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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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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强闯山门外,慈海在紫琅山北麓山门内还暗藏了一百四五十名僧兵防止事势不受控制。
藏在山门内的一百多僧兵也断断没有想到住持慈海在几句话的工夫里就给林缚一刀刺杀。这个变故是如此的突然,毫无征兆,直到敖沧海率江东左军第一营甲卒强闯进山门之后,他们才想到要冲出来抵抗。
慈海没有想到林缚如此布置意在屠寺,他虽在山门后暗藏僧兵以防万一,但也怕露了马脚难以收拾,只让僧兵随身携带戒刀、佛棍。不要说穿铠甲了,连重兵器都没有几样——这百余僧兵虽是暗藏精锐,兵甲不利,又以少抵多,岂是如狼似虎江东左军第一营精锐甲卒的敌手?
山门猝然接战,陌刀手、刺枪手、刀盾手从山门进击,弓弩手爬上院墙射杀,仿佛就是眨眼间的工夫,就将涌出来百余僧兵杀溃,使他们仓促往寺院里退散。
普通僧众里也许有给蒙在鼓里的无辜者,断没有冤枉僧兵的道理,也根本不能给僧兵反应的时间,第一营甲卒进入山门后立时分作三队,由哨将统领,分别杀向山顶禅院及濒江的南山门……
“好一个佛门清静之地!”林缚看着山门内的僧兵给杀溃,冷声讥笑道。瞅了吴梅久一眼,才翻身下马来,将腰间佩刀解下,拿在手里,不顾倒伏在脚下慈海和尚的尸体,站在山门前的空场里督战,随他从崇州城返回的百余护卫散开警戒。
这边动手后,按照部署,宁则臣率第四营武卒从紫琅山东麓破开广教寺在山脚下来的院墙,从东麓石径登山直取山顶禅院,赵青山率第五营武卒封锁紫琅山西北麓,曹子昂率第三营武卒乘船从江面封锁紫琅南面,并监视军山水寨宁海镇水营的动静,确保全歼暗藏广教寺里的僧寇。
吴梅久脸色苍白,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大越历十二朝而至崇观帝,倒有四帝信奉佛教,使得佛教在中原长盛不衰。
僧院有免丁税田赋的特权,自然地方上就有人将田地、人身寄到僧院名义,逃避丁税、田赋,僧院自身也从中享受大量的好处。久而久之,僧院也占有大量的田产,缁衣户(僧、尼)数量也越来越庞大,收租放贷、收押典当的营生也干,与地方乡豪势族实际上没有什么两样,形成不容小视的僧院势力。
僧院养僧兵本就是常态,民不举官不究,就跟乡豪势族养家丁武夫守家护院一个道理,总不能按一个通匪谋逆的罪名。
看着山门前的僧众喊爹喊娘的逃散,山门后的僧兵给无情的屠杀,不要说吴梅久,还不知道内情的李书堂、李书义也是目瞪口舌,完全不知道林缚是为哪般,让江东左军大开杀戒——今日江东左军在紫琅山东麓河口子登陆完全是为这场杀戮而来。
“佛门是清静之地,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拾吧?”李书义犹豫了片刻,附耳跟林缚小声说道。
“你说要如何收拾?”林缚看了李书义一眼,问道。
“要是找不到通匪的罪证怎么办?”李书义小声问,“大人事先有没有做准备?”
林缚嘴角浅笑,见吴梅久竖起耳朵想听这边的谈话,说道:“东海寇侵崇州,四千寇散于紫琅山南江面,你们当真以为东海寇是虔诚的信众,才没有动广教寺一根毫发?”
吴梅久心神一凛,这么说广教寺确实有通匪的嫌疑,但是也难说,海寇行船于海上,还真有些人很忌讳渎神之事,他心虚的问道:“要是找不到罪证,怎么收拾?”
