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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添香txt-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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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当初她们二人相依为命之时所受的那些苦,想到她冤枉的死因。红绣心中满腔的愤怒仍旧不能平息,奈何人自由天命,许多事情皆为无奈之举,而且她也没有足够的狠心,杜氏一家人,她久久下不了死手。

    “小姐,天气闷热,咱们回吧。”

    梅妆、丹烟和凡巧三人也没有了当日的忧伤,仅是担心红绣郁大伤身,扶着她起来上了马车,车厢憋闷,红绣将车帘挑起了一半以便于通风。心情低落之时,带来的闲书懒得看,带来的点心和酸梅汤懒得用,只是呆呆坐着望着窗外,想将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愿去想。

    三婢女看主子奄奄的提不起兴致,一路上也都小心翼翼,不愿在红绣思念母亲的时候做出太过愉快的举动,惹得她憋闷。

    一路无话,待夕阳西下之时,一行人来到距离上府不远的集市。

    刚刚转出弯去,车前突然有一人拦住去路。

    “诸葛红绣,你给我出来”

    红绣奇怪的掀起车帘,正瞧见一身寻常百姓青布短袄长裙的杜氏站在车旁。她柳叶吊梢眉紧蹙,眉头几欲拧成一个个大,上挑的丹凤眼中酝酿着风暴,因愤怒涨红了脸,抬起照比从前变的粗糙许多的手指指着红绣马车车厢,毫无风范的大骂:

    “诸葛红绣,你还要不要脸你母亲是不要脸的贱人,专门抢人夫君的下溅货,想不到你也如此就不怕天打五雷轰了你”

    梅妆闻言大怒,一瞪大眼骂道:“哪里来的疯婆娘,竟挡着我们小姐的去路,来人,把她撵走”

    “是,梅姑娘。”

    商少行派来随行的六名家丁上前,将杜氏推搡了开,手下无情,杜氏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你这个*子贱人抢人家夫婿还出手伤人,你不得好死”杜氏状若癫狂,即便倒在地上仍旧骂个不停。

    此处是市集,杜氏这么一吵闹,周围百姓都铎都驻足观瞧

    红绣蹙眉,不明白杜氏为何突然闹出这么一出,她没去对她赶尽杀绝,她还有胆量来胡搅蛮缠。此时她只回想起从前一句老话——“心疼兔子没肉吃”。她存着一点点善念,对方却不会放过她。

    然而此时是在大街上,大庭广众之下,她又能将杜氏如何?

    红绣并未下车,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只道:“咱们回府。若再有人生事便报官了事吧。”

    外头下人闻言齐声道:“是,姑娘。”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蓝颜知己

    第一百三十七章 蓝颜知己

    马车再一次起步,木质的车轮在青砖路面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经过倒在地上的杜氏身旁。

    本以为这样就算了,围观百姓都觉着车内的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瞧杜氏一身民妇装扮,地位相差太悬殊,再说了,千金小姐怎么会去抢一个民妇的夫婿?

    众人皆觉得此事不切实际,也均纷纷散开来。

    杜氏却管不得许多,从地上爬起,踉跄的追着红绣的马车,声音犹如被砂纸拉过一般沙哑,仿若宰猪一样歇斯底里的大骂。

    “你这贱人明明有婚约在身还不守妇道勾引我女儿的未婚夫,街坊邻居们给评评理,她是綉妍楼的第一绣娘诸葛红绣啊,商府与她都有了婚约,她还去勾引我女儿的未婚夫婿,你们说她是不是天生下溅,缺男人就活不成了”

    杜氏追着车大骂,百姓们闻言,皆疑惑的侧目。

    红绣心思电转,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而杜氏的谩骂仍旧不停,各种污言秽语皆从当日教养良好的诸葛府大夫人口中溢出,最后竟然悲声大嚎,“你背信弃义,害了老爷一怒之下负气神往,害了我的言然到如今还昏迷不醒,害我们无依无靠,食不果腹,如今你还要抢我女儿的未婚夫,诸葛红绣,你还是不是人,你到底有没有人心”

    红绣再也忍无可忍,杜氏近日来诚心是要找事的。冷冷道:“去衙门报官,这个女人怕是失心疯,胡言乱语不打紧,别让她伤到路人。”

    “是,姑娘。”

