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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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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儿在马背起伏着,长发在风中吹拂着,汗水不停地流徜着,心潮剧烈地波动,思绪就如汪洋中的一条小船,在汹涌的波待中挣扎着,渐渐的,他在黑暗和迷雾中看到一点亮光,那点亮光指引着他的方向,但朦朦胧脆,难觅其踪。
清河窦氏是河北的三流世家。
窦氏的历史可以追湖到西汉早期的窦太后。窦太后是汉文帝的皇后,汉景帝的母亲,汉武帝的祖母。文景之治和汉武大帝的崛起,造就了窦太后的显赫声名。窦太后是河北衡水东面的观津人,而自她之后的窦氏,在东西两汉都是荣宠至极的皇亲国戚,窦氏也就此形成了河北清河、河南洛阳和关中长安三大郡望。自汉之后,窦氏衰落,不过它与大汉国姓刘氏一样,凭借经学和财富,代代传承,虽然在南北朝的历史没有出现什么名扬史册的人物,但依日是中土的古老世家之一。
关陇虏姓贵族中也有窦氏,但这个窦氏源自鲜卑大姓纯豆陵,鲜卑汉化时纯豆陵氏改为窦氏,虏姓窦氏与汉姓窦氏是没有半分关系。
窦建德出自清河窦氏。他与刘霸道的人生经历很相似”都是河北地方豪望”因为在仕途没有出头之日,而寻求财富,广交天下豪杰,巩固地方势力。一旦时机来临,便毅然举旗,行争霸天下之大业。窦建德以“然诺仗义、乐善好施。”著称,人称“长乐公””故他的军队就叫长乐军。
长乐军的大营现驻于白沟岸边,隔运河相望之地,就是平原郡的长河县。帝国巡察使团的船队则位于下游几里外。窦建德把军队驻扎于此”虎视眈眈,不但是对巡察使团的公然蔑视和挑衅,更是对平原战场形成了威慑,有力策应了平原战场的豆子岗义军联军。
乔二和方小儿飞马赶到辕门外。窦建德派人来接。两人大步流星,急匆匆进入军中大帐。
迎出帐外的是位三十多岁的魁梧大汉,白袍长须,稳健中透出一股刚毅之气。他就是长乐军的副统帅王伏宝,出自清河王氏。清河王氏在河北属于末流世家,而王伏宝又是庶出旁支,因此也就是一地方豪强。此人与窦建德自小相识”义结金兰,是窦建德最为信任的兄弟之一。
乔二与其年岁相仿”当年之所以能与窦建德、王伏宝、孙安祖等人结交,是因为他是久走河北水路的私盐大盗,手下有一帮兄弟,双方联手,可以获取更大利益。窦建德举旗后,乔二依日奔走水路为义军筹措军资。当时清河郡有两股最大的义军,一个是高士达和窦建德,他们盘驻于白沟以北的高鸡泊,一个是张金称张金树兄弟”在白沟以南活动。双方在利益产生冲突,乔二首当其冲遭到“攻击””而把他卖给官军的正是张金称。也正因为这些缘由,窦建德和王伏宝对乔二产生怀疑后,并没有立即下手,而是犹豫观望了几天,结果河北局势突然风起云涌”骤然失控。
“刘霸道死了。”。
王伏宝语出惊人。乔二和方小儿呆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王伏宝。刘霸道死了?河北第一个揭竿而起,豆子岗实力最强的阿舅义军的统帅,死了?
“阿舅军在将陵城外突遭袭击”损失惨重。”。
停了片刻,王伏宝再爆惊人消息。
“杜彦冰和王瑞也死了。德军在撤往豆子岗的途中行动迟缓”结果被西北人追,遭到猛烈攻杀,几乎全军覆没,其残兵被郝孝德和刘黑目所收。”。
“其他各路义军呢?”。
乔二脸色难看,语气郁愤,情绪十分复杂,说不出的百般滋味齐涌心头。伽蓝神勇,西北人彪悍,冥冥中还有天神的庇佑,河北人这下遭殃了。
“各路义军一夜间全部撤回了豆子岗。阿舅军因为溃不成军,难以支撑,李德逸迫不得已,只好率残余阿舅军归附了燕军,附翼攀鳞于格谦和高开道……”王伏宝黯然摇头,“阿舅军完了,再无东山再起之可能。如今的豆子岗,是格谦和高开道的豆子岗,刘霸道已经成为过去。”。
三人无语相对。方小儿心中的怨愤突然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悲哀和无奈,还有一种免死狐悲的凄凉感。
豆子岗的义军规模远大于高鸡泊,而且这次刘霸道还得到了齐郡王薄的支援,得到了郝孝德、刘黑句、杜彦冰和王瑞四位平原义军首领的鼎力相助,谁知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败得如此之惨。这个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以伽蓝和西北人的实力,就算奇袭成功,就算打赢了,也不会获得如此惊人的战果。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义军因为各怀鬼胎各自为战,自乱阵脚了,而在败退豆子岗的途中,又开始了自相残杀,实力得以保存者更是乘机吞并伤残弱小,借机壮大自己。
刘霸道到底死在谁的手?杜彦冰和王瑞又是死在谁的手?到底是哪些人成就了伽蓝的奇迹和西北人的神话,导致河北局势瞬间逆转?
