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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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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嫌她不够丢人？
还正妃呢！
她稀罕么？
谁不知道，退婚吃亏的永远是女方，舆论打击最厉害的还是女方。
既然退婚是由她提出，就早就已经做好了这分准备，他又何必这般欺人太甚。
“这个，不是已经退婚了么？何来下聘之说？”莫儒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怎么都觉得有点不明白：“若说下聘吧，可也不用那么多吧？”按他刚才说的外面还有几百箱，那岂不是要拐好几条街，用的着这么多么？
“哦！这个！”林管家这才恍然大悟：“那是王爷特地关照小的，聘礼按原先定制的百倍数量送达，以示诚心！”话间还有一丝骄傲之色。
百倍聘礼呢！谁家下地起，这莫二小姐可真是好福气。
“哼！”莫雅秀冷哼一声：“诚心，怎么不见他自个儿来？”他会诚心？打死她都不信！
“秀儿……”见她话中带刺，莫儒连忙喝止她。
“呵呵……”林管家倒是好脾气，依旧陪着笑脸，不怒也不恼：“这个……”
“退回去！”外面那些搬运工还是不停地把箱子往里搬，莫雅秀莫明就觉得火大，原本在帮里那种不计后果的小姐脾气突然间就冒了出来。
“什么？”林管家以为自己听错，立刻点头哈腰：“可否请莫二小姐再说一遍儿？小的没听清……”他还真的掏了掏耳朵。
“我说，退！回！去！”她冷冷地说道，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她就不信他听不清楚。
“这……”林管家这下可傻眼了，脸色忽地发青，又由青转白，半晌蠕不出句话来：“这个，小的可如何跟王爷交代呀！”这话一出，顿时语带哭腔，让人不禁同情一把。
“那可就是你们王爷的事儿了！”莫雅秀面无表情，无情地说道。
她小姐脾气上来了，谁也奈何不了她。
若是对他同情，谁来同情自己？
“秀儿！”一直不作声的莫夫人终于忍不住轻轻唤了唤她。在她心中，这个情况可比退婚要好上许多呢，自己女儿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娘……”她知道娘想说什么，在她说出口以前，先用眼神制止了她。
见她一意孤行，莫夫人也就不再多话，女儿几乎不听自己的，也就不再打劝说的主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去告诉他，”她对着林管家道：“皇上亲口答应，本小姐的婚姻由本小姐自己做主，任何人无权决定！”她朗朗说来，听上去却是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有如尖石落水一般，让所有听到的人心中泛起阵阵涟漪，随后圈圈点点散开……
算帐（2）
“哦？她这么说的？”听到管家的回禀，他并不意外，只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是！”林管家小小声地回道，头垂得低低地，不敢去看他。
“知道了！”荣王说话的口气很平常，叫人摸不透他话中的意思。
“那……这……”那些东西是送去还是不送？林管家此刻可糊涂了，却又不敢问太多。
“继续送！”语调微微有些上扬，听上去似乎有那么点怒气。
“是！”管家只得苦着脸退下去，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吐。
于是，一连三天，大街上只见到那隆重的排场，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由王府的家丁抬着，送过来随后又提回去，好不热闹，这让本就热闹的大街常常被堵得水泄不通，坊间的各种流言也就像野草一般迅速窜起，什么版本都有。
莫雅秀的心里也觉得烦躁，字都没心情练了。
平时少有人来的莫府，只要一开大门，就会看到不少人探头探脑的，这些人若放在现代不去当狗仔队真是太可惜了！
难得休息三天，还让不让人安宁了？
府里的下人看到她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是看她眼神就像看到元宝一般，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知道他有钱，那又怎么样，炫耀也炫耀够了吧……想着想着又莫明火起，随便披了件外衣就往门外走去……
“小姐……”小翠准备送点心进来，刚巧与她碰个正着，点心摔了一地都是：“您要去哪？”见她要出去，小翠也不再去顾地上的东西，急忙跟着她。
“荣王府！”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要去哪，脱口而出的话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小姐……”小翠感到有些说不去的别扭：“总觉得有人盯着咱们看！”
