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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唐 作者:青眉如黛-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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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棉花开,两旁成映,如火如荼,汇成连天。
“木棉树,又叫红棉树,也叫英雄树。姚黄魏紫向谁赊,郁李樱桃也没些,却是南中春色别,满城都是木棉花。记不记得?这诗写木棉花的,春天到了,木棉花都开了。”大哥手拂红棉,下午一场春雨,红棉花儿落了一地,花朵满艳而硕大,壮丽非常。
“爷爷走了?”我眺望俩俩红棉尽头,威武府门。“这朵很美。”大哥长身从高高枝上摘下一朵,他拾我双手,掰开掌心指甲,朱丹花朵,映掌心指嵌血丝,红比朝霞。“太过分了,我饶不了他!”他语气转得又轻又急,我茫然抬头,有人在不远处叫我们,“子仪!珍珠!”
李豫迎着我们而来,他身边一名锦袍玉冠男子携手那燕,还有一名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鹰鼻高颧,藏人模样却中原男子打扮。
“本王来介绍,大唐汾阳王——郭子仪;这位,吐藩国储君——舍城世子;我王弟,敦煌王李承寀。”李豫为他们三人引见,我无意低头,正见李承寀用力抓握那燕右手。“原来王妃这般貌美若仙,难怪大唐太子挚志寻找,说来,本王与王妃还真是有缘,否则,王妃岂不是依旧香踪无盼?”
舍城卖弄汉语,大哥与李豫是知道他与我如何认识,他们淡笑应承,李承寀颇会察颜,他手引舍城,率先往府外走。“那燕,等我几日,等我回来啊!”李承寀就鞍上马,舍城随后,他二人策马等在府门。“珍珠,我去金城郡会会吐藩赞普,少则三四日,多则五日,我必回来陪你。”李豫拢肩抱我,两指一拈红棉花,点花入鬓,“外面风大,早些回房休息。”他送我上阶,再折返出府,呀呀朱漆府门紧闭,铁卫林立。
我又回了屋,那燕一纸食方,递了下去,不多时送来的是一小杯新鲜温热的牛奶,一颗嫩煎荷包蛋,还有小小一块蒸得糯软的五色糕。
“这是牛奶,乘热喝,气味一点不难闻。这蛋是云英蛋,头生蛋,营养好得很,加了些盐,能补充体力。这糕么,知道你喜欢千层酥,不过那酥太多油,今儿吃糕,过两天身体强些我再叫厨房做千层酥。”
她耐心解释,我一一吃完,手脚有了些气力。我在塞外这么久,食物中羊肉羊奶根本沾不得口,汉人为主食的米面也是有限,更不用说江南的甜食,那燕一片好心,还对我习惯喜好了如指掌。
“那燕姐姐,这是不是,我爷爷…”我怀了希望,她连连称是。“是老神医哩,我才到城门口,老神医一下就认出我,他给了我人参和食方,我本要多问几句,老人家忽然说李承寀在后面追来了,我不待见他,匆匆说了两句就来太守府了。”我倦怠失望,他真是走了,一句未留,一走了之。
“珍珠,你睡上一觉,子仪说你虚得脱力晕倒,我倒是觉得你心里有事,好好睡一觉,晚饭时我来叫你,你要是想找个人说说心事,或许,我可帮你。”那燕铺床铺被,我沾枕既睡,睡时她掖紧被角。“姐姐,谢谢。”我摸到她手。“谢什么呀。”她拍我颊,轻抿眼角。
睡到窗外漆黑,起来时屋内幽静,烛火也无。我披衣出屋,廊上灯笼黯色,慢慢扶廊寻去。我想见迥儿和九瑾,一路一个侍女也未见,我睡了一日,连他们姐弟住在哪间房都不知。回廊四转,我几乎认不得回去的路,凉州太守府已于九年前大不相同,李豫休憩一新,廻环曲折,楼阁严整酷似。夜风起处,我正要往回,“嚓”地火石轻擦,檐下厢房掌灯。
“说了那么久,都忘了点灯。”清朗的男声,是大哥。我抬手敲门,只听一声轻叹,“我王兄告诉我珍珠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我本想得简单,原来是这样,所以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躲在关山,你妹妹吃了太多苦。”
“她苦的是心。”大哥推窗,我退到廊角,他银发一角飘出窗棱,昏黯烛火映得雪样晶莹。“那燕,你说我是不是算尽心思反误了亲妹妹一生?我要是当初把珍珠嫁了你王兄多好,是不是?”那燕爽朗大笑,她开朗笑声感染了他。
“那么晚了,你饿不饿?唉呀,九瑾和迥儿吃没吃饭?去叫珍珠起来,她想吃什么都没问,你不知道,我妹妹厨艺一流,她最拿手西餐,以后等她身体好了让她做给你尝尝,包你打手都不放呢!”
