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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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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这头破血流的中年男子身穿锦袍,而且是内衬丝棉的,看样子不像是逃难的灾民,一边帮这人清洗伤口,上药止血包扎,一边随口问道:“这位大哥,你是逃难进城的灾民吗?是那个村来的呀?”
那男子苦笑道:“我不是灾民,我就住在城里,衙门下面那条街上,离你们这不远,所以我知道你这药铺啊。”
“哦?你是城里人?”
“是,我开了个绸缎铺。”
左少阳奇道:“原来是绸缎铺的掌柜啊,你既然是城里人,余掌柜开粥厂赈济的是外地逃难来的灾民,你怎么也去灾民排队领粥啊?”
男子哭丧着脸道:“但凡事还有一丁点办法,我也不去占人家灾民的便宜啊我没想到叛军会把咱们合州包围,更没想到城里粮价不仅翻了十数倍,而且还没得卖了。粮食卖断的那天之前,我家的粮食就已经所剩无几了,想着过两天吃得差不多了再去买,就这一念之差,那天早上醒来,就现全城的米面全部卖光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六七口人等着吃的,虽然我开得有店铺,可开的是绸缎铺,绫罗绸缎丝棉成衣,哪一样能吃的?早知道我为什么不开米行呢?唉苦苦撑了这几天,孩子饿得整天哭,嗓子都哑了,老娘都把吃的省下来给了孩子,自己都饿晕了,我实在没辙啊,东家求西家求,亲戚朋友的找遍了,没人愿意把米面卖给我,连野菜都没得卖。我都出到了十贯一斗米的价,人家也说自己都不够吃不肯卖。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全家人饿死吗?只能去挤这点粥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这七尺汉子竟然抽噎着哭了起来,脸上又是血水又是泪水,看着着实让人心酸。
左少阳问道:“大哥,你先别哭了,我问你,去领粥的人多吗?”
“多人山人海的,把衙门四周的街都塞满了”
“你现在去还能排得到吗?”
那男子抽噎着道:“放的粥不多,估计是排不到了,可是也得去看看啊。”
这几个人除了那手指骨被打折的之外,其余的都是皮外伤。手臂脱臼的整复手法左少阳学过,但是没有亲身实践过,便给他伤处涂了外用整骨麻药,然后开始学着复位。他手法是对的,就是不熟练,失败了好几次,这才终于把脱臼的骨头复原回到了位。好在使用了局部浸润麻药,那人痛感减轻,还能忍受,这才放心大胆试手脚。
给这几个人治好伤之后,付了诊金,左少阳道:“我跟你们去瞧瞧放粥。”
几个伤者自然是满口答应。左少阳要出门,白芷寒是奴婢,自然要随身跟着。苗佩兰也跟着一起去。
外面雨雪很大,朵朵雪花夹杂着雨丝,小街远处都看不清人了。梁氏不知道左少阳要去做什么,左贵都没有问,她自然也不多问,忙从里屋拿了雨伞给他们,不过家里只有两把雨伞,还有一把的伞边是豁了口的。两把伞苗佩兰和左少阳一人一把,白芷寒依旧穿他的斗笠蓑衣,那些个病患反正已经淋湿了,只要保护好伤口包扎处不湿就行了,各自遮挡着。
苗佩兰见那老妇可怜,把手里的伞给了她打。
左少阳见状,对苗佩兰道:“佩兰,你过来”
苗佩兰以为他有话要说,忙过来,左少阳一把把她的胳膊攥住:“咱们两共一把伞”
苗佩兰想挣脱,可是左少阳抓得很紧,以苗佩兰的力气,左少阳原是抓不住的,可是,苗佩兰没有用力挣,羞红着脸,任由他抓着,跟着他,躲在一把雨伞里,跟着那些个人,快步往衙门奔去。
其实不用这些人带路,沿途的熙熙攘攘往那边跑的灾民便是最好的领路人。
还没到衙门口,便很难挤过去了。远远瞧去,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有的打着伞,有的带着斗笠蓑衣,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淋着雨,站在那里,只有焦急的目光望着远方,期盼着能有一碗热粥分到自己手里。
左少阳并不想排队领粥,所以不再往前挤,便拉着苗佩兰站在街边一处关了门的店铺前的石阶上,抬头望里瞧。白芷寒站在他身后。
