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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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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和其他官员一样，上朝就得穿朝服。目前就御前尚仪需要跟着上朝，别的女官自然没这机会穿。
该来了总躲不掉，当她和李公公随着圣驾到达太和殿时，早已等候在那的朝廷百官纷纷以跪礼朝拜：“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当百官站起，看到皇帝身后的身穿朝服的莫雅秀时，有不少人当即一楞，荣王爷也赫然在列。
“众爱卿可有本要奏？”皇帝威严地问着。
底下一片寂静之声，无人应答。
“那朕就发问了！”见底下没人要奏，他也不急：“朕想问问众爱卿，连城经过这次战乱，始终未曾恢复，可有何办法？”眼神威仪地向底下一睨。
那些文武百官顿觉头顶凉飕飕地一片。
“回皇上，微臣以为，若是再拨一些赈灾款项过去，应可暂解燃眉之急！”不知哪个官员自以为这个方法很好，站出来回了话。
笨蛋！莫雅秀在心中暗暗骂了句，再一瞄皇帝，果然脸色有些抑郁！
“微臣认为，再拨赈灾款项不妥！”说话的正是户部尚书，随后将昨天御书房里说的那番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皇帝赞许地点了点头。
刚才那官员一见这阵势，顿时吓的双腿发软，脸色一会青一会紫的。
皇帝倒也没看他。
“其他爱卿可还有什么建议？”
那些文武百官有了前车之鉴，哪敢再随便出主意？都是明哲保身要紧，打死不说一句。
“皇弟可有何看法？”皇帝见众人始终不说话，心中一凛，在看到荣王爷时，想到这个弟弟时常跟自己唱双簧，便先起了个头。
荣王爷倒也会意，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回皇上，若是单靠朝廷救济必然不是长远之计，若是当地能有多些商家或者豪门之流，或许可暂解困境！”他低头沉思半晌，才做出了这么个见解！
皇帝果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莫雅秀也在心中赞叹着，这个古人的见解果然精辟，说法虽然不同，却是与她昨天说的不谋而合！
朝廷中的众人不是傻子，一见到荣王的这个建议使得皇上龙心大悦，纷纷附议。
“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点呢？”皇帝果然是皇帝，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一个答案。
众百官纷纷瞄向荣王，看看他是何反映。
荣王这回倒是没吭声，只是静静思索着。
皇帝见状也不为难：“不如莫尚仪说说看吧！”
结果皇帝还是把圈子兜到了她身上，几乎所有的朝臣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包括他！
流言（1）
她不敢再站在原地回话，快步走到朝堂之上：“回皇上……小的……”心中还在说与不说之中犹疑。
“恩？”皇帝面容一悚，莫雅秀心中更是一吓，算了，死就死吧，老担惊受怕也不是办法：“荣王爷的想法与小的不谋而合，至于如何实行，小的觉得朝廷还是要付出一些的！”话才一出，就见到皇帝满面怒容，她赶紧接下去道：“连城刚经过战乱，当地百姓无所依靠，四处找活计，若是朝廷能出一些优惠的政策使那些商家富户自愿落脚当地……”
皇帝暮地眼前一亮：“优惠政策？”略带询问地看着她。
“是的！”她豁出去了：“对商家来说，最吸引他们的无非就是一些免税的政策，眼下正是连城急需之际，若是朝廷能对这些先过去的商家有一定的补助，那么速度上可能会更快，当地部分百姓的生计问题便可解决，也许朝廷可能暂时少收几年税收，但是几年之后，一旦稳定下来再恢复税收也可渐渐收回成本……”她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长篇大论，上海浦东可不就是靠着免税政策招商引资才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的么，她就不信邓爷爷的长远眼光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果然，除了一些迂腐的文官外，稍有一点头脑的莫不佩服地听着她的理论，连皇帝和荣王爷都听得津津有味。
