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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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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子不能眠花宿柳的规矩在,可如今已是中明,官府管得也不如从前那么严厉,于是即便有戴着方巾进入这些地方的,衙役抑或东城兵马司的人看到了,也就当没看见而已。
然而,差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在平日,现如今乃是国丧,这些平日里收过好处的地方,这几日他们却来得极其勤快,非是警告不要想钱想疯了把脑袋往刀尖上撞等等。于是,靠近演乐胡同平日门庭若市的一家富丽阁一连好些天都是关门谢客,但凡听到敲门老鸨都是懒洋洋的。这一天,当底下的门再次被人敲得震天响时,她那脸上顿时拉长得和驴脸似的。
“又来了,这还有完没完!”
愤愤不平的她亲自去开门,然而这大门一拉,几个差役便一下子一拥而入,把她一下子撞到了一边。吓了一跳的她见这些人径直往楼上闯,一时慌忙叫嚷道;“杨九爷,楼上的姑娘们都还没起呢!”
“放屁!”为首的那捕头示意下头其他人快速上楼,等一应人等一间间屋子踢开门闯了进去,内中陆续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中间还夹杂着男子的声音,他便冷冷一笑转过身看着那老鸨道,“这是没起?说让你这几天不许她们接客,你居然给我阳奉yīn违?老实话告诉你,老子这回来是奉了上头的严令来查一个要犯,真要是从你这儿把人揪出来,别说你家东家,就是你东家后头的人物也吃罪不起!”
那老鸨还未回答,就只见几个赤条条的人从屋子里被揪出来,一时又惊又怒可听见那要犯两个字,却也不敢造次,只得气哼哼地说;“什么要犯敢跑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这种烟花之地来,他不要命了··…··”
“头儿,死人了!”
那杨九爷一听这话,再也没工夫理会那老鸨蹬蹬蹬冲上楼去,三两步进了其中一间屋子,见一个男子心窝扎着一把匕首赤条条地躺在了一张chuáng上,一旁一个上身luǒlù到处伤痕的艳妆女子则是蜷缩地上,面sè青紫明显气绝,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回头见老鸨已经上了来,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他一时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把拽着她的领子把人拖了过来,指着这番情景喝道;“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天杀的,我真是不知道啊!我的晓月,你怎么这就死了我的好女儿啊,定然是这杀千刀的害死了你!”
杨九爷见问不出什么多余的,不禁冷哼一声把那老鸨丢在了一边,自己上去又查看了一下两人的状况,再看室内这凌乱的场景,他心里就有了七八分计较。等到转过头来查看了一下这屋子两边墙壁,他只一敲就若有所思蹙起了眉头,到了外头吩咐人丈量左右两间屋子尺寸一报上来他立时明白这屋子乃是特制,墙壁和左右隔壁之间距离极大不说而且还填了沙石隔音,怕是本就为了那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设计。现如今这两个人横尸于此,外人却没一个知道的,只怕是那客人玩过火了遭了反噬。
然而,推断如此,当一旁的差役拿着一张图上来比对过了,又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他这脸立时拉长了,斜睨那犹自哭天抢地的老鸨一眼,却是恨不得把这该死的女人给掐死。
找到了正主儿本是好事,可找到的是一个死人,他这捕头今后还干是不干?
这富丽阁乱糟糟的势头,对面一家名不见经传的sī窝子二楼,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前头那个四十开外却秃了顶的见一拨拨差役往里头进进出出,眉头一直紧紧蹙着,而后头一个老亻卜看着这般情景,忍不住低声说道;“看这架势,定然是上头吩咐下来的。”
“只不知道是焦芳,还是太子殿下。幸亏我自打得知天子死讯就已经开始筹谋,否则这脱身就要束不及了。刘文泰一下狱,他是铁定要为自己叫屈的,招出丹方是迟早的事。这家伙前时竟然会醉酒吐出太子和焦芳都是装病,也大有可能早就把我给他丹方的事透lù给了别人,焦芳知道也不奇怪······真是活见鬼,我不过是想搅乱一下局势,让天子如同前些年一样沉mí炼丹方术等等,让朝堂上乱一乱心他顾,可事情居然会进展到如今这地步!”
“可弘治天子驾崩,岂不是更加有利于先生?”
