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海沉,楚天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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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二卷　江湖篇…126章　泪眼问花

台下人经久不歇的掌声为暗香阁引来了无数观众，很多在倚翠楼那边的人也都跑了过来。第二个节目是璃思的，这是一支古典韵味十足的舞蹈，璃思穿着一身紫色的的纱衣领舞，她刚一露面就几乎惊艳全场。关于什么曲子能配上她的这支舞了，应想想是想过很久的，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乱红》最合适，因为她的这支舞是相当的柔。不过这弹唱的人并不是她，而是轻烟。轻烟与璃思一起出场，效果自然是惊人的。轻烟抱着古琴席地而坐，她的手在琴弦上柔缓的勾勒出一个个音符，霎时，让人耳目一新的清越弹唱声划破长空，璃思也适时引领着台上人曼妙的舞动。台下的宁楚暮一直静静的看着台上，此刻听到这首曲词，心里大震，他记得应想想曾经在送别梁煜时弹过这首悲伤的曲子，但她当时并没有唱曲词，原来，曲词竟是这样。
风一吹，心就飞
错与对，都不悔
这个轮回，除了你还会有谁
有谁能陪我醉
愁一堆，怎么推
手一挥，爱成灰
这个轮回除了你还会有谁
有谁能陪我归
看落花就会伤悲
一世情匆匆似流水
多少次在梦中又见紧紧依偎
月朦胧有幸福的滋味
从头到尾哪怕只剩下疲惫
不信痴情有罪
看落花也憔悴一世情悄悄藏心扉
不要说思念让我止不住眼泪
那只是露水沾湿了玫瑰
台上人已然下场许久，台下人依然沉浸在那悲伤的曲调中不可自拔，直到下一个节目的人都已经登台，他们才回过神来。
“原来，那首曲词竟是这样的，难怪，当初小应在给梁煜送行的时候没唱……”秦少臣感叹，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落寞与感伤。
凌和听得心里也有些难受，此刻听到秦少臣的话，她仰头看他，随后悄悄的伸过手去握着他的一只手。秦少臣感受到手中的绵软触感，低头看了一下凌和放在他手心的柔软小手，他笑了一下，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想摸摸凌和的头，凌和却侧身躲过他的这个动作，秦少臣一愣，随即又笑开了。见他终于不再拧着眉头，凌和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秦少臣调头去看宁楚暮，他知道，那个人的感触一定是比他深得多的，不过，他也一点都不意外在那人脸上并没有看到什么，既然方才小应与那少年那样的一些动作他都能够忍下，又何况一首并不是小应在唱的歌呢？
接下来的节目有对古人来说很少见的黄梅戏，相声，搞笑的小品……暗香阁这边的人越聚越多，几乎把表演的这一处围得水泄不通，估计其他的地方都是万人空巷了。时间一点一点流过，长夜未央。
谢子仪的出场把整个气氛都推向沸点，万人惊呼。
“天哪，那是谢家三小姐！”众人沸腾了。
“三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一向端庄典雅的三小姐怎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
“不过我们这下是有耳福了！”炎城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谢家三小姐堪称琴棋双绝，在这两样上，炎城无人能与之媲美。
“……”台下的嘈杂吵闹声震耳欲聋。
秦少臣也微眯着眼睛紧盯着台上的谢子仪，勾了勾唇角，他也是很意外呢，这个谢三小姐，居然也是个不按章出牌的主，他笑得有些玩味。凌和看着台上一身粉蓝衣衫的谢子仪，眉头深蹙。宁楚暮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眼波深处微微的动了一下。
谢子仪一身蓝色古装亭亭玉立的站在场上，看着台下因她出场带来的久久不息的躁动，她微微弯腰，朝着众人作了一礼，台下即刻鸦雀无声，她温婉的朝众人一笑，随即她略显清丽声线响起。
