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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3-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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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怎么会跑到庆国地域,又死在庆国,他们的尸首莫名其妙出现在庆国和大燕边界,身上的伤痕,是红门教的独特武器所造成。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红门教是沈梦沉所有,是他的建国之基,这笔帐,无论如何也得算在沈梦沉身上。

  哪怕明知道里面有猫腻,但大燕也不得不摆出兴师问罪架势,西线大军二十万开拔,压往青阳山脉附近。

  大庆也不能示弱,当即陈兵边界。

  两个紧密相连的国家,迅速进入了战备状态。

  近在咫尺的尧国,却完全没有动静,像当真和这事无关。

  消息传遍天下,西鄂羯胡的掌权者,苦笑摇头,而稍远的东堂南齐,两位皇帝同时大笑。

  “好狠的纳兰述!”

  ==

  云雷的第一轮比试在三天后结束,君珂并没有去关心战斗的结果,每隔三天,她会去沈梦沉的宅子,解自己的毒脉并助他平定体内的真气。

  双方已经达成协议,在这段古怪的和平时期,双方护卫都会约束在一个可以随时被主人召唤的地带,允许靠近,但互不干扰,以免红门教和尧羽卫两大死对头,见一次打一次。

  君珂惯例先去看做人质的梵因,还没到他住的屋子,忽觉一道人影倏忽便逝,方向正是从梵因屋子里出来。

  君珂一惊,担心梵因安全,不敢去追,匆匆进了梵因屋子,“大师,刚才……”

  屋子里,梵因手撑额头,默然端坐,似乎正在凝神思考,听见她的声音,抬头微笑,“你来了?刚才怎么?”

  君珂一怔,她明明看见有人出入梵因住处,但梵因一脸无辜令她无法问下去,只好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上前给他把脉,衣袖一动,一枚药丸落入梵因掌心。

  这是她让柳杏林拿出的解毒丸,来给梵因试试能不能解去沈梦沉的禁制,四面都有耳目,她不能不小心。

  从梵因处出来,照例先给她解脉,沈梦沉在温泉门口等着,几天不见,他神色又憔悴了些,两人默默在温泉前对视一眼,君珂先偏过头去,身子一闪抢先进去。

  沈梦沉神色自若地跟进去,慢慢脱衣服,君珂已经泡在了温泉里,长剑搁膝,闭目入定,看也不看他一眼。

  哗啦微响,沈梦沉入水,君珂的心砰砰的跳起来——今天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刺激自己?

  “最近每夜都在写信?”沈梦沉的开场白令君珂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神愤怒,然而对面雾气里,若影若现的修长光洁身躯,令她霍地闭上眼睛。

  “你还真的挺会装样。”沈梦沉淡淡讥嘲地笑,“你明明知道尧羽卫会偷出那些信,送给纳兰述,还装模作样将信封在石头里,你累不累?”

  “感情的事,你懂?”君珂语气比他更讥嘲,“哦不,皇帝陛下,我错了。和你谈这些,本身就是最浪费感情的事。”

  “纳兰述很懂?”沈梦沉一笑轻轻,“很懂的话,他为什么任你远走?”

  “很懂的话,他为什么让你受辱,去点那守宫砂?”

  “很懂的话,他为什么明知道你不想做皇后,还要用天命星盘捆住你,让你不得不做?”

  “很懂的话,他为什么没有立即遣散前朝后宫,让你面对那些女人,暗示你将要到来的后宫局面?”

  “够了!”

  “有种人确实很懂感情,”沈梦沉加重那个“懂”字,讥讽之意浓厚,“很懂利用感情!”

  “沈梦沉你住嘴!”

  哗啦一声,温泉不拍自涌,君珂身周热流涌动,水波溅起数丈高,撞上屋顶重重落下。

  她霍然站起,激飞水花,横身抽剑,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落下的热水浇的还是被气的,水波轰然落身的那一刻,她再次听见了那细微的脆裂之声。

  “咔。”

  轻微一声,却将她抽出一半的剑势止住,对面沈梦沉双臂撑在池壁,悠然后仰,摊开身体,一副自在神情。

  雾气氤氲,碧水之上,他散开的黑发如瀑落地,一身肌肤质感如玉,胸口一线琉璃玛瑙般的深红,色彩鲜明,雕像一般的力与美。

  君珂立即转身,落空的剑狠狠迫在水面,发出沉闷的轰响,随即她头也不回走出去。

  门开,带起微冷的气流,雾气迤逦里,沈梦沉忽然发出低低的叹息。

  “主上永远都是胜者,只要您愿意。”屋顶上有人赞颂。

  “你错了。”半晌沈梦沉答,“我宁可失败,也不希望,她的愤怒和失控,只和纳兰述有关。”

