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魂越妖魔行-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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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牙，选择正式回归黑暗的拥抱！
　　“轰隆……”
　　躁动的雷就像敲疾的鼓声剧烈的打击至妖群每个人的心中，这雷鼓阵阵如雷神的咆哮般震耳欲聋。葬谦循仰起头，可在看向墨色的云彩后不由神情微恸。红色的眉宇皱着深深的痕迹，暗色的瞳孔漾满不甘与悲愤，美丽的唇抿成一条紧密的线。面对阴谋，面对磨难，面对悲伤，他不曾怨恨过任何的人。经历迷惘，经历苦痛，经历背叛，他始终告诫自己要开朗乐观。
　　可是！他在黑暗中摸索，好不容易找到可供歇憩的场所。然而他从开始就知道那份光芒并不仅是属于他一人的，于是他无声的注视着唯一的明亮生动默默的守候。看她挥霍着四处浮动的暗香，看她在黑暗中吸引众人的目光……直至她被许多人包围。但他依是忍受着深切渴望，愿意仰望，愿意无声的支持。
　　然而，现在那份他唯一珍视的温暖快要熄灭。起因，竟然是他！
　　究竟该怎样形容这份愤怒与忧伤？
　　他只知道胸口的窒闷淤塞不畅！他想咆哮怒吼宣泄心中的闷涩，但是他不能！他想追随她跳落，但是他不能！他想除山药获得报复的淋漓畅快，但是他不能！于是，他嫉妒而又不甘！于是，他愚蠢到要利用迁怒和杀戮来解除心中的窒息！
　　断修魂与葬谦循都有把握她不会死，因为他们的手中握有一张王牌！
　　狼族的盟约不属于任何法术力量。然而只要这种力量存在于天地，尽管葬谦循与其相隔天涯海角。他便能通过这种力量救她于水火！死亡绝地，深不见底。没人知道它的底部藏着什么危险什么秘密，没人有机会告诉上边的人们它究竟有多深。若是连葬谦循自己也跳下去，他们必是双亡的下场。那要他谈何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牺牲葬谦循她就能活。只要她活在死亡绝地底，便是掘地三尺，他也会把她再拽出来。断修魂正是打着这主意，对于他来说，光狼的后裔远比不上黑狐的后裔重要。两害取其轻，但如非必要，他也不愿意舍弃葬谦循。
　　断修魂看着神色不甘而痛苦的葬谦循，诡怪的瞳眸闪现着一抹不忍。这是他第一次在对小狐狸以外的人露出善意与关怀，可他别无选择！惯有的冷静算计统统自断修魂的身体间抽离，至深的愤然营造出远比天空中的墨色云彩还要深暗的黑。如同死亡绝地般深不可测的不祥妖气里，掺杂着一丝丝危险堕落的魔气。
　　一瞬间，风云变色，凄风厉厉。
　　“轰隆！轰隆隆隆！”
　　远方的日光竟穿透不过这黑色浓云。雷鸣声越来越大，几乎震动方圆千里以外，然而地面却不见雨滴。
　　“天雷碎空。”
　　随着葬谦循粗沉的语调，数百条庞大而硕长的巨芒落地。白紫色妖芒骤闪骤殒，电柱之辉犹像是天地间的烟火，每一条都激起泥沙飞石。神雷之势不是凡物可抵挡，成片的百年树木翻地而起，一朝尽毁尽丧！与无数妖物一齐被炸成碎沫。
　　“轰隆隆隆隆！轰隆隆隆隆隆……”
　　可偏偏，造成这一切的葬谦循犹若无感。暗紫的眸光止不住的悲哀，宛如造成生灵涂炭的不是他。那仁意的表情仍未在他眼中退尽，右眼中黑莲映彻的冰冷狠残与左眼里的不甘嫉厌变化成诡异的俊野。灿若晨曦般的璀璨明亮，炎如朝夕般的绯艳残紫，无比怪异绝伦的融合出足需仰望之辉。
