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宸宫_沐非-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一句实在有理,所有人都不由点头,暂时打消了疑虑。众人气氛刚有些松动,却听堂外有人报道:“宫中有骑疾行而来,要求大将军到营前一会。”
    王沛之赶到时,只见夜风秋凉,沁得一地落叶,将黝黑大地铺得满满一层。
    沙沙的叶声,越发衬得深夜寂静,那轮血月高悬空中,诡异而怜悯的望着这世间众生。
    他好似看到了幼时最为精彩的武生打戏,禁不住,微笑起来。他望着地上,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见那一道雪缎纤影。
    那抹雪色,几乎刺痛了他的眼,他微微转头,自己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以冷淡调侃的声音笑道:“娘娘不在宫中伺奉皇上,来这粗鲁不堪的军营之中,有什么指教吗?”
    “何必明知故问?”声音清冽如同冷玉碎琼,王沛之的身躯微不可见的一颤,全身的血液都似要在这一瞬间挥发开去。
    他攥紧手掌,只听见自己又笑道:“是为了驸马的事吗,我有先帝如朕亲临的令箭,就算他是帝家亲眷,也只得交出军权让贤。”
    “先帝的信物?”
    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又好似带着惊奇的怨毒,晨露冷笑道,反唇相讥道:“先帝给你信物,就是让你谋害他儿子的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突变
           “若真是谋害,驸马怕是死于当场,也不会把军权交出吧!”
    王沛之笑道,心中却是如刀绞一般疼痛。
    阿媛,你素来坚强,可这一回,你面对这绝境,将如何呢?
    他暗自默念着,终于抬起了头。晨露只觉得那双眼,含着虚无的怅然,近乎淡漠的狂然,哀伤的,隐忍的,决然的望向自己。她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答道:“即使如此,你手握京营,在这等险恶关键的时期,实在难以让人放心,你若还有为臣之心,就应当交出军权。”
    “若我不愿呢?”
    “那便是……”
    呛然一声,太阿剑瞬间出鞘,在幽暗中灼然生辉,疾速向着他的咽喉直取。
    王沛之虎口贲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身,这才险险逃过一劫。
    “于阵前取大将首级,不愧是她的传人,风格亦是酷似啊!”
    他轻声低喃道,居然再次微笑起来。金戈火花迸裂之间,两人身影在半空中变幻,再次落地时,晨露衣袖被刺出一道两寸裂口,而王沛之倒退两步,终于忍耐不住,哇地吐了一口血,顿时面色苍白。
    “原来是你!”
    晨露豁然开朗,以剑指他道:“那夜的刺客,我一直觉得招式眼熟,却没曾想居然是你!”
    她冷笑道:“你到底是静王一党,还是替太后办事的?!”
    “我只是依从我的本心。”
    “好一个依从本心!夜袭取我的性命,也算是依从本心吗?”
    “那是还债,人做的孽,总是欲解不能,总是一再蹉跎。”
    王沛之的嗓音低沉,仿佛深溺于某种隐痛之中,他抬起头,轻声道:“你上次伤我的剑招,是寂灭三式吧?”
    晨露微微一凜,沉吟不答。“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学来的,但于我来说,看到这剑招,就想起自己最深的一桩冤孽来。”
    王沛之声音坦荡的,继续道:“这些冤孽,都是我年轻时候造下的,午夜梦回,仍会汗湿重衣,心如刀绞。”
    “桩桩件件,到今日,终于要了结。”
    他的声音在血月下仿若虚幻,晨露蓦然想起自己在孟兰节的夜晚,追着幽渺河水明灭的莲灯随波飘荡。那种感觉,就好似即将沉溺的灯焰,怅然的,宁静的,用尽自己全部神粹的,燃烧。
    “你一贯方针意欲何为?”
    “入宫,襄帝勤王。”王沛之毫不迟疑地答道。
    “京营将士到底效忠于谁?”
