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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上-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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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两家只有这父辈的交情在也就罢了,可是好死不活的,卢中植的女儿竟然是房玄龄的嫡妻。安王会怎么想,太子一派的铁杆的女儿,竟然是自己手下一员大将的大老婆,还是育有两个嫡子的,怎么能让他放下心来。
房玄龄的确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不只帮安王出了不少招纳民心的主意,还帮他招揽了一批朝中极有能力和财势的官员,但就是这样,才更让安王不放心,甚至在卢氏初怀孕那阵子,派了几个人打过害她性命的主意。
这种情况下,房卢两家不得不表态,但也只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房玄龄休了卢氏,两家关系就冷了,可两个嫡子总不能也扔出门去吧。
另一种方法,那就是卢老爷子公开同房家闹翻,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人多加思虑,多一天,安王的疑心就重上一分,于是在武德五年,安王有意将房玄龄成了他篱下之人的事情抖搂出去后,卢中植便顺势在众人眼中上演了绝交的一幕。
卢中植的性子耿直,是朝中之人众所周知的,太子继位是上应祖宗规制的,他为了太子同自己亲女婿闹翻也算是清理之中。
可是安王在两家闹翻之后,只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仍然派人监视着两家的动向,因他不能常驻京城,便在离京之前生了带走个别京官子嗣的想法,房玄龄既是他夺嫡大事之中极其重要的一环,当然也少不了他。
于是,卢智就暗地里被划上了那份作为质子的名单,卢中植得了消息之后,便咬牙又出了釜底抽薪的一手――断绝书,这个年代的亲朋好友之间的断绝书,是极其厉害的一种纸笺,一些大家族,只有惩罚那些作恶多端又谋财害命的族人才会写了这东西出来的。
果然,断绝书一出,安王既对房玄龄至少有了七成的信任,这七成也足够房玄龄在安王一派站稳了脚跟,饶是一个帝王,对他最亲信的臣子和妃嫔怕也存着三成的戒心的。
卢中植写了那断绝书,本就是障人耳目的,那时京中四处都是眼线,半点蛛丝马迹也能让人看出不对来,于是他便狠了心,信出之后,再没见过自己女儿,他虽没和房玄龄联系,却知道自己那个女婿是可以理解他的意思的。
后来没过多久,他就离了京,隐姓埋名到了南方,拿着卢家几辈积攒下来的家业开始四处招兵买马,为日后的夺嫡之战做打算。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离京半年后,接到了他女儿从房家逃走的消息,再得知了事情的具体经过后,他只恨不得带着人马杀到京城去把房府给抄了去,可冷静下来后,就在四处招兵买马的同时,大江南北地开始找起了自己的女儿。
怎奈老天就像是在惩罚他当日所为一般,发妻因为最疼的小女儿生死不明,日日垂泪终成了瞎子,而他也在一次意外中,摔断了腿,而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更是膝下半个孩子也没有生出。
第一一四章 卢氏的坚持
卢氏能这么简单原谅卢中植当年迫不得已的绝情,是很多原因拼凑在一起的效果,从十几年前房卢两家遭逢变故,她从房家带子出逃之时,对她爹也是有过怨恨的,尤其是在生下遗玉又发现她是个傻子之后,对那些害得他们母子沦落之人的恨意更是涨到了极点。
可是随着遗玉脑子变得正常,一家人的日子越来越好,以往种种虽不能全忘,可她也不再执着于恨念。子女平安,又都懂事听话,作为一个母亲,所求不过如此,只有在偶尔回顾往事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心中刺痛。
卢氏是十八岁才出嫁的,虽然卢中植是个严父,可他对待她与其他三个孩子相比确实慈多于严,生恩养恩,和在一起,这十八年的父女之情也不是怨恨能够抵消的。
且他当年并没有直接伤害到卢氏母子,卢中植在得知她失踪之后,足足寻找她至今,又因此断了一条腿,她心中本就不多的怨,也被他的行为所感动,虽不能将事情完全看开,可却是愿意认同这个爹的。
“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卢氏冷静下来后,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卢中植微红的眼中露着笑意,“当年新皇登基后,我虽辞官远走,可在京城还是留有铺子的,你可还记得卢正那小子,他误打误撞见着了我那孙女的荷囊,认出上面咱们自家独有的标记,之后爹得了消息,就带着你二哥二姐进京查探你们的消息。”
只要有了线索i,对他来说很是容易,可难的却是连线索都寻不着,十三年前因要做戏给安王看,他便没敢多在京中留人,却不想接到女儿不见之后,已经是离事发过去了两个月。
卢氏听了他的话,有些紧张道,“你见过那几个孩子了?”
