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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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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声冲天而起,沙尘冲天而起,惊天狂飙在莽莽戈壁上剧烈啸叫,疯狂旋转,如通天之剑,直刺苍穹。
铁勒人没有退路,他们的目标就是杀死所有阻挡他们攻占楼兰的敌人,不管是大隋人还是西土其他诸虏,只要阻挡了他们的生存之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杀,以命搏命,在杀戮中寻到一条血路。
苏氏骑卫两翼跟进,奋力攻杀,奋勇向前。他们也没有退路,楼兰是他们的家,但铁勒人要攻占他们的家园,要掳掠他们的财富,要奴役他们的生命,他们只有杀,在杀戮中生存,在杀戮中捍卫自己的家园,捍卫自己的尊严。
铁勒人在杀戮中怒吼,在杀戮中倒下,在杀戮中血肉横飞。苏氏骑卫在杀戮中爆发,在杀戮中死去,在杀戮中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战马在嘶吼,在悲鸣,在冲撞中轰然倒塌;勇士们在叫喊,在悲号,在激战中四分五裂;风沙在厉啸,在哭泣,在鲜血中崩溃,在生命的屠戮中化作层层波澜,卷起漫天风云,化作咆哮的漩涡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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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淋淋的长刀从天而降,那绽放着血花的长矛从黑暗中突然射出,苏合香已经筋疲力尽,鹿皮手套已经染满鲜血,长枪颤栗已经失去锋锐,再也无力阻挡这雷霆一刀,无力抵御这来自黑暗的致命一击。
一道带着血光的闪电划空而过,一双血淋淋的利爪从白马的腹下电闪而出,低沉而愤怒的吼声就如惊雷炸响,暴雪在千钧一发之刻出现在苏合香的眼前,轰然撞上敌骑,两爪狠狠地插入奔马的腹下。敌马激烈痛嘶,庞大身躯骤然腾空,背上骑士措手不及,当即失去平衡,打横飞出。
伽蓝仿若地狱亡灵,又如黑暗骑士,突然间破空而至,就那么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苏合香的身边,长刀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飞了出去,一刀穿透了敌骑,插进了马背。
苏合香的体内陡然涌出无穷力量,血液沸腾了,血脉贲张了,手中长枪厉啸而出,刺进了铁勒人的咽喉,一声娇叱,长枪左右摆动,挑起一颗硕大头颅。
伽蓝像风一般从她身边跃过,像幽灵一把探手夺过铁勒人的长刀,跟着五个西北狼从左右席卷而至,转眼就把苏合香卷进了战阵,霎那间没入滚滚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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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角号声从沙尘里连番响起,战场上的铁勒人死伤惨重,渐渐难以支撑,不得不鸣角求援。
契苾葛抬头看看天色,又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菩提寺上,“烧”
鸣镝冲天而起,一点火光从菩提寺蓦然爆起,火借风势,风助火力,短短时间内,菩提寺便浓烟滚滚。大火熊熊燃烧,再过数息,已是火光冲天,大火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吞噬着菩提寺,吞噬着沙门的信念和荣光。
谁来守护伽蓝?谁是伽蓝的守护神?没有,在这片沙漠上,在这片戈壁上,只有毁佛的魔鬼,没有伽蓝的守护法神。
契苾葛手中的马鞭终于挥下,“杀”
大角响彻云霄,战鼓雷动,契苾葛一马当先,带领百十旗精锐骑士如潮水一般冲进了烟尘,掀起一股惊天狂澜。
“杀”伽蓝愤怒了,愤怒得失去了理智,菩提寺因他而毁,沙门因他而饱受**,他的力量太弱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菩提寺毁在铁勒人手中。
佛祖,请赐予我力量,请让我施展无上神威,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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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候艰难站起,举弓向天,“嗡……”弓弦惊鸣,鸣镝厉啸上天,钻入灰蒙蒙的云层,发出刺耳啸叫。
黑豹抬头望天,疯狂叫吠。
西行吹响了角号,他的手在颤抖,鹿皮手套上血迹斑斑,角号上沾满了血液,那悲怆而愤怒的声音仿佛是用生命吹出,仿佛在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发出最后一声怒吼。
车阵打开,二十多骑苏氏健仆壮丁催动着战马,高举着武器,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沙尘,冲进了战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捍卫家园的战场上,死在养育自己的土地上。
“杀”伽蓝在吼,西北狼在吼,完全疯狂。
“杀”苏合香声嘶力竭,苏氏骑卫一往无前,杀,杀尽敌虏,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护卫这片土地,护卫心中的圣土。
“杀”契苾葛在吼,铁勒人在吼,奋勇向前,悍不畏死。若要生存,若要让子孙后代有尊严的活下去,那就杀,杀尽所有剥夺自己生存之权的敌人,哪怕对手是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只要是敌人,那就杀。
狂飙冲天,沙尘滚滚,熊熊大火照亮了灰蒙蒙的天际,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血与沙中泯灭,在风与火中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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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风中传来大角的长鸣,“轰隆隆……”风中传来战马的奔腾。
天际间,再起狂飙,一股沙尘铺天盖地而来,如咆哮的洪荒猛兽,迎着火光,迎着战场,风驰电挚而来。
契苾葛霍然抬头,铁勒人霍然心惊,敌人,还有敌人,伽蓝到底有多少实力,在这片莽莽戈壁藏匿了多少伏兵?
