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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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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的!他们带了里正的任命文牒的。公子可以查验。”
“好,那你把他们叫进来吧!”
刘政会吩咐庄牢头跑到死牢外面,把五个里正叫了进来。左少阳让里正把院门打开,自己从里面把门闩开了,将那五个人叫了进来,然后下梯子关门上闩。
左少阳让这五个里正把他们各自的任命文牒拿出来验证,果然是真的,然后让他们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才问道:“你们五个,真的看见刘政会的妻儿老小带着木枷沿街游行了?”
“看见了!”五个人一头。
“那好,你们五个分开站在院子里,我要一个个询问。”
左少阳让五人在院子各处分散开站着,然后把其中一人叫到屋里,低声问道:“你把你看见的说一遍。”
那里正使劲咽了一声口水,然后眉飞sè舞地把看见刘政会的妻儿如何戴着木枷满大街的游dàng。围观百姓如何多,又如何笑骂,孩子如何跟着跑起哄等等,说的很是热闹也很是解气。
左少阳一声不吭听着,听完之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见他们游行的?”
那里正愣了一下,想了想:“嗯,好像是在中午吧。是中午。”
“具体时辰!”
“这个……,我当时没注意。”
“我没要求你说几刻,只说初还是正,这总有印象吧?昨天的事情。如果你这一点都记不得,说明你根本就没有看见!”时辰的初和正之间相差一个小时,这是一个大概的数字。
那里正立即脖子一硬,道:“我当真看见了,让我想想啊,嗯,应该是午时初,对,没错,从午时初一直到午时正!我看完之后,还回家给孩子他娘说了来着。她当时正在做饭,我们家做饭就是午时正。”
“你是在哪里看见的?”
“呃……,”那里正犹豫了片刻,说道:“城西的通轨坊!”
“好,谢谢!你可以走了。”
左少阳把他带了出来,一直送出了门外,闩上门,然后把后面几个逐一叫到了屋里。
听完他们述说的经过之后,左少阳还是只问那两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看见他们戴着木枷游街的?”“你在什么地方看见的?”说完之后,便把这个送出门去。
等五个全部都问完了,左少阳爬上墙头,对下面的刘政会冷笑着不说话。
刘政会忙道:“公子,现在你相信了吧?”
“相信了!”左少阳冷笑道,“我相信你们都在说谎!”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说道:“我们没有说谎了,我们当真看见了刘大人的妻儿老小戴着木枷游街来着!”
“是吗?可是我问你们的五个,什么时候看见他们游街的,你们两个人说的是早上的辰时,——这个符合逻辑,你既然要让妻儿老小游街,自然早起就开始嘛,可惜,另外的三个人的话揭穿了他的谎言,——他们中的一个说是中午的午时,可是另一个却说是下午申时,最后一个,说的却是傍晚的酉时!——从早上一直到晚上,你们家人游行了整整一天吗?”
刘政会本来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的脸突然变得jī动起来:“对对,是啊,整整游行了一天!”
“从什么地方出发的?”
“从家里啊!”刘政会说了这句话,很顺口,但是,他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这句话他意识到左少阳肯定不是随便问的。
果然,左少阳紧接着追问:“你们家住在哪里?”
