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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 作者:青眉如黛-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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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地用左手,你右手伤得很重?”他想碰又不敢碰,大掌停在肩上半寸。
“我本就习惯用左手,只是被大哥逼了才用的右手。”我五指飞起,竹筷旋转于指间虎口,眼花缭乱,他释然。读高中时转笔风行一时,我双手灵巧,左右手各种花式都娴熟得很,今日倒是用来唬了回纥第一勇士。
“午时了?这里是香枳寺?半山。。。你。。。我该在马车里呀!”我停筷,屋内沙漏过半,窗外香烛袅袅青山绿水,我竟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下睡了那么久,而且,这半山的山路,我是怎么上来的。
“我见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后来看你有些畏冷,所以抱了你上山来睡。这里是寺里的后院,我父王在前殿祈福。”叶护说得坦然,我微赧,我不该置疑他,他曾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陪我度过难关,相处一年,从来君子坦荡。
“对不起。”我勇于认错,这句话对他已不是第一次,当年开斋节上说过一次,前日也说过一次,今日。。。
“你这丫头怎那么钝!”他再次点我鼻,轻轻一摁,宠溺纵容,“那燕、移地建与我虽非一母所生,我当他们嫡亲弟妹一般,可那燕性子独立,移地建对我也是敬畏多亲近少,去年一事之后,更是疏远许多。我与你大哥是生死之交过命兄弟,与你,虽无缘分却是当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又怎会生你半点的气!”
我眨眼,殷勤往他碗中夹菜,不住地把自己的优点说个遍,比如我做的菜很好吃,西式点心也拿手,还会弹琴、唱歌、下棋、滑冰,勉勉强强算是淑女啦。
“珍珠,你到底想说什么?”叶护受宠若惊,若不是我已嫁了,他简直以为我自作自媒。
“叶护哥哥,我做你妹妹好不好?” 我说出重点,生怕他拒绝,先叫了哥哥在前头,叶护哈哈大笑。
“傻丫头,我不是说了么,早当你亲人一般,做不了夫妻,抢个妹妹来也不吃亏呀!你大哥真是让人妒啊,妻慈子孝,还有这么美的妹子,心灵手巧,冰雪聪敏,更是朵解语花,哈哈!”
叶护开怀,我也开心,边吃边聊,正说着饭后去山上采腊梅,门外大力敲门,一名胡人情急慌张来报——葛勒可汗晕倒了。
李俶的情报真是了得,葛勒可汗的病的确古怪。我亲眼见他吞下一颗乌黑药丸后,脸色由青转白再转红,片刻睁眼,一切如常,但他刚才一脸的青幽之气,以及这颗药丸的神奇,实在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他们父子闭门商量,不一会,叶护出来,回纥人提前起程,可汗由近身侍卫护送先行下山,脚步略有虚浮。
我叫叶护先走不必顾及我,他不肯,陪了我缓步下山,一路我闭口不问,怕涉及了人家的隐私。
“珍珠,我猜你是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父王的。”叶护长叹,步履沉重。
“可汗包容宽厚,我始终当他是我长辈,心存敬意。只是李逽花季般的年纪,我大哥不是刻意。。。”我为大哥辩白,昨日发生的事太多,我几乎忘了李逽大庭广众之下扑进大哥怀中一事。李逽是绝不会喜欢父辈的男子,李俶三兄弟又明显反对,葛勒可汗若真是有意李逽,叶护倒是个合适的化解局面之人。
“我知道,小郭都告诉我了。”叶护打断我,“我是想告诉你南南一事。我父王叫移地建的娘亲为南南,他很喜欢她,当年,南南是瀚海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她骑术很好,纵马草原,英姿火红,我想,父王对宁国郡主有意正是因为她象了少女时的南南。”
