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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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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玩水磨工夫，周繁率部进抵荆门城下，一是使人进城劝降，二是将四乡八里捉来的民众，将他们赶到城下，填壕平垒，为强攻荆门做准备，三是叫南漳、钟宜等地的降将率降卒先行登云梯攻城，先让他们见见血、杀杀人，才会死心踏地的跟着北燕一起争富贵，也能减少本部戎马在血腥攻城战中的消耗……
虽林缚早就下令要胡文穆对荆州以北地区进行坚壁清野，然而胡文穆一直犹豫未定。在南阳城被围后，梁成冲守不住南阳已没有什么转机，胡文穆还是没能下决心，一直到南阳陷落之后，才下决心对荆州北部地区进行坚壁清野。
荆州辖地极广，从南漳、钟宜往南到荆门，再包含扬子江以西、汉水以西的荆州东南三角区域以及荆州以西的夷陵府，整个区域辖有十三县。
在燕胡戎马主力度过汉水之后，荆湖军一是戎马不足，二是战力不强，分兵守诸城易给敌各个击破，可是要将除荆州、夷陵之外其他城池全部摧毁，将十三县的民众都迁入荆州或扬子江南岸去，不给燕胡留一个人、留一粒粮食，一是时间上做不到，二是胡文穆本人也未必有这么大的决心。
完全的坚壁清野，自己就需要下定足够的决心。特别是正进入秋熟季节，逃亡将成饥民，更多人即使晓得胡人凶残暴戾，仍希望将粮食收割入袋后再逃。
而对胡文穆及他周围的荆湖文武官员及处所豪绅来，将除荆州、夷陵之外所有的北岸城池全部烧毁，将带不及搬走的储粮全部烧光，即使最后赢得战争，荆湖也将给打残。而上百万民众背进离乡，待战后重返家园，其安设之事，也非那时的荆湖那能承担。
一直到南阳陷落后，见淮东军在鄂东地区坚决登岸，在胡文穆的心里，未偿不希望淮东军能将燕胡主力吸引过来，而使荆州逃过一劫。
待到确认燕胡主力在樊城渡汉水，胡文穆才晓得荆州之战，是他逃不过的劫数，这时候才真正下大力度的清野。
只是留给胡文穆的时间变得极为急迫，他本希望荆门那边能挡一挡，能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候，比及不克不及再守时，他才会考虑将荆门的守兵撤下来。
胡文穆没想到荆门侧翼彭湾岭一线的联寨，会在短短一两天时间里陷落。外围防垒的陷落，使得荆门陷为孤城，敌军大规模插进来，甚至还往纵深剽窃长林、当阳、河溶等城，就完全切断荆门的退路。
荆门守军有五千人，还有数万避入城里的民众，但由于胡文穆在要不要守荆门上犹豫未定，留在荆门的储粮十分有限。顾不上进城避战祸的平民，荆门储粮节约一些，也许能供守军吃上一个月。
有一个月的粮不料味着，这不是意味着守兵就能坚守一个月。在燕胡及新附军的血腥屠杀面前，守兵更多的想到：要是不降，守到一个月后就会断粮，到时候再降，满城人都要给屠杀干净。荆门城内将卒的士气之降低，由此可见一斑，究竟结果不会随便一支戎马都能玩出破釜沉舟的经典来的。
年龄时，楚伐巴国，后为治巴国，将巴人大规模迁到淮山西麓的鄂东地区假寓，这也造就蕲黄地区与周遭府县民俗不一，孤立而民风彪悍的特性。
另外，淮山南脉冲山势崇隆，蜿蜒伸展，山形奥折起伏无端，地势险而难攻；层峦复涧，林木丰翳，山中物产丰富，因此而易守。
荆湘流民作乱时，鄂东民乱最甚，在淮山西南麓诸山之间，立寨有四十八座，号称蕲黄四十八寨。后与刘安儿、罗献成并列的七大寇，龚玉裁及自号黑天魔神的陈轨，都身世蕲黄四十八寨。
但经过长达十年的民乱以及罗献成有意使鄂东成为随州外围的缓冲区，蕲黄等地就完全的残破，偶尔有些流民躲在山野外荒山而居，相比之前的人丁茂盛，眼下可以是“千里无鸡鸣”。
