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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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所有支撑与伪装，这才是真正的我哪，憔悴不堪……

碧珠看着我的肚子，担忧的道：“幸好现在天凉，衣服盖一下看不出身子，但是……如果大理王执意的话，娘娘的定瞒不住。”

我轻笑着，将头上唯一一支流苏钗也拨了下来，换作玉钗，“如果他敢动我的孩子，哀家决不会放过他。”

流苏钗是用丝稠结花而成，钗身是木制的，我紧紧握着，突然听到一听碎响，尖锐的木刺已经刺入掌手，展开来，鲜血淋淋。

碧珠惊吓的看着这一切，连忙去取了药膏和纱布过来，“娘娘，你这是何苦呢？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娘娘福大命大，在兰陵时以为快到尽数，后来不也有孟姑姑来救吗？这一次，一定也会有贵人相助的，再说，还有王爷呢？王爷听说娘娘回宫的消息后一定会赶进宫与娘娘会合的……”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我听不进去，手心也不觉得痛。

她小心翼翼的帮我将木刺一根根挑出，怯懦的看着我脸上冰冷笑意，“娘娘，你不疼吗？”

我轻笑，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在她眉心戳了戳，“傻丫头。”

然内心荒寂，看着外头天上孤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肚子，留下它，无关乎爱情，也无关乎那个男人。

只是随着它日渐长大，我已经十分不舍了，一种女人天生的母性促始我拼了拿保护它，一方面是为了它的坚强，受尽磨难却仍旧活着，另一方面……它已经会动了。

碧珠替我包扎好了伤口，我微微笑着，“谢谢。”

我起身走到窗边，“碧珠，再过四个月，这个孩子生下来，如果我不说，易子昭永远都不会知道有这个孩子不是吗？我们的缘份已尽，他欠夏侯家的，我欠他的，都还尽了。”

“娘娘就只是为了报恩才留下这个孩子的吗？”碧珠走到我身边，为我添了件外袍，“天凉了，娘娘当心身子。”

我笑了笑，停了半晌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开始只是一心想打掉它，后来渐渐的，就舍不得了。”

碧珠低下头笑了笑，有些感慨的道：“不管怎么说……娘娘尽力了，没人会怪您的，君宝也不会。”

提起君宝，我心里有些难过，低下头道：“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易子昭不会杀了他，但是……他一定想我了，长这么大自从接回宫后就再没离开我身边，现在……一定找不到娘在哭呢？可怜的孩子。”

“等这边形势稳定下来，就让王爷过去接皇上回来，娘娘不用担心。”

我苦涩的发笑，不发一语。

这时，静候在门外的宫人又催道：“娘娘，该走了，再不走皇上该怪罪的。”

碧珠压下心中的气火，喝斥道：“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人，等到娘娘一朝翻过身来，全部都是死罪，一口一个皇上，失了心的狗奴才，忘了谁才是皇上，就认认真真认了狗贼做起皇上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太后娘娘。”

虽是隔着帘怒骂，但是另一边，宫人已经颤抖着跪倒在地，惊慌的道：“娘娘，奴才也是不得已，请娘娘饶命。”

我不语，慢慢走过去，撩起帘子看着他，“福公公，你跟了三代君王，本宫以为你会是忠心的，没想到……你还是让我失望了哪！”

我惋惜的看着他。

福公公长叹一声，深深低下头去，“奴才无脸见太后。”

我冷笑着，撇开他慢慢朝门口走去。

夜渐渐深了，宫里一片寂静，没有了往日的活络景象，就连宫灯的光晕都是黯然的，似乎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忧愁，化不去。

我看着月色道：“今天是我离宫后半年的日子，半年了，又安然回来，是该喝一杯酒庆祝一下。”

碧珠没有理会跪在那里的福公公，过来扶着我，小声帖到我耳边道：“娘娘这个时候怎么能喝酒，小心身子。“

她意有所指，我笑着道：“我的孩儿坚强，不会因为母后喝了一点酒就弃我而去，她知道我得她。”

我慢慢说着，声音几乎听不见，沙哑的嗓音透露一种凄凉意味。

碧珠心疼的看着我，“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走罢。”

