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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踢到铁板(铁算盘受VS兽王攻,网游+玄幻+男男生子,HE~)-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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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角山同样选了山壁凹陷处休憩,至少晚上不用吹风。

陈沅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一脱离角山的扶持就觅个角落躺下,模糊的意识只感觉到寒冷。稍为清醒,睁眼,天上繁星摇晃成光圈般的晕环,裸露的肌肤异常温暖,温暖得让他恶心,阴影挡住了星光,陈沅又闭紧眼睛。

再度睁开眼,遇上的是雅尔梅斯冷漠讥诮的目光,陈沅避开了,徒劳地拉拢身上破损得更严重的衣物。

「要再喝点水吗,嗯?」唯一的热度来源传来故作温柔的询问,沉厚的声音让陈沅脑中嗡嗡作响,低头接受对方像逗弄宠物般的喂食。

呈水的手掌不断往下,水流洒在猥亵的地方。缓慢但不迟疑,陈沅头更低下。


*  *  *  


雅尔梅斯没办法不鄙弃这个人类,毫无节操,毫无坚持,低顺惜命得叫人作恶。原本雅尔梅斯还担忧角山会对自己出手,但在角山稍微透露他会把自己当礼物送人,即使暂时安心许多,但是随时都会看见那粗俗的露天交媾,雅尔梅斯真恨不得自己瞎了眼聋了耳。

那人类为什麽不乾脆羞愤自杀算了!

雅尔梅斯晓得角山停留在此处是在等,等待他兄长狼牙接应,他在逃亡途中就已经连系上对方,现在似乎是因为猽王的追捕使得双方无法顺利会合,狼牙还在调度人马挡住猽王等追捕队,猽王似乎已经几次闯进岩山来,又被狼牙勉强借著地形杀退。

至於狼牙为什麽不另外派人先接应角山,雅尔梅斯是猜想狼牙怕自己弟弟胡来,角山素来悍勇莽撞,尽管被关几年性子收敛不少,但狼牙想必不敢冒险,更别说猽王追得有多凶悍。

雅尔梅斯微扯嘴角。真想让猽王看看他总护在手心里的人类如今的模样。头发蓬乱,衣不蔽体,毫不讲究地抓著焦黑的骨头啃著,呆滞得像两只玻璃珠的眼睛,茫然地转来转去。

如此的不堪入目…

啧!又要开始了,雅尔梅斯不耐地偏过头,走到较远的地方。这里可是岩山,角山就算肯放他走,他也不敢走。




狮子踢到铁板(60)

(60)

雅尔梅斯心烦意乱地抚平被风吹乱的发,这里乾燥的气候让水族的他很难受,更别说仍依稀可闻的淫声浪语。

闭起眼睛,他努力专注去思考一些将来要解决的问题,角山出乎意料地冷静跟能力的增强都超出计画之外,这下子他要撇清那人类被掳及角山被放出的关系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如果他现在在王都,自然有许多办法可证明,纵使别人怀疑也拿他无法可想,但现在他意外被掳,原本安排的计画不知奏效与否。

更何况他原本的确是想拿放出角山跟那人类当礼物送给狼牙以觅後路,现在成了人质,哪来恩情可言,自己还反倒成了角山的赠礼!

赠礼…简直是奇耻大辱,雅尔梅斯恨恨地甩头。因为太过沉浸在愤怒的情绪里,等察觉到风声夹杂著脚步声,回过头,一张放大而血淋淋的脸放大地展现眼前。

惊吓之馀,他本能地後退,在半步腾空後极险地警觉缩回脚步…差一点,就坠崖了。

另一张惹人厌恶的脸随之出现,依旧呆滞麻木的表情,直勾勾地瞪著雅尔梅斯。

「你…」杀了角山…

不,雅尔梅斯立刻驳回这种想法。那…就是猽王来了!欣喜之情不禁溢於言表,越过那人类向远处张望。这下他倒要看看猽王还能否包庇这个人类,怕是避之唯恐不及!