以黄州为大营，淮东军主力向西北延伸并呵护侧翼免受攻击的陆路据点：五云寨、石马山寨、塔子河寨、崎山寨等寨，实际上就是在原蕲黄四十八寨残破后的遗址上重新砍木立营而成。
照湖山寨即为进击黄陂的前垒大营。
虞文澄最先率部进入照湖山地区，与黄陂敌将孙季常争夺黄陂外围的控制权，随着后期张苟率部坚决进入，孙季常在黄陂军力处于弱势，不得少完全收缩到黄陂城里固守。
敖沧海受命节制诸将攻打黄陂，将前垒大营就筑在照湖山。
虽名照湖山，实际不过是一座十余丈高、周两里许的土墩，距黄陂城仅五里之遥。
照湖山南面为黄陂境内最大的湖泊武赋湖，从黄州往黄陂的驿道，即从武赋湖与照湖山之间穿过。
武赋湖虽周遭二三十里，湖南面距扬子江也不过十里，可是湖口水面受汉水夹泄下来的积沙淤填，加上汉津、黄陂两地的民众上百年造堤围田，使得进入武赋湖的水道极窄、极浅，但也包管从老龙咀有一条水路能通前垒大营。
由于照湖山与黄陂城相距极近，孙季常站在黄陂东城楼上，能清晰的看到淮东军照湖山大营的清形。以战旗之数粗略的估算淮东军的军力，截止到今日，淮东军进入照湖山大营的军力，就差不多有四万众。
孙季常心里暗骂：淮东能渡江加入的步兵总共也就八万多人，如今已经有一半集结到黄陂的正面，哪个龟儿子黄陂不会是淮东军的主攻标的目的？
心里骂归骂，孙季常手里有两万明日系戎马，罗献成又派偏将马魁雄率一万兵勇来援，归他节制，想着黄陂城里有三万戎马守一两个月，总不会成什么问题。
再西面汉津杨雄有戎马三万余众，工具铁门山钟嵘有戎马四万余众，而孟安蝉及苏庭瞻在石城有戎马两万余，然而穆亲王还将遣一万精锐进赴石城，即使叫淮东军将八万步兵都集中到黄陂城下，也定然不会安心来攻……
而今周繁、田常率部已经合围荆门，韩立、普碣石已经率部绕过荆门拿下荆州北的长林、当阳、河溶，顶天多花一两个月最终攻陷荆州，戎马主力就可以渡汉水东来增援。、
想着只要在黄陂守上一两个月，孙季常还是有信心的——到时候扛住淮东军主力的进攻，论功行赏来，怎么也要比杨雄、钟嵘等人牛/逼很多。
“将军，看淮东骑兵出营似乎是往北面长轩岭而走？”部将纪石本看到淮东军有一支骑兵出营垒，没有直奔这边城池而来，反而黄陂北面的长轩岭而去，十分的奇怪。
“欠好，他们要断我们的粮道，将军快派兵出去！”孙季常的幕僚黄全学是个尖脸猴腮的老秀才，他看到这支淮东骑兵有两千多人，绕过黄陂城往西北长轩岭标的目的插去，下意识的想到粮道问题。
“劫个屁！”纪石本早就看不惯黄全学不学无术，偏要冒充谋士在那里算计，不留情面的道，“黄陂储粮，足用三月，而汉津之粮依赖石城从汉水输来。淮东这两千名骑兵，就算放他们进去，还能叫汉水断流了？他们想要从陆路劫粮道，只能深入到南阳以北去。从方城到南阳运粮，才要走陆路。嗬，那可以百里，不知道他们敢不敢过去？我看，淮东骑兵这是佯动，我们要是出城拦截，就会上当受骗，就叫他们纠缠在城外，而后淮东军主力就会出击来打！当下，我们另外什么都不要顾，只要守住黄陂城是正经。即使十万八万淮东军都绕过黄陂城，我们也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去，石城那边自有戎马拦截！”
孙季常要是紧守黄陂城不出，淮东军是可以直接绕过黄陂城往石城进击的，究竟结果时间急促，物资紧缺，没有体例在黄陂城外围，据险建立足够多的封锁塞垒。不过这样也好，叫孙孙季常有足够的借口，将戎马都集中在黄陂城戍守。
当初北燕入寇中原，在撕开大同防地，但大同等大城一时间难以强攻的情况，选择直接绕过大同城，打进晋北、燕蓟等地。
不过，孙季常不相信淮东军会如此大胆，会绕过黄陂城就直接孤军深入进入荆襄腹地去。
倒不是孙季常认为燕北骑兵就一定比淮东军强，关键还是粮草补给。
昔时燕东诸部破开边墙入寇晋中、燕蓟，在晋中、燕蓟腹地，随便攻陷一座城池就能获得充沛的补给。再者燕东诸部戎马，多为骑兵，活动规模广，行动迅速，不会轻易给那时越朝在燕京的戎马缠住。