卢中植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没有见过,不过你二姐偷偷跑去找了他们一回,岚娘啊,你是养了几个好孩子,可是脾气却个个似你一般,倔得很。”
卢氏随口接道:“那不也随您。”这话说完她才觉得有些太过随意,这会儿虽已经把过去的事情都说开了,可父女两毕竟相隔了十三年,说话有些放不开。
“哈哈,对对,随我。”卢中植脸上却没一点不快的样子,很是高兴的笑了两声,“岚娘啊,你跟爹说说,你都是怎么对孩子们说爹的,你二姐背着我去找人,却被你那一对儿女给气哭了回来,只说是他们不认她。”
卢氏一愣,“女儿也没同他们讲太多,俊儿和智而是知道您当年给女儿谢了断绝书――呃,”她有些尴尬的顿了顿,“玉儿则是根本不知道这事,只当是您辞官以后就不知去向了。”
卢中植眉头一皱,“你跟那两小子讲了爹给你写断绝书的事情?”
卢氏脸色有些古怪,“不是女儿说的,是、是卢智小时候自己翻出来的。”
那封断绝书她一直保存着,就算从房家出逃也没忘了带在身上,虽说断绝书一出,恩断义绝,可是被断绝书划出族谱、罚出家门的,只要族长愿意亲自开坛祭祖收回那书笺,那就能够挽回,尽管当年她被亲情抛弃,却未尝没有保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你还留着那东西?”卢中植心中一震,他知当这女儿当年恨他,肯定早就把那东西撕成碎片了,“如此正好,也省的爹再去造一份了,等下你就去把那东西寻了出来,晚上跟爹回长安去,明日一早爹就开坛祭祖。”
“爹?”收回断绝书的事情,可是只有族长才能做的,他们卢氏一族在就在卢中植这最大的一系迁出长安后没落了,现下也不知道正本的族谱在谁手里。
卢中植捋了一下白须,道:“不必多虑,你叔公当年是同我一起走的,后来他老人家仙逝,族谱就传到了我的手里,现下既然找到了你们,自然是要重新编进族谱里,还有我那三个孙儿,咱们卢家的骨血可不能外流。”
自他探得卢氏给三个孩子都改性卢后,心情很是激动了一阵,他那两个儿子不争气,可他闺女却一下子就给他养了三个好孙儿出来。
卢氏听他这么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本人是想归族的,可是她还有三个孩子,想到卢智对她娘家的态度,她也不确定他们知道这事情以后,是否愿意回本家,若是不愿意,她是不可能去强求的。
“爹,这事情,还得让我和几个孩子商量商量。”卢氏咬咬牙,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卢中植脸色一蹦,“你是他们亲娘,这认祖归宗本就是该你这做娘的做主,难道他们不同意,你们就不回家了?”
