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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上-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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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夕伸出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小声道:“知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这清静的茶楼因为一群学生的到来躁动起来,杨夫人这位主人却并没有生气,依旧好脾气地对遗玉他们道:“我这里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虽然你们都是为了比试而来,我要公平对待,可也有个先来后到,我让你们做的都是同一件事,你们先听了,等过上一刻钟,我再让人告诉下面的那些学生。”

  这杨夫人倒是个知变通的,遗玉四人虽不急着得木刻,却对她好感再升。

  卢智道:“多谢夫人,还请夫人明示,我等有何可相助的。”

  提到关键部分,扬夫人却绕了个弯子,“东方要你们以我头上的银簪未证,可这簪子我只有一根,你们四人是一起的,那先告诉我,若是成事,这簪子归谁?”

  还真让他们给猜着了,祭酒大人的确有些不厚道,仅这一根簪子,岂不是要让人争破头,可偏偏最先摸到这里的四个人,几乎无一有夺胜争先之心的。

  卢智略一思索后,竟然老实回答:“说来您可能不信,我们四个是误打误撞找到这里,真没想过要在这一比上夺魁,只是同样不愿做那垫底之人,夫人行个方便,那件事我们会尽力去做,若是能帮您完成心愿,这簪子便给他好了。”

  说完他伸手一指身边,程小凤脸色一变,慌忙摇头,“不、不,我不要!”

  “我也没说是给你。”

  卢智手指歪了歪,点向她身边的杜荷。

  杜荷干笑两声,同样摇头,“出这么大的风头,我还是不要了。”

  作为五院艺比落幕的礼艺比试,的确算是出彩最大的。

  还没找到地方的和找到地方却在楼下等着的人都在焦心着,他们到好,杨夫人还没说是什么事呢,就开始推诿起奖励来。

  遗玉暗笑之后,出言道:“夫人,想必您这一件事定不会是太过容易的,如今便谈这簪子的归属未免言之过早。”

  杨夫人用和缓的声音回复:“你倒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这一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你们到实际寺去,找到慧远方丈,帮我求三道平安符吧。”

  实际寺,那不是上次高阳关禁闭的地方,去求个符很难吗?

  遗玉扭头看见卢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并不如她想象般,是件易事。

  杜荷苦笑一声:“夫人此事,还真是不易,我等且尽力一试。”

  四人之中只有在长安住了三个月不到的遗玉不清楚,这慧远方丈的一张平安符,是有多难求,不过先到先得,早去的人总是别旁人多些机会。

  “如此,你们便早去早回吧,玉梳,带四位下去,去取两只红盒点心给他们带着,将近中午,若是来不及吃午饭,就用些茶点垫垫肚子。

  这位杨夫人不仅是声音好听、人和善,更难得的还是体贴,几人道了谢,卢智却注意到,听到杨夫人的吩咐后,那侍女的脸上一晃而过的讶色。

  看着四人跟着玉梳下了楼,站在帘边的仆妇,转身对着帘后道:“夫人,那一一”

  一声叹息制止了她为出口的话,略带颤音的声音响起:“我累了,进去休息,等到两刻钟后,你再下去告诉那些孩子们,让他们去慧远大师那里求三道平安符。”

  遗玉一行一下楼,便看见一楼厅中,东西两桌人,临近他们的,正是长孙两姐妹和高子健,两桌人见到他们下来,先后站起身。

  玉梳低声告诉他们在这里等候,便去取点心,卢智落落大方地带着三人走到长孙娴那桌。

  长孙夕一脸好奇地望着卢智:“卢智哥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比我们都要快呢。”

  长孙娴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夕儿,莫要打听这些——荷弟,你们既见过那位夫人,可是听她说过,有何事要我们帮忙?”