这却是没办法说谎的,刘政会只好照实说:“在皇城边的崇仁坊。”
左少阳哈哈大笑:“可是说早上看见的那个两个人,一个说他是在是在城南的通善坊外街道看见的,另一个,却是住在城西南,说的是他在哪里的教义坊看见了你们妻儿老小。而中午的那人说的是在城西北的金城坊,下午的说是在城东南的升平坊,傍晚的却又回到了西北的居德坊。嘿嘿——偌大京城东边到西边走一趟步行也要好一两天,这么宽阔你们一家老小会腾云驾雾吗?东南西北到处luàn飞?可见你是在说谎!哈哈哈”
几个里正惶恐地望着刘政会,刘政会心里直懊悔,他是一个忠义的老臣,却不是个yīn谋家,所以策划这件事,很多细节没有想到,最基本的常常也是最容易失去注意的,便是时间和地点的wěn合问题,这上面他们没有统一口径,以至于在左少阳简单的两个问题面前便lù出了马脚。
刘政会恼羞成怒,指着左少阳骂道:“你个狗贼,你戏谑老夫够了没有?士可杀不可辱!你难道没有亲爹亲娘吗?没有妻儿吗?他们生病了,难道你不给他们救治吗?你这狗贼,让我妻儿老小戴着枷锁游街才给他们治病,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人?咳咳咳……”
刘政会剧烈的咳嗽之后,捂着嘴的手绢已经满是鲜血,糊在嘴上很难受,索性扔在了地上,弯着腰不停地咳嗽着,大块的鲜血喷洒在地上的残雪里,鲜yàn得让人触目惊心。
左少阳没有怒,也没有怜惜,只是微笑地瞧着他,好象看着一只尾巴起火又毫无办法只能原地蹦达的公牛,最后变成一直往外倒着稀烂的番茄酱的罐子。
刘政会继续咳嗽着怒骂着,直到他被愤怒和咳嗽nòng得无法在延续下去。弯着腰痛苦地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左少阳这才缓缓道:“我现在就是铁石心肠,我不是yù皇大帝,我不是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以前我做不到见死不救,现在,我不想救的人,我就是不救!我爹娘把我生在这个世界上来,就是让我来享受的,而不让让我辛苦劳累去服务那些我不想服务的人的!正好,你和你的家人就是这种人,就是我不想服务的人,我没有义务去服务你们!我的医术是我自己学来的,不是你们恩赐的,天底下有的是医者,你们也有的是钱,你们去找别人吧,找那些东郭先生吧。感谢你把我送到了死牢,定了我死罪,从而改变了我,让我知道了我应该怎么做。那就是,老子要的是逍遥自在!明白了吗?”
说罢,左少阳慢吞吞下了梯子,背着手,走回了房里。
围墙外,刘政会的咆哮跟村头的野狗一般,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和无可奈何的喘息。
左少阳坐在火炉前,烤着火,屋里很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外面的咆哮没有了。一切归于平静。
第二天上午,杜敬来了,依旧带着那些老老小小们。还有杜如晦的儿子。
“左爷爷,”杜敬兴高采烈地叫道,他现在叫这个称呼似乎已经很顺口了,“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敲锣打鼓在街上游行了,我全城都去了,每个里坊都去了!敲锣打鼓,把这两件事都说了,这下,可以帮我治病了吧?咳咳咳……”
左少阳趴在墙头,问道:“你是走着去的吗?”
“不啊,我是骑马去的,”杜敬笑着说道,“因为整个京城太大了,我没办法走路走完全城。咳咳咳……”
这小子倒tǐng机灵,左少阳心中暗想,“那一百多个里坊里正的证明,还有大理寺、刑部呢?”
“在这里,都在这里。”杜敬拿出一大叠纸。
“放在门口!”
杜敬跑过去将纸放在了门口。
左少阳下了梯子,先回到家,戴了口罩,戴上鹿皮手套,把先前那五个里正写了名字的纸拿着出来,走到院门处,拉开门闩,打开院门,瞧了一眼地上的纸,又望着远处的杜如晦的儿子,说道:“先让杜宰相的儿子进来,我答应了他父亲,要给他治病的!”
“这个……”杜敬犹豫了片刻,道:“还是一起治吧,反正不及在这一刻。”
左少阳怒道:“你什么意思?你bī死了他父亲,还想害死他儿子?”
“我没这意思啊。”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立即让那孩子进来,否则,一切免谈!”
杜敬眼珠不停转着,这种情况他却没想到,没想到左少阳会如此坚决地要这孩子。畏畏缩缩道:“左爷爷,一起治,不是更好吗?”
“立即让他进来!我数到三,还不放他过来,我就绝不会给你们全家治病,——我说到做到!不行你就试试!——一!二!”
“好好好!”杜敬急忙放开了手,弯腰低头对那孩子道:“铭儿,这里是大牢,关押着好多坏人,还有的病死冻死在里面的。很吓人的。咳咳咳……,左爷爷,啊不,这位叔叔让你去跟他一起住在这里,你,愿不愿意?”
