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苏星的秘密(星云物语5)-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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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恼恨这少年对南卓下手凶残，联邦士兵处理伤口的手法自然不会多么轻柔。粗鲁的对待中，他们始终没有听到这帝国少年的呻吟和呼痛，手下的年轻俘虏只是忍痛咬紧了牙关，浓黑的眼睫轻轻颤动着，苍白秀美的脸庞上没有什么害怕或者激烈的表情。
　　　　弯腰俯身，黑发的俏丽女舰长谢薇安看向同样沉默地躺在担架上的南卓。
　　　　「对不起。你用眨眼暗语告诉我，不惜代价、不顾你的死活也要留下他，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明亮的眼睛里闪过少许的柔和歉疚，脸庞还紧紧地绷着，「不过还是欢迎你活着归来，南卓。……」
　　　　唇边浮起一个淡淡的苦笑，一向在她面前嬉皮笑脸、言语没个正经的青年男人脸上，有种谢薇安不太熟悉的表情。
　　　　没有和往日的学妹轻松地开一句玩笑，南卓的声音冷而疲倦。
　　　　「薇安，听清楚我的话，一定要照做。」他低声道，没有去看澈苏，「第一，这个俘虏要用最严密的手段看押，用多道电子镣铐，再加上最结实的合金索，死结。」
　　　　有这种必要？女舰长疑惑的眼神无神质疑。
　　　　「他是电子天才，相信我。」南卓顿了顿，苦笑：「他还能徒手解开‘九连环’……」
　　　　愕然地看着他，女舰长俏丽的眉峰紧紧蹙起，想要说什么，却又打住。以她对南卓的了解，他这样的郑重其事，绝不会是一时兴起。
　　　　「好，还有呢？」
　　　　「第二，日夜派人看守，决不能让他自杀。第三，我和他回来的消息，通知舰艇上的所有人，要严密封锁消息。」南卓一句句吩咐着，强撑着失血欲睡的神智，「还有，立刻联系军部最高指挥人——现在还是你父亲谢詹将军对吗？通报他，等我醒来，有一级军事机密要汇报。」
　　　　震动地听清了他的每一句话，谢薇安舰长郑重地点点头。
　　　　「最后……」他终于抬起头，看向了一边身上同样血迹斑斑的澈苏，对着谢薇安低声道，「拜托你……好好照顾他。」
　　　　困惑地凝视着他憔悴而失神的眼，谢薇安轻轻点头：「我会的，你放心。」
　　　　终于心神一阵放松，南卓无力地倒在了简易担架上。持续的颈脖失血已经刻不容缓，他开始慢慢陷入昏迷。
　　　　两名士兵抬起她，向着前舱飞快奔去。
　　　　担架越过澈苏的那一刻，南卓勉力睁开失神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澈苏，手掌微微敲击担架边缘，他用手势示意停下。
　　　　察觉到眼前的异动，澈苏慢慢睁开紧闭的眼，正迎上南卓那复杂到无法分辨情愫的眼睛，琥珀色的，琉璃般晶莹深邃。
　　　　「澈苏，抱歉。」南卓终于喃喃开口，恍惚中，埋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十年前我没能把你从帝国带回联邦。……可是现在，你终究还是来了。」



番外　南苏星生子
　　　　清晨——其实也没有什么清晨——南苏星上根本没有二十四小时之分，一直是诡异而奇美的云层密密地遮蔽着这个小星球的上空。
　　　　偶有阴晴，却没有时令。
　　　　假如不是靠着南卓那架残破机甲上完好的计时系统，他们哪里分得清什么时候该起床，什么时候该休息呢！
　　　　伸了个大的懒腰，南卓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忽然一愣。
　　　　面前，澈苏那清醒又明亮的黑色眸子就在眼前，不眨地盯着他，清新秀美的面孔就像是清晨绿色叶芽上的露珠。
　　　　心里一阵暖意，南卓微微地翘起嘴角：「你醒的这么早？」
　　　　有点羞涩的低下头，对面的男孩子眼睑垂了下去：「南卓……我有点话要对你说。」
　　　　「嗯，什么？」南卓随口问，站起身来随意地伸展着健美的腰肢。
　　　　「南卓，我、我又……有了。」
　　　　又、有了、
　　　　又有了？……有了？！
　　　　刚刚从睡意中清醒没多久的南卓，忽然猛地跳了起来，惨烈无比地大叫了一声：「啊？！~~~~~」空旷无人的南苏星上，他的声音响彻云霄。
　　　　转过身，他一把抓住澈苏的肩头，哆哆嗦嗦地晃动：「你……你是那个意思吗？」
　　　　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澈苏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雪白的牙齿露出密密的一小排：「就是那个意思。」脸色可疑地红了起来，他的声音变得很低，「还不都是你……」