“李逽象南南公主?”这倒是关键,李俶怎没得了这个情报,我停了脚步问个清楚。
“我并不是指容貌,她们两个长得并不象。我五岁学骑术时惊了马,是她奋不顾身救我,正是那次惊鸿一遇,父王娶了她,我娘亲去世后,南南是我父王唯一的可贺敦。”叶护送我到车边,一拍黑马马颈。(注:可贺敦为胡人对皇后的称呼)
“我那日差点落马,李逽扑过来救我。。。你说的‘象’,是指,她的善良?”我恍然。
“我父王心里悔极,她刚去的那几月我每夜都听见我父王在喊她的名字。”叶护望向远处坚强不屈的高大背影,黯然神伤。
“我父王不是昏君,他有他的报负雄心,有他的强国之志。他服的药至毒至性,每隔三月便会复发一次,心智狂魔,极难抑制。巫医替他配了特殊的药丸压他的狂性,就是你刚才见到的药丸。第一次发病时,一个侍卫不小心打碎了药丸,父王力大无穷,理智尽失,便是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南南以身相挡,被父王一掌错手。。。”
“那夜狂风暴雨,父王抱着她的尸身,在雨里,三日三夜。”叶护背身,一滴温热的液体甩过我手背,是他的泪。
汉人多情,胡人痴情。
“叶护哥哥,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么?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人,和你爹爹一样,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很喜欢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阿朱。。。”
静默许久,叶护莞尔,“珍珠,你唱得真美,只是,你唱得是哪里方言,我几乎没听懂几句。”
“是么?大王子不懂粤语,那就由本王来翻译好了。”语声拔地而起,李俶金冠玉带,优雅如斯,由车后大步走来。
“不用偏劳殿下了,珍珠再唱一遍。女儿意英雄痴,吐诀义情深几许——”
女儿意英雄痴
吐诀义情深几许
塞外约枕畔诗
心中也留多少醉
磊落志天地心
倾出挚诚不会悔
献尽爱竟是哀
风中化成唏嘘句
笑莫笑悲莫悲
此刻我乘风远去
往日意今日痴
他朝两忘烟水里
第二十四章 女儿意英雄痴(四
第二十四章 女儿意英雄痴(四)
出乎所料,李俶没再开口,一骑走在队前,马旁如影随形的是多年未曾见面的东瀛忍者伊贺常晓。我掀帘两次,高大的身影自傲始终,只留一个坚毅挺直的背身给我。
莫青桐与我同车,和气地叫朝英给我大哥去报个平安。我这回是过分了些,失踪了大半日,李俶先是信了我的留话,广布人手在渭水两岸翻了个遍,直到中午时分招了才回京的伊贺常晓来,东瀛忍者的追踪术倒是不容小觑,才一顿饭的功夫,李俶赶了来,香枳寺的素斋他是没赶上,饭余甜点倒是赶上了,一曲两忘烟水里估计噎得他够呛。
“妹妹心里有事?可能对我说说?”莫青桐旁观多时,也不多加责备。她真有大姐的风范,方才局面又僵又闷,她先送了叶护又陪我坐车还打发走了朝英,她是看出我在斗气,李俶在生气,两边一分,各自冷静。
我是任性了些,无论是古是今,当着丈夫的面为其他男人唱这情意绵绵的曲子,估计也没多少人能忍了下,何况此人是李俶,骨子里骄傲到极点的男人。
车到便桥已是黄昏,今日冬至,黑夜最长,下车进院,李俶冷着声吩咐伊贺常晓回长安命王府管事一早来接我,说了好听些是接我,不好听则是遣送,伊贺刚要走,莫青桐招呼大家吃饭。
“伊贺,一起吃饭吧。”李俶开口,甩袍进厅。
我自顾回房,手上一紧,莫青桐攥了我手,她力大手紧,我没法挣脱,脚步踉跄着随着她走。
“莫姐姐,我不饿!”我跺脚,低叫。
“妹妹莫再任性了,再怎么说,妹妹的夫君是王兄!为其他人,值得么?”她神色严肃,我吞了口水,一句话在唇边打转,不甘不愿地咽下。
伊贺常晓在门口等我们先进,我咕哝走过,他温和笑笑,“王妃。”他叫我。
“什么?”我日语生疏许久,以前他只称我为“小姐”,突如其来一声日语“王妃”,我反应了片刻才明白。
“王妃,殿下着紧您得紧,连午饭也还未吃。”伊贺声如蚊蚁,莫青桐却是听到了,攥着我的手微松,在我背后一推,“还不进去!”
