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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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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津卫岛北山望哨发出警哨,又以旗帜示意有大型船队从东南过来。
“怕是崇州来船?”孙尚望疑惑的站起来看向东南方向,也不忘要守岛将卒加强警戒,山东局势复杂得很,不排除登州水营派船队过来将他们一锅端了。
孙尚望与孙丰毅、周广南等人往高处登,看到有桅帆浮出海平面。
孙丰毅年纪大,眼力却好,高兴的叫起来:“五桅船,是崇州来船,啊……前面五艘都是五桅大船啊,崇州这时候怎么可能抽出这么多船来?”谔然想到一种可能,与周广南、孙尚望面面相望,看他们眼里又惊又喜,便知道他们的想法与自己一样:林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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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狮子张口
张文灯提着官袍缎襟子小溜着跑进来,给堂上而坐的黄锦年揖了一礼,又与在座的诸位同僚拱了拱,说道:“林续文、杨一航、马一功、周广东等人都上岛去了,孙丰毅、周广南二人午前就去了津卫岛,十之八九是林缚过来了——他假托守孝,不理崇州军务政事,却秘密潜至津海,其心……其心……”到底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黄锦年阴沉着脸不吭声,暗道欺君惘上吗?除非派人登岛将林缚抓住,不然何来的把柄?派谁去?便是张相这时候大概也不愿意将这条恶犬彻底的激怒,即使要收拾他,也要等鲁国公梁习完全掌握山东局势力,才更有把握。
堂下诸人也都不吭声。
张文灯是最早以户部主事的身份过来主持津海仓,经张协擢升员外郎,成了张、岳一系在津海的重要人物,然而张文灯远远不足以对抗林续文在津海的强势。
在汤浩信坐镇山东后,张协就光明正大的将户部右侍郎兼京畿仓场总制使黄锦年调来津海坐镇,成为张协系官员在津海的核心。
黄锦年为朝廷正三品的大员,以户部右侍郎的高位总制燕南漕运、京畿十三仓事务,是楚党张、岳系的核心成员。
为加强协调宣府、蓟北两镇以及京营的钱粮支拨、转运,朝廷在去年五月于津海设总领司,黄锦年兼任总领司总制使。
总领司与后世的后勤部概念、职能相当,不仅仅负责转运事务,实际将宣府、蓟北两镇及京营大军的后勤补给大权都抓在手里。
在协调粮草转运、调拨的同时,也是在郝宗成之外,对李卓在北军的军权多加了一道限制。
总领司设在津海,是因为宣府、蓟北两镇及京营大军所需的粮草等物资这时候都严重依赖津海粮道的输入。
津海就这样形成两系势力,一是以林续文、马一功等人为首的津海都漕体系,控制从山东到津海涡口的运务及津海的防务。二是以黄锦年、张文灯为首的户部系仓场及总领司一系,将涡口通往卫河的内河运务夺去之后,负责运抵津海粮草的仓储、调拨及转运事务。
在津海除马一功、杨一航等人所率领的津海军之外,也有黄锦年节制的仓场护军,兵力都在十营六千人左右。
派系的隔阖与争斗,使得李卓想在津海建一支精锐偏师的努力大打折扣。
黄锦年与张文灯等一系亲信官员在堂下一坐便是半天,等到暮色四合,也未见林续文、马一功、杨一航等人从津卫岛回来。
黄锦年心里将林缚祖宗十八代都操翻了,除了派快马进京通知张协林缚有可能到津海一事外,也只有让差役掌了灯,耐着性子继续坐堂上等着,也没有心思让人安排夜宴的事情。
张文灯是最早警觉到林缚来津海的,午饭还没有吃,一直捱到现在,肚子里直打鼓,借口出去解溲,让人去后厨找些吃食来解饿,心里也猜不到林缚暗地里来津海的用意,难道真有胆子掐京畿粮道的脖子?
这么想,也怨不得张相以及宫中要对汤浩信下狠手了,谁愿意自己的脖子一直给捏在别人手里?
汤浩信死后,林缚没有什么动静,还遵旨护送宁王前往江宁京藩,为何拖到今日再动手?
张文灯百思不解,但是他知道林缚真有胆断了津海粮道,那很可能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亡的结局啊!