林缚没有回答吴梅久的这个问题,拿刀鞘拨了拨慈海和尚的尸体,看到他此时犹睁着铜铃一样的双目,仿佛是死不瞑目,心里冷笑,暗道:怕是慈海到现在还自以为掩藏得很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的确,奢家利用广教寺作为其在江口最重要的一处秘密据点及中转站,的确掩饰得很好,不要说崇州县地方毫无察觉,宁海镇在军山水寨的驻军近在咫尺多年,也没有发现广教寺的异常,像陈千虎、萧百鸣等宁海镇驻军山的将领甚至还是广教寺的信众,与慈海和尚的私人关系颇佳。
可惜啊,慈海一心想替奢家拉拢萧涛远及其他宁海镇水营将领,根本就没有防备到会有一双眼睛便是睡觉也时常在梦里盯着崇州、盯着军山、盯着紫琅山。
为防止萧涛远对崇州童子案家人不利,林缚、傅青河、秦承祖他们派专人长期潜伏在崇州,监视紫琅山、军山一带将近两年。这世道从来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慈海与东海寇联络再隐秘,手脚再干净,也有无数的破绽给林缚看在眼里。
广教寺名下的缁衣户甚多,有两三千人,这些人实际上大多数是寄户在广教寺名下逃避丁税田赋的附近农户,此外广教寺在紫琅山北直接占有大量的田产,雇有大量的佃农耕种,山门内吃斋念头的僧众实际不多,才百十人,僧兵倒有两百五十六人。
紫琅山约三十三四丈高矮,广教寺依山而建,山门设在北麓山脚,江东左军在黄昏前从北麓山门突然发动攻势,在天黑之前就彻底拿下广教寺。
相隔就一两里路的军山水寨在江东左军彻底占领紫琅山之后,才做出反应,军山寨都监萧百鸣坐船过来,质问林缚:一声招呼不打,就突然对紫琅山用兵是为哪般?
林缚除了当初在海盗船上听过萧百鸣的声音外,在暨阳,萧百鸣也曾去造访过他。只是那次造访让萧百鸣不那么愉快罢了,林缚根本就没有见他;不过顾悟尘还是颇为拉拢萧涛远等宁海镇水营将领的。
林缚眯眼看着萧百鸣,这个萧百鸣也是举人出身,屡试不第,投靠萧涛远,混到军山寨都监的位子上,今年有三十三岁,脸面狭长,眉疏目细,看上去有些阴柔,给萧涛远依为最重要的谋士,给荐了官职。
要不是萧涛远把军山寨视为最后一招布置,也不会派萧百鸣过来坐镇。
面对萧百鸣的质疑,林缚神色平淡的说道:“广教寺暗藏兵械、畜养僧兵,东海贼寇崇州,广教寺近在咫尺却安然无损,我与吴大人怀疑广教寺有通匪谋逆之嫌疑——要是查实广教寺有通匪之嫌疑,本官少不了参宁海镇一本。宁海镇建军山寨,与广教寺毗邻而居有数年之久,萧都监真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你……”萧百鸣没有刚上岸就给林缚反咬一口,却有无法反驳,打落牙齿咽肚子里去,闷声说道,“林大人教训极是,待林大人坐实广教寺僧众通匪罪名后,我家都尉会给林大人一个解释!”
江东左军兵势正盛,林缚也官威将显,萧百鸣知道在林缚面前逞口舌之利,不会有好果子吃。短短七八个月事情过去,林缚声名远播,便是实际之权势,也不比他家都尉萧涛远差半分。
虽说他们在军水寨置有八百水师精锐,基本上都能确保是忠于萧家的,但是又有资格跟林缚在崇州抗衡?林缚除了从津海直接率领返回的江东左军三千精锐外,西沙岛上暗藏了多少武备,萧百鸣大体上是有些数,至少使这次大寇崇州的八千东海寇没有敢直接侵犯西沙岛。
吴梅久很想跟萧百鸣解释这次侵杀山门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林缚一意孤行,想想也算了,当真是错杀了,他也逃了罪责,反正这趟是给林缚害死了,心里怨恨,却闷在心里不吭声。
“该上山寻找证据了,”林缚跟吴梅久说道,又问萧百鸣,“萧都监不介意的话,不妨随我一起上山搜查广教寺僧众通匪的罪证!”
萧百鸣听林缚如此说,也是气了半死,偏偏不敢当面顶撞他,心想要找不到罪证,看林缚如何善了此事!
林缚正要进山门,染了半身衣甲血迹的敖沧海匆忙下山来,附到林缚耳侧,说道:“在山顶禅院,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给我们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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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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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手扶着窗格子,看着屋外禅院里的动静,院子里没有人,但是禅院外都是江东左军的武卒在看守,知道这种情形下,她与明月插翅也难逃走。()
宋佳没有想到林缚回崇州的当天就会势如雷霆的攻打广教寺,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好买。她还想带着明月还想扮成香客混过去,也没有想到林缚派来直接领兵攻打山门的是两度刺杀奢飞虎失手的那个刺客,她们在禅院前就给认了出来,立即给单独囚禁在这座独院里。
看着小姑子奢明月吓得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惊惶,宋佳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没有什么好担心了,难不成还怕林缚将我们一口吃下去不成?你放心,我自有脱身之策!”