  ==

  君珂从室内出去,自己烤干了身体,靠在门边平息呼吸半晌,神色已经恢复了镇定。

  有些事,和沈梦沉这种人没必要解释,她和纳兰述彼此心知便好。

  少顷,沈梦沉从内室出来,看君珂平和的神色,眼底黝暗的光芒一闪而过。

  “走吧。”

  手指在墙上拂过,快到君珂也看不清手法,密室的门已经缓缓打开。

  这是沈梦沉用来治疗他的内伤的密室,一色的黑,铺着鲜红的毡子,色彩十分浓重压抑,君珂每次看见那鲜艳的红毡,都恍惚觉得那是浸透了鲜血染成。

  在这样的环境里,她连呼吸都觉得窒闷,沈梦沉却好像回到了家般自如,他坐在鲜红的垫子上,倚着黑色的墙,整个人便像和这两种色彩融为一体。

  他是黑夜之子,一路踏血前行,呼吸都是淡淡的死亡气息。

  密室里两人盘膝相对而坐,各自在九转玲珑塔中倒出一滴黑色的药汁,滴在掌心,随即一掌抵在对方心脉,一掌相接,沈梦沉低沉的声音,响在君珂耳侧。

  “我的内力,每十年都会出现一次截断,现在你已经帮我安定了第一第二层内力,今晚是个关键,我需要你替我冲破第三层。”。

  “你每隔十年的一次截断,其实也是你的内力提升关键,对不对?”君珂道,“过得去,你再上层楼,过不去,你便走火入魔。”

  沈梦沉微笑,轻轻道:“你有时太聪明。”

  君珂冷哼一声,知道他的意思是她有时太笨——比如和纳兰述一起。

  “我们是同脉之体,并且这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当我们相互接近施展同脉时,极有可能刹那间心意相通,各自感知到彼此的情绪,恕我提醒你一句——请记住抱元守一,不要被心魔所侵,如果你走火入魔,我是不会耗费功力救你的。”

  “什么意思?”君珂一怔,“心魔?那我以大光明法压制便是。”

  “不可以,两种功法一旦冲突,你会更快走火入魔。”沈梦沉笑容似有深意,或许还有淡淡悲凉,“小珂,你不是一向讥嘲我无情恶毒不配为人吗?或许今天,你便可以看看——”他笑着,贴上君珂掌心。

  “轰!”

  仿佛天地忽然一黑,君珂浑身一震,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便觉得身周一片空茫。

  四面温软如水,却又不是寻常的流水,温暖而微微粘腻,身周有人呼吸,细弱至几乎不可辨,她细细地听,一、二……

  忽然身子一颤,顺水流出,天光大亮,随即听见仿佛婴儿一般的大声啼哭,啼哭里还有许多纷繁的声响——惊呼、哭泣、衣袂带风,兵甲相撞、杂沓脚步……所有的声音,都透出一股惊恐和绝望的气息,她微微颤抖起来,也觉得惊慌畏惧。

  忽然又是一片空茫,所有声音消失,成为真空,这段真空感觉还算温和,虽然有些不安和迷茫情绪,但总体是平静的。

  就在平静的最高点,仿佛星光呼啸而来,撞入她的心怀,世界在怀抱中碎裂,炸开这人间所有压抑痛苦的情绪,那仿佛是人间一切负面情绪的总和,黑暗、疼痛、绝望、迷茫、无奈……颠覆的命运,被迫的抉择。

  这些可怕的情绪刹那间潮水般涌来,将她灭顶,来势如此汹汹,她没有丝毫准备,瞬间便被那黑潮湮没。

  ……

  君珂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负面情绪可怕如深渊,突然令她堕入,她急速下降,在飞旋的黑暗里脸色苍白。

  沈梦沉忽然睁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几分犹豫几分冷。

  ……负伤雨夜狂奔的孩子,无助扑倒在尸骨上的幼儿、以生死为戏耍,以血肉为追逐,撕裂与欺辱,背弃和放逐,永无止境的杀戮……漫漫长路,不见微光……

  君珂脸色越来越白,浑身颤抖越来越厉害,体内真气翻滚,冰冷的潮流如黑色毒蛇,流窜于她的奇经八脉,她和沈梦沉相连的手掌,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两掌之间,一股黑色气流若影若现,那气流慢慢向她靠近,将她掌心浸染成微黑,随即又消失不见。

  “主上,”一道人影飘落在他身侧,正是先前和沈梦沉说话的人,“我来助您一臂之力,将真力倒灌……”

  “慢着。”

  那人一怔,急声道:“主上!”

