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之阴阳师物语Ⅱ(浮生若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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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样啊——也罢，那你们就一直跟在后面好了。”夜羽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在弘徽殿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也闻了一个时辰的熏人欲醉的香气，此刻连眼皮都在上下打架的她实在是困倦不已。
　　　
　
　　　更不要说昨夜丑时被晴明扯到屋檐上‘看星星’，然后看着看着两人就从屋檐上‘滚’了下来，致命的暗器险险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事情了。虽然最后被十二神将中的白虎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接住了，而且晴明还令太阴也加入到保护自己的行列。
　
　　　
　
　　　但夜羽对此并没有多大感觉。
　
　　　
　
　　　因为很累、很无聊、也很睏。
　
　　　
　
　　　虽然现在不知道那暗器到底是向自己还是向晴明而发的，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惹晴明那个腹黑的大狐狸，而那人竟然胆敢招惹他了。
　
　　　
　
　　　不管那发暗器的是人是妖——是人的话，一旦被晴明查到，那他就准备子子孙孙都受到晴明那不怀好意的‘诅咒’；是妖的话……那么为此大怒不已的十二神将定会首当其冲地将那妖给劈了，根本用不着阴阳术超群的晴明出手……而且也不排除消息灵通得吓人的酒吞童子会掺和一脚，在背后推波助澜……
　
　　　
　
　　　横竖的下场都不见得好到哪儿去，所以夜羽可以肯定那是一定是个没脑子的。更何况如今晴明派遣了天一和太阴跟随在自己身旁，而周围也有十余个式在暗中监视，那人想再次动手，谈何容易。
　　　
　
　　　这严密得过分的保护，让夜羽自己也乏味于理会了。
　
　　　
　
　　　不过幸好今日是最后一日停留在宫廷内呢，黄昏时就可以回到土御门了。
　　　
　
　　　夜羽并不喜欢这宫廷的生活。
　
　　　
　
　　　一路上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天一闲聊着，而那些跟随在夜羽身后的那群有灵视力的巫女们，则不断将眼角的余光投射到夜羽身旁的神将天一和太阴的身上，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啊，真不凑巧呢。”夜羽望了望那一群黑衣束带、缨冠垂髫、手持白笏、刚参加完早朝会议的，从清凉殿的正殿中退出来的王公大臣，心里暗叹倒霉。
　
　　　
　
　　　原本想转身掉头就想走的夜羽，瞥了一眼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那少说也有二十来人的夸张随从队伍，无奈之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村上天皇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也学他兄长朱雀天皇，派一大堆巫女与女房跟随在自己身后。。。。。。
　
　　　
　
　　　只得与这群王公大臣来个正面接触了。
　
　　　
　
　　　夜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甩长长的纯白色茧绸州滨纹广袖，打开了手中的那把银色的雕花桧扇，掩住半个脸，退到了长廊的左侧。却没有低下头，只是将视线投向别处。
　
　　　
　
　　　经过夜羽身旁的王公大臣，有的人目光带着惊讶、有的是好奇，但更多的不言苟笑的肃然。
　　　
　
　　　如果不是睁眼瞎的人，那么无一例外都会看见夜羽手中那把桧扇下所挂着的朱雀天皇御赐的紫玉。
　
　　　
　
　　　除了紫姬，没有第二个人拥有这块玉。
　
　　　
　
　　　所以大部分知道紫姬就是神之巫女一事的人都会在夜羽的面前停住脚步，即使不情愿，但看在神明的份上，也会浅浅地欠身，以表敬意。
　
　　　
　
　　　除了一些新入朝为官的臣子一头雾水地跟着福身之外，无一例外。
　
　　　
　
　　　夜羽见状也只得象征性地给向她福身的人微微欠身，算是回了个浅礼。
　
　　　
　
　　　这下子，原本就被十二单衣累得直不起腰的夜羽，觉得更累了。