而淮东军步营主力想绕过黄陂城直接深入荆襄腹地，自然无法携带大量的辎重，要不克不及迅速攻陷石城、随州等大城，就难以在残破不堪的荆襄腹地获得补给。而淮东军以步兵为主进入荆襄腹地，行动缓慢，容易给在石城的骑兵缠住，一旦随身携带的少量补给吃完，全军都将陷入粮尽路绝的绝境。
故而叶济罗荣等人甚至认为即使淮东军打下黄陂城，林缚都没有可能会派步营主力孤军深入。
孙季常认同部将纪石本的判断，也认为这是淮东军的佯动诱敌之计，他在黄陂城里自然有理由是不动如山。
天黑之后，孙季常在城中行辕里行餐，负责城楼值宿的纪石本突然派人请他过去。
孙季常只当淮东军趁夜推进到城下，换了战甲即往城楼跑去，未见淮东军来攻，看着照湖山标的目的，在月光下，有一支车队出营垒往长轩岭标的目的而去，两列车队绵延展开有三四里长，车队侧翼有三千甲卒护卫……
“淮东军这是要做什么？”孙季常疑惑不解的问纪石本。
“侦骑回来告知，午后往长轩岭而去的两千淮东骑兵，就停在长轩岭西麓，淮东这车队及步兵要是也往那边而去，很可能是要在我们的侧翼筑垒，将黄陂完全的封锁在内线！”纪石本道。
“封而不围？”孙季常更是疑惑不解。淮东军要围黄陂城，在照湖山筑垒就可以了，接下来将戎马推到黄陂城下，挖壕垒墙，就能将守兵完全的封在黄陂城里，接下来再慢慢的打黄陂城。通常的攻城步调，也都是如此。
如今淮东军在离黄陂城五里远的照湖山筑前垒大营，突然又绕过黄陂城，跑到黄陂城正北标的目的、距黄陂城有十五六里的长轩岭去筑垒，就叫孙季常想不明白了——即使淮东军要完全封锁铁门山戎马来援黄陂的通道，筑垒也应该是在照湖山的东北标的目的，而不该该在照湖山的西北、黄陂城的正北标的目的……
“淮东军会不会真的想绕过黄陂，直接孤军深入去打荆襄腹地？”纪石本这时候也不自信起来，料想道，“林缚此子用计神出鬼没，也唯有如此才解释得通。这样淮东军就不消浪费太多的戎马来围黄陂城，就可以在黄陂城北面建立一个补给据点……”
黄全学道：“怎么办才好，是不是派兵出城去，叫淮东军在长轩岭筑不成据点？”
“打个屁！”孙季常摇头道，“我们只是负责守黄陂，派快骑去石城通告一声即是，淮东军要想孤城深入荆襄腹地，以解荆州之围，必定要过石城，那就把这些事留给孟安蝉、苏庭瞻他们头疼去即是……”送死的事情能交给他人代办那再好不过，淮东军一意要孤军深入，兵锋所指，必定锐利无比，要拦截，也应该由守石城的孟安蝉、苏庭瞻负责，他们嘛，追打淮东军的侧后、占点廉价还是可以的。
三更标兵探得的消息，淮东三千步兵侧护一百余乘辎重车，确实是要长轩岭西麓与午后进入骑兵汇合，辎重车停在那里卸下大量的物资，确有另筑营垒据点的迹象。
在孙季常派出信骑去石城标的目的报信后，沾床睡不过一个时辰，就给扈卫唤醒：“淮东戎马往城下而来，似要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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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战黄陂
黄陂城外，军卒如蚁，如潮涌来。＇文字版更新最快到＇
黄陂、汉津两城持久都给荆湖军占有，奢家在上饶战败之后就弃江州渡江北逃，行动之速，出乎胡文穆的意料，故而抛却汉津、黄陂两城，没有来得及对其进行完全的破坏，使奢家获得两座相对完整的坚固城池。
黄陂城给宽达十数丈的护城河环护着，岸边古柳成荫，要不是两军对垒，此时秋阳正好，恰是柳下谈月赏景的良辰佳时。
虽宽阔的护城河给黄陂城提供一道呵护，但同时也限制了守兵出城还击。
出黄陂四门，皆有石桥架于护城河上，这四座护河城桥也是唯有的四条进出黄陂城的通道。
淮东军要兵临黄陂城下，敖沧海即令虞文澄先遣步骑以盾车、偏厢车等战械掩护，进逼四座石桥，将守军封锁在城内。