    “当然是当今圣上。”王沛之笑得怅然苦涩,一字一句道。
    晨露见他如此坚定,于是沉吟道:“口说无凭,你要如何相信。”
    “这位娘娘,王大将军如何,我们不敢担保,但我们自己,却绝不会为虎作伥,做那谋逆之。”
    大营后面,出现几道人影,忍不住开口说话的是那位齐姓老将。
    “是啊,大伙儿虽然敬仰大将军,但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况且王大将军刚才也说了,就是信不过他,也该信得过先帝的眼光。”先帝的眼光。
    这话本来极是妥当,晨露听了,却顿时面沉似水,目光冷冽森然。
    一旁那年轻将领终于开口了,“一旦有变,将士们是听我们的,朝廷如果担心我们谋反,尽可以先派人将我们的家人看管羁押,我先说了,我家在燕子巷……”
    其余几人也纷纷开口,爽朗地报出自家底细。
    晨露望着这一双双期盼的目光,点头道:“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们。”
    京营开拔之时,朱雀大街上响起一阵甲胄碰撞的印呼。
    所有人都寂静无声,只有当前两骑在悄声低语。
    “京城乃是国之中枢,这几个月间,却迭遭变故……”
    王沛之有些心疼地望着青石条砖上新增的裂痕,叹息道。
    他又看了一眼晨露,笑道:“你现在仍对我心存疑虑,却又为何肯随京营将士一齐入宫,不怕引狼入室吗?”
    “我既然肯放你们入宫,便有万全之策,与其让京营动向不明,还不如让它到风口浪尖上试试,谁忠谁奸,一下便能分明。”
    “万全之策?”
    王沛之咀嚼着话中含意,心中也明白几分,于是又问道:“入宫之后,这些京营将士们务必由圣上调配,不然,他们绝不会听从。”
    “那是当然!”
    晨露还待再说,却见不远处西华宫门洞开,前来接应的涧青面色惊惶,仿佛受了什么绝大的惊吓。
    “出什么事了?神武门被攻破了吗?”涧青喘息着,勉强摇头道:“不,神武门那边有瞿统领在,一时还能撑着,只是慈宁宫那边……”
    “慈宁宫怎样了?”王沛之在旁问道。
    涧青看了他一眼,道:“慈宁宫被人攻破占领,太后已被挟持。”
第一百九十九章 窥者
           太后入夜后就很不安稳,她咳嗽有些加剧,又不肯宣太医,只是望着天边的月儿,低喃道:“这月红得邪意。”
    芳云心知肚明,她是在为宫变的进程而焦急,于是安慰道:“娘娘若是睡不着,不若点些熏香来抹牌,也好消磨这长夜。”
    太后答应了,于是加上叶姑姑和这两个侍女,四人支起檀木桌,抹起了牌来。太后拿了一手好牌,却是心不在焉,屡屡失误,不一会儿,桌上的金锞子便输了大半,这还是三人不敢让她太失颜面,暗中放牌的缘故。
    “也没什么意思!”
    太后只觉得昏昏欲睡,她打了个呵欠,只觉得人影在灯下拖曳晃动,竟似鬼魅狞笑,她清帐得打了个寒战,凝神再看,却是平静如常。
    难道真是人老阳气少,平白见鬼魅吗?
    她心中咯噔一沉,顿时心绪大坏,随手拨乱了牌道:“乏了,睡吧!”
    太后由几人服侍着宽衣上床,不知怎得,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
    梆更的声响在静夜里越发清晰,纱窗虽然紧闭,血色月光却从中隐约透出。
    太后侧耳静听,前廷方向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喧哗,她喃喃自语道:“怎么还没有动静?”
    “母后这么急让我来送死吗?”
    阴冷的声音突兀而起,太后身子一颤,只见秘室的门徐徐而开,出现在眼前的,竟不是王沛之,而是静王元祉!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太后既惊且怒,正要张口唤人,却听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却正是今夜当值的玉琴。
    “玉琴你快喊人!”太后惊慌的声音,却因玉琴的动作而戛然而止。
    她微笑着朝静王点头示意,随手将门栓放下,殿中与外界从此隔绝。
    “母后,玉琴是我特别孝敬您的,这一阵,她伺候得您可好?”
    静王低笑道,拍了拍玉琴的手背,让她在门边伺望着,对着太后又道:“至于为何出现是我,而不是王老将军,这便要怪母后你太粗心了。”
    “上次四弟谋反,您身陷险境,却莫名有银光一闪,外人不知就里,以为是我发的暗器,可我却一直在琢磨这问题呢,还好玉琴伶俐,终于发现了您的秘密,话说,您可真是晚福不浅哪!”
    静王笑得轻佻,太后狂怒攻心,眼前黑,险些跌倒,勉强支撑信床柱,才缓缓坐下。
    “你这畜生,我对你不薄……”太后咳嗽道。
    “对我不薄?!”