　　　　「啊啊啊啊！」南卓又大叫一声，踉跄着后退一步，面色如土。
　　　　脸色微微变了，澈苏清秀的眉头皱了起来，咬紧了嘴唇。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气恼地昂起头，看着一脸惊恐的南卓。
　　　　「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啊？」南卓悲痛万分地踱来踱去，英俊的麦色脸庞上全是焦虑，「又怀上了，居然又怀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最近虽然做得比较频繁，但是我一直都很注意，几乎从来没有在你里面……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
　　　　忽然俯下身来，他狐疑地盯着澈苏那平坦的小腹：「你确定？我看很平啊，一点也不像怀上的样子……」伸手探了探澈苏的小腹，他紧张无比地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嘛！」
　　　　飞快地打开他的手，澈苏的笑脸上有了不忿：「现在才刚刚开始啊，小宝宝当然不会动！」
　　　　「那你怎么知道？！」南卓怪叫。
　　　　「我都生过三个了啊，当然比较有经验。你哪里懂？」澈苏反唇相讥，「又不是你生，你最轻松！」
　　　　南卓一个趔趄，差点没昏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子，他结结巴巴地大声反驳：「尿布是我洗，饭菜是我做，娃娃是我带着睡，就连他们的衣服都要我来亲手做！你你你、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机甲，还敢说我轻松！」
　　　　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边上一直沉睡着的几个小宝宝齐齐醒了过来，呆呆地看着他们。最大的男孩子皱起眉，默默不语地盯着南卓和澈苏，老二是个粉嫩嫩的女孩子，怯生生地跑了过来，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爹地，爹地抱抱……」
　　　　慌忙蹲下身，南卓一把抱住小女儿：「二星乖，爹地抱你哦！」
　　　　忽然「哇」地一声，另一边一个雪白粉嫩的小娃娃蓦然大哭起来，挥舞着胖乎乎的小胳膊，身上大片树叶做的小肚兜被他踹到了身子下面。
　　　　「三星不哭啊，不哭~~~」手里放不下小女儿，南卓冲着老大吼一声，「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去哄哄小弟弟！就知道和你爸一样愣着！」
　　　　被他的大吼吓得一哆嗦，小女儿二星瘪瘪嘴，也跟着不甘落后地哭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柔柔细细，听得南卓心头快要化掉一样地心疼。
　　　　「二星别哭，爹地在这里，没有不抱你哦。」他手忙脚乱地替小女儿擦眼泪，不忘记用眼刀直飞那个不懂事的老大。
　　　　四、五岁的大男孩撇了撇嘴，自顾自地跑到澈苏面前，拉着他的手：「爸爸我们去玩机甲吧，让爹地一个人陪弟妹们玩就好啊！」
　　　　笑得眉眼弯弯的，澈苏拉着他：「嗯，好啊，大星最乖了，又聪明！今天教你拆齿轮组吧，不过记得要小心不要划伤手哦。」
　　　　笑眯眯地伸手抱起老三，澈苏往南卓怀里一塞：「多哄哄他们啦，不要这么急躁，会吓坏孩子的。」
　　　　「哇——」这一塞的姿势极为笨拙，刚刚一岁的小娃娃又委屈又别扭，哭得更加涕泪横流，亮晶晶的水鼻涕糊到了南卓赤裸的健美胸膛上，闪闪发光。
　　　　虽然只有两、三岁，南卓怀里抱着的老二已经表现出女孩子天生的洁癖。皱了皱小鼻子，她嫌弃地拼命把小脸蛋往外移，想要远离南卓的胸口，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爹地脏……脏兮兮……」
　　　　一个不稳，南卓劈手把老三摔在了地上！地上颇凉，小屁股光着正跌在上面，老三从大声哭泣变成了嚎啕痛哭。南卓心头大慌，手忙脚乱地赶忙伸手去抱，怀中的老二又差点倒栽葱摔下去！
　　　　一时间，一家五口容身的简陋山洞里鸡飞狗跳，婴儿狂啼。
　　　　啊啊啊！整整半个时辰里，联邦最酷的飞行营营长，无数女孩心中的梦中情人就这样足不沾地、狼狈不堪地奔忙在一片尿片和摇篮边。
　　　　好不容易才哄得小女儿和小弟弟在一起相安无事，笑嘻嘻地玩耍着，南卓才终于松了口气。飞快地趁着安静一会的间隙，他开始利索地准备早餐。
　　　　南苏星上特产的、早已验明能食用的类似草莓的小浆果，翠绿的、捣碎后散发着香草气的植物叶片，幸好老三也断了奶，不然澈苏那个家伙……想起来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南卓垂头丧气地开始独自一个人点起易燃火石烧水。