她早就感觉到了！
当她们走出门时，她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莽撞的决定，因为路上不时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活象马戏团的小丑似的让人观赏，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竟然连粗枝大叶的小翠都能察觉！
“哟！莫小姐来了！”当林管家开门见到来人时，本有些不耐烦的脸色转眼就变得笑眯眯的：“快！快请进！”连通报都不去，连忙准备先将她迎进来。
不愧是王府管家，逢迎拍马的工夫果然一流！
“把他给我叫出来！”莫雅秀可不吃这一套，今天非得跟他杠上不可了！
“哟……这……”林管家可为难了：“回莫小姐，那个……我们家王爷还没回来呢，您看要不您进屋里等吧……”
“他做的好事，还要我等他？”莫雅秀顿时火冒三仗，声音一下拔高不少，气不打一处来。
谁怕谁啊！那套准备单挑的豪气瞬间流露出来。
想她家里可是黑道出生，平时的耳濡目染之下说话自有一定的气势，俨然忘了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算帐（3）
随着外面看热闹的人渐渐增多，她也觉得站门口是有些不妥：“好，进去就进去！”不是给他面子，而是她不想让人看笑话！
“哎！哎！”林管家忙答应着，边将门关上。小心翼翼地领着她和小翠去往前厅：“莫小姐稍候，小的这就去请侧……侧王妃！”突然意识到说这话有些不妥，可是家中能做主的眼下可就只有她了。
“你说的可是那裳卿？”她说这句话时，可以说是打从鼻孔里哼出来的。
“正是！”林管家冷汗直冒，上次发生的事儿，他还记得呢！
就在林管家离开的当口，莫雅秀也不客气，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哼！还真是冤家路窄了！只是不知道那裳卿得知她来的消息，心情是否如她当时一般？
她倒要瞧瞧了！
眼下的情境还真像历史重演一般，只是主客颠倒了一下。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莫小姐来了！”裳卿浑身珠光宝气地走了进来，话语间也不似当初姐姐、姐姐般的甜叫，不知不觉有一顾贵妇的气质。身后还跟着两个妙龄侍女。她的身姿依旧袅袅娉婷，浑身散发的气势早已没了当初那种低俗的娇弱。不得不叫人感叹王府里吃好穿好住好，果然能养人。
“侧王妃别来无恙！”莫雅秀自始至终没站起来过，说话也是眼睛斜视，不看着她，似乎没将她放眼里。
裳卿进来后就往主位上坐下，对于莫雅秀的无理，她不是没放心上，而是不便发作，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荣王目前就她一个妻室，正室还没有立，因此府中下人喊她都叫她做王妃，自动隐藏了个侧字，她一直以为自己早晚会成为正室。
林管家这个时候却端了茶进来，先放莫雅秀面前，再放裳卿面前。
这个主客颠倒的顺序，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明白。
裳卿轻轻端起茶杯却不喝，冷冷看着林管家，本想发作……
“你是何人，见到我们王妃还不行礼！”她后面个小丫头竟然看不过去了，指着她边教训了起来。想他们跟着王妃这些时日，那个人见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的。
好！
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大胆裳卿！”她大喝一声，猛的一拍桌子，人随之站了起来。
裳卿被突然一吓，手中的茶杯不自觉抖了抖，翻了些茶出来：“莫姑娘这是何意？”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还真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竟然也无所觉地跟着站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恢复常态，她就一小丫头，能奈何她什么？
“我乃堂堂御前三品尚仪，岂容得一个服侍侧王妃的小丫头来颐指气使！”她手指着刚才那丫头，猛地一喝：“对本尚仪出言不敬，该当何罪！”
“这……这……”那小丫头这才知道后怕的退了几步，眼睛闪烁，眼看就快哭出来了。
裳卿的脸色也微微泛白：“莫姑娘，有话好说！”她温婉地打着圆场。笑话，打狗还看主人呢！她眼中一丝戾色闪过。
“莫说你一个侧王妃，就算那萧郁枫现在就站在这，怎么也得叫我一声莫尚仪，未必敢叫我行礼！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你你你的直呼本尚仪！”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她今天来就是来挑衅的，正主没找到，满腹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她来的可正是时候！
算帐（4）
“那，莫尚仪意欲如何？”裳卿冷冷一哼！