  这是整个治疗中最关键的一环,只有靠同脉之体才能解决,沈梦沉练的毒功,天下第一霸道,每到一定时间,必定引起反噬,到时候要借助同脉之体,真力倒灌,再疏导回体,经过同脉之体的分担沉淀,再回到他身体的真力,会更加精纯。

  君珂的作用,就好像一个提纯的导流管。

  但在疏导过程中,因为心脉相通,那些在黑暗和阴毒中长久浸淫修炼出的气息,也会侵入同脉之体的身体。并对这人日后的修炼产生影响,如果同为黑暗内力,倒也罢了,但如果身上有冲突的功力,那么必将留下巨大隐患。

  当然,这本不是沈梦沉会考虑的事,他必须将那些气息留下,否则不足以完成自己的真力引流,一旦不能成功,给他的后果也是可怕的。

  “她修炼的大光明功法,和我的气息太抵触了,承担不起……”沈梦沉闭上眼睛。

  那人苦笑——你的气息,谁能承担得住?不是有那样可怕经历浸淫出的气息,又怎么能违背人力,练成毒脉?

  “主上。”他道,“您不可收回,否则就算渡过这一关,功力难增还是小事,后果更加难测……”

  “啊!”

  他劝说未毕,浑身颤抖的君珂,忽然仰头发出一声嘶叫,眼睛瞬间一片血红!

  刹那间眼底倒映冷月如钩,幽幽树影,树影下华衣翠钗的女子,微笑着伸手抚摸……忽然那女子脸色一冷,一柄匕首狠狠扎入,血光溅起……

  “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之前一直只能感应到情绪,她已经不堪负荷,此刻忽然脑海中鲜明地展开这副画面,不,不是画面,是真实的一切,真实地令她感觉那是自己,感觉到最初的欣喜,之后的惊诧、绝望、不解、冰冷、然后,便是疯狂的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抛弃我还要杀了我——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欺骗我——

  君珂一窜而起,腿像那记忆画面中的孩子一般,疯狂地踢了出去,砰一声仿佛踢在实处,恍惚中好像看见那华衣女子踉跄倒下,含泪的痛苦的眼睛……看见之后的锁链白骨地狱折磨……

  “君珂!”

  一声低喝,君珂大叫的那一刻,沈梦沉霍然收掌,整个人扑了上来。

  他一把将君珂扑倒在身下,双臂锁住她的肩,双腿绞住她的腿,死死压住了她的挣扎,一低头看见她眉宇间黑气,眼神一闪。

  随即仰头,长长吸一口气,刹那间脸色一白,而胸口琉璃晶红流光闪烁。

  “主上!”一直在身边护法的那人,惊呼着要阻止,沈梦沉一转头,狠狠盯了他一眼。

  他一向姿态散漫,少有这样的神情,那人接触到这目光,惊得浑身一颤,立即后退,消失于梁上。

  沈梦沉一口长长的气吸完,一低头,压在君珂唇上。

  一阵微微的气流涌动之声,君珂眉宇间黑气开始变淡,挣扎却没有停止,她毕竟不是天生练毒功,体内一大半真力倒和沈梦沉的真力冲突,此刻全部被激爆发,周身起了濛濛白光。两人在红毡上翻滚,如果不是沈梦沉一开始就绞住了她的全身,此刻便是又一场凶猛的近身搏杀。

  但就这样,沈梦沉几次都被她险些挣脱,沈梦沉干脆用肘夹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夹得险些闭过气去。不管她在底下怎么踢打他,死死不放君珂嘴唇,到最后几乎是咬住了她的唇。

  “停住,不许靠近——”

  “快滚!”

  “你干什么!”

  “放开她!”