长年以来,京畿包括津海十三仓场每年筹运漕粮总数约在三百万石左右浮动,主要用于内廷、王公及文武百官食用以及宣府、蓟北兵员总数超过二十万的官俸兵粮及牲口饲料;唯有仓粮有余或京畿大灾,才售漕粮给平民。
鲁北漕路被废后,通过开辟津海粮道及太行山北麓驿道运粮,勉强渡过京畿粮荒危机。在账面上,京畿还勉强维持四十万石粮的存量。
张文灯心里清楚,有相当一部分米粮从津海运往京畿就秘密进入粮商私仓放售市井牟利,京畿十三仓场的实际存粮怕是半数都不足。
如今东虏在晋北肆虐不去,太行山运粮驿道会废掉大半,每月只有一两万石粮运到京中,津海这边的粮道一掐,即使算上军中余粮,宣府、蓟北及京营二十万大军也只能支撑两三个月,到时候内廷及文武百官、王公勋贵都要跟着节衣缩食。
鲁国公能在两个月之间掌握东山局势,以登州水营来替代津海海商势力承担从山东到津海每月二十万石米粮的运务吗?
还要考虑到林缚等人有可能直接叛变,率靖海水营北上攻打登州水营;登州水营能胜还好,要是一败涂地,除了迁都就没有别的法子好想了。
这时候就迁都,会是怎样的灾难,真是难以想象啊,更何况东南的局势也是混乱一片。鲁西、豫东安顿不下来,连个迁都南下的路线都没有。
停在津卫岛西岸码头边的那几艘大型战船,即使隔着四五里远,也让人感觉明显的压迫力啊。
朝廷跟张相要是妥协,会不会牺牲一些下面人?张文灯想到这里,心就有些紧。
这时候外面的门官小步走进来,张文灯走过去拦住他,问道:“又有什么事情?”
“都漕大人过来了,要进总制大人。”问官回道。
林续文这时候上岸了?张文灯也顾不上找吃食解饿,也立马回堂上,等林续文过来,这他妈的是过来摊牌了,是死是生就在这时,哪里顾得上肚子的问题。
林续文穿着他正四品的绯色官袍,包纱帽颤巍巍的走进大堂,看到满堂官吏在座,朝黄锦年一拱手,说道:“不知道黄大人召诸官议事,林某来的不是时候,那等片刻再来见黄大人……”孙尚望跟在林续文之后,没有吭声,过来后一切都以林续文马首是瞻。
林续文以左佥都御史兼知河间府兼督兵备事兼都津海漕运司,官列正四品,受山东及督漕大使汤浩信的节制。
汤浩信死后,津海都漕运司名义归出镇山东、担任山东总督的鲁国公梁习节制,只是梁习才进入济南,手还没有伸到津海来。
正三品的户部右侍郎兼京畿仓场及北军总领司总制使黄锦年无法是名义上,还是实际里,都节制不了林续文;两人在津海的地位是对等的。
“哦,这边事议完了,”黄锦年耐着性子,让诸人退下去,只让张文灯等三四人亲信留在堂上,问林续文,“林大人这时来找我,莫非有什么紧要事情不成?”
林续文见黄锦年故作镇定,也不管他,坐下来,接过差役端上来的茶,微眯起眼睛,说道:“今天午后给揪到岛上,听登、莱、河间等地的海商以及集云社在这里的主事人好一阵抱怨——如今海路艰险,这海冰比去年还广,天稍暖,津海左岸都是浮冰,津海仓收的是净粮,这运途损耗却要海商及集云社背上。去年给定的脚钱,也是由于之前没人干过这事,在汤公在时草草拟下,年后大伙儿一核算,跑了大半年下来,非但没有赚到银子,还牵累大伙儿都往里贴了不少银子,商人言利,没银子赚,这人心就难聚拢,我也觉得为难,才过来找黄大人你商量……”
黄锦年眼眸子一收,盯着林续文的脸:为保持从山东到津海这条海上粮道,朝廷几乎要往每石米里贴五百钱的脚费,虽说比从晋中走陆路运粮来要节俭得多,但相对于海路,已经是相当宽的脚费了。
这个脚费,便是登州水营也愿意进来插一脚,只不过给李卓、汤浩信、林续文等人给合力拦着,汤浩信、林续文是什么居心不用说,但在这件事上,李卓施加阻力,也使得一些人对他颇有微辞。
黄锦年见林续文、林缚以提高船运脚费相威胁,按下心间的怒气,说道:“登莱海商的人心都散了吗?”眼睛却盯向林缚在北边的代理人孙尚望。
这个河间府秀才出身、早年只能去济南给富户当西席先生混个温饱的孙尚望,如今已经是林续文、林续一系在津海的重要人物,登莱海商将粮运到指定仓港御货,但与仓场并无直接的银钱往来,以孙尚望在北方为代表的集云社才是全面跟户部、仓场进行结算的中间商。
提高效率的同时,在集云社居中协调,也避免在当前商人地位不高的情况下,海商给官吏任意盘剥的事情发生。
“的确如此。”孙尚望不动声色的说道。
“到底要赚几分,人心才不散?”