一炳染血的匕首拉回他的目光,那薄得在阳光下泛出蓝光的刃锋,是用特殊的晶石打造,坚硬,锋利。

风扬起雅尔梅斯的长发,发丝一触刀锋即断,眼角馀光略过随风飞落的断发,又看向那人头血污的脸孔,颈脖伤口平整得让他心惊。一瞬间雅尔梅斯就推断出的确是这人类杀了角山的结论,那匕首太锋利…而那只拿刀的手又太稳…。

那人类呆板的眼神在雅尔梅斯眼中已转变成杀意浓重的冷酷。

「我不会说…」

没等惊慌的雅尔梅斯施展他巧言如簧的伎俩,陈沅老练且毫无多馀动作的直刺,雅尔梅斯下意识地闪避,身子一晃,顿时警觉到不好,他离身後的地面裂缝不到半步,但是刃锋逼近的瞬间,他无法多想,他只能选择,现在被刺死,或者晚一点,摔死。

陈沅望著雅尔梅斯摔下那看不见底的裂缝中,看见那张从不掩饰骄傲且聪慧的俊秀脸孔,此刻只有发白的恐慌。

他松了左手,把那颗人头也一并扔下,下一秒,陈沅再也支撑不住地半跪倒下。

陈沅睁开让阳光晒得刺痛的眼,落日把黄褐色的山壁染得一片赤红,风声如裂帛,气温正在迅速下降。

不走不行,再继续躺著不是冻死就是脱水而死,然後让兽王找到自己肮脏狼狈的尸体…

陈沅站起来,四肢彷佛让周围的石块同化,硬梆梆得疼痛,因为手指麻木,陈沅使劲握紧匕首也不晓得真的有用出力气。

他看过地图,往东就能回去。

猽…他什麽都不会晓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杀了侮辱自己的人,也灭了口,他绝不会让他知道这些事情…。

如果晓得──

东方的天空开始阴沉,暗无星月,背後的落阳只剩馀烬,勉强映出毫无道路的归途。

──全部都会结束。


*  *  *


陈沅不是没听说过岩山地动有多可怕,运气算是很好,只碰到一次规模很小的地震,地面稍微裂开及晃动而已。

陈沅走到隔日大约九点或十点──他凭著太阳升起的角度推断──就走出了岩山范围,周围开始有了绿意,他甚至找到一条未乾涸的河道,补足水分,并尽可能的把自己弄乾净,身上恶心的瘀痕,他用匕首划开,也许会留疤,但他不能冒险让兽王发现这些痕迹而起疑。

顺著河道走,有时候会看见一些动物在河边饮水,陈沅远远避开了,他不能分辨那些动物有没有危险性,这时候他开始後悔方才划出伤口的举动,也许血味会把肉食的野兽引来。

陈沅一直勉强自己多走些路程,不断鼓励自己也许再一小段路他就会看见人烟,但始终是失望的,他又饿又累,终於放弃地找了棵树爬上去,他打算晚上在这里休息,树上也许会安全点。

把路上找到的几颗鸟蛋拿出来,这是他能找到唯一的食物,不管生蛋的腥味陈沅全数生吞下,怀里抱著匕首,靠著树干几乎立刻就睡去。

「痕迹到这里为止,分开去搜。」


陈沅睡得很浅,稍有声响他就清醒,更别说是这样清晰的人声,就在底下。

黑鸦鸦的一行人,又是晚上,他根本看不清楚来人,只能判断人数不少,都骑著马──其实深渊没有马匹,只有很类似却更凶恶的动物,但都被拿来当坐骑,陈沅就这麽称呼了──陈沅把自己藏得更深,屏住呼吸。


他们在交谈,但是声音压得太低,他对深渊里的语言也不是太熟,无法分辨他们说些什麽,只抓到一个字眼,他一天也许要听见上百次的。

「……猽王陛下……」

瞬时,陈沅耳中鸣鸣作响,他只听见开头那个尊称,剩下的什麽都听不见了,等到回过神,发现他们正要离开。

陈沅张口,声音却哽在喉头。不能见他。一瞬间他只有这个想法,现在还不行,身上痕迹还在,可是……

他们已经走到稍前方的一小块空地,没有树木遮蔽,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陈沅模糊地看见其中一人,那始终烙印在他眼中,让他用去人生的三分之ㄧ来记忆的背影,挺直的,坚定的,高傲而优雅。


回不去了…。


他做不到,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兽王身边,那一分一秒都是折磨,他可以忍受强暴,他可以勉强自己抹煞他人的生命,他可以忍受别人鄙夷的目光苟活──只除了兽王。

兽王不是傻瓜,一厢情愿认为他会简单地被愚弄过去,这样的自己才是傻子。

他会发觉…然後……

陈沅闭紧眼睛,林中一片沉寂,兽王一行人已经离开,连马蹄声都听不见。




狮子踢到铁板(61)

(61)

「小沅,怎麽不出声。」

陈沅惊愕抬头,那以为已经远去的男人正蹲在他身前,枝干上彷佛一点都没有承受他的体重般毫无动摇,男人挥手让人撤去武装。

翼族收起翅膀降落地面,兽族也放松原本紧绷备战的身体,收起利爪。陈沅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成为十几个异族攻击的目标。

