽哦了一声,也没勉强,自顾自吃着,时不时看看车外的战况。
  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却十分硬气,将受伤者拖到一边,其余人等又围合起来,刀剑齐发,努力朝雷牧歌身后的马车靠近。
  雷牧歌看得动了真怒,啪啪几掌甩开两名冲上来的黑衣人,拔高声音道:“尔等再不退下,别怪我雷某手下无情,不留活口了!”
  那黑衣人首领一挥手,又有新的人手上来补住缺口,义无反顾,继续朝前冲。
  “这萧冥的走狗,倒是很执着。”秦惊羽打了个哈欠,见得天色不早,懒懒抬手,“我还要赶回宫去陪母妃用膳,李一舟你先送我回去,雷牧歌他一个顶百个不成问题。”
  “是,殿下。”李一舟答应得干脆,赶紧唤汝儿驾车绕行。
  汝儿掉转车头,赶着马车朝来路走,那黑衣人首领见势不妙,大叫一声,飞身扑上来,张臂拦住马车:“站住!”他率众千辛万苦潜入大夏,进得天京已经几日,好不容易在赌场得知这太子殿下的行踪,一路追寻到此,怎么可能让其轻易离去?
  李一舟冷笑一声道:“我李一舟从不携带兵器,不等于我就是个任人欺负的主!”说罢一把药粉撒过去,那人猝不及防,粉尘入眼,眼角立时渗出血来,十分骇人。
  “太子殿下明察,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殿下随我等走一遭……”那人不顾眼睛剧痛,边喊边扑过来,雷牧歌飞身赶上,一脚将他踢开,重重摔在地上,那人却不死心,挣扎着又站起,“殿下,看在我家主子为你做这么多事的份上,请跟我去南越见见他,再晚就来不及了!殿下求你!”
  萧焰,为她做事?
  秦惊羽听得皱眉,冷声道:“真是一派胡言!你们听着,我不认识你家主子,你们若是再要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
  呼喝声,厮杀声,打斗声在静寂的街头巷口格外刺耳,忽听得蹄声得得,大队缇骑循声而来,手持弓箭,护在马车前方,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来得正好!”雷牧歌收回拳头,指着黑衣人道,“这群南越奸细混进天京,企图劫持太子殿下,不知死活的东西,传我命令——放箭!”
  一声令下,缇骑卫士尽数拉弓上弦,数百支羽箭对准黑衣人等,齐齐发出。
  嗖嗖嗖,破空之声响起,黑衣人一边挥动刀剑击落羽箭,一边仍是奋不顾身往前冲,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面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想到萧冥手下还有这等死士为他卖命……”秦惊羽吃完瓜子,拍落手中碎屑,冲雷牧歌清淡开口,“留几个活口,其余格杀勿论。”心里正想着如何找萧冥报仇,这些人就傻傻送上门来,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血债血偿。
  那队缇骑本是羽林郎精锐,身着青铜护甲,平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此时又是人多势众,羽箭离弦,钢刀立时出鞘,将黑衣人逼得死伤不断,节节后退。
  “队长,还是撤吧?再打下去,人就要没了。”有人急声询问。
  黑衣首领苍白着一张脸,重重咬牙:“撤——”
  口令发出,剩余的黑衣人登时变幻队型,收编紧缩,朝不远处的院墙突围。
  “我大夏京城重地,不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雷牧歌冷哼一声,随手抄起地上散落的数支羽箭,手臂一挥,羽箭飞出,只听得噗噗几声,几名已经跃上墙头的黑衣人重重跌落下来。
  眼见逃脱无望,缇骑卫士步步逼近,黑衣首领面如死灰,看看身边所剩无几的黑衣人,暗叹一声,正要说话,忽听得远处脚步声急促,夜幕中似有一人急冲过来,嘶声大叫:“住手!”竟是女子嗓音。
  “喊话,一入五十步之内,立即覆射!”
  雷牧歌话声刚落,就听得秦惊羽出声阻止:“等下,别动手,让她过来。”
  短短一句,她已经听清那人声音,正是元熙的乳母。
  雷牧歌不明所以,却也不说什么,高声道:“放她过来!”
