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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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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也先这样回复阎丞相吧！”
终于将那些个媒婆一个个都打发走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明天的街坊里又要流传什么样的流言了！
“爹！娘！”她看了眼仍在这里的双亲，她只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自己那惊世骇俗的决定也让他们受了不少指指点吧。
“明儿要进宫了，好好准备一下吧！”莫儒从位置上站起，经过她旁边时忍不住唠叨了句。
她轻轻垂了垂头，知道莫儒是关心她的，只是读书人的一种迂腐，不太喜欢用言语表示。
“还有！千万记得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莫儒叹了口气跨出了门槛，背影看上去有丝无奈。
“恩！”她恩出这一声时，莫儒早就没了影子。
她知道她会再次进宫来，没有了第一次进来时的那种彷徨。
此刻她正站在宫门前，这个老百姓眼中无比庄严神圣的地方。
守门的侍卫已然认出了她，替她打开了深沉的朱漆大门。
上次远征的大军回来时场景所有人都记得，她的功勋成为了宫廷种的传奇……
才一进去，便欲前往内务府去报道，却看见一抹她最不愿意见到的身影向这个方向走来。
她想加快脚步，当作没看到赶紧闪人，那人似乎看到了他，脚步不由得加块，所经之处宫女太监纷纷对他行礼。
“见过荣王爷！”眼见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
此人正是荣王爷，他远远看到她时，心中不由得有些惊喜，却见她欲转身就走，急忙加快脚步。
“来了。”他想说的话很多，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
“去内务府！”虽说不得不给他行礼，说话口气很生硬，满脸的不耐烦。
真倒霉，才一进宫就见到他，却又不能得罪，没等他叫她起来，她就自顾自站了起来。
他不自觉地向她靠近了几步，她一惊，连忙后退，两人站的位置一下就反转了过来。
分配宫女（2）
“参见荣王爷，莫尚仪！”不远处正好有一组侍卫巡逻到这里，一见到他们两人便上前行礼。
“小的先行告退！”好不容易有了脱身的机会，不走的是傻子。
只是内务府的方向在他后面，所以不能转身就走，在经过他旁边将要擦身而过时，被他厚实的肩膀微微挡了下：“回答我！”声音就在耳际，坚定有力，却没有意料中的冷。
她没有任何动作，眼睛直视前方：“你爱怎么想，随你！”她稍稍跨开一步便向前走去。
没有注意到背后那道原本没有温度的眼光渐渐变的炙热……
一路走过去，凡是看到她的宫女太监都会对她恭敬地行上一礼。
宫里就是规矩多，想想自己还不是就这么过来的！
“李公公！”见李公公在门口等她，她也知道他还兼内务府副总管，只得上前先打个招呼。
“小的见过莫尚仪！”李公公还是谨守本分，按宫廷礼仪给她行礼。
“免礼！”她连忙去扶：“不知公公为何特地在这里等？”
“哎哟，我说莫尚仪啊！”他谄媚地靠近了几步：“您现在可是三品尚仪，按惯例可分配一个宫女来侍奉！”
“哦？”还有这等待遇？
“奴婢参见莫尚仪！”
“奴婢参见莫尚仪！”
“小红？”旁边同时有两个宫女对她参礼，其中一人她认识：“你怎么在这里？”
“回莫尚仪，莫贵嫔有请！”小红低头答道。
她点了点头，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姐姐了，是该去见见她了，却看到旁边那名宫女参礼后却没有走了开去，似乎在等她：“你有什么事？”
“回莫尚仪，奴婢叫莲香。奉伊贵妃之命，特来请莫尚仪去伊雪宫一叙！”那宫女也是低头答话，不敢有任何其他动作。
“伊贵妃？”她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人，似乎没什么印象，皇帝的那些个妃子她有印象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姓阎的，另外一个是……
哦！是她！似乎跟她没什么交情吧，明着拒绝似乎又不太好，好歹她今天算是第一天走马上任。