“不在计划之内的变数,哪怕是好的,也不能掉以轻心。罢了,关上窗吧,没什么好看的。那是我早就备好多时的替身,他代我享了那么久的艳福,如今送一条命也是应该的。对了,焦芳这几日和钟鼓司那个刘瑾过往甚密,你找个机会将那徐劲弄出来,现如今他对焦芳已经没用了,我留着却说不定还有用。”
罗先生以手击额,存也没心思去看窗外,头也不回地反身往里走。待到了位子上坐下,他-拿起一旁已经凉透了的茶呷了一口,用手蘸着凉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了起来。写着画着到了最后,他想到之前送礼结交东宫的太监也好,往张瑜刘文泰身上使劲也罢,他都是接手之后继续做的,本以为简简单单手到擒来,可终究是初来乍到,这皇帝的突然驾崩虽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可除了那两条丹方,竟是找不出和自己还有什么更多的关联。
“我那确实是宜子的丹方,顶多是让天子大耗精元以至于精神不济,并不会要了他的xìng命,这秘方是之前用过多次的,若是有毒或没用,刘文泰是人精,又不是能透顶的,怎么也不可能瞧不出来,难道真的只是那帮庸医如同当年误诊宪庙一样·此番又只是误诊?”
被审问时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终于得脱鼠口的刘文泰也比之前猜神多了。把事情全都一股脑儿推到那两条丹方身上·再加上他当初收那些黄金的时候,特意还让那个狄罗写了一篇文章,道是若有机会呈递给皇帝,这就留下了证据来,凭着这些要推卸责任是大有可能的。想到这里,精神大振的他往墙上靠了靠·轻轻叹了一口气。
平心而论,弘治皇帝对他自然是极好的·他也一直很是尽心竭力,可天知道这十几年束唯一的一次失误不但送了天子的命,而且连他自己也落到了如今的境地。皇帝就算是丹毒,那些补药顶多是微热偏温的药剂,怎么会突然大热到了那等地步?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实在是疲惫不堪的他渐渐合上眼睛睡了过去。毕竟,这些天只担心一睡着就被老鼠啃了去的他完全没闭过眼。这mímí糊糊一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就听到外头传来了敲木栅栏的声音,他陡然之间惊醒,抬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狱卒,心中一动就连滚带爬地凑了过去。
“刘文泰·皇后娘娘吩咐我带话给你。”
对于今天刚刚逃脱一劫的刘文泰来说,这句话哪怕只是递给落水人的一根稻草,却也是他必须死死攥住的那根稻草。于是,他几乎立时整了整衣衫跪好,随即恭恭敬敬地垂头应道;“罪臣恭聆皇后娘娘懿旨。”
“娘娘说了,太子殿下心意已决,文武官员中又有不少人都上书要严惩于你,她能做的顶多就是留你一条命。但使到时候审讯之时·你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坏了大行皇帝的英名·到时候就算判了死罪,她也自会设法给你谋一条活路。”
这话听在耳中·刘文泰只觉得一阵狂喜,一时间慌忙感恩戴德连连磕头谢恩。只眼见那人要走,他突然急急忙忙把手伸出木栅栏道;“这位军爷,避位军爷!还请禀告娘娘,就说刘文泰已经知罪,求她看在当年我尽心竭力的份上,再给刘家人一个机会,刘家世代行医,而女医亦是没有人能胜过我刘家女子··…··另外,大行皇帝之前最后一刻都惦记着本草,求娘娘把本草刊行于世,如此方才不负大行皇帝体恤臣民的苦心。”
尽管那人只是微微点头就径直去了,但刘文泰还是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伸手一抹额头,他就发现手上油腻腻的,心里却满是有可能脱劫的兴奋。
坤宁宫中,当张皇后听心腹女官章钰禀报说了刘文泰的转述时,她长长吁了一口气,随即方才重新躺了下去。那一日徐勋和朱厚照联手说动了她,可事后她思束想去,觉得怎么都不能让刘文泰毁了丈夫的一世英名,章钰又因此事劝谏,她便渐渐想出了这么一招缓兵之计来。此时此刻,当那女官上来给她掖袷纱被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道;“要真正一劳永逸,还是人死了一了百了。”
“话是没错,可娘娘您想一想,那徐勋是太子殿下最宠信的,如今人是他监管的,要莫名其妙死了,太子殿下一发雷霆,可不是他倒霉?寿宁侯如今和他好,连带着小侯爷也大有长进,把他连累下去了,岂不是损人不利己?要想收拾干净首尾,等到人转押出去给有司看守的时候,用点小法子就行了,毕竟,如那钱宁这般不敢违抗娘娘吩咐的人多的是。”
“对对,还是你说得对。”张皇后连连点头,赞许地冲着章钰点了点头,旋即就若有所思地说,“等刘文泰死了,刘家其他人就不要牵连了,他的孙儿据说医术得了他几分真传,虽不艄再用御医,暗中给些银子吧。还有本草,皇上当年用了那许多功夫,搁置起来确实是可惜,印发出来刊行于世,也算是我全了他的心愿······”
听张皇后说着说着,神情渐渐惘然,章钰自是连声应是,眼神恭顺而又敬服;“娘娘想得周到,若皇上在天有灵能够得知,必然是万分欣慰。”!。
第二百六十七章 老奸巨猾
乾清宫东暖阁中一片寂静。
好一个集芳!