“急报可汗,速速来援”
契苾葛挥动长槊,纵声狂呼,“吹号,列阵,重整队列,死战死战”
伽蓝疯狂突进,吼声如雷,“杀杀杀上去”
西北狼紧随其后,长刀卷起漫天风尘,掀起阵阵血雨腥风。
苏合香猛地勒住马缰,掀起五色金翠纹护具,举起了白玉角号,用尽全身力气吹了起来。苏氏骑卫纷纷打马而至,列于两翼,孔雀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气势如虹。
护具掩上,长枪举起,白马扬蹄长嘶,直立而起。
“苏家儿郎,家园已毁,生死无路,今日唯有一战”苏合香高悬马上,挥枪娇呼,声嘶力竭,“唯有一战”
“杀”白马腾空飞起,苏合香一马当先,呼啸而进。
“杀”苏氏骑卫杀声如雷,狂飙猛进,如决堤洪水,咆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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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骑士从沙尘中冲了出来。
为首一人黄袍黑氅,手执双刃长刀,正是老狼府旧将傅端毅。
在他的身后,是一位长髯僧人,一张黑褐色的脸膛,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不怒而威。
杨渊、西门辰、谢庆、方小儿……天马戍戍卒,河北刑徒,还有一群沙门信徒,都从沙尘中呼啸而出。
“菩提寺……”僧人怒声狂呼,“孽畜竟敢毁我沙门伽蓝?”
“不悔师兄,我可曾诳你?”傅端毅手指冲天大火,冷笑道,“楼观道已经疯狂,铁勒人更是灭绝人性,若你还是抱着一分菩萨心肠,那么今天所有人都将死在这里,楼兰将成为人间炼狱。”
不悔的怒火在燃烧,杀气在沸腾,脸颊上的肉剧烈抽搐着,“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杀”
号角起,战鼓擂,勇士如虎,发出震天怒吼,卷起万丈狂飙,一头冲进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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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燃烧的菩提寺
契苾葛所领乃契苾部的精锐,无一不是身经百战之辈,以一当十之勇士,而伽蓝一方,可以用乌合之众来形容。
激战之初,西北狼凭借自己的强悍武力尚能横冲直撞,但随着战斗的延续,西北狼的体力迅速下降,好在苏合香所率精壮也是强横之辈,勉强支撑,然而,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尤其契苾葛带着全部亲兵侍卫杀进战场之后,局势马上一边倒。
危急时刻,傅端毅和不悔和尚率众杀到,不过依然无力扭转双方实力上的差距,这样打下去,就算铁勒人没有后援,契苾葛也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虽然付出的代价可能极其惨重,但由此一来整个局势必然为铁勒人所控制。
擒贼先擒王,今日一战,若想击败铁勒人,若想活着离开战场,唯一的办法就是击杀莫贺咄特勤契苾葛。
西北狼配合默契,在临敌经验上更是丰富。伽蓝看似疯狂,实际上始终保持着理智,耐心地寻找一击致命的机会。西行、楚岳等人对他了如指掌,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尤其在这一刻,大家都想到了同样的对策,采取了同样的办法,是以西北狼的战阵更是严密,攻守兼备,就等待那生死存亡的一刻。
西北狼在沙尘里鏖战,在战场上纵横,就像一头咆哮猛虎,冲过了战场左翼。
左翼战场上,苏合香和部属们正在浴血奋战。伽蓝从苏合香的马前掠过,向她做出了一个手势,嘴里更是发出一声嘶哑狂吼,“阿苏,攻上去,拖住他们”
苏合香心领神会,长枪舞动,厉啸回应。
如狂飙席卷,西北狼随着暴戾的沙尘冲到了战场右翼。
右翼战场上,傅端毅带着杨渊、西门辰等天马戍卒,谢庆、方小儿等河北信徒,步骑并进,疯狂厮杀。不悔和尚和沙门信徒们更是舍生忘死,满腔愤怒轰然爆发,以命搏命,誓死捍卫沙门荣光。
伽蓝从傅端毅的马前掠过,一手执刀御敌,一手凌空挥动,“文谦兄,攻击,攻击”