    静王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中火光如灼,“你害死我母妃,对我利用之余,严加防范,这叫对我不薄?!”
    他越说越是怨毒,“就是这次,你也拿我当替死鬼,哼哼,一旦我弑君成功,京营将士便会以谋逆大罪拿我,到时候你身为太皇太后,挟幼主而自重,真是好计谋她手段哪!”
    他凑近太后,以戏谑残忍的目光看着她道:“母后,我的人已经在神武门前动手了,离京城最近的援军也被我以一纸换防公文调离,皇帝手中能调动的力量所剩无几,这一次,成则万事好说,若是不成,母后你也休想安然脱身!”
    “畜生!”
    太后呛咳着,以险恶的目光瞪视着他,低声咒骂道。
    这母子二人在这一刻终于撕破了伪装良好的画皮,彼此以狠绝的目光瞪视着,殿中的气氛因这一份对峙而分外僵硬。
    “你进了王沛之的府邸,他不在家中是吗?”
    太后打破这一沉寂,低声问道。
    “你那老情人此刻大概在京营之中吧,他奴仆观测成功夺得军权,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动我分毫吧!”
    静王以轻蔑露骨的神情扫视着太后,啧啧赞叹道:“母后,您真是有本领手腕。”
    ‘腕’字还没出口,他蓦然挥袖,一抹流光从袖中飞出,直直穿过镂花殿门,消失不见。
    殿外随即传来一声闷哼,好似有谁受伤忍痛,玉琴闪身追了出去。
    静王神色间不复方才的悠闲,他俊美如神的容颜在灯下显得阴森扭曲
    “是谁?”他冷声逼问着太后。
    太后听那声音耳熟,暗忖十有八九是芳云,不由心中暗喜,口中却不耐笑道:“人是你发觉的,问我有什么用?”
第二百章 对峙
           暗夜如霜,血色弯月在头顶撒下不安的光华,芳去在宽阔大道上竭力奔跑着,身后一阵轻风扶摇而来,那是玉琴在追赶。
    平日里嬉戏友善的姐妹,此时在她眼里却是狰狞有如套了画皮的女鬼。
    两人身法都算轻盈,但芳云不是多么上乘的武功,专职潜伏的细作,一般并不会修习多高深的武功。
    一道软烟罗从身后席卷而来,芳云身不由己地被拖曳而回,她脖上被缠,几乎窒息。
    一道人影从前方掠来,下一刻,芳云从束缚中解脱开来,她看着眼前这异常熟悉的面容,呛着咳嗽道:“太后被静王挟持!”
    静王的不祥预感,在一刻后化为现实,慈宁宫外脚步声混杂,从窗纱中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
    “静王,出来答话吧!”瞿云忍着怒气问道。
    他从神武门前被紧急请回,竟有这等混乱局面等着他。
    静王冷笑一声,正要高声拒绝,只听瞿云沉声道:“你再不出殿,我就要射箭了!”
    静王一惊,怒喝道:“你敢!太后也在这殿中!”
    “你不肯出来,谁知道太后是否已经遇害?!”
    静王一凛,头脑顿时清醒下来,他这才意识到,外间这些人,大都是皇帝的亲信,他们怕是巴不得趁这混乱让太后早早归天。
    他主意一定,用短剑横在太后脖项前,另一手推开了殿门。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殿外中庭里满是黑鸦鸦的人。静王孤身在此,却并不慌张,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前迁那边的胜利。
    “静王殿下,挟持太后并不是个好主意,前次平王的愚行还历历在目,想不到你也要重蹈覆辙!”
    瞿云的口气并不重,只是语言直接而辛辣。
    “见笑了,我实在是无奈呀!”
    静王满面无辜,正要天花乱坠地继续往下说,只听远处传来沉闷的甲胄钝声,他面色终于变了,却是略带喜色的轻松。
    京营,终于到了。京营的到来,终于把静王从窘境中解放出来,有王沛之在,太后这张牌终于能发挥效力了!