二月初旬,宋佳在江宁接到家书得知母亲病危,便乔装打扮,乘船出海,绕道回晋安,见了母亲最后一面。奢明月也有些想家,便与宋佳同行回晋安。
奢飞虎在江宁的行动已经受到严密的限制,也难有大作为,平日也甚少出宅门,外人也觉察不到少夫人、小姐突然就失踪了。
宋佳本可以留在晋安,等奢飞虎回晋安再团聚,但是在母亲断七之后,宋佳又鬼使神差的决定潜回江宁。奢明月与父亲奢文庄关系不N,娘亲又早逝,跟其他几个姨娘及兄弟姐妹关系都很恶劣,还是觉得同母兄长奢飞虎待她亲近,宋佳回江宁,她也便任性的一起再从晋安出发。
宋佳与奢明月抵达昌国县诸岛时,正赶到东海寇密谋侵崇州,便随东海寇一起坐船抵达崇州。由于东海寇侵入江口,扬子江上游给宁海镇水营、江宁水营严密封锁,宋佳与奢明月只能留在广教寺里等风平浪静后才能再乘船潜回江宁。
没想到风未平、浪未静,林缚返回崇州的第一天,就派兵势如雷霆的攻打广教寺。
宋佳坐到椅子上,便是她自己心里也迷茫,不知道是因为哪种情绪,才促使自己做出回江宁的决定,最终给困在这座小小的禅院里无法脱身;她们随身所带的几名护卫,给敖沧海当场就杀了。
林缚已经容忍不下广教寺这颗钉子,东海寇动手屠崇城,他又怎么可能对广教寺手下留情?他在长山岛与秦承祖见面知道崇州遇劫的详情后,就做出攻打紫琅山、广教寺的部署,船队抵达崇州,也没有先去西沙岛,只将傅青河、胡致庸、胡致诚、李书义等人接上船来了解情况,安排部署,就直接在紫琅山东登陆上岸。
林缚只想将广教寺这颗钉子拔掉,将紫琅山僧院据为己有,再将宁海镇水营从军山寨逼走,将紫琅山、军山寨及观音滩区域完全置入掌握之中。
可以说紫琅山、军山寨及观音滩聚集了崇州或扬子江口北岸之险要:守崇州,要先守紫琅山。将奢飞虎的妻、妹捉住,倒是意外之喜,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个人也是令十分头痛的对象,并不容易处置。
敖沧海知道厉害,第一时间就将广教寺内所有知情者都杀了灭口,江东左军最先攻上山顶禅院的武卒也有可能会泄露消息,他跟林缚建议,立即将这部分武卒调到长山岛去。
林缚一时不能脱身去看宋佳、奢明月,他要带着吴梅久、萧百鸣先去看广教寺僧众通匪的罪证,他心里想:有岳冷秋作梗,仅一个失察畏敌的弹劾,能不能将宁海镇水师从军山寨逼走?
慈海最初被杀,随后江东左军武卒强闯山门就一鼓作气的攻夺山顶禅院,好些罪证都不及给掩盖,包括三十多名攻打崇州后受了重伤、不便移动的东海寇,包括大量的违禁甲具兵刃,包括海陵县诸县的详细地图及驻军、乡寨壮丁分布图,包括一封慈海才写了一半、将送往昌国县诸岛的通敌密函,包括给捉俘的四十余僧兵及八十余僧众……
即使不算奢家姑嫂,所有集中在山顶禅院的这些罪证也足以坐实广教寺僧众通匪之罪名,紫琅山实为东海寇在崇州的秘密窝点。
萧百鸣脸色很难看。
林缚没有什么权势,宁海镇水营失察便失察了,想暨阳血阳之前,宁海镇水营畏敌避战,最终还不是不了了之?
就算是林缚拥有兵权,只要不在崇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隔空打嘴仗,扯皮就是。偏偏紫琅山落入林缚之手,看林缚的样子,大概不会将吞进肚子的肥肉再吐出来,那军山寨就夹在紫琅山与观音滩之间,将十分的难堪。
“萧都监,莫要忘了在山下所说的话,”林缚冷冷一笑,眼睛瞅着萧百鸣,“去年秋太湖盗寇西沙岛,你部畏敌不出战;这次东海寇又寇崇州,你部还畏敌不出战;广教寺就在你眼鼻子底下私通海寇,你部竟然毫无觉察——参你家萧都尉的折子,我会直接递给兵部,要你家都尉好好想想如何跟兵部解释吧。我想此间已经没有萧都监你什么事情了,请回吧!”