傅端毅长刀划地,掀起冲天沙尘,“伽蓝,不可久战,快,快”
西北狼没入沙尘,霎那间出现在沙门信徒之中。烈火风驰电掣,数息便追上了不悔和尚。
“师兄,助我”伽蓝冲着他厉声叫道,“杀了契苾葛,杀了他”
不悔和尚一声怒吼,抬掌拍上马背。战马痛嘶,撕开四蹄,舍命狂奔,与烈火齐头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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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苾葛怒不可遏,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原本无懈可击的谋划,因为伽蓝的出现产生了一连串的变数,如今更是把铁勒人逼得铤而走险,不得不摧毁菩提寺,设局围杀,但即便如此,铁勒人还是被伽蓝这头恶狼咬得遍体鳞伤。
伤得太重了,损失太大了,契苾人丧失的不仅仅是士气,还有夺回楼兰的机会。几年前,铁勒人付出巨大代价击败吐谷浑,攻占了楼兰和且末大部,但转眼就易手于东土大隋。隋人不但实力强悍,更阴险狡诈,极尽巧取豪夺之能事。
今日,铁勒人绝不能失败。隋人的大军正在远征辽东高丽,短期内根本无法应对西土的紧张局势。铁勒人假若错过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那么等待他们的命运不堪设想。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控制,绝不能仰他人鼻息屈辱生存。
菩提寺的大火照亮了灰蒙蒙的苍穹,就连沙尘都沐浴在这片血色光芒里。契苾葛转首北顾,在天际间寻找新生的狂飙,急切盼望着援兵的到来。
杀了金狼头伽蓝,砍下西北狼的脑袋,宰杀楼兰苏氏巨贾,形势就牢牢控制在铁勒人的手里。这个世间虽然没有天理可言,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天理,但有的时候,在形势微妙之刻,掌握主动,寻到理由,却可以有效阻御强者的攻击,最起码可以给自己赢得回旋的余地,赢得积蓄力量的时间。
突然,沙尘厉啸,激扬碰撞,天地顿时为之一暗,眼前能见不过数尺,耳畔是轰鸣的战马奔腾声、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和惊天动地的鼓号声。
寒风咆哮,沙尘席卷,火光撕裂了黑暗,倏忽间眼前一片大亮。
一张金灿灿的狼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五张黑黝黝的狼脸仿佛从地狱里破空而出。
契苾葛的心骤然猛跳,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惊恐而愤怒的吼叫,“伽蓝,伽……蓝……”
“咻咻咻……”弩箭撕裂空气的声音刺耳而惊心,就像地狱亡灵发出的啸叫。
契苾葛的吼声刚刚冲出鎏金护具,坐下的战马就突然煞住了身形,庞大的身躯连番震颤,跟着就摇晃起来,悲嘶声仿若撕心裂肺的哭号,让人感同身受,仿若看到死神狞狰的嘴脸,看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离体而去。
契苾侍卫们骇然惊呼,拼死阻击,但他们的速度慢了,太慢了。
一道血染的闪电突然掠空而至,两只利爪犹如无坚不摧的电芒,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插进了契苾葛的大腿。契苾葛发出惨痛叫吼,单手执槊,右手拔刀就砍,但慢了,太慢了,他的刀尚未拔出,暴雪就腾空而起,利爪上带着两块血肉,瞬间没入沙尘。
烈火狂嘶,矫健身躯跃空飞起,伽蓝如天神一般高居其上,长刀举起,雷霆一击。
侍卫们杀到了,刀矛枪槊厉啸而至。
老狼们杀到了,五只长刀整齐划一,咆哮着,嘶吼着,舞起片片残影,筑起道道刀幕。
沙尘飞卷,一名白袍僧人裂空而出,从飞奔的战马上腾空跃起,一脚蹬上楚岳的兜鍪,身形再起,一柄三尺厚刀横空出世。
烈火落地,长刀劈下,伽蓝发出震天雷吼,“杀”
契苾葛急怒攻心,瞪大双眼,疯狂叫吼,长槊凌空阻截。
“当”,金铁交鸣,长槊倒撞下落,长刀去势不减,呼啸而下,狠狠剁在马头上,鲜血迸射。