见自己的话没招来飞来横祸，她也倒安下了心，继续道：“然后，经由这些商家来带动当地的劳动力和经济发展，这个叫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套可是二十一世纪人人都知道的理论。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莫尚仪……还真是深得朕心哪……哈哈哈哈！”皇帝听她说完似乎非常开心，一力地褒奖她。
“皇上英明！”当下众朝臣也是一并跟着溜须拍马。
“林宗德！”
“微臣在！”那户部尚书颤悠悠地站出来行礼。
“按莫尚仪的话去做，若有差池，惟你是问！”
“微臣遵旨！”他高声呼着，随后退居一边。
“退朝！”
“臣等告退！”
莫雅秀再次轻轻回到皇帝右后方的位置，原本不想引起别人注意。
偏偏皇帝就像盯死她了一般：“呵呵……据朕所知，莫儒似乎并不懂这些吧？”皇帝在所有人都退出后只是轻轻吐出那么句，随后看着莫雅秀道：“莫尚仪可记得以后多跟朕聊聊啊！”这话一出，让人顿觉这个不过而立之年的皇帝居然有丝沧桑之感，不禁让人有些怜悯。
“是！”她恭敬地答道。
流言（2）
然而，事情远远没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皇帝凡是要决定一件事情，必会先问一声莫雅秀，听听她的看法才做决定。
若说朝堂之上有皇帝在自是看不出什么，可是朝堂之下却是风声水起。
莫雅秀这个名字几乎是一夜之间红遍朝野，更有甚者还传出皇帝对莫尚仪言听计从，俨然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
当小红将这些听来的传言说给她听时，她也只是笑笑，听过算过。若说皇帝问一下她的意见就叫对她言听计从，那这个皇帝干脆换人来当好了！
“哎！”御书房里听到皇帝一声叹息。
莫雅秀依旧在神游，那些流言虽说对她影响不大，若是传进皇帝的耳朵里，她有点不敢想象！
“朕说你这丫头怎么老走神呢？”
突然听到皇帝说话，莫雅秀这才回过神来，一眼便看见皇帝正看着她。
“秀儿该死！”她微微一笑，居然有些油嘴滑舌。
这些日子侍奉下来，她对这个皇帝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惧怕，皇帝私下对她的称呼也从莫尚仪变为跟太后一样的秀丫头，闲暇之余还常常和她开开玩笑，几乎不摆皇帝架子。两人间的相处就有点像长辈和晚辈一般。
“哦？你倒说说你哪该死了？”皇帝笑着道。
“这个么……”莫雅秀状似想了想，无辜地说道：“还没想到……”
“呵呵……”这下皇帝可乐了，笑个不停。
“皇上今儿可是有什么高兴事儿？”依她这些日子的观察，皇帝在御书房是不轻易和旁边之人说话的，今天有些例外，可能是有什么好事情让他特别开心，想找人一吐为快吧。
“你这丫头果然伶俐，这都给你看出来了！”
“那是见皇上突然这么开心，不得不往这边想哪！”她嗔道。
“呵呵……真拿你没办法！莫儒倒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呢！”皇帝又笑了笑。
她只得陪着干笑了两声：“不知皇上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哪？”皇帝也跟一般人一样，非喜欢你问他，他才会告诉你，这样他会觉得有点神秘感。
果然，皇帝像卖个关子般说道：“你猜猜！”
“这个秀儿哪知道呢！”她是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能说出来，若是她都能猜出来，岂不是等于往皇帝身上泼冷水！
“你的方法果然可行，已经有好一些商户迁移了过去，还有一些老字号也在连城开了分号！现在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啊！”皇帝越说越兴奋。
“恭喜皇上！”莫雅秀心中也是暗暗高兴，只要百姓过的好，没有战乱便是天下太平，她也可以过的舒服点。
皇上高兴了一会儿，却又开始浓眉不展：“其实，朕还有件烦心事儿呢！”说罢，头微微摇了摇。
莫雅秀也不敢插嘴，皇帝要说的话自己会说。
理由
“张宗德上奏提出要告老还乡，他是年老体迈了，可是朕一时还找不出能代替他的人呢！依你看，该如何处置呢？”皇帝对着她询问道。
通过这些日子的上朝，几乎所有的官员她都已经能把人跟名字对上号。
张宗德就是那户部尚书，她稍稍想了想，他的确是年纪太大了，而且腿脚不便，本想开口为皇上提供一些人选，话已到嘴边，突然想起那些所谓的流言，却不得不改口：“回皇上，这个就只能皇上您亲自定夺了！秀儿无能为力！”
“怎么了？”皇帝倒有些奇怪了，平时这丫头聪明伶俐，有什么说什么，这个也是他喜欢经常跟她说话的原因，排谴一下有话无人可说的寂寞。