于是她摆出一副虚伪的笑容：“哎哟，怎么这么不巧呢！刚好莫贵嫔也有事找我呢！”她拿这个先当挡箭牌，反正刚才小红说的她应该也有听到：“何况今儿才刚进宫，还有的忙活呢。伊贵妃那边，就麻烦莲香妹妹转告一声，待我一得空便亲自上伊雪宫造访，如何？”才第一天就急着找她过去，多半没好事，只能见拒绝看看情况再说。
“是！奴婢这就去回话！”那宫女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心情还有些沮丧，估计是怕回去被责罚吧。却见她妹妹般亲切地叫她，顿时心花怒放，喜滋滋地走了。
静月宫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对于最近一直烦心事困扰的莫雅秀来说，这样的安静生活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离她而去，还有些怀念当初在这里当宫女的闲散日子。
上任（1）
“姐姐！”私下里，姐妹俩说好不用行礼，所以一见到她直接就是姐妹相称。
“可来了！”莫雅静轻轻一笑，连忙上前拉着她。
对这个妹妹，不枉她疼爱一场，一叫就来了，她心里有些安慰。
“不知姐姐叫秀儿来是为什么事？”她也知道姐姐不会无缘无故让她来。
“姐姐要先恭贺妹妹荣升御前三品尚仪，这可是开朝以来第一个御前尚仪呢！呵呵！”她语间有些自豪：“不过，话说这三品尚仪，按例应该有名侍女使唤的！”
“恩！”莫雅秀点了点头，她也是刚知道，但是这个和让她过来好象没什么关系吧。
“哎，还不是怕宫里人手脚不利索，姐姐想让小红跟了你！”她这才说明让她过来的用意。
“这……那姐姐呢？”无论谁跟她都没多大意见，再说小红她也挺喜欢的。既然姐姐这样开口，她也不好拒绝一番好意，不过她也知道小红跟了姐姐不少时日了，怎么这么轻易就让她跟了她呢？
“姐姐这里你放心，自己人照顾你，姐姐比较放心！”莫雅静暗示性地看了她一眼。
莫雅秀也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意思了。
想她现在是在御前侍奉，接触皇帝的时间自然就多了，在她边上的位置不仅是肥缺，还可以充当眼线，这么好的机会谁会放过。
她立刻就明白刚才伊贵妃为什么要叫她去了，也也不外呼就这个目的。幸好刚才没答应那她，不然推都推不掉。
“谢谢姐姐！”当下，她也就不再推辞，姐姐说的有道理：“那秀儿就先告辞了！”
莫雅静原本就有些欲言又止：“秀儿……”，见她要走，还是忍不住叫了她：“那个……”
“姐姐有话直说！”莫雅秀是那种别人对我好，我就对你更好的那种人。帮派里讲究的也就是一个义字，她可是深受影响，姐姐若是真有什么难处，她能帮的也会尽量帮。
“哎……你以后见得皇上的机会多了……若是……”
莫雅静吞吞吐吐地说着，手中不停地绞着那块丝帕，脸红扑扑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没明着说出，莫雅秀也听出那话里隐晦的含义，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帝王的女人，就是这种悲哀，她也不能保证什么。
毕竟她今天才算第一天正式上任，连皇帝的影子还没见到呢！
莫雅静听到她这句话却是喜上眉梢，开心无比。
上任（2）
当她从静月宫出来时，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却又不知怎么形容，只觉得姐姐始终就没开心过，哎！
算算时辰，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了吧，于是她稍稍加快了脚步。
“参见皇上！”
“平身！”埋首奏折堆的皇帝头也没抬，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谢皇上！”她起身时，顿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她是开朝以来第一个御前尚仪，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也没有人可以指导她。
她只得看向皇帝左后方的李公公，李公公头微微垂着，手上挂着把拂尘，头微微向右边方向快速挪了挪。
莫雅秀立刻明白了意思，悄悄站到皇帝右后方，也明白这里就是自己的位置。
檀香的烟雾袅袅盘旋，据说是可以宁神，只是莫雅秀不习惯闻这种味道，而且在这样静谧的房间里，让她的心中更觉得有丝沉闷。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皇帝的脸上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地，手上的笔也是这里勾一勾，那里圈一圈，尤其仔细，更让莫雅秀大气都不敢呼出。
