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海沉,楚天阔-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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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不息。
即便有了昊都在先，应想想再见到衡垣京都，还是被它的繁华似锦震撼到了。
“怎么样小应，我们的京都好吧，是不是比夜澜京都繁荣昌盛多了？”凌和看出应想想的惊叹，立刻就兴奋嚷嚷起来，就好似这一切全都是她的功劳一样。
应想想笑了笑，并不答话。
另一边，秦少臣和宁楚暮也在谈彼此近短时间来发生的事。
“照这么说，你这日子还是过得挺充裕的呀！可苦了我了，每天除了有数不完道不尽的事要去做，还要应对凌和那丫头……”秦少臣叫苦不迭，说得委屈无限。
宁楚暮含笑道：“我记得的，我欠你。”他当然知道秦少臣所谓的数不完的事是指师兄萧昀给的任务，这原本应该是由他们两人共同来完成的，他走了，就只能全靠秦少臣。
秦少臣晃着折扇，笑得妖娆，“那是，记清楚点儿，要还的。”然后，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因为他一转头就看见凌和正怒气腾腾，双目冒火的看着他。
凌和冷笑：“说呀，怎么不说了？你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你要应付谁呢？”
秦少臣在心里低咒一声，又招惹这祖宗了！他用扇柄抵着额头，涎皮笑脸，“凌和呀，你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应想想笑看着那两人，觉得这个场面透着无比的熟悉和温馨。
凌和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回头拉着应想想的手就走。她边走边跟应想想介绍京都有趣好玩的事，渐渐地，将后面两人甩得老远。
宫门外。
萧昀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出宫来迎接他很长时间未见的师弟宁楚暮，他的后面跟着百官，由此可见他对宁楚暮的重视程度。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她脸上的喜悦之情最为明显，超过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大师兄，二师兄怎么还没有到啊？”女子翘首以待，娇美的面容上全是一片急切之色，就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焦虑。
萧昀看了看她，漫不经意道：“茜儿，你当初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神色，怎的偏心这么多？”
乔茜儿拉着萧昀的胳膊，“大师兄，你笑话我！”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几个人朝皇宫的方向而来，一见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乔茜儿立刻放开萧昀就朝那边飞奔了过去。
“二师兄！”宁楚暮还没有走到宫门口就被飞奔而来的乔茜儿抱住，她紧紧搂着他的腰，一颗脑袋不住的在他身上磨蹭，“二师兄，我好想你呀，可是你都不回来看我。”
即便是好几年不见，曾经的熟悉依然存在，宁楚暮抬手触了触她的发顶，然后轻轻拉开她，“师傅师娘可好？”刚才在路上秦少臣已经跟他说过，所以他见到乔茜儿时并不意外。只是，方才秦少臣说起她时的表情很是幸灾乐祸，这让他有些不解。
应想想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懵了。那两人之间的默契和亲昵让她有些不舒服，心里也阵阵泛酸。这一路走来，她能感觉到，除了她以外，他对其他女子都保持着距离，带有淡淡的疏离之感，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困惑了。不过，这也确实不能怪她，因为，自始至终她都只知道宁楚暮有一个师兄，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师妹。或许他们曾经是有在她跟前提到过，不过很不幸的，她漏听了，或者说，她当时在走神。所以，眼前的这一幕于她而言，绝对是意外的。
凌和见应想想发怔，暗叫一声糟糕，刚才光顾着高兴，忘了这茬事了。不过显然，现在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悄悄碰了碰应想想的手，想唤她回神。
就在应想想愣神之际，萧昀等人也已来到了他们几人身边。
