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海沉,楚天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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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再推的。
之后几人都起身告辞，赵笙几人跟秦少臣等人一起走出暗香阁。方向不同，在暗香阁门口两对人马就要分道扬镳。

131。第二卷　江湖篇…130章　端倪初现

“三公子。”就在几人要告辞之际，秦少臣突然出声叫住赵笙。赵笙略带疑惑的转头看他。
秦少臣看了看赵笙的一身锦袍绣带，那袍底有几点不太引人注目的血迹，以现在外面的微弱的月光是不容易看到的了，他是方才在轻烟房里注意到的，他笑笑道：“三公子，在下与三公子有要事相商，准备明日登门拜访，不知三公子何时得闲？”秦少臣说得漫不经心，赵笙眼里却划过异样的神色。
赵笙也笑，言辞恳切，实在不像作假：“秦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得秦兄造访，令寒舍蓬荜生辉，赵笙明日随时恭候大驾。”
赵笙说着朝几人略一拱手，算是告别，秦少臣回礼。于是几人这才真正分了开来。秦少臣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久久不动。
“三姐，你觉得宁楚暮如何？”赵笙送谢红绫和谢子仪回府，他状似无意的一问。目前他跟谢红绫的亲事算是真正的确定下来了，也就跟着谢红绫一起改了称呼。
谢红绫诧异的抬起头看赵笙。谢子仪也看他，面无异样之色，他问得隐讳，她却懂他的意思，谢子仪温婉道：“谦谦君子，如水之交即可，他虽温润如玉，却心性淡泊，遗世而独立，并非女子良人之选。”
赵笙闻言一愣，她倒是看得透彻。瞬间，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摇头一笑。不，谢子仪错了，那人的确是淡泊，不过，却也总有例外，他想起那人今晚看着那姓应的姑娘时候神情。他又笑了一下，那分明是坠入情海中的人才有的痴恋，那人面容上哪还有平常的半分淡然。所以，他敢断定，宁楚暮是爱惨了应琦的。也正因此，对谢子仪，他才有此一问，宁楚暮太过优秀，他担心谢子仪会跟轻烟一样对宁楚暮心生念想。宁楚暮固然出色，却并不是她的好夫君人选。此刻听到谢子仪的回答，他终是放下心来的松了口气。因为她是谢红绫的三姐，也是自己很钦佩的女子，他并不希望她陷入情殇。
“三姐，你其实是，看上了秦少臣的吧。”谢红绫语出惊人，她淡淡的看着谢子仪，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决。是，她知道她三姐一定是对那个叫秦少臣的动心了，因为每每涉及到与他有关的事时，一向行动自持的三姐总是那么出人意料，这次的妓院之举就是最好的例子。
谢红绫话一出口，不止谢子仪惊，就连赵笙也有些意外。
“我确实对他极有好感。”谢子仪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也就态度大方的承认，丝毫没有女儿家小心思被发现后的忸怩之色。谢子仪落落大方的态度让赵笙又是一愕。之后几人一路踏月回府，只是经过了那事之后，气氛有些沉默。
“阿笙，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吧？”谢子仪温婉的声音再度想起。赵笙闻言看了谢红绫一眼，随后将他中醉华阴那晚的事道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说出给他下药的人是谢红绫。谢红绫有些惊讶，原来，她那晚回去找他时，他不在，是因为被那两人带走了，她还以为，以为他又……
谢子仪也有些讶异，原来，她和赵笙竟是在同一天遇到那几个人的。之后谢子仪也把自己与那几人的初识道了出来。她言辞简洁，赵笙却听得一愣。果然！果然与潘家有关！如果说以前他对几人突然离开炎城，他是怀疑他们与潘家的灭门案有关的话，那么如今听了谢子仪的话，他就几乎是可以确定了。不过说来也是巧，他们第一次到炎城那天被他和谢子仪撞到了，第二次来炎城的那日却又阴差阳错的被谢红绫给碰上了。莫非是这冥冥中真的有什么天意！
客栈。
“小应！”宁楚暮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应想想，他明显一怔，淡然的眸子慢慢的升起两团火苗，几乎要将应想想吞噬。他平静不下来，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淡然，在今晚早已全部坍塌了。他今晚一直都在强制自己忍，从第一个节目开始，从她出场开始，从那个少年与她亲密接触开始……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然会吓到她的，所以，他一直强忍着，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的内心在澎湃，他的血液在激烈的流淌，他的全部理智都在叫嚣，那种激荡震慑他的心魂。现在他的理智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她却去而复返，她不是已经回到房间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他的门口？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有事？”因为忍耐，他的声音异于平常的沙哑，那是一种感情已经到达临界点的标志。
“你怎么了？”他过于沙哑的声音让她一惊，不受控制的上前一步，正要仔细看他的神色，他却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她再次愣住，停在原地，不再动作。
她抬起一只手，将碧箫递给他：“谢谢。”她的声音与面容都辨不出喜怒。
宁楚暮这才发现，她手中竟然拿着他的箫，她是来还他箫的。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猛地升起一股灭顶的失望。他浅笑了一下，伸手接过，然后面色顿变。他震惊的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看手中的碧箫。
“怎么了？”他的反应让她也一惊，她鲜少看到的色变的模样。
“没什么。”他恢复常色，依旧浅笑着看她。
“嗯。”应想想也淡淡的应声，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的，但他既然不愿意说，自然是有他的原因，她也不会强人所难，执意追究。接着她道：“我先回房了。”