    马车继续前行,杜氏继续追赶,围观百姓们心里皆是半信半疑,诸葛红绣身为綉妍楼的当家,与三少爷商少行已经有了婚约,哪会去勾引旁人夫婿?此事其中必然有蹊跷。

    街上一路吵闹,待临近商府的时候,有差役前来,将杜氏押了下去。红绣下了马车,看着几乎疯狂的杜氏的背影,心下如明镜一般。

    此事恐怕与姬寻洛脱不了干系。

    不难分析,当日诸葛家财大气粗,大小姐诸葛绿绮与南阳姬氏指腹为婚之事已经昭告亲朋,当时杜氏与大小姐还是极力反对的。那时候姬寻洛潜入诸葛府,也是为了对未婚妻有更深切的了解。

    如今杜氏落魄,诸葛大小姐从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跌落到现下的境地,南阳姬家的婚约就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姬寻洛家就算没有诸葛家富裕,看样子应该也不会太差。

    红绣皱着眉头沉思,梅妆丹烟等人不敢干扰,也陪她默默地站着。直到府中负责抬轿子的小厮等不及了,才装着胆子满面堆笑的轻声问:“红袖姑娘,请您上轿吧。那等疯女人乱叫,您莫当真。”

    红绣闻言回过神,转身进了轿子。放下轿帘之后不免无奈的揉揉眉心。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杜氏如此一闹,府里众人恐怕皆已知晓。

    她勾引姬寻洛?红绣苦笑,她哪有勾引谁的资格?这里是古代,在她与商少行未曾解除婚约之前,有任何明目张胆的出轨行为,都会被人的口水淹死。即便她对姬寻洛,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她也从未打算过现在就发展感情,只想等着解决了此中时段,在考虑自己的事情。却不料她还没做什么,便有人找上门指着鼻子骂了。

    回到馨苑,红绣脱去一身缟素,换了一身水蓝的袄裙。

    丹烟帮她重新梳了头,还未等上头面,外头就传来凡巧的声音。

    “小姐,二夫人来了。这会子过了回廊,怕是片刻功夫就到。”

    红绣微微一笑,就知道遇到这种事,商金氏定然不会放过机会。

    “知道了,凡巧,你去预备茶点,丹烟,你去帮我迎一迎二夫人,先请她去正厅奉茶,我手上还有一丁点儿的活儿,稍后就到。”

    丹烟了然的点头,“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嗯。”

    丹烟与红绣相视一笑,转身出了卧房,迎上回廊,正瞧见穿了橘色褙子石榴红色入群的商金氏带着婢女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二夫人。”丹烟上前行礼。

    商金氏摆摆手,继续向前走,“面了,你们小姐呢?”

    丹烟不着痕迹的拦在她跟前,不让她继续往前,也不让她觉得失礼,笑着道:“回二夫人的话,小姐让奴婢来请您到正厅里奉茶。这会子小姐灵性大发,正在绣月夕比评的绣品最为重要的一小部分,也就几针的功夫,马上就能赶来,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二夫人原谅,毕竟月夕比评是咱们商府的大事不是?”

    商金氏闻言,嘴撇的简直快到了后脑勺,怒气冲冲的瞪了满脸堆笑的丹烟好几眼,奈何老太太都非常重视月夕比评之事,她也不好做了例外,只能点头,随着丹烟来到正厅。

    茶水注了三道,上好的明前茶在茶盏中彻底伸展开来,铺满满的翠绿,商金氏头先预备好了许多嘲讽的话,由于时间的推延,那股子劲道已经失去了一半。再加上等人等的有些烦乱,又觉着无聊,心中大骂红绣好大的架子,竟然敢撩着她不管,偏偏对方还有正当理由,她不好说什么,只能隐忍。

    红绣在卧房中梳妆打扮完毕,又喝了酸梅汤,施施然来到正厅的时候,商金氏的茶水已经注入了四道。

    “哎呀,二婶,这可怎么好,是红绣的不是了,竟然让您在这儿久等着。”快步上前拉着商金氏的袖子,谈道:“怪就怪三少爷安排的活儿太过繁重,眼瞅着距离月夕节只剩一个月了,红绣也是着急,这一忙倒是忘了。”

    举手不打笑脸人,商金氏即便心里憋气憋慢了也不好直接出言责怪,倒显得她没身份,只得酸酸的道:“红绣是咱们府里的忙人,这谁不知道?二婶哪会怪你呢,不过才刚我听着……”

    “小姐,三少爷来了。”门外梅妆略微有些气喘的通报。

    话音刚落,一身杏花白色长衫的商少行已经大步入内,见到商金氏微笑着行礼,道:“给二婶请安。”

    商金氏脸上挤出笑来,心里大骂红绣好奸诈的人,竟然拖延时间去搬救兵,难道她要教训一个晚辈,还会怕商少行一个小毛孩子?

