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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全-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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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公主看了夜天逸一眼,此时走向明妃,伸手将她扶起来,喊道:“母妃,您醒醒!”

    明妃一动不动。

    “七哥!”六公主又喊了几声,明妃还是一动不动,她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目光定在明妃身上,看了一眼,对六公主道:“六妹不必担心,明妃娘娘只不过是气血不通,又加失血有些多,昏死了过去,你将她送回宫吧!稍后让太医去给明妃娘娘开个方子,多养几日就无碍了。”

    六公主似乎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对外面喊:“来人!”

    外面进来两个人。

    “带上我母妃,跟我回宫。”六公主放开明妃,站起身,对那两个人吩咐。

    那两个人立即走过来,抬起明妃,跟随六公主出了圣阳殿。

    “文莱!”夜天逸对外喊了一声。

    “七皇子,奴才在!”文莱立即走了进来。

    “吩咐人将这里打扫了!”夜天逸吩咐。

    文莱连忙应声,退出去喊人,须臾,进来十多个侍卫,两人一抬,搬走了那些宫女太监的尸体,清扫血迹。不多时,圣阳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殿中浓郁的血腥味外,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经过了一番杀戮,在这里失去了一个皇子。

    文莱带着人打扫完内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中除了昏迷的老皇帝外,只剩下夜天逸一人,他看向房顶,清淡地喊道:“景世子,月儿,你们下来吧!”

    他喊声落,房顶上无声无息。

    “我知道你们在!”夜天逸又道。

    房顶上依然无声无息。

    “月儿,二哥临死前说的话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想必你距离得远,没听到,不用四哥告诉你了,我来告诉你,他说他爱你。”夜天逸又道。

    房顶上依然无声无息。

    夜天逸看着房顶,蹙了蹙眉,收回视线,声音极低,几欲不闻,“难道他们真没来?”

    “七皇子!”秦玉凝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夜天逸收敛起神色,转过身,看向门口,“进来!”

    秦玉凝挑开帘幕进来,后面跟着太医院的太医,她对夜天逸恭敬地道:“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到了。”

    “几个人去明妃娘娘的寝宫给娘娘看诊,几个人去皇后寝宫,母后今日也受了些惊吓。剩余的人留在这里给父皇看诊。”夜天逸吩咐。

    “是!”太医们齐齐应声。

    “你今日累了,回丞相府休息吧!”夜天倾对秦玉凝道。

    秦玉凝点点头,退了出去。

    不多时,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做好了分派,分了三波,一波前往皇后寝宫,一波前往明妃寝宫,一波留在圣阳殿。

    留在圣阳殿给老皇帝看诊的太医都战战兢兢,今日的事情他们早已经知晓,如今七皇子懂医术而不再给皇上看诊,却让他们这些人来看诊,这说明了什么?人人都不敢胡乱猜测,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给老皇帝按部就班号脉。发现皇上脉息极其虚弱,气血重伤,明明这两日已经被七皇子调养得小有起色,如今却是不止数日前的调养全部白费,更是严重了,甚至已经到了只剩一口气的地步,回天无力啊!他们互相对看一眼,谁也不敢开药方。

    夜天逸分配好众人各自的任务,便不再理会,转身打开了圣阳殿的窗子,清冷的风吹进来,吹散了几分浓郁的血腥味,他站在窗前向外看了片刻后,缓缓转回身,坐在椅子上,开始批阅奏折。就像是这座京城,这座宫殿,从来没发生那一场血的洗礼一般。

    太医们许久无人开方,都看向夜天逸,见夜天逸批阅密函,似乎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但他们也不敢随便入药,一个年老的太医试探地喊了一声,“七皇子?”

