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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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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入太大,地方官府能从中享受的直接收益太微,需要数十年才能体现出来。
    县官常常是三年一任,谁愿意做栽树的前人,让十几二十年后的后人来乘凉?
    刘师度一时想不出,耗百万巨资修这座捍海大堤,除了声望外,能对林缚有什么直接的好处!
    林缚在途中下决心要修捍海大堤时,除了直接给江淮总督府、宣抚使司、盐铁司以及淮安府发函咨问外,更向朝廷上了专折,说及此事。
    岳冷秋、刘庭州、张晏、王添等人惊谔之余,也提不出反对的理由。
    修捍海大堤不仅利民,大利淮东,当崇州将大量的钱粮、人力、物力,投到修筑捍海大堤上,也就意味着崇州的军事扩张规模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林缚仅仅是淮东地区的军政长官,除身兼知崇州县事,无法干涉其他府县的民政、财政,修成捍海堤,盐渎、建陵、皋城三县受益、淮南盐区受益,增加的田赋丁税,也落不到林缚的口袋里去。
    刘庭州一度以为错怪了林缚的为人,为在淮安的那些日子跟林缚争执而惭愧、懊恼。在接到林缚的信函之后,也未等岳冷秋指示,刘庭州就与盐渎知县往崇州赶来,合议此事。
    折子到递到京中,没有半个月的时间,京中的回应到不了崇州。但对朝廷来说,只要不用为此掏一两银子,不折腾地方,林缚要做这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从大费糜张清淤运盐河开始,林缚就给崇州定下“高筑城、广积粮”的战略,修捍海堤不过是更为坚决的执行这一战略罢了,在崇州内部倒也容易说服众人。
    战国时,秦聚全国之力修郑国渠,十年得成,十年之内,无力向外扩张。修成郑国渠后,秦国的根基才算稳固下来,奠定了一统六国的经济基础。
    历史若不改变,元末诸雄争霸,朱氏在江宁“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其他诸雄兵马都十万、数十万的混乱不休,最终还是给朱氏以南统兵、占了天下。
    如今岳冷秋率长淮军夺回濠、泗,分兵进驻庐州,从林庭立手里接过淮西战区的指使权,开始对寿州的罗献成用兵。
    林庭立也自请辞去淮西靖寇制置使的头衔,退守东阳。
    淮西广指东阳、庐州(安徽合肥)、濠州、淮上(寿州)四府,其战略形势的重心在庐州。
    与淮东战略形势在淮安一样,淮东控制不了淮安,淮东制置使便是虚的;在淮西控制不了庐州,林庭立也没有必要强充大头去争淮西制置使。
    东阳军的底子毕竟不比江东左军(淮东军)厚实,经不起消耗,钱粮也不足。
    若给岳冷秋挤兑着去打寿州的罗献成,反而得不偿失,成了一桩祸事。
    长淮军接防庐州后,原庐州镇万余精兵就得以脱身,在镇将邓愈的率领下,渡江南调,进入徽州,加强江东郡南部的防御。
    徽州又名新安,提及新安,或名声不大,徽州境内的黄山则天下闻名。
    徽州东北的浮玉山(今天目山)、东南的白际山,乃江东与两浙的天然分野;境内新安江南下,至淳安,汇入钱江,为钱江的正源。
    高祖发迹之前,拥据江宁,就在白际山与浮玉山之间的昱岭筑关城,据两浙之敌。两百余年逝去,关城乃在,依旧为两浙通微州的要隘,驻有守军。
    邓愈率重兵进驻昱岭关,往东能策应守杭州的董原,与浙北防线融为一体,往南、往西则能牵制占据淳安、衢州等浙西府县的奢家兵马。
    自此,虽不能从奢家夺回浙南地区,浙北防线也得到加强,基本稳固下来。
    就奢家而言,要消化新得之地,将闽北、浙南融为一体,也需要一些时日。此外,南撤的虞万杲部,仍是令奢家头痛的毒瘤。短时间里,奢家还没有大规模对浙北或两江(江东、江西)用兵的迹象。