    恶言刚要出口,商少行已经笑着说:“二婶,我刚从祖母那请了安过来,还说要见你,命了王妈妈去你院里找你了,说是给语蝶妹子请教习嬷嬷的事。”

    一听事关亲生女儿,商金氏即便在想出气,也还是将女儿排在第一位,瞪了红绣和商少行一眼,讪讪道:“也罢,红绣啊,改日二婶在来瞧你。”

    “二婶慢走,红绣送您。”

    送走了商金氏,红绣笑吟吟的转身问梅妆:“好丫头,溜你的腿了。我怕再等下去,二婶可就要憋气憋晕过去了。”

    梅妆笑着摇头:“奴婢倒是没溜腿,本是要去外书房找三少爷,结果半路上正遇到他急匆匆的赶来,脸都累白了。奴婢这就去重新将茶水沏过,给三少爷解解乏。”

    红绣闻言看向商少行。

    商少行用袖口擦擦额头汗水,道:“刚才自祖母那说着话,听说外头的事,我算计着二婶回来就先来看看,不想还真遇上了。”

    红绣并不言语,只是悄然立着望向因为跑动脸色红润一些的三少爷,有一些一样的感觉在心中滋长,但转瞬之间她又恢复了理智。

    “三少爷刻意前来,恐怕也不只是为了此事吧?”

    商少行本来见她面上感动眼露迷茫,心中还有些欢畅,谁知她一下便猜到了本质,他只能无奈的感叹此女为何总是这么理智,理智的扫兴。

    “咳,确实是有事的。”

    红绣挑眉,疑惑的望着他,心道还有什么事能叫三少爷如此?

    商少行尴尬的红了俊脸,又咳嗽一声,道:“今日我是为宛月姑娘而来。”

    “哦?”红绣诧异的望着他:“三少爷怕是贵人事忙,忘了咱们先前的约定了,你纳妾与否,我是不会干涉的。”

    商少行闻言,心中略又些恼,摇头道:“并非此事。前些**赠与宛月的哪首明月词,短短时间内在教坊之中已经唱红,宛月姑娘再一次名声大噪、尤其被文人学士等人推崇。昨儿京城内阁首辅告老还乡,后日将在城外为他举办一个送别宴,一位大人便去找了宛月,想请她做一曲送别的曲子。现在曲子有了,词却空着,我这才承宛月所托,来找你帮忙。”

    红绣闻言不禁莞尔,“原来如此,三少爷是为了你的红颜知己,来求你的‘正妻’来了。”

    “额……”商少行无言以对,转而道:“红绣,做赠别之词,你可有把握?”

    红绣炸了眨眼,在脑中翻找一番,送别的词,现成的脑子里只有一个。

    “三少爷,你来记录?”

    商少行惊讶道:“现在就有?”

    “正是。”

    “甚好,稍后便可以给宛月姑娘送去,也解她燃眉之急。”

    红绣微微一笑,“三少爷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哪里,实在是宛月也帮了我许多。”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男人的眼泪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男人的眼泪

    商少行言罢,随红绣来至于书案前,拿了梅花签,又抬手研磨,他的身形似乎越加消瘦,一阵暖风裹着花香从敞开的雕花木窗送来,拂动他衣带渐宽的绢袍,隐有飘逸脱尘之感。

    红绣站在他身旁,欣赏古色古香的如画美景中美男安静的如清风的姿态。

    少顷,商少行研罢了墨,抬起头对她微笑,道:“红绣,劳烦你了。”

    “三少爷无须客气。”红绣略微汗颜,得知南楚国并非自己所处的时空中任何一个历史中存在的国家,她剽窃的更加自如了。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欧阳修的《浪淘沙?把酒祝东风》是红绣脑海中第一个浮现而出的送别词,她徐徐念出第一句,商少行伏案预备记录的手便是一顿。