　　黑暗里，过去的尸牙与现在的葬谦循合而为一，再无须分辨孰是孰非。电光化成光狼荣耀的利牙咬向猎物！而在葬谦循的前方战场，却宛如炼狱般寸土寸焦，再无生灵！
　　绕是山药、宫殒寒灼和荆紫藤三人也算是身经百战，但也不由面面相觎皆是满脸骇然。他们显然没想到暴走的狼如此恐怖，光是一招天雷碎空的群杀法术就引落无数巨雷轰得为数众多的妖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甚至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更令他们深感变态的是，明明杀人伤人的是葬谦循，但他偏偏摆出了一副近乎绝望的受伤表情，竟让人忍不住的同情怜悯。
　　“呵呵……呵呵呵……”一阵略带傲色的笑声促狭而冷漠，幽软的音色就像福音般悦耳动人。断修魂的身影一分再分，转眼间就繁衍出千千万万的他在阵地中自然穿梭。其速度竟比电芒还快上几分！黑色的模糊影子每到一处，所有的妖物都不禁僵住。而身为其像是本尊的断修魂却竟连一动也没有动！
　　但见，嘲解般的笑勾勒在其断修魂的嘴边。他指了指身旁的葬谦循，朝满脸呆色的另外三人说道：“你们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有称号名叫尸牙了呢？”
　　没错！尸牙两字的确意指被葬谦循杀死的人，尸骨上都会遗留深到刻骨的印记。这就像是雷神到访的符号般令黑暗界的人闻之色变。可是尸牙被其称绝情嗜血的狼牙却绝对不是说他常持的刀，而是指这天空之上的无数电闪锋芒！
　　光狼的牙，被其誉为黑暗中最绚烂的花火！这一点自使至终无人可以质疑！
　　“有点不对劲……那些妖怪不会逃吗？为什么都僵站着不动分毫？”宫殒寒灼半愣着，喃喃自语。“局势已经很显眼的放在眼前。根本不用我们插手，他们两个变态加起来就足够让无常的手下有来无回，实力根本不是相差一个等级！”
　　“他或许在用了什么秘术。”紫眸追随着断修魂的化外分身飘忽，山药不由看得有点痴醉。即使是分身表现出的战斗技巧都可称为完美，尽管山药从来不盲目崇拜别人，断修魂表现出的高手风范却使他产生一种敬佩之感。
　　“白痴，把妖力集中在眼部看。”荆紫藤正眯着眼看得津津有味。忽而闻言，也暂忘前怨的提点，但嘴巴上的说词仍然可谓相当精准毒辣。“你们两个一定是走了什么狗运，炼化了其他妖怪的内丹才获取万年的道行吧？怪不得啊……”
　　山药皱眉，宫殒寒灼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拉住他。前者往后者望去，却见后者轻轻的向他摇摇头。两人这才凝聚一点妖力集中在眼间，随后明显吃了一惊。
　　椭圆型的淡黑色妖气忽隐忽现的包围住整个战场！甚至每只妖物身间都燃烧着黑色的焰！
　　“好强的精神力场……”宫殒寒灼支腮思忖。猩红的眸光掠过质疑和错愕，但因为被其隐藏的很好，所以就连山药都没看出来。半敛着眼瞳，狭长的眸子间射出两道锐深狡黠的光。尽管从刚才他就一直有种大胆的假设，但宫殒寒灼仍然显得较为冷静的问道：“能施展精神立场的法术，我想这是媚术吧？”
　　“你想问是不是我给你们下达了幻术嫁祸给小狐狸吧？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呢？”他懒懒的摸摸后脑与颈脖，动作甚为撩人邪媚。断修魂侧过脖子，朝宫殒寒灼鬼魅一笑。“我偏不告诉你们。最好，你们永远在猜疑不定中渡过……这可远比其他惩罚更能使你寝食难安呢！宫殒寒灼，你说是不是？”