“那日听到丫头回来说起暗香阁与倚翠楼比赛的事，本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今日无意中路过看见了这新颖别致的各种节目，心下实在激动难平，所以子仪也想献丑去弹上一曲，不求锦上添花，但愿为大家助个兴，还请大家不要太过介意子仪的身份。”谢子仪的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解释了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道出了此番的目的，更是恰到好处的为自己解除了有些尴尬的处境。如此一来，众人不但不会觉得她举止失宜，还会认为她大方豪气，何况在这炎城之内，又有谁人不想亲自欣赏一下她的琴声呢，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台下再没有任何的非议声了。谢子仪的一身蓝色古装更衬的她温柔大方，她的扮相并没有像方才出场的那些人一般怪异，也没有其他女子的妖冶，她的全身都只露着光洁柔美的颈部，用纯蓝色腰带束住的纤细腰身盈盈一握，青丝垂下，头上只带着两支素色的珠花。她抱琴坐下，将琴放在盘着的双膝上，纤细的指尖在琴上转轴拨弦，倒未成曲调先有情，在她轻拢慢捻之际，有两个女子缓缓走出，她们随着琴声轻轻起舞，之后谢子仪也丹唇轻启。一曲《滚滚红尘》，时而高昂迭起，时而低沉缠绵，流利悦耳的琴音从她指尖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竟有荡气回肠之感，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忘了今昔是何夕。现在的谢子仪也不知晓，她此次的登台才真正使她琴棋双绝的名声开始传遍大江南北，自然也不知道，她此次的演出，将会对她今后造成深远影响，乃至影响她的一生。

128。第二卷　江湖篇…第127章　为爱停留

秦少臣必须得承认，谢子仪的琴艺确实是高，至少在他认识的人之中，是无人能及的。炎城人都知道谢子仪被称为琴棋双绝，但真正听过她弹琴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今日一闻，众人竟是痴了。谢子仪在弹琴时，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秦少臣的方向，她自然是看出了秦少臣的惊讶，红唇不经意的弯了一下，这也是她愿意以这种方式出台的原因之一。她想让他看到她的优秀，想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个美好的印象，更想为自己对他的恋慕出一份绵力，多制造一些机会，哪怕他对她并无意，她也曾为此努力过，她不后悔。犹记得那天她说她要在暗香阁弹一曲时，赵笙和红绫那被吓倒的表情，她都有些失笑。是，在他们眼里她循规蹈矩，从未做过出格之事，这次的事情，要在很久以前，她也不会相信自己做得出。不过，既然那个扮男装的女子都不在乎这等闲言碎语，她谢子仪又何必惧怕！秦少臣既然能接受那等胆大的女子在他身边，也必是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的。谢子仪已接近双十年华却至今没有许亲，以她的出色，向谢家提亲的人绝不会少，这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谢家老爷却从未应允过。这都是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个江湖人就跟谢老爷说过，她以后所嫁之人，非富即贵，更甚，他们全家都极有可能因她而飞黄腾达。对这些说法，谢子仪从来不置可否，但她爹却一直深信不疑。所以，一直以来，他爹都拒绝了许多好人家的提亲，说是要等她真正的良人出现。在这次演出之后，向她提亲的人更是几欲踏破谢家的门楣。多年后，谢子仪每每想起这个影响她一生的夜晚，心湖都久久不能平静。
演出已经接近尾声，这边已经门庭若市，而另一边则是门可罗雀，暗香阁会胜出，这毫无疑问。此时已然是凌晨了，众人却丝毫没有散去的意向。暗香阁的老鸨笑成了一枝花，她站上台告诉大家，还有最后的两个节目，此次的比赛就即将画上句点。听到只有最后两个节目了，众人叹惋的，激动的，兴奋的，兼而有之。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都嚷着让表演的人快出来。老鸨笑得花枝乱颤的退了下去，想着今晚过后，她的暗香阁可算是火了。
倒数第二个节目是应想想的，这是她继开场舞之后的第二次出场，这次她要表演的是她最拿手的古筝。她没想到，在这个朝代，竟也是流行古筝的，就是在暗香阁里也有几位古筝弹得极好的姑娘。此次与其他表演不同的是，整个舞台上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伴舞，没有伴奏，什么都没有。应想想一身红色古装站在台上，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在古代穿女装。她全身上下，除了头上的带着的丝绒状的饰物是白色的，几乎全都是红色，纤腰束缚。她的额头镶着一个菱形的晶体饰物，发型极是漂亮，散下的长长头发直垂而下。她只点了极淡的妆容，表情清冷得不可思议。她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小应穿着女装好漂亮啊！”凌和双手托在腮边，赞不绝口。秦少臣也啧啧称奇，这个女子果然总在跟他制造意外，她今晚的一切可都让他大开了眼界，如今他对她所生活的地方简直是好奇得不得了了。他可是真没想过，她穿女装竟然能穿出这样惊艳的效果。他一转头，果然如愿看到宁楚暮的眸光痴痴的定在她身上，他推了他一下，本意是想调侃一下他的，结果发现那人竟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跟着了魔似的。