豆子岗现在是格谦和高开道的了,而平原郡的两路义军现在只剩下郝孝德和刘黑目的平原军,谁是受益者,谁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然而,怀疑有什么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高鸡泊的各路义军,如何阻挡西北人的强悍攻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俺是河北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俺是河北人
窦建德年近四十,中等身材,肤色稍黑,长相敦厚而端正,眼神刚毅而自信,鬓角的白发、发须里的白丝与额头的皱纹相得益彰,让他看去远远超过了实际年龄,脸写满了沧桑、憔悴和疲惫。
看到乔二和方小儿跟在王伏宝后面走了进来,窦建德从案几后面慢慢起身,面带微笑,亲热招呼。
有两位中年儒士坐在窦建德的对面,这时也随其一起站起,转身微笑颌首。乔二认识他们,黑性白袍者叫曹旦,是窦建德的妻舅,来自河南巨野曹氏;竹冠黄衫者叫齐善行,出自河北高阳齐氏,是窦建德的母舅表亲。
曹氏、齐氏与窦氏一样,都是山东三四流世家。曹氏主要集中在大河以南,以谁北谈郡、齐鲁高平和河南巨野三地郡望为盛。齐氏则主要集中在大河以北,以河北高阳和中山两地郡望最强。世家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处在同一级别的世家豪望,彼此间的联姻最为普遍。
乔二比较随意,抱拳为礼。方小儿紧随其后,神情拘谨,一一致礼拜见。
委伏宝请乔二坐到了自己身边。方小儿犹豫着是不是告退出帐,他的资历太浅,尚没有资格与这些声名显赫之辈坐在一起,没想到窦建德却是冲他一笑,和蔼地指指乔二,示意他坐到乔二的身后。
方小儿刚刚坐下,就听到相貌俊雅的曹旦略带焦急之色问道,“二郎是否已经知悉平原战事?”
乔二脸色沉重,眼神晦郁,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他向来沉默寡言,尤其目下这种场合,因为揣测不到窦建德等人的意图,他就更加惜字如金了。
“接下来有两种可能。”齐善行的年龄与窦建德相仿,休形削瘦,相貌不凡”神态矜持”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孤傲之感,“一是西北人乘胜追击,杀进豆子岗,攻打义军老营,二是急速撤离平原郡,沿白沟而下,赶赴黎阳。”
乔二神色渐渐凝垂,用心聆听。
“你们熟悉西北人,以你们的判断,西北人会作何选择?是否会乘势追杀?”窦建德问道。
乔二摇头。现今的河北局势太复杂了”牵扯到了各方面的利益,他对这里面的利益纠葛不甚了了,根本不敢妄加猜测,更不敢在窦建德等人面前暴露出自己与西北人之间更多的隐秘。
眼前的事实是,伽蓝带着西北人击败了豆子岗义军联军,杀了刘霸道、杜彦冰和王端三位义军统帅,杀了成千万的义军将士。此事不管真相如何,也不管西北人到底砍下了乡少颗人头,总而言之,消息正在传开”西北人即将成为河北义军的“公敌“甚至是山东义军的“共敌“。
与河北人的“公敌“扯关系”其结果可想而知。乔二从小混迹江湖,在尔虞我诈中长大,自然清楚这一后果的恶劣。今日窦建德急召,未必有生命危险,但假如不能顺从他的意愿,兄弟之情恐怕也就荡然无存了。
“河北对于西北人来说非常陌生,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西北人绝不会与河北人发生冲突甚至成为死敌。”齐善行继续说道,“平原一战”幕后推手是治侍御史游元。他奉旨南下巡察,只要大家给面子,各守本份,河北局势就不会发生变化,但谁也没有想到,齐郡王薄北渡而来,打破了这一局面。王薄要杀回齐郡”为此他急需河北义军的支援,而钱粮武器尤其紧缺,于是永济渠就成为目标,于是必然与游元产生了激烈冲突。”
“豆子岗与长白山不过一河之隔”刘霸道若想称霸河北,就必须赢得齐鲁义军的支持”从高鸡泊、长白山对豆子岗形成的南北夹击的困局中摆脱出来,所以刘霸道毅然决定劫掠永济渠,而要劫掠永济渠,就必须胁迫游元做出妥协。刘霸道如果缺少了河北大世家的支持,他称霸河北不过是痴心妄想,因此他只能以武力胁迫游元,迫使游元坐下来谈判。”
“游元不想妥协,这关系到大世家的利益,而渤海人格谦、孙宣雅和平原人郝孝德、刘黑目也不想看到刘霸道一家独大,继而吞并了他们,所以,某可以肯定,游元之所以敢于利用西北人去攻打刘霸道,就是因为他得到了义军某些统帅的承诺。大世家的势力之大,岂是刘霸道这等二流世家的旁支末叶所能比拟?”