    “嗯!”夜天逸淡淡地应了一声,头也不抬。

    “皇上这病体……这病体……怕是要撑不住,臣等医术低微,您看……”那老太医看着夜天逸,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性命不保。

    “父皇大限将到,药石无医。随便入药吧!”夜天逸丢出一句话。

    那老太医见夜天逸没有发怒,松了一口气,看来七皇子比他们更知道皇上的病体,已经到了大限之日,与几名太医对看一眼,聚在一起,低声研究药方。

    圣阳殿内,夜天逸御笔落在奏折上的刷刷声和太医们的低语声融合在一起。

    圣阳殿房顶,云浅月收回视线,看向容景。

    容景此时也收回视线,伸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悄无声息离开了圣阳殿的房顶,顷刻间按照来时的路线进入了地道。进入地道后,他衣袂如风,丝毫不停顿,带着她不出片刻便出了地道。

    地道的出口,自然是皇宫后宫墙外。

    宫外,空气清冷而清晰,蓝天白云,与皇宫浓郁血腥和被阴沉之气笼罩判若两个世界。

    云浅月向天看了一眼,轻轻吐了一口浊气,脸色有些晦暗。

    容景看了云浅月一眼,揽着她的腰,身形不停,轻功登峰造极,轻如云烟地飘越层层屋宇,向城外飘去。

    走了一段路,云浅月才发现不是回云王府,而是向城外,偏头问容景,“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如今想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容景低下头,看着云浅月,温声道。

    云浅月微扬着脸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去一个地方?”

    容景用另一只没揽着她腰的手点了点她的心口位置,对她道:“因为你本来就在我的心里,你的心里所想,我自然知道。”

    云浅月心下一暖,面上的晦暗散去了些,嗔了他一眼,没说话。

    容景也不再说话,携带着云浅月向城门而去,一路所过大街小巷,都有士兵在清扫痕迹。那一条被鲜血铺满的主街上,孝亲王半丝也不敢携带,亲自带着人盯着打扫。

    出了城门,容景带着云浅月走了一段路后,停住身形,飘身而落,如玉的手指轻轻一弹,一枚白色的烟雾飘向上空炸开。

    云浅月顺着容景的手指向天上看去,只见一朵白色的莲花在上空绽放。

    “世子!”青影出现,对容景恭敬地喊了一声。

    “去灵台寺知会慈云方丈一声,就说我和浅月小姐借灵台寺的达摩堂一用!”容景对青影吩咐。

    青影应声,瞬间离开了原地,向灵台寺而去。

    容景见青影离开,偏头对云浅月道:“我们徒步走走吧!”

    “嗯!”云浅月点头。

    容景拉着云浅月缓步向前走去,两人走得并不快,脚步轻缓,步履一致,谁也不说话。地面上传来两个人鞋靴摩擦的声音。

    不多时,天空居然飘下雪花。

    云浅月停住脚步,看向天空,刚刚好好的蓝天白云,此时却是已经转变为苍茫灰白一片,她看着天空对容景道:“今年的雪终于下了!”

    “也许一下就不可收拾!”容景也看向天空,声音浅浅淡淡。

    云浅月不再说话,盯着天空看,雪花从九重天万丈高空飘落,打在她脸上,眉眼上,冰冰凉凉,在她眼睫毛处落下,顷刻间便化为了一滴纯净的水滴,晶莹剔透地覆盖在她的眼帘处。她一动不动,甚至眼睛一眨不眨。

    容景从天空收回视线,将手覆在云浅月的脸上,也同时盖住了她的眼睛。

    云浅月眨眨眼睛,那一滴雪化的水滴沾在了容景的手心上,湿湿润润。

    二人就这样停留片刻,容景放下手,对她温声道:“走吧!”

    云浅月点点头,跟随容景继续向前走。

    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灵台寺的山门。慈云大师带着几名寺中的长老已经等候在此,见到二人来到,连忙齐齐双手合十见礼,“阿弥陀佛,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这厢有礼了!”

    “方丈和几位长老有礼了!”容景颔首,声音温润。

    “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请!”慈云方丈和几位长老让开山门。

    容景拉着云浅月缓步走了进去。

    这时,灵台寺的钟声响起,一下一下,每次灵台寺做法事,都会响起这样的钟声。虽然沉重,却空灵。

    云浅月听到这样的钟声,终于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容景偏头看了云浅月一眼,没说话,拉着她向达摩堂走去。方丈和几位长老齐齐跟随在二人身后。

