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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 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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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微笑点头:“算是吧。”
甄氏眼风一扫,就敏感地看出几人的心情不好,立刻联想到今日也曾去李家探病来着。便不跟着众人进去产,转而去抓着跟车的封大娘打听消息。
封大娘对甄氏一向不大待见,什么都不肯告诉甄氏。她越不肯说,甄氏越发断定不是好消息,不等问明白,就已经下了断论,牡丹与李荇这事儿还没开始就已经黄了!甄氏不由窃喜,低头默默盘算起来,她娘家有个小兄弟,只比牡丹大一岁,正堪婚配,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牡丹以后可能犯病,可她有这么多的嫁妆……现在外间的威胁倒是没了,难保其他几个妯娌也有这样的心思,得抢先下手才是。
何家今日的这顿晚饭不那么好吃,得益于甄氏聪明的揣度,大家都知道了李家看不上牡丹,不肯与何家结亲。女人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敢招惹心情超级不好的岑夫人,男人们则心里都很不高兴。小孩子们感受到了这种沉重的气氛,也都小心翼翼的,往常很热门的饭桌显得格外沉静,谁的筷子不小心碰了一下碗都显得格外刺耳。
牡丹不喜欢这种气氛,便装着十分好奇的样子问何志忠:“爹,我听人说胡商们有剖身藏珠的习俗,可是真的?”
果然是长大了,何志忠赞赏地看了牡丹一眼,笑道:“自然是真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传说娓娓到来,他说故事很好听,听得众人一愣一乍的,倒把李家这件事暂时抛之脑后了。
饭后众人散去,牡丹回了房,懒懒地寻了本书趴在塌上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烦,随手扔到一旁,将甩甩提进屋子里去逗弄。林妈妈和雨荷二人小心翼翼地守在一旁,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又怕引得牡丹越发伤心,只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凑趣。
看到她们眉眼间的小心谨慎,牡丹有些不耐烦,打发二人道:“我后日要跟李家表姨出城跑马,你们去帮我看看穿什么合适。”
林妈妈听说她肯出去玩,挺高兴的,转念一想,这是跟着李家人去呀,不由多了几分思量:“合适吗?”人要脸,树要皮,李家已经那样儿了,丹娘要是还没事儿一样跟着李满娘到处跑,难免会有人说难听话,到时候受伤害的又是丹娘。
牡丹扬眉道:“怎么不合适?表姨好心邀我去玩,我为什么不去?不去的理由又是什么?总不能叫人说我,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赶着去,不需要帮忙了就影子都不见吧?”越是不去,越是显得有什么似的,外面把她传成那样子,她也敢出门,这么点事她就不敢出门不敢和人交往了?哪门子的道理!
林妈妈还想说什么,雨荷已经很乖觉地道:“您说得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晨鼓尚未响起,刘畅已经起了身。他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耐烦地将玉儿送上的早点推开:“都说了我没胃口,怎么这样烦?”
玉儿小心翼翼地道:“爷,婢妾已经安排人在门外候着了,若是潘世子一到就立刻进来禀告。您要出去会客,谁也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您不如趁早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办起事儿来也有精神呀。”
刘畅闻言,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拿过来。”语气倒是和蔼了许多。
玉儿扫了一眼刘畅放在桌上的几件包得严严实实的宝物,微微叹了口气,公子爷真的就能凭这几件东西摆脱这样一门亲事吗?只怕是不能。想到清华郡主在街上马踏牡丹的事迹,她打了个冷战,暗里乞求佛祖一定要保佑公子爷心想事成,又恶毒又有权势的主母,将会是她们所有人的噩梦。