方小儿脸色连要,心神不守。齐善行的一番话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冲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义军内部竟然如此“黑暗“河北局势的背后竟然如此“复杂“。
乔二却是不无恶意的揣测,或许你窦建德、高士达、张金称就是豆子岗义军大败,就是造就西北人“奇迹“的幕后黑手之一。你们和格谦、郝孝德等人一样,根本不想看到刘霸道称霸河北。刘霸道做了老大,你们怎么办?就如当年张金称与孙安祖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一样,都是为了争夺老大的位置。孙安祖死了,死在张金称手,但孙安祖却是你窦建德的结义兄弟,如今你和张金称称兄道弟,何曾有半分报仇的意思?
此次平原大战,你窦建德和张金称在白沟南北两岸同时出兵,兵锋直指平原战场,其威胁之意不言自明。刘霸道内忧外困,“腾挪“余地非常小,或许这就是他在大柳集围杀失败之后,不得不仓促变计,追到将陵城外的原因,结果给西北人抓住了机会,一击致命。
谁想做老大,谁就是众矢之的。刘霸道实力不足,却想做老大,为此一心去算计别人,哪料一大群人也在算计他,结果刘霸道把自己一条性命“算计“没了,壮志未酬身先死,何等悲哀。
“西北人不想成为河北人的死敌,但为形势所迫,终究还是成了河北人的死敌。”曹旦手捻长须,望着乔二,微笑说道,“西北人杀了人,立了功”做了游元掌控河北大局的“刀…”你说,现在那位伽蓝将军是怎样的心思?他是为了建功而高兴,还是为自己被游元利用而愤怒?”
乔二闭紧了嘴巴,就是不说话。
“伽蓝将军以三百骑大败号称十几万人的河北义军,咀杀人盈野,血流成河。游元此计好生阴狠,一石二鸟啊!“窦建德忽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方小儿心惊肉跳,实在是忍不住,情不自禁地脱口问道,“游元也敢杀伽蓝将军?”