“每石粮涨五分银才够。”孙尚望说道。
听孙尚望如此说,黄锦年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瞪大眼睛,每年指望津海粮道输入两百万石粮,每石粮涨五分银,也就意味一年要多一百万两银的脚费,林缚还真是敢狮子大张口!
张文灯心里也琢磨不透,林缚这是要往崩里谈吗?户部哪里还有一百万两银的余钱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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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密会
夜深人静时,急驰而过的马蹄声仿佛春雷在甜水巷里滚动,骑客跳下马来,胡乱的将缰绳系在拴马柱上,走上台阶抓起大铜环“嘭嘭嘭”的叩门,门官在里厅听到马蹄声就起来探看,这时候问道:“谁啊?”
“津海急函,相爷有没有睡下,总制大人吩咐要喊醒相爷的……”
朱红大门“吱哑”打开,老门官张成探出头来,白茬茬的胡渣子有些乱,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张成这个门官还真有品级的儒林郎,借着檐头挑出来的气死风灯,看清来人相貌,说道:“是耿栏头啊,相爷等着津海的信呢……”吩咐小厮将马牵进来给料食,带着来人往内府走去。
张协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名义上还是次相,但由于陈信伯只任左仆射不兼门下侍郎,有首相之名而无首相之权,非召不得出入宫廷,几乎不参与政事——张协才是大越朝此时大权独握的权相。
时唯正月,天寒未消,西屋中间的兽首衔环大铜盆里炭火烧得正旺,时年五十有七的张协坐在火盆旁的檀木桌前,正端笔书写奏章,他听到重院叠楼外的马蹄声,手里的笔也是稍稍一停,恭然站在一旁伺候他写奏章的是他的次子张希泯……
与汤浩信二次皆不贤不同,张协二子张希同、张希泯都是进士出身,在当朝有“一门三进士、父状元子探花”的美誉,长子张希同随宁王南下就藩,次子张希泯考取进士稍晚,担任翰林还没有外放的机会,实是张协在京中的重要助手。
张协面疲有清瘦之感,略显狭长,颔下长须稀疏,穿着湖青色的夹袄,听到脚步声进了这座院子,才从容的将手中笔放下,心里暗叹,他自以为看透了汤浩信,他钟意的学生与他效忠的君上都巴不得他死,他应该心灰意冷的辞官而去才对啊,哪怕是躲起来看这边的好戏也行,却也没有想到他会救死,这危机还远远没有散去啊!
张成带着信使进来,张协在烛火下看过封漆无误,才吩咐张成:“耿校官一路赶来送信,怕是又饿又累,你把陈澜喊起来,给耿校官炒两个好菜、温一壶酒,我写了回信,还要麻烦耿校官往津海赶呢。”
津海来人见相爷还记得他这个人,还点名让私用的厨子大半夜起来给他做饭,感激的叩头谢恩,才跟着门官张成先出去。
张希泯这才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信,谔然骂道:“这猪倌儿还真敢开口,户部从哪里再挤一百万两银给他!梁氏占了山东之后,未必就是个不吃肉的主啊!”