　
　　　
　
　　　“思念伊人久，伊人思君否？君思待已久，今日终得见。”
　
　　　
　
　　　正当夜羽欠身欠得身子微微有些发僵时，一爽朗的男声在头顶上突然响起，声音浑厚圆润，不失大家之气。
　
　　　
　
　　　夜羽有些惊讶地抬首。
　
　　　
　
　　　英姿勃勃，神姿濯濯，仪表堂堂，麝香靡靡，衣冠楚楚。
　
　　　
　
　　　可惜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就一衣冠禽兽。
　
　　　
　
　　　这是夜羽的目光落在被那男子紧攥着不放的袖子上时，在心中冒出的想法。
　　　
　
　　　“请您放手。”
　
　　　
　
　　　“真是无情的话呢，才数月不见，莫非伊人已经忘却了？”那位不知名的男子闻言轩眉一挑，一副贵公子寻花问柳的多情样子惹得夜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位大人，您认错人了吧？请恕紫姬不奉陪了，失陪。”夜羽冷眼以对，转身便走。
　　　
　
　　　那位男子不恼也不急，只是慢吞吞地理了理稍乱的束带装束，曼声道：“原来你的名字叫紫姬，不叫小千。”
　
　　　
　
　　　夜羽闻言，身子猛地一滞。
　
　　　
　
　　　“你刚刚叫我什么？”
　
　　　
　
　　　“呀呀，不要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呀。”那男子满意地着夜羽惊诧的反应，但接触到夜羽那蓦然回首时，双眸迸射出的冷冽目光，不由得一愣。
　
　　　
　
　　　“我再问你一次，你刚才叫我什么？”
　
　　　
　
　　　“啊啊，你这样的表情真像是急躁的小猫呢，小千。”那男子笑得一副潇潇洒洒的样子，狭长的眸子内流露出的点点精光风流无比。
　
　　　
　
　　　“这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你真是健忘呢。这名字是那夜你我春宵之时，你亲口告诉我的啊，小千。”
　　　
　
　　　“不可能！”
　
　　　
　
　　　“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小千。”那男子似乎有点生气了，语气开始有点僵硬。
　　　
　
　　　“谁跟你春宵过了？莫名其妙！”夜羽的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
　
　　　
　
　　　“真是蛮不讲理的女人——”那男子伸手便要去拂拭夜羽的脸，夜羽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甩开，脸上满是对那男子的厌恶与敌意。
　
　　　
　
　　　夜羽身后的那一群巫女和女房们见状完全愣住了，根本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愣愣地看着二人吵得面红耳赤。
　
　　　
　
　　　千夜羽。
　
　　　
　
　　　这个名字，除了本来就知晓的祭司与贺茂忠行，夜羽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晴明。
　　　
　
　　　连晴明也不知道的名字，这男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而且他还说自己跟他有过一夜春宵，那简直是天荒夜谈！绝对不可能！
　
　　　
　
　　　但是，‘小千’这一称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争吵之声越来越大，一些原本已经是走得很远了的官员们不由得停住脚步，纷纷回首侧目，窃窃私语，对着二人指指点点。
　
　　　
　
　　　“你这女人真是太不识抬举了！”那男人一怒之下，便忘记了仪态，竟然一手搂过夜羽便要朝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下去。
　
　　　
　
　　　当然夜羽也不是省油的灯，狠狠地踩了那男子一脚，趁他松手的瞬间挣脱了出来。
　　　
　
　　　但一个不稳，踩着了拽地的裳，夜羽的整个身子便直直地向后倒去。
　
　　　
　
　　　就如同凌雪姬的遭遇一模一样，夜羽就这样生生地从低低的护栏上跌了下去。
　　　
　
　　　不同的是，清凉殿这渡廊的护栏下，不是植草地，而是一个人工的观园大水塘。
　　　
　
　　　噗通的一声落水声响起，夜羽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进了水塘中。
　　　
　
　　　十二单衣是非常沉重的，更何况是湿了水的十二单衣。。。。。。
　
　　　
　
　　　“腾蛇——！”就在夜羽落水的刹那间，一道黑色的影子以堪比疾风的速度，急急忙忙地喊了这么一句话，便纵身跳入水塘。。。。。。