萧百鸣这时候根本就不敢,也没有资格对抗林缚的权势,他从船队悬挂的旗帜知道林缚出任靖海都监使,作为朝廷派遣使臣,不管官职多低微,都有向中枢奏事的特权。听林缚要向兵部直接参劾都尉,又公然将他驱逐出去,脸面上挂不住,心里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告罪一声再带着护卫离开。
萧百鸣一走,林缚脸上的神色才稍缓过来,与吴梅久说道:“吴大人还以为我没有一点把握就敢屠寺杀人吗?”
“大人果真是名不虚传,梅久今天才算是真正领略了大人的风采,唯心服口服、叹服啊!”吴梅久可不想像萧百鸣那样落水狗似的给赶走。现在想想,也当真明白过来林缚是有十足把握才断然攻寺的。之前故弄玄虚,也不过是想保持发动攻势的突然性与欺诈性。不然就算江东左军有绝对强势的兵力,但若是给院中僧兵提前戒备、负隅顽抗,想要轻微伤亡的就将紫琅山攻下也难。他拱手作揖,又继续拍林缚的马屁,说道,“梅久在这里祝贺林大人初回崇州就破此大案、克此强敌!”
“也都仰仗吴大人的功劳,”林缚说道,“核查罪证、刑讯俘虏等人,怕是要劳累吴大人呢!”
“啊,”吴梅久微微一怔,没想到林缚会分他功劳,这种事他倒不犹豫,也容不得他犹豫,他暂代崇州知县一职,又是海陵府司寇参与,林缚让他参与审理此案,他还真无法推脱,说道,“大人吩咐,梅久敢不从命?”
林缚微微一笑,说道:“通匪僧众在崇州不应只有广教寺这一处据点,崇州境内有僧院十八处,其他僧院有没有通匪之嫌,还要吴大人明察秋毫。紫琅山周边人家有无跟广教寺勾结,也要吴大明察秋毫。另外,我率江东左军回崇州,崇州城毁,在崇州别处也无可入驻之军寨,我也只能勉强其难的将广教寺据为营寨,希望吴大人不要误会我是要侵夺庙产!”
“怎么会,怎么会?梅久一定细心查案,这时候胆敢打个包票,一定会让大人满意。”吴梅久带兵打仗不行,但做官近二十年,水准一流,林缚的弦外之音,他如何听不出来?
林缚的意思,能将其他僧院牵涉到通匪案来,就尽可能牵涉进来,紫琅山周边有什么有油水的人家能牵涉进来,也尽可能牵涉进来,广教寺的庙产从此就属于江东左军,其他人就不要生什么妄想了。
林缚点点头,说道:“辛苦吴大人了!”又说道,“眼下最紧要的也是安顿民心,还有些信众不知通匪案真相,还要烦吴大人张贴布告、广为宣扬。崇州被毁,吴大人也无办公之所,我们上山时,看到广教寺在东面山脚下有一座别院,规模颇大,吴大人不妨用来在那里署理公务,也好就近审讯通匪案!我这边派几个人手协助吴大人,你看如何?”