她扶着我上了轿。

福公公从地上起来，一路高喊，“起轿，太后娘娘摆驾歆月宫。”

歆月宫内有悠扬的笛声传出，没有伴奏，似乎是一个孤单的灵魂独自奏出的，我坐在漆黑的轿子里，听着这笛声，心里有些惶恐。

多少年了，似乎已经遗忘的前尘往事，如今借着这笛声起死回生了。

我怔怔坐着，直到碧珠撩帘抚我下轿才回过神来，我笑着递出手，款款下了轿。

“娘娘这边请。”福公公小心指引着，提了一盏灯笼照亮脚下的路，路并不漫长，从前不是没来过，只是今日格外漫漫。

我慢慢走着，听着自己的平稳的脚步声，还有越来越近的乐曲声，心跳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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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Ⅲ：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借尸还了魂
…
我走在荫荫漆黑的树影下，月色薄凉，照入殿内，那个站在那里的白衣男子背对着我，一时间，仿佛是他借尸还了魂。

我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我怕叫出口，一切成空。

印象已极模糊了，仿佛记得是错了，他不会吹笛，他也没有他结实，薄弱的一副身子时常吃药，早已瘦的不成样子，犹其是临走前……

我想起他深陷的眸子，深情款款。

笛子声突然停下了，打断了我的记忆，我抬起头，刚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是他，我醒了过来，脸上换上冷笑。

大理王收了笛子走过来，代替了碧珠掺扶我，“你终于来了，本王还怕你不来呢？”

“为什么不来。承蒙大理王厚爱赐宴，不来……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吗？”

我笑着道，转身看着他的脸。

如此近距离下，我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荒唐，他与他一点都不像，只凭一袭白衣，一支玉笛，一副孤单的身影，我就认定了是那人，或那人……

实在太可笑了。

我不禁笑了起来，大理王显得有些尴尬，看着我道：“你笑什么，本王今天很可笑吗？”

“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也会吹笛子”

我撇开他的手，自己到上首位置坐下来。不客气的道：“坐罢。”

仿佛今天邀宴的人是我，仿佛主人是我。

段青玉怔了一会，淡淡笑着，“谢太后娘娘赐座。”他转身在一旁的位置坐下，吩咐道：“可以上菜了。”

陆陆续续有菜上来，最后上来的，是一壶美酒，我没有说话，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碧珠上前拦住我道：“娘娘，不可。”

我笑着，推开她的手道：“只三杯，无防。”

大理王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的举动，静等着，一边吩咐宫人退下，碧珠迟疑着站那里不肯走，他笑着道：“怎么？天朝的宫都像你一样不听话吗？”

碧珠狠狠的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奴婢只忠于自己的主人，旁人……一概不理。”

“哦？那显然本王便是这“旁人”喽？”他轻薄的笑着，一手执着酒杯看着我，“过了今晚你们娘娘就会成为本王的女人，将来跟本王一起回大理皇宫，到那时，本王应该就是你的主人了罢？”

碧珠冷笑，“大理王想得太远了，真等到那一天再说。”

段青玉轻笑着，不再与她逗趣，将目光重新转到我身上，“你倒了三杯酒，是要敬本王吗？”

我冷冷发笔，讽刺的看向他，“第一杯酒，是敬我死去的夫君，第二杯酒，是敬我死去的娘，而第三杯，是敬我自己。”

他有些尴尬，低下头笑道：“原来是我自做多情了呢？”

我冷笑，端起第一杯酒道：“你知道我夫君是怎么死的吗？”

提到亡人，他轻咳一声，笑着道：“大概知道一些，你的身世本王已经调查的非常清楚了，清尘，本王对你的心意上天可表，所以……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闻言，我突然笑起来，仰天长笑，他被我的笑弄得很无措，“你笑什么，是本王说错了吗？难道你们中原的话不是这样说的吗？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这样说没错。”我淡淡笑着道：“我的夫君是被奸人所害至死，他自小身子不好，我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原本以为进了宫不过一死，可是没想到活了下来。”