作为一个士族大家的大家长,卢老爷子是威严惯了的,他虽然心疼女儿和孩子们,可是却也有着他的坚持,这认祖归宗的事情,他已经盼了十三年,多一天,他都等不下去了。
卢氏见她爹来气,也敛了神色,坚持道:“爹,只有这三个孩子的事情,我是半点也不能勉强。”
“哼!”卢老爷子冷哼一声,继续板着脸。
父女两刚还都和颜悦色,只是一句话不合,就开始大眼瞪小眼起来,卢氏性子是比前些年温和许多,可骨子里还是拗得很。
半响后,先败下阵来的却是卢老爷子,“唉,好了好了,这么些年没见,你还要给爹脸色看,不就是要看看那几个小的怎么说么,那爹就再等等。”
卢氏见他先松口,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真切之感,记忆里那个已经同她走得很远的父亲似乎真的已经回来了。
这么想着,她神色也缓和下来,“你放心,我那三个孩儿都是深明事理的,只要把事情与他们讲清楚,他们肯定会想通的。”
陆老爷子还能说什么,只能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他是在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了,狠不下心来去为难她,只是据他所知,他那大孙儿似乎是对他们颇有成见,就怕到时候这认祖归宗一时没想象中容易。
两人达成了共识,卢氏才有心思问别的,“对了,爹你在京里还留着铺子么,当年你们迁走后女儿还找了一阵子,咱们家原先那些铺子不是变卖了就是空的。”
卢中植苦笑一声,“我的儿啊,那时爹是要到江南去给皇上拉兵马去,自然是要大把的银子,多数产业都低成了钱财,就留下那一间铺子也是改头换面,瞒着安王眼线的,你又怎么能寻到。”
卢氏听他这么说,只当是本家已经没落,又想到当初长安城的钟鸣鼎食,心中微涩,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老人,温声道:“爹,女儿现下手里还有不少银子,等下就去了给您,咱们今后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路中汉子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卢氏轻声安慰他,虽然心里是挺舒坦的,但似乎他这闺女是误会了什么,“岚娘,我要你的银子干嘛?”
卢氏只当是她爹不想让她知道自家的窘境,“您就别瞒我了,您跟女儿说句实话,咋们家是不是之余京中那一间铺子,别的都没有了?”
卢中植眉头一皱,“谁跟你说的,砸门路加在没落也不哭能凄惨到那地步。”
卢氏一怔,“您不是说当年咋们的家产都变卖了么?”
“哈哈,傻孩子,你只当咋们家是只进不出的吗,那要你两个哥哥有何用处,你也不想想,若是财力不够,爹还怎么打探你们母子的消息。你放心,咱们在京的产业虽不多,可爹昨日才面圣过,皇上在京城给我拨了宅子,京外也划有良田,绝对饿不着你们母子。”
卢氏脸上一红,随即有些惊讶道:“您见过皇上了?”
“恩,自你出事后,爹也只回过两次京,一次是安王篡位之时,爹带了两万兵马围了这长安城,一次就是六年前,得了你们在京城的消息,不过可惜寻错了人,这第三次爹回来却是真的找到了你们,也不打算走了,爹虽有国公的勋位在,官职却都是辞了的,自然是要向皇上讨个旨意。”
卢中植这么对卢氏解释,可是他仍有话没有说出口,他虽在京城只留有一两处暗桩,可却都是一等一的密探,几日内就把卢家兄妹在京城所遇的事情查了个七八称,在痛惜两个孩子吃苦之余,更多的却是惊讶。
卢智凭着一己之力在那藏龙卧虎的国子监里扎了脚跟,短短三年就暗自结交了不少势力,周旋于几派之间暗自谋划了几起大事,虽不是片叶不沾身,却也没让人捉住过把柄,遗玉作为一个小姑娘,更是心思细腻陈文,有才学兼宜,比起男子也惶多让。
只是他们到底是无权无势,已经被扯到了某些事情中无法脱身,他这老头子若是在晚上干一年半载的找到人,不知这两个孩子又要受多少罪、
“岚娘,你今晚就跟爹一起回长安可好,早些找了那几个孩子说清楚,也免得爹日夜都记挂着这事。”
卢氏点点头,而后一拍额头,“爹,俊儿可是在家里住呢,这都中午了还没回来,我喊小满去寻他。”
“好。”卢老爷子来前已经得了信儿,知道有个孙子是在家中的,这孙子虽不如另外两个打眼,但据说是个好武的,倒也对他的胃口。
第一一五章 最后的白贴
那边卢老爷子同卢氏父女已经相认,同一时间刚吃了午饭回到坤院的遗玉却在发愁,不是为了让她头疼的数术课业,也不是为了到了这会儿仍然时不时找上门让她引见卢智的同学,而是因为刚才守院仆妇转交给她的一件东西。
平放在桌子上是一只五寸长却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檀木盒子,盒中端端正正躺着一张两寸宽窄的精白木片,比寻常纸张要厚上一些,四周漆有金彩,上面用着极其飘逸的字体写了两列字,一列书“国子监书院卢遗玉”,一列书“八月十五戊时魏王府”。
她伸出两个手指把这薄薄的木片捏了出来,又看了一会儿,想要说服自己这不是那传说中的魏王中秋宴会的帖子,可事实却是,手里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这几日被炒得火热的宴贴。
“唉。”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夜宴什么的,她实在是已经过敏了。
“小姐,你怎么了?”陈曲站在一旁看着,遗玉盯着手里那块木片看了至少一刻钟,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她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没事,”遗玉把那白色的木片重新放回檀木盒子里,端进袖袋,“小曲,我出去下。”
她觉得还是问问卢智好了,明日就是八月十五,开宴前一日,她莫名其妙的受到这宴帖,怎么看都不像是件好事。
到了乾院让守门仆人进去喊人,遗玉站在院门外等候,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青石板路面,脑子里还在不住的想着这帖子的事情。
“卢小姐。”
遗玉抬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前三步处的杜荷,点头应道:“杜公子。”这杜荷自从小黑屋事件后,一直对她都很客气,虽有几分自来熟却也不让人觉得讨厌。
“你这是在等卢公子吧?”
