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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魂越妖魔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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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骂街般的姿势连续维持了数分钟，小狐狸总算把心中的郁闷发泄完。最近可谓过得惊心动魄，几乎每每都遇到生死考验，小狐狸也难免有点心烦意乱。
璃隐寐的身影忽地窜到他们身边，两只手掌分别搭上他们的肩膀。趁着两人呆愣的刹那，笑眯眯的说道：“年轻人，我们去闯关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祭台里耀眼的红光立刻消散。
小狐狸和碎星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就错愕的察觉三人的身体正在往下陷落。对于这番异像，已经显得有点麻木的小狐狸，麻木的想着：为什么我觉得色魔说话的口气简直就像是“我们去野餐吧”……
璃隐寐向她挑挑眉，小狐狸顿时满脸汗然，她差点忘记色魔是能读到他人想法的变态。
直到三人的身体完全没入祭台。小狐狸这才想起被困在储存袋里的涅泉，再次向璃隐寐求证他们所处的位置，她才敢将闲的快要种蘑菇的涅泉释放。
那高大威武的人一现身，鬼魅的琉璃双瞳在与璃隐寐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他们两人各自往后退了步，显然是为对方的“存在”深感意外。涅泉拢了拢眉，眉宇间映彻着丝惊讶和嫌恶。璃隐寐的动作则夸张许多，他一惊一乍的抬头大叹：“苍天无眼啊！老天你为何还要让我瞧见这说不清是什么玩意的泥鳅变态？”
涅泉递去两把眼刀，神色冷淡。璃隐寐收起浮夸的表现，淡淡的盯住他。
就在小狐狸和碎星遥猜想他们可能要大打出手时，璃隐寐“咻地”窜到涅泉身旁，显得格外开朗的拍拍涅泉的胸膛，用颇为自来熟的语气调侃道：“呦！老相好啊！好久不见！讨厌啦，你不会认不出人家吧？当年杀千刀的你可是追了人家几千里远，粗霸的根本不顾及人家的意愿就强迫人家……”
小狐狸的脚软了软，碎星遥正巧扶住她侧倒的身体。他们敏锐的发现涅泉的嘴角抽了抽，胸膛起伏的速度越来越不规律，额边似乎有青筋在跳动。
璃隐寐仿佛毫无所觉，继续用力猛拍涅泉的胸膛。表情一点也没有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的迹象，反是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意味，甚至极是自在的和涅泉哈拉起闲话家常。“我说泥鳅啊，你怎么会随着这两个年轻人一起进来？当年那个自称是龙的家伙可是让我印象深刻啊！百万年来，人家为你日思夜想也不见你进来陪陪人家，搞得人家整日怀疑你是谎报身份蒙骗善良的我。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就坦诚点吧，人家是不会笑话你的，实际上你的本体其实是乌龟对吧？呵呵呵呵……”
哇！色魔暗骂泥鳅是缩头乌龟耶！他连续提到几次“当年”，想必这些年色魔过得是相当憋屈，璃隐寐对当年的事也必定相当介怀。小狐狸暗自咋舌。她与碎星遥对望一眼，两人的眼里抒写着有趣的意思。
碎星遥朝小狐狸挤眉弄眼，示意她涅泉会忍不住反驳。小狐狸摇摇头表示我不相信，惹得碎星遥挑起眉。后者伸出食指在小狐狸面前晃了晃，摆出个“1”的手势，接着指指自己的嘴巴，最后还给以挑衅的目光。
小狐狸先是翻翻白眼，随后压低声道：“一个吻就一个吻，赌了！”
赌约成立，仅仅是两三秒的时间。两人极有默契的将视线转移到唠叨着的璃隐寐身上，眼角的余光瞟向一言不发的涅泉。
“本来聪明的人家已经确定你是乌龟，可见到你后突然又发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泥鳅，你怎么把壳藏起来了？”
毒，好毒。碎星遥眯起眼，自愧不如。不过，他的嘴角泛起胜利在望的微笑。因为，他觉得涅泉快要忍不住了。不负他望的是，涅泉果然哼然出声。