    相比春夏之战事纷繁,入秋后局势看上去有和缓的迹象,便围大同的东虏也有收缩迹象,但这大好山河端真是碎成好几块——林缚也只能先据着淮东,且看天下大势下一步如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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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下心迷
    大胜而归,又有淮东制置使司在崇州开衙之喜,依着传统,林梦得等人自然是希望好好的庆祝一番。
    林缚是不喜热闹的性子,无意大肆庆祝,但众意难违。再者,海陵知府刘师度是贵宾,不摆资历跟架子,亲自到崇州来问政,林缚也不能怠慢他。
    林缚便允了林梦得等人的意思,同意在崇城大开筵席,广邀在崇州的官员、将领以及乡绅、士流庆贺。
    十六日午时,船队抵崇州东城码头靠岸,将卒归营,林缚率诸官进崇城。
    城里民众早得到他今日回城的消息,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街上有舞狮的,有摆开台子演社戏的,仿佛过年节,热闹非凡。
    新崇州建成才半年多时间,能有如此景象,悉为难得。
    淮东制置使司衙门自然还是设在西城外、紫琅山脚下的东衙,只是将之前的靖海都监使司的牌额换掉。除了林梦得、秦承祖、曹子昂、傅青河、胡致庸等核心幕僚有了正式的官衔外,其他吏员编制只是依需增加了一些,倒没有太大的改变。
    林缚除了就任淮东制置使外,还兼着崇州知县、江东牢城司监的职守。
    午后便在东衙会客,夜里正式举宴,一直到月至中天,才宴终人散。
    林缚喝酒一向都有节制,奈何敬酒人太多、意切劝勤,离开东衙登山回内宅,也是醉意酣然,步履轻摇。
    登到山顶,给微风吹过,觉得神清气爽,走进垂花厅,听着内宅里这么晚还有杂沸人声,觉得奇怪,看见孙文婉从院子里出来,问她:“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东衙设宴,二位夫人说山上也不能不热闹,也开了宴席,请各家的女客过来。这时候各家的女眷才渐散去,小蛮姑娘喝了不少酒,闹着要唱曲,才给大家劝住……”孙文婉笑着回道。
    “那便让她唱就是……”林缚笑道,这才注意到孙文婉没有换一身碧罗襦裙,多了许多女孩子的柔美,少见平时身穿甲衣的英气。
    “都快是小夫人的身份,哪能一点规矩都不讲?”孙文婉说道,倒是怨林缚太纵容小蛮了,眉眼瞅着林缚,藏着情意,又羞于太露。
    “还有谁在?”林缚问道,要是有别家的女客在,他就不便去凑热闹。
    “六夫人、七夫人、宋姑娘、柳家奶奶还在,都喝了不少酒,倒没有旁人了……”孙文婉回道。
    柳家奶奶是将柳月儿的娘亲,自家岳母,没有什么好回避的,林缚抬脚要中庭走,见孙文婉没有跟上来,问道:“你去哪里?”
    孙文婉粉脸一红,没有回答,扭身往垂花厅背后走。
    林缚拍了拍脑袋,心想她是喝多酒要去解溲,问她当然会脸红,又觉得孙文婉在月下羞红了脸,抑或是喝酒红了脸,当真是美艳。
    在外领兵打仗,虽说小蛮在身边伺候,但是小蛮的身份不同一般,不能胡乱苟合,要守鬼捞子礼节,更不敢去招惹宋佳,林缚也硬憋了半年。
    这会儿回到崇州,心情舒畅,喝了酒,心里本就早一刻见到薰娘与柳月儿,还盘算着找机会与盈袖私会,早就意乱心迷了,倒先给孙文婉添了一把火。
    林缚绕过照壁,刚要迈进门坎,不防里间轻巧的走出一人来,撞了个满怀,却是六夫人单柔。
    “……”六夫人往后退了半步,要喊未喊,在灯下抬额看着林缚,愣看了几息,才省过神来,敛身行礼,声音细细的,似乎怕让里面的人听见她在外面与林缚撞到,“大人回来了?”
    “哪有那么多礼?我还要给六婶娘你行礼呢!”林缚笑道,两人挨得近,看着单柔在朦胧灯火下羞美的脸,还有给她鼓鼓胸脯撞上的温柔肉感。
    “说什么六婶娘,撞得妾身好痛……”单柔又说了一句,眼眸子从林缚身上闪开,转身要绕过林缚走出去。
    林缚当然晓得撞哪里了,六夫人哪里会痛——六夫人这明着勾引的一句话,便如迸进干柴堆里的火星,将林缚心头的一团邪火引燃起来。
    瞅过单柔要绕身去,锻子襦衫下透出的曲线是额外的撩人,那腰、那背,透着成熟女性特有的丰腴之美,林缚伸手就将六夫人的手抓住,问道:“六婶娘哪里撞痛了?”