  缇骑卫士依言放下弓箭,策马让出一条通道来,那乳母身着黑衣,打扮与之前来袭的黑衣人相似,下巴尖细,嘴唇紧抿,比在南越时看起来清瘦了不少。
  她从通道一步步过来,在马车前站定,一瞬不眨盯着秦惊羽,眼眸里渐渐蓄满泪水,轻声道:“二殿下为你做这么多事,你为何不愿见他最后一面?”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姿态,比起黑衣人更多了一分幽怨,秦惊羽被质问得有些发蒙,揉着额头想了许久,也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成了她口中忘恩负义的人,不由笑道:“我不认识你们那个二殿下……”
  乳母怔了下,目光变得冷淡,叹息道:“他都要死了,太医说他自己放弃了求生意念,不论是皇后还是皇子妃,任谁都唤不醒……”
  秦惊羽微诧道:“你是说萧焰?他真要死了?”这一个二个地,都发神经了么,偏要指鹿为马,非得说她跟这个南越二皇子交情匪浅,天知道她有多冤枉。
  乳母点头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大夏,就是请你随我们去见他一面,或许能有转机,说不定能活回来。”
  秦惊羽听得云里雾里,瞥见雷牧歌铁青着脸立在一旁,于是附耳低问:“我以前认识萧焰?跟他很熟?”
  雷牧歌张了张嘴,沉吟道:“算是见过吧,应该不熟。”
  李一舟在一旁急声补充:“就是,雷说的,我可以证明。”
  两人很有默契对望一眼,眼神飘忽,一闪而过。
  秦惊羽点了点头,很自然地认定他们的说法,愈发觉得这群人来得蹊跷,默了一会,对乳母平声道:“罢了,我们开门见山说吧——你想让我去南越见萧焰?”
  乳母急急点头:“是的,二殿下这口气不知还能撑到几时,再不去恐怕来不及了!”
  “呵呵,你们大殿下萧冥的智商也就这点吗?昔日用诡计诱我被掳,现在还想故技重施,只是这伎俩也太逊了些,同一个坑,我秦惊羽还不至于会跌倒两次。”秦惊羽淡淡一笑,挥手道,“好吧,念在你对元熙有恩,好心送他归国,我也不为难你们,速速离去吧。”
  乳母大惊,朝前迈出一大步:“太子殿下!”
  秦惊羽冷淡看着她道:“你当日潜伏在我大夏皇宫,协助萧冥掳走元熙,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而后在那翠庭,又对元熙照拂有加,最后良心发现将元熙平安送回,这功过相抵,我也就不再追究,今日你带他们离去,这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下次若是让我见到,定是兵戎相见……你且去吧!”
  说罢,朝缇骑卫士微一抬手,高声道:“让他们走!”
  乳母拼命摇头:“我不走!求求你殿下,去见他最后一面,求求你……”
  秦惊羽语气淡然:“趁我还没后悔,还不快走?”
  “算了,我们走,就当是主子救错了人……”黑衣首领长叹一声,将乳母一把扯过去,招呼手下退走,一行人跃上墙头,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中,只听得那乳母的唤声伴着哭音,一句句传来——
  “你跳崖,他也跟着跳了,你平安无事,他却为你搭上一条命……”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什么做的啊……”
  “你怎么能这样冷血,这样无情?!”

  
王者归来 第八章 一亲芳泽
  夜色已深,留下缇骑在现场收拾善后,马车缓缓朝皇宫方向驶去。
  秦惊羽坐在车上,捧着脸颊想着乳母的话,即便是额头揉痛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无端被人责骂怨恨一番,又惹出一摊子血腥,心情也不太好,只能归功于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悻悻然摸出把瓜子来嗑,刚喂到嘴边,就被李一舟伸手拦住:“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多了上火知道不?”
  “我就爱吃了,你管我呢。”秦惊羽挡开他的手,瞥了眼身边的雷牧歌,没好气道,“你来说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个萧焰以前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雷牧歌坦然摇头:“没有关系。”
  秦惊羽疑惑道:“那他那些手下,干嘛要死要活绑我去南越见他?”
  雷牧歌淡淡道:“萧冥那人心思诡异,多半是他想出的苦肉计,诱你上当,你不必理会便是。”
  秦惊羽瞅瞅他,又瞅瞅李一舟:“真的?你们确定没瞒我什么事情?”