    抬起头,潋滟凤眸中完全是毫不加掩饰的激赏,继而奋笔疾书,洒脱的字迹带着傲骨落在梅花签上,不多时,便衣将整首词记录完毕。

    “想不到红绣如此文思敏捷,当真叫人叹服”商少行虽然从商,可于诗词书画方面颇为爱好,他之所以与宛月走的很近,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宛月是个难得一见的才女。如今更加俏丽的才女便在自己眼前,商少行语气难免因激动而失去了往日惯有的清淡:

    “若是红绣身为男儿,定能拜相封王,你腹有诗书,更有经天纬地之才,真是可惜啊。”

    “可惜?”红绣笑着摇头,淡淡道:“你们男人总是觉得女儿家做不了什么,我却不这么认为。身为女子,在先天体力弱于男子的情况下,更要奋发图强,只知女红女戒,三从四德,只知后宅争宠,相夫教子。这样即使能苟安一世,又有何意义?”

    红绣言辞激烈,说罢了自己都觉得好笑,她竟然与一个正儿八经的古代男人谈女权、谈女人生存的意义,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商少行将晾干的梅花签收好,缓步来到红绣跟前,低头深深的望着她。

    红绣抬头,诧异的看向商少行含笑的俊颜。刚欲询问他要做什么,却看他缓缓抬起左手,修长如白玉雕琢一般完美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她右耳垂上他送的鎏银白瓷月牙耳坠子,声音宛若呢喃。

    “红绣,你真的是个宝藏。”

    红绣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不着痕迹的躲开,在心中告诫自己商少行为了彻底收服她为商家卖命,又在使美人计了。

    “三少爷不是还急着去西月楼?”

    “哦,是。”商少行猛然回神,奇异的发觉自己竟然心跳加速。可瞧向红绣,见她面色如常,立时觉着放下心来,还悄悄有了些失落。

    “我先走了,若有事便差人来唤我,至于杜氏的事,我已经与祖母解释过了,你从前在诸葛家与她们诸多纠葛,她现下来捏造事实毁你清誉借以复仇,也不难解释其中原委,我想二婶听了祖母的,也不会来扰你。”

    红绣感激道:“多谢三少了。”

    “是我该谢你。宛月看到此词,定会欣喜若狂赞叹连连的。”

    “小小一首词而已,三少爷莫再客气,我送您。”在夸奖下去,她非要找地缝钻不可了。

    忙完一天,到了月上枝头,红绣却提不起兴致绣活,早早让三婢女下去休息。

    窗外凉风阵阵袭来,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明月却隐没于乌云之中,在枝桠上只偶尔露出半个面庞,将冰蓝清辉撒落下来,将树影投射于窗纸上。

    坐在梳妆台前,从妆奁抽屉中取出姬寻洛送的雕花木盒,红绣面色平静的轻抚盒盖上的精致雕刻。纤指缓缓掀开盖子,有柔和的白色光芒渐渐照亮了她的脖颈、下巴、嘴唇、鼻梁,直至她似乎受不了刺目的光辉闭了闭眼,屋内的烛火已经被盒中的“月光”掩了下去。

    “怎么,这么想我?睹物思人吗?”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红绣抬头,正瞧见一身红绮长袍的姬寻洛坐在房梁上,潇洒的一腿伸直一腿曲起,怀中抱着一个大酒坛。

    “洛寻。”

    红绣仰头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到白天杜氏的话,她心乱如麻,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日在暗香阁楼顶,他们共饮一坛酒时候姬寻洛潇洒肆意的笑容,还有她失足跌落之时他飞身相救的情景。

    前世她忙于事业,并未成婚,于男女的感情她懵懵懂懂,连一场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可她不是铁石心肠,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也有蠢蠢欲动的感情,只不过包裹在这副十五岁的身躯之中的是个三十岁的灵魂,所以许多事情她都做得到隐忍,做得到克制。

    但是,隐忍和克制,不代表她不会难过和心痛。

    她不知道与姬寻洛的关系算什么?若说从前她对他仅是友情,自从那夜一同去屋顶看过烟火,她就开始觉着他们之间,似乎比朋友多了些。现在看到他,她只是觉得心头略微酸楚。

    但红绣只能是红绣,容不得半分失控,心中所想,她不想轻易表达,瞬间无语凝噎之后,立即换上平日的笑容。

    “你何时来的?这些日又去哪儿逍遥了?”