“聪明？善良？说谁？”凝冷的语调淡缈无情。涅泉微扯唇角，牵起讽刺的笑。聪明或许还与他稍稍沾的上边，但善良？璃隐寐难道真当自己是拯救苍生的仙灵？
“魔就不能心存善良？”璃隐寐当然清楚涅泉话里有话。他摊摊手，无奈的说道：“像蛇的玩意果然与我天生八字不合……罢了，老泥鳅既然也在闯关就姑且算你一份，到时若逃出去别忘记你欠我份人情。”
涅泉不可置否。
金棕的眼危险的眯紧，璃隐寐不爽的问道：“不同意？那你进来干什么的？”
两把冷冷的眼刀飞去，涅泉寒声寒气的答曰：“探险。”
顿时，璃隐寐哑口无言。小狐狸和碎星遥面面相觎，捧腹大笑。璃隐寐瞪他们两眼，表情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般娇憨焦急。小狐狸和碎星遥第一次觉得死亡绝地里或许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微感焦虑和紧张的心情就在色魔和泥鳅的唇舌交锋中消声匿迹。
“听着，封魔地带内部有五只魔镇守。魔道六途，除去有一个我没见过。剩下四个里边有三个相对都比较好相处，另外那个就是我没有闯过去一关，希望你们中没有人接近的道……”返过神来的璃隐寐撇撇嘴，嘟囔着：“跟我来。”
几人跟随他折转，红芒渐散，他们来到一处灰色地域。当璃隐寐的脚步踏入时，整片地域蔓延起灿烂灼目的暗金色泽。他们眯起眼睛，严阵以待。但听璃隐寐低咒了声，朝涅泉怒目视之，哑声哀鸣：“死泥鳅！你的功力竟比我高？！”
涅泉淡淡瞥他一眼。唇角微掀，露出一抹冷嘲的笑。像是在道：还用说吗？
“完了，完了。苍天啊！你用不着这般与我过不去吧？竟然让我抽到签王？”璃隐寐捶胸顿足，哀声呻吟道：“死泥鳅，都是你惹出的祸。”
这边小狐狸听得不甚理解，倒是碎星遥略一思索就猜得八九不离十。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魔的出现都是按道行高低的次序和修行方式来区别。起初，碎星遥的道行较高，以他的性情和追求又与情魔有相似之处。也就是说，碎星遥和小狐狸率先巧遇情魔璃隐寐并非是老天帮忙，这得归功于碎星遥本身。
暗金的光亮起后，又开始闪烁着如太阳般的金色光辉。它们布满四面八方，在广阔的灰色地域里反复交错着神圣和昏黄。然后，那些光源构成海市蜃楼般的虚幻景致。灰暗撤离，辉煌亘古不褪。金光闪闪的殿堂雄伟无比，黄水晶般橙黄透明的高耸巨柱整齐肃穆的竖立着，梁、墙、扶、柱间都镌刻着不知名的野兽图案，拥有各项玛瑙翡翠点缀的建筑物显得更加奢华，堆积如山的财富像是赤裸裸的美女在勾引着贪色的恶棍。
没错，碎星遥此时就像是那个恶棍。只见他的目光有点呆滞，显得无比垂涎。小狐狸看到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爱钱的老毛病又犯，也指望不上他了。黑瞳调转视线，期待的眸子在接触到璃隐寐和涅泉后霎时冷凝！
且撇开双眼冒金星并拿脸去磨蹭水晶柱的璃隐寐不说，就连以冷俊为特色的涅泉都直看得发怔，显然也有大范围搜敛的欲望。小狐狸揉揉太阳穴，叹出一口长气——如今她算清楚情魔为什么没闯过这关，君子爱“财”若渴啊！
“都给我住手！”河东狐吼。小狐狸忍无可忍的咆哮道：“色魔，把你的脏脸给我从柱子上面挪开。石头，你流下的口水都快成瀑布了。还有泥鳅……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往口袋里拽得那两把金子！”
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小狐狸不是没听过，毕竟涅泉也被困在死亡绝地相当多年，见猎心喜之情她当然能理解。晶妖的习性她早就知根知底，敛财的特性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但是……死色魔竟然表现的最不济！到底是她太有定力？还是他们一个个都太久没看见过钱？
低低的轻笑响起。诱得所有人都一震，他们都看了看彼此。然后，众人有志一同的将视线移向殿堂内的最高处——那有一张纯金属的宽椅，椅背与扶把间都雕刻着精细繁复的图案。气宇轩昂的青年斜倚其间，淡金的发编织起流畅的粗辫垂在椅边。他单手支撑着左半边脸颊，狭长的眼眸正敛着，流泄着古怪的暗金光灿，低低的笑声正是从他紫粉的薄唇中溢散。