    “你先回神武门吧,这里有我。”
    清冽的女声,决断从容,静王抬起头,有些意外地在大队人马找到了声音主人。
    “嫂子,好久不见了!”他仍是佻脱地打着招呼,眼中却警惕更甚。
    晨露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挟持的太后,下一刻,她微笑着开口。
    “为什么不刺下去呢?”身后京营的将士们齐齐惊呼,他们常年受皇家正统的熏染,君臣尊卑早已深入人心,如今听到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顿时哗然。
    晨露回身微一示意,只见外层重重涌出无数刀剑甲胄齐整的将士,将京营入宫的这一镇人马完全包围。
    “怪不得你让京营的其余四镇都去援救神武门,原来这圈套是专为我们准备的!”齐姓老将恍然大悟道。
    其余人见这等架势,也都是面色阴沉。
    “言重了,只要大家不轻举妄动,我们绝不会冒犯。”
    晨露淡淡回了一句,观察着场内的诡谲局面。
    以太后静王为中心,京营围成一圈,外层又包有自己的人马气氛实在诡异险恶。
    “看这甲胄的花纹,是周滩的镇北军吧!”
    王沛之只瞥了眼,就认出了其中渊源。
    “果然眼力如炬。”
    晨露淡淡道,也不知是贬是褒。
    静王见自己这边被忽视,于是加重了手上力道,太后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静王殿下,你这样做是徒劳无功的。”
    晨露淡然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丝毫不以太后性命为念。
    静王见四周兵士重重,心中一阵凛然,却还是强笑道:“离京最近的援军已被我调开,即使周浚借你人手,难道能把镇北军搬来不成?”
    “王爷,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说个清楚吧!”
    从晨露身后出现的,竟是身着朝服的裴桢!
    “原来你竟是!”
    静王惊怒交加,只觉一阵颓然。
    “王爷,那一纸换调令,我确实盖了印,但若是细读,便会发现所写的驻扎期限,是到明年闰贰月廿九,明年并不遇闰,又怎会有闰贰月廿九这一天呢?所以当地的卫所长官定会有所拖延,你现在快马加鞭前去,这几驻军定是分毫未动!”
    裴桢悠然轻笑,一身朝服穿在身上,显得格外轩昂挺拔。
    静王再也忍不住,微一咬牙,手下用劲,两道银光在这一瞬暴涨,不约而同地直奔他面上袭去。
第二百零一章 废黜
           只听得铛的一声响,两道银光在空中交撞,然后在静王眼前齐齐落地。
    静王惊得四肢百骸的血都凝到了惊涛,他定下神来仔细一看,竟是一道银针,一柄发钗。
    “对不住,静王也是先帝苗裔,若非必要,不能让你取了他的性命去。”王沛之轻指广袍,对着晨露道。
    “那就让静王取了太后的性命罢。”
    晨露微微一笑,居然没有动怒,乐得在一旁冷眼旁观。
    “静王殿下,请你也就此罢手了,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静王冷笑不语,清漠俊美的面容上现出一道扭曲的阴霾,他手下更加用力,让太后发出凄厉的呻吟,“看样子,我是走投无路呢?”
    他苦笑道,扫视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眼角因兵刃的寒光而微微眯起。
    “太后是我唯一的筹码了,你若是我,会轻易放开吗?”
    王沛之瞳孔瞬间紧缩,眉宇间威仪摄人。
    游龙般的剑光让漫天星辰都为之黯然,悍烈杀意一出,让人肝胆俱丧,血月的光华幽转,仿佛也为这人间名将的一剑而惊魂。
    静王拖了太后,却仍是躲得狼狈,闪避腾挪之间,越发捉襟见肘,他索性豁了出去,一咬牙将太后直直挡上从来剑尖。
    太后的凤眸因极度的惊恐而睁大,剑刃闪着凛冽寒光朝她而来。宛如无边的镜面在这一瞬破裂,她清晰地望入王沛之眼中,他那刚毅无畏的脸容,此时却带有某种奇异的光芒,像触摸到海市蜃楼的那一瞬,又像顽童俯身河川,去捉捞那镜花水月。
    仿佛在直面幻象,渴望着,却也知道是徒劳白费。瞳仁深处的那一抹幽华,一点点扩大,勾起,几欲溃散,却又终于艰难地拼凑起来,化做一道苍凉宁静的微笑。
    剑气已侵入她的肌肤,杀意有如岩浆喷涌,毫无掩饰。
    太后在这一瞬完全失去了反应,一切仿佛无声变慢,她任由静王狼狈一拖,任由自己的面庞擦过锋刃,一滴鲜血沁出,她也茫然不知。
    众人只听得一声剑吟,接着,便是骨头破裂的声响。静王坠落在两丈开外,他肩骨以下被王沛之一掌拍碎,鲜血横飞之外,竟露出了森然白骨。
    剧痛攻心之下,他无力松手,太后支撑不住,翩然跌落。一双宽厚的大掌将她扶起,平素的温暖安宁,在此刻竟感觉冰凉沁骨。
    “沛之,你终于来救我了。”她低喃着,如溺水者抓隹浮木一般,紧紧握住那双大掌。
    王沛之将她扶住,下一瞬,他做了一件让太后惊骇心痛到极致的举动。
    他坚决地,一寸一寸地将手掌从太后白皙莹润的指间抽离。
    “沛之!”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觉得一阵眩晕,低声喊道。
    “将静王拿下!”