杜铭小身子打了个哆嗦,轻轻咳嗽着,眼睛叽里咕噜四处看,lù出了恐惧的眼神,随即,又望向左少阳。眼睛亮了,nǎi声nǎi气道:“我爹说过,这位叔叔医术非常高,咳咳咳……,年纪轻轻就医术冠绝天下了,要我向他一样努力。争取早日成才呢。”
“呃,对对,这叔叔是很有本事。”杜敬指了指四周,“可是这里是死牢哟,死了很多人的……!”
“我不怕!”杜铭想甩掉杜敬的手,可是杜敬紧紧攥着,还在不停用话恐吓他。
左少阳一声断喝:“杜敬,你这王八蛋!你不想治病了?!”
杜敬吓了一跳,下意识手一松,杜铭挣脱小手,跑到了门口,捡起地上的纸,费力地上了台阶,仰着小脸,一边咳嗽一边把纸递给左少阳:“叔叔,给!咳咳咳……”
“乖孩子!”左少阳接过那叠纸,把他拉了进来,然后把房门关上了。拉着他到了大堂廊下,领他进了书房,让他坐在chuáng上,蹲下身道:“你叫杜铭?”
“嗯!我小名叫疙瘩。是我娘起的,她老叫我宝贝疙瘩。”
“哈哈,真好听,我叫左少阳,你以后叫我左叔叔。”
“好的,左叔叔!咳咳咳……”
“真乖,你生病了,你爹跟你说了吗?”
“说了,我爹说,我这病只有左叔叔您才治得好。”
“是的,你乖乖的在这里坐着,我还有些事要跟他们说,说完了回来就跟你治病,好吗?”
杜铭咳嗽着点了点头。
左少阳拿着那叠纸出了门,来到廊下,把那一叠证词和证明慢慢地一张张看完,他笑了。拿起那叠纸,走到门后,将那一叠纸和那张写了五个里正名字的纸扔在门外,关上门,又爬上了梯子,冷笑着说道:“你不用演戏了,你的骗人的把戏已经被揭穿。你根本没有游街帮我洗脱罪责,我也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这些所谓证词都是假的!”
“不不!没有啊,我真的游街了的,这些证词都是真的!”
“为什么里面的通善坊、教义坊、金城坊、升平坊和居德坊的里正的签名跟你的完全不同?”
杜敬顿时傻眼了,支吾道:“这个,应该不会吧,我亲眼看见他们签名的啊,左爷爷您的这五个签名怎么来的,是不是nòng错了?咳咳”
“nòng错了?”左少阳冷笑,“人家那五个都出示了里正的任命文牒的,你的呢?”
杜敬更是张皇,兀自强辩:“这个,可能是我慌张之间找错了人了,反正证明是真的,我是真的游街了的。左爷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咳咳咳……”
“找错了人?哈哈哈,那么巧,偏偏找错了我有名字的这五个人?”
“这个,嘿嘿,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不过我是真的游街了啊,说的我嗓子都哑了呢!咳咳咳……”
“是吗?”左少阳讥笑道。“那你游街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
第548章 留言
第548章留言
杜敬忙道:“遇到了,呃,刘政会刘大人啊,他们也在游街!他还问我这是做什么呢,我说我在悔过。”
左少阳仰天大笑:“昨日刘政会已经来过,说了他游街的事情,不过,已经被我揭穿了,那都是谎言,他都说的是谎言,你的又如何是真的了?哈哈哈”
刘政会昨日恼羞成怒回去,病情家中,卧chuáng不起,竟然忘了再跟杜敬串谋这件事,所以杜敬仍然按照两人之前约定好的内容说的,结果lù馅了。
但是,杜敬最擅长的就是随机应变,立即跪在磕头:“我错了,左爷爷,我说了谎话,我脸皮薄,不好意思上街,不过我是真心悔过的,咳咳咳……,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撕破脸上街去,敲锣打鼓把事情真相都说了。我发誓!”