　　闻言，宫殒寒灼的笑依旧如常，但心里却更为不好受起来。若是他的料想没错，那他们的确是错怪她。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开脱之词？纵然无奈，但宫殒寒灼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无常交待了他们与她认识的资料，但唯独缺少他们是如何失去记忆的。无常自然无法言明他们当初的心理转折，这一切在宫殒寒灼看来自然是非常合理的。
　　就紫血镯与血濡环在她身上这点来看，他与山药以前的确可能对她抱有极特殊的好感。但从其无常的言词旁敲侧推来看，她又的确很有可能因为不满他们的态度或者根本厌恶他们而在夺取两人的本源后逃走！
　　何况，光狼和断修魂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站在宫殒寒灼的立场，他这样认为无可厚非。山药与宫殒寒灼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个猜测！若他们真对她动过凡心，而她竟然敢欺骗他们后把被抹去他们丢掉森林里，甚至一点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越思考便越觉得的不悦的宫殒寒灼握紧拳头，猩红的眸闪过一丝愠怒。高傲如他们，这要他们如何去接受如此的现实？本想捉走她并好好教训她一顿，没料到她却为救葬谦循而宁愿落下死亡绝地。两相比较，这叫他如何吞下这口气？
　　但是，心中隐泛的不安却慢慢加重。宫殒寒灼猩红的眼瞳荡漾着迟疑，他完全再无看葬谦循与断修魂发威的兴致。宫殒寒灼闭上眼催动起血濡环连带的法术，操心起她的安危。如今，若他想搞清事实。唯有把希望寄托于她身上了。
　　别死，小狐狸……
　　内心的深处，他于不自觉中暗暗焦急，犹如镜面的心湖龟裂出一丝丝细小的缝隙。

　　62章、死亡绝地

　　宫殒寒灼再次睁开眼瞳，猩红的色泽越显浓艳。他的眸眼似血，触目惊心。
　　滚滚惊雷哀鸣的声音响彻寰宇，奏响着凄绝的哀音。在葬谦循与断修魂的面前，那一片惊天动地的残凉景致震魂且迷离！
　　焦黑的土壤冒着渺渺白烟，炭灰满布其间。原本在林中安衍生息的动物跑的跑，死的死……浓黑色的树木四散倒落于荒废的泥沙表面，方圆数十里内寸草无生！远处的森林里还有蔓延过去的火焰肆意凌虐，数多妖物被打回原形苟延残喘的挣扎着，他们的身体大多皮开肉绽，血水流淌，但瞳仁间却反射出极端恐惧的光辉。
　　数百名单薄而削瘦的身影或站，或蹲，或漂浮于半空。他们神色迥异，但每个表情都不约而同的栩栩如生，仿若他们每个都有生命，都是独立的个体。深色的魔炎环绕在这些身影的表面，犹如代表死与亡的阴魂带着诡谲的咒怨以嗜杀残酷的姿态屹立在众生眼前！
　　死亡绝地边，断修魂迎风独立。黑与白的妖发凌乱肆飞，荧色的眸彩泛着诡冷邪懒。然后，他云淡风清的勾起唇畔。他瞥了眼葬谦循，美丽的唇线一张一合。“尸牙，你想放过他们么？”
　　“丧失道行的他们，回到无常身边也不过是死。”葬谦循牵起淡讽的笑，“与其痛快的杀死他们，不如放任他们体会无助的绝望。”
　　“那些妖物，没有被我玩弄的价值。”断修魂叹息似的嘤咛，抬手的一刻。数百名与其雷同的身影分别行动，他们游刃有余的穿梭于还没死透的妖物身边，每到一处都惹出一起死亡。他柔如清泉的嗓音轻轻的念着句子，语调中却有不容转圜的绝断。“毁了他们的修行，他们还是能重头再来。如果尸牙你是要他们生不如死，那……我就斩草除根，要他们魂飞魄散！”
　　断修魂从没有获得过一个固定的称号，这并不是代表他不够强。断修魂在行驶任务的过程中双手从未染血，这并不说明他不会杀人。断血修罗断修魂，殉身于他手中的亡魂不计其数。除了他，再没有人能于弹手间吞噬魂魄，令其死者永世再无投生的可能！