应想想弹得极好的古筝毫无疑问的又让秦少臣几人惊讶了一把，台下人也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将古筝弹到这种境界。可以说，她的古筝又再次震惊全席。台上有类似白色蒲公英的东西四处飞舞，而她一身红衣，再配上她空灵悠远的嗓音，遗世独立的清冷表情，这一切俨然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宁楚暮痴痴凝着她的容颜，她灵动的歌声在空寂的夜里回荡，他深深的记住了其中的她唱得最多的那几句曲词：等你发现我为爱停留，停留在那无人的巷口，顷刻只想牵着你的手，听你诉说爱的理由。等我发现失去了温柔，只怕以后不能再拥有，顷刻只想牵着你的手，回味曾经你的温柔。小应，小应，小应……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她的名字，那你可知晓，只要能够牵起你的手，不论是多久，我都愿意等。
然而，几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在暗香阁二楼的一个窗口，有一个着一身黑衣的人长身而立，他临窗看着下面的台上，眸光里有万千情绪，他的双手放在身后，一整晚都没有换过一次动作。他俊秀的面容上一片沉思之色，如丝般的黑发用白玉冠束着，肩上垂下两条银白的发绳，那人赫然是夜澜国的太子，齐流郢。他紧紧的盯着台上的人，他知道今晚的所有都是出自她之手。他还从未因为看什么表演而整夜未眠过，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他也从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女人过，这一切带给他的惊讶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他越是看她就越是觉得莫名的熟悉，他觉得自己是见过她的，不过却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直到，他看见了那两个人，宁楚暮和秦少臣，他才想起，自己确实是见过她的，地点是，半年前他国和衡垣两军交战的战场上。一时思绪白转千回，他记得他十三妹曾经传信回来跟他说过，他国和衡垣交战会输得那么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衡垣军中的一个女子，他想起那个时候，在衡垣军中的女子，就只有她，那个从空而落的着装怪异的女子。

129。第二卷　江湖篇…128章　惊才绝艳

齐流郢紧紧的闭了一下眼，莫非这一切都是天注定。想起他十三妹说，那个女子的到来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并不是衡垣军的人，他的双手在背后捏的咯咯作响。他又想起他当时出箭射杀她，而衡垣却出手救她，他闭着眼，微仰着头，面上泛起苦涩的笑意。在他知道真相后，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当时没有出手杀她，如果他当时将她带进了夜澜，那么，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是不是他们夜澜，也就不会输，是不是他的父皇也就不会至今还不原谅他……现在的他更不会想到，因为他当初的那一箭，其实，他在情场上也早已失去了战场，以至于他多年后每每想起那一箭，都仍会深深的后悔。齐流郢其实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遇到她的，此次见着她，真的完全是意外。他俯视着下面的那两人，他们是一直都在她的身边的吗？他略带嘲讽的看着宁楚暮，看着那人一脸痴恋的神情，他忍不住讥诮的勾起唇角。淡然出尘又怎样？飘然洒脱又如何？一旦为情所困，也只是一个再常见不过平凡人罢了。想到这，他淡淡的移开目光，不在看那人。