“西餐?大嫂的手艺呢?你怎不夸夸嫂子?”“若鸿,呜,比较擅长品尝。”
我向后退去,大哥和那燕谈了那么久都是谈我,大哥担心我,我该收拾心情,他为我,付出太多。两步,我背撞上一堵墙,结实温暖的人的胸膛。
一只大手蒙住我大半脸,我一挣扎,铁臂紧紧箍我,“是我。”压抑的男声贴着耳,贴着面,我在刹那间停了动作,脑海耳边,一片空白。
他扳过我身,我蒙进黑衣,腾身,折转,衣袂轻擦,吱呀轻声,裙裾刮过门板,门闩插响。背脊甫抵榻上,炽热双唇已封住我口,辗转不容喘息,吮啮不堪试探,我衣裙被扯开,细细衣帛撕裂声,盈小隆起只掌包覆,他探入我最隐密之处,火热鹫猛相抵。“珍珠。”他哑声轻叹,温热湿湿,我们贴面哽咽。
相隔两年,我们重逢,如此亲近。是他,是他,史朝义。
衣裙尽除,我们肢体相缠,发丝相绕。没有言语,我们拥抱依隈,门板轻扣,声声耐心。“珍珠,珍珠。”那燕低低叫我,片刻停声。“让她睡吧,明早我早些来叫她起床。”大哥高瘦影子借着月色映在床里,他们走远,史朝义挥手落帐。
他撑手看我,每寸肌肤,掌缘描绘,唇舌下烙。情至浓处,他深深吸气,“还痛不痛?我揉揉。”他指腹打圈,绵力揉我腰背小腹,掌底渐烫,气息渐重。
“我…你…为什么…”我几番挣力,他压下。
“我都知道,你第一声是叫‘朝’,不是‘俶’。你说只要与迥儿住,我甩袖走时是你叫我。今日你在浴池晕倒,虚汗发软,无力抗他。后来你大哥还扶你到院里,你在红棉树下问爷爷走了时,都快哭出来了,是不是?”他说一句笑意多上一分,最后一句问句,在我颈边开心笑出声。
“那你还…还说…”我说不出口,他明明知我脱力晕倒,他还知我月信痛经,偏偏冷言冷语一走了之。
“我吃醋!我嫉妒!我气得吐血!”他炽热相贴,恣意爱抚,只在最后一关,强抑强忍。“真的?珍珠,我想你,想你想得紧…” 我环住他颈,贴耳低喃。艰涩,层幔,他在重喘中紧紧抱我,沧海巫山,云水秋雨,滚滚红尘,同赴同归。
窗棱透白,我为他梳发束冠,我为他穿袍系腰。“你的头发?”
我为他白发伤悲,他只吻不答,最后见我落泪连连安慰,“是染的,为易容成师傅染的。”
“那爷爷…”
“师傅在范阳,我接他老人家在一处隐密之所,还有朝英,她带着迥儿陪着师傅。”史朝义重咬“迥”字,我泣不成声,迥儿,我的女儿…
“朝英这傻丫头,她抱着迥儿在洛阳城外足等了三月,等我击退李光弼她倒回头找你去了。她在潞州找不到你就慌了神,一路奔回吴兴,她以为你回了吴兴,哪想到你竟去了关山。”
“珍珠,我找了你两年,我后悔,我从你离开后就后悔,后悔,追悔莫及。”他再落长吻,我全心回应,这世上爱恨离愁,我们相见时难,今次之后,再莫分离。“这辈子,我找不到你誓不为人,所以我,去了吴兴,师傅…我跪了三日三夜,他才把迥儿抱给我。迥儿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五官脸盘,娇娇神情,她长得很好,只是瘦弱些,师傅说是早产,母体太虚。”
“我让闵浩接了他们去范阳乡下,这孩子太象你,被人知道不但会害了师傅,也会害了你和闵迥。我易容成师傅,把有关吴兴一切线索都清理干净,然后留下书信只等郭家来人,我想,你若失踪,你大哥必会找你。果然,郭旰到了吴兴,他来得晚倒是来得巧,那个在潞州照顾你的沈氏族人此时才回到清溪乡下。我得了密报赶来关山,路上好死不死遇到阴魂不散的李豫,他告诉我他得了吐谷浑密信,问我是否愿同往,我巴不得不跟他同往,想想他人手众多,万一先一步找到你我再无机会。哼!也亏得我同往,不然…”
“朝义哥哥,你带我走!”我打断他。
“什么?珍珠,你说什么?”他分明听得清楚,他蹲我身前,再问。
“带我走。如果不行,带闵迥走,带九瑾走。”我拨他长发,额上印吻,“这里是大唐境内…危险…”
他揉我于榻,刻骨一吻。“今夜,我带你走,还有孩子们!”