　　葬谦循一语未发。若非无常的手下前来搅局，就算他一时间找不到机会夺回小狐狸，最起码她也不会坠落死亡绝地生死未卜。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心情去顾及那些妖物的下场，当然也自是不会有什么同情和怜悯的成分在。转动眼珠，暗紫色的瞳仁在瞥见山药与宫殒寒灼时变得深暗阴霾。但霍然间，葬谦循脸色丕变的往死亡绝地冲去，却被断修魂抬脚踢了回去。
　　“走开！”
　　“你应该清楚的知道如果你再跳下去，她连最后一丝活的机会都没有。”断修魂冷冷的说道。
　　“断修魂！你给我让开！”葬谦循仍不死心的再次冲了过去，但每一次都被断修魂挡住。他脸色灰败而焦虑，愤慨与燥感终于无法抑止的爆发。电芒击向断修魂所在，后者轻易掠过，并再次成功截止了葬谦循的俯冲。
　　“我感受不到墨的存在！”被数次制止，还被断修魂用媚术定住不能行动的葬谦循纵使是拥有再好的气度都忍不住咆哮。“断修魂！解开你的法术！”
　　“你现在需要冷静。”压根不吃他这套，断修魂转而向宫殒寒灼求证。此时的断修魂表现的极为镇定，但眼底显而易见的忧然眼波却出卖了他。“尸牙所说是真是假？你应该能用血濡环上的法术得知一二吧？宫殒寒灼，你最好不要让我用强硬的手法逼问。我现在没有心情和耐心。”
　　闻言，宫殒寒灼虽心生不悦，但他非常识时务的没有表现出来。更没有妄想逃走或者采用药物手段让断修魂倒下，因为他并没有全然战胜断修魂的把握。“我刚才就试过了，葬谦循所言非虚。她就像是突然消失一样，再也感受不到她身体的状况。”
　　“我也感应不到她的位置。”山药合上眼也试了试，少倾后追加道。连擅长追踪术的他也如此说，表示她真的消失于这茫茫天地间！
　　天际微亮，墨色的云雾不知何时已散。清晨的微光笼罩这片土地，沉重的默然氛围凝固空气，显得尤为阴霾。高亢宏亮的鸟吟声由远及近，远处的森林间跃跳出数群纷飞的小黑点。待到黑影渐近，荆紫藤舔舔嘴唇，深粉色的潋滟明眸不由藏着一丝垂涎。
　　“呦！我好像来迟一步啊！”一只绯鹰啧啧有声的望着荒凉的土地。千里略显犹疑的停靠在断修魂的肩膀上，却被后者一弯腰躲了过去。无奈的他只好扑腾扑腾翅膀在空中停顿了两下，转而飞停到葬谦循的脑袋上。“耶？看看这熟悉的温暖鸟巢？不是我最喜欢的尸牙号吗？”
　　鸟爪在葬谦循的脑袋上跺了两脚，非常习惯的欺负起无法反击的葬谦循。千里四处张望，在发现众多尸体的死状后不由哆嗦两下。一只用力想要往下踩的鸟爪突然抬高，弯弯的鸟嘴往其爪间啄了啄后，小心翼翼的放下。暗自松口气的千里尴尬的说道：“这里的气氛怎么如此阴沉？难道大家都不欢迎美丽动人的我吗？”
　　跟在千里身后的鸟妖们脑门上出现一团黑线，开始为不知死活的千里暗中祷告。众人的眼光非常一致的看向断修魂，对他们的堂主采取无视制。
　　“他是收到碎星遥的飞符，前来增援的。”断修魂朝葬谦循歉意的笑了笑，看上去极为真诚。当然，如果他没有说出后半句的话。“可惜，他来得很慢啊。无常的手下都被我们解决掉以后才出现，巧合的都让我以为千里是故意来晚的。”
　　“修魂！你可不要侮蔑我啊！”千里大惊。他拍拍翅膀绕到断修魂面前，“不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啧啧，无常的手下竟然都被你和尸牙联手给一锅端了？”
　　周围再次冷场。
　　就在千里带来的帮手们暗骂自家老大哪壶不开提哪壶时，被阴暗气氛缭绕的断修魂一手支着下颔说道：“刚才下手太不知轻重，我忘记留下个活口给无常托信要他洗干净脖子等我……千里，我现在要找个妖怪。你反正也带来了帮手，不如帮我去找他吧。”