“战功夸得越大人头砍得越多,奇迹越是匪夷所思,也就越能证明河北义军根本不成气候,根本不堪一击,甚至不过就是一群逃荒的饥民而已。既然是一群逃荒的饥民,是一群围追官员和城池,讨要粮食的饥民,西北人却谎称他们是叛逆,是叛军,肆无忌惮地屠杀了他们试问,游元做为御史台的副官长假如奏弹劾,诬蔑西北人目无王法,凶狠残暴,屠杀无辜,搞得天怒人怨,恶化了河北局势,激起了河北民愤,继而导致饥民哄抢劫掠永济渠,切断了远征军的粮道请问,皇帝还会让西北人活下去吗?西北人本是一群蛮夷戍卒,因为伽蓝是裴世矩和薛世雄的亲信,手眼通天,所以才带着一群蛮夷戍卒混进了禁军骁果。皇帝龙颜震怒,必定怨及裴世矩和薛世雄。假如皇帝的远征因此而失败,裴世矩和薛世雄因此而倒塌那么受益最大的是谁?当然是游元,是河北人,是山东世家权贵。”
乔二脸色阴冷,心里更是寒意阵阵。
方小儿却是骇然心惊目瞪口呆。窦建德的一番话完全颠覆了他所知道的事实,颠覆了他对这个世道的认知他无法想像,这个世竟然还有远远超过西北人击败河北义军的“奇迹“的“奇迹“。
“妇门举旗为甚?就是为了拯救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齐善行大义凛然地说道,“没有人关心西北人的死活,就如没有人关系黎民百姓的死活一样。皇帝和大世家大权贵为争权夺利而血腥厮杀,但死去的却是西北人和河北人,天理何在?二郎曾说过,伽蓝将军在你们离开之前有所暗示,他说河北就是一副棋料,他是白棋,我们是黑棋,当对弈结束,双方都是弃子。他要生存,我们也要生存,所以,若想活下去,就必须主宰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出手。”
“现在,我们必须出手。”窦建德神情肃穆,义正严词,“如果局势依照我们的预测而发展,西北人会死,但关陇人肯定会疯狂反扑,我们也会死,所有揭竿而起的河北义士都会死,还有那些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也会死。”
方小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突然叫了一声,“豆子岗义军已经败了,俺们也不是西北人的对手,还有谁会劫掠永济渠?既然没有人劫掠永济渠,皇帝怎会杀俺们?”
“我们不劫掠永济渠,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劫掠永济渠。”曹旦苦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永济渠肯定会遭到劫掠,远征军粮道肯定会被切断,因为这关系到了最高层的权争,关系到了关陇人和山东人的存亡,而我们……“……曹旦指指围在案几四周的几个人,“不过是棋子,而且还是弃子,因为劫掠永济渠的罪责最终要由我们来承担。”
“俺们没有劫掠永济渠。”方小儿失声叫道。
“但我们是揭竿而起的义军,是皇帝和朝廷的敌人。
“曹旦质问道,“谁会劫掠永济渠?谁会切断远征军粮道?当然是我们这些敌人。”
方小儿总算听懂了,忍不住恶声骂道,“直娘贼,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劫了永济渠,死了也图个痛快。”
“为甚要死?”窦建德抚须笑道,“为甚就是我们死?只要寻到对策,我们不但可以劫掠永济渠壮大自己,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并且把那些试图置我们于死地的人掀翻在地,砍乍他们的头颅。”
方小儿蓦然醒悟,这才意识到窦建德把他和乔二召来的目的,原来窦建德预见到了扑面而至的危机,要与西北人联手了。
乔二终于说话了,“何时走?”
“即刻。”窦建德说道,“即刻渡河赶赴安德城。”
乔二没有说话,等待窦建德的安排。他现在已经无法赢得窦建德的信任,没有资格获悉义军的机密,也没有资格充当窦建德的信使,他只能做为“中间人“给双方“牵线搭桥“但如今形势危急,时间紧张,这一趟必须与西北人谈出结果来,所以窦建德肯定要派一个亲信过去。
果然,窦建德手指曹旦,“某把他完整无缺地交给你,而你要保证他的安全,把他完整无缺地带回来。”
乔二面无表情,抱拳五诺。几个兄弟还在老营,实际就是窦建德的“人质“某种意义,窦建德用这句话告诉乔二,此事过后,大家各奔东西,分道扬彪,兄弟不做了,不过还可以朋。
乔二苦笑摇头,目露感激之色,深深一躬。这就是命,没办法。他是西北人救回来的,而西北人在河北大开杀戒,从此恶名远扬,大凡与西北人沾亲带故的,都将遭到河北人的唾弃,在河北难以立足。窦建德先是“抗“住了高士达的威逼“保护“了他,现在又借他的人情“救“他一次,算是仁至义尽了。
事已至此,乔二不得不提出条件,“谢庆和几个兄弟还在东海公手里。”