  那两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很难得异口同声:“绝对没有。”
  看来要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东西实在不现实,虽然觉得事情蹊跷,不过萧家兄弟爱折腾那是他们的事,她不上当就行。
  秦惊羽也懒得再问,打了个哈欠道:“那好,我们回宫去。”
  “累了?”雷牧歌温言问道,算是岔开话题。
  “嗯,有点。”秦惊羽点头,从布袋里套出那只装有金印的匣子,随意把玩着。
  李一舟从她手里接过去掂了掂,呵呵笑道:“是纯金的呢,殿下你可发财了!”
  雷牧歌听得剑眉一轩道:“你还真打算留下这印章?”
  秦惊羽撇嘴道:“留啊,怎么不留,一不偷二不抢,那是我光明磊落赢回来的,我还怕了他不成?!他东阳来结盟,也该拿出点诚意不是,这印章,就算是见面礼了!”要论胡搅蛮缠的本事,没人敌得过她。谁叫轩辕祁自己背后出损招的,她又一贯是吃软不吃硬,所以三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下,此时已经入夜,按照惯例,李一舟不能随行进宫,只能眼睁睁看着雷牧歌依仗之前的侍郎身份,陪着她一路行去。
  夜色静寂,宫墙上薪火高悬,远处高高低低的楼阙影影绰绰,明暗难辨,四周安静得出奇。
  “小心脚下,跟着我。”雷牧歌递手过来牵她。
  “没事,我能看见。”她虽然没有武功,眼力却并不比他差,甚至在他之上。
  雷牧歌站着没动,眼光灼灼,手上执着保持着同样的动作,见他如此,秦惊羽也不好再抗拒,只得伸出手,任由他握着大步朝前走,没一会就将汝儿远远抛在身后,不见踪影。
  他的手掌很宽很厚,掌心布满粗糙的茧子,那是常年累月握持刀剑磨出来的厚茧,被他这样握着,时而指腹抚过手背,轻轻摩挲一下,感觉很温暖,也有丝恍惚,这场景无端眼熟,却又似是而非。
  以前他握着她的手,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又是怎样呢?
  一走神,脚下被一级浅阶稍微绊了下,踉跄之际,不由得伸手去揽他的胳膊。
  雷牧歌双臂一展,及时将她扶住,颇感震动地低头下来:“羽儿……”
  鼻端充斥着他浓烈阳刚的男子气息,令人昏昏欲醉,秦惊羽勉力一推,却没能将他推离,于是抬眸:“我没事,谢谢。”因为背光,一时也看不清他的面色神情,但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瞳直直望下来,定格在她的衣领位置,一动不动。
  “你在看什么?”她垂眸梭巡,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妥。
  雷牧歌手指抚着她衣领上的祥云绣纹,低沉启口:“那条珠链,我以前从未见你戴过。”
  原来是因为轩辕祁的话,他对这珠链起了疑心。
  秦惊羽笑了笑,将链子从领中扯了出来,翻给他看:“我以前闯荡江湖时无意中得来的宝贝,昨日琥珀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就随手戴着好玩,原想拿出去典当换成银两,没想到这样值钱,倒是舍不得了……你看我戴着好看不?”
  宫灯映照下,那珍珠圆润透亮,宝石更是晶莹璀璨,耀目生光。
  雷牧歌怔怔看着珠链,半晌才勉强笑道:“确实比我那簪子珍贵……”
  秦惊羽想起密云岛上那枚鲍鱼贝打磨的发簪,心头一暖,柔声道:“不是说了吗,这是我无意中得来的,再是值钱,也比不上你亲手送给我的东西好。”
  雷牧歌听得喜笑颜开,见四下无人,再是按捺不住,俯首在她脸颊亲吻一下:“还算你有点良心!”
  这登徒子,得寸进尺了!
  秦惊羽笑容一僵,呸他一口,举起衣袖使劲擦脸:“雷牧歌你疯了,我脑袋里还有蛊虫呢!”