她是真力大还是故意的啊,我一步扑进房,踉跄再踉跄,终于抢在平衡失去前撑向桌缘。手一撑硬物,我痛不欲生,啊地尖叫了半声,被一双臂膀圈进怀中。
“怎那么不小心?”李俶揽定我,我抱肩呻吟,痛得一额冷汗,却见他眉头愈皱愈紧。
“伊贺,你先退下,关门。”他头也不抬,一手解开我衣襟,烛下一照,一肩又红又肿,我方才的痛还未消去,死死抱了他手不肯让他再碰。
“还使性子!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薛朝英呢?叫那丫头滚进来!”他大吼,门砰地打开,一股寒风夹门而入,朝英气喘连连,呼出的都是白雾,“小姐叫我?”
“没事,还不快走!”我急叫,这丫头真是不会看脸色,应这门做什么。
“哦。”朝英听话地立刻走人。
“慢着!”李俶喝住她,一步步逼去,“本王叫你进来的,你没听见么?敢情郭家的人架子忒大,别说是郭子仪,连个丫头都不拿本王放在眼里,啊!”
他今日的火气原不仅仅是因我!他与大哥闹翻了!我震惊不已,他忽甩下朝英,铁臂一箍我腰,打横抱起,往内室就走。
“殿下!殿下!殿下!小姐有伤。。。”朝英无措地跟在身后一叠声地叫,直跟到内室,李俶转身踢门,“你吼什么!还要不要你家小姐的手了!杵了这做什么!还不去拿药酒!”
碳火热了一室,衣衫褪去,朝英扶了我,李俶一捏我肩,我惨叫,抱了他手求饶他不理,躲了床里他拖回,挣扎踢打,他索性跨步上榻,半身重量压得我动弹不得,我大哭一场,力竭声嘶。
“殿下收收力,小姐吃不住。”朝英求情,教他哧笑连连。
“妇人之仁!你昨日做得好事,害她今日痛苦加上一倍。出去!呆了这只会碍手碍脚。”他一翻我身,我面朝下匐于他腿上,朝英左右为难往门口退去,他随手撂起一物掷去,门重重关上。
许是熬过了大痛,他再揉锤后肩时我收了泪,缓了气轻抽轻噎。他掌心渐热,游离我肩头臂膀,时轻时重,渐渐合身压下,我吃重,翻身躲他。他控住我,急切地寻我的唇,我拼命扭脸,他落空一记,大手立刻强力扳住我下巴,一头压下,封住我唇舌,翻搅舔咬,紧缩吻吮,直到我一脸艳红地推开他,大口吸着氧气。唇瓣刺痛,他一舔唇,一抹鲜红,我的唇破了。
我上身几近半裸,贴身小衣在他掌下撕裂,他扯开我裙带,甩手抛去,长裙花般翩起又无声委地,半纱帏帐挥落,他抬起我腿环上他腰,猛然的贯穿,我再次泪眼盈满。记记大力撞击,深沉迅猛,我几欲昏去,他扣住我锁骨要我迎合逼我回应,由抗拒到迷失,由迷失到沉沦,一腔酸痛涨溢,他俯身紧抱我出身,唇再次教他含住,发狠一咬,咸咸甜甜。
长久的喘息,我无声泪滑,他贴身搂我,我推开,腰肢两侧再度扣紧,他双臂箍我,愈发大力。
“在跟我斗气?为他?”他俯身望我,了然于心,双眸愈见漆黑,深邃幽寒。
我始终紧闭不答,他被激怒,一举我身,重重顿下,我惊叫了半声,体内再度昂然涨满,深深抵合。他要的发狠,扣了我腰肢一次次重顿重抬,又快又疾,我不受控制地摇摆、给予、承受、索取,终于,贴面抱他,哀声求饶。
一出声,是未预料到的娇媚,娇声夹着哭音,他一下翻转,压我于身下。
“求你。。。轻些。。。慢。。。”我抱住他腰,颤声娇喘,既是怕,也是沉醉,不由自主地沉醉、沉溺。
“叫我的名,珍珠,叫我。”他拢过我双手,缓缓抽离,放我喘息片刻。
“俶。。。俶。。。不要了。。。”我眼波迷离,他脸上象似笑意渐起,随即,笑声真的响于耳侧,“不要了?小珍珠,我还未要够呢。”
双手被压于枕上,他猛抬腰深深插入,我不适地扭动、仰身,腰背纳入他怀中,他张我双腿至极至,无数次抽送撞击,夺我理智教我疯狂,双手渐得自由,我缓缓攀上他肩,十指交扣,交于颈后,他更狠力,额上滴滴汗珠滚落我颈,合身压我,又痛又甜。
再次醒来是被他吻醒,他衣衫整齐,半揽半抱。
