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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武状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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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点点头:“当然记得。当时,陛下的身体很好。可是没想到,才过了一年……哎,说起来,我也有错。”
“大势所趋,怨不得你的。”
武则天凄然的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记恨和抱怨了,这或许,就是命吧。秦霄,你还记得,当时我问过你一句话么?”
“陛下当时问了许多。请问是指哪一句?”
武则天说道:“我当时问你,‘朕想知道,朕的老朋友(狄公)是怎样评价朕的’。”
“哦,秦霄记得。”
秦霄点头应道。“秦霄当时说,恩师告诉我,皇帝奶奶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是呀,你当时就是这么回答的。我一直就记得很清楚。”
武则天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我与狄公。既是君臣,亦是益友。我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评述,但是,我很在意我的老朋友,对我的评价。”
秦霄沉默不语,心中想道:武则天。终究还是有着许多普通人的情感……
武则天顿了一顿,看着秦霄说道:“秦霄,自打从你说出那句‘皇帝奶奶’。后来又与仙儿成亲之后,我就把你看作是我的亲孙儿了,而且,与那些皇族的子孙不同。你给我一种,很奇怪、很贴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狄公与仙儿,曾经给我过。现在,我想知道,你对我,是如何评价的?”
“啊……”
秦霄微微的惊了一惊:“陛下,这……”
武则天平静的笑:“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是,我真的想听一听,亲口从你根里说出来的话。要真话,不要恭维。也不要客套。”
秦霄闷头苦思了好一阵,略略抬眼看了一下武则天,她的脸色很平静,眼神也很淡然,这更让秦宵有些捉摸不透了,心里打起鼓来:这个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已经是风烛残年,我该说些什么的好呢?光说好听的,以她的精明,一听就明白;光说不好的,对她也未免太过于残忍……中庸的说,天哪,我又不是历史学家、评论家,她干的事情,我又不像是恩师狄公一样每件都清清楚楚,为难,真的是——为难!
武则天等了片刻,轻吐出二个字:“说吧。”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功过参半,瑕不掩瑜……”
武则天将这十六个宇,低低地念颂了一遍,淡然说道:“说得很虚无,但是,也难得听到这样的真话了。前无古人倒也罢了,后无来者却是不敢想。功过参半,瑕不掩瑜……八个宇,好似真的是说尽了我这一生……”
秦霄静静的看着武则天,沉默不语。武则天则是眼神有些空洞的暗自思索回忆,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话说,场面安静了下来。
半晌后,武则天开口说道:“秦霄,我已下定了主意,立下遗诏,去帝号,请求与天皇大圣大弘李皇帝(高宗,武则天之夫)合葬于乾陵。只是一直在犹豫,我的碑上,该篆刻怎样的碑文。上官婉儿才华横溢文笔如神,却也写不出这篇碑文来。秦霄,你能给我一些建议么?”
秦霄心中凛了一凛:看来,武则天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都在安排后事了。碑文……这种东西,我纯属外行啊,怎么给她提建议?
武则天落寞的笑了笑:“其实我在想,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后面八个字篆刻上去就挺不错……只是,又略感有些自吹自擂,欺世盗名……说说你的意思吧?”
秦霄无奈地苦笑了笑:“陛下,说实话,我的文才实在不怎么样。若不是恩师逼着我学了一些东西,估计现在连封书信都写不好。这碑文么……”
武则天道:“文采倒是其次。我只是在想,我这一辈子,活了八十岁,好事坏事也算是做尽。该怎么去概括总结,留给后人评述呢?”
秦霄脑海里斗然升起三个字——‘无字碑’!鼎鼎大名的乾陵武则天无字碑,我怎么才想起来呢?
于是接着武则天的话说道:“陛下……依着陛下的意思,不如就立一块无字碑。所有功过事迹,且任后人评述。陛下的这一生,充满传奇,任何文宇去描述都是苍白无力的。文思如上官婉儿,也无法细细说得清楚。陛下认为呢?”
“无字碑……”
武则天喃喃的念道:“无字碑……想不到,你居然和我想到了一起!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换作是狄公,我倒是不奇怪。可是,你……你才与我认识不到一年,居然能够如此深切的了解的我的想法。秦霄,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奇才。还是我的知己了。”
秦霄追问道:“那陛下……自己想立无字碑,是何用意?”