    来到达摩堂,十八罗汉的佛像各司其位。容景和云浅月看了一眼,齐齐迈进了门槛,站在了佛堂的正中央,看着正中最大的一尊佛祖之像。

    “景世子,要作法吗?”慈云方丈上前,低声询问容景。

    “要!”容景道。

    方丈点点头,回身对几位长老一摆手。几位长老显然早已经有准备,齐齐一挥手,外面涌进了不少僧人,排排坐好。不多时,达摩堂响起了超度诵经的声音。

    显然,灵台寺虽然是佛门圣地,但也是知晓天圣京城发生的那一场逼宫传位血洗之事。因为这一场法事,按照的是皇子之礼。

    云浅月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诵经声,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初见夜天倾的情形,那是她娘去世后不久,姑姑将她接进了宫,夜天倾去荣华宫给姑姑请安,她坐在皇后身边打量这个太子,或许应该说那时候打量她将来要嫁的人。他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而已,得天独厚的条件,和生来的太子身份,让他看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座小金山,她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打量她,两个小孩对看了半响,姑姑轻咳了一声,他似乎挂不住脸,连忙收回视线,红着脸告辞。姑姑自然准了,回头问她,“太子怎么样?”,她诚实地回答,“若是他将来能很有钱,嫁给他也不错。”,姑姑笑骂了她一句,“不知羞”,此事便也接过去了。

    夜天倾走后不多时,蓝妃带着夜天逸前来请安,她发现夜天逸和小七长得太像,以为他就是小七,于是在姑姑和蓝妃震惊的目光中,拉着夜天逸出了荣华宫。后来虽然知道他背不出共产党宣言,不是小七,但依然在他身上寄予了对小七的情感,所以,后来进宫,她便刻意地避开夜天倾,和夜天逸相处时日居多。后来老皇帝四十五大寿,她在那一天,相继认识了容景,夜轻染,容枫,冷邵卓等人,也是在那一天,她为了探出老皇帝的心思,偷换了抓阄,后来将鼻涕眼泪抹在夜天倾身上,招致本来对她有好感的夜天倾对她厌恶至极,而她为了早日摆脱嫁入皇室遵循祖训的身份,追在他身后伪装,这样一晃,就是十年。

    算起来,那十年她虽然追在他身后,但她记住的事情真的不多,因为她在他身后,她从来就未曾真正用心去关注这个太子。只将他当做挡住她自由的绊脚石,恨不得踢开他。

    若不是她启动凤凰劫,是否她还在夜天倾面前继续做戏?他还是依然厌恶她如斯?

    是否,有些东西就不必发生?比如他临死的那一句,他爱她!

    凡事都再没如果!

    云浅月打住思绪,闭着眼睛默默念道:“夜天倾,你好走!”

    这时,青影来到容景面前,看了云浅月一眼,对他低声道:“世子,刚刚宫中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容景闻言挑了挑眉,云浅月猛地睁开眼睛。

 正文 第一章 寻常幸福

    天圣一百一十七年冬至日,天圣皇朝第五代帝王驾崩,享位三十年。

    这一代帝王在政期间,是天圣皇朝有史以来最不安平阶段。南梁等称臣的小国坐大,相继不再纳贡,暗中储蓄兵力,已经不再受天圣掌控,甚至各国因边境利益还会发生兵力动乱。比如天圣一白零二年的凤凰关之战。天圣攻打南梁凤凰关,南梁国师一人之力退却天圣十五万雄兵。比如因北崎小国暗中插手祸乱,十年前的北疆动乱,荣王和文伯侯前去平乱,文伯候为国捐躯,荣王在毒瘴之地染了毒气病死归京的途中,天圣一下损失了两位王爵。

    十年前,文伯侯府一夜之间被人灭门,满门三百多人,只有幸生还一名世子容枫。

    五年前,蓝氏一门因蓝妃获罪,被诛九族,连根拔起,只留下一个皇姓外孙夜天逸。

    大事颇多,小事不知凡几,天圣年年不太平。

    今年,二皇子和四皇子谋逆逼宫,以二皇子身死,四皇子入狱,皇帝驾崩为哀符,为这一代皇帝的一生划上了句号。

    无论后史如今评价这位皇帝,他却再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眼他一生重如性命的江山基业。

    容景和云浅月站在灵台寺的佛堂,听到青影禀报这一则消息时,二人齐齐沉默。

    老皇帝本来还可以再有月余寿命,如今突然驾崩,自然和夜天倾、夜天煜两人逼宫传位脱不开关系。但更脱不开关系的是他发现他已经无能为力再坐在那把椅子上执掌他人的生死,一生呼风唤雨,众生跪拜在他脚下,如今却连说一句话都没人再听,他是活活被气死的。不过每一代帝王登基伊始,都会风采鼎盛,暮霭迟迟之时,都会无尽苍凉。老皇帝当然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容景沉默片刻,对青影摆摆手,“知道了,退下吧!”