“珍珠。”他摸向我肩,今日好多了,红肿始消,只酸楚依旧。“昨晚我狠了些,可伤着了你,嗯。”他扯去滑落腰间的锦被,我未着寸缕,肤白痕红,点点密布,他目光下移,星火燎原。
“俶,饶我,我痛,饶我。”我飞快地说完,仍不及他的快,他合衣抱我,胯下火热抵入我双腿之间。
“我是爱你,傻丫头,”他悉悉地脱衣,灼热相度,赤身紧贴。他唇轻柔落于我,我打开身,他进入得温柔,轻扣缓送,火热的掌不断抚平我的僵硬紧绷,我再度迷失,身心相隈,一声厚重一声轻巧,渐渐两声合一,不舍不离。
他起身时我倦极睡去,被角紧掖,耳边呢喃,“珍珠,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舍不得,真舍不得。。。”
“俶!”我惊醒,身上温热,朝英绞了温热的手巾为我擦身。
“他走了?他去哪里?”我扑下床,百骸酸痛,尤是两腿之间,灼热难合。
“小姐!”朝英一扔手巾,手快地扶住我,一抹纱巾飘落于地,新鲜的血红,我举手摸向颈,她惊叫着一把捏住我手。
“怎么了?镜子,给我镜子!”我被她叫得心慌,一照镜,还好,莫太医的膏药果然神效,今日是第三日,痂是结了,只是昨夜太过剧烈,破了几处,渗出了血丝。
朝英红了眼眶,为我一身的红痕。唇舌之痕,只轻微的触痛,更多的是刻骨的情丝纠结,她还不懂,而我,也是刚刚懂得。
我起得晚了,府里的刘管事在院外等了两个时辰,郭旰立在一边,我上车,他扶我,突然一指我下巴,直眉瞪眼,“谁打你?小姨!这是谁干的!”
我腾地脸庞通红,举手遮脸,他再叫,“你臂上是怎么回事!他打你!姓李的敢打你!”
“不是,不是这样,我。。。”我又急又羞,这小子乱叫什么,跺脚,拼命使眼色要朝英弄走傻小子,朝英拉过他,两人窃窃私语。
“殿下送来了袍子,要王妃别冻着了。”刘管事捧来了件裘袍,抖开披上,雪白裘袍,余温尤在。
“小姨!”郭旰突然出手抓我,一把推向朝英。
“做什么。。。朝英。。。我跑不。。。”我莫名,跌跌撞撞地跟着朝英跑,门口的侍卫面面相觑,迟疑上前。
“王妃!拦住呀!你!你!大胆!”背后扯着嗓子大叫,我回头,惊见郭旰拔刀压了刘管事的脖颈,“朝英!”我猛力拉她,他们这是做什么,带我逃啊!有没有搞错!
“小姐,走啊!留在这里做什么!”朝英拖我,周遭的人纷纷围拢上来,她一举臂,竟将我凌空掷出院门。我吓得闭眼,身子一沉,一人稳稳接住我,他望我,我望他,各自惊得无语。
“出什么事了!郭曜,你二弟发什么疯!”一人冷冷开口,身后五步之遥,李系面无表情地下马,马鞭一指,郭旰朝英冲出院门,将一干侍卫打得人仰马翻。
“大哥,快走!回灵州去!小姨受人欺负了!”郭旰不管不顾大叫,一刀砍断缰绳,一骑两人同骑,一骑无人,直冲过来。
“哎。。。放我下来。”我唉叫,一团乱,一团错,他看我一眼,瞬间做出决定。“郭曜!”我再度惊呆,郭曜一紧我腰,提气纵身,一跃上马,啪啪扬鞭,两骑直奔渭水岸边。
“停下。。。郭曜。。。弄错了!”我一叠声叫,一口口江风灌进口中,远远地,便桥在望,有人正寻声眺来,离得近些,为首两人面上惊讶之色毫不逊于我们,一人是大哥,而另一人,正是李俶。
郭曜勒马停步,搀我下来,郭旰朝英和李系前后脚到。这该怎么办,人也打了,出也出来了,还碰上了正主,这个局面该如何收拾。
“珍珠,我本是来道别的,既发生了此事,索性带了你来,凡事当面说个明白,也好过让你一人留了这儿受苦。”郭曜先走,我踌躇,一步步上桥,简直想祈祷自己掉了渭水里好不用面对那两人。
“就是!什么广平王妃,谁稀罕!”郭旰还在后面添乱地嚷嚷,李系嘿嘿冷笑,超身而过,一肩撞得我歪向一侧。
“嫂嫂走好,别不小心掉下河再怪了我们兄弟心狠手辣!”他甩袍走了一步,又回身看我,我不自禁避开一步。