日上三竿,刘畅使人出去问了很多次,都没听说潘蓉来,不由急得冒汗。使了人去楚州候府相问,得到的消息是潘蓉昨夜一夜未归,府里是早就习惯了的,也没去寻,所以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关键时刻发生了这种事情,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刘畅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心一寸一寸地冷下去,身上的汗水地一点一点地沁出来。他猛然跳起来,抱着东西就往外走。
抱歉,本想今晚双更的,但是早上停电,下午开会,此时胃痛,所以只好明天了。
第75章 赐(三)
昨日一场雨,把这些天积下的浮尘洗得干干净净,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街旁高大的槐树茂密鲜翠的枝叶被轻风一吹,发出一阵悦耳的沙沙声。本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奈何街上的泥泞让人厌烦,马蹄踏下去没有往日那般实在,总有种软绵绵的空虚感。刘畅心里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情形一直到马儿踩上通往皇城的沙道之后,他才又觉得踏实了些。
到了宫门外,刘畅轻车熟路地请托了往日相熟信任的宫人,将东西送了进去,然后寻了个阴凉不显眼的角落耐心等待。虽说潘蓉所说的那个人更可靠些,但现在这情形实在是拖不得,能早上一时便是一时,少不得用他自己平时的路子。想来就算是不能一蹴而就,却也可以稍微拖拖缓缓,只要能拖上些时候,他就一定能想到法子。
他静静地靠在厚重冰凉的宫墙上,抬眼看着头顶湛蓝深远的天空,眼神有些飘忽。俗话说,“娶妇得公主,无事取官府。真可畏也!”驸马身份虽然尊贵,其实不过形同仆役一般。虽然清华郡主不是公主,却也身份尊贵,做了她的夫婿,又能比驸马好到哪里去?他想起了清华郡主那位年纪轻轻就被活生生气死的丈夫,一时有些酸楚。
试想当年,两小无猜之时,旁人都觉得五姓女好,但他也没觉得娶个公主或是郡主的有什么不便之处。但宗室的婚姻,从来由不得人做主,她另嫁公侯之子,他则因为不上进的父亲,娶了丹娘。他不甘,他愤恨,他不想就这样认命,但他无可奈何。
谁想不过一年,清华就成了寡妇。她来寻他,骂他不等她,没有良心。大抵是因为际遇的缘故,他的心早就冷硬了。他半点愧疚都没有,只觉着他和她之间其实并没有谁欠谁,半点都不由人,何必搞得这样情深意长的?给谁看呢?
他只顾着去观察,清华和从前印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她身边蓄养着貌美的少年,她颐指气使,随心所欲,狠毒自私。不过人也出落得更美艳了,他没有拒绝她,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没有谁欠谁。就像他和牡丹一样,何家给刘家急需的钱,他则给牡丹冲喜,用刘家少夫人的身份“压”住她身上的病痛,让牡丹能继续活下去,同样两不相欠。
他是一看到牡丹就生气的,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就算是贵为簪缨之家的子弟又如何?他一样还不是如同清华蓄养的那些貌美少年一样,都是靠着出卖身体色相过活。他的痛苦唯有在看到牡丹哭泣悲伤的时候才能减轻,他过得不舒服,凭什么她就可以过得舒服?他的尊严唯有在身份高贵的清华挖空心思,刻意追逐讨好他的时候才能得以满足——他和那些靠着女人吃软饭的还是不一样的。
只是他没想到后来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商人之女,也对他弃之如敝屣,他就那么不堪么?她倒是病好了,与旁人你侬我侬,情深意重,转手就把他给扔了,叫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去?人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就从来没有人问过,什么才是他想要的。他冷笑一声,他偏不叫他们如愿。
时间过得很慢,宫墙太高,曝光稍微晃了晃,很快便消失在墙那一边,只留下一片阴凉刺骨。刘畅有些站不住了,这么久还没收到回信,由不得人焦急。
终于门开了,来的是皇后宫里的总管杨得意,杨得意养得一身好皮肉,笑起来堪比弥勒佛。乍一看到杨得意脸上的笑容,刘畅心里一喜,事情一定成了!果然,不等他开口,杨得意已然笑着恭喜他:“恭喜刘奉议郎心想事成,娘娘已是允了!”
犹如千斤重担突然从身上移去,溺水之人突然得以畅快的呼吸,刘畅喜不自禁,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古玉不露痕迹地滑入了杨得意的手里,发自内心地感谢他:“大总管辛苦!”
明明只是个总管,他偏加上个“大”字,杨得意微微笑了:“奉议郎何必如此客气?刘尚书一早就和老奴打过招呼的,此事又是托了康城长公主之情,郡主也曾几次求过娘娘,无论如何也要办周圆了才是。娘娘今日见了您孝敬的东西,很是欢喜,还同老奴说,看来真是人年轻,须臾也等不得,她若是不早些请圣上将旨意赐下,那可真真就是恶人一个了!”