  若说遗玉最佩服长孙娴哪里,那便是明明双方对心知肚明彼此的对立关系,她还总能在明面上表现出一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的模样,在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面瘫的一种了,几次被她陷害,如今再看她脸上的笑容,忆起高阳生辰宴中初见她同杜若谨琴画相合的才子佳人之感,已经全无。

  长孙娴话一出口,楼下的几人同时竖起耳朵,这礼艺比试,时间便是先机,长孙同杜家兄弟交好,这面子应该是会给的,果然,杜荷一脸为难地犹豫片刻,还是在程小凤的瞪视下,开了口。

  第276章 隔墙有耳

  杜荷一脸严肃地对着笑容渐扬的长孙娴道:

  “娴姐,那位夫人让我们到寺庙中求平安。”

  正要怒出声来的程小凤顿时卡住,遗玉看见长孙娴有些僵硬的笑容,低头闷笑,杜二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么。

  长孙娴正因杜荷的一句话有些下不来台,刚才去拿点心的侍女玉梳便一阵风似的捧着两只红色的木质食盒刮了过来。

  “给,拿着,我送你们出去。”

  卢智不忘礼节地冲着三人出言告辞,跟在玉梳身后走出去,落在最后面的程小凤,重叹一声,道:

  “长孙,这都最后一比了,你再不拿块木刻,实在是于名声有碍啊。”

  作为京中有名的才女,在五院艺比之中却没有拿到半块木刻,虽因着长孙家的地位没人敢当面质疑,可背后说闲话的却是大有人在。

  这点长孙娴心里也明白,可比试至今却没半个外人敢当众这么说,去戳她痛脚的。

  难得程小凤机灵一会儿,讽刺完便转身跟上卢智他们,没有给长孙娴回嘴的机会。

  长孙夕看着她略显难看的脸色,便道:“大姐别担心,这块木刻,我和子健哥一定会帮你拿到的。”

  面对她的安抚,长孙娴的脸色倒是好上一些,轻声道:“无妨,就让他们暂时领先好了。”

  在街口坐上马车,程小凤伸手一巴掌拍在杜荷的背去,“你小子,吓我一跳,真以为你要叛变呢。”

  杜荷呼痛一声,“我又不是傻子,若是说了肯定被你们丢下,跟着你们多舒坦啊。”

  车行一段距离之后,卢智掀起那处隐蔽的小帘,看了一眼车外,而后敲响车壁,对外面驾车的胡三道:

  “沿着汜水坊门外走。”

  遗玉三人虽疑惑他为何要绕路,却没多问,马车行了不到一刻钟,便路过泗水坊门口,卢智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盯着坊门的眼睛一亮,便从座下捞出一件浅色的披风往身上搭,在马车行至一处偏僻的墙下时,他喊了一声“停车”,从袖中掏出方才在楼中仆妇退还给他的四张帖子,给三人一人发了一张。

  “这东西拿好,有了它只要按时回去,至少不会做垫底。”

  说着便起身欲下车,遗玉因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心头一慌,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大哥去哪?”

  卢智对她安抚地一笑后,并未答话,转而嘱咐道:“你记得,不管走到哪都要紧跟着小凤,戌时前一定要赶回君子楼,大哥也会淮时回去的。”

  在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杜荷和程小凤后,卢智轻轻地拉开她的手,将披风上的帽兜扣在头上,掀起帘子,一跃下车,几步便消失在前方的转角处。

  遗玉忍住追出去的冲动,将车帘放下,坐好后,正对上杜荷一张苦脸,“刚才还说会舒坦些,这么快就要靠自己动脑子了,卢大哥说这有了这帖子,就不会垫底,是何意?”

  程小凤被卢智临走时那一眼盯的心虚十分,见遗玉也是一副不知情模样,难得对他的反常离开没有表示出意见。

  遗玉强收了心思,要来两人的帖子,三相对比之下,指着东方佑留下的红色印信,道:

  “你们看这里,我记得之前这印信的颜色可没这么深,若没猜错,东方先生可能会因此判断咱们是否到过茶社。”

  程小凤要过去一张看了,不太确定道:“似乎是更红了一些,这是怎么回事?”

  遗玉将帖子妥善收进衣襟中,“不说这个,你们跟我讲讲,实际寺慧远方丈的平安符,很难求吗?”

  “不是难求,”杜荷面露愁容,“那是千金难一得的东西,慧远大师的大名你应该听说过吧,他每年只亲手制三张平安符,单看机缘赠人,从未破例,只是今年这三张,似是早早就送出去过了,现在是十月,要求平安符,那不是要等上两个月?”