此刻倒冷静下来了，这里是王府，是她的地盘，而她就带了个丫头，还真能动刑不成。
“哦！那侧王妃是不介意本尚仪如何处置了？”她眉毛一挑，布下语言陷阱。
“请便！”她就不信她有带人来。
话音未落，莫雅秀身形一转，便已欺身到了她们面前，顿时“噼噼啪啪”十数下清脆的响声赫然响起。
没人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丫头面孔猛地变得浮肿，感觉火烧般火辣辣地生疼，哭叫着捂着脸。
一看之下竟然被莫雅秀连抽十数下耳光，面颊两边各有一滩鲜红色的五指印。
“你……”裳卿指着莫雅秀说不出话来，手指不停颤抖。
“这个，可是得到侧王妃准许的！”她半点不客气：“这个还算轻的，哼！若是本尚仪较真格的，非扒你一层皮下来不可！”她指着她们说道。
想当初在帮里，若有人对她出言不敬，她老爸早就将那人抽筋剥皮了。
“你……”裳卿依旧指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丫头犯了事儿难道不株连主人？”她语带威胁地看着裳卿，挑衅地发着那无名火，她不怕被抽尽管来。
裳卿一听这话，渐渐把手放了下去，看着她的眼神不再带着得意，像泄了气一般。
“我今天就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本小姐来这里可不是跟你争风吃醋的。至于他，你爱咋咋的，本小姐不稀罕！给我收起你那点小伎俩！”收拾完那丫头，她不知不觉地走到裳卿面前，边说边用手指戳着她的胸口。
裳卿被戳地胸口疼痛，不禁连连后退。
“这是怎么回事？”荣王的声音赫然在门口响起，解救了正在被莫雅秀教训的几人。
裳卿的心中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回来了，自己可就有救了，眼神也就渐渐得意起来，连天都帮她，每次都挑这个时候……
“还真是说人人倒！”莫雅秀一点也不买帐，说话依旧夹抢带棍的。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他应该听到了吧！这样正好，省了她重新说一次的麻烦。
裳卿故技重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立刻冲到荣王眼前，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
莫雅秀不屑地看着她，鼻子里轻轻哼出口气。
“怎么回事？”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没去接裳卿冲过来的身子。
“怎么回事，何不问问您的爱妃！”说出这话，她自己都觉得恶心：“本尚仪可是牢记荣王爷的话，不敢再次考验您的耐性，只不过您爱妃的小丫头对本尚仪出言不敬，不得不小小惩戒一番！”她自称尚仪，也就明白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对朝廷女官无礼，这就是她应得的，你就算荣王来也没用！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这次可不会那么笨了，等着他来问随后被人反咬一口。
什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今天偏偏就要小事化大，不然她没处发的火气向谁去发？
就她现在这泼妇形象，她就不信他还敢娶她！
算帐（5）
“有这事？”他看着裳卿问道，语气中略有一丝责怪。
“哼！”莫雅秀再次鼻孔里哼出一口气，这套把戏，别在她面前演！
“这……”裳卿悄悄瞥了她一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柳眉微蹙，仿佛在想该怎么说：“青儿也是为我说话……”她居然包庇那丫头，还为她说好话。
“你他妈……混帐东西！”本已火冒三仗的莫雅秀一听这话，更是气愤难平，随手拿起林管家刚送上的那杯茶，连杯带水一起砸过去，口中忍不住粗口暴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荣王怒道，伸手挡下了杯子，里面的茶水却渐得两人满身都是。
“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呜……”裳卿不失时机的开始哭诉。
“这是干什么？”莫雅秀不屑地一哼：“本小姐今天就是来找茬的！难道连堂堂荣王爷也兴包庇这一套？哼！荣王府果真是欺人太甚！”莫雅秀早就顾不得他那什么王爷身份，口没遮拦地放话出来。
这几句话一出口，凡是听到的人脸色均是一变，小小丫头，不仅牙尖嘴利的，甚至让人没有还话的余地。荣王若是说她什么吧，难免有包庇的嫌疑；不说她吧，面子上如何挂的住？
尤其是裳卿，此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就连荣王的脸色也不太好。
“那你说怎么吧！”荣王的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丝无奈。