    单氏浑身一颤,仿佛雷击了似的。她仗着酒意说出“撞得妾身好痛”也是任性,说出口,一颗心就慌乱到极点,仿佛血液要凝固开来,想要找地方躲起来、藏起来,或者将说出口的话抢回来吃掉,却没有想过林缚会给回应。
    给林缚伸手一抓,半个身子就软在那里,脑子是一片空白,不晓得要跌过去还是要推一下。
    林缚握着六夫人的手软似绵、滑如玉,借着酒意捻了捻,将她未躲,眼里水意渐起,搂着她的腰身入怀。天气还未寒,衣衫还薄,隔衣摸着腰,便觉得这妇人身子的丰腴与丰美,非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能比……
    单柔给拉到林缚的怀里,闻着强烈的男人气息,贴上他两脚之间的如忤硬物,神智昏乱,就感觉整个人都要化成一滩水从两脚之间流下来,渴望林缚那双有力的大手在自己丰满而翘起的臂上,更大力的揉啊捏啊……
    突然没征兆的给林缚推开,单柔心里一惊,只当是林缚又嫌弃她了,心里失落到极点,愣怔的看着林缚。
    “有人来了……”林缚说道。
    单柔顿时是羞到极点,人也清醒过来,才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慌乱往外逃去,差点过孙文婉撞上。孙文婉喊她也未应,往茅厕钻去,解裤蹲下,才发现自己还未解溲,下身就跟尿湿似的……
    单柔是过来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脸火热得烫,心脏砰砰乱跳——单柔也是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竟然还是有心跳的。
    林缚没有去女眷饮酒的花厅,从抄手廊穿过,走到后园子里。
    男人的情/欲说起来也怪,林缚自以为对六夫人没有太深的情感,但不得不承认,这么个美妇人,对谁都有很强的诱惑力。
    也是因为这种事情太放肆了,露了破绽,走漏了风声,是桩丑事,是个很致命的把柄,所以能克制。倒是当上淮东制置使,地位比往日更加稳固,无论是内在,还是官面上,都可以说是林族第一人,这欲/望便如出柙的猛虎似的,就变得张扬、不愿意再收敛了。
    平静了心绪,林缚独自坐在后园里,细细反思,也不得不承认,人是会随着地位的不同而变的,他也不能例外。
    “听着孙姑娘说你回来了,半天没见你人进来,怎么孤零零一个人坐这里?”柳月儿走过来,笑盈盈的看着在后园子亭子里静坐的林缚。
    “你们一群女的喝酒玩闹呢,我凑什么热闹去?”林缚笑道,握过柳月儿的手,让她坐自己腿上来,细细看着她艳如美玉的脸庞,如今的她也是成熟的妇人了,“薰娘呢?”
    “薰娘还要照顾客人呢,让我来先看看你,”柳月儿脸带羞意的说道,“你要不要看看信儿去?”
    林缚转念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月儿是妾室,他刚回来,理应要先跟妻室同房。要是他与薰娘先见上面,今晚就没有跟柳月儿独处的机会了,顾君薰让柳月儿先过来,也是体贴人意——这些规矩还真是烦人,但林缚也不能奢望有大被同床的可能,牵着柳月儿的手,去厢院看他半年多未见的儿子去。
    信儿还在襁褓中,有两名婆子专门照看着,睡得正熟。
    看过儿子,林缚对柳月儿说道:“陪我说说话去,不要吵着信儿……”
    柳月儿倒是天真,信了林缚这话,跟着往院子另一头走的厢房走去,刚进门便给林缚抵着门后头,给抄起襦裙。
    “做什么啊?”柳月儿抓着林缚抄她裙幅的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在这院里能耽搁多长时间?”林缚问道。
    柳月儿粉脸一红,今夜还要将林缚还给正室去,这时候夜已深,还真没有时间好耽搁的,心慌意乱,便松了手,让林缚将她襦裙里的裤子顺溜溜的扒下,又顺从的转过身去,扶着门后的角桌,将臀撅起来,门未关严,有风透进来,臀给吹得一凉,下意识想拉裙去遮,转瞬就挨着一根火热、让她朝思暮想的硬物,胸也给林缚那只大手紧紧的握着,只叫心里舒坦……
    角桌震颤、喘息声融成一片,没两下,柳月儿的身子便化了似的,那处地方就剧烈的抽搐起来。倒是连着给推上云端两回,柳月儿才感觉身后心爱的男人也舒服了,她无力的拧过头说道:“妾身没力气伺候老爷了……”
    “那让我来伺候你。”林缚笑道,拿来汗巾把他与柳月儿擦过,将佳人抱在手里,放到床上,又相互依偎着说了些相思情话,还是柳月儿催赶,才到正院来找顾君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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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间不缺聪明人
    “小蛮喝酒也闹腾,都满十七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年前择个吉时迎进门算了……你说可好?”