兽王的脸有些疲惫,目光上下游移著,陈沅一瞬间觉得无法呼吸。

「匕首…不要这样握,你差点伤到自己。」

兽王的视线已回到陈沅脸上,缓慢却强硬地取走匕首──那刃锋正搁在陈沅颈间 。

「你还好…」接触到陈沅的目光,兽王没再说下去,只抱起陈沅,用披风紧裹住。

「把我的命令传出去,从这里到岩山为中心,向外扩大范围搜寻雅尔梅斯,遇到狼牙一族,不留活口。」兽王平静地命令著,声音甚至有些低微,但每个人都感觉到兽王正盯著自己,确定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要…开战吗? 」冲动的年轻兽族脱口问道。

众人沉默著,却一瞬不瞬地注视他们的王。

「…等我回来。」

以前的兽王年轻不懂事,总觉得换地术很帅,很轻易就作出这种耗费灵力的事情,这种法术不但极端浪费灵力,精神集中度要求也高,还不如驯养一头巨鹰来得省力,也或者可以搭搭人类的交通工具,总之年纪大了就对一些华而不实的事情敬谢不敏。

但这次他一秒都不想浪费,连用了三次换地术,而且距离都是在他能力范围的极限,回到王都,他已有些呼吸紊乱。

「谁?陛下…您把小沅大人带回来了!」

兽王示意海伦娜噤声,把怀中的人放在床上。

「小沅,你…」停顿了下,只问出最平淡的话。「饿吗?还是想先睡一下。」

「…洗澡。」陈沅垂下眼。

兽王抚过陈沅的脸颊,手掌下触感粗糙脱皮。

「我帮你……」

「不!」陈沅飞快打断兽王的话。「我没事…你、你快去找雅尔梅斯吧,我,我很担心他,他跟我分开逃走的,不晓得他有没有被角山追上。」

那双黑色的眼睛,直视著兽王,声音虚弱而略带劫後馀生的惧怕。

「好,让海伦娜帮你,我去…我晚一点回来,你先睡吧。」兽王微笑,亲腻地吻著陈沅缺水而乾枯的唇。

走到门外,关好门,兽王的手居然在颤抖。他没有移动,站在黑暗的客厅里。

时钟刻答刻答地响。

海伦娜进出过几回,被兽王惊吓过第一次,之後就很谨慎地开关门,顺便报告了陈沅的状况:用了点汤跟酒。睡不太安稳。又喝了两三杯红酒,最後一杯兽王吩咐加了点安眠药剂。

厅外走廊传来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与兽王相似的少年出现在客厅门口。

「…」还没喊出声就让兽王的眼神制止住。

聿嘉走到他的兽族父亲身边,焦虑地看著他。

「他睡了吗?」兽王问著从卧室走出来的海伦娜,得到确定的答案,瞥见海伦娜犹疑的表情,兽王皱眉:「海伦娜,保持沉默,不该多说的什麽都不要开口。」

聿嘉第一次见到兽王如此严厉的表情。

得到海伦娜同样严肃地答应,兽王吩咐她去休息,今晚他自己会照顾陈沅。

「爸…」聿嘉著急地跟上兽王,兽王没有阻止他进入卧房。

那宽大的床,陈沅独自躺在上面,显得他愈加瘦小脆弱,兽王掠过聿嘉一眼,没有掀起被单,探手进去,随著时间过去,面色也愈来愈难看。

「爸怎麽了?我爸他还好吗?」聿嘉压低音量,不安地问道。他依旧没得到兽王回答。

兽王气息粗重,几个深呼吸都压不下激动的情绪,咬著牙,伸手到陈沅额头。因为药剂,陈沅睡得异常安稳而且毫无防备。盯著陈沅的睡颜,兽王迟疑著,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等下保持安静,注意不要让人闯入。」兽王冷酷吩咐道,甚至没看向自己儿子。手掌紧贴陈沅额头。

陈沅恨这个,兽王晓得,但他更不能开口问陈沅他经历了哪些事情。

片刻,兽王终於松开了手,却久久不发一言。

「我爸爸,到底怎麽了?」聿嘉忍耐得够久了,冲动地想抓住兽王,但是还没处碰到就猛然遭受一阵激盪,後背狠狠撞上地面而昏眩著。

兽王听见声响才犹如恍然惊醒,楞然看著在地上挣扎爬起的聿嘉,半天才醒悟自己无法控制地流泄出杀意而误伤了他,伸出手。

聿嘉让兽王扶起,脊椎隐隐做疼。所幸他是兽族,即使年幼,皮粗肉厚程度也比他族强上许多。起身时,即时依旧心急,却不敢再闹,何况兽王神色冷然。

「虽然小沅已经帮你取名了,但我还有个兽族名字给你,这样你才能起誓。」

聿嘉茫然:「起誓?」

兽王没理会他的疑问。「“梵钒“。给你。」

聿嘉顿时心脏却彷佛遭受了重击,剧烈震盪,吃痛地捧住胸口,疼痛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没等他适应,兽王已经催促著他。