第191章 粮食换绸缎
第191章粮食换绸缎
左少阳远远听见衙门口有人站出半人高,手成喇叭形,尖利的嗓门嘶声叫着:“诸位相亲都赶紧散了余掌柜粥厂放粥已经完了,大家都散了,别再聚集在这里了”
这人反复说这几句话,嗓子都哑了,看样子说了不短时间了。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
。…
…
。…}可是,灾民人群似乎并不准备散去。
先前来治伤的那锦袍中年男子,哭丧着脸也退回到左少阳身边,喃喃道:“没了,都放完了,没了……”
便在这时,前面一阵大乱,人群开始骚动,转身四散奔逃。左少阳举目望去,只见远处冲过来一队队官军骑兵,手持皮鞭,呼喝挥舞殴打着乱成一团的灾民们,嘴里大声喝骂着。
场中顿时大乱,人流如潮水一般往后拥,苗佩兰一晃身,挡在了左少阳面前,将挤过来的人用力推开。
左少阳腰间袋子里的小松鼠黄球嗖的一声钻了出来,两个纵跳便到了左少阳的肩膀上,蹲在那里警惕地望着冲过来的人流。
这两天都在下着雨夹雪,地上的积雪加上雨水,被人群一踩,都成了冰溜子,现在又是人挤人,便更容易滑倒。果不其然,便在这时,就有人跌倒了,后面的人却依旧蜂拥而过,踩着他的身上过去,拌倒了,来不及爬起来,后面的人又跌跌撞撞踩着跌倒的人身上过去。
后面的人都看不到尽头,人潮如流,那跌倒的人只怕便有生命危险
左少阳急声高叫:“别挤了有人跌倒了大家不要挤这样会踩死人的”
苗佩兰忙对左少阳道:“左大哥,你抓紧窗棂,别摔倒,我去救人”
“别去太危险了”左少阳单手抓住身旁店铺窗栏,另一手要去抓苗佩兰,苗佩兰已经闪身跳进人流,只见她娇小的身子在人流中穿梭,如同一条灵巧的泥鳅,很快来到那跌倒的两人面前,猛力一把挡住冲来的人流,一弯腰,迅疾拉起跌倒的两个人。
那两人已经被踩踏得气都喘不过,眼前金星乱冒,无法呼吸,正痛苦地闭目等死,没想到身上一轻,腾空而起,一口气顿时喘了上来,眼看四周人流如潮,也顾不得是怎么回事,头也不回跟着人流往外跑去。
苗佩兰又如泥鳅一般钻过人流,回到了街边台阶上。
左少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疯了那么多人,弄不好会被踩死的”
苗佩兰顾不得说那么多,挡在他面前,三人沿着路边房檐慢慢往巷口处退。她在左少阳身后挡着冲过来的人流,把冲撞的人推开,但劲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把人推开,又不会把那人推倒。几个人沿着街边躲闪着奔流的人潮小心地往后退。
后面用皮鞭猛抽的官兵眼见不少灾民被挤倒,也怕出人命,便策马后退,手中皮鞭只在空中抽响,大声喝骂着。
眼见官兵动真格的,这些聚拢在县衙门前几条街上等着放粥救命的灾民和城里的饥民们,惊恐万状地四处逃散而去。他们终于退到通向衙门广场的街巷外。骑兵也不再驱赶,策马回到了衙门前的广场上。
人流过处,这街道的雪地上一片狼藉,踩扁的锅碗,散乱的鞋袜等等,扔得到处都是。四散逃开的灾民眼见官兵不再驱马追赶,这才惊魂稍定,却不敢再返回衙门口了。
苗佩兰这才放开左少阳的胳膊:“左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左少阳回头看了看白芷寒,她除了一张俏脸没了血色之外,也没什么事。回头摸了摸肩膀上蹲着的小松鼠黄球,黄球知道危险过去,又爬下他的身子,钻进了他腰间的口袋里。那个头部受伤的开绸缎铺的锦衣中年人,一直跟着他们,倒也没事。但此刻却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呜呜哭了起来。
左少阳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被人挤到了伤口?”
锦衣中年人摇摇头,哽咽着说道:“粥没了,这回去,家里人怎么办?老娘和孩子可怎么办?难不成煮丝棉来吃吗?呜呜呜”
左少阳心中恻然,想了想,对白芷寒和苗佩兰道:“你们两到前面等我,我跟这位大哥说说话。”
二女答应了,都出十数步外,站在街边等着。
左少阳蹲下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家还有一袋黑面,可以跟你换绸缎丝棉。换不换?”