　
　　　
　
　　　霎时，冲天的火光从水塘内腾升上涌，扶摇直上九万里，染红了天边的朝霞。
　　　
　
　　　从夜羽落水、到黑影随着跳入水塘，最后烈火猛地从水塘内往上冲天而起，这简直是电光火石的一幕，一气呵成，快得让人根本无法从这讯息万变的现实中反应过来。
　
　　　
　
　　　等众人回神时，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从水塘出来的浑身都湿嗒嗒的夜羽怒极而起，不顾自己那浸水后更加沉重的衣衫束缚，朝着那神智已经有点胡乱的男子的脸上狠狠地就是一巴掌，并以一副‘绝不原谅你’的眼神直瞪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我曾经跟你有过一夜春宵？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混账！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不烧了你家的房子我就不是安倍夜羽！”
　
　　　
　
　　　末了，怒极转身，甩了那男子满身水，愤然离去。
　
　　　
　
　　　“活该。”说话的是晴明。同样是满身湿嗒嗒的他冷凝着一张脸，头上的垂缨冠早已在水塘中丢失不见，就这么散着一头青丝，整个人在日光下看起来美丽得妖异非常之余，周身却也寒气逼人。
　　　
　
　　　在那男子的身旁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后，晴明决然地转身，扬长而去。
　　　
　
　　　于是乎，紫姬在清凉殿的渡殿上怒甩藤原師傅的长子、安子皇后的亲哥哥藤原伊尹一巴掌的消息，在闲言蜚语的宫廷中不胫而走，以极速散播开来。
　
　
　
　
　
　
　
　
　
　
　
　
　第十一章：缠绵花落寒
　　　夜雾降，月凝露。
　
　　　
　
　　　平安京，土御门。
　
　　　
　
　　　那荒草萋萋的、桔梗花和败酱草开得遍地都是、乱成一团的宛若荒野般的晴明宅。
　　　
　
　　　“。。。。。。一百二十五、一百二十六。。。。。。”
　
　　　
　
　　　此刻，十二神将中的太阴正迎风站在高高的宅邸屋檐上，低着头，一动不动，一脸认真地扳着手指头，像是在数着什么。风撩起她浅栗色的发丝，绕在身上的粉色长绫在空中肆意飞舞。
　　　
　
　　　“你在数什么啊，太阴——”同为神将之一的玄武有些好奇一向好动太阴竟然会这么安静地坐着不动，而且神情还是少有的认真。
　
　　　
　
　　　“在数晴明一共放出了多少的式神和鬼精啊——”就在太阴转首跟身后的玄武对话时，几只新的式神和鬼精就悄悄地从她脚边溜过了。赫然发现有‘漏网之鱼’的太阴反应过来时，那些式神和鬼精已经跑得没影了。
　
　　　
　
　　　太阴邈邈嘴，有点不悦地朝玄武吼：“都是你啦！害我数漏了好几只了！刚刚数到一百几来着。。。。。。”
　
　　　
　
　　　“太阴。。。。。。”玄武无语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太阴，嘴角有些微微抽搐。
　
　　　
　
　　　但此刻嘴角比玄武更抽搐的，大有人在。
　
　　　
　
　　　“晴明，已经放了那么多式神和鬼精了，够了吧？”青龙看着不断从宅内飞出的式，被它们身上散发出的灵光给晃花了眼。
　
　　　
　
　　　“够？”坐在缠满紫藤花的长廊下不断地画符下咒的晴明闻言微微挑眉，优雅地转身，面向青龙笑得眉眼弯弯：“呀呀，我倒是觉得还可以放更多的，毕竟现在才放了二百只而已嘛。”
　　　
　
　　　“二百只？！”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有那么多了啊。。。。。。可是。。。。。。
　
　　　
　
　　　“不用担心，以藤原家族的势力和财力，随便在阴阳寮找几个阴阳师，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嘛。再加上这次的对象可是权倾朝野的藤原北家当主的长子，我想阴阳寮的官员们也不会怠慢的。这样偶尔锻炼锻炼那些贵族和阴阳师们的能力和承受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晴明呵呵地笑着，手却一刻也没有停下，簌簌地落笔，在早已裁剪好的那一叠纸人上不断地勾画着复杂的咒文。不多时，又有数十只新的式神从宅邸中飞出。
　
　　　
　
　　　你亲手放出的东西，有那么好对付吗。。。。。。
　
　　　
　
　　　“我不是担心那些，我是怕你的灵力消耗得太多啊！万一身体顶不住怎么办？”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晴明斜眼睨视了青龙一眼，用手指了指放置笔墨的文台，淡淡地说道：“我放完这些，就收手。”