　　　　好不容易哄得两个小孩子吃下东西，他赶紧端着一大盘食物往外跑——那一大一小还在机甲里，等人喂到嘴边呢！
　　　　狠劲地敲了半天机甲的暗红色大腿，才终于看到张汗津津的小脸蛋儿探出头，居高临下看着他：「爹地你好烦哦，爸爸和我都不饿，叫你过一会再送来呀。」
　　　　还没等南卓回过神，那张小脸又缩了回去，任凭南卓再怎么叫唤，机甲纹丝不动，再没有动静。
　　　　愣愣地在机甲边站着，南卓忽然怒从心头起，猛地一脚踹向了机甲，他大吼：「出来！都给我出来吃饭！」
　　　　机甲终于微微颤了颤，半晌，两张困惑而无辜的脸，一大一小从高处伸出来。
　　　　「都说了不饿啦……」话没说完，澈苏的声音已经被南卓打断。
　　　　「下来！」他蛮横地道，面色不悦。
　　　　有点瑟缩，澈苏心虚地领着大儿子从机甲上慢腾腾地爬下来。
　　　　「你不吃，你儿子难道也不要吃吗？！」南卓面沉似水，用手狠狠点了点大儿子的额头，「他是个不懂事的，你都三个孩子的妈了，也……」
　　　　「有什么妈啊，我是他们的爸爸。」澈苏梗着脖子，涨红了脸。
　　　　「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还嘴硬！」气哼哼地劈手揪过来大儿子，南卓冷冷地把手里的石头盘子塞到他面前，「自己吃！」
　　　　大眼睛咕噜噜一转，快五岁的大星极其聪明地缩了缩脖子，这个时候不要去挑战老爹哦——哇哇，快要喷火了，老爹喷火，爸爸也会让三分的，还会真的打屁股！
　　　　「你自己饿就算了，他还小，禁得起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你自己现在也有身孕，就不怕肚子里的老四营养不良吗？！」额头上青筋直蹦，南卓越说越激动，心里悲愤无比，「操心几个小的不够，还要操心你！」
　　　　无声地搂着大儿子，澈苏向后面缩了缩。一大一小依偎着，油污兮兮的手拉在一起。
　　　　牙根儿气得直发痒，南卓越想越怒，再看看澈苏那小媳妇一样的委屈神态，更是气不打一处儿来。他还委屈了？自己这一天三顿伺候着全家几口人，马上又要添丁，他还没觉得委屈呢！
　　　　「生生生！就知道生！生了不会养，就可以吗？」怒气冲冲地伸手拉过大儿子，南卓一看那满是油污的手，就更加怒火中烧，「假如叫你单独带着他们过，你会第一时间养死他们吧！」
　　　　抿着嘴唇，澈苏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一种明显受伤的眼神浮现在眼里。
　　　　愤怒地甩甩手，南卓大踏步掉头而去。独自一个人爬上附近的无人的山头，一片红褐色岩石夹着青灰的暗纹，登高望远，心情半晌还是平复不下来。
　　　　真是烦躁又憋闷，一想到居住的山洞那吵嚷地片刻不歇的娃娃们，他心里怄气得厉害——难道离开了他，澈苏就真的一点都不管孩子们？
　　　　一天到晚的，澈苏自己就像个孩子，只知道自己一个人泡在机甲里，老大一出生，刚刚懂得一点点牙牙学语，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孩子带到机甲里，现在倒好，一大一小天天不亦乐乎玩的开心，大人不像大人，哥哥不像哥哥！
　　　　他就活该是一个家庭主夫的命，全家只有他一个家长兼成年男人，那几个啊，就连澈苏，也都是孩子！
　　　　老三还在满地乱爬，眼看着，老四又要出生了。
　　　　……唉，接下来的日子，该多么劳累加混乱啊！一想到小婴儿出生时的那种忙乱，南卓简直想要重重哀嚎几声。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无休止地生下去，难道真的要像当初床上戏言的那样，整整生出一个足球队来吗？
　　　　以后在床上，一定要节制节制再节制！没有保险套的异星生活，真是太恐怖了！紧紧握紧拳头，南卓在心里暗暗发誓。
　　　　就算那个孩子他爸再怎么清新可口，再怎么甜美诱人，也绝对、绝对不要被他迷得昏头转向，每每昏天胡地，大战三百回合了！
　　　　喔，说起来三百回合，还真是不夸张呢。从一开始的青涩害羞，到现在的偶尔也会食髓知味，澈苏在床上的表现……呆呆地站在那里，南卓忽然傻笑起来。
　　　　一个人坐在半山腰上，他远远地看着山脚下那架暗红色的机甲，隔得这么远，依旧可以看见澈苏的身影终于在不久后跑了出来，似乎四下张望了一会，找不到他，于是磨磨蹭蹭地自己走进了山洞。
　　　　就知道，还是自己太宠溺他了，太纵容他了！真的撒手不管，他不也是要学着自己管自己？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南卓自顾自地在半山腰上躺下，狠狠心，就让他一个人面对三个孩子半天，又会怎样啊？他这个家庭妇男也该偶尔偷偷懒嘛。
　　　　有点儿困乏，不知不觉间，他迷糊着睡着了。