“恩。”
“我正有一事要找卢小姐,最近我写字颇有些不顺,想到上次数以课上老师赞了你的课业,想借来观摩一番,可是方便?”
杜荷笑容很是温和,长相虽不若杜若瑾那般钟灵俊秀,可是也有他哥哥的三分气质在,一笑之下更是想了五成。
遗玉只是想了想,便应下了,不过是借篇课业去看,她每日至少都练上三五张,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见她答应,杜荷便没多留,转身进了坤院,正好与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卢智打了个照面,两人只是点头一礼便错过身去。
“怎么了?”吃了午饭回院后,他本准备小憩一下,可还没刚宽衣躺下,他小妹就找了过来。
遗玉伸手扯了卢智的袖子,把他拉到了附近偏僻的墙角处才开口。
“哥,你那红贴是什么摸样的?”她尚存着侥幸心理,盼着那盒子里的宴贴不过是谁在借机捉弄他她。
卢智直接从袖袋里面抽出了一张两?的品红色的纸笺递给她,遗玉接过仔细看了,脸上渐渐有了笑意,这红帖子虽然做的华丽,金边银边也镶了不少,可是跟她收到的那木片可是没什么类似之处,就连上面写的字也不太一样。
遗玉嘿嘿一笑,把帖子又递给他,“给,没事了,我会去了啊。”她就说嘛,这次宴会这般重要,怎么临门了又发了一张出来,若是她信了,到时候跑到王府去赴宴,指不定因为那张假帖子去滥竽充数被人捉了起来。
她转身要走,却被卢智一手又勾了回来,“怎么做事不清不楚的,说说,为何好好的要看着帖子?”
遗玉轻叹一声,一边嘀咕一边从袖袋里掏出那只檀木盒子递给卢智,“也没什么,就是有人托仆妇转了这东西给我,造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我差点就信了,你说这是谁出的点子,弄个假帖子给我,介时――”
她剩下话没出口就被卢智打断,“这是为王府此次发下的白贴,是真的。”他们这边有三个收了白贴的人,这白贴上的字迹他一认便知真假。
遗玉微张着小嘴,半点才挤出来两字,“真的?”
卢智点头,随即皱眉道:“怎么这个时候又发了白帖,还是发给你的,虽说已经发下的二十三张白贴也有三名女子,但那些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女,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遗玉听前面的话还在点头,到了后面却是轻轻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论也轮不到她,但是也不用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吧。
于是她忍不住算声道:“大哥,除非是这书院里还有一个叫卢遗玉的,不然怕就你小妹我了。”
卢智也不在意她的怪声怪气,把帖子放在盒子里递给她,“收好了,明日同我一起赴宴。”
“啊?”
卢智眉毛一挑,“怎么,不想去?”