  明知事不可为,他便将从学里出来时,程小凤的提议讲出,“咱们不如找间酒楼,用过午饭,等时辰差不多,再回学里去。”

  “不行!”程小凤将帖子随手塞进袖中,一反之前不争不抢之态,反对道:“长孙娴都找到茶社了,我们要不去,那这块木刻不是便宜她了。”

  车夫胡三在外面道:“小姐,你们现在是要去实际寺吗?”

  “去!”程小凤代遗玉答话后,见车子不动,便对她苦着脸道:“小玉咱们就去试试,我知道阿智交待过你不要再出风头,可到时候真拿到平安符,簪子给杜二就行。”

  遗玉的心思其实同杜荷一样,不想去自找麻烦,但难得被程小凤这般请求,怎好拒绝,又想起刚才卢智的嘱咐,便吩咐胡三:“去实际寺。”

  马车缓缓驶动,车内只闻杜荷的低声抗议:“我也不想出风头啊。”

  另一边,卢智沿着汜水坊外的坊墙,快步朝前走了一阵子,见到在拐角处停靠的马车后,对着驾座上的苍衣男子打了招呼,掀起车帘钻了进去,马车朝着延康坊驶去。

  实际寺外,若非皇室,车马禁行,遗玉三人下了车后,便步行沿着街头,走到寺院敞开的大门口。

  刚才在车上用过一些茶点的三人并不觉得饿,现在是午饭的时候,僧人多去用斋,身院内外并没多少来往上香的人,他们进到正院中,门内的守院僧人认出他们的衣裳,合掌一礼。

  杜荷回礼之后,对着年长一些的守院僧人道:“我等有事求见慧远大师,可否引路?”

  “阿弥陀佛,方丈正在待客,几位施主若有要事,小僧可前去通报。”

  若不是能够确定他们是头一个得了杨夫人委托的,怕是会误认为有人捷足先登了。

  身为国子监的学生,在外的好处还是很多的,若是寻常百姓要见方丈肯定没有这么容易,可这僧人却因为认得他们的衣裳,自愿去传话。

  “我等的确实有要事,烦劳了。”

  杜荷道。

  “那请几位先随我到禅房等候吧。”

  年长的守院僧人带着三人穿过前院,游廊走巷,进到后院,安排他们在一排禅房中的一间坐下后,让小沙弥奉茶,自己则到方丈院中去传话。

  不得不说实际寺的禅房隔音效果极差,几人入室的声音惊动了隔壁刚刚搂做一团的一对男女,年轻的僧人伸手稳稳地捂住坐在他膝上艳丽少女的嘴,在她耳边轻“嘘”了一声,在她无声的嗔笑中,直接将少女拦腰抱了起来走到墙边,一同听着隔壁的声响,后窗的阳光射在他有些桀骜的眉眼上。

  隔壁,杨夫人让他们带上的两盒子点心清甜美味,程小凤在车上便多吃了几块,正觉得口渴,连饮了两杯水,在叫了遗玉几声,没得到出神想事的她回应后,才对正立在一方“静”字下面品看的杜荷道:“杜二,你可是有主意了,怎样求慧远大师三张平安符。”

  杜荷转过身,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那位杨夫人不像是会故意刁难的人,既然她说了这件事,那必是有法子的,慧远大师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我们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应该不会为难。”

  “那我们还是尽快为好,先到先得,等下人来的多了,他总不能一人给上三张吧,这平安符还没那么廉价,小玉,你说呢?”

  “啊、哦,可以啊,咱们同慧远大师好好说说。”

  正在思索着卢智动向的遗玉抽神回答。

  程小凤虽觉得他的话不太稳妥,但卢智不在,遗玉这会儿又一副心不在此的模样,只能暂时听他的了。

  左侧的禅房中,年轻的僧人看着怀中少女眯起的双眼,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认识?”

  艳丽的少女双手在他脖子上一环,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道:“何止认识,有一个还几次爬到我头上来。”

  “呵,几个小孩子罢了。”

  年轻的僧人不以为然地一笑后,低头便朝她吻去。

  少女伸出一手堵住他,斜眼瞪了他一下,轻声道:“不行,既然在这里遇上了,你去帮我教训他们。”

  僧人轻挑了一下剑眉,将她抱到刚才的座椅上放下,双手撑在扶手上,双唇轻贴在她的额头上,轻喃道:“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程小凤还以为是去通报的僧人回来,扬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沙弥端着放有几样摘菜的托盘走进来,在程小凤和遗玉之间的桌子上放下。