战马轰然倒地。契苾葛随之倾覆。
不悔再蹬西行之兜鍪,身形三度腾空,三尺厚刀高高举起,如九天鲲鹏,一击而下。
契苾葛惊惧之极,倾倒之刻,长槊横扫,意图护住自身。伽蓝长刀如虹,再度击下,“当”一声正中槊柄,当即断为两截。
不悔电闪而至,一刀剁下,契苾葛惨嚎半声,仆倒于地,再无声息。
不悔站直身躯,高高举起鎏金护具。
暴雪突然从沙尘里冲出,嘴里叼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昂首立于不悔身边。
“契苾葛死了,莫贺咄特勤死了”西行放声狂呼,声如惊雷。
“契苾葛死了”伽蓝、布衣、楚岳、魏飞、阳虎齐声高呼,声震沙场。
死了?莫贺咄特勤死了?契苾侍卫们望着不悔手中的鎏金护具,望着暴雪嘴里的人头,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崩溃,死了,莫贺咄特勤死了愤怒,极致的愤怒,“杀,杀”侍卫们悲愤惨呼,蜂拥而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回人头,抢回尸体。
“契苾葛死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在沙尘里此起彼伏,隋人欢呼雀跃,鼓号骤然密集,士气陡然大振,杀声更是直冲云霄。
“杀”伽蓝爆发了,西北狼爆发了,六柄长刀疯狂嘶吼,血肉横飞。
“杀”苏合香浑身血染,带着苏氏儿郎疯狂杀戮,不死不休。
“杀”傅端毅如凶残猛兽,带着一群杀红了眼的野狼,亡命撕咬,攻击
铁勒人的战旗倒下了,士气崩溃了,勇气丧失了,终于,在失去理智的契苾侍卫们被砍倒之后,余者狼奔豕突,逃亡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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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拿着鎏金护具,望着在大火中燃烧的菩提寺,望着尸横遍野的戈壁,双目含泪,喃喃念起了《大般涅磐经》。
伽蓝气息粗重,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来。暴雪跟在他的身后,浑身血染,大头高高昂起,傲然四顾。
西行和楚岳相互搀扶着,铠甲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布衣、魏飞、阳虎倒拖长刀,牵着战马,摇摇晃晃地走出沙尘,精疲力竭。
苏合香拄着长枪,带着几个苏氏属从,步履蹒跚而来。
傅端毅和杨渊、谢庆等人依旧沉浸在击败强敌的兴奋之中,大步流星,匆忙赶来。
“师兄……”伽蓝愧疚躬身,拱手请罪。
不悔紧闭双目,面如寒霜,仿若不闻,诵经不止。
西行、楚岳分立于伽蓝身侧,躬身致礼,“师兄……”
不悔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满脸沧桑的楚岳,颔首致礼,“你还活着,好即转目瞪着西行,厉声质问道,“檀施主,贫僧当不得师兄之称,贫僧没有你这个师弟。”
西行微微皱眉,眉宇间掠过一丝恼色,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低下了头。菩提寺焚毁,在自己的预料之外,楼兰局势的变化,也在自己的预料之外,这一次,失策了。
“伽蓝是谁带出来的?是不是你?”
西行无言以对。此次南下且末,自己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召回伽蓝,把老狼们聚集到一起,然后杀回长安,血债血偿。不悔如此诘问,自己无力辩白。
“好悔脸色铁青,指着在大火中燃烧的菩提寺,怒声叫道,“菩提因你而毁,佛祖必生雷霆之怒,你死后必坠阿鼻地狱,此等罪孽,即便拿你的生命也难以抵赎。”
“师兄,此生此世,我必回楼兰,重建菩提”西行冷笑道,“师兄大可不必为**心,百年之后,我或许还能登上梵摩天。”
不悔勃然大怒,把手中鎏金护具狠狠砸到地上,作势就要动武,不料就在这时,地上传来一声痛苦呻吟。众人齐齐低头,却看到鎏金护具正好砸在一具尸体上,而那尸体经此一击,额头顿时流出鲜血,一个血糊糊的头颅竟然抬了起来。
“契苾葛”伽蓝惊呼出声,“他还活着?”