“皇上，这个怎么说呢……人言可畏啊，您是皇上，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若是事事都问秀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秀儿为皇上做的决定哪！”与其等到流言传进他耳里，不如她先说，何况她话中的意思皇帝一听就明白！
“胡闹！竟然当朕是傀儡！”皇帝大怒，猛地拍了下桌子。
“皇上息怒！”
“不怕，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有朕顶着！”皇帝怒极，说话间的威仪大盛，早已没了先前的放松。
“谢皇上！”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不然她行得正坐得直，若是被莫名其妙的流言害死可是得不偿失了！
“这事容后再议吧！”皇帝早已没了这个心情，继续埋首折堆。
“是！”
本以为时间就那么静悄悄地过去，直到她回去：“秀丫头的假期快到了吧！”皇帝过了好半晌才突然冒出来这么句，心情似乎也已经平复。
“正是，就明儿呢！”她知道他指的是尚仪每月两天的假期，半月一次，不知不觉，居然也半个月混下来了。
“哦，这么快？朕还真是越过越糊涂了！”他说话语气很淡，似乎在闹别扭。
“皇上，秀儿会早去早回的！”她早已看穿皇帝在想什么，笑着道。
皇帝这才微微一笑：“那就好，你没在朕旁边，都没人陪朕说说话！”
“皇上还有那么多的妃嫔啊！可以找她们说话解解闷！”莫雅秀安慰道。
“哼！她们！”皇帝口气有丝不以为然：“陪朕解闷无非是为了这个赏赐，那个赏赐，要不就是给什么亲戚讨个一官半职！”他越讲越来气。
“皇上息怒！”她原本坦荡荡地心，不免有丝难过。她也知道皇上妃子不少，却不是夜夜笙歌，经常独自回他的寝宫，也不招哪个妃嫔侍寝，总的来说算是比较寂寞的一个人。
“若皇上不嫌秀儿多嘴，秀儿愿为皇上举荐一人！”
“哦？”皇帝居然还来了份兴致：“哪个？”
“内举不避亲，正是家姐莫贵嫔！”姐姐的性子她很清楚，是绝对开不出口问皇帝要赏赐的，何况她老爹堂堂一品官员，也没什么官衔可升的了。而她也算是任务完成，姐姐的嘱托她是能帮就帮，关键还是看皇帝。
“也好！”皇帝想了想：“也很久没见莫贵嫔了，既然是秀丫头的姐姐，朕就依你吧！”皇帝其实也想到了这一层。
莫贵嫔是莫儒的大女儿，莫雅秀虽深得自己的信任，只是位份已经不能再升。而莫贵嫔稍稍宠幸一下位份便可再高一截，也算对得起莫儒将两个女儿都送进宫来，莫雅秀也应该会更竭力地助他一臂之力。
“谢皇上！”莫雅秀并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只以为他是接受了自己的举荐，开心不已。
讨好
“皇子殿下到！”
“传！”皇帝一脸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抹的笑容。
莫雅秀也忍不住差点翻白眼，自从她在皇帝边上当差后，这个戏码几乎天天上演。
“儿臣参见父皇！”萧宁一进来就先参礼。
“起来吧！”皇帝笑着道，眼里充满了宠溺之色：“今儿来是要向莫尚仪讨教兵法还是武学啊？”
“嘿嘿……”先是干笑了两声：“这个……父皇怎么知道？”满脸地不解，他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怎么他还没说，父皇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哦呵呵……”皇帝的笑声听上去竟然有些奸诈：“这回又是什么理由啊？”
莫雅秀也在后面笑得龇牙咧嘴的，她还真佩服这小子，每天来就来了，理由居然天天有，每天还都不一样！
萧宁楞了楞，随即道：“儿臣一时没想到什么理由，反正就是想找莫尚仪玩呗！”
“这回倒是说真话了！”皇帝笑着指了指萧宁：“不过莫尚仪可是朕的御前尚仪，可不是陪你玩儿的！”皇帝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口吻还是带着莫可奈何地宠溺。
“朕说秀丫头啊，宁儿说要找你玩呢，你是去还是不去啊？”皇帝回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面带笑容。
“这个……”她倒是有些踌躇，干脆皇帝来决定她是去还是不去倒好办了，偏偏让她自己决定，若是不去吧，等于当皇帝面不给萧宁面子，怎么说他都是皇子；若是去吧，也不知皇帝心中有何想法，眼下皇帝不会说什么，若是以后她有什么差池，也可以以这个理由扣她个不大不小的帽子，到时候百口莫辩。
她一抬眼，看到萧宁猛对她眨眼睛，仿佛在说：去吧！去吧！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皇帝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踌躇，手一挥就将他们给打发出去了。