  一阵兵刃相接之声,声音越来越近,密室门轰隆一声,白影一闪,梵因当先出现在门边。

  他一眼看见室内景象,便呆了呆。

  两个身份尊贵的高手,如野兽一般在地上挣扎,两人衣裳未干,一番厮打破碎大半,各自肌肤微露,在强力摩擦中泛出一片片嫣红,君珂的黑发散乱铺了一地,而沈梦沉死死压在她身上,咬住了她的唇——

  见此一幕,佛也有火!

  梵因衣袖一挥,刹那间华光斑斓,如漫天烟花迸射,轰然一声,重重落在沈梦沉肩上。

  “放开君珂!”

  他一向行事光明,出手不忘提醒,也不攻击要害,但他震怒之下,动用了金刚杵,佛门宝器,三分力道也有千钧之力,砰一声,沈梦沉肩上血花绽开,传来细微骨裂之声。
  屋顶上人影连闪,几位护法落下,护在沈梦沉身前。

  白影频闪,尧羽卫跟着梵因也到了,虽然被红门教赶来的人拦在门外,但灵巧的尧羽卫,还是从人缝里隐约看见了里面的一切,顿时热血如沸,怒发似狂!

  “沈梦沉,你该死!”

  砰然大响,星花连闪,红门教徒纷纷倒地,几道红光从人缝里穿过,击在一直没有回身的沈梦沉后背。

  沈梦沉身子向下一栽,喷出一口鲜血,此时君珂脸上黑气全去,霍然睁眼,眼神虽微红,但精神已经清明。

  她一睁眼,便觉得喉间一热,一股腥甜,再一看,沈梦沉脸色苍白,俯在她身上,微微合眼。

  而身前纷乱,尧羽卫和红门教打成一团,梵因脸色发白立在门边,红门教愤怒,尧羽卫悲愤,一声声大叫,“你们敢辱我皇后……”

  君珂晃了晃脑袋,她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只鲜明地记得最后看见的那一幕,那一幕令她浑身森冷,到此刻肌肤都微微起着栗子。

  而体内狂涌的冰冷的潮虽已散去,但那种黑暗绝望的感觉,还是让人宁愿死上一次,也不想再次邂逅。

  “住手!”

  一声大喝惊得众人回头,便看见君珂缓缓从地上坐起,拢起衣服,随手扯过一匹红毡披在身上,淡淡道:“我没事,不必惊慌。”

  梵因定定看了她眉宇,又看了看沈梦沉,垂下眼,眼神里苦笑一闪而过。

  不该犯这错误的,只是心急太过……

  心急太过……梵因忽然颤了颤。

  这四个字,不该发生在他身上……

  梵因闭上眼睛,心经默念,衣袍无风自摆,半晌之后,将一个盒子轻轻放在地下,对沈梦沉微微躬身表示歉意,才道:“一半外敷一半内服。”

  君珂知道这是给谁的,叹了口气。

  尧羽卫还想说话,但看着端坐的君珂,她头发凌乱,有点狼狈,但眉宇平静高华,气质凛然不可侵犯。

  一个真正受了侵犯的女子,不可能还能保持这种神情。

  尧羽卫安心了,无声退出,继续退回原处保卫,红门教也渐渐散回各处,并将沈梦沉抱回内室疗伤。

  君珂依旧坐在原地,她想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想再去想为什么能突然看见那一幕幕,但无论怎么逃避,那画面依旧一遍遍冰冷地在她面前闪回,一遍遍将她按进回忆,让她去体验那一刻的绝望和悲凉。

  君珂呆呆地坐着,她不想低沉,不想回忆,她觉得她该坦然,该得意,该幸灾乐祸,大笑而去。

  可是她最终一垂头。

  啪嗒。

  落下泪来。

  

第三卷第十八章 伟大的兔子
  云雷十日一轮比试,第二轮第一场,恰好是除夕。

  往年都是在年后才展开大比,不会正好轮上除夕,今年之所以提前,是因为每年正月十五,是宗族祭祀之日,已经水火不容的云家和雷家,都希望在祭祀之日前决定乾坤,把碍眼的人彻底清出祠堂。

  第二轮分为三场,内容由几位家主各自提出,然后随机选定,一般来说,都是骑射、单独对战、小型群战几种,也有考校围猎和诸般杂艺的,相对来说比较少。

  一大早练武场挤满了人,宗族大比是大事,即使还要准备年节,每家每户还是派人前来参加或观战。

  君珂来的时候,一堆人唰一下转头,寻找令她一夜成名的十八恶狼。

  没有!