“真的?”锦衣中年人狂喜,转身抓住左少阳的手:“你说的是真的?怎么换?”
左少阳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你刚才不是说,出价十贯一斗都没人愿意把米面卖给你吗?就按十贯一斗这个价折算好了。五斗就是五十贯,能买多少绸缎丝棉,你就拖来给我好了。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见你这么可怜,所以才跟你换,你可千万别外头说去”
“是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半个字的,你放心好了我发誓,若要向旁人泄漏半个字,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好。”
“恩公,真是太谢谢你你可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恩公,我给你磕头了”这锦衣中年人跪倒在石阶上,咚咚磕头。
“行了,起来”左少阳把他拉住,低声道“我只有多余这一点黑面跟你换,五斗粮食,省着吃,再加点野菜啥的,应该可以供你们一家六口维持大半个月的。如果那时候外头的粮食能运进来,就能接济上了。”
那锦衣中年人热泪盈眶,心想还有这样仁义的好人,握住左少阳的手不停摇晃着:“真是太感谢你了,小兄弟。我姓傅,开的绸缎铺就叫‘傅记绸缎铺’,以后等这场灾难过去了,你的亲戚朋友家人来我绸缎店买绸缎成衣,我也不敢说一文钱不要,那你以后也就不会来了,我就打本卖给你,一文钱不赚你的两边都不亏,可好?”
“行啊”左少阳呵呵笑道,“你快回去吧。天黑之后你就用车把绸缎丝棉拖来,拖到我家后面的小巷里,就是那清风寺对面的那条小巷。我开了后门等你。记住,天黑起更之后再来。但不能晚于宵禁哟”
“好的恩公。”
那锦衣中年人抓住左少阳的手用力摇晃了两下表示感谢,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转身踉跄着走了。
左少阳来之所以坚持要来看看放粥的情况,目的就是知道现在城里到底有多少饥民,粮荒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刚才的情景让他心中沉甸甸的,饥民简直是人山人海,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城里的居民。也就是说,断粮之后这些天,城里很多居民家的存粮都已经吃光了,情况持续下去,只怕会激起民变,那就惨了。
左少阳走过来,二女也没问他跟那锦衣中年人说了什么。跟在他身后,踩着凌乱的积雪,慢慢回到了贵芝堂。
左少阳把老爹左贵和母亲梁氏叫到卧室,关上门,低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两人听了城里如此多的饥民,都有些发慌。左少阳又说了自己拿五斗米给那锦衣中年人开绸缎铺的傅掌柜换绸缎丝棉的事。
左贵皱眉道:“忠儿,咱们粮食虽然还比较多,但是现在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果这样换,要是万一咱们的粮食也接济不上,那可怎么办?”
左少阳低声道:“我算过了,咱们现在一共有二百零二斗米面,单是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坚持三年,如果加上姐姐姐夫一家人,可以坚持一年,就算加上佩兰和白姑娘他们两家,应该可以坚持半年的。这是满打满算需要我们照顾的人。从姐夫介绍的去年叛乱的情况,也就闹腾两三个月算是最长的了,不可能闹腾到半年,而且,咱们城里数万唐军也不可能坚持那么长时间不与他们决战而活活饿死。所以咱们的粮食应该是富足的。”
左贵捋着胡须微微点头:“所以你想趁现在缺粮的机会,用粮食换取一些需要的东西或者银钱?”
“是啊,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那全部的钱都拿来买粮食和蔬菜的缘故单吃的话,咱们不需要这么多粮食,一旦叛乱被平息,粮食就会源源不断运来,那时候粮价会大跌,咱们手里的粮食就不值钱了,必须趁着现在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虽然这有点发国难财的意思,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不卖,也于事无补。那些手里没有粮食的人,会眼睁睁饿死。物以稀为贵,现在粮价已经涨到十贯一斗,而且还买不到。我们就按市价卖。总也不错吧?”
“嗯……”左贵点头。
梁氏总担心不稳妥,说道:“那咱们可不能换太多了,多留点粮食以防万一。”
左少阳道:“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
左贵问道:“你用五斗米跟他换了多少绸缎丝棉?”