白日太长,又太短。
他走后我出屋,庭院深深,侍女引我去九瑾和迥儿房中,迥儿睡得正香,九瑾已起床梳洗,她围绕太守府跑步一圈,回来时我刚揉好面团,叫人准备了芝麻豆沙,还有一颗广东荔蒲芋头,洗净了去皮蒸烂,加糖碾成芋泥。
“娘做什么?元宵?”九瑾小脸红扑,她净手挽袖来帮忙。
“是做元宵,芝麻、豆沙、还有芋香,九瑾喜欢什么馅的?”我分她一团糯米团,几份馅料,她看样学样,不过面团搓得不圆,馅料包得不实,我夸她能干,她兴高采烈。
“瑾儿都喜欢,娘是做给爹爹吃的吗?今年元宵爹爹也有做哩!”九瑾探身,一手白白粉糊,我凑去脸,她拈起我额前散发,仔仔细细夹到耳后。“爹爹有做?是做给九瑾吃的吗?”
“不是,是做给舅舅吃的,舅舅带我回爹爹那儿,舅舅说想吃桂花酿馅的元宵,爹爹做了,不过瑾儿和郭暧哥哥都有吃到。”九瑾一颗颗搓元宵,她搓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快,我慢下手,她说的爹爹是我大哥,而舅舅,是李豫。
我们相识的时光,他曾在祁连山下要我等他回来,等他一起吃元宵,过酥油花灯节,那一年我们分开,生死分离。我们新婚的时光,我与大哥双双在两国比武中受伤,那一年的正月十五,闵浩刚治愈我,他不肯让我动手做元宵,如此又是一年。再一年,他受命出征,从此我们永别,夫妻情分永别。
“舅舅很疼爱九瑾和郭暧哥哥,是吗?”我下元宵入锅,热气迷了眼。
“跟雍王哥哥打架,舅舅都帮郭暧哥哥,还罚了雍王哥哥。”九瑾童言无忌,我问她为何打架,她老实回答,“雍王哥哥说瑾儿身份卑贱,不配做他妹妹。”
身份卑贱?这是雍王…我的适儿,他说出的?“舅舅,罚得很重?”“舅舅罚他跪了整整一日,不许吃饭,还是系叔叔求情,系叔叔说雍王哥哥思念母亲,并不是讨厌瑾儿。”
我盛出元宵,让九瑾洗手吃饭,再盛了元宵入煲,装入食盒。“慢慢吃,馅烫得很,那燕姨姨来了你叫她吃元宵啊。”我嘱咐她,提了食盒出门,侍女承惶承恐引我去大哥房中,她们怕我象昨日那样再晕一次,可我清醒得很,身是,心也是。
大哥不在房中,等了片刻,侍女跑来说他在我房中,我回房,他坐在桌边,望我不语。
“哥哥,吃元宵。”我打开食盒盛元宵,他站起来接勺接碗,一人一碗,我们相对而坐。
“昨晚晚饭都没吃,你多吃点,吃得多身体才会好。”他一颗颗拨给我,我碗里的元宵只多不少,他支手看我。
“哥哥,你说…适儿,以后会不会是个好皇帝?”我勺画碗沿,满满一碗的元宵,我吃不下。
“怎么想到问这个了?”大哥看紧闭房门,我端碗进内室,他跟进来,落下厚实门帘。
“我只是想问问,我不会…我…”我面对最亲的哥哥也无法说清,一碗元宵热气,迷了眼,糊了心。
四个孩子,我认了李系的女儿为亲生女儿,李豫视若珍宝,若干年之后,他会嫁升平公主于郭暧,留下千古佳话。九瑾闵迥,非他所出,亦不该留名于大唐皇宫。李适是李豫长子,四岁既被封为雍王,钦定世子,他骂九瑾身份卑贱,九瑾说李豫罚他,李系为他求情,因为他恼恨独孤孺人受宠,他小小年纪便说——父王为何要那独孤氏,卑贱丑陋,哪有半分及我娘亲!