刘畅听得发晕,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
杨得意见他发懵的样子,好心地提醒他:“本来之前清华郡主想法子求过几次,圣上都说您已有妻室,不太妥当,准备在明年的新科进士中给她另挑一门亲事的。端午节时,魏王府又出了那样的岔子,弄得那几天她也不好进宫,康城长公主也打算再过些时日才好提起此事。如今好了,有皇后娘娘替你们打算,那是再妥当不过的。您且安安心心地回去,想来不超过半月,赐婚的旨意定然就下了。”
刘畅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响,眼前飞过一道道白光,随即又有些发黑,只模糊能看见杨得意的嘴一张一合,笑容刺目,具体说些什么却是听不清楚。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他机械地抓住杨得意的袖子,费力地道:“我请了送东西进去的人,是怎么和总管说的?”
杨得意白胖红润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喜气洋洋地笑着:“这有什么打紧?关键是这事儿办成了,若无意外,绝无更改!奉议郎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吧,咱们就等着喝您的喜酒了。”说完也不与刘畅多语,径自辞去。
杨得意进了宫墙,走到一处花木繁茂之处,穿着一身鲜红胡服的清华郡主走出来,扬眉笑道:“总管辛苦了。”
杨得意笑得眉眼弯弯,不住口的恭喜清华郡主。清华郡主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塞了一包东西过去,挺直腰板悄悄离去。
绝无更改!这就是说,原本是不一定的事情,是怪他太急,反而促成的?这怎么可能?皇后不是收了东西不办事的人,否则他和潘蓉也不会想到去求她,这中间必然是遭了谁的黑手!传错了意。刘畅看着墙脚青翠丰茂的一团青苔发了一会儿呆,狠狠地踩了上去,用脚将那团青苔碾得面目模糊,扭曲了面孔,转身就走。
小厮秋实看到他狰狞的面孔,有些害怕,但还是体贴地提醒他:“公子,要不再等等?贵妃娘娘那里的人还没出来呢……兴许还有转机也不一定。”
刘畅冷冷地道:“等不来了。”还等什么?当初之所以要打点贵妃只是为了防止万一,主要还是要靠皇后。如今皇后那都已经大包大揽地把事情定下了,贵妃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为了一顶帐子就同时与皇后、康城长公主、魏王府作对。这一点他还能看得清楚。
才刚走出安福门,秋实就紧张地提醒刘畅:“公子爷,老爷在那里。”
刘畅僵硬地抬起头来,但见刘承彩穿着一身紫色官服,配着金鱼袋,前呼后拥地驻马停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自己,嘴角含了几分讥讽的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刘畅抿紧了嘴唇,死死盯着刘承彩。他的心肺,就如同那被他踩得稀巴烂的青苔一样,干瘪无力,没有一丝丝活气,钻心地疼,锥骨地痛,完全不能呼吸。
刘承彩目光往秋实身上微微一扫,宽宏大度地一笑:“恭喜我儿得偿所愿。”
秋实害怕地往刘畅身后躲,恨不得自己不存在才好。想到惜夏的下场,他忍不住偷偷揪住了刘畅的袖口,低声哀求:“公子爷,您忍了吧!您是别不过老爷的。到底是亲父子,老爷怎么也不能害了您。”
刘畅的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稳步向刘承彩走过去,喉头明明发紧,声音却很清晰很坚定很沉稳地响起:“父亲可是要归家?今日部里可忙?”
刘承彩有些诧异,随即又觉得满意,他就说嘛,一样都是女人,一个是商人妇,一个是宗室贵女,本身就是去泥之别,儿子不过是性子倔强,转不过弯来而已。现在果然就转过弯来了,不逼还是不行啊。儿子已经服软,他也就不再追究,很和蔼地回答:“还算不错。”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放马行在街上,一时无言。刘承彩偷偷打量着刘畅,但见刘畅从上了马后就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发白,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一时也有些不忍,轻声道:“钱花了就花了,反正不会吃亏,过些日子正好借机给你求个好的实职。以后你跟着我,听我的话,总有你的好处。我只得你一个儿子,还指望你给我和你娘养老送终,光宗耀祖,总不会害了你的,你莫要让我们失望了。”
刘畅抿嘴笑了一笑,缓缓道:“好。您放心,儿子定然不叫您失望。从前都是儿子太任性了。”
刘承彩高兴起来:“女人么,凶悍嫉妒算不得什么,只要她心思在你身上就什么都好说。你那个脾气要改改,女人还是喜欢哄的多。”戚夫人凶悍嫉妒成性,他不也照样过了一辈子?他过得,儿子为什么就过不得?