孙季常原为临清守将，崇观九年燕胡寇边，兵锋直指临清，孙季常一战未打即率部降燕胡。这样的将领应该是十分的脓包才对，事实恰恰相反，孙季常降燕后，在打济南就额外的卖力，甚至身先士卒第一登上济南城头，差点给陆敬严斩于刀下。
无论后面的大同战场，还是率部清扫晋北，还率部随叶济罗荣挺进关中，孙季常都十分的卖力，屡立战功，深得叶济罗荣的信任。
细究孙季常在临清一战不打即降燕的内情，传言称孙季常曾为济南镇将，衔列骑都尉，然而在济南与前鲁王元鉴澄争妾结仇，给元鉴澄寻机报复，差点削职为民，好在军中人脉颇深，但给贬光临清为将，官职连降六级，降为昭武校慰。孙季常因此怀恨在心，崇观九年才投燕胡。
敖沧海也无暇细究这些传言的真假，但孙季常能叫叶济罗荣派来守黄陂、堵淮东军的缺口，多半不会是无能之辈。作为最新投燕胡的新附军之一，孙季常所部也堪称兵甲精良的精锐。
孙季常自然晓得四城桥要是给淮东军轻易堵死，接下来淮东军的蝎子弩、抛石弩就会肆无忌惮的逼进护城河，对城头进行疯狂的压制。
孙季常率部来守黄陂，最先解决的是城中储粮问题，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没有体例在淮东军压上来之前运进更多的物资。一旦淮东军的抛石弩推到护河城前，城里根本造不出什么抛石弩与其对轰。
一定不克不及叫淮东军轻易的将四城桥封死，孙季常一方面将弓弩集中到城楼前，将砖石、擂木堆好，点起柴草将大铁锅里的油烧沸起来，做好提防淮东军直接夺城门的准备，一面下令打开城门，派兵出城，将淮东军从四城桥前逐走。
孙季常在城里也制造了一些简易盾车，叫兵卒推着出城来战，两军就在护城河桥上展开血肉搏杀。
虽出城而战的守兵，能获得城楼上弓弩的支援，但护城河桥的外端，距城楼已在八十步。虽城头的弓弩能射到淮东军的阵脚位置，但力度已，淮东军用盾车结墙，举盾为顶，从城头望去，密密集集的有如鱼鳞一般。
守兵从护城桥出击，接战厮杀，盾抵盾，密集的盾牌抵堆在一起，叫枪矛找不到刺戳的缝隙，抡刀乱砍，双方不竭的有兵卒倒下，但很快又叫后面的兵卒填住缺口。而在淮东军的阵后，蝎子弩以及用样用绞力投射的梢弩，能够将一块块大如城墙、一支支粗如长矛的箭矢、石弹抛射到敌阵之中，这给守兵造成的伤亡更甚于两军接战线上产生的伤亡。
守军退却，淮东军也不追击，侧后的辎兵便能迅速赶上，在护城河桥之前挥锹镐挖掘沟壕，要将守兵完全封锁在内；孙季常只能不断的轮流派守兵出战，还冷不丁派出骑兵冲杀，以避免黄陂城给淮东军完全封锁在里面。
奢家投燕后，奢文庄没有保存，将永嘉、会稽、晋安以及上饶等战事的失利之事，都详细的阐发给北燕将帅知道，孙季常在围打阳信时，与那时的江东左军打过交道，吃过败仗，但对淮东军在攻城战里大规模使战械没有直接而深刻的认识。
倘若淮东军真的有能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将上百架抛石弩逼到城下，那叫淮东军完全控制护城河外围，就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城下指挥战事的是澄文澄，敖沧海陪同林缚站在照湖山的观战台上观战。
长山军第三镇师是上饶战事之后，在赣东抵当军的基础之上，吸收赣东北抵当势力整编而得来的一支戎马，以虞文澄、潘文督为正副制军。
赣东抵当军来源相对复杂一些，有赣州军旧部，有早年从东闽军退伍归田的老卒，不过更多是赣东的抵挡民众，基层武官骨架差不多都是从淮东战训学堂及诸部抽调的江西籍将卒组成，与敌将韩立曾在祁门血肉搏杀。只不过赣州抵当军的人数颇少，到上饶战事后期，也六七千人，在组建长山军第三镇师时，虽然又弥补大量的基层武官，但戎马迅速扩充到一万五千人满编，可以是第三镇师还是一支年轻，没有怎么经历过血战的军队。
澄文澄、潘闻叔等将在黄陂城下打得不急不躁，中规中矩，虽叫敌骑冷不丁的冲杀出来，阵脚有些慌乱，有些不需要的伤亡，但总体还能稳住，配合用盾车、钩镰枪杀敌骑兵。由于护城河桥的宽度有限，哪怕守兵用披甲重骑冲杀出来，一次也只能六七匹战骑并驱而出，只要从正面能用盾车硬生生的扛住，从侧翼还能用强弩封杀。