    青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云浅月沉默地想着老皇帝终于死了,但他死了也许未必见得比他活着的时候她的日子会好过,他死了,有一个人会成为这个天圣皇朝最有力的接班人。那么以往十年纠葛,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轻易好过。

    沉默片刻,云浅月看着容景,出声询问,“我们是现在回去,还是等一等再回去!”

    “天色晚了,我们今日不回去了,就宿在这里的后山别院吧!”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点点头,他不想去皇宫给老皇帝奔丧,自然没意见,她转过头,重新看着面前那一尊大佛,嘴角扯了扯,低声笑道:“夜天倾,我想你是即便死了,也不想在黄泉路上再见到这样的父亲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快一些,赶紧喝孟婆汤,赶紧钻进六道轮回。下一辈子别生在天子之家了。富贵从来就如烟云,实实在在的还是寻常的幸福而已。”

    容景看着云浅月,沉静的眸光忽然轻轻地划过一丝波纹。

    “走吧!一日没吃饭,我饿着了,你我去后山烤鱼吃!”云浅月转回身,伸手拉住容景,对他语气轻松地道。

    “烤鱼?”容景挑眉。

    “嗯,我想吃烤鱼了!”云浅月道。

    容景笑了笑,缓缓点头,“好!”

    二人达成一致意见,齐齐转身,来到慈云方丈面前,容景对慈云方丈道:“后山别院今日就借了我们吧!劳烦寺中众僧今日在此作法一夜。明日我会派人将香油钱送来。”

    “景世子客气了!这是毕寺应该做的法事。景世子和浅月小姐既然留在毕寺落宿,随意就好!”慈云方丈连忙站起身,恭敬地道。

    容景点点头,不再说话,拉着云浅月出了达摩堂。

    达摩堂外,这么片刻的功夫,已经下起了厚厚的一层雪花,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整个清泉山灵台寺都笼罩在一层白茫茫的雪色中。脚踩在地上,踏着雪,落下深深的印痕,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里面是传遍漫山遍野的诵经超度声,外面是天地裹了一层银装,万物俱寂,只有大片的雪花飘落,洁白纯净。

    二人刚一走出,头上身上便落下大片的雪花。

    云浅月眨眨眼睛,雪花顺着她长长的睫毛滑落在地,与地面上堆积的血凝结在一起。她忽然伸手抱住容景的腰,俏皮地看着他笑。

    容景微微侧身,偏着头看云浅月,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神色,笑问,“如今还想去吃烤鱼吗?”

    “想!”云浅月点头。

    “那我们就去吃!”容景笑着摸摸她的头,温润的手掌再拿开,手心被沾湿了一层水,他好笑道:“要不要让青影拿一把伞来?我们这样子的话,不等到香泉水边,都该淋湿了。”

    “容公子,你到底有没有雪天出来过?”云浅月歪着头看着容景。

    容景似乎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怪不得!”云浅月嘟囔,想着他被十年寒毒折磨,这样的雪天出来,对他有寒毒的身体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她看着他的脸取笑道:“这点儿常识都不懂吗?还博学多才呢!我看你荣华冠盖的名声该让给我了。下雨淋湿人,下雪是淋不湿人的。”

    容景轻笑,“是吗?”

    “自然!”云浅月笑看着他。

    “可是你的衣服很快就要湿了,你确定你不用打伞?”容景好笑地看着云浅月问。

    云浅月一愣,收回视线,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真的湿了一层,只不过今日早上起来及笄之礼,一身正装,她穿得比较厚,所以没感觉出来,她讶异地问,“怎么会湿?这是下雪啊!不是下雨。你看地面都厚厚一层积雪都不化的,到我身上怎么会化?”