“小应……”凌和动作了半天也不见应想想反应，只好低低的唤了她一声。
应想想这才回神看向凌和，感激的对她笑笑，随即看向另一边。
宁楚暮脸上有着惯常的浅笑，他看着萧昀，“师兄。”
萧昀也笑，星眸朗目，他伸手拥抱了宁楚暮一下，“回来就好。”然后他的视线越过众人，直直落在应想想身上。
应想想抿唇，衡垣的天子在打量她，她知道。她也看着眼前一身华丽龙袍的人，目光与他对视，不闪不避。如凌和所言，萧昀的长相是出色的，用苏漫的话说就是，同样属于外貌协会的。在应想想看来，萧昀的相貌，威严中带着尊贵，凌厉中不失柔和，有着帝王该有的霸气，也有对亲信的平易近人，完全符合一个九五之尊的形象。

217。第三卷　京都篇…第217章　拒入皇宫

或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直接，抑或是他的目光太过犀利，也可能是他身上的帝王之气过于强大，生平第一次，在与他人的对视中，应想想率先败下阵来。所以她敛了敛眸子，别开了视线，恭敬行礼。
“见过皇上。”除了跪拜，她的礼数已是极为标准的了。因为他是楚暮的师兄，是卢照的君主，所以，她对他礼待有嘉，这是应该的。尽管如此，她自己的原则她也必须要遵守。她是生活在民主社会下的现代人，她的一双腿，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绝无可能。无关乎尊严，仅仅是原则。
萧昀见着她的动作，俊朗的眉峰微挑，声音里不辨喜怒，“应琦？”他云淡风轻的师弟楚暮爱的，几次三番险些为其丧命的人？他的好友兼当朝名将秦霜为其不惜触怒他，坚决不娶夜澜十三公主的人？他的镇关女将军拒绝天下好男儿坚持要嫁，不惜酿成一场闹剧的人？能得灵刖国与世无争的七皇子青睐，送其四大宝物之一幽木紫檀琴的人？在战场上能退敌，在连年大旱的吕梁能施雨的人？还博得了一个炎城第一名伶称号的人？
“是。”她不懂他眼里的探究是为何，这一声“是”却回答得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神色坦然。
萧昀凤目微眯，“很好。”他面上不辨神色，声音不辨喜怒。
秦少臣从那二人的眉目间嗅到了些许不寻常的意味，他恭敬的走上前，“皇上，依臣看，我们还是先回宫再叙旧吧，在这宫门口，人来人往的，太引人注目了。”
萧昀点头，“摆驾回宫。”
“皇上。”就在萧昀要转身之前应想想叫住他。她这一叫，全场静寂，就连宁楚暮都愣住。
萧昀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却不出声，神情不怒而威。
应想想微上前一步，态度依旧恭敬：“应琦并非宫里人，就此请辞。”她生性就不受束缚，也自由惯了，从不觉得自己适合那个皇宫，也厌烦宫里的烦琐礼仪与各种规矩，更学不来那些个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宁楚暮的一句话，他说，他师兄想见她。如今，萧昀已然见了她，她不觉得自己还有踏入那座皇宫的必要。
“小应！”萧昀还没有说话，宁楚暮就已经到了应想想身边，他也不顾有多少人在场，紧紧扣住她的手。
萧昀看着眉目清冷的应想想，又看了看她身边紧紧拉住她手不放的宁楚暮，眉头攒动，“若是朕执意要请你进去呢？”
应想想看着他，蓝眸幽深，“恕难从命。”她必须得承认，她非常不喜别人理所应当的命令。她来古代，从未想过要卷入皇室之中，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她与他们，处于不同的世界。她的事，她要走的路，他人没有资格干涉。曲意逢迎，她的人生里没有这个词。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哦？”萧昀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秦少臣懂应想想的坚持，因为他曾经问过她许多有关于她那个朝代的事。所以，秦少臣一见苗头不对，马上又站了出来，“皇上，应琦说的并没有错，她并不是宫里人，如若她进皇宫，到时候应该要如何对宫中人介绍呢？再者，宫中进去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难免会引起非议。”秦少臣肯定，为了宁楚暮，萧昀一定不会抬出应想想是卢照的相公这件事来。
萧昀沉吟着看了秦少臣一眼，随即又转向应想想，他看着她，目光暗沉，意味不明，“准奏。“他话音刚落就转身回皇宫，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也不管身后几人有没有跟上去。
“二师兄，走啊！”乔茜儿见宁楚暮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等他，好半天也不见他动，只好又返回去催促。
“小应……”宁楚暮拉着应想想的手，轻轻唤她。应想想却似一无所觉，因为她的目光放在朝宁楚暮跑来的那个女子身上。