132。第二卷　江湖篇…第131章　下一站

“小应，我……”他一慌，以为她误会了什么，忙要解释。
“我知道。”应想想回头，她打断他，看着他面上的急切，她释然的朝他笑笑，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介意。
宁楚暮一愣，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处。良久，他移步，却不进自己房间，直往秦少臣房间而去。
“楚暮？”秦少臣正准备脱衣小憩一下，结果就听到敲门声，看到宁楚暮他有些许惊讶，他还以为是凌和。
秦少臣侧身让他进屋，然后将房门插上。他知道他此刻找他，必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的，正好，他也有些事要跟他谈谈。
“你猜我今晚见到谁了？”秦少臣也不系腰带了，直接走到桌旁坐下，他拧起水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水，也不等宁楚暮先开口说话就饶有兴趣的发言了。
宁楚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秦少臣似也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我竟然看到夜澜那小子了，他就站在暗香阁的楼上，要我说，在潮州那边，潘岳姑姑家的人，定是他亲自去动手的，可真没少下狠手，无一活口啊，他这么费尽心机要得到那密涵，不知是跟萧昀提了什么条件，萧昀在信中居然也只字不提。”
“璃思。”宁楚暮不甚感兴趣的突然说出一个名字，秦少臣一头雾水。
“璃思是齐流郢的人。”宁楚暮见他实在反应不过来，这才出声解释了一下。他也是在暗香阁那几天才看出些眉目的，觉得那个叫璃思的女子实在是有些不同，她竟会功夫，而且还不弱，要走出暗香阁实在是绰绰有余。不过，他也一直不确定她究竟是谁的人，直到此刻，听到秦少臣说起齐流郢，他才记起萧昀曾经跟他谈论医理的时候无意中说起过，齐流郢身边有个女侍，名唤璃思，易容术天下第一。
“什么！”秦少臣惊。如果照他这么说的话，秦少臣看着宁楚暮：“你的意思是，潮州的那些人，其实是……璃思杀的？”秦少臣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萧昀最近可有消息传来？”宁楚暮转开这个话题，不再谈论，也觉得没有再谈论下去的必要。
秦少臣有些意外，他不是一向都不过问这些事的吗？不过既然他难得的问了，他自然也应该好好的解答一下才是。
秦少臣苦笑：“他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难为我大哥了！”
宁楚暮眉眼微动了一下，他问的是萧昀，怎么和秦霜扯上关系了？
秦少臣看出宁楚暮的疑问，继续苦笑道：“半年前和夜澜的交战，夜澜大败，之后两国关系一直不好，呈白热化趋势发展，眼看战争又要一触即发，上个月，夜澜派公主前来和亲，是夜澜倾国倾城的十三公主。那十三公主指名道姓的要嫁我大哥，听说她也确实是意属我大哥。萧昀知道我大哥常年征战在外，没有什么亲近之人，就顺水推舟准备让我大哥抱得美人归，所以就将那公主指给了他。”秦少臣说到这叹了口气，宁楚暮的眉头深深蹙着，眸子里的神色看不真切。
秦少臣继续道：“谁知道我大哥竟然当场就拒绝了，抵死不从，当着朝臣的面，这可是严重驳了萧昀的面子，也算是抗旨不遵。萧昀有些下不来台，当着文武百官又不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以就暂时革去了他的将军之职，把他软禁在府中长达半个月之久，目的是想他知难而退。”秦少臣又是一声苦笑：“不过萧昀却没想过，在这件事上我大哥的态度异常的坚决，还真是没有转寰的余地。萧昀这次算是好心办了错事，他原本以为，赐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给大哥，他就算不甚喜欢，也一定不会抵制的，而且他也认为，以我大哥如今的年龄也该有个女人了，哪知道我大哥偏偏不隧他的意，态度强硬得很。萧昀是真没办法了，一方面又不能真治我大哥的罪，另一方面却也不能一直把他软禁在府上。所以也就一直拖着，直到最后他才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我大哥将功赎罪。这次吕梁又逢三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赈灾的财粮也不够用，今年吕梁的状况更是惨烈。吕梁官员联名上书，要国家拨款赈灾。萧昀就来了一个一箭双雕之计，他封大哥为钦差大臣前去吕梁赈灾，疏通水道，说此事要是解决好，大哥即可将功抵罪。这样一来，萧昀既不会失了面子，同时又保了大哥。然而，此次吕梁的灾情严峻，萧昀明里没说什么，实际上担心大哥会完不成任务，让我们过去帮衬着一把。这次来信是在撺掇我们过去帮忙呢。”秦少臣说着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萧昀！
“所以，我们下一站是去吕梁。”宁楚暮听完后，言简意赅的总结。
秦少臣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秦少臣疑惑地看他，他就不信，这人来找他就为了问萧昀的这点事。宁楚暮自然是看出他的意思，终于缓缓开口道出此次的来意。
“什么！”秦少臣惊得从椅凳上跳了起来。
宁楚暮眉目不变，沉吟的看着他。秦少臣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
良久，秦少臣斟酌着开口：“那么，你的意思是，小应很可能才是凝雪剑真正的主人？”
宁楚暮不答，但从他的沉默里，秦少臣已经看到准确答案。楚暮说，他借小应碧箫的时候，怕凝雪剑伤到她，就用他师傅教的泯寒咒封住了所有寒气，那时的碧箫就相当于一支普通的箫。可是小应归还时，寒气竟再次全散了出来。