这是一个很俊美的青年。
他的俊美如同殿堂里的财富般耀烁着金光，但也同样带着不可探知的危险。
淡漠和温煦，清冷和混乱，纯净和凶恶，高洁与堕落同时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的笑声，莫明的使人极不舒服。
“我叫东宫镜流。”他敛着眼的动作依旧持续，不曾抬眸，亦无波澜。
“魔道六途中，破灭道。”淡淡的字句宣诉着平定的陈述。他像高高在上的神祗腾越九天，以优雅俯瞰的姿容蛮横的阻挡在他们面前。
“为毁灭和破坏诞生的先天魔族。”终于，他抬眼，但眼光依旧这么的淡，淡到仿佛不把任何东西看进眼底，包括他自己本身。但是，凛冽缥缈的凶恶之意如同处于深渊的恶鬼幽吟。“他们都叫我绝魔，断情绝爱是绝我。”
除情魔外，三人皆被震慑，尤其以碎星遥为最。璃隐寐眼睛一瞟，拿眼白看他们。尽管璃隐寐没什么好气，但仍明白他们的震惊不是没有理由。
传说，先天魔的产生是源于天地间的负气。阴阳生死相辅相成是为正，繁生日月，形成金木水火土，造就万物千姿百态。天地间的怨念为负，凶戾邪欲皆为无形无态。
先天魔族，与异妖的生命形式类似。同样都是由无生命体进化成有生命体，区别在于后者大多为纯净的能量体，而前者却是由古怪的负面能量体构成。严格的说，唯有范属金木水火土五种能量的异妖与先天魔族最为相似。相同的只是无中化有，相同的只是由无肉身凝练成肉身。可是，先天魔族比异妖更为罕见。即便是栖息着各种魔类的魔之国里，先天魔亦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千万年来难见一例。
千万年前，妖魔大战两国死伤无数，可谓两败俱伤。当时，妖之国倾巢而出。魔之国却没有一个先天魔族参战，其中包括由妖、仙、神、灵堕落成魔的各种魔族也未参与那次战争。魔之国大致分三种魔类，先天魔族，堕落魔族，本土魔族。数目和少见程度按照由前至后的顺序依次排列。本土魔族与普通妖类酷似，但由于生态环境极其恶劣，修行和存活受到某种局限，达到中上游者亦在少数。
换句话说，魔之国六位领主的力量也不过位于整群魔类的中上游。但就是这股中坚力量融合于一起，还能与妖之国一较长短。若非当年有鼎盛一时的黑狐镇守，今天的妖之国早就不复存在！
只要是先天魔族，就注定一生孤独。
只要是由神仙妖灵堕落成魔，就注定有一段不堪回首伤心往事……
那些名义上的同类非但不是他们的归处，反是极力想铲除他们的死敌。魔之国内，争斗不断。所以多数上位魔族都选择隐姓埋名，就让那群不知天高海阔的家伙们斗着吧。反正，不过是名义上的同类生物。先天魔族和堕落魔族都抱持着这样的心态占地为王，荒度千年万年匆匆岁月，偶尔扰乱世间那一池春水，让天下变得更为混乱。
璃隐寐笑着，笑得媚意横生，如春风拂面。但他，千万年前不过是名小小的妖族。
魔道为痴，痴者入魔。
魔道六途中，曾有人说过璃隐寐是痴者的表率。与他们背道而驰，所以他便保璃隐寐一命。将来如有机会，那人要亲眼见证情魔的道。
暗金的双瞳在看到璃隐寐时，顿了顿，稍后继续敛眼幽思，东宫镜流的神情有点迷乱，嘴中却是清晰的问他：“你为何来？难道还想来送死？”
璃隐寐摇了摇头，颇为奸猾的说道：“若人家说自己是来旧地重游，你信吗？”
“呵。”温润的笑声使人联想起玉坠的碰撞声，清脆，温润，又淡定。但笑声中不含有任何起伏，不蕴藏任何真诚。东宫镜流未有所觉，这模样不禁让其他人升起股头皮发麻的凉意。半晌后，他淡淡的续道：“幻境里的东西，何必留恋？”
他一招手，璃隐寐抄在手里的珠宝凭空消失。后者咂咂嘴巴，懊恼至极。
见状，小狐狸忍笑。被绝魔引起的局促不安，迅速消弭。她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既是如此，那就快意恩仇，潇洒畅笑，痛快痛哭！
她执剑的手轻轻颤动着，平静的心湖荡泛异样的涟漪。她想她是疯了，否则不会为现在的情况而满足，还有某处隐约带着战栗的朦胧。小狐狸如夜的眼瞳低敛，艳瑰的嘴边划开绝美的唇弧。她笑靥晏晏，那夺目的暗凝成最纯粹深幽的光彩，让一切绚烂刹那间如尘埃黯淡！
碎星遥望着她，眼含一点点的诧异和了悟。
璃隐寐也望着她，就连注意到她笑容的东宫镜流和涅泉都瞧着她。
三双美目都在看她，众目睽睽下的她如同被众人簇拥瞩目的唯一光源。
时间好似过得漫长，她缓缓的环视着他们后最终将视线定在东宫镜流脸上，小狐狸张合艳瑰的唇呢喃：“我们不是来送死，而是为了活而战！”