“朝廷这艘船再破,梁氏还没有能力跳出去,林缚更没有能力跳出去,朝廷能给他的,奢家给不了,难不成他占着崇州那屁股大的地方还能学曹家不成?”张协将信件接过来,丢到火盆里……
“这事不让圣上知道?”张希泯问道。
“知道什么,知道津海的那伙商人跟朝廷要挟提高脚费,还是知道林缚假托守孝、秘潜津海、意欲不轨?”张协反问道,看了次子张希泯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让圣上知道,那就只能以欺君、忤逆之罪调京营去津海缉拿林缚归案——林缚轻易不会投奢家,但不意味着给逼入绝境后也绝不会投奢家。汤浩信死则死矣,却是让我们寝食难安啊。”
“要遂他的意?”张希泯讶然问道。
“我写一封信,你带着去蓟州见李卓……”张协说道。
“李卓会出面?李卓出面会有用?”张希泯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你去了便知。圣上不了解汤浩信,我还不了解?圣上不了解李卓,我还不了解?李卓那点把戏能瞒过别人,还想瞒过我不成?”张协笑了笑,坐下来,从紫金盒里拿出一张纸,提笔醮墨先写给李卓的信,感觉这次要掉一块肉,就心痛得很,写好信,说道,“唉,等熬过这阵子,再收拾这竖子!”要次子希泯立时坐马车去蓟州,再写给黄锦年的信,要津海来人稍歇息过,再备马回津海去。
李卓在蓟州的行辕设大营里。
自张协在津海设了总领司,全面负责诸镇及京营的粮草转运事务之后,蓟北军就悉数撤出津海往北侧集结,蓟北军行辕与津海方面就没有直接的联络,高宗庭也是夜深时分才知道林缚有可能秘密抵达津海的消息,不过压着没急着去禀告,到天清亮李卓起床办公后,才过去禀告。
“他来得倒不晚啊,咳……”李卓对林缚潜至津海一事没有感到意外,给屋里的寒气一逼,剧烈的咳嗽起来,抓紧衣裳。
“汤公死得太屈,他不要来折腾一下,也不合他的性子,”高宗庭蹲下来将火盆里的炭火拔旺,“李帅以为黄锦年与张协会有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他们捅出来的窟窿,还敢摞挑子不成?”李卓恨气的说道,汤浩信死得让他心痛,对窃居相位的张协恨得很,奈何圣上信任他,甚至让其子张希同去担任宁王府长史,“张协不敢将事情捅大,反而会千方百计的掩饰,林缚看不透这点能轻易来津海?随他们折腾去吧!”
高宗庭也是微微叹息,朝廷用梁氏父子出镇山东,不仅仅激起矛盾,还有引鸩止渴之危,汤、顾若有可能成为卧榻之患,梁氏父子虎狼之志更是昭然。宫中人啊宫中人,听着别人将谎话说一百遍也要信以为真了,有汤浩信前车之鉴,高宗庭不由的为李卓日后的命运担心。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再坚如金石的忠诚与信任,也抵不住日积月累的小人诋毁,也许在燕北局势稍有改观之时,就要劝李帅引退了。
日头爬上树梢,张协次子张希泯携函出京进了蓟州大营,高宗庭带他去见李卓。
看过张协半夜草就的私函,李卓沉吟了片刻——他对张协绝无好感,在蓟北领军,时时感到张协伸出一只无形的手要捏他的脖子,终了还是将信递给高宗庭,说道:“你去一趟津海吧,张相既然答应将脚费再提高两分,想来津海那边的商人也不至于无利可图……”
一别就是大半年,高宗庭也想见一见林缚,没有犹豫就答应下,与张希泯从蓟州直接南下津海。
枕着涛声入眠,又在涛声中醒来,但比连续几日来都在船上的生活要舒坦。
得知黄锦年那里有谈判的意思,林缚也不着紧,岸上自有林续文、孙尚望应付,他即使在崇州守孝,自然不能直接公开露面,最后一层皮总要给朝廷留着。他起床后练了半个时辰的刀术,拉着薰娘吃早餐又用去半个时辰,在岛上溜跶了半夜,倒是准备吃中饭了,岸上派人来通知,高宗庭与张希泯刚赶到津海要见他。
旁人可以拒绝不见,高宗庭却不能拒之门外。
“高先生不是讲究的人,午宴就随便准备些,”林缚吩咐孙尚望道,“派我们的船去接,看张希泯有没有胆子过来……要是这点胆子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黄锦年、林续文都没有露面,高宗庭与张希泯乘船破浪而来。
上岛后,高守庭心里暗想:津卫岛是林缚封爵所授的永业田,算是林缚名下的私产,庄园怎么造,朝廷无法干扰,只是将岛上的坞港、塞堡造成也未免太固若金汤了些,心想林缚这大半年来从津海粮道得来的银子怕是有近半都投在这座周不过一千四百步的小岛上了吧?