徐勋听刘瑾说完这番话,尽管和那老家伙不对付,仍然不得不为焦芳暗自喝一声彩。平心而论,他这些天又是下狱又是起复又是弘治皇帝大丧,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接着去做先前没有做成的倒焦,但今天王岳这么一招攻了上来,他当即反应过来,立马去审刘文泰,想试探看看焦芳和刘文泰的关系,动作已经不算慢了,却还比不上焦芳这迅速的反应。
他早就该料到的,刘瑾这些内官在宫中受压制多年,如今朱厚照登龘基,他们又怎么会放弃在外头建立桥头堡的打算?
果然,朱厚照听刘瑾禀报说焦芳愿意头一个提出改革早朝制度,他不禁大为高兴,立时连连点头道:“好,这个焦芳倒不像刘健他们那些老大人,果然是有眼力的!你去告诉了他,这事儿他好好去做,事成之后,我记着他的功劳!”
“是是是”
刘瑾连忙躬下身子,见朱厚照心情不错,他这才又干咳一声道:“只是,焦芳还说了一件事。他府上寄住的一个狄举人和刘文泰曾经有些交往,于是焦芳曾经通过其延请刘文泰给他看过病。之前一听说大行皇帝驾崩,他想着事关重大,本打算把此人拿下送有司处置,可结果那人今天却突然在青楼闹出了人命官司死了。他从这人的箱笼底下搜出了几封往来书信,其中有不少是僧道之流和刘文泰等人往来的书信,其中就有提到阴阳和合的丹药。奴婢这一去,已经把一应书信都给拿来了!”
刘瑾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了一摞书信,觑着朱厚照的脸色双手呈递了上去,等朱厚照一把上来抢过这些东西,二话不说就一封封掏了信笺出来看,他就低声说道:“其实,始作俑者都是当年的李广,那会儿大行皇帝就曾经打坐炼丹,这些年各式各样的也服过不少,只没想到那些天杀的庸医分明知道皇上火毒不浅,却还用大热的补药……”。
“别说了!”
朱厚照咬牙切齿地打断了刘瑾的话,突然看着徐勋问道:“徐勋,你有什么事要奏?”
徐勋看了一眼刘瑾,见对方正死死盯着自己,他心中一动,就拱了拱手说道:“殿下,臣刚刚去内官监大牢见了刘文泰,他被那些老鼠蟑螂快折磨疯了,一见臣就什么都招了。说前时那什么促精培元的丹药,是一个狄举人送给他的方子,是为了方子有效今后能够金榜题若,于是还送给了他二百两黄金。这刘文泰之前还曾经昏头到打算用三千两黄金贿赂臣,由此可见,他在太医院这许多年捞得着实不少。”
刘瑾见徐勋虽提了一句狄举人,但接下来却是口口声声都把罪名往刘文泰身上推,他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忙也在旁边帮腔道:“三千两黄金,这数字还真是了不得!想大行皇帝如此疼爱殿下,每年的开销也是有数的……”。
“混账王八蛋!”
朱厚照被徐勋和刘瑾先后三言两语给激起了火气,一发狠就索性把手中那些信笺丢得满地都是,好一会儿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徐勋,英国公他们要杀了这几个狗东西的奏疏送来了没有?”
“一早就递上来了,不是在司礼监,就是在内阁。”徐勋说完这话,又说道,“英国公的那篇文章是徐祯卿代笔,而其他科道言官应该是听到了放出去的风声,于是义愤填膺跟着上书。有了这起头的,三两天之内,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恳请杀了他们以祭大行皇帝在天之灵。”
“好!”朱厚照迸出了这么一个字,当即看着刘瑾道,“刘瑾,你让人去司礼监和内阁,催要今天的奏疏来看,不许他们拖拖拉拉的!等拿到这奏疏,我就杀了他们给父皇出气!”