“小的告退！”
“儿臣告退！”
在他们走后，皇帝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边，居然自言自语了起来：“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公公！”
“小的在！”李公公虽然一直不插话，在旁边见大家都开心，他也心情不错，满面笑容。
“你怎么看？”
“回皇上，小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李公公不禁收起了笑容，回答地必恭必敬。
“宁儿和秀丫头啊！”他的嘴往他们离开的方向挪了挪：“你也给朕装糊涂！”皇帝笑骂道。
“这个……”李公公犹豫了片刻，才道：“殿下和莫尚仪看上去感情委实不错，朗才女貌……”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
“说！”
“回皇上，只是莫尚仪原本已许配给荣王爷，虽说现在两人已毫无关系，但是毕竟荣王爷和殿下都是皇亲，若是这样安排，难免招人口舌！”
“朕也想到了！不过……哎……再看看吧！”
“皇上英明！”李公公再次退居一边，眼中微微有些忧虑之色。
礼（1）
“什么事！”莫雅秀口气不善。
“我明天跟你一起出去好不好？”萧宁满眼希望地看着她。
“不行！”她马上拒绝，开玩笑，带上他能有什么好事。
见她无动于衷，他开始撒娇：“秀秀……”还不时地拉着她袖子管，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哟，真看不出殿下和莫尚仪的感情还真不错呢……”两人原本边走边说，萧宁不止撒娇还不时跟莫雅秀拉拉扯扯的，没注意到有人迎面走过来，两人间的对话不经意间被打断，愕然地看向说话之人。
“见过阎贵妃！”还是莫雅秀反应快，先一步上去行礼。
“见过皇子殿下，莫尚仪！”与此同时，跟在阎贵妃身后的林乐梅也给她们行了礼。
“哎哟，这个礼本宫可受不起，莫尚仪快请起！”阎贵妃作势连忙去扶她。莫雅秀也不客气，直接就站了起来，两人都是三品，只因为阎贵妃是妃子，所以还是她稍低一等，得向她行礼。
“见过阎贵妃！”萧宁虽说慢了一步，也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问候了一句，眼睛随便看了她们两眼，在看到林乐梅时，他眼中有一抹不屑，刻意忽略她脉脉含情的眼神。
“不知殿下和莫尚仪在说些什么哪，让人看着好生羡慕！”阎贵妃轻笑了一声，还用手中那块丝巾不时地捂着嘴，那姿态看上去真是千娇百媚。
林乐梅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苍白了起来，却还是定定地站在阎贵妃身后，不时地偷看着萧宁。
“没什么，一些朝堂上的事。”皇朝有律例，后宫不可参政议政。莫雅秀也是点到即止，都说是朝堂上的事了，若是她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吃亏的人可就是她了！
“姐姐还真是多嘴了！”阎贵妃也是聪明人，见无法再问什么，也就作罢：“若是妹妹不嫌弃，经常来姐姐处坐坐啊！”她突然间讨好般地自降身份，自称居然从高傲的本宫一下变为姐姐，直听得人一楞一楞的。
“谢过阎贵妃，小的一得空定当前去拜访！”她话里的弦外之音，莫雅秀早就听出来了，却还是答得不温不火。
说好听的一有空就去，她什么时候有空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这些日子以来天天跟在皇帝身边，早就学会了看别人的眼色来捉摸人心，任何一句话一个动作都瞒不过她的眼睛，都快成人精了。
莫雅秀的言下之意，阎贵妃又怎会不明白，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那就不打扰殿下和妹妹的雅兴了，姐姐先走一步！”说完便向后面走去，只是脚步声似乎比来时更大了些。
对着土地出气也于事无补啊！莫雅秀不禁摇了摇头！
倒是那林乐梅，一步三回头地不时看着他们，让莫雅秀心中莫明生出种怜悯。
她知道这个林乐梅是林宗德的小女儿，皇帝本打算将她许给萧宁的，程序上只差道圣旨而已。不过自从上次萧宁见过她以后，就每天去缠着皇帝要他打消这个主意，皇帝被缠得烦不胜烦，只答应他先看看再说，结果到现在都没着落，估计是没戏了吧。
也难怪林乐梅会这种表情，被谁瞧见不好，偏偏是萧宁！
礼（2）
上过早朝之后，莫雅秀好不容易才摆脱萧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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