秦少臣看着应想想，建议道：“小应，要不你到我府上落脚？秦府可是有大把的房间空着，正缺人住呢。”
“是啊是啊，正好这两天秦大哥也要从边疆赶回来，我们又可以好好聚聚了。”凌和随即附和，说完了之后才觉察这话有些不妥，小心翼翼的看了宁楚暮一眼，果然，那人神色微变了一下。
“二师兄，我们……”乔茜儿走近，见他们在说话就一直没有插话，到这会儿，几人都不再说话，她才准备发言。
“小师妹，你先去，我等会再进去。”宁楚暮接过乔茜儿的话，对她温声道。
“那我等你。”她都有将近五年没有看到他了，才刚见面呢，她才不要跟他分开。
宁楚暮正要再说些什么，应想想却看着他道：“你先去吧，你才刚回来，他们都在等你。”
宁楚暮呼吸一滞，将她的手捏得更紧，“不，我要跟你……”
应想想打断他，“我住哪儿，凌和会跟你说。”她说着就要睁开他的手，他却紧抓着不放。
宁楚暮看着她，“小应，我……”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是觉得心慌，怎么也不肯松开她的手。
应想想回视他，“我不住秦府。”然后，她趁他愣神的时候挣脱他的手，他回过神要再去抓时她已转身。
应想想看向秦少臣，“少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住你府上，恐是有诸多不便，我也不好叨扰。所以，我觉得还是另觅他处落脚为好。”

218。第三卷　京都篇…第218章　入住别院

秦少臣点头，经凌和提起，他才想起另外一层意思，方觉得自己刚刚的提议确实是考虑不周，欠妥当。
看到秦少臣点头，应想想才转向凌和，“凌和，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是的，从凌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应想想早就看出她应该是有什么想要告诉她的。
凌和点点头。
应想想沿来时的路往回走，“那走吧。”
宁楚暮怔怔的站在原地，看她的身影一步步走远，仿佛要走出他的生命，莫名的恐惧攫住他的心神，他猛的追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秦少臣清咳几声，“那个…我说……这个……”
凌和不耐的打断他，“什么这个那个的，依我看，就宁楚暮陪小应去吧，你们去你们去，我们先去宫里给顶着。”她说完就拉着秦少臣往皇宫的方向走。她走出好几步才想起还有一个人，于是，她又走回去。
凌和看着已然呆愣的乔茜儿，不由分说的道：“我说乔姑娘，你师兄呢，现在要陪这位应公子去找住处，所以，你就先跟我们一起去宫里吧。”说完就拉着仍然在状况外的乔茜儿往宫里走去。
这里是衡垣京都，与其他地方不同，宁楚暮又声名大躁，京都人大多都认识他，光天化日下与个男子搂搂抱抱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应想想不想影响他声誉，转过身来拉开他。
宁楚暮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小应，你怎么了？”对她，他极为敏感，她丝毫不同的情绪他都能感受到，尤其是对他的时候。现在，他明显能感受到她对他有些排斥。不知道原因，他很不安。
应想想见着他的样子，心里酸痛了一下，主动拉过他的手，“走吧。”是，她必须得承认，方才看到他和别的女子那么亲密，她极为不舒服，连心里都在阵阵泛酸泛痛，丝丝缕缕的蔓延全身。尽管她知道，他深爱她，她也在意，非常在意。这大概就是对一个人爱到深处时所产生的强烈的独占欲，希望他的情他的爱他的温柔都只对着她一个人，不想同别人分享，就算那个别人是个完全的陌生人亦如此。不过显然，从那两人之间的亲密举止，她很清楚，他们并非是陌生人，相反，还是极为熟悉的人。在这之前，没有跟她提过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突然现身，她很不适，甚至有些不能接受。她的这些情绪，并不是无理取闹，人之常情罢了。如果她不在乎，那她和宁楚暮也就不可能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了。
“小应，你……”宁楚暮还想再说什么。
应想想打断他，“等会再说。”因为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知道他在不安，这并非她的目的。在感情里，双方都要把握好尺度，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帮衬，彼此的感情才会走得远，走得长。所以，她在尽自己所能去理解她，抑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是喜欢胡乱猜测的人，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她问出口，或者等他解释。不过显然，这个地方并不合适。