刘畅把冰冷的目光投向天边,很顺从地道:“儿子谨遵爹爹教诲。”
撒花,郡主终于要嫁刘渣了,撒花……九点加更,大家表走开哦。
第76章 好宴(一)
刘畅回到家中,晚饭也不吃,径自回了书房,也不叫人点灯,就歪在窗前的榻上看着廊下那几棵牡丹花发呆。秋实忠实地守在外面,一连打发了几拨打着探望旗号来探听虚实的姬妾,忽见有人快步而来,模糊中,看不表是哪个院子的,便出声呵斥道:“公子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那人低咳了一声:“秋实,是我。”原来是楚州候世子潘蓉,他身上还穿着昨日分别时穿的衣服,浑身好大一股怪味儿,人看着无精打采的。
秋实一看到他,眼圈由不得就红了:“世子爷您怎么才来?公子等了您半日,现下已是什么都迟了。”
潘蓉满面愧色,低声道:“我都听说了,你们公子呢?”
秋实指指里面:“请您劝解劝解他吧,饭也不吃,灯也不点。”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迟早总要面对,还不如趁早求得他的谅解。潘蓉轻轻敲门:“子舒,是我。”
好半天,里面才传出刘畅的声音:“进来。”淡淡的,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喜怒哀乐。
潘蓉小心进了屋,只见刘畅坐在窗前,淡淡地望着自己,不由缩了缩脖子,先就朝刘畅行了个大礼赔罪:“子舒,实在对不起,我昨日本想去打听一下李荇买那颗珠子到底是有什么用来着,我们就一起去了富贵楼,不知怎地,我就喝多了,一觉醒来已经晚了,我忙跑来寻你,听说你已经出了门,晓得你等不得,就赶紧追了去,哪里知道你已经回来了……都是我不好,你饶了我这遭,以后我……”
刘畅摆摆手:“不说这些,你也不是有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是无力回天,与其在这里难过,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似这般永远被人束缚着不得自由,我是不甘心的。”
潘蓉偷眼望去,但见刘畅面容沉静,果然不似说假话,不由松了一大口气,上前挨着他坐了,笑道:“你这话说得不错,我来的路上遇到清华,她说明日要去黄渠附近的庄子里打马球,要请蒋大郎去,让我们也去,我已是替你应了……你看?”既然已经无法挽回,这个时候与清华郡主把关系弄糟糕了也不好,还不如像从前一样的处着。他已是拿定主意,若是刘畅拒绝,他无论如何都得把刘畅劝松动了。
刘畅静静地道:“我去。”他当然要去,这事儿和清华郡主脱不了干系,她可以算计他,他为何不可以算计回去?清华的宴会,等级却又比尚书府的宴会高了一级,去的人多是皇亲贵戚,借这个机会交结一下也不错。
终于想通了,潘蓉欢喜起来:“这就对了!来日方长,何必在这个时候违逆那些人的意思?你花了那么多钱,总得弄点好处回来才是。再说了,清华请蒋大郎去,分明是不怀好意,咱们去劝着点也好,省得她不知轻重,弄出大动静来。”
刘畅点点头:“和我说说李荇的事。”
潘蓉打量了他一眼,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可以断定,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他手上的生意,十之五六,都是宁王府的。舞马是专为了皇后寿诞去寻的,前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那颗珠子,则是为了宁王妃。”
刘畅皱眉道:“指不定他还见过清华吧?不然怎么没听说清华对他有什么怨言?”以清华郡主的为人,被李荇冒了名,怎可能不报复回去?既然不提,那便是另外有了决断。
潘蓉默了一默:“打雁的把被雁啄了眼睛,就连我也吃了他的算计,这小子是个人物!”