　
　　　
　
　　　青龙闻言，死死地盯着那搁在文台上的厚厚一叠纸人，一脸抽搐，一张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涨成了难看的铁青色，绷得更紧了。
　
　　　
　
　　　那叠纸人看起来少说也有二百来只啊，晴明，你这家伙真是。。。。。。
　
　　　
　
　　　“真是任性的人啊——”一旁的勾阵直言不讳，说出了青龙的心声。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
　
　　　
　
　　　“啊啊，终于放完了，蜜虫，替我烧水，时辰已经不早了呢。”晴明望着空空如也的文台，满意地笑了。搁下那只笔杆握得发烫的、笔尖都开始分叉的狼毫，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明天继续。”晴明自顾自地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不顾在场那因此而全部呆住的众神将，笑眯眯地起身扬长而去。
　
　　　
　
　　　那个惹恼了晴明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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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屋，主人寝室。
　
　　　
　
　　　“去死——”刚一拉开门扉，一个白瓷烧制的青花酒瓶便劈头盖脸地朝晴明砸来。
　　　
　
　　　晴明先是一愣，继而稍稍把头侧了侧，那个酒瓶便擦着自己的脸颊险险掠过。
　　　
　
　　　‘哐啷——’一声，酒瓶落地，碎成瓣瓣莲花状，里面残余着的酒水洒了一地。
　　　
　
　　　幸好闪得快，不然澡就白洗了，不过，这酒是怎么回事。。。。。。
　
　　　
　
　　　晴明看着翠绿色的榻榻米上布满了酒迹和碎裂的瓷片，不免得皱起了眉头。刚想召唤式神来进行清理时，一白色的身影冷不防地从晴明的后背扑去，一下子就将惊醒过来的却来不及避开的晴明给扑倒在地。
　
　　　
　
　　　“藤原伊尹，你这衰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夜羽伏在晴明的身上，用纤细的双手紧掐着晴明粉白细嫩的脖子，咬紧牙关，一脸凶狠的表情俨然要把晴明的脖子扭断后再活吞。
　　　
　
　　　这怎么回事。。。。。。
　
　　　
　
　　　晴明小心地将夜羽那掐紧自己脖子的手给扳开，深吸一口气后，一个翻身，将夜羽反压在身下。
　　　
　
　　　“放开我！——”被压着的夜羽在奋力反抗，小手乱挥，在空中胡乱地拉扯，粉嫩的双颊绯红得超乎寻常，说话的时候，口中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晴明一把抓住夜羽的手，并将其反扣在榻榻米上。微微探下身子，鼻尖轻皱，在确定那确实是酒味时，一脸的惊讶。
　
　　　
　
　　　“谁规定我不能喝酒的？”
　
　　　
　
　　　“我规定的。”晴明直视着夜羽那泛起迷雾的眸子，心里在暗自思衬：奇怪了，夜羽她喝的这酒是哪儿来的？我记得我应该把酒都藏好了的啊！
　
　　　
　
　　　“你以为你是晴明那只狐狸啊，说不准不准？”夜羽努了努嘴，自信满满地说着。然后又像是感觉到晴明心里所想的，用醉酒后变得软软绵绵的，像极了撒娇的孩子的声音慢吞吞地说道：“就算你藏起来也没用，这里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哦哦，那样的话还真是厉害呢——”
　
　　　
　
　　　“那是当然。”大概是喝得太多了，夜羽的眼睛开始有点花，用迷惘的眼神看着晴明时，多了一丝妩媚：“唔，奇怪，你看起来怎么像晴明那只狐狸啊。”
　
　　　
　
　　　“很抱歉，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只狐狸。”连我都认不出了，看来真是醉得蛮厉害的。。。。。。
　　　
　
　　　“说谎。”夜羽想也不想地就把脸撇向别处，满脸鄙夷。
　
　　　
　
　　　“我没有。”晴明伸手就想将夜羽抱起，但却被阻止了。
　
　　　
　
　　　“别碰我！”
　
　　　
　
　　　“为什么？”
　
　　　
　
　　　“你说你是晴明那只狐狸是不？”
　
　　　
　
　　　“那又怎么样？”
　
　　　
　
　　　“除非你能证明你是他。”
　
　　　
　
　　　“证明？”果然喝醉酒的人的思维是有点不同寻常。。。。。。晴明对夜羽这一莫名其妙的话题竟然有点感兴趣来了。
　
　　　
　