闻言，东宫镜流依旧敛眼，笑着。
涅泉的冷淡的眼光减灭几分。璃隐寐和碎星遥互看一眼，随即各自失笑。
“竟然被个小姑娘领先发表战前宣言了……”璃隐寐率先站出来，金棕色的琥珀媚眼蕴含着坚定。他撩了撩前额的散乱的刘海，眸珠紧盯着东宫镜流。璃隐寐说：“我来让你见证我的道！”
百万年前，有人保璃隐寐一命。
东宫镜流，就是那人。
69章、封魔地带（四）
东宫镜流保持缄默。奢华的宝物隐隐发颤，仿若蛰伏的恶灵般蠢蠢欲动。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冰冷的双目里泛滥着混乱的涟漪，那似乎是种犹豫和挣扎。然后，他的视线落到小狐狸的身上。连带，她手中握住的剑。
宝物发出的颤声，渐灭。东宫镜流淡淡的瞧着小狐狸，可眼光又似是没有在看她。他的沉默使他们暗自紧张，没有人能质疑绝魔在这场战斗里拥有绝对的主控权。出乎他们意料外的是，东宫镜流并无攻击他们的意愿。至少，现在看起来是没有。
“破魔命……”东宫镜流念着，语气里有着思索。霍然间，他唇边的笑意更深，眼瞳里掠现一丝诡谲的亮光。他由坐变站，神情除去混乱还有显眼的异样。众人甚至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东宫镜流就已达至小狐狸面前。
凶恶的气息使道行最低的两人被震慑。离得绝魔最近的小狐狸甚至一动也不能动，浑身就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桎梏住。她知道，那是绝魔的气息已锁住她的。
涅泉和璃隐寐都能动。可是，他们听清了绝魔的呢喃。于是，他们没有妄自行动。甚至连彼此的神情都透着一丝诧异。碎星遥想动，但是被璃隐寐拉住了。后者给前者递去一抹放松的眼色，琥珀色的眼光似乎蕴含着算计的色彩。
白皙的手指伸出，温和的迫使她面颊朝上。漆黑的眸眼对上暗金色双目，小狐狸除去淡漠还有茫然。巨大的空白占尽她整个脑海，小狐狸的心底竟无法涌起反抗的情绪。
“真的是破魔命……”平定的语气酷似叹息，又宛如质疑。东宫镜流注视她，漠然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看穿。沉默少倾，他敛起眼，淡淡的微笑。然后，再开口朝着其他人说话时，就像是吩咐着自己的仆人。东宫镜流说：“这个，我要了。”
璃隐寐见碎星遥想阻止，立刻上前蒙住他的嘴巴，压根不顾他的抗议。涅泉皱起眉回想着什么，宽敞的殿堂内气氛霎时显得无比诡怪。璃隐寐率先打破沉闷，仗着自己与东宫镜流颇有交情，便问：“绝魔，你是如何得知她是破魔命？”
“邪魔告诉我的。”东宫镜流卖情魔一个面子。
“原来是他。”璃隐寐恍然。他察觉碎星遥疑惑的目光，随即压低声音解释道：“魔道六途中的一魔。虽然邪魔比绝魔好说话，但前者却是我最不愿与之打交道的……”慢慢地，璃隐寐的媚眼里掠过几分怔默。他像是回忆起什么，神情蓦然变幻出几分嘲讽。魅野的嘴角突兀的划起冷笑，“其实，我与他也算是同病相怜啊。”
碎星遥没有细问什么。现在，他担心的是绝魔究竟想对小狐狸做什么。趁着璃隐寐游神那会，他冷静的拉开璃隐寐的手。璃隐寐的眸光闪现一丝异样，他没有阻拦，任由着碎星遥启口把话说完。碎星遥漠然的说道：“涅泉，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是……你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时限是永远！”
涅泉冰冷的眼光似是要把碎星遥刺穿，后者坦然无畏。琉璃色的眼显得阴冷古怪，没有人清楚涅泉在思索着什么。但听他不以为意的说着：“看来，你还爱占便宜。”
银眼森然的看着绝魔，碎星遥努力抑止心中的冲动。这并非是他懦弱，而是他明白自己与绝魔正面冲突绝对讨不到便宜。于是，面对涅泉言语上的刁难，他大言不惭的说道：“现在，你不会再以为我是被人踹下来的了吧？”言下之意，他可是很会替自己的小狐狸打算。
涅泉没有反驳。璃隐寐倒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般狡诈，他玩味的调侃：“我相信你不是被人踹下来的。但我更相信你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情时，就盲目的跟随冲动跳下来的。”璃隐寐收回自己不小心按在碎星遥胸口的手，拍拍后者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刚才可不是有意使用读心术的。