    容景笑看着她,如玉的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因为你修习的是凤凰真经,是属火性。这个功力的好处就在于从你身体被打通奇经八脉后,它会随着你日常习作自行融会贯通修炼。如今你的武功大约是刚刚过了第九重的春风化雨,正进入凤凰真经的最后一重天雷地火阶段。你想想,这两重功力都有催化事物的作用,你如今不收敛真气,雪落在你身上,如何能不湿了衣服?”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恍然,用手捶捶脑袋,有些郁闷地道:“容景,我的脑袋真不好使了,越来越笨了,怎么办?”

    容景低笑,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本来也不聪明!”

    云浅月瞪眼,“我本来很聪明的,是跟着你在一起之后才变笨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笨一些也没什么不好,以后有我。你这么笨,我只能努力变得更聪明些吧!”容景状似无奈地一叹。

    云浅月无语地看着他,她一时想不通而已,有那么笨吗?这个人……他还要变得更聪明?多聪明才是多?那笨的人还要不要活了!

    容景好笑地看着云浅月,用衣袖挡住她头上,清声吩咐,“青影,去取一把伞来!”

    “是,世子!”青影在暗处应声。

    云浅月仰着脸看向头顶上方,月牙白的云纹水袖遮住了她的头顶,似乎就像是为她遮挡了一片天,落在她头顶的雪花都被他衣袖挡住,一片也落不到她的头上,她仰着脸轻笑,“人家好好的一等一的隐卫,被你指使成了打杂的了!”

    容景含笑道:“没办法,谁叫我的女人没有大要求只有这小小的要求呢!他英雄无用武之地,也只能如此了。”

    云浅月闻言笑着白了他一眼,“多大的要求才算大?”

    “至少不是拿一把伞为你挡雪。”容景笑道。

    云浅月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大片的雪花极为密集,灵台寺的房脊屋顶都被银白覆盖。这样纯净的气息,和皇宫早先的鲜血浓郁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想着皇城内此时也早已经被这一场大雪覆盖了吧?多好,可以掩埋一切。她收回视线,忽然笑问,“听说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吗?”

    容景长长的睫毛微眨,“可以说说!”

    “你给我烤鱼,我给你讲故事!”云浅月趁机提出条件。

    “好!”容景笑着点头。

    这时青影拿着一把伞来到,递给容景,容景伸手接过,撑开伞,这一把伞很大,可以将两个人轻易地裹在伞中。云浅月抱着容景的胳膊不放,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容景无奈地对她笑笑,只能任他倚着,撑着伞抬步向后山的香泉水走去。

    一把伞下,两道身影,在漫天的大雪中,自成一道如画风景。

    “容景,你冻不冻手?”走了一段路之后,云浅月仰头看着容景。

    容景看着她依然孩子气一般地抱着他的胳膊,勾唇一笑,道:“冻手到是不,但你再这样抱着我的手臂走下去的话,我就累得没劲给你烤鱼了。”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这算什么,我还没让你背着走呢!”

    “你还想让我背着你走?”容景笑着扬眉。

    云浅月打量他一眼,放开他的手臂,摆摆手道:“算了,看看你这副小身板,瘦得跟竹竿子一样。我若是真让你背着,这鱼不用烤了。”

    “云浅月,你知道怀疑男人的能力的后果是什么样的吗?”容景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抬眼望天,“不知道!”

    容景忽然伸手,将云浅月的胳膊拽住,轻轻一挥衣袖,她的身子直线被抛向了上空,云浅月没防范,骤然被扔出,身子离地,飘在半空中,她“啊”地轻呼一声,身子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须臾,骤然向地上坠去。

    容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云浅月被抛到半空中,又急速坠下,唇瓣挂着一丝笑意。

    云浅月在距离地面三尺时本来能运功掌控住身形,但她清楚地看到容景嘴角的笑意,心一横,眼睛一闭,也不运功,等着直直栽到地上。

    就在她即将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容景轻轻抬手,月牙白的水袖滑过她的脸,她的手臂被他的手轻飘飘拽住,微微一抬,她的身子被轻飘飘甩起,轻轻地甩在了他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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