他淡淡笑着道：“这些往事，本王知道，你不光活了下来，而且还活得万民敬仰。”

我笑着，脸上神情飘忽，捉摸不定。

他看着我道：“怎么我又说错了？”

“没有。”我端起第二杯酒，“这一杯，是敬工死去的娘，她是我唯一的亲人，郁家的小妾，一生受尽大房欺负，最后，被奸人害死。”

“这些，本王也知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显得有些紧张，就连一旁的碧珠都紧张的看着我道：“娘娘，你这样怪吓人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奴婢？”

我没有说话，仰头喝了第二杯酒，端起最后一杯，“这最后一杯，是敬我自己的，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为夫君和我娘报了仇，把这偌大的江山夺了回来，然而如今……又成了别人的，所以……我郁尘愧对祖先，没脸再活着，谢谢大理王对哀家的厚爱，但是……伦理不容，天法不容，哀家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冷笑着，喝完最后一杯酒。

冷冷看着他的眼神血红，如同厉鬼。

段青玉彻底害怕起来，他冲到我面前摇着我的双肩，“你刚才喝了什么，你

在酒里放了什么？”

我冷笑看着他，轻轻推开他，他发现我手上的纱布，“你就那么不愿意

吗？”

“是啊，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世人的笑柄，所以……早早的自己了结，省得给

皇室丢人，与其被你凌辱，不如早些死了的好。”我笑着，摇摇晃晃的站起

身

狠狠的从他手中抽回手。

碧珠惊吓的看着我，拿起酒杯闻了闻，“娘娘，这酒里？你放药了？”

她因为恐惧而害怕惊恐着，连语声都断断续续，我看着她，有一些怜惜，

“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段青玉听了这话，似发疯一样大吼，“宣太医，快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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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Ⅲ：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会撤兵的
…
他一把将我拖回自己怀里，紧紧搂着我，似乎一种末日激情，别样的用力，我撼不动他半分。

他痛苦的看着我道：“你怎么那么傻，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听见你说对易子昭有感情，我嫉妒才会那样说，你太傻了……”

我轻笑着，在他怀里挣扎着，挣脱不开，颓然放弃，转身看着他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的宫里有那么多美人，你的江山有那么多臣民，为什么还觉得不够，非要来我朝呢？我连紫枫都给了你。”

“你明知道本王想要的不是紫枫。”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受她？”我冷笑着，突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吃痛放开我，错愕的看着我，我转身笑着道：“如果不爱她，至少该让她活得像个皇后，她是皇后，却过得连宫女都不如的生活……”

我想起初进宫时，我也过得连宫女都不如的生活，那段日子的苦楚，永远都忘不掉。

他深吸一口气，无耐的笑着道：“朕已经恢复她皇后的身份了。”

闻言，我愕然，随即冷笑，“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谢谢你吗？没把紫枫打往冷宫？”

“我怎么敢奢望你谢？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好啊，那你就带着你的兵退出天朝。”

“如果我退出你还会见我吗？恐怕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了罢？”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目光期盼的看着我，“你怎么就不能像对待平常人一样对我呢？”

“因为你是侵略者。”我冷冷的话，顿了顿道：“你既然知道我跟易子昭的事，那么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看着我，有些迷茫，“怎么死的？”

“他跟你一样，也是侵略者，所以……被我使计谋杀至死。”我说到一半时，突然有些哽咽，这些一直不肯面对的现实如今暴露出来，才发现自己的狠毒，才发现无情。

段青玉显然被我吓住了。

惊恐的看着我，难以置信，“你先前不是还说对他有感情的吗？”

我淡淡笑着，脸上有着别样一份凄凉，“自然得有“感情”，没那分恨撑着，我怎么能活到今天。“

我脸上表情骇人，段青玉后退两步，仓皇的，脸色惨白。

这时，几个太医走了进来。我转身吐了一口血，倒下来。

“娘娘……“碧珠尖叫着，和一个宫女一起将我扶进里头偏殿榻上。

太子是我熟识的袁太医，他过来为我请脉，我虚弱，目光却是凌厉的，看着他冷冷的道：“本宫在酒里放了七日断魂散。”