「狻狔梵钒,立誓在我兽族父亲不在的时候,以性命保护我的人类父亲陈沅,不让他伤心的事,以及他将生出的孩子,我将视他为我的亲生手足,为他的身世永远守密。」

聿嘉照著兽王的话覆述,起完誓才猛然吃了一惊。




狮子踢到铁板(62)

(62) 

是作梦,陈沅不断的做梦。先前的梦都忘了,只记得醒来前的梦境。

他被困在一栋白色的楼房,狭窄的楼梯间,他不断往下狂奔,後头有鬼怪在追他,一但被逮住,就是撕烂胸腹,被活食心脏的下场。

那楼梯永无止尽,出口遥遥未及,身後是被越追越近的压迫感,脚下越急,却一个踩空,一只手从底下冒出拽住他的脚踝下扯──

猛地睁著眼,身体还是紧绷著,沉溺在梦境中一动都不敢动。脚踝甚至还残留著被抓住的感觉,好半天才能清楚自己是在作梦,但梦里的恐惧感还是久久不散。

那抓住他的人,是满脸怨恨的雅尔梅斯───

他现在,在人界,这个他跟聿嘉一起生活了六年多的房子,他的卧房。

兽王温柔地送他回来,『疗养』。

那时候兽王靠得他极近,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长长地淡金发丝都散在陈沅身上,像是被他包围著,怕惊吓到陈沅般地低声道。

「小沅,你有我的孩子了…」

陈沅呆了。顿时满脑子都出现被掳走时的画面……这是谁的孩子,他怎麽可能会再有孩子……陈沅颤抖著,猛然被兽王抓住双臂,疼痛逼得他从昏乱中清醒注视眼前人。

兽王笑著:对不起,我应该先问你,可是我太想要孩子,我们两个的,跟你一模一样的孩子,看,是很活泼的男孩子…

兽王手贴著他的腹,陈沅能感受到熟悉的灵气温暖地流过全身,全数都被腹中不知名物吸收了。

真的是兽王的孩子吗?!


之後陈沅就被哄著送回人界。

兽王会每日每日地透过施过法的镜子问著陈沅的情况,要他好好照顾自己。

你什麽时候会来?陈沅低著头问不出口。

陈沅觉得疲倦,深深地疲累感攫住他,他完全无法休息。

没有一晚不做恶梦。不是被追赶的惊悚梦境,就是难堪的记忆重现──热得发狂的空气和刺鼻的精液腥味,压抑隐忍後的杀了那些伤害自己的人,陈沅心中没有痛快,只无助地站在河中,清洗著洗不清的满手血腥,察觉到身後窥探的视线後陈沅悚然惊醒──不要看!别看我!

环抱著自己,身体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有脸颊是湿热的。

陈沅自认为自己很坚强,也许天生个性使然,连家人也不愿麻烦更别说他人,只是做过恶梦後会特别需要一个怀抱。他也很想相信兽王,只是他会不由自主地害怕,什麽时候兽王会厌倦放手,在被掳走前已逐渐安稳下来的心又不安地萎缩。

这是谁的孩子?

陈沅拉上房内窗帘,坐在黑暗中一遍遍地无法克制自己去想著无解的疑问。


* * *


聿嘉默默地站在排往深渊入口的队伍中,少年稚嫩的脸上带著忧悒。

现在到深渊很麻烦,通往两界的通道明显查缉得更严格,而且允许通行的人数更为稀少,在宽大圆弧状的白色房间,聿嘉跟著排队的人群往前走,现在也只是在领取明日或後日的号码牌。

「…听说深渊现在有战事,所以查得特别严格。」

「战事?我才离开深渊没多久,怎麽会发生战事?」

「屠夫角山,他逃狱还掳走了雅尔梅斯大人跟猽王陛下的伴侣,听说角山被杀,猽王陛下的那位人类被救回,但是雅尔梅斯大人落到狼牙手里,现在还在谈判,但是陛下火气很大,已经打了几场仗,最近一次陛下已经重伤狼牙,但是被树族的救回。」

「树族?」

排队的群众即使瞥开目光,但是明显的都竖起耳朵专注偷听。聿嘉排在那閒聊的两个家伙前方,更是听得一字不漏。

「对,还是树王,听说整个岩山都崩裂开来,那伸出的枝干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连水族全部的长老都出动了…」