武则天淡然的摇头笑了笑:“既然是无字碑,又会有什么用意。无字,就是用意,亦是无用意。”
秦霄迷糊了好一阵。只得在心中叹道:终究还是猜不透她的心思……高深莫测的女皇,谁又能完全看透她的心?
静了半晌,武则天继续说道:“当日在长生殿,我亲口答应过你护着上官婉儿。今日,你就将人领走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怕是难的熬过今年了。一旦我死,在此服侍我的宫女太监都要跟着殉葬。我会下一旨诏书,免了上官婉儿官职,让她当个普通女孩子家去。不过,你最好不要将她带回长安那个事非之地,以免无端的生出事来。明白么?”
秦霄深沉的看着武则天,心里感觉有些重了起来,轻轻的点点头:“谢谢皇帝奶奶……我会好好待仙儿的。”
武则天笑了一笑:“像你这样的男子,是个女子都会心动。仙儿跟着你,相信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只是,很多时候,人哪,总是被逼着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身份越显赫的位越尊崇,有时就越能给自己的亲人和爱的人带来伤害。秦霄,你还年轻,要想日后不留下什么遗憾,凡事要多思量,冷静一些。该忍的时候就得忍,不要感情用事啊!”
秦霄凝重的点了点头:“秦霄会牢牢记住皇帝奶奶这番话的。”
武则天仿佛将闷在胸中的话都说了出来,释然的笑了笑:“我送给你们的金简,仙儿还喜欢么?”
秦霄点头:“她很喜欢。我去叫她过来。”
武则天摆摆手:“不用叫她过来了。一看着仙儿这孩子,我心里就愧疚得很,她也又会要哭起来。你们,现在就走吧。我现在就下一份诏书你拿去给婉儿,让她带在身边,跟着你离开洛阳。”
秦霄皱起眉头:“陛下,还是让他们……来跟陛下道个别吧?”
武则天吃力地拿起笔亲笔写下了一份诏书:“不用了,去吧。道不道别,不重要。我知道你们的心意,这就行了。这一道别,又是一阵儿眼泪,让人心慌。婉儿走了,还有别的许多宫女伺候我呢,叫她不要挂心。”
秦霄接过武则天写好的圣旨,恭敬的跪了下去:“孙儿……跟皇帝奶奶道别了!”
武则天吃力的缩进被子里,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秦霄站起身来,长长的看了武则天几眼,转身往旁边的书房里走去,心里波涛汹涌的想道:我今天所有的成就,似乎都是拜她所赐。不管是武状元、江南钦差,好妻仙儿,还是将矛头对向她的玄武门……现在,我称她一声‘奶奶’,也是那么顺口顺心,连平常很反感的跪下磕头也没有什么不爽,就像是给自己的长辈作揖一样。武则天,不管怎么样,我秦霄这一辈子,会永远记得并且感激你的!
书房里,三人静静的坐着,都没有说话。看到秦霄进来,都齐齐站起身来。秦霄将那面圣旨交到上官婉儿的手上:“你自由了。跟我回家。”
上官婉儿展开圣旨,来回仔细的看了好久,眼睛里涌出豆大的泪珠,用手捂着嘴靠到李仙惠的身上低泣起来。
李隆基走了过来,叹了一口气:“恐怕,真的是最后一次来看圣皇了……我们,一起去给她道个别吧,别打扰她太久。”
秦霄摇了摇头,落寞的笑:“陛下的意思,是叫我们不必去道别,省得惹出眼泪来。”
李仙惠轻搂着上官婉儿,低语道:“我明白陛下的意思,就按她老人家的意思办吧……我们就在她的寝宫外,给她磕几个头告别吧……”
秦霄拿着圣旨一路将上官婉儿带出了上阳宫。四人出得宫来,天上已是墨黑一片,雪下得正大。
到了李隆基府上,四人抖落身上的雪花进到暖阁,总算是让僵冷的身体转了一些暖。
小喝了几杯酒以后,李隆基说道:“大哥,你打算将婉儿如何安排?现在似乎并不太适合带她回京呀!有一个叫高力士的太监你认识么?前些日子,他告诉我一些消息。”
“高力士,宫中的宫闱丞?”