应想想的表演惊坐全场，她退下后，众人都热火朝天的讨论怎么在暗香阁从未见过这个女子，都说像这样的人怎会不是花魁。恰巧这时又有眼尖的人道出她就是跳开场舞的人，众人一细想也立即附和。这主要是因为她前后两个风格太过迥异，同时她跳开场舞时动作又快，脸看不真切，众人一时才没有将那前后的二人联系起来。而如今人们之所以能够认出她来，全是她前后一致的清冷表情。至此，应想想一夜成名，她被评为暗香阁的又一代花魁。在今后的日子里，很多人闻声到暗香阁花重金都只为了见她一面，却不得其门，因为她在那夜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也是在很久以后，炎城人才知晓，今晚的一切节目都是出自那个女子之后，而他们之所以怎么都见不到那女子，仅仅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青楼女子，更甚，她都不是炎城人。从那以后，应想想成了炎城的一个传奇。
倒数第二个节目过后间隔的时间有些长，但却无人面露不耐之色，相反，全场静寂无声，都翘首以盼那最后节目的到来。如果说前面的节目让在场的人震撼，那么今晚的最后的一个节目就一定是让他们终生难忘的。最后压轴的节目，它带来的效果绝对是惊人的。就在众人迫切等待的时候，台上的亮光倏的一暗，在众人还没适应那突如其来的黑暗时，台上又猛地亮如白昼，然后无数的梨花瓣从半空中簌簌落下，众人惊讶的瞪大眼，随后就有人惊叫起来，因为在漫天梨花瓣中有四个白衣胜雪的女子飘然下落。她们是轻烟，璃思，谢子仪，应想想，四人一身雪白衣衫，扮相一致，宛若天人。她们的乐器分别是，琵琶，竖笛，古琴，玉箫。四人站成一排，梨花瓣依旧在飘落，散在她们的身上，发上。不多时，四人在台上早就备好的椅凳上坐下，分左右两边，一边两人。随后谢子仪轻轻抚琴，轻烟琵琶声起，竖笛和玉箫的声音也相继响起，四种乐音配合的极是和谐，堪称精绝，她们合奏的是《上善若水》，此次无一人唱词。在中间歇息的空挡，琴声和琵琶声不停，璃思和应想想手中却蓦地多了一根红绫，二人以极快的速度起身，将乐器固定在唇边，手中的红绫飞速移动，旋转，二人也随之起舞，红绫宛若灵蛇，在空中划过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弧度，她们时而翻身从高处飘然落下，这一幕精彩得不可思议，台下叫好声震天。她们曲声缠绵悱恻，让人沉醉，舞蹈惊艳，让人错不开视线。
曲终人散之际，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精彩场景中，待众人惊醒后，若不是看见那一地残花，还犹疑在梦中。至此，比赛以暗香阁的取胜落下帷幕，画上了完美的休止符。
秦少臣少不得又是一番感叹，他看了看旁边仍在出神的凌和一眼，转头对着宁楚暮：“楚暮，应想想手中的那支箫是你的，对吧？”方才他初见事真的吓了一跳，那不是凝雪剑的寄体吗，小应怎会能够驾驭得了，后来又想起在树林里的那晚，小应都可以碰凝雪剑，他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宁楚暮竟然会愿意把他视若生命的东西给应想想拿去当乐器，而且还是在那种场合下，这不得不让他意外。
宁楚暮并没有回答秦少臣，但秦少臣从他沉静的面容里就能看出准确答案了，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之后又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傻，他想起在壕洲时，宁楚暮为了留住小应，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又何况是一支箫。他想，就是小应想要凝雪剑，宁楚暮也是愿意给她的吧。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帮应想想隐瞒她的身份这件事，他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了。越来越觉得，因为应想想，很多的事都脱离了轨道，超出了控制，开始变得无法预测起来。尤其是宁楚暮，他真的替他担忧起来。他觉得目前唯一的希望就只在他至今还在寻求的东西上，有没有结果，能不能寻到，也全然是未知数。他再度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头顶的明月。

130。第二卷　江湖篇…129章　暗香阁小聚

暗香阁一夜成名，当夜许多的观众都夜宿暗香阁。秦少臣，宁楚暮跟凌和三人在本来暗香阁外面等应想想出来一起回客栈的，但几人左等右等都不见她人影，因而也不得不踏入暗香阁去找人。
“小田姑娘……”秦少臣几人一进去就看到轻烟身边的丫头，秦少臣忙叫住她。
“不见客，不见客，轻烟姑娘今晚不见客！你们是听不懂啊！”秦少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小田不胜其烦的打断，她抱着头，捂着耳朵，显然是烦到了极点。秦少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今晚的出色演出，有很多人指名道姓要见轻烟的原因，让这丫头不胜其扰。
“小田姑娘。”秦少臣再次唤了一声。
“我说……”小田刚要再大声嚷回去，秦少臣及时出声：“小应在哪儿，带我们去见她。”