西行等几个老狼霍然望向不悔。不悔冷笑,一脚踹在契苾葛的脑袋上,头颅撞回地面,“咚”一声响,寂然无声。
“活着比死了有用。”不悔用力一甩袍袖,“收拾伤者,即刻上路。”
说完再度闭目,喃喃诵经。
伽蓝和西行等人互相看看,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当即散开,各带人手火速打扫战场。
苏合香却是没动,反而走近了几步,站在不悔身边,拿下了五色金翠纹护具,嘶哑着声音轻轻喊了一声,“师兄……”
不悔轻叹,“阿苏,这一步走出去,万劫不复啊”
苏合香咬着嘴唇,美目含泪。
“当年无论是你父亲,还是你两位兄长,都不敢走出这一步。”不悔痛爱地看了她一眼,“伽蓝是魔鬼,是阿修罗,你听他的话,跟他走,只会坠入阿鼻地狱。”
“我真的错了?”
不悔手指正在大火中悲号死去的菩提寺,“沙门伽蓝遭此大厄,就是源自他的杀戮。贫僧此前正在魔鬼城超度亡灵,惊闻伽蓝重现,当即日夜兼程而回,但依旧迟了一步。”不悔仰天长叹,“但这仅是开始,更可怕的杀戮还在后面。”
苏合香轻轻擦去眼泪,“师兄,那我这一步就没有走错。”
“时也,命也,运也。”不悔微笑颔首,“阿苏长大了,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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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戈壁上沙尘厉啸,菩提寺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只剩下几缕黑色的浓烟。
契苾罗利儿慢慢走在尸横遍野的戈壁上。在他的周围,两百余名将士正在翻寻尸体,寻找契苾葛。
黑夜即将到来,罗利儿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没有寻到莫贺咄特勤的尸体。
这个消息让他松了口气。契苾葛没有死,他还活着,他被伽蓝俘虏了。
罗利儿抬头望向暮色中的遥远天际,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伽蓝,过去你曾帮助铁勒人击败了泥厥处罗可汗,今天,你是不是还要帮助我们攻占楼兰?
“传令,连夜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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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黑胡子
暮色如晦,沙尘飘扬,晚风凄厉啸叫,冷彻入骨。
蒲昌海渐渐沉入黑暗,唯有涛声依旧,胡杨林掀起阵阵波澜,仿若与海水、与风沙一起唱和悲怆之曲。
帐篷在林里摇晃颤抖,枯黄落叶在风中飞舞盘旋,篝火点点,或明或暗,驼马散落其间,不时发出几声寂寥嘶鸣。远处有野狼的凄嚎,孤单而森厉,更添无穷寒意,让人不自觉地裹紧毛裘大氅,贴偎于篝火四周。
长孙无忌躺在地上发出轻微鼾声,李世民却是毫无睡意,一双眼睛半闭半合,整个心神都放在了帐篷外面,凝听着风中的动静。
落叶飒飒,如黑暗中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处在这个险恶而恐怖的环境里,假若心神不守,必然恐惧难当,毛骨悚然。李世民正要放弃,突然就听到一声战马的低嘶,几声狼犬的凶吠。李世民猛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三两步冲到帐帘旁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隙。
十几步外有一堆篝火,一个披发左衽的黑袍大汉坐在火边,兴致盎然地烤炙着一只野兔。这个大汉身高体壮,一脸浓密的黑须,因为胡子太多太密,能看到的也就是一张厚实的大嘴,一个肥嘟嘟的大鼻子,还有一双晦涩无神甚至有些呆滞的眼睛。
这个人叫沈仕鹏,几天前带着十几只骆驼,三个健仆突然出现,自称是行走于敦煌和楼兰之间的牛贩子,受伽蓝委托,给莫贺设阿史那泥孰做向导。
在沙漠中转了几圈,然后就到了蒲昌海,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看到任何人,甚至连一只野兽都没有看到,而尤其让人奇怪的是,阿史那泥孰和黑突厥卫士们竟然不闻不问,任由沈仕鹏带着他们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对行程路线从不提出任何质疑,只是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诡异。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预感到楼兰要发生什么,但面对莽莽大漠,面对灰蒙蒙的苍穹,两人一筹莫展,只能无助等待。
在沈仕鹏的仆役中,李世民看到了一个人,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同寻常,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产生,此人会不会就是失踪的薛德音?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便不可遏止。李世民随即全身心投入,试图寻到蜘丝马迹以验证自己的猜测。
三个仆役打点好宿营杂事,陆续走到篝火边坐下。沈仕鹏拿出短匕切开野兔肉,洒了一些盐巴香料,递给三人分而食之。
“吃完后,分头行动。”沈仕鹏声音不大,但透出一股忧虑,“你去北边探查。你去南边,要小心一些,见机行事。先生劳累了,吃完就去帐中歇息,莫要伤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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