应想想本想住客栈的，宁楚暮不同意，坚持要让她住别院，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萧昀知道宁楚暮不喜宫里的生活，所以，那处别院其实是萧昀在很久以前买给他的。不过，他居无定所，也不常年在京都，那处别院他也鲜少踏入，就是在京都的日子，他大多时间都是被秦少臣拉至他府上，或者住在宫里。所以，就连秦少臣都不知道他还有此居住场所。
应想想见他态度坚决，也就随了他。毕竟，此次她在衡垣京都呆的时间不会短，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没有这个别院，在不久之后，她也会置一处的。所以，达成共识之后，应想想住他别院的事也就那么定了下来。
虽然这里常年没有人居住，里面却有人每日进行整理打扫。所以，应想想住进来，毫不费事。别院环境极为淡雅清幽，一切布局都很符合宁楚暮的风格。由此可见，萧昀是费了心的，或者说，对于宁楚暮这个师弟，他是极为爱护和重视的。
应想想告诉宁楚暮，她不需要人伺候，所以，宁楚暮遣散了院里所有的下人。只留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人保护她的安全，这一点，他坚持。应想想沉思了片刻，点头。
一切安置妥当后，宁楚暮拉过她，“小应，过了师兄大婚，我也住进来。”
应想想点头，这一点，她不意外。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宁楚暮在桌旁坐下，拉应想想到她怀里，他搂着她，下颚蹭了蹭她的发顶，俯下头跟她正面相对，他看着面容沉静的她，“小应，我……”
应想想打断他，蓝眸幽深，她凝着他，“那个女孩子……”既然他不安又不知道她闹情绪的原因，那么她就来挑明。不过，她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完。
宁楚暮一怔，似是不懂她在说什么，好久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他错愕的看她，眼里闪过微光，随即有隐隐的喜悦在眸底浮动，所有的不安烟消云散。他亲了她的唇一下，“你在吃醋？”秦少臣曾经跟他说过，当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吃醋。
应想想惊愕于他的态度，他却非要让她承认，咬了咬她的唇，“是不是？”
他脸上的愉悦表情太过明显，她想忽视都不能，既然她承认她在吃醋会让他高兴，她就大方的承认，“是。”而且她本来也就是在吃醋。
宁楚暮笑了，应想想见着那笑竟觉得有种大地回春之感。

219。第三卷　京都篇…第219章　一纸卷轴

宁楚暮见应想想看着他出神，心下怦然一动，埋头就吻了上去。
两人缠绵了一番后，宁楚暮搂紧她，头搁在她发顶，声音低哑的道：“小应，我跟你讲讲我以前的事。”
于是，一人温声叙述，一人静静聆听。
应想想听着他低低哑哑的叙述，心里又痛了起来，头也隐隐作痛。她实在不能想象，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是怎样存活的？他都不会感到孤独吗？想到这里，她苦涩的笑了笑，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又怎会孤独？
“所以，小师妹，她是我极为要少的亲人，亦是我疼爱的妹妹。”末了，宁楚暮是这样总结的。
“嗯。”应想想抱住他的腰，轻轻应了一声。
当日，宁楚暮在别院留到日落西山才去皇宫。
衡垣皇帝大婚，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三日。应想想则在别院呆了三日，日日作画。所谓在京城，消费自然就会高出很多，直白的说，她需要积累资金。在这期间，宁楚暮回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深夜，呆一小会儿就走。
这一日，是应想想在衡垣京都的第五日，也就是那三日过后的第二天，她作画累了，想去别院随便走走，刚踏出房门，她的身形就顿住了。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怔仲。昨日上午，凌和来找她还无意之中提起过，说他还没有回来，可今日……
过了片刻，应想想抿唇，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霜看着她，良久方道：“昨天晚上。”
应想想微愕，平铺直叙，“你错过日期了。”
秦霜眸色微敛，“还好，赶上了尾宴。”
应想想沉吟，“进来坐会儿。”
秦霜点头。
秦霜一进屋就被屋里的场景惊住，满室的画，山水画，花鸟画，人物画，水粉画，油彩画，素描画，动态的，静态的，清幽的，淡雅的，明朗的，艳丽的，各种画应有尽有。
“你先坐，我收拾一下。”说着就动手整理了起来。