    红绣话音刚落,面前红影一闪,姬寻洛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身旁,只有迎面扑来的凉风撩动红绣额前的碎发。

    姬寻洛望着悬珠柔和的光芒下一身素白长发披散的安静人儿,心中有千言万语,到了口边,只化作一声酸涩的轻叹。

    他是大夫,见惯生死,更知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不过皆是匆匆流云飘过罢了,一切莫强求便是顺应天道,没见过有逆天之人久命的。可如今,他满心满脑都只是无奈。

    二人目光交汇,半晌无语,一阵大风吹来,木窗被吹的晃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和着窗外树叶的沙沙声,显得夜色格外寂寥。

    良久,姬寻洛挑起红唇,扬了一下手中的酒坛,故作轻快的道:“红绣,你可愿与我共饮一杯?”

    红绣闻言微笑,点头道:“好。”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乌云照射在红绣脸上的时候,她在卧房的房顶伸直了已经麻木的双腿,仰头,对着酒坛喝下了生平第一口烧刀子,从喉咙到胃部,都宛如被点了一把火,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喝这么难喝的“饮料”,也是一种畅快。

    她来到古代一直身不由己,在夹缝中求生挣扎,每一步的踏出,都会换来或多或少的伤痕,在压抑的生存中,她独独缺了这口畅快。

    再次仰头,姬寻洛剩下的那坛酒被她喝尽,抱着酒坛,仿佛还看得到昨夜细雨之中姬寻洛微醺之下仍旧苍白的脸,听得到他无助无奈的声音……

    “红绣,我爹娘逼我迎娶诸葛绿绮。当年的指腹为婚他们二老相当看重。”姬寻洛坐在红绣身旁,天色渐渐阴沉,凉风更甚,似乎有雨要来。

    红绣微笑,“那,你就听命吧。诸葛大小姐也是个美人儿,不会委屈了你。”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姬寻洛言罢抱着酒坛狂饮,似乎只有如此才会消除心中的痛楚。

    红绣无言以对,她该说什么?她与他并非恋人,没有到生死契阔的地步,于时势,她是商少行的未婚妻,也不能在解除约定之前作出任何打自己脸的事,她能要求一个男人等她,等她解决事端之后再来谈一场恋爱?这根本不可能。

    姬寻洛望着红绣姣的侧脸,酒意略微冲上,他借着酒劲直言不讳道。

    “红绣,我喜欢的是你,可是父母之命我不能不从。我虽然并非什么孝顺之人,但姬家于南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若诸葛家并未发生变故,诸葛绿绮还是他们家的大小姐,我可以悔婚,可以不听我爹娘的话,但现在,我不能不娶。若现在悔婚了,姬家必定落下嫌贫爱富的骂名,我爹娘丢不起这个脸,我也丢不起这个脸。”

    “我知道。”红绣微笑望着他。

    “不,你不知道,”姬寻洛一把抓住了红绣的肩头,怀中酒坛荡漾,酒水洒落在他们膝头:“为什么世事总是如此无奈,我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我却不能娶,只能为了那些狗屁脸面,去做违背真心之事。我肆意多年,难道这就是报应,是我将‘肆意’用尽了的报应?哈哈哈……”

    姬寻洛的笑声渐渐隐没于喉间,变作哽咽。抱着酒坛,他仰头再度狂饮,红绣却见他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滑落,和着酒水,一同湿了肩头。她的心也跟着揪紧了,酸楚之意涌上,几乎湿了她的眼角,但她必须冷静。

    仰起头望着乌云满布无星的夜空,红绣冷静的说:

    “洛寻,你清楚的,生于世间,就要被世事牵绊,你我都有责任,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便是让子女无法抗拒的枷锁,可谁叫我们生于这个年代?反抗不了的,便只能适应。适应不了的,也要忍耐。”

    “不,我不想忍耐。”姬寻洛将酒坛置于膝头,双手抓着红绣肩头摇晃,哽咽道

    :“红绣,为何你总是如此冷静,你难道不心痛吗?还是你……你心中无我?我的事,与你并无干系?”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正妻VS小三?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正妻VS小三?

    有无干系,还不都是一样?红绣心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面上只是淡淡的笑着,并不直接回答他的话。

    “洛寻,莫要难过,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再纠结于此又有何用?”

    姬寻洛一怔,两行清泪再次溢出眼眶,他仰起头,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火辣辣的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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