“行了,我上了你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这一次揭穿了你,谁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你还是学狗吃大便好了,把整个死牢所有囚犯的大便全都吃光了,我就给你治病!这个条件够简单了吧?哈哈哈”
杜敬苦着脸道:“求求你了,左爷爷,我这一次真的会做到的,不信,你可以请你信得过的人监督啊。比如庄牢头,或者大牢的什么人都行,再不行,请外面的人也可以啊。”
“罢了,我不知道你又会搞什么鬼把戏。你还是吃大便吧,这我看得真切。”左少阳好整以暇道。
杜母忙咳嗽着福礼道:“左公子,你就再给犬子一次机会吧,这一次,老身监督他,若再有差错,老身任你处置!”
“算了吧,你一个老人家,我能怎么处置你?”左少阳淡淡笑道,“行了,别在这磨嘴皮子了,我让你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是洗脱我的冤屈,这才是最终的目的,别的都是假的,没用的,虚的,所以,你要是能够让皇帝下旨说错定了我的罪,将我无罪释放,我就给你和你的家人治病,否则,一切免谈!——当然了,你要是愿意把死牢这所有囚犯的大便新屙的旧存的全部吃光,我也可以帮你和你的家人治病。两个条件任你选,够大方了吧?哈哈哈”
“可是,这案子是皇帝定的,我,我又能有什么本事让皇帝改变呢?”
“你当然可以!整件案子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不是你的陷害,我能被打入死牢吗?你只要说出真相,皇帝英明,一定会作出正确裁判的。”
杜敬想了想,苦着脸,想了好一会,终于一咬牙,道:“我上书给皇帝,说明真相,皇帝怎么做,我就不敢保证了,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一定说实情,我可以把奏折拿来给你看。你还可以请你信得过的人监督,比如永嘉公主。就知道我会说实情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会说实情,行了,别在这演戏了,我也不想跟你费这些口沫星子,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你根本不会翻供的,就算你上书这么给皇帝说了,也会通过别的渠道让皇帝知道,你这样是不得已而为之,让皇帝先下旨宣我无罪,等我给你们治好了病,再重新抓我进死牢秋后问斩!没错吧?”
“这个……,怎么会呢?我发誓……”
“行了,你发誓跟放屁似的,我从你宁愿把你堂哥杜如晦一起整死这件事,我就知道,你已经下了多么大的决心要整死我,你连你的堂哥都整死了,还会放过我吗?所以,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你也不用在这装孙子了,我们心里都很明白,你绝不会放过我的,因为你坚信,父亲和兄长的死,是我造成的。你要为父报仇,这叫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杜敬面若死灰,终于跳起来怒骂道:“没错!我跟你的仇不共戴天!你救过我父亲,可你也最终害死了他!我知道是你抓住了冷队长,bī出了口供,透漏给了我爹,我爹才跟我兄长火拼的,结果,我一夜之间便失去了父亲和兄长两个亲人,这都是拜你所赐!咳咳咳……。你这你这王八蛋!我恨不得吃的ròu喝的你血!想让我翻供救你一命,做梦!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垫背!咳咳咳……”
左少阳鼓掌:“说得好!哈哈哈,饿狼终于扯下他的羊皮了。好一个中山狼!狼就是这样,它不会扪心自问自己做错了什么,不会自省自己吃人的错,却来怪猎人shè死他。这就是豺狼的本性!”
“你的本性好!我呸!咳咳咳……”杜敬剧烈咳嗽着,恶狠狠道:“你现在眼睁睁看着我们老老小小身患绝症一步步走向死亡,你却见死不救!你有事什么本性?还自称狗屁的什么仁医!还有什么资格悬壶济世?咳咳咳……”
“骂得好,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我以前以仁医自居,这几个月,我不停反省自己,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好事,结果却坐进了监狱?为什么?结果很简单,因为我给人治病,从来不区分对方是什么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治,结果,遇到了你爹和你这两匹中山狼。才搞得如此下场。我现在明白了我错在哪里。所以,不要再称呼我什么仁医,我不是,我是医,但我对我不喜欢的人就不医,我不在标榜我是什么仁医了,也再不会以悬壶济世而沾沾自喜了,因为我想通了!这一点,几天前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再重复一遍,是让你加深印象,记住,我是医,但不是仁医,我只给我看得顺眼的人治病,你们,恰好不是这样的人!”