    窗格子新糊了纸,透光性远不如后世的玻璃,外面天将亮,看窗户纸仿佛浅青色的薄玉,顾君薰贴身趴在林缚的胸口,说着事情。
    林缚手在君薰的光滑细腻的背上抚弄着,欢/爱折腾了半宿,到现在还没有睡下,也没有睡意,就唠着家常,心想君薰也就十九岁,偏偏一副当家主妇的模样,替他在筹划纳妾的事情,还真是难为她了。
    小蛮的身世,林缚也没有跟君薰提及过,迎小蛮进门,总要先知会苏湄一声。想到这里,林缚脑子里浮现那张美艳无端的脸来,虽说书信往来不断,但见不到面,总是想念得很。
    “在想什么?”顾君薰见林缚走神,轻声问道。
    “想修捍海堤的事情,”林缚说道,他才没有蠢到坦白在想另外一个女人,拍了拍君薰结实的小翘臀,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是时间不晚了,”顾君薰看着窗格子泄进来的晨光,娇憨的说道,“哪个能跟你似的,大白天还高卧在床,还不要给别人的笑话死!”
    “你要有力气,起来便是,顺便帮我吩咐下去,没有要紧事闹我起床,军法处置!”林缚说笑道。
    顾君薰便觉得身子骨都给折腾散架了,仿佛每根毛发都透着酥软劲儿,她还是强撑着坐起来。床帏之事泄露出去,只会让她更羞得难堪,见林缚转身要睡去,咬着嫣红的嘴唇,娇怨的在他背上掐了一下:“叫你折腾人家这么多次!”
    林缚嘿嘿而笑,拥被睡去,午前给小蛮折腾醒。宋佳小蛮拿了一份通政司转抄各地的塘报过来。
    曹义渠要在关中大兴土木修泾源渠!
    塘抄有摘抄曹义渠上呈京中的专折。曹义渠计划西起池阳谷口,引出泾河水流向东南,经池阳、栎阳向东到下邦折向南注入渭河,全长约二百余里。
    林缚在睡梦中给小蛮闹醒,本要对她“军法从事”,最后一丝睡意,却给曹义渠的泾源渠驱得一干二净。
    林缚轱辘从床上爬起,才看到宋佳她人已在庭院外候着。
    在淮安,宋佳出入林缚的居室倒随便得很,没有什么男女之防;倒是回崇州之后,她倒先小心翼翼起来。
    “曹义渠是个明白人啊!”林缚微微一叹,将塘抄递回到宋佳手里。
    “曹义渠在关中修泾源渠,与你在淮东筑捍海堤,异曲同工也,”宋佳说道,“相比较下来,还是奢家急切了些,倒不知道梁家会有什么动作?”
    “管他梁家的,能混到这份上,都不该是蠢货……”林缚要小蛮帮着拿一份西秦郡地图来。
    西秦,秦地,关中故郡也。
    秦时,在关中修郑国渠,引泾水入洛河,沿途灌溉三四百万亩良田,使关中成为天下粮仓,富庶天下。这也是秦据关中而王天下,以及秦后两汉皆立朝关中的经济基础。
    然泾水多泥沙,郑国渠差不多要二三十年疏浚一次,才能维持正常的灌溉功能。
    五胡乱华以及燕陈两朝,关中皆长期大乱,动辄百余年不得安宁。到前朝时,郑国渠差不多就彻底荒废了,关中自然就没有了立都的基础。前朝将都城立于洛阳,开始从江淮大规模的转运粮草北上,漕运便算是正式大规模的开始了。
    战国末年,强秦集一国之力,花费十多年,才修成郑国渠。当郑国渠彻底荒废,而前朝及本朝,立国的根本都不在关中地区,也就没有心思再花大力气去修郑国渠。
    关中地区于是就从王都之地衰落成西北边陲苦地,常年受旱灾所扰,动不动就饥民连县、浮殍盈野。
    曹家这时候也没有能力在关中重修郑国渠,他给泾源渠所选的路线,地形要平易得多。泾源渠虽然长度仅比郑国渠短三分之一,约两百里左右,但所投入的人力、物资要远远少于郑国渠所耗。
    当然,修成泾源渠之后,能灌溉的田地面积,跟郑国渠也会有很大的差距。
    小蛮将西秦郡地图拿来,林缚就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将地图铺开,拿炭笔将泾源渠的修筑路线勾勒出来。
    径源渠将通过的池阳、栎阳、下邦等地,都是渭水北岸的关中核心地区。
    泾源渠的灌溉效应远远比不上郑国渠,但修成径源渠,对曹家加强对渭水北岸地区的控制,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此外,西北旱地,亩产过石便能称良田。一旦泾源渠修成,百八十万亩旱地,改造成丰产水田,对加强曹家在关中地区的根基,意义也非同小可。
    曹家没有急着出兵潼关,跑到河南地区抢占地盘,反而是耐着性子在关中兴修水利,在战略决策,与崇州是同出一辙,令林缚深感为忌。
    与崇州修捍海堤不同的是,曹家在关中修泾源渠,却没有打算完全自家来掏钱粮。
    曹子渠在折子里说了,要截西秦粮赋以利关中民事,这是借修泾源渠的名义,顺便将西秦的赋税都截留下来。
    午时,林缚在山中匆匆用过餐,便拿着摘抄曹氏修泾源渠专折的塘抄,来到东衙,赶着王成服从鹤城赶回来见他,林缚将塘抄递到王成服面前,说道:“你可知道是谁在幕后替曹义渠出谋划策?”