　　　　知道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他才猛地一个激灵，翻身直坐了起来。
　　　　「爹地，爹地！……」远处，大儿子幼小的身影在山脚下呼唤，声音隐约，却听得出焦急和惊慌，带着哭音。
　　　　心头大慌，南卓飞快地疾速奔下山，矫健的身影如同离弦的飞箭。
　　　　一头扎进山洞，他倒吸一口冷气！
　　　　紧紧捂住肚子的澈苏，肚子已经挺得老高，满头大汗，正在不断地呻吟！
　　　　「小苏，你怎么了？」南卓手忙脚乱，每次怀孕虽然快，但是这一次也快得太离谱了吧，这才多久？
　　　　一阵恍惚，他忽然想不起来澈苏怀孕是多久的事情了。
　　　　狠狠甩甩头，现在那里有时间想这些事！
　　　　「我……我好像快生了。」艰难地昂起头，澈苏的小脸上全是汗水，眼睛里因为疼痛也是雾气蒸腾，「而且……我觉得这一次好像，好像……」
　　　　「好像怎么样？」南卓的心跳得怦怦响的，慌忙握住了他的手，「别怕，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我是觉得……这一次，好像是双胞胎欸……」
　　　　南卓瞬间石化，脑袋忽然当机！
　　　　不知道这种当机状态维持了多久，等到他终于从这巨大的打击中恢复了点心神，一眼看向身边，不由得又是大大惨叫一声！
　　　　双手高高举起一对粉雕玉琢的小宝宝，澈苏献宝一样笑吟吟递到了他眼前：「果然哦，真的是双胞胎呢，高兴不高兴？」
　　　　忽然往身后看了看，他变戏法一样，居然又抱出来一个：「哎呀，部队，居然是三胞胎呢！」
　　　　咽了咽口水，看着他笑靥如花，兴高采烈的模样，南卓终于再也经受不了这个刺激，「咕咚」一声，彻底昏倒在地！
　　　　……
　　　　「嗨，醒醒，醒醒！」脸颊被人轻轻拍打着，南卓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
　　　　眼前依旧是那张秀美精致的脸，灵动聪慧的眸子，带着明净的笑意。
　　　　「不早了，今天要快点开工。你这边高能金刚晶的打磨要加快点哦，才能跟得上我的进度。」澈苏笑吟吟地道，坐在他身边，「我的天体空间相对公式就快要完成了，你也要抓紧。」
　　　　怔怔地看着他，南卓半天都没有从梦境中清醒。四下望了望，没有粉嫩的小婴儿，没有什么可怕的三胞胎，更没有什么飘扬的万国旗尿布……
　　　　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南苏星上空寂无人，只有他们两人相依而对。
　　　　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对面的少年好奇地问：「你的脸色怎么了？好像……有点红？」
　　　　想到昨晚的气温异常冷，他不太放心得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南卓的额头，却被南卓慌忙地躲开去。
　　　　脑海里浮现出梦中某些极其荒谬的画面，南卓盯着他纤长而灵活的手，脸色更加诡异。
　　　　「我没事！」他猛地跳起来，头一次因为仅仅想到限制级画面就觉得口干舌燥，窘迫无比。
　　　　狐疑地看着他更加通红的脸色，澈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他身边，向着机甲那边走去。
　　　　独自爬上舷梯，他和往日一样回过头来，理所当然地腼腆一笑：「做好饭的时候，叫我一声啊！」
　　　　没有说话，南卓唇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着澈苏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机甲胸腔里，他忽然扬着嗓门大声叫了一声：「嘿，澈苏！」
　　　　回过头，澈苏清脆回应：「嗯？」
　　　　「回到家乡以后，战争结束的那一天，你会不会娶妻生子？……」
　　　　呆了呆，舷梯上修长身姿的少年有点糊涂，脸也微微红了。
　　　　「那是多遥远的事啊，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嘟囔着，歪着头看着南卓，「你呢？」
　　　　没有立刻回答，远远看着他的男人半晌才微微一笑：「我想过啊，我刚刚做梦，还梦见和老婆生了一大堆娃娃呢。」
　　　　「哦」了一声，澈苏显然没有再深谈这个话题的兴趣，很快猫着腰，消失在机甲中。
　　　　于是，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南苏星上，渺小但坚强的两个身影开始忙碌，向着重返故乡的梦想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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