刘畅微微冷笑:“如此人才,宁王殿下只怕舍不得委屈了他,让他配个商家女就了事吧?”他若得不到,李荇也别想得到,牡丹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李荇。
第二日,天气仍然放晴。牡丹起得比往日早了一些,换了身嫩黄色的翻领胡服,束黑色蹀跤带,穿上小翘头软锦靴,将头发绾作同心髻,不用金玉,只用坠了珠子的绿色丝带扎紧,看上去又利落,又鲜活明媚。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确认她的宝贝们都在茁壮成长后,才去吃早饭。
岑夫人问过该带的东西是否带齐,又问带些什么人去,听说她除了自己安排的两个小厮以外只带雨荷一个人,便道:“你骑术不精,总不能叫人家时时陪在你身边。她们玩高兴起来的时候,往往就顾不上你,让封大娘陪着你去。”
封大娘为人豪爽有力,骑术也精,还会耍剑,确实很合适带了出去。牡丹便朝封大娘笑:“有劳大娘啦。”
封大娘也不客气,道:“丹娘只需记着不要逞强,听老奴的就好。”
何志中忠又专程叮嘱牡丹,还和从前一样,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莫要失了风度。
大郎则道:“我叮嘱过何光了,左右那一片能跑马的就是黄渠附近,那块地也在那里在,就在路边上,方便得很。让他领你去看看,若是满意,改日我便去府衙申牒,把它定下来。”
牡丹一一应下不提。才刚吃了早饭,就听有人来报,说是李荇奉了李满娘之命来接牡丹。一时众人的脸色各异,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照例发出一阵欢呼声。
李荇神清气爽地走进来,笑嘻嘻地与众人行了礼,看到牡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冲牡丹灿烂一笑。牡丹大大方方地与他见了礼,同样一笑。
这番景像看在何家人眼里,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何大郎立时问道:“行之,表姨是在哪里等着的?你也要去?”
李荇收回目光,笑道:“我有事,不去,我只是奉命把丹娘送到启夏门与她们汇合就好。”
大郎道:“你的事要紧,赶紧去忙吧。我送丹娘过去就是了。”
李荇一愣,再看何家人的表情,但见众人虽然在笑,也同样热情,但和从前相比,似乎少了点什么。他是聪明敏感的人,立刻就猜到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心中不舍牡丹,想陪着她多走一段路,但看到大郎坚持的样子,不好再坚持,便微微一笑,道:“也好。”
李荇看了牡丹一眼,但见牡丹已经背过身吩咐人去牵马,并未看向自己。他有些失望,提醒大郎:“我出门时姑母就已经出门去寻她的朋友了,想必很快就会到启夏门。”
大郎道:“我们马上就走。”
李荇磨磨蹭蹭地一直陪着大郎,牡丹出了门,深深看向牡丹:“你骑术不精,小心一点,不要逞强。”
牡丹微微一笑:“谢表哥关心,我记住了。”
李荇还有话想同牡丹说,但看到大郎目光炯炯的样子,无奈地打马而去。
牡丹与大郎到了启夏门外,但见李满娘与七八个穿着华丽的妇女拥马停在那里,一群人中,老的四十多岁,年轻的十多岁,个个儿的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佩包在并不是很华丽,反而很坚固耐用的样子。那群女人嘻嘻哈哈地笑闹着,用马鞭戳来戳去,眼看着都是极爽利的样子。
李满娘看到何氏兄妹,也不问李荇哪里去了,先把大郎打发走,拉了牡丹过去吩咐道:“这些都是我的好姐妹们,家里人都在军中,凭真本事起的家,没那么多讲究,你是什么样子的就怎么和她们来往,大方就好。”
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是靠军功起的家,从前出身都不高,也就不存在什么瞧不起牡丹出身,从而刁难轻视的事。牡丹觉得李满娘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还是很细心的,便笑着应道:“我都听表姨的。”
李满娘见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便道:“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做人就要这样洒脱才好。我没有女儿,和她们交往的时候,独自一人总是不太方便,如今有你陪我就好多了。”说完将牡丹介绍给那些女子,并不隐瞒牡丹出身商户的身份,众人果然都不是很在乎,都很和蔼的与牡丹招呼说话。
其中有位性窦的夫人和李满娘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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