  居然没有!

  云雷人露出诧异表情——没有那些恶狼,这悍马敢死队怎么过关?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指望那些恶狼,混过第一关没问题,指望靠它们走到底,绝不可能。算这悍马敢死队聪明。

  没有了狼,云雷人的注意力也便转移,君珂先去和雷家打招呼,除了司马嘉如对她点头外,雷家没人有心思理会她。

  雷家翘首盼望云雷军队伍和那位神秘的面具人,期待着惊喜,甚至接触过每一支胜出云雷第一轮大比的队伍,当然,没有把悍马敢死队考虑在内。

  所以他们注定一无所获。

  君珂热脸碰上冷屁股,也无所谓,笑笑便离开,又换了一套衣服,戴上面具,带着红砚丑福和已经出场过的几个奴隶,排在所有参战队伍的最后。

  台上,有人捧上事先写好的签盒,并没有派长老上去抽签,而是由昭德寺主持上来,将签盒连振三次,落下三块签板。

  昭德寺主持净尘,向来不涉入任何派别,深得云雷人敬仰和信任,历年也是由他担任此事。

  签板落下,净尘的声音传遍全场,“围猎、药物、城防战!”

  底下轰然一声。

  除了最后一项的城防战,是小型战争模拟,属于常规比试项目之外,前面两项,都是很少出现的冷门。

  雷家勃然色变。

  云家高手众多,围猎肯定无人能及,而药物——在这云雷高原,还有谁用毒使药,超过苍芩老祖这一系?

  别的不说,药物这一比,云家准赢,因为云家拿出的东西,必然是属于苍芩老祖的,而在整个云雷,没人敢赢传说中心胸狭窄,最不能忍受失败的苍芩老祖。

  今日赢他一次,日后被他毒死全家怎么办?

  议论声嗡嗡,云家面有得色,云青宇对身边父亲低笑,“爹,咱们云家,可真是如日中天,净尘大师都悄悄帮咱们。”

  他认定父亲已经和净尘做过手脚,云家家主却摇摇头,“净尘大师从不介入云雷之比,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云青宇一愕,云家家主捋须笑道:“许是这一次,老天也帮咱们吧。”

  “哈哈。”云家人齐齐微笑。

  “嘿嘿。”君珂也在笑,这场中确实有人作弊,当然不是云家,是她。

  “今日三场比试,人员不得变动,其中围猎之比,只限一个时辰。”台上主持在宣布规则,“胜出的三十队,各出十人,分别在三座指定的山头围猎,不得超越划定的地界,一旦越过地界,可以向越界者出手。允许互相出手抢夺猎物,也允许各自组合狩猎并公平分配,以猎物多者为胜,每只猛兽抵十只普通野兽。”

  君珂一听,便觉得云雷大比,果然有可取之处,处处体现了竞争的实质,便是一场狩猎,也考验人的意志、单兵作战能力、团体合作能力,以及精准的判断力。

  允许组合狩猎,会促进强强联合,早一步将实力不足的队伍淘汰。

  允许抢夺猎物,会使每个人加强警惕和防备,任何时候都不懈怠,也增加了比试的难度。

  允许向越界者出手,这是云家摆明了要在狩猎之中,先想办法剪除雷家的势力了。

  君珂心念一闪便将这里面利弊想了清楚,随即要报上名单,今天的十个人名单,是既要参加狩猎,也要参加药物和后期的城防战,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最好是全才才行,各队都煞费苦心在选人,君珂随随便便,最早交了名单,她自己、丑福、尧羽队长阿古、两支柳,然后随便几个奴隶凑数,当然,名字都不是本名,孙悟空李元霸猪悟能阿帕奇随便用,君珂原本想让阿古充当猪悟能的,可惜阿古作为尧羽人,早已听说过当年武举上那个“孙悟空猪八戒二男争一僧”的故事,抵死不从,所以这个名字最后归了丑福。

  之后进行抽签,每十个队伍分一个山头,在云雷旁侧的龙胜山狩猎,她分在左侧山麓。

  分在一起的队伍,一开始都选择了相互合作,毕竟山大,十个人的狩猎一个时辰内未必能发现猎物,而且还要提防他人出手。

  雷家的队伍也在这一批中,很自然地,以雷家为首,众人头碰头地商量完了狩猎的具体安排分工,随即一声招呼,齐齐上马,飞也似地冲左侧山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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