    王沛之沉声喝道,当年统帅万军的威仪和气度毕现,有几人便上前搀了静王,他已是气息奄奄,于是连忙止血包扎不提。
    “先帝曾经有遗旨,因时世艰危,所以一直没有公布,现在是它大白天下的时候了。”
    王沛之对着晨露道:“请娘娘请出旨意。”
    晨露闻言眸光一盛,很有些惊愕,但她瞥见四周的京营以及禁军将士正在侧耳倾听,顿觉时机已到。一声口谕传下,重重叠叠地传回前廷,不到一刻,秦喜便捧着乌木匣子到了。
    “中宫林氏怀执怨怼,擅权威凌,宫闱之内,若见鹰鸇。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除其皇后玺绶,黜其尊号,永禁昭云宫中。朕百年之后,亦不得以帝母之尊干涉朝政……”
    秦喜响亮而略带尖锐的声音,在夜空中扩散开去。那卷半旧的黄绫绣龙圣旨,在他手掌间灼然生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好!好!”
    太后嫣红的唇上都失了血色,她全身都在轻颤,她竭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尖利的指甲刺入掌中,磨得鲜血淋漓,也丝毫不觉。
    “先帝的旨意吗?”
    她咬牙冷笑着,皎美高华的容颜也随之蒙上一层黯青,上的肌肉,随之微微扭曲着,她被妆容掩饰的苍老,在这一刻暴露无疑。
    “太后,这是先帝的旨意,您受了这场惊吓,还是先回昭云宫休息吧!”
    秦喜上前恭敬搀扶道,亦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太后并不领情,仿佛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将他的手甩开。
    “什么先帝旨意,分明是伪造的,皇帝不忠不孝,竟敢弑母,居然还假托先帝名义。”
    她语调悲愤,神情之间郁郁含冤。
第二百零二章 陨落
           从将士中爆发出一阵微微鼓口声,晨露微微冷笑,开口反驳道:“那道旨意,原本是先帝交给惠妃秘密收藏的,当时消息走漏,惠妃宫中一连遭到她几波刺客的急袭,她情急之下,只能将圣旨交给林邝保管。”
    “之后惠妃就因病急薨,秘旨就一直留在林邝手里。”
    晨露最后道:“然后朝廷就从他手中缴获了此物。”
    “林邝是我家门败类,他的话也可相信吗?!”
    太后冷笑着,仍是冠冕堂皇道。
    王沛之望定了她,幽然吐出一句,“那一年先帝与你争执,错手将一道卷轴掷中你的手腕。”
    太后的脸色顿变,只听王沛之继续道:“你并没有细看内容,其实那便是这道圣旨,那次你的手腕被木轴砸伤,在这道圣旨上留下了一滴血。”
    太后面色越发灰败,腕间的翡翠玉镯碰撞着墙角椒壁,发出冷冷之声。
    “你的手腕,现在还有一块淡色伤疤。”这一句如离弦之箭,挟着锐利的啸鸣从太后心间射过,她不知是惊是怒,全身都籁籁轻颤。
    在场众人都是男子,晨露使个眼色,秦喜大着胆子上前,惴惴不安道:“太后娘娘恕罪。”
    他揭起太后的罗袖,在雪肤之上赫然见到那块疤痕,果然是分毫不差。
    太后也不反抗,只是失墙伫立着,说不出的孤单萧索。
    血色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玄色纬衣上重重团了本色暗花与金红缠丝绣。
    虽然眼角有淡淡细纹,却仍遮不住那份皎美高华。
    “沛之,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仿佛已痛绝心肺,她低低问道。
    平日幽深平静凤眸中宛如盛了两团火焰,灼热而凄厉。
    “阿媛,你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王沛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隐忍的哀伤。
    “我可以为你去刺杀政敌,可以为你隐忧避世。但你却仍不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