秦霄疑道:“你跟他交情很深么?我也算是认识吧,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隆基看了上官婉儿一眼:“也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要让陛下将上官婉儿纳入宫中充为昭仪,也就是,皇帝的妃子。”
“什么?”
泰霄惊怒道:“哪个缺德的杂碎出的这种馊主意?”
随即看到李隆基的神色,才算明白过来——这声‘杂碎’,算是骂到自己的丈母娘了。现在韦氏一面与武三思暗通苟合,一面给李显到处寻美人儿让他玩物丧志。而且秦霄与上官婉儿之间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什么大的秘密了。这样玩一出,大有捉弄秦霄的意思。而且,不排除李裹儿那个煞星从中怂恿报复作梗。
上官婉儿顿时花容失色:“就是死,我也不愿再回宫中,更不用说当什么昭仪了!秦大哥,放着有圣皇的圣旨在此,陛下也应该不会再将我召回了吧?”
秦霄无奈的苦笑:“圣皇也只是罢了你宫官的职务,陛下就不能再封回来么?如今之计,只有早早脱身,断了他们的念想……婉儿,怕是,又是委屈你了。”
上官婉儿无奈的低头垂泪:“我总是这么命苦……”
李仙惠轻轻抚着她的背:“没关系的,暂时的……秦大哥,总会想出办法让你和我们在一起的。”
秦霄埋头思索了一阵,眼睛一抬:“有了!”
三人一齐问道:“什么办法?”
秦霄释然一笑:“明天我去拜祭恩师,同时也去看看恩师长子狄光远。让他带着婉儿一起回江南楚仙山庄。在那里避过一时再说。”
上官婉儿秀眉微颦低声喃喃:“江南……风景依旧人空瘦。没了你的江南,也终究只剩孤寂的思念……”
第三卷 帝都惊雷 第214章 温柔乡,英雄冢
更新时间:2009…2…13 16:13:33 本章字数:4523
洛阳城外,飞雪连天,阴风怒号。
四辆马车,头分别对着东、西两方。李隆基和李仙惠、狄光远连那些被雇来沿路伺候婉儿的婢女,都识趣的先上了马车。
白皑皑的空地上,秦霄和上官婉儿静静的对立着,彼此脸上都挂着无奈和不舍的微笑。
秦霄上前一步,拉起上官婉儿的被冻得通红的一双玉手,拿到嘴边哈了一气,然后轻轻的搓了搓:“天冷,路上注意别冻着。到了江南,就没这么冷了。”
上官婉儿凄婉的摇了摇头:“没有你的地方,纵然是三伏酷暑,也是冷的。”
“别傻了。”
秦霄安慰的笑道:“过一阵子,等你的事情淡化,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不是喜欢诗辞么,我送你一句吧: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上官婉儿的睫毛微微抖动,红唇翕动的微念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我们几乎没有一朝一暮真正在一起过。老天待婉儿太不公平了……我不过是想好好的爱一个人,陪伴在他的身边,难道这也过分么?”
秦霄伸手轻轻掸去上官婉儿斗篷上的积雪:“会在一起的,婉儿。我也希望和你日日厮守在一起。命运其实是公平的,我若不是当了武状元,又怎会有今天的际遇,又怎会认识婉儿。你就当,这是老天给我们的一点考验吧。”
上官婉儿情不能自已,倚到秦霄怀里,将脸贴着他宽厚的胸膛,缓缓流下泪来:“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我总要受这样的考验和折磨!我不要……我就快受不了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秦霄听着上官婉儿语无伦次激动的抱怨。郁闷气愤的长叹一口气:“没办法了,婉儿……委屈你了……”
“秦大哥……”
上官婉儿哽咽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心真的是会痛的!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来今天。可是马上却又要与你分离。你知道么,我的心,真的是在痛!很痛!”
秦霄长叹一声,将上官婉儿紧紧抱进怀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安慰她了。
上官婉儿终于嘤嘤的哭出声来,一双手臂抱在秦霄背后,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着秦霄的背:“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认识你,让我爱上你,却又要始终和你分离,不能在一起!我恨你,恨你,恨你!”