直到有宫女重新奉茶进来，替换下皇帝桌上那杯温茶才看到他动了动。可能他似乎也口渴了，端起那杯刚上的茶饮了一口，放下茶杯的同时向后面看了看。
“莫尚仪何时来的？”一见到莫雅秀，突然来了这么句，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回皇上，有一会儿了！”敢情他不知道刚才进来的人是她？她暗暗觉得好笑，这皇帝才三十多岁，记性也太差了吧！
“哦？”皇帝果然皱眉想了想，才道：“今儿早朝怎么没见你？”
早朝？
莫雅秀一惊：“回皇上，小的不知……”她找不出什么理由，只好老实回答。还学着李公公，越说头越低。
她哪知道御前尚仪还要跟着上早朝的？
“赶明儿起，每天都要跟着李公公随朕一同上朝！”皇帝语中似乎没有责怪的意思，也没再看她，继续埋首折堆。
“是！”见皇帝没有怪她，她才稍稍安下了心。却也不禁暗暗焦急，才上任第一天，就范了这么个错误，皇帝脸上虽不动声色，难免不往心里去。
哎，谁叫她来得晚了呢，在她进宫之时，皇帝就已经下朝了，所以才会在门口处碰到要回去的荣王爷。
她原本还以为跟上次一样，午时前回来就可，还自以为时间充裕地往姐姐那走了一趟。
“皇子殿下到！”门口突然传来通报。
皇帝想都没想直接道：“传！”
那话音未落，就见到萧宁开开心心地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吧！”皇帝一听到儿子过来了，终于露出的微笑：“怎么突然想到过来了？”
“这……嘿嘿……”萧宁先是一阵傻笑：“儿臣其实是想找莫尚仪！”他倒是实话实说，也不拐弯抹角。
“敢情宁儿和莫尚仪还关系非浅呢？”皇帝笑呵呵地揶揄着。
“那是！”萧宁居然说的还挺自豪，不断对着莫雅秀挤眉弄眼的：“不过，宁儿还是要向莫尚仪多多学习才是呢！”
莫雅秀原本被他的表情逗地想笑却又不敢笑，牙齿咬着下唇紧抿着。听到这句，笑容不免僵在嘴角。
“哦？”皇帝倒有些奇怪了：“你要向莫尚仪学习什么？”
“兵法啊！”萧宁说得理所当然：“莫尚仪这次可为我们天凌皇朝长脸了！”眼中居然冒着崇拜的光芒。
“恩！”皇帝同意地点了点头，还朝莫雅秀这里看了一眼。
早朝（1）
本还以为萧宁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呢！
这下，莫雅秀倒没觉得什么不安的，她这次建下的军功，全皇朝都知道，也不怕萧宁再多说一次。
说她不得意，那是假的，但也只能得意在心里，脸上绝对不能显露出半分，毕竟眼下并不是只有她和萧宁两个人在。
至少这个皇帝，以她的感觉看来，是绝对精明的一个人。
“户部尚书到！”
“传！”
“微臣参见皇上！”那户部尚书蹒跚着进来，看上去年纪有一把了，行礼的动作特别缓慢，这个时候萧宁也只好先退一边。
“平身吧！”皇帝也等不及他慢吞吞的动作。
“谢皇上！”他本已跪到一半，听到一句平身才慢吞吞地站起：“不知皇上叫微臣来是……”
“朕看了你的奏折！想问问你是怎么看的！”
“是！”那户部尚书老虽老，说话倒是中气十足：“微臣认为，朝廷连日来不断拨赈灾款到连城，此举并不妥。那边的田地才刚播种，离收获还有好一段时日。这段时日，若是当地百姓不事生产，单靠朝廷救济的话，就会造成国库空虚，如果同时有其他事情发生，便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那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话，大家都明白！国库空虚意味着什么！
皇帝再次点了点头，他原本只想安抚百姓，没想到这一层：“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理呢？”虽说不是在朝堂之上，皇帝问话还是自有一股威仪，无端让人感到万分崇敬。
“回皇上！”他脸上露出一丝愧色：“微臣虽觉此举不妥，但是若说有什么办法，微臣还未想到。”
皇帝眼中划过一抹担忧，也没有多加责问。这个他也知道，办法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来的。
他没再看向户部尚书，想转身思考一下，在看到萧宁时不免心中一动：“宁儿也不小了，也该议论议论朝政了！不如宁儿来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萧宁一听到这个，顿时傻眼了。他本是找个借口来找莫雅秀玩儿的，偏偏碰到那老头找上门，他才不得不留在这里听他不喜欢听的东西，现在还要他想办法，他不禁用手摸了摸后脑勺。
“这个……那个……”他这个那个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眼睛四下乱瞄，一眼看到皇帝背后的莫雅秀，用手对她一指：“问她吧！”