“等等。”秦霜制止她的动作，“我看一下。”早就听少臣提起过，说她年龄不大，画工却极为了得，不知是拜在了哪位高师名下。他听的次数多了，却从未亲眼见识过，今日一见，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震撼到了。
秦霜这一看，就看了将近两个时辰。应想想给他倒的茶，凉了又换，换了再凉。
终于，秦霜转身看应想想，面上看不出神色，端起茶轻啜了一口，“这几天来，你都在作画？”
应想想浅勾了下唇角，“嗯。闲来无事，权当娱乐。”这几天来作画，特别有灵感，她越画越有感觉，几乎是昼夜不分，茶饭不思。只除了宁楚暮来时才真正歇一会儿。他担心她累着，每次来都刻意多呆了一会儿，不过，他再刻意也身不由己，不能久留。
秦霜闻言，眸色沉了沉，照她作的这么些画来看，她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些画……”
应想想知道他是想问她画这么多画是作何，她笑了笑，答得坦然：“拿去卖。”末了她又道，“你要喜欢，可以挑几幅。”
秦霜果然挑了两幅画，一幅山水画，一幅……她自己的素描画。
应想想见他要那幅她的素描画，愣了愣，半个多月不曾绘画，那是她开始的时候拿来练手的，并没有想过要拿出去卖。
在秦霜的坚持下，应想想同意跟他出去吃饭。她知道，他是担心她连日来作画，不曾好好用餐，伤了身子。秦霜是君子，不论在哪一方面，她都很欣赏他。所以，跟他，她一直都希望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他是聪明人，她相信，有些事，他懂的，有些事，需要他自己走出来，别人是帮不了忙的。因此，他们之间，就这样，就很好。
秦霜送应想想回别院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酉时了。她本欲拒绝他相送的，想了想，还是作罢，这个男子，在某些方面，同样非比寻常的固执。
到别院门口，应想想如是说：“你回吧，我进去了。”
秦霜点头，见她的背影走远方才转身。
宁楚暮回别院的时候是戌时，彼时应想想正在整理画卷，房内灯火通明，他以为她又在作画就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见她看着进门的他，这才愣了愣，然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他用他的脸磨蹭着她的脸，“有没有好好吃饭？”
应想想微转身，也伸手抱住他，“有的。”
好一会儿，他放开她，“今天又画了什么？给我看看。”
应想想拿过今天画的两幅给他看，因为秦霜的造访，相比前些天，数量明显少了。
他看了良久，之后替她整理起来，末了，他问：“你的那幅素描画像呢？”他替她整理画卷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微感疑惑。
应想想收拾画具的手不经意间顿了顿，复又继续收拾，语气自然，“秦霜今天来过。”
宁楚暮的身形就那么僵住了，好半天，他也语态自然，神色无异，“他取走了？”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
屋内有瞬间的静寂。
半晌，应想想放下手中的东西，她走近他，然后伸手抱住他，“楚暮，秦霜是你的好友，是我的朋友。”如此这样，也仅此而已。
宁楚暮也搂紧她，将头埋进她发间，闷声答：“我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对秦霜，他有愧。

220。第三卷　京都篇…第220章　佛说人生

“小应，你真的真的不进去？”这是凌和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应想想看她不能苟同的样子，有些好笑，也佯装慎重再慎重的点头，“不去。”
凌和长叹一声，“那好吧，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了。”说完就转身跟着众人进了一处禅房。
应想想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越跟凌和接触，就越觉得她有些方面很像苏漫。不过，就刚刚来看，还是很不同的，因为要是苏漫的话，她定会再来一个热泪盈眶。想起他们曾经的一次对白，也是苏漫，非要拉她去逛佛山，应想想也不进去。前面的对白跟方才凌和的差不多，就是后面有所改变。
“小七，我进去了哦？”
“小七七，我真的进去了哦？”
“小小七，我真的真的进去了哦？”
“应小七，我恨你！哼！”这才是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大步踏进佛堂，雄赳赳，气昂昂。
应想想回忆到这儿，哑然失笑。
应想想没料到，这里竟也是信佛的，想到中国古代唐朝时兴盛的佛法，上至天子，下至平民百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