“自然是不想去的,你说这与宴的人都是魏王亲选的吗,怎么好好的把我给算上了。”
卢智眼神一闪,解释道:“也不全是,一些提前十日收了帖子的应该都是殿下亲选,大多数都是宴会前五日收了帖子,像你这种前一日收到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好了,帖子都收了想这么多也没用。”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遗玉嘴巴一撇,娇声道:“大哥,不去不成么,就当我没收到行不?”
面对她难得一显的撒娇,卢智眼皮子都不带眨的,淡淡看着她,反问道:“你说行不行?”
遗玉脸色一垮,她当然知道不去不成,一个公主的夜宴都推不了,现下可是一个得势皇子办的宴会,又是专门指名道姓的给她正式下了帖子。
“好了,”卢智伸手一掐她皱起来小脸,“陪大哥一起去不好么,这中秋宴去年我也去过一次,还是很有意思的,到时候你也不用做什么,魏王府不比高阳的宴会上,没人敢放肆的。:”
遗玉把这事情在心里想了一圈,抓不住苗头,听卢智这样安慰她,又想起昨日中午茶社的事情,心中顿时一定,当下对他道:“既然肯定要去了,大哥就把你们昨日计划的事情与我讲了吧,到时我也可以帮帮忙。”
哪知他却摇头道:“不用,你到了那里只管观景赏月就是,中秋宴上没那么多规矩,气氛倒是轻松得很,也没人强求你做什么。”
遗玉没想到他会拒绝,疑惑的同时心里也有些许的不舒服,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排除在外了。
不过这点不舒服也只是一晃即逝,卢智的事情她向来不会过多干涉,如果他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她是不会拒绝的,可如果他拒绝了自己的帮助她也不会强求。
“好吧。”
见她应下,录制脸上也有了笑意,遗玉却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约约有种奇怪的预感,这宴会一定不会如她大哥所说那般轻松的。
……
傍晚,坤院的守门仆妇前来敲门,中午才收了白帖的遗玉这会儿见了仆妇就想皱眉,生怕她再给自己带来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卢小姐,宿管后门有人找,“说是什么人了么?”
“没说,是门房的人来传的话。”
“嗯,我这就去。”
出了门的遗玉还在猜测着来人,快走到宿管门口却见对面的乾院方向走过来一个人,等到近的看清面孔,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张口道:“有人找你?”
问完皆是一愣,而后一起转身出了大门,夜幕落下,在门上四盏灯笼照映下,两人一眼便看见站在街对面马车边上的人影,连忙迎了上去。
“娘!”
“娘您怎么来了?”
马车边上的人正是才从龙泉镇赶来的卢氏,将近半个月没见面,她一边应着一双儿女,一边伸手拉着两人接着不远处光亮上下打量了一番。
“娘找你们有事――玉儿,我瞧你怎么瘦这么多?”卢氏皱着眉头,伸手摸着女儿的小脸。
遗玉因十天前经历了那场险境,连喝了两日苦药之后几日吃饭就有些食不知味,这会儿在夜里,看起来的确很清瘦,不过这个中原委卢氏是半点也不知道的。
“娘,我都十几日没见您了,当然会瘦,看来的让哥给你画个像,女儿随身带着,也好过想您想的饭都吃不下去了。”遗玉有些委屈道,伸手搂着她娘的腰,把小脸埋在她胸前,对于卢氏他从来时不撒娇耍赖的。
这话虽然是夸张,可卢氏听了却舒坦,眉眼都是笑,一手轻轻在她背上轻抚,嘴里却打趣道:“合着你饿瘦了都是娘的错。”
“可不是吗。”
母女两黏糊起来没完,卢智在一旁张了几次嘴都没找着插话的机会,于是轻咳了一声打断她们的亲热,“娘,是什么是需得您这么晚跑一趟?”
卢氏脸上笑容一顿,又轻拍了两下遗玉的背把她推开,来回在两人脸上一扫,“咱们上车说吧。”
“嗯。”
卢智一手撩开车帘,伸出另一只手打算先扶卢氏上去,余光在车中一扫,双目突然眯起。这车厢不比往日龙泉镇上的马车,很是宽敞,车中两角各挂着一盏泛着黄光的吊灯,车里坐了一个人,一个满头白发的六旬老者。
“大哥?”遗玉站在马车一侧,并没有看见车里的动静,见卢智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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