133。第二卷　江湖篇…第132章　宁楚暮番外（五）

自出生开始，我的身边就有一支碧色的箫，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师傅也从来不提。总之，那箫从没有离开过我。在我四岁之前，那碧箫也只是一支普通的箫，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我也只能用它吹奏。尽管如此，我也甚是喜爱，对它的在乎超过任何东西。然而，四岁那年，师傅开始教我潜心诀。自我学会了潜心诀以后，很多事就不同了。从那以后，每当我奏箫时，只要默念着潜心诀，周围的温度就会开始下降，然后，从那箫里便会缓缓的出来一把剑，那剑通体泛着莹莹白光又散发着寒气。师傅说，那叫凝雪剑，碧箫是凝雪剑的宿体。那时，我并不知道凝雪剑是上古所留传下来的四大宝物之一，师傅也只字不提。只是，从那时起，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轻易靠近碧箫了，凡靠近者大多会被它的寒气所伤，包括师傅。后来，师傅又教我泯寒咒，说是可以将凝雪剑的灵气和寒气封住，不至于随时都会伤到人。为此，我又学会了泯寒咒。
自小我的性子就淡，如果说真的有什么让我上心的东西，就只有这把我视之为生命的凝雪剑了。因为我常年练凝雪剑，一年一年积累下来，武功修为，到如今，当世之人，恐怕再无人能及。然而，我其实并不痴迷于武学，练武，纯粹也是为了破解凝雪剑的奥妙。世人只知道凝雪剑乃当今江湖的四大宝物之一，但它却不仅仅是一柄好剑，它藏着很多秘密。我一年一年的钻研，也一年一年的发现它一个又一个的奥秘。在我四岁那年，我知道了凝雪剑与碧箫是一体的，七岁那年，我知道凝雪剑可以点物成冰。八岁那年，我知道凝雪剑能在箫内幻化为一把一把细小的利刃而出，不论何物，利刃一沾，立刻了无生息。九岁那年，我站在山之巅奏箫，惊讶的发现山中有一种草，一触箫声，尽数消亡。那草通体暗红，形同血色，颇为怪异，我无意中从箫内引出了凝雪剑，那些草就全部变成了丝织状，于是，我用那东西制成了血蚕丝。我是后来才听师傅提起的，他说，凝雪剑是江湖人竞相争夺的宝物，以后下山，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让凝雪剑重现江湖。所以，我又学会了用血蚕丝练武，为以后的下山作打算。师娘的医术奇高，只是萧昀对此并无意，小师妹学它也权娱乐。只有我，对此的态度是模棱两可，学也可，不学也可。后来认真学它，只是因为师娘时常说，可惜了她那一身医学修为，她两个出色徒弟，一个女儿，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人愿意接手。我不忍她整日郁郁寡欢，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于是，从七岁起，我认真习医。师娘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她耐心的教我，引导我，想激起我对医学的兴趣，总想着将她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全部传授于我。可是，我真正对医学感兴趣绝不是因为师娘的耐心引导，而是由于九岁那年，血蚕丝的出现。为了研究那奇怪的血蚕丝，我才真正学得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后来，我的医术甚至超过了师娘。只是，对那制成血蚕丝的草的研究，却一直未果。
十五岁那年，我震惊的发现，凝雪剑竟然还能和我人剑合一。至此，我的武功渐入佳境，从而超越了师傅。十六岁那年，我的武学修为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几乎是只要凝雪剑出，如若我不控制剑势，剑处所至，方圆百里，生物无一幸存。就像在壕洲时的那片竹林，皆伐。我十七岁下山以后，依旧勤于练剑，武功虽是扶摇直上，却也再没挖掘出凝雪剑的任何秘密了。