  “几位施主,这是今日寺中的斋菜,师兄吩咐,若不嫌弃就请用吧。”

  实际寺的斋饭虽不如宝华寺有名,可也是有些美名的,遗玉三人在车上只吃了点心,这会儿见到饭菜难免觉得肚饿,程小凤谢过那小沙弥后,待他关起门退下,便招来杜荷,将碗碟摆好,递了一双箸给遗玉。

  “尝尝,这里的斋饭我吃过,味道很好的。”

  遗玉本就喜欢素食,这会儿难得见了整盘的菜,怎会不尝一尝,便拿帕子擦了擦手,接过箸,夹起离自己最近的一盘子素菜,放进嘴里。

  第277章 谋在卢智

  正是中午用膳时间,待客的禅院中空荡荡的,一名光头小沙弥双手捂着嘴,屏住呼吸蹲在一间禅房门外,沿着门缝朝里看。

  待见屋里三人都食用了桌上的斋菜,默默数了十下,听着屋里传来三声闷响,见三人皆趴倒在桌上后,才溜着墙角摸进了隔壁的禅房中,将门掩上后,对着屋中正盘腿端坐在蒲团上的年轻僧人低声叫道:

  “师兄,成了!”

  年轻僧人抬头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甩手丢过去一小块碎银,稳稳落在他伸出的手中,“拿去买零嘴吃,不要乱说话。”

  “嘿嘿,忘愚知道。”

  这小沙弥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在香客饭菜茶水里面填料的事情,指使者皆是面前之人,在饭菜茶水中掺杂的药物,有时是泻药、迷药,也有时会是其它,不知这僧人使得什么手段,事后两人竟从没有人追究过,一次两次,这在柴房当值的小沙弥的胆子便大了起来,今日明知那屋里的是太学院的学生,还是要见方丈的,却胆敢为了些小钱做帮凶。

  小沙弥把银子揣进袖子里,笑嘻嘻地缩着脑袋退出去,又将门掩好,一阵小跑出了禅院。

  在他走后,禅房的一扇单屏后面,才走出一道倩丽的人影,在僧人身后的榻上坐下,低声娇笑道:“我只让你教训他们,可没让你下迷药,那屋里的几个可不是无知妇人,醒来之后任你愚弄,你就不害怕?”

  她虽是在笑,眼中却带着狠厉之色,仿佛他一个回答不好,便会当场翻脸,可僧人见她模样,却是剑眉一皱,轻哼一声撇过头去,语带薄怒轻声道:

  “您从哪里听到的闲言碎语,什么妇人不妇人的,若不是为替公主解气,我辩机又怎会做这等下作之事,若您以为已据我心,便可随意践踏,那咱们全当做不相识,今日之事若是被人抖落出来,出了什么事,由我一人承担,与您高阳公主无关!”

  见他生气,高阳刚才的厉色反而全然收起,双臂朝前一伸,便环住了他的肩膀,带着笑意道:“本宫怎不知你心意,那几个月在塔里,若不是有你借着送饭菜的时段给我解闷,怕是我早就被闷死了,莫生气,隔壁那三个,本宫还不放在眼里,一个贱民,一个武夫之女,一个没出息的次子,只要不弄死,本宫担你无事。”

  惊!原来这禅房之中,同僧人厮混的竟然是当朝高阳公主,而这自称辩机的和尚,则是她禁闭在尼莫塔的三个月相识的送饭僧,两人是谁先勾搭上谁的,不得而知,可本是都来求平安符的遗玉三人,竟被高阳碰个正着,要知道半个月前,她还因着一本字帖被遗玉威胁了一把,这般冤家路窄,依着高阳睚眦必报的性子,既在暗处又有人出主意,怎么会放过这出气的好机会。

  辩机听了高阳难得的软话,却没有立刻回以好脸,不亲不近的道:“公主放心,我自有分寸,身中僧人千百,忘愚是柴房不记名的小僧,就是事发,他们也寻不到我的身土,您看现在怎么办?”