  “就是时时念着这个,我才没怎么你,你还看不出么,我都要克制得快撑不住了。”雷牧歌敛去笑意,改为半拥着她的肩,微微叹气,“你知道吗,我真盼着幽朵儿将那解毒之法参透得快些,我也不必等得这样辛苦。”
  秦惊羽张了张嘴,很不习惯他这样正经又深情的告白,笑得有些尴尬:“其实你也不必等的,虽然大皇姐嫁人了,但是天京城里还有那么多名门闺秀,你也老大不小了,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我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会在乎这短短几年吗?”雷牧歌皱着眉头看她。
  秦惊羽想想又道:“话是如此,可是就算我日后好了,这太子身份始终存在的,还是没法跟你在一起,你就不怕我以后会辜负你?”
  “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想反悔可没那么容易!”雷牧歌看出她脸上一抹不确定,拉她到得回廊阴暗处,大手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不迭追问,“你说,你是不是想耍赖?是不是想要赖?”
  秦惊羽抬头望了下天,她很想点头的,就是不太敢,实在怕他发作起来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不留点碎屑。
  也怪她自己,明知这家伙执着守信,当初就不该答应他些乱七八糟的话,这下可好,自己挖了个巨坑把自己给埋了。
  愧疚心虚的滋味,不好受啊不好受,还有,跟他好,好像也不是件很难受的事。
  “你会信守承诺,不会食言吧?”雷牧歌抚摸着她的发鬓,闷着声音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再不把握机会,乘胜追击,他就是个傻子!
  “嗯。”一声低应出口,听得他爽朗大笑,她才惊觉,那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算是应允了他的说法罢,反正也就是个口头协议,时间还早,夜长梦多,往后的变故谁能说得清楚?
  听他笑得欢畅,她随意甩手:“好啦,你心里快活了,该回去了吧,我也要回寝宫了。”也不知母妃睡下没有,若是被他送到寝宫门口,消息传得快,少不得又有一番盘问,到此为止那是最好。
  雷牧歌一把拉回她来:“我心里只快活了一半,还不能放你走。”
  秦惊羽瞪着他:“什么意思?”
  雷牧歌笑吟吟指着自己的唇道:“亲我一下,另一半也就圆满了。”
  错了,他不止是得寸进尺,还精虫进脑,秦惊羽忍无可忍低叫:“雷牧歌你别太过分——”
  “叫我牧歌。”他俯下头来,眼睛里满是笑意,“你应该还记得,我们这也不是第一次,上回你可是把我的舌头都咬破了,凶悍的小东西……”
  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她也没讨到好,被他亲得嘴唇红肿不说,那亲密接触的滋味也并不觉咋样。
  晃眼见着他凑近过来的唇瓣,散发着玉石一般的微光,秦惊羽下意识后仰躲闪,口中低嚷:“打住打住,你别忘了,我可是中了蛊毒……”
  “不怕的,我问过穆老爷子,他说有清心咒控制着,小打小闹点到即止的亲热不算什么。”雷牧歌说得心中暗叹,按照穆青的言下之意,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就是个勉勉强强,实在不担心他会引得她蛊毒发作,所以还须再接再厉。
  “我外公真这样说?”秦惊羽微沉了脸色,母妃如此,父皇如此,外公也是如此,他们是要联合把她卖了不成?知道他们是一番美意,可是总得尊重下她的意见不是?
  “是啊,穆老爷子都说没事,自然就真的没事,羽儿,别怕我……”他喑声喃着,嘴唇擦过她的唇角,继而贴上她柔润的唇瓣,辗转缠绵。
  他的嘴唇厚薄适中,很软,也很暖,带着十二分的热情,义无反顾,不容拒绝。
  秦惊羽闭着唇,直觉有些抗拒,可又说不上是因为家人的态度,还是因为这对象是他。
  好像都不是,那是因为什么呢……
  念及她的身体状况,雷牧歌一阵轻吮之后也没再深入,而是轻轻放开,看着她蹙眉眯眼的娇憨模样着实好笑:“还好,总算没再咬人了。”
  虽然没回应,但是也没拒绝,比上回那可是大大的进步!
  “我又不是属狗的,成天胡乱咬人。”秦惊羽捏了捏衣袖,好不容易控制住想用手背去蹭嘴唇的动作,刚亲热完毕,也不好沉着脸赶人,只讪讪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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