“殿下,奏疏是上了,可杀人还是不能这么快的,更何况大行皇帝梓宫未动,您也还没有正式登龘基。”
刘瑾劝了这么一句话后,立刻以目示意徐勋并肩子上。接着他的眼色,徐勋便开口说道:“殿下,刘公公说的是,您要用此事立威,便得堂堂正正按照朝堂上的规矩来,省得给那些老大人们又抓了错处。所以,此事不能单单让锦衣卫去审,诸如英国公这样的勋贵,诸如马尚书这样的元老,全都得让他们一块加入去审。到最后尘埃落定的时候,殿下再出面一锤定音,这案子就翻不过来了。”
“什么翻不过来,父皇亲自审的郑旺,到现在人还没杀呢!”
朱厚照恨恨地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勉强同意了两人的话,当下皱起眉头说道,“那就听你们俩的,我再耐性子等上一阵子……我算是明白父皇为什么老是那么疲累了,整日里就是这些个规矩体统,这皇帝做得比狗都累!”
对于朱厚照这样很不着调的抱怨,徐勋和刘瑾都知机地没有再说话。等到两人一块退出了东暖阁,徐勋正要走,刘瑾却突然拦住了他。
“俺说徐老弟,司礼监那边俺待会请高公公去跑一趟就得了,接下来俺正好有空,你可能赏光到俺那小房子里头去坐一会儿?放心,不喝酒不吃肉,不会让人弹劾俺俩。要说俺老刘的手艺可不输给令尊老大人,亲手给你做几个小菜,总好过成天在这宫里吃大锅饭吧?”
徐勋本有心溜回家里去看看老爹和小丫头,可刘瑾这样开了。,他思忖片刻也就答应了下来。而刘瑾闻言自是高兴,自个一溜烟去找了高凤传达朱厚照的吩咐,旋即立刻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和徐勋会合之后就一路从玄武门北安门出了宫。
刘瑾那宅子地方极小,他一进门就吩咐两个小幺儿领着徐勋进去坐,自己二话不说捋起袖子打算亲自下厨房。而徐勋心中对刘瑾邀自己来的目的大约有些数目,哪里肯在厅堂中坐等索性也跟着刘瑾进去。眼见得这位如今已经渐露峥嵘的大此手脚麻利地剁着那些大葱,继而就把洗干净的豆腐干切块装盘须臾又开了大油锅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京葱豆腐干就已经送到了眼前。
“大热天的吃京葱,老刘你倒是想得出来。”
“就是要大热天吃,满头大汗的才有滋味么!”刘瑾笑呵呵地示意徐勋先尝一尝,见其夹了一筷子便赞叹连连,他那汗津津的脸顿时更红光满面了,“想当年俺刚进宫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有肉吃,又不许随意生火,俺就钻营着在尚膳监混过一阵子后来才知道那些好东西都是送给贵人们的俺就算样样过手也吃不到,好在学了几手本事,这豆腐做得好,滋味也和肉差不多。如今终于熬出头了,估摸着从今往后,下厨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少,毕竟能让俺老刘洗手作羹汤的人可少。”
听刘瑾竟然说什么洗手作羹汤,徐勋不禁莞尔,暗想老太监没事乱用典故,也就懒得去点穿那是红颜女子的专利只笑着说道:“这么说,我今天是有口福了?只你既然有这手,在太龘子殿下面前为什么不露露?”
“要是露了那一手俺就甭想消停了,毕竟殿下的嘴刁,要天天让俺老刘给做饭吃,俺老刘别的事还要不要做了?况且,厨艺这东西就图个新鲜,俺何必去堵了别人一条路子,往东宫献珍馐,于是殿下一句话就得了个职位的内官可是很不少。令尊老大人那是不一样的,亏得那是你爹,否则太龘子殿下兴许早就思量着怎么把人弄宫里来了。”
刘瑾说着擦抹了手,又接着去收拾出了三个素菜,最后才吩咐小幺儿把饭幕摆到正厅里头去,自己则是到院子里用井水擦了一把脸。等拉着徐勋进屋坐了,他亲自沏了一壶茶来给两人倒了,这才举起茶盏冲着徐勋敬了敬。
“今儿个俺以茶代酒,多谢你在殿下面前给俺留了个面子。不瞒你说,焦芳是好几天前头就找了俺,可俺一直没找到机会。谁知道今天一说,刚巧你也审了刘文泰。俺还想要是刚刚你多说那老小子两句,俺就白费劲了,结果到底是你厚道!”