　　“找谁啊？”
　　“更辰之神，曲韵绝。”
　　断修魂的话音刚落下，千里还未来得及发表什么意见。但瞧断修魂的眼光已注视于远处，所有的分身霍然凭空消失。他轻浅的勾起唇，喃吟道：“看来他已经先来找我了呢……”
　　垦荒的地域边远，模糊不清的字句响彻于天地间，为其染上浓浓的悲凉。
　　“天也空兮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悠远的沉音无喜亦无怒，但似乎带着某种凄然的押韵曲调。
　　“日也空兮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
　　委婉的歌声弥漫于这片地域，引起有心者侧然迷思。
　　“金也空兮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权也空兮名也空，转眼荒郊墓一封。”
　　那声音似是吟唱，又像是低诵，伴随着晨风飘近清晰——
　　“亲也空兮友也空，黄泉路上无相逢。对也空兮错也空，是非难解如浮途……”
　　宛如喟叹的男音里有份不易察觉的惘然，语絮不休空洞与茫然。忽而宏亮高歌，忽而浅诉低叹。
　　“爱也空兮恨也空，多少恩怨醉笑中。命也空兮运也空……魂也空兮梦也空……”
　　然而当男子进入众人的眼界时，歌声再不响起，余韵缥缈耐之寻味。男人头带顶笠，一身蔚蓝色的尘衣朴素至极，虽不至褴褛却似乎风尘仆仆。他背上有一把银色古琴，步伐迈得极慢却又在转眼间就抵达众人眼前……
　　“你来了。”断修魂漾起慵懒的笑，敛眼沉思。
　　“我不来，你也会找我。”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沉，语调更是平静无波的沉稳，却像编织着奇异的音符般带着令人舒爽的魅力。“并非我想来，而是我明白若不来，你会让我过不安宁。”他的用语相当无奈。与此说的同时，语调却不曾起过一丝波动。古井不生澜，恍若死水般的沉谧。
　　千里以其极为诡异的目光瞟了眼宫殒寒灼几人，其中包括葬谦循。以他的八卦程度……呃，是灵通的消息脉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此人是谁。鸟眼看了看疑惑的山药和宫殒寒灼，平静的荆紫藤和略显分神的葬谦循。千里咳嗽了两声，成功吸引到众人的注意。“更辰之神曲韵绝，闻名遐迩的七名异妖中最神秘的其中一位。有关你的资料可是连我都调查不出来，着实曾让我费过不少脑筋啊……”
　　那也就是说，他是小狐狸的夫君候补之一喽？
　　同为七名异妖在内，山药和宫殒寒灼不由对这带围纱的家伙投以审视的目光。但断修魂与曲韵绝的关系仍被几人留意着，千里更表现的格外殷切与好奇。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飞到曲韵绝面前，“请问你的年龄？身高？体重？三围？方便的话，可以让我瞻仰一番你的容貌吗？当然不可以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想知道你真如传闻中能知命改命吗？那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我的真命天女在……”
　　千里的话说到一半，绯鹰就被断修魂的黑色妖气拍飞。后者看也不看他的哀怨表情，简单直接的代替曲韵绝拒绝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倒是荆紫藤绕有兴趣的看着绯鹰和众鸟，漠然的眼珠闪烁着阴冷贪婪的目光。
　　“既然你来了，就应该知道我这次要问什么。”