「为什麽?啊,水族的雅尔梅斯。但是树王,几千年都没出现过,人界树族都不晓得剩几个,两只手都数得出来吧,深渊树族也不多。」

「嗯,树族万年成王,在人界是不要想了,也只有在深渊才有可能诞生树王,树族在开灵智後的几千年都相当脆弱,裂目棕狼族的先祖曾经救过树王,现在是回报吧。」顿了顿,又用稍微压低的声音暧昧说道:「你想想看,为什麽陛下发这麽大脾气,连雅尔梅斯大人在对方手上都不顾,简直想灭了整个裂目棕狼族…」

「你是说那个人类被……你别乱说话啊。」

房间内什麽声音都没了,充满压迫的沉默,即使没有正视,但那偷窥的目光都停留在聿嘉身上,如针刺。

受不住这般沉默的压力,聿嘉转身看向说话的家伙,是个豹族。

那家伙嘴边挂著冷笑,毫不掩饰鄙视的目光。

「啊,原来王子殿下在场,听说你的人类父亲被“安全无恙“救回来,真是件好事,不过凯茵大人的婚礼还没举行也真是件好事,经过这件事,他应该要更有些自知之明。」

聿嘉脑海中浮现了始终独坐在黑暗房中忧郁沉思的父亲,和另一个要他好好照顾父亲的父王。

他很清醒也不激动,只是烦闷。不愿意让个陌生的家伙擅自评断他爸爸而自己什麽都不做,或者他更烦闷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低吼一声,低下身子,一只裹著金色光芒的狻狔出现众人眼前,身形只比得上普通中型犬大小,不顾对方是个成年兽族,拼了命地直扑而去。

豹族青年轻描淡写地单手压住聿嘉,手掌一振,就把聿嘉震回。聿嘉还想再扑上,然而後颈一紧,他已经四足腾空地被拎起。

「你,不用排队了,直接过去。」拎著聿嘉的男子指著闹事的豹族青年,他身後立即有两个狼族站出,一左一右挟制住青年,压往通道的门。

「把这家伙刚才的话记录下来,交给凯茵将军跟猽王各一份报告。」

「狐狼王大人,我早就录下来了,这当报告会更好吧,原音重现喔。」坐在办公桌後方审核身分并发放号码牌的狐族少女狡然一笑,抬手晃了晃手上最新型的手机,上面甚至贴满水鑚。

「你…你是那淫荡人类的姘夫,你敢这样对我──」

跟著扔进通道的动作,扰人的噪音也消失。

「Good job,花儿,下个月我会帮你申请加薪。」

关洛拎著手上的狻狔到楼上的办公室,关上门,他才松开手指。

「小沅,到底出了什麽事?我得不到任何消息,我甚至没办法接近你们住的地方,而且我解决掉好几波想闯进人界的棕狼族,他们目标是小沅吧!」关洛急切地问道。

未成年的狻狔直起上身,慢慢恢复成人形,咬著下唇,脸上淌满泪水,只是摇头。

「那只狮子不让你说?」

聿嘉点头。

「那你不用说,不对的摇头就好。」老掉牙的钻漏洞手法,但这次没有效,聿嘉又摇头。

「我要…去见他,我爸…另一个……」

两人站在通道的大门前,得到允许的人才能得到钥匙通过,关洛为聿嘉打开了那扇门。

「我不能送你过去,我有我的职责…现在的我帮不了你任何忙。」

「关叔,我兽王爸爸真的爱我爸吗…?」

聿嘉第一次提出这个疑问,从他父亲出事到现在,他想了许久,以前没注意到的诡异处一一浮现脑海。

爸为什麽有时候会对兽王爸爸露出害怕的表情?他在兽王爸爸面前为什麽会特别沉默?现在想起来,有些事情他觉得爸爸不会答应让他做,但兽王爸爸只对父亲说了句:让他去吧。父亲就会笑笑,再也不开口反对,当时只觉得高兴不用再去遵守那些他觉得很无理的规定,却忽略了父亲不自然的安静。

「他们是因为爱对方所以在一起的吗?」

「你问你的父亲吧,他们可以给你更清楚的答案。不过小沅最後是选了那只狮子,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轻易放手。」

聿嘉忧郁地微笑:「关叔,我爸他一直拒绝你是因为我。是我不想让那些流言成真,不想让我爸爸真的跟了前後两任兽王,所以我跟我爸说我绝对不要再有新的兽族父亲,你知道他不会让我难过……」所以他任性地滥用了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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