我百感交集,我教过郭暧,哺过瑾儿,九瑾是我于乱世收养,闵迥则是我亲手带大,只有亲生儿子,无一日,无一刻,教过养过,是不能,是无奈,我这个娘亲,无颜于他。
“他跟郭暧不知打过几架,坦白说,有点尖刻蛮横,不顾及他人感受,也没有做哥哥的风度,这小孩,我不喜欢。”大哥坦言,我僵了浑身,他看我一眼,缓和语气,“也许是从小称王的原因,也可能,是李豫权势一天比一天大,宠的人比教的人多,他是李豫认定的世子,从小教育的方法,是不同的
“有时住宫里,有时住沈府,汾阳王府是新建的,现在长安不比从前,人没有忠奸,只有更奸,有时候,李豫和李系,反比其他人更可靠,更安全。”
“哥哥,带郭暧回灵州好不好,李豫会不会…会不会对你们不利…”我无法再说更多,大哥和李豫的关系比以前洽,李豫并没如我想象那样追究旧事,甚至,我们见面至今他只字不提两年前大哥送我走,毕竟大哥在沙尘暴中救他,毕竟大唐的万里山河是大哥血汗打下,李豫也是顾念旧情之人,他还喜欢桂花酿的元宵,大哥亲手做给他吃,他们两个,是泯了恩仇。
“珍珠,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是我嫡亲哥哥,我唯有低头,不敢让他看我眼底心里。
“郭暧吃不了亏,理字上他是站得住脚,动起手更叫做是小孩堆里称大王,而且李豫是真喜欢他,每回都据理论事,从没偏袒过李适。不过他也大了,那天你在睡,我跟李豫商量过了,请叶护派人到京城来接他去回纥,李蹃想郭暧,李豫也想让他妹妹有个伴,我倒是想让叶护教教孩子。你放心,他在哪儿都能混个脸熟,谁不喜欢他呀,天生驸马爷的命!”
大哥再端碗,他催我快吃,“吃呀,你起那么早自己做的?以后想吃我做,做元宵难不倒我,这两年做菜我也会一两个。”我咬起元宵,含含糊糊,“对不起。”我想说对不起,想说一千遍,一万遍,我下定决心,我要跟史朝义走,但是我不会,永远不会于我哥哥为敌。
“大哥!大哥!我来了!大哥起没起啊!”
“汾阳王,王爷,末将来了!”
啪啪敲门,声音豪迈。“有个人,你大概会吃一惊。”大哥去开门,门一开,鬓发须张的是仆固怀恩,还有一人,我惊得以为眼花。
“见到小姐真是好,末将高兴,太高兴了。”薛嵩朝我一躬到地。薛嵩?他不是被郭曜…
“王爷当年救了末将和犬子一命,如今,末将在神策军中效力,越王殿下任末将为左龙武将军。”薛嵩简略解释,四年前郭曜手下杀人灭口时幸好大哥赶到,他救下薛嵩,还让郭曜放了他一家老小,后来薛嵩随军凤翔,听命李系,克服两京后原神策军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赴蜀中迎太上皇,回京后另有任命,这军职便由他替上。大哥的一念之善,李系的信任启用,再加上他本身也有将军之才,薛嵩从此效力大唐内廷,他感恩新生,守口如瓶我当年之事,不过那些于之我,已无所意思。
“我今天有点事,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大哥匆匆而去,我一夜未睡力尽疲乏,靠了床边闭目一会儿,再醒时已躺在了床上,身上被子都盖得好好。
起床梳发,我问守候侍女,她们回答我,太子殿下并未回来。
“姐姐,李豫回来了吗?”我再问刚进房的那燕,她同样说没。“珍珠,你想见他?”那燕有些迷惑,我名义上是李豫的妻,事实上也与他共育迥儿,这段感情,饶是再聪明睿智的人,恐怕都难说清道明。
“我好象看到…”我好象看到了他,睡梦中他好象抱过我,还为我盖被,我迷迷糊糊睁眼,看到帘动人去,那背影,象他。
“他们去金城郡了,一来一回,再约谈,那吐藩赞普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五日还指不定能不能回呢!”那燕伴我出屋,门开日落,夕阳西下。
“日落了,我睡了好久…姐姐,他们和吐藩赞普谈什么?是为吐谷浑吗?”我扯开话题,日落了,这一日过得好快,再过不久,他要来接我,去很远的地方,一个名叫新世界的地方。
“你大哥说是为龟兹四镇,前些年中原大乱时吐藩乘机夺了龟兹四镇,那四个镇地方不大,也偏远,但大唐看重得很。从陇西到西域诸国,那条叫丝绸之路,龟兹四镇是必经之地,胡商汉商云集,得了那四镇,简直就是得了四座金山。”那燕说李承寀与吐藩世子舍城私交甚笃,曾受李豫之意暗示舍城,欲以大唐在吐谷浑之势换龟兹四镇,但舍城不表立场,大哥也认为此举不够诱惑。