袁太医心下会意，“臣会尽量给娘娘医治，您放心好了。”

他在我手上捏了捏，大理王缓缓从外面进来，也不靠近前来，远远的看着道：“她还有救吗？”

袁太医认真请脉，并没有及时回答他，我奄奄一息看着他，“不用救我，我死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大理王没有说话，靠在门框上，若有所思。

袁太医忙活了好大一会，才走过去复命，“娘娘服的是七日断魂散，幸好吃的不多，还有救，不过解药宫里没有，得到宫外去找。”

“朕会派人去帮你找的。”

“谢皇上。”袁太医谢了恩，接着道：“现在臣给娘娘先服用一些普通的解毒药，可以多撑一些日子。”

“快去。“他催促着，显得十分紧张。袁太医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迟疑了好大一会才道：“不过……如果娘娘一心求死的话，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了。”

闻言，大理王伤痛的看着我。

我冷冷的别过脸去。

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你放心罢，我会撤兵的，看到你这样我也十分内疚，原以为你对我好歹会有点真心，没想到你这么绝情，倾城……我会走的；你好好养病罢！”

他说完，便起身走了，打赏了太医们，我被送回了广濪宫，吃了袁太医开的解毒药我渐渐好些了，碧珠过来给我盖被子，我却坐起身，没事人一样起身下了床。

碧珠惊得一愣一愣的，“娘娘，你……”

我笑着，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这是哀家的凰宫，哀家的太医，骗他

还不是小菜一碟。”

“原来娘娘没有服毒，吓死奴婢了。”碧珠惊喜的道，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好好的，她欣慰的笑了，“娘娘演的真你，刚才连奴婢都吓了一跳，不过……您为什么会吐血呢？”

我从腰间掏了一粒密封的药丸，笑着道：“里头填的是鸡血，虽然有点腥，但是还好，能骗过大理王我什么都能做。”

“娘娘真是太冒险了，如果被他拆穿的话，可能会更糟的。”她担忧的看着我，心有余悸，我笑着在她肩上拍了拍，安慰道：“你放心罢，他不会的。”

顿了顿，我也有些不敢相信，“我没想到他对我还有几分情意，原本我想他只是想要这江山，想要我的身子，谁知他……竟然不是，不过现在好了，他终于答应要撤兵了，等过几天把王爷跟皇上接回来，我们就安稳了，又恢复了平静的天朝江山。”

我想着将来的美景，心情也变得十分好，只是碧珠却高兴不起来，“奴婢刚才听娘娘说到紫枫姑娘，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脸的笑容渐渐沉寂下来，跟着叹息一声，“不知道，不过段青玉说他已经恢复了她皇后的身份，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都怪我，当初一意孤行要把她嫁到大理，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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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Ⅲ：第一百四十章　慈柔太后不在宫中
…
碧珠跟着叹气，也无从劝，只是道：“紫枫姑娘的事后，大理太后娘娘似乎十分伤心，但愿她不要把气撒到紫枫姑娘身上。”

“但愿……”我看着窗外月色，默默祈祷着。

关了窗户转身上床道：“虽然是在自己宫里，可也不能大意，这些天凡是来客一律不见，如果段青玉来，你派个机灵的在门口守着，到时好通报。”

“放心罢，这些奴婢都会安排的。”她扶着我在床上躺下，一面道：“那娘娘既然没病，袁大人出宫去干嘛？”

“去通知摄政王，要不然，宫外是不可能知道我回来的消息的。”

“说的也是，娘娘这招好聪明。”

我淡淡笑着，并未因她的话有喜悦之色，夜渐渐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虽然一时骗过了段青玉，可他一日不撤兵，我便惶恐一日，再加上君宝还在兰陵，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近天明时，我才勉强睡着了。

兰陵

太安宫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一辈子嗜杀的老太后终于学着开始信佛了，特地设了一个佛堂出来，平日没事也抄抄佛经，颂颂经，日子过得平顺幸福，那个女人走了，她的一切都变得好了。