  高阳见他板着脸,也不生气,双手又搂紧了些,冷笑着趴到他肩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辩机沉默之后,道:“寺中是有塔这样的地方,不过他们有三人,都弄过去,未免动静大了些,方丈正在接待中书令房大人之母,那老夫人很是难缠,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身,前去通传的辩都师兄眼瞅着就要回来了——”

  “那就只带一个人过去。”

  延康坊

  魏王府在延康坊中独占一处,街道附近鲜有住户,却坐落着几间小宅,一辆马车从魏王府后门路过,拐弯没入临街,在一巷尾小宅门外停下,坐在车里的卢智,掀起窗帘,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门扉,掀起一角车帘,对驾车的苍衣男子道:

  “是这里?”

  “恩,我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有个白衣人,是同你给我的画像一样。”

  卢耀憨厚依旧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但卢中植的命令,却让他不得不听从卢智的吩咐,且不能多问,从昨日上午起,他便暗藏在归义坊秘宅附近,注意着宅中出入动向,一整日地来回跟随之后,今早在这王府附近,见到卢智画给他追踪的中年男人,又按着事先说好的,在东都会的泗水坊外留下暗记,于一旁驾车等候他。

  卢智左右打量了空荡荡的巷子,问:“这间宅子里,可有你敌手?”

  卢耀想了想,摇头,“那白衣人倒是可以过招。”他的武功,乃是卢中植亲口承认全盛时期的八分水准,在秘宅血夜,让银霄都负伤的众多暗炎卫,却只能缠住他,而不能伤其分毫。

  “那名白衣人,真是自愿跟着他们到这里的?”卢智再次确定。

  “是。”

  眼神一定,卢智沉声吩咐道,“卢耀,你进去将那白衣人请出来,若是有人阻拦,就客气些,但是要快!”

  在他一个“快”宇落下后,卢耀低应一声,便从架座上一跃而起,闪身来到门旁的墙下,提气纵身一跃而入。

  卢智听着院中隐约传来的打斗声,脸上露出笑容,一切都如同他想象般顺利!

  自从卢中植那里听得了穆长风和韩厉曾同是在西北商道劫掠的生死兄弟,曾经同他在品红楼交易过信息的他,便对其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品红楼是李恪的地盘,穆长风在吴王的地盘上同他做交易,这本身便说明了两者的关系,韩厉和曾经夺位失败的安王,穆长风和如今有夺位之心的吴王,韩厉和穆长风关系紧密,这个中联系,已经隐隐透露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而现在,在这四者之间,又夹杂进去了一个魏王!

  他的直觉太过敏锐,最擅长的,便是将表面看似无关的事情,相互联系起来,从不治神医姚晃的出现,联系到李泰的梦魇姜发,让他暗自察觉到,隐匿在这长安城中,太子、吴王、李泰、中立者之外的第五支势力,一支并不属于当今皇上的势力一一而韩厉和穆长风乃至姚不治,都是这股直指皇宫之中最尊贵的那个位置的势力一份子!

  房乔所言,他是被韩厉算计,韩厉为人,卢智从卢中植和房乔处听闻不少,让他总结出一则结论:这个家道中落,靠着在商道上劫掠发家的男人,若是没有什么力量在暗暗支撑着,绝对不可能在几年之内,凭着一几之力,做安王争权的背后之人!

  卢智以为,韩厉既然是这第五势力的一员,那他当年因他们娘亲卢氏的缘故,屡次针对算计的房乔的行为,怎么看都是个人行为,而卢氏带着他们离家之后,没有多久,韩厉使销声匿迹,是否可以认为一一是那个势力不满他因私误公,召回了他,甚至于是狠狠地惩戒了他!

  这个想法,在他刻意走漏自己和卢中植找寻穆长风的风声之后,京中很快便流窜起房家妻小的传言,所证实,韩厉的确出事了,因为,穆长风在通过及其缓慢和隐晦的手法,在帮他报复!

  卢智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心中有恨的人,他了解自己重视的人受伤后那份难忍的心,他会因恨牵连旁人,穆长风也会,韩厉如果真的出事,那在穆长风的眼中,便和卢氏脱离不了关系。

  当年将他们一家四口,如同棋子一般来回摆弄,罔顾他们性命和安危的人,不只是房乔、不只是安王,他发现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现在的渺小,因此,从穆长风放出的流言上,判断出敌人动向,所做并不是及其出策应对流言,而是故意任其肆意,果然,有心人将事传到了皇上耳中,卢中植被留朝,皇上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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