涅泉与璃隐寐上前几步，潇洒挺拔的背影如大山般挡在碎星遥面前。配合上或是怡然自得或是冷淡镇静的神情，端是俊挺迷人。可是碎星遥非但没有闲暇欣赏，俊颜反是幽魅阴霾。想他在妖之国虽称不上雄霸一方，但也不曾如此落魄狼狈，如今竟是需要借用他人的力量才能保全自己和小狐狸。一时间，碎星遥的心情变得相当恶劣。
东宫镜流对他们间的互动视若无睹。不，应该说是丝毫不在乎。狭长的眼睛在接触到小狐狸时漾满暖意和专注，那真诚的欢愉无法使她忽视。所以，尽管小狐狸的脑袋里有许多问号，她依旧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抚摸着她的脸庞。这触及非但不是亵渎，反倒是像某种爱护。
“破魔命是什么？”她略簇着眉头。
“能化解孤独。”东宫镜流的回答像是答非所问。他敛着眼，展开另一只手碰触水晶柱。后者却在刹那间灰飞烟灭。这景致使小狐狸心灵一震，她错愕的望着消失于虚无的晶体柱。耳旁，适时的响起璃隐寐的话语——
“魔道六途中的破灭道，被他的手碰到的物质皆会破灭。断情绝爱，绝处缝生，毁灭其他事物是他活下去的生命源泉。绝我本体……这就是代表毁灭与破坏之源的先天魔族——绝魔，东宫镜流。”
璃隐寐的神情甚为邪魅，他像是在重新审视绝魔和小狐狸，说话的口气犹如在解释某种处于展示期间的商品。恶劣的趣味使璃隐寐的美更加幽媚狂放，仿如盛开于死亡绝地的幽冥之花酝酿着凄迷的芬芳。金棕色眼瞳里充满讽意和黯淡，其实隐藏着扭曲的痛楚。千般万般的情绪在璃隐寐的瞳孔里一晃而过。接着，你会从他的眼里体味到何为孤独……
这也就是东宫镜流的心境。
没有悲哀，仅剩孤独。
因为太孤独了。所以，连苦涩和讽刺都变得缥缈无常。
就连这唯一的孤独，都变成稀松习惯的事物。最后，余留麻木，继续盲目。
东宫镜流触碰着她细嫩平滑的肌肤，暗金双目里盛装的混乱感每况黯淡。他的手背扫到她的浓密的发丝，形成强烈反差的黑与白。细细品尝着与他人接触的感受，他依旧敛眼，露出淡柔和谐的笑容。罔若未闻璃隐寐的言语，浑然不顾璃隐寐当众揭穿他的秘密。基本上，这也不算是秘密。情魔拥有阅读人心的能力，在璃隐寐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和隐私可言。
“终于等到了……”东宫镜流轻声低吟。
不知相隔多少年的悠然一叹，可这声音却是极轻极淡，连他的心境都仍然平淡，甚至还带着点莫明的怅然。小狐狸惊愕到忘记问话，只是为那茫然的萧索叹声发呆。
“等到？”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的不明白。
东宫镜流含笑，温和的喟叹神情与淡漠的沉静语调营造成独特的魅力。若有所思着，意味深长的移动着眼珠，然后默默的垂落眼帘。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是在打量着璃隐寐和涅泉，这般的——压抑，诡秘，安详。
就在碎星遥几乎要难耐不住的时刻。他，开口了……
“我们，做笔交易吧。”
事情急转直下，几乎令所有人震愕。小狐狸和碎星遥呆若木鸡的看着东宫镜流，搞不清他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璃隐寐神情一敛，正经的让人发指。金棕双目流露淡淡的怡然，他邪笑的问道：“你们想逃出这里，我们也是。既然目标一致，自然有合作的可能性。”
“说。”涅泉只回应了东宫镜流一个字，但目的似乎是阻止璃隐寐的大谈特谈。
一时间，东宫镜流不知从何说起。他思索着，可触碰着小狐狸的手指非但没有放开，反倒是更为贴近她。如有意识的手臂伸展出更长更宽的姿势，不失平静的轻轻靠近她，这般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仿佛是怕吓坏到她。俊美的脸庞上又泄漏着几许颤动，他就像是找到了归途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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