秦霄任凭着上官婉儿在自己背上像擂鼓一样的敲打,心里也不禁一阵酸痛起来。一激动,双手抓住上官婉儿的双肩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对着她的朱唇,肆无忌惮地吻了上去。上官婉儿浑身一软,双臂勾着秦霄的脖间,闭上眼睛,热烈的回吻。
冷风肆虐。雪花飘落到二人的额头,脸上,鼻尖。秦霄不知道,那一丝丝的凉意,是上官婉儿的清泪,还是那被唇间地缠绵热度融化的雪花……
洛阳城门处,过往的人群都被眼前地一幕吸引了,驻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对华贵袭人的俊男美女忘我的激吻……
上官婉儿的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冰天雪地算什么,外人异样的眼睛又如何。我只要追求我想要的,这片刻的温存。可是我追寻了十几年的绮丽梦幻……
片刻后,秦霄把心一狠,推开上官婉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婉儿在后面大声的喊:“秦大哥,我恨你!但我会等你,你一天不来,我就永远的等下去。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说罢,瘫软的坐到雪地里,双手捂脸痛哭失声。后面马车里的狄光远和丫鬟连忙跑下马车,朝上官婉儿奔去。
秦霄踏上马车的一瞬间回头看了上官婉儿一眼,心里猛然一酸,就差点也要涌出泪来,咬着牙吐了两个字:“等我。”
四辆马车儿,朝着两个方面奔去。两个深爱的人,彼此间的距离也渐渐遥远。
秦霄上车后,李仙惠一直静默不语,轻轻拍打着他身上的雪花,递给他温好的烈酒。
秦霄的脑海里,满是洛阳城前漫天飞舞的雪花,和那张苍白凄婉的玉面。一切,都宛如镜花水月,明明清晰在目,却遥不可及……
李仙惠轻轻搂着秦霄的胳膊,怯懦的低语:“老公……我们,也回江南吧。”
秦霄的身子轻轻颤了一颤,仿佛这才从刚才的场景回过神来,看着李仙惠:“仙儿,你……吃醋了?”
李仙惠有些落寞的摇摇头:“婉儿是个好姑娘,跟她在一起,就像是姐姐一样……我只是在想,官做得越大,位站得越高,就越身不由己。皇帝奶奶一辈子殊荣无限无人可及,可是到了老来,却落得一场空。我好害怕……害怕一觉醒来,我也像婉儿一样不能厮守在你身边,或是又失去了别的什么。而且……现在是我父亲当皇帝,母亲是皇后,我一回到京城,心里总感觉很异样,很不舒服,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仙儿,别想得太多了。”
秦霄拍拍她的手,“皇帝奶奶已经下了旨,封你为永泰公主。你是不是想恢复这个身份呢?”
“不要,我不要!”
李仙惠急切的摇头,认真说道:“宫门深似海,我再也不要踏进去。我只想每天静静的守在老公身边,当一个相夫教子的老婆。每天只要牵挂你吃没吃饱,穿没穿暖,心情好不好,身体棒不棒,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要再去想。我只想做一个简单的仙儿,老公的仙儿……”
秦霄轻搂着李仙惠,心中长叹道:有了仙儿这样的老婆和上官婉儿那样的红粉知己,还奢求什么?就算没了全世界,这至少有这两个女人心中有我!
飞驰的马车,盘旋的雪花,长长的车辙……
回到家的时候,仆人们正在打雪门前的积雪。李隆基蹦着脚就朝屋跑去,邢长风和特种营的将士早就迎了上来,将秦霄迎进屋里。
离开长安三天,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只是皇帝宣布,公乐公主李裹儿,将于腊月十五与武三思之子武崇训成亲。秦霄的府上,也送来了一张烫金的大红喜帖。
秦霄将请帖给李隆基和李仙惠看了看,无奈的苦笑道:“圣皇病危,陛下却忙着给女儿办婚事……真是挺讽刺的!”