“多谢大人替梅久考虑周到!”吴梅久说道,没有推辞林缚替他做的安排,他知道推辞也没有用,心里犹豫着是不是派亲信赶回海陵府疏通关系,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看出林缚对萧百鸣也无善意啊,就算一切都好,崇州也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干好了,一点点的油水都没有,干不好,却是一身骚,还要给林缚死死的压制住,崇州知县完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吴梅久有远离是非之地的心思,当然不会急于表露出来,他这时候也知道林缚这人还是轻易不要得罪。
林缚介绍曹子昂、胡致诚给吴梅久认识,吴梅久之前是海陵府司寇参军,对崇州县的情况不熟悉,不过他去年来崇州调解林缚与陈坤之间的纠纷时,跟胡致诚、胡致庸兄弟见过面,也算是熟人。
林缚便曹子昂、胡致诚负责将罪证、俘虏等人连夜移到山下别院去,与吴梅久一起审讯通匪案。
林缚则与胡致庸、李书义、李书堂等人留在山顶禅院谈事情。
山顶禅院的僧寇已经完全清剿干净,加了多重警哨,护卫林缚等人安全,但是攻山时也有不少僧兵逃入山中。紫琅山虽说不大,但周围也有好几里,敖沧海、宁则臣则要连夜安排武卒搜山。
胡致庸、胡致诚早就参与机密事,也就早知道广教寺所藏的猫腻,不过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颗钉子拔掉,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李书义是崇州县户房书办,当初是给知县陈坤硬派到西沙岛参与救灾赈民事,起初与林缚也甚不合,后随林缚南进太湖,相处日久,为林缚的胸怀与气度折服,自然也消除了对林缚的成见。李书义是代表崇州县负责安置西沙岛流民的官吏,西沙岛诸多事都十分配合傅青河、胡致庸等,实际上也给崇州县地方视为林族派系里的人了。
李书堂是李书义的族兄,是崇州地方大族李氏的家主,初时对林缚进崇州也十分的抵制,担心林族将势力渗透到崇州地方来。去年东海寇侵崇州,李家面临灭族之危,是林缚派兵解释,便化解了隔阂。林缚安置西沙岛流民,投入巨资重建西沙岛,在地方上,李家是主要的支持者,毕竟在崇州县,胡家的势力跟影响力以及能调动的资源远远不能跟李家相比。
不过李书义、李书堂都不能算林缚的嫡系,诸多机密事都没有参与,自然事先也不知道广教寺的底细,他们从攻打山门开始就跟在林缚身边,这时候才差不多将事情想明白过来。
林缚请李书义、李书堂陪他们一起坐下来,说道:“你们大概也听出我示意吴梅久拿别处的僧院也一起开刀,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
“大人深思熟虑,算谋之精,非我等能妄加揣测……”李书堂、李书义说道。
“我这人没那么难说话,你们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有些样子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们这样,我就习惯不了了,”林缚笑了起来,要李书义、李书堂不要拘束,说道,“崇州遭此大劫,城池毁于一旦,需要重建,数千家庭破碎,为守城战死的乡兵、官吏家人都需要安抚,海陵府及郡司也拿不出多少银子来贴补,只能地方自筹。地方怎么自筹?总不能从老百姓头上收刮一笔?让地方大户拿银子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族愿为崇城重建、安抚民众捐一千石粮、捐一千两银,再捐一千石粮、一千两银慰劳江东左军……”李书堂赶紧表态,这次东海寇大侵崇州,也是傅青河即时派兵,才保证李家寨堡,不过李家寨堡就是东海寇重点的侵袭对象。
“李家的心意,我代表江东左军、代表崇州老百姓多谢了,”林缚说道,“但是比起缺额,差得太大,不得不想其他方法,广教寺庙产算作一部分,其他有通匪之嫌的僧院、乡豪,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也许能勉强凑足……当然了,这时候吴梅久才是崇州正印官,有些事情我不便直接插手。要是书义愿意,我可以荐你担任更重要的职务,所以有些事情先要跟你们说清楚……”
林缚要是大搞牵连,将崇州县境内十几处僧院的庙产收为官有,将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也许能补足崇城重建、抚赈伤亡的费用,但是地方上的僧院势力并非孤立存在的,与地方乡绅势力相互交错。
一是僧院僧尼都是地方人,僧院存亡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二是许多将田地寄到僧院名下逃避丁税的田主本身就是崇州的乡豪大族,李家就有好些田产寄在僧院名下,对僧院大搞牵连,就会侵害他们的切身利益;三是僧院在地方上本身就有广泛的信众基础。
当然了,吴梅久想要大搞牵连将僧院势力连根拔起是绝对做不到的,崇州县地方没有人会配合他,会暗中抵制他,说不定他刚想来硬的,上头一纸调令就将他调出崇州,但林缚能行。崇州县僧院所牵涉到的地方势力已经不足以跟林缚抗衡了,不仅仅是林缚手握兵权,林缚的声望也能使他在崇州获得广泛的跟僧院无利益关联的人的支持。当然了,林缚要来横的,直接一个通匪罪名拍下去,带兵剿过去,崇州县没有一人能梗着脖子反抗。
李书堂也隐约知道楚党一层有矛盾,不过那种层次的站队,李家还不够资格,不管是从情感上,还是从眼前的实际利益上考虑,李家自然只能紧跟着林缚、紧跟着江东左军走,即使眼下会有利益受损,但是眼光要放得更长远。李书义没有说话,李书堂先表态,说道:“大人为崇州百姓考虑,书堂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大人的大仁义,为行大事,当真无需拘小节。我李氏也有一座家庙,薄有庙产,为重建崇城,当一并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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