    林缚有着超过世人近千年的见识,才有“高筑城、广积粮”的心思,曹义渠乃将门出身,观他之前在固原守边的作为,对政事应没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应是另有高人在幕后指点。
    王成服接过塘抄,说道:“或许是任氏兄弟已给曹家所用……”
    “任氏四杰啊。”林缚轻轻咂嘴,任氏四杰是指原左都御史任旉的四子。任旉原为西秦党核心人物,崇州四年病逝,其子四人皆为进士,皆有名望,世称任氏四杰。
    西秦党近年来失势后,除老二任仲俭担任西秦郡宣抚使司参政外,任伯靖、任叔达、任季卫三人都辞官归乡,在栎阳设鹿山书院,开馆讲学,隐为一代名士。
    “哦,我倒把这个给忘了……”林缚拍了拍额头,任旉在世时,就主张修复郑国渠,或沿郑国渠的路线修一条新渠,以利关中民生。曹义渠能这么迅速拿出完整的修渠方案来,很可能应该是任家人在背后献策。
    任氏兄弟给曹家招揽,这个消息不见得就比曹义渠要修泾源渠更能让人接受。
    朝廷虽然很孱弱,但在士子的眼里,仍为天下正朔。庙堂内外,分楚党、吴党、西秦党,争得不亦乐乎,但还是以效尽朝廷为前提的。
    张协、岳冷秋等人为楚党魁首,但要竖杆自立旗号,树下猢狲便会大散而去。
    曹家在西秦根基虽深,但长期以来,除了落魁士子,有几个有功名在身的士子甘心愿意给曹义渠做家臣?
    林缚在淮东小有势力,功勋也著,给刘庭州视为异志之人,处处相难——这里面的道理却是相通的。
    任家数代入朝为官,任氏四杰又都是进士出身,即使辞官归乡,但为一郡名流,可以随时给朝廷征辟复出。任氏四杰中的人物投附曹义渠,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或许在任氏兄弟眼里,这天下该是要易主了……”秦承祖微微一叹。
    “两百里径源渠,总也得修一两年,到第三年头上,才能看出作用来,”林梦得说道,“在曹义渠及任氏兄弟的心态也稳得很。”
    “奢家与东虏将朝廷的底子掏空了,流民军又势如潦原,将中原腹地搅得大乱,川东秦宗源、荆湖胡文穆,山东梁习都是踩着流民军的尸体,趁势崛起,”秦承祖说道,“曹家又开了一个恶例,借修泾源渠为名截留关中赋税,怕就怕川东、荆湖、山东等地都有样学样……”
    “前年晋中军在燕南损失殆尽,陈芝虎过晋中时,又杀得太厉害,又持续多年的大面积旱灾,以致晋中没有这等强豪崛起,这时反倒成了个害处!”林缚微微一叹,感慨道。
    地方军阀虽算不上什么好货,但在晋中能有一个强豪人物崛起,便能集中地方资源,堵住东虏从晋中入侵的口子。
    李卓出镇蓟北军,蓟北镇又靠近津海粮道,得到有力的支撑,这条防线有巩固之势。偏偏以大同镇为核心的燕北防线西段,经过大半年的战事,给削弱得尤其的厉害。
    即使陈芝虎勉强守住大同,但周围应县、朔州、浑源等城俱毁,大同侧后、恒山东麓,东进冀北的瓶城也一度失陷,大同防线是岌岌可危。
    大同位于雁北,北抿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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