此行事涉机密,想来圣上也不愿意听到他们与林缚暗中交易的消息,张希泯来津海也是要掩人耳目,除了黄锦年、张文灯等二三人外,也无人知道他与高宗庭来津海。
张希泯过去半年来两回津海,认得孙尚望,看到孙尚望身边站着那个穿青衫的青年与高宗庭相视而笑,便知道他便是林缚了,心想父亲果然没有看错,李卓与汤、顾早就眉来眼去了,没想到顾悟尘在江宁与李卓对着干,还真瞒过很多人,让李卓北上出镇蓟北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不能亲自过去接高先生到岛上来,林缚失礼了,”林缚作揖道,朝张希泯看了一眼,对逼死汤浩信的张家父子,他没有什么礼数,见他与张希同相貌相肖,只是扬眉一挑,说道,“岛上只有薄宴,小相爷自不看在眼里,可在岛上看一看这风景,我与高先生用过饭后,再谈事情。”
张希泯忍着咕咕叫的空腹,傲然说道:“请便。”当真留在码头上抖抖缩缩的看起风景来,暗地道把林家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高宗庭微微一笑,也不管张希泯在那里喝西北风,与林缚径直进塞堡。
拿河间府有名的驴肉做菜,整了六个盘子一碗汤,温了一壶酒,林缚与高宗庭坐下边喝边谈,孙尚望作陪。
“北面的情况怎么样?”林缚问道。
“每天都有折子递上去奏请圣上敦促督帅出兵,”高宗庭摇头叹道,“圣上也不批复,隔一段时间便将这些折子都送到蓟州大营来,督师身上压力大啊,看这情形,圣上的耐心也剩不下太多啊。”
“陈塘驿一战,东虏人就抽出十五万兵力,朝廷里的言官以为五年时间过去了,东虏人还只能抽出十五万兵,而且都聚集在西线合围大同,”林缚微微轻叹,“五年时间过去,形势大不同了,以前东胡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在西线组织大战,如今能合围大同,怕燕北五胡七八万丁都附了东虏……”
“靖北侯案,失辽东地;陈塘驿之败,失辽西地,辽东、辽西近百万丁口未能迁回关内,去年又给掳走三四十万人的丁口,”高宗庭说道,“言官们以为只要督师领兵北出辽西,这些当初给丢下来的弃民就会夹道欢迎、里应外合。督师争辩说两辽之民心未必可用,却给诬蔑居心叵测,有些人说得更难听……”
“上一回的破边之寇,就杂有许多辽民,洗劫大获而归,今年也有相当多的辽民为贪财或求战功赎身而加入虏兵围大同,更不用说那些叛将降卒了——朝廷有些官员总是眼睁睁的看不见这些事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了,要是能看清了,局势也至于这样!”林缚压着声音说道。
“你总不可能单为船运脚费的事情来津海……”高宗庭问道,“督帅信你不会去做害民之贼,所以才让我过来。”
“津海粮道让张协、梁家插手,注定会一塌糊涂,你不要不信,过两三月再看便知。关键时刻,我必须要保证北军不因粮而乱。元家谁当皇帝,拥不拥宁王,我不管,但是不能让东虏人进关来骑在汉人的头上,”林缚说道,“我要建一支从崇州绕过山东直达津海的远海船队,手里就缺银子。张协、黄锦年将大量米粮拨入粮商私仓以贪巨利,总不能让他们一点血都不吐出来。”
“张协写给督帅的私函里给出底价是二分银,我看你敲他三分银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高宗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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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清君侧之忧
船舷接岸,张希泯就迫不入待的跳下船去,匆忙坐进早在码头等候的马车。黄锦年、张文灯都换了一身青衫便服,坐在马车里,待张希泯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谈得如何?”
“这猪倌儿,欺人太甚!”张希泯忿恨的说道,“高宗庭与他沆瀣一气,鼠类相投!”
黄锦年、张文灯见张希泯如此的气愤,恨不得将林缚撕碎了吞下去,心里皆一黯,暗道苦矣,谈崩了?
张文灯脸色发白,干裂的嘴皮子抽搐了一下;黄锦年还算镇定,压着声音问张希泯:“猪倌儿一步不让?”
“让倒是让了,抵岸粮价同意每石粳米以银一两八钱结算,但粮款结算需拿两淮盐税抵押。盐税抵款一事,猪倌儿一口咬定,绝无退步可能……”张希泯长吸了一口气,将林缚提出的条件说出来,也是气苦的看向黄锦年、张文灯,“皇上眼睛都亲自盯着两淮盐税,谁敢轻动?偏偏这猪倌儿不知好歹,竟然敢动盐银的心思!他哪有半分谈的诚意?”
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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