“传统的筑城再挖城河体例，怕是要淘汰了，”林缚倒不是无意一天就将黄陂城完全的封死，对虞文澄所部的表示，也算满意，与敖沧海站在观战高台上，起城池戍守之事，“挖长壕，虽然增加了一道防御，但也限制还击的通道，失去积极戍守的可能，这有利我们将抛石机直接推进到城下杀敌；不过看孙季常不会轻易屈服，我们要做好打巷战的准备！”
观战台是在照湖山西坡堆土而筑，离黄陂东城战场，也三四里远，居高望下，将整个战场都看在里间。
新附军投了新主子，打得甚是卖命，双方围绕护河城桥纠缠了半天，守兵还在轮番的往外冲杀，没有轻易退却的意思，敖沧海紧蹙着眉头，道：“看来这些狗、娘养的，真以为自己能打赢荆襄一战……”
士气即是如此，一旦有求胜的、获胜的信心，作战意志就会坚定；柴山戎马未出之前，黄陂守兵求胜的与信心显然不会轻易受挫，那就意味着会给强攻黄陂的淮东军带来很多的麻烦，或许真将打残暴的巷战。
林缚道：“重弩、火油罐什么的，都不消省——黄陂之敌既然骨头这么硬，这么难啃，就一定要将他们的骨子打折失落，要挫杀他们的锐气！”
火油罐是纯消耗物，虽闷烧煤的附和物为火油罐带来充沛的原料，但也不是无限量供应。重弩战械的使用，在使用依旧要面临严重的损耗。一部重型抛石弩经常会打出百余石弹就会散架。
黄陂才是初战，要是重弩、火油罐都在黄陂消耗一空，接下来的战事就要战卒用血肉之躯去搏杀——不过话又回来，黄陂一战是要挫敌锐气，一定要打得狠、打得快，待柴山奇兵出击时，将直接打到仇敌的脊梁上，打得仇敌阵脚大乱，淮东军到时候以追歼为主，对重弩的依赖反而不强。
得林缚提醒，敖沧海将传令官喊下来，下令将更多的重弩推上战场，交虞文澄去指挥使用。
这时候高宗庭从后面登上观战台，道：“刚有标兵从汉水西岸回来，看来荆门守兵有降敌的可能……”
“胡文穆优柔寡断，荆门是守是弃，怕到荆门给合围之时都没有一个准主意，哪里能奢望荆门守将有抵死守城的决心？”敖沧海转回头来，对胡文穆也有些不屑，道，“只希望他能把荆州多守几天。”
对荆门守将，林缚不是很熟悉，他本意是直接命令胡文穆抛却荆门，后来出乎种种考虑，没有直接干涉荆门守弃——荆门很可能会很快失守，林缚也没有觉满意外，要是叶济罗荣连荆门都啃不下，荆襄战事倒也简单了。
林缚道：“敌军在鄂东，粮草奇缺，但也晓得先往黄陂填足粮秣；即使铁门山那边，燕胡也赶着送去数千头牛马，叫守军能吃上一阵子；汉津西城紧临汉水，我们不克不及将汉津围死，总能有粮草从汉水补进城去——胡文穆仅给荆门就留下一个月的粮草，想要荆门守兵有坚守的意志，简直很难……”
河南诸地皆残后，燕胡在南线征战的筹粮简直是个难题，不过燕胡，特别燕西诸胡是游牧部落，同时期将大量的牧群往南迁移，在野地牧养的牛羊，也确实替燕胡解决了一部分吃粮问题。
在常人的概念里，胡人牧马，其实燕西胡人在草原牧养更多的是牛羊。
根据军司情潜入燕西的密探情况，在燕西草原，一户胡人五到七口人，经常牧养十数匹马、数十头牛，二三百只羊。
在晋北、燕南以及河南靠近黄河的一些地区，由于人口锐减的关系，大量的耕地给内迁的胡人圈为牧场，胡人役汉人为奴，牧群的规模更大到数十匹马、两三百头牛、上千只羊的规模。
不过整体上，燕胡在荆襄的粮草仍然是处于极度紧缺的状态，需要从洛阳经南阳源源不竭的运粮南下供给才够——抑或强攻下荆州，从荆州城里也能叫燕胡获得大量的补给。
而前期燕胡在粮草最紧张的时候，优先供给鄂东防地，也考虑鄂东诸城寨有给淮东军切割包抄的可能，需要储蓄充沛的粮草。有粮才能叫人不慌，才能叫守兵有固守城池的信心。
“也许叶济罗荣的屠城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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