那燕说的是气话,我笑推她走。敦煌王李承寀,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外表英俊,气质优雅,李唐嫡系的郡王亲王莫不如是,他对那燕温柔痴情,从西到东追了一年,纵有过失,也堪抵过。
“那是两回事,难道说他痴情就能相抵过失?他见死不救,出卖自己妹子,是标准的利字摆中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大哥为一张字条千里去救人,命都差点丢在回纥,将心比心,李承寀这种男人,是衣冠之流,盗名之士!”那燕冷笑不屑,我亦无话可说。
大丈夫大英雄,十年梦回大唐早已颠覆我所有道德准则。不说以往只说如今,舍城与诺曷钵经年之交,把臂同游,转回头就与李承寀讨价还价,掂量一个吐谷浑够不够资格相换四座城镇;诺曷钵为保郡王之位讨好亲近李豫,李豫临走关山还诺诺大唐必助河源郡王云云,谁又知道在他心里,丝绸之路才是重若泰山,小小吐谷浑却是轻若鸿毛,政治,权利,比天还高,比地还脏…忽然想到,我与他,不正是这样?君若如磐石,妾当如蒲苇,经历太多事,我心寒,心冷,心灰,我与他和离,可说为情,又可说,与情无关。“是两回事,说得对。”我们结束讨论,走到院中,九瑾正在院中弹古筝,一位女先生潜心指点,她晃头似鼓,徨徨筝声,不是幽雅出尘,倒是震落一地红棉。
“吉吉…呵呵…哈哈…吉吉。”迥儿在她身边跑来蹿去,不时丢拾红棉花,又不时撞她一下扑她一回。
“难为了李豫,出回门还把老师都带上,琴棋书画样样不缺,不过这丫头喜武不喜文。”大哥含笑踏上石阶,他笑了那燕忍不住也笑,九瑾好动不好静,练功打拳自觉自愿,弹筝恐怕是她最难熬之时,坐在琴案前面那叫做是心思不定如坐针毡,何况还有个迥儿跟她捣乱,吉吉姐姐的逗她气笑鼓鼓。“九瑾歇歇。”我取下她指上玳瑁,她欢呼一声扑向迥儿。正坐,平音,我恭首女先生,“先生,我弹一曲。”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
数十载的人世游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日暮西沉,筝声黯涩,弦上掌缘覆盖,大哥拉起我,“《滚滚红尘》啊,丫头,做什么那么忧伤,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饶不了他。”
“哪有。”我逃开。
“别跑,吃晚饭了!”他扬手叫我,我扭头冲他笑,他手僵了一僵,院落拱门,空空如也。
“吃饭了,九瑾进屋去,迥儿来,姨姨抱。你们俩进不进来啊,午饭不吃晚饭也不吃啊,当神仙啊!”那燕站了石阶大叫。
“你没吃午饭?”我拉他衣角,他抿唇发笑。
“你睡得象猪,我比较不敢和敦煌王妃共进午餐。”
“你不敢?”
“假的,你哥三十二了,魅力比定力大。”
“讨厌!”
最后的晚餐,大哥吃得多,我吃得慢,迥儿早早吃饱让侍女抱去我房中,九瑾抹嘴跳下椅子。“九瑾,待会到娘房里来。”我嘱咐她,她嗯嗯点头。
“立春了,晚上风也寒,早点睡,别出来。”大哥陪我回房,亲亲迥儿小脸才离开。
“哥哥。”我立在门前唤他,“哥哥再见。”我扑他怀安。“晚安,大哥。”我等他身影廊角消失,一头奔回房中。
“娘,我要玩九连环。”迥儿在床上蹦跳,脚丫咯着一副九连环,银质。“迥儿穿袜,冰着呢。”我为他穿袜穿鞋,外衣风帽放在手边,然后边陪他玩耍边看沙漏。更鼓一更,房门轻敲。迥儿睡熟,我快手为他加衣时忽然想到——九瑾没来!哥,九瑾没——”我一开门,黑夜中黑衣蒙面,他反手关门。
“朝义哥哥?原来是史朝义!”他忽然扯下蒙面,一肩银发,俊脸寒霜。
“难怪啊,我想你枕上怎么有白发呢,你哥我昨夜可没夜宿你房!”大哥一把扭我。
我恳求大哥,我求他打我骂我,我对不起他,我别无他求,惟有离开。“你没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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