134。第二卷　江湖篇…第133章　所谓交易

宁楚暮面色不动，他拿出碧箫，细细的看了片刻。没有释放寒气的秘诀，连他都不能让凝雪剑的寒气外显的，而那萧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乐器了，可是小应却可以，他决不会相信她知道什么秘诀的，那么，这一切又该作何解释呢？当初师傅也没有跟他说过，更甚，方才小应将寒气释放出来不说，她自己竟然还一无所觉，毫发无伤。联系那晚在树林的事，他觉得这些事简直都是不可思议的！
秦少臣看着宁楚暮沉静的眉眼，他多次欲言又止，眸子里闪过挣扎。他该说吗？他该把小应的来历告诉那人吗？可是，他答应过她的……可能吗？小应可能是凝雪剑的主人吗？她明明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秦少臣在心底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翌日。巳时。赵府。
“三公子好雅兴。”秦少臣看着正在练字的赵笙赞叹，他发现那人竟然写得一手好字。秦少臣也不拘礼，赵笙让他们随意，他也就随意的找了个位置，随意落座。宁楚暮也就着身旁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赵笙放下狼毫，转身对着二人，也不转弯抹角，他道：“赵某人不知二位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这镜子的事他也已经给他们引见了轻烟，如今他确实是不知他们还来找他的用意所在。
秦少臣端起桌上的茶，还没送到口中，他就知道是上好的龙井。他其实是极喜欢爽快之人的，如今赵笙主动挑明，甚得他意。秦少臣轻啜了口茶方道：“我们跟三公子谈一笔交易如何？”秦少臣目光在房内逡巡，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他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很是精贵，有几方很古的砚台，几幅名家的字画，屋内有相当多的古物，就连茶盏都是前朝的遗物，他眸光一转，又看到了厢阁处放着的几对做工精致的玉如意，这些东西，随便一个都够一个普通人吃上半辈子的了。秦少臣不禁再次在心底暗叹，这赵家，果然是富得天怒人怨了！萧昀主动拉拢他，确实是上上之策。衡垣这里面天灾人祸不断，也确实是需要这些个富商出点血了。
赵笙闻言眸光微闪了一下，虚笑一番，他道：“秦兄莫非是在说笑，赵笙一介市井俗人，生性风流不羁，哪会作什么交易！”
秦少臣也不理会他的装傻称愣，兀自说道：“回礼会是整个赵家。”
秦少臣语音淡淡，赵笙却听得心尖一颤，仍冷静道：“秦兄这是何意，赵某怎会听不明白秦兄所指？”
“三公子这招锦鲤出鞘玩得可好？”从进屋开始就未曾出过声的宁楚暮突然开口，他神情淡得仿佛在说这茶不错一般。
赵笙愣，正准备回答些什么。宁楚暮又道：”你这次押我们几人，宝可押对了？”他这话一出，不止赵笙怔住，连秦少臣都惊讶的看他。
宁楚暮却似没有看见二人的异样神色，他继续道：“我们几人的表演，三公子还满意吗？”
这次，赵笙是真的震住了，惊异的看着宁楚暮，那人居然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他为什么还由着自己……他竟然都是知道的！一直都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却没有想过，他竟高深到这程度，深到让自己都觉得恐惧。
“三公子可还要宁某人说得再明白些？”宁楚暮温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笙一笑，他起身对宁楚暮略做了一礼：“宁兄，佩服！”
宁楚暮淡淡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想是他已经很明了了，于是便不再说话。秦少臣听着那二人的对话，如堕五里雾中。