只见莫雅秀眼中冒火地看着萧宁：你这死小子，想害死我？
萧宁也一个眼神回过去：不找你找谁呀？眼下就你能帮我了！
莫雅秀只觉得眼皮跳动。
“那，莫尚仪说说看吧！”皇帝往她这边一瞅，莫雅秀顿时收回了跟萧宁对瞪的眼神。
果然，好事从来就轮不到自己，第一天上任就麻烦缠身！
她说什么呢？这个东西她根本不懂！
她原也想老实说她不知道，偏偏现在已经没人可问了，户部尚书和萧宁都推卸责任，如果她也来句不知道，皇帝会不会迁怒于她？
她越想越心惊！什么不好问，偏偏问国事！
突然！脑海中光芒一闪，急中生智……
嘿嘿！
早朝（2）
“回皇上！小的认为户部尚书说的很对，朝廷虽然拨了赈灾的款项到连城，但是治标不能治本！”她边说边不忘给户部尚书戴顶高帽子：“若要解决实际困难，还是应该拉动当地的经济发展，经济才是一国发展的命脉！”她滔滔不绝地说着二十一世纪的经济理论，说完还觉得微微有些得意。
谁知那皇帝猛地瞟了她一眼，眼中冒出的精光让她的心瞬间凉下一截，心中的那股得意劲儿不知不觉就被压了下去，还吓出一身冷汗。
“莫尚仪还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呵呵！”皇帝虽在笑，可在她看来居然有丝阴森。
她忍不住抽了口冷气，说她跟皇帝想到一块去，不就暗指她跟皇帝一样聪明么，这一惊非同小可：“小的不敢！”她急忙下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再说。
“平身吧！你何错之有！”皇帝的口气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平淡。
她虽不安地站了起来，却再也不敢随便说话。
祸从口出的道理她此刻是深有体会，多说多错！
难怪那户部尚书什么都不说，一个劲推不知道，真是老谋深算！
她还是头低着，可是皇帝下一句说出口的话，却叫她刚放下的心又“砰砰砰”的猛跳！
皇帝盯着她看了半晌：“莫尚仪还真是冰雪聪明哪！”
“小的不敢！”莫雅秀强烈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抖，却怎么也止不住。
“原本以为，你在军中的所做所为只是运气，现在看来连朕都差点看走了眼！”皇帝边说边往她跟前走来：“呵呵……那你倒说说有什么方法可行呢？”皇帝的语气听上去早已没了先前的猜疑，反而有种试探的成分。
“这……”她原本想把先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转念一想，若是皇帝再来句跟他想的一样，她有九条命都不够他砍的。
于是，连忙道：“小的尚未想到。”鸵鸟就鸵鸟吧，学那老头也比等下被砍了强。
皇帝的眼光暮地一冷，眯着眼看了她良久：“那莫尚仪今儿回去可得好好想想了！明儿早朝时，朕自当问起！”他猛然一拂袖，转身又回到龙椅上。
“你且退下吧！”他对着户部尚书说道。
“微臣告退！”那户部尚书像得了特赦令般快步走了出去，刚进来时的蹒跚早已不复见。
莫雅秀还在细细咀嚼着皇帝那句话的意思，要她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还要来问她！
她有办法又如何？没办法又如何？
连什么时候走到自己处所的都不知道。
萧宁本也跟了她一起回来，可是无论他说什么，莫雅秀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听进去，于是也觉得没趣，只好讪讪地走了。
早朝（3）
莫雅秀一整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就在想着皇帝丢给她的难题。
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了，走出房间时正看到小红打了水进来：“莫尚仪起得可真早，小红刚打了水来，一会儿为您梳妆！”
“恩，我自己来好！”自从进宫以来她都是自己动手，突然有个人来服侍，一下还真不习惯，于是她自己动手去洗脸。
“哇！小红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起这女官朝服呢！”她才穿上朝服，小红便是一连串的赞叹声。她也照了照铜镜，还真有一番朝廷官员的气势呢！
女官和其他官员一样，上朝就得穿朝服。目前就御前尚仪需要跟着上朝，别的女官自然没这机会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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