“我可不敢，到时候王爷在皇上上面前告一状，说不定我就又得回去当宫女了！”见他口气有丝松动，莫雅秀更是得理不饶人，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边说边自顾自坐下，让眼前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你且说来听听！”
“很简单，就麻烦侧王妃给本小姐赔礼道歉吧！”她一拂袖，口气森冷。
“你……”裳卿又开始指着她……
荣王伸出一只手，将裳卿的手硬是压了下去：“还嫌不够丢人，自己的丫头不管好！”
“至于怎么道歉，很简单！”莫雅秀不管他是出于何意还是做戏给她看：“有劳侧王妃给本尚仪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茶，扣三个响头并喊三声姑奶奶，本尚仪就暂不计较！”在场的人一听这话全都到抽一口冷气，这丫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说什么……要本王妃给你叩头？”裳卿用尖锐的嗓音尖叫起来，早就没了王妃的风度。
“还有！”她嘴角略微一咧：“响头响头，就得叩的响！”眼睛一眯，再次伸手一拍桌子：“不然不算！”她发狠地说道！
“大胆！”裳卿一个急步上前，一只手就扬了起来，往莫雅秀脸上扇下去……
强吻
想她莫雅秀是何许人？岂容得她这般放肆，在裳卿的手下垂的同时，她一把抓住那手并迅速扭转翻身！这些可是平时练功的基本动作，她使出时几乎是一气呵成。
“哎哟！”裳卿整个人瞬间被反剪，口中痛呼出声。
“够了！闹够没有！”荣王大声一喝。
莫雅秀依旧没放手，对着裳卿的脚裸一踹，裳卿不禁身子一矮，“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没够！本小姐今儿就是来算帐的！”一副你拿我怎样的表情看着他们，说话毫不留情。
“出去！”荣王看着裳卿，嘴里逼出两个字。
“王爷……”还在地上跪着的裳卿一直注意着他，可怜兮兮地指望他帮她，哪知突然来了那么句话，叫她顿时傻眼！
“出去！”荣王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没有一丝感情，直叫人心寒。
“呜……”莫雅秀稍稍一松手，裳卿猛地挣开便往门外冲去，在快到门口时跺了跺脚，回头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边用手捂着脸才离开，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
“哼！”莫雅秀忍不住又轻哼一声，看他想做什么。
“全都出去！”荣王再次发出命令，手掌已然捏成了拳。
“小的等告退……”原本服侍裳卿的两个丫头和林管家见情况不妙，一听见荣王的命令拔腿就往门外走。
莫雅秀也想往外走，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何况裳卿也已经走了，至于他们的恩怨到哪解决都一样。
荣王不知是看穿她的想法还是怎的，伸手往她面前一拦，明显身高上的差距，使他看起来气势迫人，头稍稍低下，眼睛牢牢盯着她。
“王爷既然下了逐客令，这又是何意？”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叫莫雅秀有些意外。
“你出去！”荣王指着莫雅秀身后的小翠命令道。
“这……小姐……”小翠似乎被刚才的情景吓到了，一直没反映过来。又听到荣王赶她出去，一时没了主意。虽说小姐是她正主，可是荣王她也惹不起啊！何况见到小姐还被拦着，她一下急得六神无主。
“出去！”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莫雅秀，口中却再次挤出句森冷的话。
“是！”小翠本还犹豫，看到小姐示意她离开的眼神，她才不安地离去。
在那门关上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莫雅秀不得不看向他，他们的距离很近，他的手依旧拦在那，几屡发丝自然地滑落到额际，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丝狂野……
看着她的眼神中有种炙热，她像被烫到一般别开眼，不敢再去看他！
代价
“怎么！怕了！”他缓缓放下手臂，说话的口气听上去有丝挑衅。
“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莫雅秀此刻就算单独面对他，也不客气，称呼上也不在尊称他荣王爷。
“不要再送那些东西来了！”她冷冷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
“你来就为了这个？”他挑眉反问。
“不然呢！”以为她吃饱饭没事做来窜门子的？
现在的莫府可是天天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
他不要面子，她还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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