“秦兄，不知你要何在下做什么交易呢？”赵笙也不在乎宁楚暮不置可否的态度，他再次看向秦少臣，态度已然发生了变化。
秦少臣惊于他态度转变之快，他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的，但现在……想是楚暮那一番话起了作用，他也就顺水推舟，并不细问他态度转变的缘由。秦少臣漂亮的桃花眼在赵笙的脸上探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神色，他妖孽一笑，随后道：“三公子，我们可以让你坐稳赵家的第一把交椅，助你排除异己，更甚，我们还可以让你得偿所愿，使赵家成为衡垣第一商家。你赵氏一族世代经商，可范围却仅限炎城和附近的几个小城，凭你三公子的能力，你是想把它扩展到整个衡垣的吧。得我们相助，你不必再韬光养晦，同样也不必再惧赵家的几位长老和你上面的两个哥哥。赵三公子，你意下如何？”
秦少臣每说一句，赵笙的眸色就加深一分，直至最后，完全深不见底。多年后，当赵家真的成为衡垣第一商家的时候，他每每忆起这一天都是一身的冷汗，不过，他也很庆幸，自己当时做出了正确明智的选择。
此刻，赵笙才算真正开始正视此次的谈话，变得严禁以待起来，面色沉稳，步步为营，不复方才的玩世不恭。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二人一眼，随即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再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似暇的端起茶水品了一口再放下，一脸的高深莫测，然后他正色看着二人道：“说说你们的条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得看看，自己付不付得起那个条件。
秦少臣闻言眼底掠过一抹深色，笑笑道：“三公子果然是豪爽之人。”赵笙闻言也笑，却不答话，等着他的下文。

135。第二卷　江湖篇…第134章　惊天豪赌

秦少臣看着赵笙，一字一句：“我们的条件是，必要时，希望你……毁家纾难。”
赵笙闻言脸色剧变，他定定的看着秦少臣，瞠目结舌。
秦少臣看着他骤然千变万化的神色，进一步解释道：“自然，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补偿是绝不会少了你的，而我们也必定会助你东山再起。三公子，我们说的是如果。”秦少臣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毁家纾难？毁家纾难！赵笙心里翻来覆去的念着这几个字，仔细的推敲，心头剧震。那他们……那他们……
“你们……”赵笙想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涩，竟连发声都有些困难。
秦少臣想他是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也知道他此刻想问什么，便将自己随身戴着的一块腰牌递给了他。赵笙接过一看，脸上有些发白。立刻就要跪下行礼，秦少臣扶住他：“三公子不必如此。”赵笙止住动作，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金色牌子，那牌子上闪闪的印着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赵笙将牌子双手奉上，归还秦少臣，他态度恭敬，如果仔细看，就可以看到他拿着金牌的手在轻微的抖动。良久，赵笙缓缓道：“那么，不知二位，又是什么身份呢？”
秦少臣又递过另一块牌子给他，赵笙看着那牌子上的“太子少傅”几个字，又有些懵。过了一会儿，他又转向宁楚暮，秦少臣只他是在询问宁楚暮的身份，随口就答道：“他是’御前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