　　“是的，我知道。”
　　“那你的回答是？”
　　“你们要等。”
　　“死亡绝地里有没有危险？”
　　“对你来说有。”
　　“对我有危险？你是指什么？”断修魂皱着眉，因为他发现男人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意喻不明。他留了个心眼，犹豫少倾，他的眉眼中漾起深深的孤寂与哀戚。“她……还活着吗？”
　　男人透过薄纱环视着所有与小狐狸有关之人的表情，少倾的沉默使他们屏息。曲韵绝沉缓的嗓音里侵驻几分无奈与几分惘然。“她会活着回来。可是你们要小心，我只能言尽于此。”
　　山药望着深暗的死亡绝地。凤眸间仿佛浮现起她的笑脸，“那里……究竟有什么？”
　　“那里……”曲韵绝侧过头往死亡绝地看去。“有我无法问卜的存在。”
　　“你早就算出了我的打算？”桃花眼略眯，断修魂握紧拳头，居高临下的望着死亡绝地深处。诡怪的眼瞳似乎宣诉着某种坚毅的决定，见曲韵绝也不回应，他忽然懒魅一笑。“有时候，我真觉得放你活着是种错误。”
　　“你也该明白，我对你没有任何危险。”曲韵绝仿佛早知道他要做什么般老神在在，就犹如一座千百年屹立不动的山。任凭风吹雨打，四季流转，依旧不变其一丝一毫。“所以，请耐心的等待一些时间。我保证她会活着回来，在此之前请不要把你的愤怒转嫁到任何人身上……败玉少主。”
　　在曲韵绝吐出最后四个字时，黑色的妖气猛然增强。深邪而不祥的气弥散在空气里，使在场的众人暗自心惊。修长的指遮覆住他的眼帘，妖瞳绽放出冷邪魔魅的深恶险诡。断修魂，他笑了，笑得凄绝自嘲。有股深深的冷讽意味在他嘴角泛漾，造就触目惊心的黯然寒魅。“很久，不曾听到别人这般唤我了呢……”
　　“好，我答应你。不派分身潜入那死亡绝地惊动你无法估算的存在。但……”危险的妖气以断修魂为中心丝丝点点的泄漏，缥缈而寒栗。他说，“倘若三日后，她没有回来。夜雪门，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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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绝地底，碎落的嘤咛声响着。
　　她尝试动了动，但身下传出一声抗议的痛吟。这时，小狐狸感到浑身的力气仿若被抽尽。零碎的记忆浮现脑海，她想起先前还处于坠落状态的他们似乎撞入了一个未知的结界。那股力量非常奇特，仿佛抵消了他们下坠的重力。但是，却也榨干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疲惫的眼睛，张开一条缝隙。酸痛的肌肉禁不起一丝一毫的移动，小狐狸吃力的喘息着，眼瞳在第一刻警戒的打量着这片死寂的领域。周遭是完全的静谧，幽蓝的磷光悬浮于半空游弋，犹如不逝的阴魂般飘荡。森然的骷髅骨散落在她与碎星遥的身边……
　　小狐狸转动眼珠，下一刻却惊恐的睁大双眸。
　　这里根本看不见地面！唯有堆积如山的骨粉与骨头填补于此。宛若坟场般的景致，使她背脊发凉。星星点点蓝光漂移，隐约映彻着繁多如海的骸骨。那些骨头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普通的牛狼蛇虎，而更多的却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庞大骨骸！
　　死亡绝地里弥漫着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