“他说他们家粮食早就吃光了,一家老小快饿死了,他出价出到十贯一斗,也没人愿意卖米面给他。所以我就按十贯一斗的价格卖给他五斗。算下来是五十贯。按照这个价格换他的绸缎和丝棉等。二老觉得是否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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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御寒衣物
第192章御寒衣物
梁氏眉开眼笑道:“现在一匹好绢也就三百六十文左右,一床丝棉也就两百文,那至少可以换六七十匹绢和丝棉呢咱们可占天大的便宜了。
。
。”
左贵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五斗米或许就能救了那掌柜全家性命是命重要还是绸缎丝棉重要啊?”
梁氏讪讪道:“那是那是。那咱们也算是做了好事了。”
“嗯……”左贵捋着胡须点点头,对左少阳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人家了,换的价钱也不错,那就这么着吧,不过千万不要泄漏风声,让人家知道咱家有粮食,那可就麻烦了”
“是,我也是这么交代的。让他们把绸缎丝棉运到咱家后巷来换,而且不能说出去。他赌咒誓了的。”
“那就好。”
梁氏道:“这么多绸缎丝棉,放在那里啊?”
左贵道:“咱们卧室可以放嘛,那么大的地方空着做什么?叠着放就行了。”
贵芝堂药铺是分三大间,正中是大堂,看病卖药的地方,右边分前后两半,前面是炮制房和左少阳的阁楼,后面是厨房,大堂左边是左贵和梁氏夫妻的卧室。这一间比较长,空出很多地方来,上次死胎不下的那个产妇就是在这里治疗的。空出的地方放这些绸缎丝棉刚好。
下午只来了几个看伤寒外感病的,忙了几天,好不容易轻松一些了。当然,左贵更希望忙,至少这样可以赚钱。而梁氏则很高兴,这几天收获不小,赚了好几百文钱的药费诊金,还收了一个绝世美貌的女婢,心目中未来的儿媳妇也有了着落。
天黑起更之后,左少阳进了炮制房,关上门,拿开炮制铁锅,取下下面垫着的砖头,露出地道口,爬进去从地窖里拿了一袋五斗装的米出来。收拾停当,提着米来到后巷。
他打开房门,便看见门外小巷里停着两架板车,板车上堆满了东西,用布盖着,旁边却没有人。正觉得奇怪,黑暗中冒出一个人来,陪着笑低声道:“恩公我在这呢”
左少阳定睛瞧去,果然便是那锦衣中年人绸缎铺的傅掌柜。便道:“东西拉来了吗?”
“在这里,两大车,,一共六十匹绢、五十床丝棉,二十几张马皮、羊皮,十几张狐皮、兔皮和貂皮。另外还有四五十件男女成衣,都是新做的。我瞧着您和令尊令慈,还有您的丫鬟的身材给选的。应该都能穿。穿不了拿来换就是了。”
“这么两大车东西,你一个人拉来?”
“哪能呢,嘿嘿,我让两个心腹伙计拉来的,拉倒巷口就让他们走了,我自己拉进来,所以别人都不知道。这两架车也送您了。”
“呵呵,那好。”左少阳转身进屋,拿了那袋黑面出来,递给他,“喏,这是五斗黑面,你看看。”
傅掌柜拉开口子,伸手进去抓了一把,借着厨房的亮光看了看,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多谢恩公有了这袋面,我们全家老小的命,可就有救了,多谢……”说着话,双膝一软,又要跪下。
左少阳急忙拉住他:“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没多一会就要宵禁了。”
傅掌柜抽泣着点点头,把那袋黑面口子扎紧,背在背上,快步走了。
左少阳进屋叫苗佩兰、白芷寒等人来帮忙抬东西。留诊的伤员及家属都住在隔壁杂货店的空房里,并不知道这边的事情,左少阳也没叫他们帮忙,就为了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
苗佩兰的力气大,一个人能扛三个人的东西,大家一起搬,很快便把两车的绸缎、丝棉和成衣都抬到了左贵他们卧室里。两架木板车也都可以组装,苗佩兰三两下便卸成了几大块,抬进了屋里放在厨房角落。
左贵等人望着房里堆成小山的绸缎丝棉,都有些恍若梦中的感觉。就在这之前,全家还只能睡填充着破布的葛麻被子,穿着**咯皮肤的葛麻衣袍。现在已经有这么多的绫罗绸缎和丝棉,再也不用担心寒冬腊月的苦日子了。