小田一听到“应”这个字，猛然抬头，秦少臣漂亮的脸蛋就近在咫尺。她的脸一红，忙退开了一步。是他们，她认得他们的，小应姑娘就是和他们在一起的。
“我……我带你们过去。”小田支支吾吾，显然是在对自己方才跟他们的大声吼叫不好意思。
秦少臣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小心思的，他对她一笑，那丫头脸又红了，忙转过身去，急步走在前面替几人带路。凌和白了秦少臣一眼，率先跟上，秦少臣无辜的耸耸肩，也跟了上去，宁楚暮跟在秦少臣之后。
“哟，这里可真热闹啊！”小田将几人领进轻烟的房间后，秦少臣一见着屋内的场景就大发其声。
“秦兄？你们怎么也进来了？”赵笙看见几人走进来，有些诧异。
秦少臣笑：“三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准你进来，我们就不能进来了？”秦少臣顿了顿，依然在笑，却敛去了些许：“那么三公子，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渐渐地，秦少臣的笑意开始不达眼底。
“秦兄说笑了。”赵笙开始打太极。
秦少臣再次笑笑，不再追究此话题，他看向应想想：“可完事了？”
“嗯。”应想想轻轻的应了声。
谢子仪听着二人熟稔的对话，心里却在暗暗揣测那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轻烟的目光仿佛不经意的落在宁楚暮身上，却惊讶的发现，那人明显是在愣神，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赫然正是此刻在跟凌和说话的应想想。她心里一震，她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立刻就明白了，那人早已心有所属，她内心里猛地涌上一股酸涩。每见他一次，她心里就会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还没等她去弄清楚这怪异的感觉，他却早就心有所属，而且对象还是一位连自己都钦慕的女子。虽然自己依旧冰清玉洁，而且随时都可以走出这风尘之地，自己其实也是配不上那人的吧。原想，只要自己报了赵笙的恩情，只要那人愿意，只要他不嫌弃，哪怕是天涯海角，她都是愿意追随那人而去的，因为他是她这些年来，唯一动过心的人。却原来，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场恍惚的梦罢了。
“姑娘……”小田自进屋后就被轻烟留了下来，让她偶尔给在房门的人添些茶水。此时她见众人都看着轻烟，而轻烟则是明显的在愣神，她不禁走过去，轻推了一下她。
轻烟回过神来，略感抱歉的冲众人一笑，真的有种百花齐放的感觉。谢红绫怔怔的看着轻烟，今日才算是第一次，她真正见着传说中的他未婚夫的头号红粉佳人，饶是如此，她还是必须得承认，这个轻烟，确实是长得极美的，就连气质也没有半分的风尘味，很难让人生厌。
“应姑娘，三小姐，对你们的倾心相助，轻烟感激不尽，知遇之恩，轻烟无以为报，请受轻烟一拜。”她说着就要朝二人作礼，谢子仪及时拦住她的动作。
“轻烟姑娘严重了，子仪助姑娘，被为姑娘的人品和才情所感动，子仪当真是对姑娘钦佩不已，愿意与姑娘交个朋友，还请姑娘不必太客套。”
轻烟咬唇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应想想微微笑了一下，她道：“我答应帮你，是因为你愿意借我镜子，仅此而已，你不必太介意，你并不欠我什么。”
众人闻言都诧异的看她。秦少臣几人这才明白，她当初为何会固执的同意帮助轻烟，原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镜子，他总算是懂了，他就说，以应想想的为人，不应该是愿意去趟那趟浑水的才对。
镜子，镜子……宁楚暮在心中默念，原来还是为了镜子，在她心里，恐怕是没有什么比镜子更重要的事了吧。他心里一片苦涩，如果，他替她找到镜子，她是不是就会很开心，很开心。那么，找到以后呢？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小应姑娘，轻烟明日一定登门造访，亲自将镜子送至你手中。”轻烟认真地看着应想想道。
应想想点头。原本，在五天前她就可以看到那镜子的，当时她们正在排练，轻烟要派人过去倚翠楼取，不过被应想想阻止了，她觉得早晚都要看的，那就比赛结束之后吧。因为如果她选择当时看，要是结果让她失望的话，那是一定会影响她排练的心情的，更甚，或者她根本就不想在继续排练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因此，看镜子的时间才一推再推的。
之后几人都起身告辞，赵笙几人跟秦少臣等人一起走出暗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