“你可是在怨我王兄暗里下手动了叶护的马?”李系好笑地瞟我一眼,突欺身到我面前,以只我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迅速一句。
我如雷轰顶,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张口结舌。
“你不信么?去问问郭子仪不就知了?”李系优雅无缺地笑,忽然,笑容扭曲,“别退了!珍珠!站住。。。”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一句话,他说的那句,随即,黑暗冰冷的渭水包围我,如我所祈,我不用再面对他们,我阖目,长久。
。。。
“清河。”
大哥无数遍叫我,直到这一声“清河”,我终于睁眼望他,他俯身连着被子抱我,微茬的下巴磨着我面,欣喜若狂。
“哥哥,蚀心虫是你叫人下在马料里的?”我轻轻问他,一瞬间,他胸膛僵硬如石。
“哥哥,你还是我哥哥么?”我在他面前落泪,一滴清泪,落于他掌。
第二十五章 无颜女(一)
第二十五章 无颜女(一)
“珍珠,明日我带你回长安,有人能治你的伤。”
“我们一起回灵州好不好?暧儿三岁了,你还未见过他。”
“你若身子吃不消,我叫若鸿带暧儿来看你可好?沈府建好后你还未好好住过呢。”
“珍珠。。。”
“大哥。”我纯真无邪地仰头,“随大哥安排好了,我好困。”
他安静地望着我,托了我头到他腿上,细细捋齐一肩的长发,收拢手边,一袖盈香。
“睡吧,我不说,不说了。”他低低,松木清香的厚袍盖来,我翻身,袍滑落,暖阳照在身上,不冷。
这是第八日,我住在这的第八日,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是睡觉。内服外用,我的药里都有镇定安睡的成分,一是为减轻痛苦,二是人睡着时便不会再多思虑。
午后暖阳渐逝,身子被抱起时我习惯性去揽他腰间佩玉,指间落空,他在我耳边低语,“珍珠,我们进房去睡。”
“大哥。。。他还没来。。。”我涩得发苦,终于,我还是俗人一个,只五日,居然念得这般,怨得这般。。。
“你睡,等他来了,我叫你。”他放我躺平,轻掖颈上的纱巾,一阵麻痒,我闭目去摸,他的掌先挡住,坚定地移开我手,牢牢捏定,再不放开,直到我气息静若平湖。
他悄声关门,离去,我坐起,捋发,照镜。第一眼,泪如滂沱。
“小姐别哭,将军说我们明日就回长安,定有人能治好你。”朝英悄然出现在镜中,换上干净的纱巾围裹,动作娴熟轻柔。
“还有谁能治我?”我哭音闷闷,莫太医束手无策,大哥又始终不肯让我照镜,无盐女,我会变成无盐女,是么?
“公子!”她双眼清亮。
史朝义!
“昨夜将军与殿下夜谈,我听他们说到请荣义郡主相陪小姐,今日将军又说明日带小姐回长安诊病,那定是错不了了,公子正住在安大人府上!”她为我拭泪,又叹又惜,“每次都是公子。。。”
俶!他来过了!我伋了绣鞋奔出,几十米的路落了两次鞋,等跑到前厅,一片冷清根本无人,回头,出乎意料地,朝英并没跟来。
“珍珠?怎么出来了?”厅门一开,李系裹着大风进来,他一来,我第一反应是掉头就走。
“珍珠!”他拦住我,以手。我微愕,突然发现他居然两声都叫我“珍珠”,而不是“嫂嫂”,再细看,他面上诚恳,不似从前的讥讽轻笑,李系,他转性了?
“外面起风了,你怎不多穿件衣服,冷不冷?”他再发惊人之语,说完反手脱了大氅递来。
“李系。。。”我几乎是不信,眨眨眼,他笑得苦涩,漠漠收手。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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