太后娘娘在佛前坐了一上午，连一旁的宫人都站累了，可是她却还没有停歇的意思，直到良姑姑走进来，悄声禀道：“娘娘，贵人娘娘来给娘娘请安了，此时就在殿外。”

木鱼声停下来，韦太后转过头，用浑浊的眼镜扫视一眼，“让她进来罢。”

良姑姑招了一个宫女过来，两人齐力将太后扶起来到一旁的榻上坐下。

进了门，就闻到浓浓的檀香味，婉儿面不改色，笑着上前行了礼，“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

“免礼。”太后娘娘淡淡的道，仰身靠到身后椅靠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听说你最近都在忙着照顾那个女人的野种。”

婉儿笑着道：“就算再忙也要给太后娘娘请安呀。”

她走过去，挥退一旁宫人，亲自给她揉着肩，“太后娘娘，皇上最近过来给您请安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去哪里哀家怎么会知道？反正是没来哀家这里。”韦太后撇清道，顿了顿，突然问：“难道他出宫去了？”

婉儿连忙摇摇头，“没有，皇上他最近可能太忙了，奴婢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他的面了，送了补品过去也时常见不着人，在外头就屏退了。”

到这里，韦太后这才听出她话的意思，笑着道：“可能他国事太忙了罢，你也不要在意。”

“娘娘，奴婢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才想见皇上的，只是那孩子……最近行为反常，小小年纪就练剑啊刀啊的，张口闭口就是报仇血恨，奴婢害怕有一天会酿成惨祸，这么大的事奴婢一人不敢做主，所以过来跟太后娘娘讨个主意。”

婉儿垂着眸，显得十分失落。

太后娘娘想了想道：“你知道的，子昭对那个女人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哀家能劝她放手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想要让他杀了那个孩子是万万不可能的，杀了他，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的。”

“娘娘说什么呢？奴婢也不是这样意思，奴婢也算是从小看着君宝长大的，他的为人奴婢十分清楚，那个女人虽然有缺点，可是教育孩子却是好的，君宝为君王这么久，比一般的孩子十聪明十倍，奴婢想，如果皇上不想把他送回去的话，那奴婢愿意一直照顾这个孩子，并且收他为义子，而且，他现在一直叫奴婢姨母。”

闻言，韦太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婉儿心虚的笑着，语声轻慢的道：“太后娘娘，您觉得怎么样呢？皇上白白为那女人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连孩子都还给她的话，那皇上算什么？总该让她痛一次才好。”

“那为什么不杀了他？”太后突然问道，婉儿一怔，愕然。结结巴巴的道：“必竟还是小孩子，奴婢……有些不忍心。”

太后娘娘仰天长笑，讽刺的道：“你呀……这么优柔寡断的将来怎么扶持君侧？哀家还以为你会比皇后娘娘强一些，没想到你……让哀家失望。”

婉儿惶恐失色，連忙跪到地上，“太后娘娘，奴婢知道自己资质不足，只是这里头还有一个原因，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八个多月的身孕了，眼见就快要临盆了，她如果生了男孩，那可就是太子，况且奴婢这几天听见宫里有些风风雨雨的，说是慈柔太后不在宫外行宫里，失踪了，那她能在哪里呢？皇后娘娘一定知道的。”

她说到这里，小心看着太后神色。

韦太后虽是瞎子，可是心并不瞎，听她说到这里，就已明白了，几分，抬手屏退宫人道：“你们都下去罢。”

“说罢，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婉儿站起来，小心翼翼看着她脸上的神色道：“其实，奴婢也只是听到一点，具体的不清楚，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太后娘娘，人都传说慈柔太后不在行宫，还说她一直就在宫里没有走，乔装打扮的，骗过了所有的人。平时看着那么单纯的皇后娘娘却有着这样的心机，还有看似不反抗的太后娘娘，这次却骗了所有人，这样的居心，就难以保证等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太子的话，皇上的皇位就危险了，而且，因为天朝的事情，皇上私自出兵与人为敌，朝中人意见很大，都在说皇上的不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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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Ⅲ：第一百四十一章　来者不善
…
她说完，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