左贵乐呵呵对梁氏道:“这些成衣都分了,忠儿、茴香,还有侯普,对了,还有芷儿,苗姑娘,都分了。我看这些成衣没有小的,大豆和豆花就做新衣服,另外,马上装订几床棉被和垫褥换上,今晚可以睡暖被子了”
梁氏高兴得眼泪的出来了,连连点头,把那些崭新的成衣按照男女分开,然后按身材大小分了。一人都有几件,只有几个孩子没有合适的,只能另外缝制。
左少阳拿过自己的几套衣袍,在身上比了比。梁氏笑道:“稍微有一点大,不过没关系,大冬天的穿宽松一点好往里加衣服。”
左少阳点头笑道:“是有点大,就算两件叠在一起穿也太松了,不过总比没有的好,先凑活穿吧。”
梁氏把三套衣裙递给白芷寒,白芷寒现在的身份是左家的奴婢,吃穿自然是左家供应,所以也不推辞,屈身福礼谢过接了。可是给苗佩兰和家人的衣裙,她说什么都不要,连棉絮垫褥都不要。
左少阳知道苗佩兰性格倔强,认死理,不是她的东西她是不会接受的,只好让母亲作罢。
梁氏又叮嘱苗家上下和白芷寒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众人自然都是满口答应的。
分完之后,开始缝制丝绵被。
瞿老太太当初夸赞白芷寒女工好,还真不是盖的。只见她飞针走线,很快便缝好一床,针脚又细又密。与此同时,梁氏才缝了没一半。乐得梁氏一个劲夸奖白芷寒。
见白芷寒如此手巧,苗佩兰和苗母本有心帮忙的,都不好意思动手了。
只花了半个时辰,白芷寒和梁氏就把几床丝绵被缝好了。
白芷寒帮左少阳把棉被抱进炮制房,把他阁楼上原先垫的垫褥稻草和**冷飕飕的葛麻被都换了下来,把丝棉垫褥和棉被铺上。
左少阳对白芷寒没有好感,见她女红很好,却是熟视无睹。
瞿老太爷是获罪被撤职的。当官的时候就很正直清平,真是两袖清风,唯一的月俸收入大多被吃喝嫖赌的儿子败光了。所以儿子入狱,他也不去打点关系照顾,就当没生过这不孝之子。家道清贫,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动手。白芷寒的母亲小时候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嫁给白家之后,白家也是一贫如洗的,所以从小也是这么教育白芷寒的。凡事亲力亲为。所以白芷寒虽然出生官宦世家,却是从小吃苦长大的。不仅饱读诗书,更多的还是女工针线和操持家务上。父母双亡之后,投靠外祖父家,更是一切靠自己。所以这点活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收拾停当,已经是二更天过了。苗佩兰已经烧了热水,白芷寒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给左少阳洗脸。
左少阳把脚放进去试了一下,皱了皱眉:“水太冷了。”
白芷寒忙拿了木瓢舀了一瓢热水慢慢加了进去,用手在水盆里试着,觉得合适了,才停止。
白芷寒又把脚放进去,刚一碰到水,立刻又缩了回来:“太烫了”
白芷寒一言不,把水瓢里的热水倒进锅里,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慢慢兑着,感觉比刚才稍稍凉一点之后,便赶紧停住。
左少阳把脚又放进去,马上又拿了出来,皱眉道:“太冷了。”
白芷寒只得又倒掉冷水,换成热水,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一盆水都快加满了,左少阳这才把脚放进去,舒舒服服泡着。想了想,说道:“我听人家说,大户人家的公子洗脚,贴身侍女是要帮着洗脚的。洗得不好还要挨揣。唉,我只不过是小户人家,没这个福气啊。”
白芷寒轻轻咬了咬嘴唇,蹲下身帮左少阳洗脚。
这一次左少阳倒没有挑刺,瞧着绝色美女帮自己洗脚,这感觉很不错。等她把脚洗完了,帮着擦干了,然后把脚往自己旧布鞋里穿。
“等等”白芷寒忙道,左右看了看,没看见拖鞋,有些不好意思,她从来没服侍过别人洗脚,所以没经验,忙道:“少爷等等,我去找拖鞋。”
左少阳没理他,依旧穿着自己的旧布鞋,趿拉着走进屋里。就要往梯子上爬。
白芷寒又道:“少爷等等,我帮少爷解散头了再睡”
这一点左少阳倒没注意,这些天都是他一个人睡的,除了洗头之外,睡觉从来没把头解散过。回头问道:“睡觉要解开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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