徐勋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赞厚道,这脸皮早已到了一定的厚度,这会儿是一丝红也没有,于是就笑着冲刘瑾回敬了。
几乎和刘瑾同时喝了一口热茶,他就放下茶盏说道:“不是我厚道,只是看你老刘的面子。我和焦芳起初并没有什么龃龉,是他三番五次算计我,所以我和他有些不对付。今天既然是有机会,要不是你老刘,我原本是打算给他一个好看的。”
刘瑾也从焦芳那里听说了类似的话,至于究竟什么龃龉,焦芳支支吾吾没有细说,哪有徐勋的坦白。他头前是暗想自己和徐勋一直不错,卖个面子当个中人总是使得。如今徐勋果真说卖他的面子,他自然极其欢喜,立刻咧嘴一笑。
“徐老弟你快人快语,比那焦芳爽利!其实么,俺是不怎么看得上他,只他毕竟是吏部侍郎,咱们这些个都是跟着太龘子殿下的人,在朝中谈不上什么根基,拉一个人过来,给太龘子殿下做事也爽利些!这样,不管他是怎么得罪了你,俺让他给你赔罪!”
“赔罪就不用了,只要他焦老大人少算计我几次,我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
徐勋信口说了这么一句,刘瑾立时满面笑容,又是劝茶又是挟菜,旋即凑近了去低声说道:“不是俺刘瑾夸口,你是兴安伯世子,俺老刘在太龘子殿下面前也是数得上号的,这焦芳资历人望距离入阁就只有一步之遥。彼此借一借力,大伙这路就走得容易许多不是么?太龘子殿下是要登龘基了,可咱们在朝根基浅薄,先抱成一团才是最要紧的。至于焦芳,日后俺们站稳了,把他一脚踢开也不在话下!”
ps:老奸巨猾的,不止一个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 盟友
尽管已经是深夜,但千步廊左右的各大衙门却还有不少都亮着灯。
时值中明,大明朝的官员们并未有像晚明那般只知道风huā雪月不知道做事勤勉,平日里也有不少人留守衙门处理急务,可如今弘治皇帝大行,太子尚未登基的当口,消息早就以八百里加急发到各地了,任是急务,下头州府也不会不识趣地这个时候呈递上来,眼下这情景不过是因为官员不分大小,二十七天全都必须留在衙门斋宿罢了。
吏部衙门这会儿就还亮着三盏灯。最里头公厅中马文升办事的地方,左边第一重院子焦芳的屋子,再有就是文选司郎中张彩的小屋子。
只随着月上中天,马文升公厅里头的那盏灯首先灭了,其次就是张彩,而焦芳的那盏灯却固执地依旧亮着,昏黄的颜sè虽不显眼,却在这夏夜的一片黑暗中显出了深深的燥热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叩响了那扇门。倏忽间,里头就有人一把拉开了门,见外头是一个心腹皂隶和自己的管家李安,焦芳就微微点了点头,李安迅速闪进了门去,而那皂隶则是转过身来守在了外头。
“刘公公那里有消息了?”安哪能看不出焦芳那极力装成若其事的表情是在掩藏什么,眼睛自然垂得更低了“刘公公命人送来消息说,兴安伯世子听了他的劝解,说是一码换一码,两清了。”一码换一码这话焦芳从没听过,可这所谓的两清是什么意思,他当然能明白。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愠怒和后悔,但事到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自打听说太子封了御药局抓了张瑜施钦刘文泰等,他就敏锐地觉察到要出事,千方百计搭上了刘瑾这条线,之后立马打算扣住狄罗,谁知道那家伙滑得和泥鳅似的,竟突然就消失得影踪。他这才真正慌了神,结果那一追查人却死了。他也顾不得真假,立即设法求见了刘瑾。
得知刘瑾最怵王岳这个东厂督公,他又灵机一动献了一计,通过宫里的内线给王岳煽风点火,结果徐勋果然依旧动不得,王岳却是又丢了几分圣看,正中了刘瑾的下怀。要不是因为这个,两人老家又是一个陕西一个河南,都是北人,刘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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