“形势发展到这一步,游元和伽蓝将军的矛盾马就会激化,而赢家如果是游元,我们和西北人都会死,因此能否击败游元,关键就在于伽蓝将军是否愿意与我们联手,是否愿意借助裴世矩和薛世雄之力,与河北大世家做殊死一搏。”窦建德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你放心,东海公明达事理,你的那帮兄弟们不会有事,他们很快就会重返龙卫统。”
乔二躬身再谢。
“二郎,你记住。”生窦建德语含双关地说道,“你是河北人,即便你在禁军龙卫统,与西北人在一起,也要时时刻刻想着河北人,更不要忘了当初举旗时所立下的誓言。”
“俺是河北人。”乔二郑重发誓,“无论俺在哪里,俺都是河北人。”
第一百三十章 各取其利
第一百三十章各取其利
安德城外,禁军龙卫统军营戒备森严。
苏氏父子的捧日团和元务本的东光乡团分别扎营于左右,追随游元而来的其他各地乡团自成一营,紧邻龙卫统而驻。
城外,谩山遍野,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人群。你说他们是叛贼估计没人相信,但你说他们是难民,那绝对正确,而且还是频临死亡急待赈济的饥饿之民。
仗是打赢了,西北人创造了奇迹,但没人高兴,更没人为此欢呼雀跃,因为战斗结束后,除了少得可怜的战利品和两千多颗人头外,就是谩山遍野的“俘虏“。没有人去计算“俘虏“的数量,获胜者现在苦不堪言,面对这些处在死亡线的“俘虏“他们必须做出选择,是开仓放粮救济他们,还是任由他们饿死在荒野。
若要开仓放粮,必须开官仓,因为要救济的人太多了,数不胜数,估计最少在十万人以,赈济量太过庞大,必须奏报朝廷,由皇帝下旨开仓放粮,否则地方官员承担的罪责太大。如今皇帝在辽东战场,时间来不及,如果地方官员拒绝开仓放粮,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俘虏“饿死。
“俘虏“在官方的奏章可以是难民,也可以是叛贼,这给了地方官员回旋余地,但问题是,你说他们是难民,你的治下出现了十几万难民,你这个官是怎么做的?同样,你说有十几万俘虏,那就意味着有十几万叛贼,那你这个官做的就更失败了,所以回旋余地是有了,但对地方官员却统统不利。如此一来,地方官员只有置之不理,任由他们饿死,继而逼迫这些人不得不马逃回豆子岗求生。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把这些人驱赶出自己的视线那就万事大吉。
然而豆子岗义军战败了,仅有的一点粮食又给官军缴获了,那么这此人即便逃回去也没有食物,义军总不至于把自己仅存的那点口粮拿出来救济老弱妇孺?那大家岂不一起死了?
既然逃回豆子岗也是死,倒不如留在平原郡首府安德城外,留在平原郡最大的官仓之外,好歹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冻许就能坚持到皇帝下旨放粮,或许就能看到平原太守大发善心冒死开仓了。
平原太守是关陇人,这次给“内间“出卖了被叛贼包围在大柳集,差点掉了脑袋身首异处,对河北人切齿痛恨,不管是郡县揍史还是叛贼,只有是河北人,都被他恨了。开仓放粮?做梦去。他的理由很充足,我开仓放粮了,到底救活了谁?那些人本是贼,吃饱了,更有力气造反难不成还会对我感激涕零,然后改恶向善回家种地去?治侍御史游元和监察御史崔逊都是河北人,假如我擅自开仓放粮,他们马就会弹劾我,置我于死地。就算他们愿意与我一起承担责任,我也不会答应。他们的承诺能相信?我宁愿相信叛贼,也不愿相信他们。
但拒绝开仓放粮,无数人死在城外,两位御史又岂会放过他?
所以,矛盾激化了。游元和崔逊勃然大怒强逼平原太守必须开仓放粮,必须承担责任。我们救了你的命,救了你的平原郡,救了你的仕途,于情于理,你都要卖几分面子给我们,否则大家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平原太守却是坚决,就是不答应,以等待皇帝圣旨为理由,极力拖延。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根本就不会等到开仓放粮的圣旨?游元和崔逊心知肚明,他们不敢在奏章中禀奏实情地方官员就更不敢了。虽然大家都在报捷,都在请功,但都在竭力掩盖事实真相,由此给皇帝和中枢的印象就是,河北的确有叛贼,不过不成气候,河北还是很稳定,完全可以保证永济渠的畅通。这种情况下,皇帝怎会下旨开仓放粮?不下旨加大征发粮食和力役就算格外“开恩“了。
人肯定是要救的,关陇权贵可以不顾河北人的死活,但河北权贵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为此,在游元和崔逊向地方官员施压的同时,苏氏父子和一帮地方豪强也向伽蓝施压。
伽蓝完全没有预料这一状况,当他和禁军龙卫被安德城拒之门外,当他看到谩山遍野的难民频临死亡,当他得知地方官员坚决拒绝开仓放粮后,他才意识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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