　　　“就是——哎呀你先放开我的手，抓得我好痛。”等晴明放开手后，夜羽轻舒有些发僵的手腕，一骨碌地从榻榻米上爬起，纤手往窗台处一指：“你把那些酒都喝完了，我就信你。”
　　　
　
　　　晴明看着夜羽所指着的那堆满了一整个食台数量的酒，哭笑不得。
　
　　　
　
　　　那少说也有十多瓶吧。。。。。。是我平常喝的。。。。。。三倍。。。。。。
　
　　　
　
　　　“因为晴明那只狐狸的酒量可是很好的哦。”夜羽不怀好意地笑着，双手突然环上晴明的脖子，整个身子软软地顺势一靠，漆黑的双眸中眨着碎玉一般灿烂得惊人的晶莹的流光。红润的双唇凑上晴明晶莹的耳垂，若有若无地与之触碰，并用半带威胁的语气阴柔地在晴明的耳畔轻声道：“要是你喝不完的话，哦呵呵——那么我就会毫、不、留、情、地、用、咒、术、轰、你、出、去、哦——”
　　　
　
　　　“好啊——”晴明毫不客气地搂着夜羽的纤腰，笑容灿烂得炙人。
　
　　　
　
　　　这可是你叫我喝的啊。。。。。。
　
　　　
　
　　　别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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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月越升越高，银色的清辉洒落了一地。
　
　　　
　
　　　空空如也的酒盏和酒瓶也胡乱地扔了个满地。
　
　　　
　
　　　沉稳而馥郁的沉木香粉洒得遍地都是，满室香尘缭绕，异香扑鼻。
　
　　　
　
　　　烛台上的浅黄色烛光明明灭灭。
　
　　　
　
　　　两人相依相偎的剪影投打在彩绘花鸟的黑木薄丝屏风上。
　
　　　
　
　　　“啊，原来、真的是晴明你啊——”夜羽懒懒地窝在晴明的怀里，随手便抓起身旁一个空空如也的酒瓶，把酒瓶翻转过来，瓶口朝下，用力地摇了摇。
　
　　　
　
　　　一滴酒也不剩了耶。。。。。。
　
　　　
　
　　　真不愧是晴明啊，酒量真好。
　
　　　
　
　　　“可是你也不要喝得一滴也不剩啊，我还没喝够——”夜羽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仍残有酒的余香的瓶口，抿了抿，不甘心地嘟哝着，媚态十足。
　
　　　
　
　　　“不是你叫我喝的么。。。。。。”你在抱怨个什么呀，我还没说抱怨呢。。。。。。一下子喝了那么酒，眼睛好像也开始有点花啊。。。。。。
　
　　　
　
　　　晴明用手扶了扶额，感到眼前一切都开始模糊了起来。不仅如此，身子还暖暖的，热得有些发烫。
　
　　　
　
　　　而且窝在自己怀中不肯离去的夜羽，因为醉酒的缘故使得她的美艳程度异乎寻常，整个人还处于一副迷迷糊糊毫无防备状态。
　
　　　
　
　　　从而导致了晴明的体温开始不正常地上下升降。。。。。。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
　
　　　
　
　　　摇了摇头，晴明决定今夜不睡了。
　
　　　
　
　　　今夜就来个挑灯夜战，将明日要用的式神和符咒完成好吧，嗯，就这样决定。
　　　
　
　　　于是乎，晴明一脸正经地开始了他的‘夜战’工作。
　
　　　
　
　　　。。。。。。
　
　　　
　
　　　明月昭昭，夜风阵阵；灯火冉冉，香尘袅袅。
　
　　　
　
　　　簌簌落笔，浅浅勾画。
　
　　　
　
　　　但晴明跃然于宣纸上的那原本娟秀字体却从一开始的清秀发展得越来越糟糕。
　　　
　
　　　漏洞百出，墨迹斑斑。
　
　　　
　
　　　甚至连握笔杆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我说夜羽，你、你能不能别动来动去，安安分分地给我坐着不动行吗？”晴明深吸一口气，极力地调整自己混乱不堪的气息，原本清冷的音色罕见地带有一丝异常低沉的沙哑，就像是桑叶在风中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声响，低沉而性感。
　
　　　
　
　　　“可、可是，你的身体很僵耶，绷得紧紧的，窝在你怀里一点也不像往常那样感到软绵绵的舒服啊。。。。。。”怀里的夜羽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发际弥留的香气正一波一波地向晴明袭去。
　
　　　
　
　　　以后绝不能在夜晚喝酒。。。。。。尤其是在夜羽在场的情况下。。。。。。一定。。。。。。绝对。。。。。。
　　　
　
　　　晴明紧闭双眼，像念咒一般地在心里反复喃念着，握着笔杆的手开始冒起青筋。
　　　
　
　　　“你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东西啊，硬硬的，从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