李仙惠轻叹一口气:“我这个妹子,也终于要成家了。成家了便好,行为总会有些约束。”
秦霄心中暗道:结婚就能约束李裹儿了?哪有这么容易,韦后和李裹儿现在一直没闹事。是因为武则天还在人间,余威仍让她们心悸罢了。一旦等武则天殡天,这对母女……不管怎么说,李裹儿总不至于再来纠缠我了,总算是少了一桩麻烦事。
李隆基看了一眼请帖,冷笑了几声:“武三思,手脚蛮便当地嘛。这么快就与陛下攀成了儿女亲家。他那儿子武崇训,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除了吃喝玩乐其他的一概不会,跟裹儿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秦霄轻咳一声,李隆基才回过神来,抱歉的冲着李仙惠笑了笑:“仙儿,我不那意思……这个,我说错了。”
李仙惠淡然的笑了笑:“算了阿瞒哥哥,都是自家的兄妹,有什么见外的。这个妹子,我心里也是清楚的。算了,不谈她了,路上累了,我们到后堂小楼里休息去吧?那楼子里升上火了特别暖和。”
李隆基顿时眉飞色舞:“我是不会有意见地!哈哈!快去将墨衣紫笛叫来哟,开打开打!”
秦霄无奈的苦笑:“还休息呢!刚下马车就上战场,真是顽强的革命斗士。”
李仙惠嘻嘻的笑了起来:“算了啦。老公,你就放纵我一次吧!这一次去洛阳,尽是惹起伤心的事儿,心里跟猫抓似地。你不说话就是同意咯?阿瞒哥哥,我们快走吧,嘿嘿,墨衣她们肯定就躲在楼上烤着火呢!”
李隆基哈哈大笑的跟着李仙惠走了,朝秦霄扔了一句:“还是妹子对哥好哇!”
秦霄现在一点玩乐的兴趣也有,独自一人坐在前堂,感受着一阵清冷。李仙惠的那句‘回江南’,让秦霄心里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我当官、充将,究竟为了什么呢?护国安民么?我好像没这么伟大;功名利禄?短短的一年时间就飞黄腾达,似乎都有些麻木了。为了这官,这权,这势,连自己相爱的人也不能在一起,还真是挺没劲的。整天想着勾心斗角,血肉拼杀。入眼见到的,就是华丽外装之下的欺骗、背叛、与残杀……这就是我要的生活么?
秦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乡,英雄冢?……
看着门口矗立如山的特种营将士,秦霄有此消沉的心底总算又泛起了一些**。情不自禁的走到门口,把将士们叫到一起:“兄弟们,这么大好的雪景,可不能误了。我们来一起煮酒当歌吧!我教大家唱一首好歌!”
邢长风和将士们都来了精神,齐声大喝道:“好!”
后院回廊里,炉火升了起来,大盆的热水中间烫着几瓮好酒。秦霄和众将士就这样拿着瓢儿舀了喝。几瓢下肚,秦霄一阵热血澎湃。抽出腰间佩剑跳到雪花飞舞的庭院中,一边舞剑一边的唱了起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一曲终了,众将士群情激昂,大声吼道:“好歌!”
也纷纷拔出长剑跳到院中:“大都督,教我们一起唱吧!”
“好!”
秦霄又喝了两瓢温酒,舞剑唱了起来。三十人跟着一起剑唱,将脚下的积雪踩得细碎。
飞雪漫漫,寒梅微抖。剑影森森,豪歌嘹亮。
李隆基和李仙惠、墨衣、紫笛都从楼上走了出来,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隆基啧啧的道:“好歌,好剑,好舞,好豪气!”
墨衣和紫笛静静的看着,低声嘀咕道:“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李仙惠沉默不语。只有她知道,秦霄的心中,一定藏着很多的事情,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要不然,以他素来沉稳的性子,断然不会这样嗜酒疏狂。
秦霄玩得正起劲,回廊处传来一人的声音:“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人在。还又是剑舞又是高歌,耍得可高兴呵!”
众人回头一看,一人黄袍紫斗篷,正拍着身上的积雪朝这边走来,正是刚刚当了几个月太子的李重俊。
紫笛见状低叫一声,撒腿就要往后跑去。
不料李重俊一声大喝道:“紫笛,你给我站住!”
紫笛吓得一怔,呆立当场,怯怯的低声道:“还真是当了太子,气儿粗了啊……姐姐,他想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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