说罢,左少阳慢吞吞下了梯子。外面杜敬咆哮道:“左少阳,你少得意,我告诉你,我和我的家人死了,你和你的家人也一个别想逃!你以为躲到合州祭祖就能逃掉?做梦!我告诉你,我会拿出全部家财,雇凶追杀!永嘉公主也别想顾全他们的周全!我要你们全家跟我们家一起陪葬的!大家一起玩完!”
左少阳已经下到了地面,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顿,站住了,扭头望向墙头,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从杜敬的话来看,他们已经猜到家人躲到合州,是想逃走,杜敬的家财太可怕了,有钱能做很多是,包括杀人,如果他真的散尽家财用来雇凶,那将会寸步难行!永嘉公主当真没办法照顾周全的。
左少阳转念又一想,这就好比面对恐怖分子的威胁,绝不可能软弱,一旦服软,敌人就会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以杜敬这样连自己的亲堂兄都能牺牲的疯子,就算自己给他和家人治好了病,他一样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只能抗争到底!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永嘉公主尽快将家人转移到倭国去了。
左少阳再没有理他,慢慢走进了屋里。依旧坐在火炉前烤火。
书房那边,杜铭慢慢走了过来,小心翼翼问道:“左叔叔,我能坐下烤火吗?咳咳咳……”
左少阳这才醒悟,道:“你先回屋里,我马上给你送一盆火过来!”
“哦!”杜铭立即转身回到了屋里。
左少阳端着一盆炭火来到书房,放在chuáng前,蹲下身,对杜铭道:“疙瘩,你现在病了,先前你的病不重,但是,几个月过去了,你的病没有得到正确的治疗,现在已经比较重了,而且这种病是会传染的,所以你不能luàn走,只能呆在这间屋里,你放心,叔叔一定能治好你的病。明白了吗?”
“嗯,疙瘩明白,疙瘩不会luàn走了。”
“真乖!我去给你配药!你就躺在chuáng上,别起来。除了撒niào。特别要小心火,别把蚊帐点燃了,如果房子烧了,那咱们可就没地方住了,知道吧?”
杜铭咯咯咯笑了,小脑袋点着。
左少阳从书房取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书,还有那一匣子《论语》,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放在书桌上。
卧室比书房大,所以他的出诊箱和常用药物都放在卧室里的。他拣了药,拿到厨房升火煎药,煎好之后,端到书房,给杜铭喝了。
杜敬骂了半天没听左少阳有什么动静,到底走了。一直到傍晚,除了牢头来送饭,再没有人来打扰他他们。
傍晚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这恐怕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了,才片刻工夫,整个院子便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白雪,仿佛一chuáng白棉絮似的。天黑了,他登高点亮了屋檐下的灯笼。
红彤彤的灯光投在雪地上,雪也变成了红的,这让左少阳想起了合州战争时,强行征粮的官军当街杀死的那些人。脖子里喷出的血,就是这样铺洒在雪地上的。
这是不是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便要来临了?
他不敢多想,低着头进了屋里,坐在圆桌前。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有些早,他不想这么早就爬上chuáng去,但是,看书又看不进,杜敬临走之前的威胁多少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他心中在为家人担心。
他坐在火炉前,呆呆的,过了很久,目光落在了书桌的那一叠《论语》上。
对了!临死的时候,杜寅为了让自己救他父亲杜淹,把藏宝图的地方告诉了自己,也就是说,杜家的绝大部分家财并不在杜敬手里,而是埋藏了起来,剩下的家财已经捐给基金会了,杜敬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财产,所以,他所说的散尽家财遍雇凶手云云,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遍雇凶手?对了,自己如果能找到杜淹埋藏的宝藏,不是一样可以遍雇高手保护自己的家人吗?
宝藏!
左少阳拿过那一匣子《论语》,翻开了又看了起来。这一匣子论语线装书,他不知道已经翻阅了多少次,每一页纸都仔细查看了,匣子和书封皮、中缝都揭开了观看,甚至把线都拆下来整本书一点点查看,都没发现什么藏宝图。
难道杜寅这小子耍了自己?不对!他当时是为了让自己救他父亲,从常理上说,这不应该欺骗,因为如果欺骗了自己,不给他父亲治伤,那他就亏大了。
而且,他要是真的想耍自己的话,完全可以说一个很难去的地方,比如突厥的皇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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